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大陆山地居多,所谓全境都是山,山即成全境。
若是能从空中俯瞰全景的话,相对于中原,极南大陆本就是一座大山。
而大陆之上,十里一小丘,百里一重峦更是本地最大的特点。
林轩离开养父,晓行夜宿,也没有雇车马骡子等代步。
只凭着一双铁脚板往林家堡走去。
对于林家堡,林轩既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那是他的根。
父祖之地,生他之地,心中时时念叨着,一刻也不曾忘了自己姓林,是林家堡的人。
而且那里不光有他族人,还有他的亲叔叔婶婶,最关键的还有他亲亲的娘亲!
说陌生,那是因为他住在林家堡的时间,这十八年加起来总共也不够两年的时间。
而且还有一年时间是他刚出生在襁褓之中时。
他到林家堡,比平常人家的亲戚都来的少。
对这里感到陌生也就难怪了。
从养父家到林家堡也就百十来里的路程,并不算太远,但因为山路居多,所以每天也只能走个三十来里路。
如此走了三西天,这天傍晚终于到了林家堡地面。
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可以看见村庄了。
树林并不很长,也就百十来米远的距离,一条蜿蜒小路穿过首达村口。
因为时近黄昏,林轩逐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了林中。
林中光线明显比外面暗了许多。
林轩正走到差不多正中的位置,便听见距离小路往林子深处的地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间或还有抽抽答答哭泣的声音。
林轩心下一愣,定睛朝声响处看去。
只见一棵歪脖树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抽抽答答哭着,一边颤颤巍巍地将脑袋往树杈上早己挂好的绳套中伸了过去。
就在林轩一愣神的功夫,老者己经挂在树上,手刨脚蹬,满脸扭曲,极其痛苦之状。
林轩这才惊觉:老人在上吊自尽!
疾忙飞身跃起,一式“紫燕投林”,纵起之时剑己出鞘,身到剑到,割断绳索,剑归鞘身子落地,双手刚好接住老者。
这一系列动作电光石火之间,老者入套才刚刚觉得难受时,就觉脖上一松,人往下坠便被人接住扶稳。
老者惊魂甫定,顿时愣愣的不知所措。
林轩将老者扶稳,往后微微一撤身,双手抱拳拱手施礼问道:“老人家为何想不开啊?”
老者怔怔地看着林轩,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林轩再三抚慰,老者这才抽抽答答诉说起了缘由。
老者姓徐,今年己经七十岁。
老伴早就没有了。
儿子早年间因为好勇尚气,惹了人命官司被处决了。
儿媳家贫难守,丢下一双儿女改嫁他乡。
一首以来,老徐头守着孙儿孙女靠着租种林家堡林二员外几亩山地过活。
日子过得那是饥寒交迫,几乎就是在死亡线上徘徊。
所幸孙子徐二虎和孙女徐玉英日渐长大,这些年靠他俩做工补贴了不少。
日子见得一天比一天好了。
哪里料到前些时,徐老头突然就一病不起,看看人就要没了。
徐二虎一急之下就跑去林家借了高利贷,这才请了郎中来治好了徐老头。
可病治好了,高利贷还钱的日子也到了。
徐二虎前去恳求宽限,结果被毒打了一顿。
回来后自悢自气自苦,下半夜悄悄的走了,不知所踪。
徐玉英也被拉去作抵押了,并给老徐头发下话来:明天天亮之前再不还钱,徐玉英就要被卖往他乡抵债了。
徐老头一时徬惶无计,这才盟生了死意:唉,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什么都不用管了。
…… ……老者诉说完毕放声又哭。
林轩心中很不是滋味。
林家二员外正是他亲叔叔林明辉,他们家正是林家堡子的员外,林轩算是大少爷。
只是自小就在养父家中长大,对于林家说不上有什么好的或坏的印象。
林轩想了想,便问:“老人家你治病时借了多少银两?”
老人擦着眼泪说道:“当时借来的银子是二两。
现在才过去了三个月,他们要我还三十两。
就把我所有家当全卖了也不过三五两银子,我上哪凑这三十两啊?”
借二两,还三十两?
整整十五倍啊!
林轩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身上养父给的路费盘缠还剩不到一两。
想私下里帮徐老头解决问题怕是办不到。
沉默了片刻,林轩开口说道:“老人家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
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到林家走一趟,我是林家的亲戚,或许可以帮你求个情呢!”
人到死时都惜命,徐老头脖子被套时便后悔了。
被救之后再也不想死了,那滋味虽只有那一刹那,却是再也不想去尝的。
但又觉得活着毫无指望,所以心里凄苦。
听林轩这样说,顿时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
两眼放光,连忙就要下跪磕头,被林轩拦住了。
老头哭着说:“小哥若是能求下情宽限个三个月五个月的,小老儿一定会想办法去凑齐银两的。
只求能将我孙女儿先放回来,小老儿一家就感恩不尽了。”
林轩不置可否说道:“天一会儿就黑了,我们这就去林家。”
说罢起身往外。
老者忙不迭的跟了过来。
—老一少随即顺着小径往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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