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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全章阅读

芥末辣不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看过很多古代言情,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这是“芥末辣不辣”写的,人物秦凤药常云之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德庆十三年天逢大旱,万物凋敝,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十岁的她被父母当做两脚羊卖掉,为求那一线生机,她将自身卖给人贩子。后来她被转卖到常府,如何凭借自身的机敏过人帮助常家官复原职,后来她入皇宫,做女官,辅佐皇帝登基……成为当朝唯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一品女官。...

主角:秦凤药常云之   更新:2024-11-20 1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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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凤药常云之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芥末辣不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古代言情,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这是“芥末辣不辣”写的,人物秦凤药常云之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德庆十三年天逢大旱,万物凋敝,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十岁的她被父母当做两脚羊卖掉,为求那一线生机,她将自身卖给人贩子。后来她被转卖到常府,如何凭借自身的机敏过人帮助常家官复原职,后来她入皇宫,做女官,辅佐皇帝登基……成为当朝唯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一品女官。...

《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凤药顶着北风折了根粗树枝,在坟圈子里转了几转。

看到一座无主荒坟,被动物掏出个洞,能看到里面的棺材,棺材已经朽了,盖子破了条缝。

用枯枝向棺里一拨,“哗啦啦”作响。显然死人已风干成了枯骨。

她趴下身,摸索着将包袱放在骨头底下,又把棺盖盖好。

“你不怕吗?”小姐颤抖着声儿问。

“切,这可是在棺材里的死人,扔在路边的我也见过不少呢。”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吓人。”凤药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用一些枯枝烂叶与碎石把动物扒开的坟洞子掩盖起来。

“还是你聪明。”凤药转头看了小姐一眼,吓一大跳。

她披着黑衣,可里面苍黄缎子小袄也太亮眼了,映着雪光老远就能瞧得见。

“春和姐姐,把衣服穿好。”

凤药光着脚踩在冻实的土地上,觉得脚疼,便趁着夜色走到一户庄户人家前。

她踮起脚,隔着矮墙向里看,窗台上晾着双破得露出黑棉絮的鞋子,心中一喜。

偷偷跳入墙内,拿了鞋子利落翻出来,套脚上只走了一步才发觉,那鞋的底子与鞋面已分开大半,根本走不了路。

她只得又寻了段破草绳,把鞋子绑在一起。

两人跑了一段路停下歇息时,小姐累得脸泛红晕,映着雪光,虽身穿男装,也如仙女般美丽。

凤药二话不说蹲下身抓了把泥,给自己涂了点,余下全部糊在小姐脸蛋并衣服上。

心下不尽心疼这件好好的衣裳,单看那庄户人家就知外面现在什么情形。

大约连穿身完整衣裳的百姓都找不到。

她心知前方一定百般艰难,必要打叠起精神应对。

二人顶着风,一步步向挪。

老天爷仿佛在与人做对,雪由零碎转为鹅毛大片儿,专拣着人脸打,不多时,两人头都白了。

凤药不敢停,天亮时必得走到南永兴门才行。

那时出城可能还容易,出了城门过了野人沟,有一处小镇,在那里落了脚,再做道理。

凤药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她的身契和夫人为她们准备的路引,那两张路引给了她无限力量。

小姐走不惯路,等两人到了永兴门,天已大亮,只不过由于还在飘着雪花,天又阴,看着时辰还早。

门前排起稀稀拉拉的队伍,都是要出城的百姓。

进城的多出城的少,凤药立刻紧张起来。

眼见守出城的官兵一个个细细查验路引,而入城则松散许多,凤药心知不妙。

两人排在队尾,云之好奇地左顾右盼,丝毫不知现在的处境有多凶险。

这时,来了两个骑马出城的公子,看穿戴非富即贵。

两人排得与云之和凤药隔着几米,谈话清晰可闻。

“昨夜常家出事了,你可知晓?”其中一个男子问。

“闹腾一夜,怎会不知,我二弟在禁卫军中当差,听说昨夜常家死了一个夫人呢。”另一个男人说道。

凤药心头一紧,小姐也听见了,她紧紧攥住凤药的手,眼圈已经红了,凤药用力回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急。

“哦?抄家也不会对家眷怎么样,怎么就死了一个?”

“那夫人烈性的很,好像查她的嫁妆,她不乐意,她家老爷又给人按在院子里,她身有诰命去与人理论,护自家男人,一时气急便撞了柱,血溅当场。”

常家三房正头夫人都是有诰命的,不过说起脾气,最硬最烈的当数三房正头夫人。

她没生出一男半女,但管家有道,三老爷姨娘喝多,却很敬重她,三房在她手上越来越兴旺。

最有可能触柱的是她,凤药不知该悲伤还是该庆幸,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小姐。

云之也想到了,长出口气,又撇嘴想哭,好在自己及时调整了情绪,没当场哭出来。

这时,守门的卫兵拦住两个做伴儿出城的,那两人与我们身量相仿,是两个小乞丐。

“脸擦干净!”卫兵喝了一声,两人胡乱擦了擦,卫兵又打量几眼,又让对方将手里的破包袱打开,里头只有几块发馊的干粮,这才放了行。

凤药心下大骇,没想到有了路引还会查得这么严。

她自己还罢了,小姐细皮嫩肉,长得又水灵,别说擦净脸,就只洗净了手就得露馅。

她一双手,指甲晶莹透明,半点茧子也无,手指细长如葱根一般。

怎么办?凤药站在雪地里急得内衣都汗湿了。

小姐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焦急地看着凤药,又看着越来越短的队伍。

恰在此时,一辆夜香车过来,气味逼人。

赶车的中年汉子大约日日出城,本与守城卫兵相熟,跟本不看这日守城的换了一批人。

他也不排队,长赴直入,想直接把车赶出城门去。

“停下!排队去。”卫兵指着他喝了一声,又转过头捏着鼻子。

夜香车装得扎实,摇摇晃晃不时泼洒出一些,此时大家都躲到一边,队形乱了起来。

“官爷,咱是良民,见天儿给城外送夜香,您通容一下让咱先出去吧。”

后头骑马的男子用马鞭指着守城卫兵骂道,“让他过去,别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快熏死老子了。”

周围排队的百姓纷纷附和,指责守城人太死板。

卫兵本想放他,此时有些下不来台,他急眼道,“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排队一个个验明身份。”

凤药瞧瞧夜香车,那种车在村里时,她常见,用得久了车轴变形极难行路。

雨雪天里,不会有人推这样的车子出门。一旦遇到坑洼不平处,极易歪倒。

想到此处,她眼睛一转,生出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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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药虽心中大骇,表面仍做若无其事,请这客人连喝三日免费羊汤做为答谢。

他倒不好意思,“你这小哥也太够意思了,你生意本就利薄,还这样请客,你托的事,皇城中无人不知,一打听就知道,不费钱不费力的,哪里好意思。”

凤药心中巨痛,不能言语,只管大碗盛汤与他。

“小哥儿真是实诚人呐。”他笑呵呵同旁桌的人说。

这大哥介绍很多新客人来,生意一天好过一天。

凤药心底压着大石头,不知如何向小姐开口。

此等大罪,常家几百口,除了家中看家护院的狗,一个不落全下了大牢待审。

拖了一些时日,那客人特特又跑来告诉,“听说有一个哥儿没押进去。”

“是位哥儿?还是位姐儿?”凤药打叠起精神。

“我特特问过,是哥儿!还说是宫中有贵人庇护。”

“常家与你什么关系?如今风头正紧,若是亲戚,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客人劝诫。

“他姓常,我姓秦,原是沾着拐弯抺角的乡邻,想着投奔富贵,进不去皇城,就想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路走。”秦凤药勉强笑着解释。

思来想去,秦凤药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云之。

与凤药一墙之隔,住着酿酒的一家三口,他家儿子大牛十六七岁,与凤药很快相熟起来。

他喜欢来喝汤,每来凤药便送他一牙儿饼,不叫他再多破费。

她原意是想打点好乡邻关系,毕竟自己是外来的。

吃过几次,大牛说告诉过父母,不能总白沾凤药的光,要将家中酿酒余下的酒糟赠给她。

东西喂猪极上膘。

近些日子,总有流民经过,凤药央大牛找只小土狗来看家。

他祖辈都在青石镇,与这里许多人都沾了亲。

上午求了他的事,下午他便抱来一只小黑狗,刚睁开眼睛。

凤药喜欢得不得了,开了后院锁,直接抱回后院去给小姐解闷。

她正闷得不得了。

大牛伸长脖子向后院看,待凤药出来他好奇地问,“春生弟弟,后院住着谁呀。”

“家姐。”凤药淡淡回答,“她生着病见不得人。”

“你姐多大了?”

“家姐十八,许给我老家大西营村的许家,可惜闹旱灾时,大家都逃荒出来,我与姐姐同大家走散才跑到这里。”

“日子稳下来,我们是要回去寻亲的。别看现在只有我二人,但我们秦家也是大家族。”

凤药句句意有所指,她原本有点怨夫人,为何路引上她是秦春生,男的。小姐却仍要写作女。

后来才想通了,她扮男装很容易,小姐却不易。

她的言行举止打小训练,一时改不得,生得细皮嫩肉,做了男装,很快会露馅。

写做女的,凤药将她藏于楼上不见人,也好瞒得过去。

穷门小户的黄花大闺女,出阁前不见人的也有不少。

想通后,才知夫人深谋远虑。饶是如此小心,小姐的美貌还是种下了祸。

两人原是都住后院阁楼,小姐大好之后,凤药便住在前院西厢房里。

院门单薄,凤药一心系在店里,生怕丢了家什。

狗儿见风长,两个月就很大只,凤药将它拴在前院里,给它起了名字叫“黑风”。

它吃生骨肉,膘肥体壮,威风凛凛,凤药专门锁着它,它变得很凶。

小姐不乐意,这事却由不得她。

“黑风要看家,你撒开它,它老见人就不凶了。”凤药解释。

“我就是想要它亲人。凤丫头我在后院很寂寞,你又不来陪我。你如今待我不如从前好了。”

凤药无语之极,“小姐现下乱世,赚来银子已经很难了,我哪能像从前时时刻刻陪你。我也分不了神呀,寅正天都不亮我就得起床生火,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我也想念从前的日子,听听夫子讲课,翻墙去为你买买东西,我也想呀。”

小姐表情生硬,用责备地眼神看着凤药,“我早说将那点翠首饰卖了我们度日用,你不肯,现在又来和我哭穷。”

“常家世代为官,父亲和叔叔们一直忠于皇上,我不信我家能有什么大错处,很快爹就能来接我们,你何必自苦如此。”

她不耐烦扯扯身上的粗布衣,“你瞧瞧这衣裳,我打生下来,就没穿过这么粗的布,一整日下来,皮肤都红了。”

“凤药啊,你来常府时我们家是怎么待你的?”小姐不高兴转过了身子。

凤药思虑良久,在她对面慢慢坐下来,“小姐,我想护着你直到老爷平了冤,所以有事未曾相告,想来也是时候与你商量了。”

听罢小姐怨怼,她方才明白过,自己扛着所有事并非对小姐好。

“先说那点翠首饰,小姐可知典当有期限吗?”

我问她,她瞪大眼睛,果然一无所知。

“一般当期六个月,到期不赎,这东西就成了死当,人家能随意处置。”

“六个月难道爹还出不来?”她哼了一声,“凤丫头你是思虑过度还是小瞧常家?”

凤药不错眼地看着她,“我经历过更坏的时候,不得不多思虑一步。”

“那东西是夫人留给你的念想,是你最后的依傍,是兜底的宝贝,一千多两的首饰,拿到当铺当二百不错了,我们吃多大亏?”

“当首饰的事,别想了。”凤药斩钉截铁说道。

她也气了,“腾”地站起身,“你忘了你是我的侍女,怎么能这么跟我讲话。”

凤药每日扮做男子提心吊胆。

万一被人发现身为女子,路引是假的也会给查出来。

后果是两人将会走上更加艰难的逃亡之路。

现如今的日子,她不觉得有多苦,比起前几年饿肚子好过得太多,精神上的恐惧却让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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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多想,收拾好东西,拉起木车去找小哥。

大爷眼睛半睁半闭,昏昏欲睡,小姐不知生死,双眼紧闭。

她把车放在道边,跑到乱坟堆中,轻声喊着,“大哥,你在哪?”

树林深处有动静,寻声而去,小伙正用一把匕首挖开坟包,凤药赶紧上前一起用手刨土。

二人合力将一口破烂薄棺扒拉出来。老天保佑里面的尸首年深日久,化为白骨。

棺材很深,足够能放下小姐,再将白骨隔着薄板放她身上,不厚重。

二人做完这些已冻得说不出话,手也僵了。

“稍等一下。”凤药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座看起来稍新的坟茔,“麻烦大哥,用一用匕首。”

小伙蹲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劳累,掘人坟墓的事着实不好做。

他倒底帮忙,棺材露出来,凤药毫无表情道,“行大逆之事,兄弟我一个人做,你且背过身去吧。”

凤药撬开棺钉,一推盖子,一股臭到能让人死过去的味儿飘散出来。

那小伙突然明白过来,他面色死灰点头道,“兄弟,你年纪虽小,胆识却大,心又细,将来必成大事。”

凤药从衣服上割下一块破布,包在手上,伸入棺材中,硬取了一小节指骨用布包好。

弄完,她再也忍不住,蹲下呕吐,只是胃里空空,只吐了些酸水儿。

两人扛着棺材,各怀心事,深一脚浅一脚向路上走。

凤药只觉得棺材板子硌得肩膀疼,只是个空棺,一把枯骨,竟比她想的沉上许多。

“前头路上真有人死了?”她问。

“那人带把刀,被人怂恿冲在头里,嚷嚷着一起打强盗的人全跑了,只留下那人独斗,才被杀了。”

乱世,这样容易轻信,自然死得快。

“他们好像求财。”小伙说强盗没有追着跑掉的人斩尽杀绝。

把棺材卸在道边的林子里,用小伙衣服垫在底部,将气息奄奄的小姐放进去。

大爷将身上的银票交给凤药,她将票子与自己的身契路引塞入小姐衣襟中。

卡着棺材两头放块薄板,将枯骨放上去。

包着指骨的布包凤药给它垫在头骨下方。

其实这样并没多隐秘,但凡人家把枯骨挑开,掀开隔板,或直接将棺材掀个底朝天,这计就败了。

凤药抬头看看天,天黑沉沉的,老天爷,就看你让不让我们活了。凤药心中默念着。

凤药将此计全部解释一遍给小伙和大爷听。

其中最关键一步来回讲了几回,两人都称明白了。

这一步演足,方保得住大家性命与钱财。

冬日昼短,将申时,天已暗下来,大家动手将棺材绑在车上,其间小姐动也不动。

凤药很是担心,只能加快行动。

她扔过几件烂衣服到棺材上,示意大爷和小哥换上。

“套在外面就行了吧。”小哥问。

“从内到外都换了,既扮了,就扮得彻底。”凤药催促。

大家本就狼狈,换上这烂衣服,看着像长年没洗过澡。

“想求小哥一件事。”凤药推起车,即将出发。

小伙子一脸严肃,“小兄弟请说。”

“关键时刻请借匕首一用。”

他惊疑不定,现下凤药扮做他弟弟,若是突然发疯必定连累大家。

“放心,我要保家姐清白,计策失败,姐姐被擒只怕……”

凤药没说完,小伙子明白了。

只要被发现,凤药便一刀杀了她,好过被那帮凶残的匪徒玷污清白。

一切准备妥当,凤药推起车子发力,木头车只在地上来回扭动,不向前行。

她再用力,脚趾冲开鞋子,跑到鞋外,那本就只连在一线的鞋底鞋面彻底分开了。

小哥“扑哧”笑出声,“小兄弟,没怎么干过粗活还是力气太小,我来吧。”

他牢牢握住推车把手,均匀发力,车子终于在雪地上前行起来。

凤药在一边帮忙用力,越向前走,心中的弦绷得愈紧。

天色更暗了,朔风阵阵,碎雪扑面,凤药脚趾先是针刺般疼,之后便没了知觉。

小哥埋头推车,大爷瘸着腿跟在后面,勉强不掉队。

生死在即,谁都不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正走,小哥突然停下了,凤药诧异地抬起头,隐约见着风雪中有点点火光,雪片飘得迷迷茫茫,看不真切。

“是一堆火把,拦在那里呢。”

她听到自己心“砰砰”直跳,牙一咬,“现下回头来不及了,哪怕阎王殿也要闯上一闯了。”

小哥心中升起一股豪情,笑问,“小兄弟,姓甚名谁?这一遭也算生死之交了。”

凤药心中悲观,这世道,有今天没明天,初次见面,谁又能推心置腹,谁又敢呢?

若此时告诉他我是女子,会不会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他也许不是坏人,关键时刻,他会不会为保全自己而推出她们?

夫子教导过: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是人心。

还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教导那日,春光正浓,小姐懒洋洋望着窗外的桃红柳绿,她却听得认真。

夫子说,这些道理要懂得,但愿我们一生用不上。

被人好好护着,天真一辈子,是种福气。

神思一晃,凤药回过神,恭谨地回答,“小哥说得是,我叫春生。”

凤药还不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但说谎并没有想的那么难。

小哥大力推起木车,深深望她一眼,“在下曹峥。”

大家继续前行,渐渐能看清——前方路上拦着一道木栅栏。

二十来号人,看面相绝非善类,叉着双腿,铁桩似的钉在栅栏后头。

打头的头上包着头巾,是个独眼龙,一脸横肉。

一把鬼头大刀杵在地上,很放松地瞧着越来越近的棺材车。

离他们还有几米远,一个喽啰抬手凶巴巴喊道,“停!”

大家原地站定,风带着哨音劈头盖脸地吹,雪打着旋儿围着脚跟转,凤药头发早不成样子,此时一缕一缕给风吹得满脸都是。

大家都衣着褴褛,面色青黄,破棺材薄得一碰就快灰飞烟灭了。

“安好。”听到这两个字,胭脂松了口气,垮着脸,一副愁容。
“你换了衣服,我带你去见她。”凤药忍住一肚子问题,打了热水,拿了衣裳。
“我亦如你一般,扮做男子,行事方便。”胭脂板着脸,凤药拿来一卷白布,扔给她,自己先出门。
“凤药……”
“我名春生,她名春和,……你做我们小叔,叫运来吧。以后咱们仨相依为命。喊错不得。”
凤药在外靠着墙说,虽然刚才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并不想与胭脂相认。
可现在胭脂在这儿,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安全感。
好像,累久了,有了依靠。
她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和胭脂强忍的啜泣声。
待胭脂装扮好,开了门,恰如一个端正的大小伙子,她太合适男装了。
那一卷烂衣服,被她拿到院中,点火烧了。
她呆呆盯着那团火,眼睛不眨一下直到衣服化为灰烬。
凤药直觉不大对劲,胭脂进屋对她说,“先莫告诉小姐我来了,我先熟悉一下,等能做事了再说不迟。”
“相聚不免哭哭泣泣,现下我实在无心,若在此地无用,我是不会留下白吃饭的。”她如在常府般冷硬。
“如果注定要告别,不如别相见的好。”说到此处,她已语不成声。
凤药未打扰,先出去了,叮嘱她先别作声,自己会想办法给她搞身份。
到了晚上,凤药果真没和小姐说起胭脂。
胭脂细问了凤药过野人沟的情况,又问了凤药到这里的日常生活作息。
直到三更天,凤药呼吸均匀,她却一直在黑暗中双目炯炯。
世道不公啊,她暗想着,明明常家那么忠心皇上,却被打成谋逆之罪。
明明自己先入府,夫人却将小姐托付给凤药。
也幸亏托给了凤药,事实证明,自己是不如凤药机灵的。
若将小姐托给自己,连府门她都走不出去,别说安全带到青石镇了。
她无声流着泪,任由眼泪顺着脸流入耳朵里,回想着自己一路经历的苦楚,难道上天真的不给她活路吗?
她这样因循守规之人,上天为何给她如此残酷的考验?
凤药睡得香,她轻轻起身,穿好鞋子,走到柴房门口,把一段麻绳挂在房梁上,将脖子伸进绳圈里。
“死在此处,可想过我怎么处置你的尸体吗?”
“想过仵作验尸时,我怎么解释你是个女人吗?”
“你由何处来,去住何处,为何死在我家,我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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