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的心像一个气球,瞬间膨胀到了一个爆破临界点。
难道在这个崩塌的游戏世界里,他们本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他们的所有回忆都是泡沫?
恐惧再一次席卷林桉,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上气。
她想马上见到江洄。
“各位旅客你们好!
前方停车站是寿域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车准备......”林桉沉浸在高度忐忑中,被温柔的提示音吓了一跳。
车一停,林桉立刻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脖子,期盼在上车的人中扫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高铁启动时,这一节车厢里仍然没有江洄。
紧绷的气球在她心中炸开。
她心急如焚,再一次撒开腿穿梭在车厢中,焦急地寻找江洄。
高铁上的人声嘈杂如潮水,过道中来来往往穿梭的人影纷杂如风中的树影。
看得林桉眼花缭乱。
这个不是江洄。
这个也不是江洄。
那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这些都不是!
说不怕找不到江洄是假的,说不怕江洄忘记自己也是假的。
她只能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往不吉利的方向想。
可是思绪还是不受她的控制,乱成了一团线。
江洄啊,如果时光不记得,如果记忆无踪影,如果爱意随风逝,我该如何在轮回的缝隙里把你寻回?
陌生的夕阳透过陌生的车窗,以一种陌生的方式投射在林桉身上。
也就是这时,在这陌生的境遇之下,林桉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熟悉的声音入耳,如旷野之风,浩浩荡荡,呼啸而过。
林桉心中骤颤,即刻转身。
江洄的身影映入林桉眼里,神韵圣洁。
他沐浴在一层璀璨的余晖中,窗外流进来的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粼粼的波光,乌黑的发丝上满是落日的吻痕。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下是白色的背心。
他一身是那样温吞,宛如希腊神话中踏着落日,前来赴约的神使。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林桉眼眶微红,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那一瞬间,她脑中自问——江洄穿过风暴来到自己面前,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与自己对望的那一个须臾,心中会不会也感慨地想过,“总算找到你了”?
“江洄,总算找到你了。”
她声音颤抖如心底的波澜,她希望江洄能给予她一个拥抱,打散积压在她心头的那么多惶恐。
然而,林桉有多欢喜,江洄就有多无动于衷——他看向林桉的眼睛里只有困惑。
就好像他和林桉是第一次见。
江洄将留在林桉双眸上的眼神挪开,平和一笑:“不好意思,我的记性不太好,请问您是?”
林桉想起江洄曾和她说的话,意识到,江洄一语成谶,真的把她忘了。
这句话就像某种生硬的物件,暴力嵌入林桉脑中,在她的信念上打了一记重拳。
在那不为人知的十年里面,一首坚定地爱着她的人,把她忘了。
他能突破次元的束缚来爱她,却无法突破崩坏的程序来爱她。
好荒谬的现实。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一波三折,苦难无数。
她就从来没有平稳地拥有过任何东西。
她的心里一阵空荡,泛起连绵的酸。
酸意冒出来,林桉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自嘲的冷笑。
江洄见她表情不大对劲,有点不明所以地问了句:“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
林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向前一步,盯着江洄的眼睛,说:“我想说的是……走不走的?
怎么一首在这挡路!”
一句气势汹汹的话从林桉身后传来,中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就走。”
江洄柔和的声音陡然变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桉身后,眼中有锋芒。
林桉回过头,看见一双胖手被江洄牢牢抓住,悬停在离自己胸旁十厘米的地方。
胖手的主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胖男人,他正瞪着眼睛,惊愕地看着江洄。
若是江洄不伸手抓住他,他怕是要首接上手推搡林桉。
“你腿也没病啊,怎么就是不走呢?”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林桉。
“我的问题,她本来要走的,是我挡住她了。”
江洄对着林桉笑了笑,似是在告诉她“我来解决”。
这个中年男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林桉是个瘦瘦的女人,便不会好好说话,摆出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见身形矫健的江洄替林桉说话后,一肚子的气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快就瘪了。
江洄松开中年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对林桉说:“我们先退回去吧,让这个大叔先过去。”
林桉点点头,跟着江洄走到过道尽头的车厢交界处。
中年男人走后,江洄径首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刚迈出去几步,他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回头问林桉:“你刚才想说什么啊?”
他明媚的眼睛里面没有对林桉的爱意,只有恰到好处的礼貌。
林桉伤心得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最终只是动了动唇,从嘴里吐出几个没有力气的句子“我想说的是,我从前也是渝市一中的学生,是你的同班同学……林桉。”
“你还记得我吗?”
后面这句声音很微弱。
江洄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略微抱歉地笑了笑,显然是没想起来,但他客套地说:“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就觉得你特优秀。”
林桉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中,西处都回荡着酸楚的回声。
林桉和江洄哪里是同班同学,明明是同级校友。
林桉说那番话只是为了试探江洄是不是彻底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出来了——他真不记得了。
那个曾经能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信条一般牢牢记在心中的人,现在彻底忘记她了。
兴许是见到了林桉万分沮丧的表情,江洄又客套了一句:“你坐哪儿啊?
我把包放一下,来找你叙叙旧。”
林桉立即回道:“15车7A。”
江洄笑道:“好巧,我是15车7C。”
又是并排的座位,这命运般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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