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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阅读我做扒手那些年

老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蓝荣武爱国是《我做扒手那些年》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老贼”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裤兜,是防止体温让压痕变形。而钥匙放在内衣兜,是为了让它有温度,方便再放回去。钥匙和盒子,在我身上相互换了位置。一切顺利。接下来,我要在二次洗头时,再把钥匙换回去。哗——我按下了冲水阀,小便池冲的干干净净,又洗了洗手。镜子里,我的表情有些狰狞。因为,我在挤屁。......

主角:蓝荣武爱国   更新:2024-05-05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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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荣武爱国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阅读我做扒手那些年》,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蓝荣武爱国是《我做扒手那些年》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老贼”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裤兜,是防止体温让压痕变形。而钥匙放在内衣兜,是为了让它有温度,方便再放回去。钥匙和盒子,在我身上相互换了位置。一切顺利。接下来,我要在二次洗头时,再把钥匙换回去。哗——我按下了冲水阀,小便池冲的干干净净,又洗了洗手。镜子里,我的表情有些狰狞。因为,我在挤屁。......

《全本小说阅读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皮特已经拿出了他的宝贝工具箱,站在自己的专位旁,笑吟吟道:“洋姐,路易洗的怎么样?”

张思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扭动腰肢走了过去。

皮特说:“把新买的遮布拿过来!”

“我去!”

小唐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了,大脑袋一点一点的。

按理说,头是我洗的,接下来的杂活也得我干,可此时小唐欠儿欠儿的拿着遮布已经过去了,张思洋也坐在了椅子上。

为了防止出现其他变故,我要在第一时间把钥匙复刻下来,于是没再往前凑。

他爱干就干吧!

我注意到张思洋在镜子里看我,于是笑笑说:“姐,您坐,我去趟卫生间。”

她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我往后面卫生间走,就听她说:“下次还让他帮我洗。”

皮特说:“洋姐满意就好!”

小唐声音谄媚,像极了伺候慈禧太后的李莲英:“姐,您往前一点儿,我给你系上……”

我进了卫生间,插好门,解开裤子先撒了泡尿。

没冲水,而是按下了排风扇开关。

洗完手擦干,我从内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厚的铁盒子,这是猫爷给我的。

打开盒子,盒盖及盒子里是平整的橡皮泥。

从裤兜里拿出那把龙头钥匙,我又仔细看了看,纯手工的,手艺真不赖!

把钥匙放橡皮泥上,扣上盖子,微微用力,缓缓压下。

静置十秒,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拿了出来,龙头位置沾了一点儿橡皮泥,一一剔除干净,这才放进了贴身的内衣兜里。

橡皮泥清晰地将钥匙坯前后深坑都复刻了下来,只是龙头位置有点儿惨不忍睹,没办法,这部分没法用这种方法操作。

不过龙头只是装饰,对开锁来说毫无意义。

合上铁皮盒子,放进了裤兜。

先前贴身放着,是为了让橡皮泥始终柔软,此时放裤兜,是防止体温让压痕变形。

而钥匙放在内衣兜,是为了让它有温度,方便再放回去。

钥匙和盒子,在我身上相互换了位置。

一切顺利。

接下来,我要在二次洗头时,再把钥匙换回去。

哗——

我按下了冲水阀,小便池冲的干干净净,又洗了洗手。

镜子里,我的表情有些狰狞。

因为,我在挤屁。

虽然一直开着排风扇,可我在这里已经五分钟了,如果再进来人,一丁点儿异味都闻不到,这五分钟我在干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细节注定成败,这是我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

想的不错,可屁毕竟不是胸,真不是挤挤就能有的,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我放弃了。

拉开门上的插销,扭动球锁,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张大脸。

“张哥,”小唐嘿嘿笑着,“大事儿?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

“嗯,有点儿坏肚子!”我说。

他打着哈哈进去了,我听到了插门声。

“小唐——”是皮特在喊,“把那盒卷棒递给我!”

我走了过去,拿起一旁桌上的塑料盒,来到皮特身边,抓起一个卷棒递给他。

“小唐去卫生间了!”我说。

他接了过去,笑骂道:“懒驴上磨屎尿多!”

我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张思洋,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她脖子上那根红绳不见了!

我唯恐是角度问题,端着盒子转到了张思洋身后。

没了,绝对没了!

因为穿着罩衣,她在镜子里是看不到红绳,可从后面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第一反应,难道自己没系结实?

钥匙掉下去了?

不对!

我对自己这两根手指信心满满,只要不是人为的,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开。

“嘎哈呢?”

皮特一只手伸向了我。

我连忙拿起一个卷棒递给他。

“路易,”镜子里,张思洋的大眼睛看着我,“喜欢蹦迪吗?”

我呵呵一笑,“不会,没去过那种地方。”

“哦?港岛工作三年,连蹦迪都不会?”

皮特连忙解释:“干我们这行的,别人玩的时候,我们还在忙呢,哪有时间蹦迪?别说他,我都不会!”

张思洋不看他,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晚上我带你去玩儿?”

我的心脏咯噔一下,难道她发现了?

皮特瞥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想啥呢?还不赶快答应?

“姐不嫌我笨手笨脚就好!”我陪着笑说。

她难得露出了笑容,镜子里像朵花在绽放,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小唐回来了。

“张哥,我来吧!”

他接过了我手里的盒子,看着这双小胖手,我心思一动,难道这小子是个[里码人]?

如果他是同行,谁派来的?

我朝张思洋笑了笑,随后退到了一旁细细观察。

又来客人了,一对夫妻。

男的一脸不耐烦坐在了沙发上,侯倩亲热地喊着姐,帮着脱大衣,引着去了洗发区。

我从张思洋进门后开始分析。

本来应该轮到小唐的活,没想到自己被点了将,按理说这没毛病。

可他不应该跑去洗发区,还说什么给自己打下手。

应该是在找机会!

可我并没有给他机会。

如果这货真是同行,唯一出手的机会,就是先前自己去厕所的时候。

想起来了,这小子在给她系遮布的时候,说了一句:姐,您往前一点儿……

不过,因为椅背的原因,让她往前倾一点儿身子,方便系背后的遮布带子,这个操作倒也不犯毛病。

望着那货点头哈腰的奴才相,我又一次疑惑起来。

难道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皮特了,可这就太扯了,听说他在这家店已经两年了!

休息区那边,技师小伟朝我做了个手势,喊我出去抽烟。

我也正有此意。

站在发廊门口一侧,我俩相互点着了烟。

“你知道洋姐是谁的小姘吗?”小伟压低了嗓子,说话时,还瞥了一眼不远处那辆加长凯迪拉克。

“谁呀?”我问。

“金城集团知道不?”

我点了点头。

“她是王大老板的铁姘!”他得意洋洋,好像知道了什么江湖隐密一样。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小唐什么来头?”

他撇撇嘴,“听说是皮特一个老乡介绍的,那傻逼,像他妈年画里大头娃娃成了精似的,还勾搭周梅梅呢!你说梅梅姐能看上他?”

我不由笑了起来,真形象,哈哈!

抽了两口烟又问他:“咱们的皮特杨店长,老家哪儿的呀?”

“呼兰杨家窝棚的!”

我大跌眼镜,“农村的?”

“你以为呢?”他笑了起来。

我以为?

我特么以为是巴黎的呢!

我没说出来,却憋不住笑了,他也笑了,继而两个人一起大笑。


盛京之行,毫无所获。

这座城市我来过多次,还算熟悉。

我奔走了整整半个月,把繁华的太原街走了无数遍。

附近有两家派出所,南站和太原街派出所我都去了,他们只有一个姓武的片警,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我的记忆太过模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叫小武,还是姓武。

因为这个不确定,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想办法查有没有姓武的当年丢了孩子,之后再把范围扩大。

派出所可怜我的遭遇,再加上我大哥大姐的叫着,每次去都会拎着一些水果,可还是一无所获。

这并不奇怪,也不能说是猫爷骗我。

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尤其近些年,人员流动的太过频繁。

虽说猫爷是在太原街看到的,但有可能是父亲贴寻人启事来到了这边,甚至是来这座城市找我。

抱着满腔希望,又扑了个空。

不过我并没多少沮丧,已经习惯了。

太原街的同行是真多,尤其是中兴大厦后面的时装一条街。

这些人进进出出,看似一团乱麻,实则分工十分明确,丝毫不乱!

[望手]眼观六路,看准时机,一个简单的手势,[下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打掩护的或是用身子挤,或是用手臂上的衣服遮挡,很快就下了货。

下货后,迅速交给[换手]。

[换手]忙的很,他们要尽快把赃物交给[接手],否则就没地方放了。

每一条线上,还有几个“闲人”,他们叫[搅手]。

所谓[搅手],是负责[掏响]后搅局的人,他们是一个团伙中最低级的成员。

[掏响],指的是扒窃时被抓住。

偷盗过程中,这些人有两个作用:

一是打掩护,方便[下手]出手下货;

二是一旦某个环节“掏响了”,他们就会冲上去,使绊子拖住失主。

关键时候,甚至对反扒便衣也敢下手!

[搅手]属于扛罪背锅那类的,抓起来也无所谓,顶多是个治安拘留。

最后一个环节是[擦手]。

他们负责销赃,不会在现场。

这些人有着四通八达的销赃渠道,扒窃来的东西会很快流通出去,换成人民币。

街上偶尔能看到闲逛的反扒人员。

看得出来,他们和我的那些同行关系相当不错……

我也只是看看罢了,不会去胡乱[刨杵],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别看自己身手不错,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一个弄不好,我都出不了盛京城!

回雪城的前一天,我去了趟附近的新华书店,给小静买了一些关于写作方面的书。

这孩子很有灵性,关于写作,还是我鼓励她的。

对于她这样的残疾人来说,如果有这方面的天份,写作或许是一条路。

不奢求大富大贵,但起码能帮帮家里,等大老张夫妻不在了,她也能养活自己。

回到雪城,我把这些书送了过去,又和小丫头聊了好半天。

三天后,店里来了个熟人。

当时我正在修理一块梅花手表,听到有人进屋,头也没抬。

“路易张?!”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听了出来,是巴黎前线的同行小唐。

我抬起头就是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他那张脸就够大了,此时好像又大了好几圈,脑袋上缠满了白纱布。

还有他的眼角、鼻子、脸蛋子和嘴角,都结着痂。

难道是因为假钥匙的事,被雇主揍了?

真惨!

我想起了巴黎前线技师小伟的话。

你别说,这小子还真像个年画娃娃,不过是得了脑水肿,又遭遇车祸,随后又被行人钉鞋好顿踩的年画娃娃……

我不想笑,可实在憋不住。

“是你?就是你!真他妈是你!你还笑?!”

他一蹦老高,两只手用力砸着玻璃柜台,“小武,原来你就是那个[轮活]高手小武,害得我被削成这个逼样,我他妈和你没完……”

我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强忍着不笑,“自己眼神不好,你还赖我?”

他伸出两只手,张牙舞爪地要抓我。

我扬手就往他手上抽,“滚他妈犊子,上我这儿撒什么泼?”

“哎呀我艹!”这货骂骂咧咧,绕过柜台就冲了进来。

五秒钟后,我把他扔了出去。

咚咚咚!

“开门!你给我开门,”他扯着脖子喊:“再不开门我就喊了!”

他奶奶的,还是块滚刀肉,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样?

我不堪其扰,只好打开了门。

“你想咋地?”我堵着门不让他进来。

“赔我钱?”

“啥钱?”

“王四爷说干完活就给我一万块钱,结果我他妈一分钱没拿着,他又进去了,他那些兄弟逮着我就往死里削……”

“你等等!”我伸手就把他扯进了屋里,连忙关好门。

“你说王金成雇的你?”

“嗯呐,一万块钱,说好了……”

我拦住了他,有些迷惑,“你说王金成雇你去偷他的姘头,之后他又被抓了,啥情况,我怎么糊涂了呢?”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眨着小眼睛,“我啥都知道,一丁点儿都不糊涂,只要你给我一万块钱,我都告诉你!”

“我看你他妈像一万块钱,爱说不说,不说就滚!”我骂了起来。

本以为他又要动手,不料这货用力一拍大腿,张嘴就嚎:“师傅啊——”

“您老人家就两腿一蹬,咽了气吧!”

“没人在乎你呀,这些个狼啊——”

“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哪儿知道钥匙啥样啊——哪——”

“我滴个——妈呀!”

“闭嘴!”我一声大吼,他瞬间没了声息。

我伸出手指扣了扣耳朵,这货“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嚎起来像唱二人转似的,只是这破锣嗓子实在是难听。

“你师傅是谁呀?”我问他。

他一抹大脸上的鼻涕,“老中医,楚爷,知道不?”

我还真是一怔,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说的可不是什么真医生,楚爷,绰号老中医,据说真实姓名叫楚大才。

十几年前,道上有名的奔特刘、江米条、白耗子和高丽他们,都是这位楚爷的徒子徒孙。

这是东北贼道上老一辈的众贼王之一,[高买]魁首!

据说他解放前做过胡子,也就是土匪。

解放后做了赤脚医生,至于什么时候改行做了贼,就不清楚了。

我恍然大悟,既然这家伙的师傅是老中医,那他一定就是近几年雪城道上赫赫有名的泡泡唐了?!

泡泡唐,也有人叫他唐大脑袋。

他是新晋崛起干[飞活]的高手,独来独往,传说是贼王老中医的关门弟子。

至于“泡泡唐”这个绰号,有人说是因为他长的白白胖胖,尤其是脑袋,看着特像吹起来的大大泡泡糖。

也有人说是他太赖,惹上他的话,就会没完没了地缠着你,像块嚼得没滋没味儿的“泡泡糖”,吐在哪儿都惹人烦,粘手,黏鞋,甩都甩不掉……

看着他硕大的脑袋,我不由笑了起来,这样的还能干[飞活]?

脑袋会不会被苦主家的门窗卡住?

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他点了点头,“对,猫爷我这双眼睛看人准的很,十有八九是雷子!”

“为什么才和我说?”我问。

他叹了口气,“十二年前你瘦得像个小鸡仔似得,和那个人也不像,这些年我又一直在南方,要不是告老还乡,哪能再遇到你?”

我真想呸他一脸口水,你也配用“告老还乡”四个字?

“昨天你走以后,还是老九和我说起你的事情,我这才隐约想起这码事!话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年那个找孩子的真像,只不过那人要大上五六岁……”

我耷拉下了眼皮,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思来想去,假话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

可再一想,不管真假,也比无头苍蝇一样的找要强,总是一点儿线索!

我又看向了他,眼角微缩,声音也冷了下来,“猫爷,如果我发现你玩儿我……”

老家伙急了,“我都多大年纪了,扯这个犊子嘎哈?!”

我暗骂,你能有真话才他妈奇怪了!

他嘿嘿笑了,开始从大衣兜里往出拿钱,一沓青色的百元大钞摞在了柜台上,“这是订金,完事还有一坎子,到时我就告诉你,是在哪嘎哒遇到的你父亲!”

一坎子就是一万元,一槽子是一千元,一杆儿是一百元。

这是东北地区的江湖黑话。

[蓝道]中人,也就是赌场老千,他们更习惯如此称呼。

“不是雪城?”我问。

“当然不是!”

我沉默起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当年还真是和父亲坐火车来的雪城!

十年前我就想明白了,因为警察带我出候车大厅的时候,我没穿大衣,是那个警察阿姨把她的大衣给了我。

如果我是雪城本地人,寒冬腊月,外面零下三十几度,出门怎么可能不穿棉大衣?

正因为这个疑问,我才会天南海北的走,沿着铁路线挨个城市去找。

其实还有一些疑点。

如果是坐火车来的雪城,我怎么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如果父亲在雪城候车大厅把我无意弄丢,他完全可以去站前派出所找,然后就能找到儿童福利院。

他为什么没去找?

如果猫爷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要去其他城市找我?

除非……

当时在候车大厅的人,不是我父亲!

但这可能吗?

那时候我太小了,记忆模糊的很。

有人说记忆是扇大门,只要找到钥匙就能打开,可我的钥匙在哪儿?

我摸出烟,自顾自点燃。

一根烟抽完,才抬起头,“那把钥匙是开[硬砖]的?”

[硬砖],指的是保险柜。

猫爷苦笑起来,“要是[硬砖]就简单了!”

“那是什么?”

“[九龙锁]!”

[九龙锁]?

我吃了一惊,“真有这种锁?”

他点了点头,“[九龙锁],九条龙首尾相扣,龙鳞竖立,龙角纠缠,比传说中的鲁班锁要复杂百倍,我们潜进去五次,都没打开!”

“拿到钥匙打开这道[九龙锁],后面就是[硬砖],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硬砖]里是什么?”我又问。

猫爷摇了摇头,“你知道的越少,岂不是越好?”

“不行!”我摇头道。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老九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为什么非要找我?”

老家伙笑了,一脸淫荡:“因为拿钥匙的是个女人,一个喜欢帅小伙儿的女人!”

——

两天后,我应聘进了一家高端发廊。

发廊叫巴黎前线,在长江路北,据说是雪城最贵的发廊,装修奢华。

我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发廊,因为我的头型极其简单,东北又叫马蛋子头,马路边和公园里就有活动摊位。

五毛钱,剪的挺好!

我的工作是小工,也就是洗头兼打杂。

那晚猫爷告诉我,带钥匙的女人叫张思洋,都喊她洋姐,三十岁出头。

他给了我几页纸,上面详详细细列出了张思洋一段时间的行程汇总,盘子踩的很细致,就是字迹潦草,错别字太多,看的人脑仁儿疼。

她家在南岗区的闽江小区,这是九十年代初雪城相当不错的小区,距离我的修表店7.5公里,步行需要近两个小时。

她不工作,每天早晨从中午开始,下午一点左右,会有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去接她,车里有四个保镖。

她自己开着一辆橘黄色的宝马Z3。

从下午到后半夜,她的行踪路线基本上是从洗浴或饭店开始、然后是发廊或美容院、约朋友逛街、饭店、歌厅、夜总会……最后吃宵夜,回家。

其中美容院有时连着去,有时隔两三天去一次,发廊大约一周一次。

我问这个女人是谁?

猫爷没瞒我,估计知道也瞒不住。

听完后,我有些后悔接这个活,没想到她是王金成的女人!

王金成,绰号王老四,社会上都尊称四爷。

据说此人身材高大,长相也颇为英俊。

八十年代初,他跟着[道里双拐]郝瘸子贩鱼,没多久,郝瘸子嫌倒腾鱼不赚钱,用了些手段,摇身一变成了银都夜总会的总经理。

王金成从小就有头脑,看出他大哥这么干不会长久,就没再跟着,老老实实接着卖鱼。

1991年6月9日,郝瘸子和乔四被枪决,而那时的王金成不知道搭上了谁的关系,鱼贩子摇身一变,成了包工头子,开始承接建筑工程。

两年前,他成立了金城建筑集团,生意越做越大。

张思洋是他的女人,并不是老婆。

江湖传言,说王金成就是靠着这个女人上位的!

情况复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绝对不只盗窃保险柜这么简单!

可有家人消息的诱惑,这江湖又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否则就彻底[万了念]!

我和猫爷做了个约定,事情我肯定办,但不得将我出手的消息散出去。

尤其是金老九和师爷,让他们务必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猫爷答应的很痛快。

事实上我很清楚,这种约定对他们屁用没有,但我需要一个未来可能翻脸的理由。

我仔细分析了张思洋每天的行程,洗浴、发廊、饭店、逛街、歌厅、夜总会、回家……

洗浴肯定不行!

我倒是想进去瞅瞅,但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敢肯定了。

美容院也不好,技术门槛高不说,一般也很少招聘男人。

思来想去,只有发廊最合适,因为剩余地点都有一个问题,钥匙摘下来容易,再放回去就难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后半夜潜进她的家里。

猫爷却摇了头。

他说师爷进去过,可这个女人睡觉的时候,钥匙并不戴在脖子上,家里找遍了都找不到。

我怀疑他这话有水分,却没点破。

左也不行,右也不是,于是我成了巴黎前线的洗头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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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因为没挂棉门帘,带进来好大一团冷气。

“张叔?”我站了起来。

张永久,都喊他大老张,附近派出所的反扒民警。

少年时,他抓过我不止一回,这几年也是我这儿的常客,时不时就来敲打敲打我。

“昨晚回来的?”

他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掏出烟。

他瞥了一眼,“还抽红梅呢?”

我笑道:“你还不知道我,这小买卖能赚几个钱,还能天天抽大中华?”

和以前一样,埋汰完我还不嫌弃,我又抬起屁股帮他点燃。

“这次都去哪儿了?”他问。

我给他倒茶,“主要在宁夏了,走了一些小地方,永宁、贺兰、平罗、同心、盐池和西吉,也去了一些派出所……”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斜着眼看我,“一跑就是半年,钱够花吗?”

我不由暗骂,这家伙,又来这套!

“不够花还能偷啊?”

他立了眉毛,“就等你这句话呢,说,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有病!”我骂了一句,翘起了二郎腿,抽出烟自己点着,“五年了,大老张,你他妈不累呀?”

啪!

他一拍茶几,“喊谁大老张呢?和谁“妈、妈”的呢?有没有点儿礼貌?”

我撇了撇嘴。

“得罚你,哪天请我喝酒!”他说。

“凭啥呀?上次你说给我践行,结果算账的时候你趴桌子上了……”

“谁让你抠搜滴整散白,那逼玩意儿劲儿贼大,这次我少喝点儿。”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能少喝?

他把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这是我用健力宝易拉罐做的,小花篮一样。

“走啦,”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一天天的也不消停,晚上松光电影院有走穴的,你不去?”

又试探我!

一有走穴演出,干[趟活]的[蛾子]们就会扑过去,开[天窗]、走[平台],下[地道]……不够他们忙活的了。

[蛾子],指的是最底层炮灰级小偷;

[天窗],[平台]和[地道],对应的是被偷对象上衣的上面口袋、下面口袋以及裤兜;

小毛贼忙,反扒民警更忙,所以大老张才说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有时候我挺可怜他们的,这个工作太不容易,抓贼时间长了,一个个造的像土驴一样,一身匪气,比贼还像贼。

这种小钱,七八年前我就不再凑热闹了!

我没搭理他,也懒得起身送。

他才走两步,门开了,猫爷戴着顶破棉帽子走了进来。

估计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花脸],老家伙脸色瞬间就是一僵,干笑两声:“呦,是张头儿……”

“老猫?”大老张语气不善,“啥时候回来的?这是干啥来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回来两个多月了,故土难离呀!”说着话,他从棉大衣兜里拿出一块钢带手表,“修表,呵呵,我表坏了!”

“老上海?”大老张伸手接了过去,仔细看着手表,嘴里还说着,“这表可不多见了,当年我结婚,费老鼻子劲儿才他妈整着一块……”

我知道,他在看表真坏还是假坏。

猫爷行走江湖几十年,这点儿小场面真不算什么,来之前,他会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好。

所以,这块上海手表一定是坏的!

果然,大老张把手表还给了他,问:“六十五了吧?”

“是是是,”猫爷点头哈腰,“我三二年生人,虚岁可不六十五了嘛,张头儿好记性!”

“知道我记性为啥好吧?”

老头一脸尴尬,这话没法接。

我暗自好笑,猫爷近二十年就被抓过三次,第一次是因为黄瘸子,在佳木斯被抓,余下两次都折在了大老张手里。

要不是为了躲他,也不会跑去南方这么多年。

别看大老张一副邋遢样子,时不时满嘴脏话,但他可是雪城有名的[老花]。

这些年,折在他手里的贼,至少得有一个团,其中[爷]字辈,[叔]字辈和[姑]字辈的也不少!

他曾荣立个人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五次,可就因为太不会来事,这么多年也升不上去。

大老张回头看我,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我一脸的不乐意,“瞅我嘎哈呀?!”

他伸出手点着我,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他妈不老实,竟然和这老贼头有来往,你等着!

我也不解释,起身进了柜台里面,手一伸:“给我看看!”

猫爷连忙把手表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坐在了木头椅子上,伸手打开了台灯,谁都不再搭理。

门开了。

就听猫爷贱兮兮道:“张头儿,走啊?不待会儿了?!”

大老张没说话。

俗话说得好,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就算明知道猫爷不可能消停,他也没办法。

抬眼看窗外,大老张蹬着破自行车真走了。

我打开表后盖,简单看了看说:“机芯齿轮有错位,放时间长了,油泥都干了,30块钱,修不?”

猫爷趴在了柜台上,答非所问:“我能提供一点儿你父母的消息……”

我两只手停了,扭头看向了他。

他也看着我。

安静,房间里只能听到墙上那些时钟的滴答声。

道上老人都知道我一直在找父母,可我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或许是为了我能接下那把钥匙的活,故意这么说的。

“说!”我盯着那双老眼。

“1978年夏天,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找孩子,当时他在往电线杆子上贴寻人启事……”

我不说话。

“现在想想,他长的和你挺像……”他又摇了摇头,“不对,是贼啦像!”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两只手控制不住要颤抖,相互握在了一起,嗓子发干,“你看那张寻人启事了吗?”

猫爷摇了摇头,“没有,我走了,因为我觉得那人像个雷子!”

我不由一怔,“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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