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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初的最初

发表时间: 2024-04-24
雨一首下。

九色旗帜在风中舒卷,山巅上数不清的兵士拱卫着一个高大的土台,铁甲的冷光刺穿了薄薄的雨帘。

未来的人王站在高台上,手中有一根接天的长杖。

人王面前是一头雪白的牛,身后是一名神色恭敬的神巫。

“是今天了。”

人王说。

“如您所愿。”

巫说。

“从今往后,百姓再也不必受颠沛之苦、妖鬼之祸了,我们的国将永远定立在这方土地上,我们的子子孙孙会在这里安和地生活。”

王的声音很庄严。

“这是大王之幸,卑臣之幸,天下之幸。”

“那就开始吧!”

王用力地挥舞手杖,仿佛要向这世界宣告什么。

那些士兵纷纷笔首地站立,雨水滴答在他们的铁甲上,像是冷风吹过钢铁的荆棘。

“以何为武威?”

王轻声问。

“以何为武威?”

巫在王身后大吼,洪亮的声音风一样散开。

山脚下停着几十辆大车,上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兵戈铁甲,上面或是血迹斑斑或是己有破损,显是久经征伐之器。

巫的声音传来,这些铁器铜甲一起颤抖,几个刹那后竟融成铁水。

这些铁水并不沸腾流淌,它的颜色快速变化,紧接着升腾起来,顷刻间重新凝固成紫红色的铜人。

那些沉默的兵士此刻一起高呼:“征于宇内,合诸部之士,铸兵为铜,以为武威!”

王默默点头,沉声再问:“以何为文功?”

“以何为文功?”

巫的声音传遍西海,凡所到处,稻麦疯长,瞬间丰收。

每座城池都有一尊城隍像在此刻微微发亮,呼应着远方彻天的呼唤。

那些士兵再高呼:“西海皆熟,安天下之民,封隍安城,以为文功!”

王再点点头,他说:“以何为神通?”

世界在这一刻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的脉搏和心跳都近乎凝滞。

如果万物有灵,它们此刻一定都屏息凝神,默默看着这注定万世流传的一刻。

巫张开双臂大声呐喊,声音高亢像是穿云的利箭:”以何为——神通!”

天光破晓,雨水逆流!

所有的雨都在往天上汇聚,猎猎的旗帜上发出光芒,上面的卧虎盘龙像是活了过来,日月同时出现在天际,遥相辉映。

所有妖鬼都发现皮肤像被灼烧一样疼痛,名山大川上都陡出异象,有些人感到头顶足底发热,一股暖流从穴位里涌出,自行在身体里流转。

兵士们奋力高举兵戈,用最热切的声音回应他们的王:“斩妖降魔,承山川日月,自始得炁,以为神通!”

这些士兵热泪盈眶。

王伸出手,抚在白牛的头上。

白牛瞬间燃烧起来,火焰在牛身上肆意缠绕,却一点不能靠近人王。

不多时,白牛烧成一具枯骨,有一阵馨香从烧透的骨头里传出来。

这一段故事是这么记载在史书里的:天下草定,王起高台、铸铜人、熟稻麦、封城隍。

是时天生奇光,雨矢逆上,异香盈城。

人国初立,国号大虞,凡人得炁,自是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