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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啪!”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主角:容苑雪萧洵 更新:2022-11-29 18: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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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苑雪萧洵的其他类型小说《容苑雪萧洵小说免费》,由网络作家“容苑雪萧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啪!”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面对齐豫的嘲讽,容苑雪心中早无波澜,并不理会。
只是下学后,回去这一路,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容苑雪有些不习惯。
公主府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
马车内坐着被传召进宫的长公主与萧洵。
透过纱帘,长公主打量着容苑雪,忍不住惋惜道:“容家这位长女当真可怜,多标志的小姑娘,出行连个马车都不安排。”
萧洵一怔:“她不是养女吗?”
长公主将菀府往事和盘托出。
萧洵蹙着眉听完,缓缓阖上双眼。
转日课间,苏夫子特意叫住容苑雪:“为师欲收你为入室弟子,你可愿意?”
容苑雪求之不得!
拜师过后,容苑雪随即得知苏夫子将从太学卸任,转而入朝为官!
然而,震惊的事还未完。
苏夫子招手示意容苑雪:“随为师来见过你师兄。”
容苑雪随苏夫子走入公事房内,便见萧洵负手而立。
萧洵是她的师兄?!
容苑雪一时难以置信,转眸去看苏夫子。
就见他点头道:“师父忙时,你便多向师兄请教。”
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
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
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
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当初黑瘦的小丫头,已长成将要及笄的美娇娘。
下学后,苏府书房。
容苑雪在红枫叶上落下最后一笔,忐忑地将红枫叶夹进一本兵书中。
待萧洵来了。
容苑雪将兵书递上,磕磕巴巴道:“师兄,我在父亲书房中找到了失传已久的《战机策》,誊写了一本给你……”
萧洵接过手抄本,面上有些意外:“多谢,你费心了。”
见他收下,容苑雪心脏狂跳,紧张的语无伦次:“师兄……我马上就要及笄了!”
萧洵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终于,容苑雪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开口问道:“师兄对未来妻子……可有什么期盼?”
“两心相悦即可。”
得到萧洵的答复,容苑雪一路冲回了将军府偏院,脸颊火烧火燎。
转日,容苑雪照常去太学上课。
休息间,容苑雪无意转头一瞥,视线瞬时凝住。
身旁齐豫举着片红枫正好奇打量:“听晚?什么意思?”
容苑雪呼吸一窒:“这是哪来的?”
齐豫满不在乎道:“在我哥书房地上捡到的,不知又是哪个姑娘不自量力,春日红枫稀奇,弃之可惜,我捡来玩玩。”
容苑雪耳边一片死寂。
她只听见自己沉闷的心跳声,难受的喘不过气。
半响,她才握起笔,重新抄起了诗文。
三日后,容嵩回京。
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
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
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
“啪!”
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
“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容锦绣眼眶顿时红了,眼泪止不住往外落:“爹……你竟然打我!”
花厅的屏风后,容苑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发颤。
她正想悄悄离开,却听容嵩放软了语调:“傻孩子,你娘视容苑雪为无物,爹再待她不公,将军府早就声名狼藉了!”
“接容苑雪回来前,爹娘就告诉过你,我们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偏院,父亲的话语不停在容苑雪脑海回荡。
泪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两日后,容锦绣的生辰宴办的很热闹。
容苑雪独自坐在偏院中,望着桃花树发呆。
她许久没有见过萧洵了,听说皇上有意提拔他,已经给他派了公务。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容苑雪想离开这个空有躯壳的家,想有朝一日能与萧洵比肩。
眼前的路却是一片迷茫与无措。
一道白影窜到容苑雪跟前,用头蹭着她的手。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容苑雪有些迟疑的伸手去摸它:“你也没有家吗?”
“喵!”
小猫主动的把头伸进容苑雪手中磨蹭。
容苑雪将筵席撤下的剩肉挑出来喂猫。
“都说贱名好养活,往你就叫白毛吧!”
白毛埋头苦吃,又轻轻“喵”了声。
这日,容苑雪从太学下学回家时,忽而听得一阵凄厉的猫叫声。
她心中一紧,循声找去。
果然是白毛!
它竟不知被谁栓了脖子挂在树上,此刻正剧烈挣扎着。
“白毛,别怕!”
容苑雪一急,忙不迭往树上爬。
一个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爬树!
不多时,树下围满了人。
绳子打的是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容苑雪只能求助:“各位叔婶,谁有剪子能递一下吗?”
树下的人视若罔闻,只在指指点点。
一群学子成群结队走来,容苑雪眼前一亮:“师兄!”
萧洵循声望向容苑雪,眼底闪过诧异。
“师兄,我需要剪子,帮帮我……”
“师兄?”学子们望向萧洵。
“小侯爷认识她?”
萧洵淡淡扫了眼容苑雪,语调轻缓:“在太学打过照面,不熟。”
不熟?
容苑雪仿佛被人定住。
萧洵蹙眉望着她:“还不下来?没闹够吗?”
容苑雪抱猫的手松了松,却在听到白毛叫声的那刻猛然顿住:“可以给我递把刀吗?这绳子打了死结。”
萧洵眸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学子扯了扯他的大袖:“小侯爷,我们走吧,好丢人啊!”
丢人?容苑雪不知救猫如何丢人了?
透过人群,她直直与萧洵对视,而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皮子底下离开。
顾不得难过失落,容苑雪发了狠,用牙使劲咬起绳子。
绳子断开的瞬间,摇摇欲坠的树枝也随之断裂。
“砰!”
萧洵回眸望去,身后尘土飞扬。
容苑雪抱着猫重重从树上摔了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
又疼又难堪,容苑雪险些没憋住泪。
她抬眸望向萧洵,却只看见他未做片刻停留的背影。
容苑雪被抬进了医馆。
消息传到将军府,容簌双与容嵩都没来医馆看一眼。
只有赵婆子端着架子前来警告:“夫人说了,往后你再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便将你送回乡下庄子!”
容苑雪抿唇不语,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
若是外祖母还在,她宁愿留在自由淳朴的乡野田间。
京都很繁华,却难分善恶是非,将军府很大,却容不下一个她。
经此一事,容苑雪算是一战成名。
当街爬树,与萧洵攀缘,披头散发举止疯癫……
小半月后她一瘸一拐去太学上课,异样的目光要将她淹没。
蒙学门口,萧洵与齐豫正在交谈。
她费劲的一步步登上阶梯,垂头掩去眸中狼狈。
齐豫却凑近容苑雪,嬉笑着吸引她的注意:“无盐女,以后谁敢娶你啊?”
容苑雪不予理会,自顾自艰难的挪着步子。
“哎,哑巴了?”
齐豫伸手拉她,容苑雪脚下不稳,竟直直向下栽去!
齐豫吓得连忙拉住她。
柔软的身躯伴随少女体香与他撞了个满怀,齐豫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周静谧了一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方才还问谁敢娶呢,日后别叫你给娶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戏谑目光,容苑雪脸色通红,急忙推开齐豫。
萧洵定定望着他们,皱紧了眉头。
忍着脚踝的剧痛,容苑雪加快速度往上走。
“无盐女,你不是害羞了吧?”齐豫耳根红得滴血,嘴上仍要逞能。
对上萧洵深邃的目光,容苑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萧洵瞥了眼齐豫,淡淡开口:“你很闲?要不要禀报舅舅给你找些事做?”
“要上课了。”齐豫打了个冷颤,仓皇而去。
容苑雪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萧洵忽然将手中的书递过来:“用功读书,莫负师恩。”
“好。”容苑雪愣愣应下。
直到萧洵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容苑雪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
为何他总是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回到将军府偏院。
容苑雪坐在树下,翻开萧洵送她的书。
这是一本记载了天下事迹的游记。
正翻到鹊桥会一话时。
一张火红的枫叶落了下来。
容苑雪看着上面的字呢喃出声:“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就在她怔怔发愣之际,指间蓦的一空。
枫叶被人夺去。
容苑雪诧异抬眸,正对上容锦绣气到狰狞的脸。
不待容苑雪开口,容锦绣扬手便是一巴掌:“凭你也配!”
猝不及防,容苑雪面上红肿一片。
强忍着心中愤怒,她抬眼直视容锦绣:“为何不配?”
两人的吵闹惊动了容簌双。
她来到偏院,见两人对峙场景,眉头一皱,冷声呵斥:“出去跪着。”
容锦绣得意的冲容苑雪仰起头:“可听到了?”
容苑雪双手紧攥成拳,才挪了半步,便听得容簌双冷冷开口:“锦绣,出去跪着。”
笑容僵在脸上,容锦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娘亲!”
容簌双难得对她强硬一回,命赵婆子压着容锦绣跪在外头。
戒尺一下一下落在容锦绣掌心,容簌双边打边训。
“同你说过多少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将娘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吗?!”
手掌红肿一片,容锦绣哭着问:“那为何容苑雪可以追求萧洵?!”
容苑雪站在门口,只见容簌双面上满是失望:“你便如此自甘轻贱?拿自己同她比?!”
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后,容簌双从未将她视为女儿。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母亲而感到难过,可这一刻,容苑雪还是难忍心中酸痛。
金秋九月,太后寿宴。
将军府正厅。
容簌双为容锦绣整理着华美的衣裳,口中不停叮嘱。
“献艺时莫要怯场,今日若能得太后青眼,日后定然前程无量。”
容锦绣不耐烦道:“娘亲,女儿耳朵都要生茧了!”
容苑雪就站在旁边,却被容簌双视若无物。
眼看着她们登上马车朝宫门驶去,容苑雪抿着唇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晚上,皇宫御花园。
悠扬的琴声停下,御园中掌声雷动。
命妇们纷纷夸奖道:“余音绕梁,容大小姐的琴艺可称一绝!”
“容夫人当真是生了位好女儿!”
容簌双眼中满是骄傲之色,却谦虚回道:“锦绣献丑了,与诸位小姐比起来……”
她话音未落,内侍高声传唱道:“下一位,公孙剑舞!”
听得公孙剑舞,容簌双浑身一震。
待看清持剑上台之人的面容,她瞬时脸色大变:“容苑雪?!”
场中鸦雀无声。
银光剑影间,仿若天地倾斜,雷霆万钧滚滚而来。
倏然舞毕风平浪静,唯独那把银霜青鸟剑还在发着耀眼清光。
窗体底端
一曲《裴将军满堂势》舞毕,众人心中大为震撼,余波未平。
良久寂静后,满堂喝彩。
更有人当场吟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太后目光幽远,隐有泪意:“容家小女,尽得她外祖母真传呐!”
容苑雪回到坐席上,容簌双冷声询问她:“你是如何进宫的?”
容苑雪淡然开口:“是太后娘娘想见我。”
容簌双忿忿握拳,冷睨着容苑雪。
“将锦绣的风头都抢尽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容苑雪从前以为,母亲不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不美,不够出类拔萃。
直到这一刻,容苑雪才终于醒悟,喜恶从来没有公平与道理之说。
心脏闷得喘不过气,容苑雪起身离席。
她走到莲池旁。
却见荧光点点中,萧洵负手而立,宛若谪仙。
这一刻,他就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亦是她生命中的明灯。
容苑雪不由自主向他靠近:“师兄。”
萧洵回头看她,眸中闪过诧异:“你怎么来了?”
“有些闷,我随便走走。”心底浓烈的情愫呼之欲出,容苑雪忍不住颤抖,“师兄要入朝为官?那往后……还去老师处上课吗?”
萧洵沉思一瞬,淡淡道:“嗯,无事不会去了。”
此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容苑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师兄,那片红枫我看到了!师兄的情意,我也收到了。”
她顿了顿,紧张的揪着裙摆:“我也心悦师兄,情深意重。”
寂静的莲池边,只听得容苑雪剧烈的心跳声。
“也?”萧洵蹙眉。
容苑雪尚未回过神,便听他淡淡开口:“上次的书,是别人赠予我的。”
所以……那本书是他随意转赠她的?
“还有事吗?”萧洵淡漠的令人心惊。
容苑雪愣在原地,默默攥紧了拳头。
“师兄!”她耳根红得滴血,“我知晓自己还不够好,但是我会努力的,终有一日,我能与你并肩!”
萧洵瞳孔一震,似是未料到容苑雪竟会勇敢说出这番话。
他抿了抿唇:“容苑雪,我心中另有其人,会在此处是为了等她,若无旁的事,你先行离去吧。”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心上!
容苑雪眼眶滚烫:“那,是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萧洵下颌紧绷,似是被她追问的有些烦闷。
“师兄喜欢的人,一定冠绝京都,我,我祝福你们……”容苑雪哽咽着,边说边退。
脚下一个趔趄,她竟直直摔入莲池之中。
刺骨的寒不及心上的痛,容苑雪满身淤泥,狼狈的往岸上爬。
萧洵弯腰,容苑雪伸出手。
她却唯恐避之不及:“不用了师兄,我身上脏,不能弄脏了你,没事的……我要回去了。”
面对一路异样的目光,容苑雪视若无睹,心痛的难以呼吸。
容苑雪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上,夜里发起高热,一烧就是三日。
苏夫子前来探望她,又带来一个如惊雷的消息。
“你师兄昨日自请戍边,陛下已经恩准,今日便要出发了。”
容苑雪于浑噩中猛然清醒,撑着病躯跑到城门处。
少年银鞍白马,恍若初见。
萧洵俯视容苑雪,见她本就在病中的脸又苍白了几分,不禁蹙眉道:“风寒可好些了?”
容苑雪嗓音无力:“无需挂碍,师兄……保重。”
静默良久,萧洵突然自怀中掏出一只玉鸟哨递给容苑雪。
容苑雪伸手去接,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萧洵双唇轻启:“倘若我归来之际,你未嫁,我未娶,我便答应你。”
萧洵说罢,打马而去,只留下一道绝尘的背影。
容苑雪久久伫立在原地。
有他这句话,三年五载或是一生,她都愿意等。
秋去冬来,又是半载。
容苑雪与萧洵的联系少的可怜。
她每半月写一次信,告诉他京都的趣事,可半年了,也只接到一封回信。
容苑雪即将及笄,也将从太学结业。
这日。
齐豫将容苑雪堵在门口,脸上涨红:“我家里在给我张罗亲事。”
容苑雪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奇妙:“恭喜?”
“不是!”齐豫语气急切,“我不喜欢她们,我有心仪之人!”
“抱歉,我给不了你好主意。”
容苑雪转身欲走,却被齐豫一把拉住皓碗。
他下定了决心,咬牙憋出一句:“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容苑雪一愣,忙挣开齐豫的手掌:“我也有心仪之人,这种话往后不要再说了。”
齐豫不甘开口:“我知道你喜欢萧洵,但你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除夕安宴,百官同庆。
因太后之故,容簌双带着容锦绣入宫赴宴时,也带上了容苑雪。
席间,太后开口:“萧洵自请戍边已有半载,听说他在容将军麾下屡立奇功,孩子长大了。”
“母后所言极是,朕正苦恼如何封赏好侄儿呢。”邺帝满面喜色。
容苑雪心中雀跃,不禁为萧洵感到骄傲。
长公主顺势接过话头:“前日萧洵寄来一封家书,想求娶恋慕多年的六公主,不知皇上可舍得?”
长公主的话如一道惊雷劈中容苑雪!
容苑雪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五脏六腑搅得生疼。
原来,萧洵所说的心上人竟是六公主!
“这孩子已及弱冠,该成家了。”
邺帝当场拟旨,为萧洵与六公主赐婚。
绚烂的烟火炸开,容苑雪眼前一片黑暗。
宫宴结束,容苑雪寻到苏夫子,笔直在他跟前跪下:“我想入宫做女官,求师父帮帮我!”
苏夫子一惊:“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考上女官,你此生便不能嫁人生子了!”
容苑雪只说:“求师父成全!”
半月后,将军府。
赵婆子将容苑雪带去正厅。
满满当当的红箱子堆了一地。
容簌双不容拒绝的通知容苑雪。
“我收了通城候府的聘礼,应了你与小侯爷的婚事。”
通城侯之子?那个名满京城的纨绔色鬼?
容苑雪呆滞的双眸总算有了波动。
“恭喜你了。”容锦绣幸灾乐祸,“身为养女,能嫁入侯门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嫁。”容苑雪冷冷道。
“你敢忤逆不孝?!”
容簌双语气肃厉,“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
“父母?”容苑雪嚼着父母二字,眸中闪过讥讽之色。
在仆人要上前钳制她时,倏然自大袖中掏出一块官令。
“按例,女官不得嫁人,再则,忠孝仁义,忠君在前。”
“母亲要我嫁人,是想抗旨吗?”
容簌双逼人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两眼怔怔望着那块令牌:“你,你竟……”
容锦绣满脸嫉恨.
邺朝虽许女子为官,可真正考上的……容苑雪是古今第二人!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容苑雪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将军府大门。
容苑雪前脚刚走,容锦绣研磨执笔给边关寄去信件。
鹿步关。
萧洵读着信。
——……姐姐为齐豫忤逆父母,与家中决裂,锦绣无能,不知如何转圜……
读完,信纸在掌中攥成一团,他面无表情的出了营帐。
三年后。
萧洵领着一队精悍骑兵入京。
守城官兵纷纷跪地拱手:“属下见过驭关候。”
三年战绩彪炳,萧洵早已封侯。
看着通身肃杀,如神祇亲临的儿子,长公主热泪盈眶。
温情的寒暄过后,长公主话音一转:“快随我进宫去见你舅舅。”
萧洵眸光微变。
此次他入京,便是因为皇帝病危,下旨急召。
两人来到皇宫前。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一人身着绯红官服站在宫门口。
看不清脸,只有官服上的一品大员的仙鹤栩栩如生。
长公主想起什么,眸中心虚一闪而过:“儿啊,你之前想娶之人身份低微,母亲为你重新求取了一门亲事。”
萧洵心头一跳,还未开口。
那一品大员逆光而来。
周围的守卫纷纷跪地高呼:“参见御侍令大人!”
光照亮了御侍令的脸。
四目相对之际,容苑雪淡然勾唇。
“师兄,好久不见。”
萧洵面色一沉,径直走向容苑雪,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做了女官?”
在他通身肃杀的威压之下,她丝毫不怯:“诚如师兄所见。”
“好。”萧洵冷声低笑,“好得很。”
容苑雪微微一笑:“长公主、驭关候,请随我来。”
她领着二人朝谨修殿而去。
这一路,宫人毕恭毕敬向容苑雪行礼,只是这份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与忌惮。
萧洵眸色愈发深沉,探究着前方的绯红背影。
谨修殿。
长公主被请到偏殿等候,容苑雪与萧洵先行进了内殿。
这是病重后的邺帝头一回见人。
他精神萎靡,浑浊空洞的双眸扫过萧洵:“萧洵,舅舅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回来。”
“五年光景,你在边关的威名能震退蛮夷,京都有你守着,定乱不了。”
邺帝自小疼爱萧洵,有些皇子都不及他的待遇及用度。
记忆中高大的身影变得如此脆弱易逝,萧洵眸中满是哀伤。
自龙床的暗格中拿出传位昭书,几乎耗尽了邺帝全身的力气。
萧洵接过诏书一目十行,瞳孔蓦的一震。
难怪……皇上要撑着一口气,等他回来才肯将储君昭告天下。
责任已了,邺帝油尽灯枯。
容苑雪手持诏书,萧洵带兵护卫随她去迎新帝。
披香院。
齐豫衣衫不整的被请到大堂。
瞧见一身官服的容苑雪与一身戎装的萧洵,他尴尬的手足无措:“表兄回来了?你,你们?”
容苑雪双手将传位昭书举过头顶:“请新帝回宫主持先帝丧仪!”
待以萧洵为首的众将士对他弯腰拱手之时,齐豫本就不可置信的双眸瞪得溜圆。
国丧期间,京都一片素白。
齐豫呆呆地坐在谨修殿,似是还未回过神来。
他转而去看在案前奋笔疾书的容苑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是在做梦吗?”
“父皇为何让我即位?”
“我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青楼接诏书的皇帝?”
容苑雪笔尖一顿。
莫怪齐豫会不敢置信。
他母妃云嫔家世不显,齐豫十岁搬至皇子所,先帝时不时要考察别的皇子功课,唯独他从未被先帝召见过。
世人皆以为他此生注定当个闲散王爷,连齐豫自己都没拿自己当皇子看。
“皇上,您不是在做梦,让您即位是先帝的考量,而您……的确是在青楼即位的第一人。”
一口气回答了齐豫所有的问题,容苑雪又开始忙碌起来。
齐豫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烦扰她。
盏茶的功夫,容苑雪搁下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转头看见齐豫趴在龙案上睡得酣畅淋漓。
先帝长成的共有五子,在众人眼中,能登大宝的唯有长子与三子。
长子养在皇后名下,占了一长半嫡,只是性格阴鸷不能容人,若他即位,邺帝在九泉下很快便能与另外四子团聚。
三子乃贵妃所出,外祖家世显赫,奈何他在贵妃面前太过软弱愚孝,若他即位,将来朝堂势必外戚专权。
邺帝顾虑颇多,天上落的馅饼最终砸中了齐豫。
皇位传给他,又怕他坐不稳,是以邺帝传召萧洵回京都,与容苑雪一文一武从旁辅佐。
内侍总管周全步入内殿,求助的望着容苑雪:“容御侍,是时候去灵堂了,陛下他……”
容苑雪会意,起身走到齐豫身旁呼唤,见他依旧在梦中,不由得凑近了些:“陛下。”
齐豫睁眼,迷蒙懵懂的望向容苑雪。
就在她松了口气之时,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容苑雪被齐豫紧紧箍在怀中,丝毫挣脱不得。
“抱。”他嘟嘟囔囔。
她恼了,咬牙唤道:“陛下!您……”
此间话音未落,含着怒气的低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青天白日,这是在做什么?”
大邺,上京。
一辆标志将军府缓缓驶入朱雀大街。
马车上的容苑雪攥紧了包袱,不安的看着窗外的朱门高楼。
赵婆子目光挑剔的扫过她:“进了将军府,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人前人后不可僭越,可听明白了?”
容苑雪一身粗布麻衣,黑黑瘦瘦的,右脸上还有块指甲盖似的红斑。
她顿了一下,才回道:“明白了。”
乡下养大的孩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若非人是赵婆子亲自接回来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容苑雪会是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
开道的锣声迎面而来,马车急忙避让。
马蹄声由远及近,半边车帘被风掀开。
少年意气风发,银鞍白马,飒沓而至。
赵婆子低声惊呼:“哎呀,是小侯爷!”
一双清冷无波的目光向马车投来,容苑雪直愣愣与之对视。
赵婆子拍开容苑雪扶着车帘的手:“别看了!那是长公主的独子萧洵,你招惹不起!”
容苑雪捂着吃痛的手:“明白了。”
又是明白了?
真是根又呆又丑的木头!赵婆子心中愈发嫌弃。
马车进入将军府。
赵婆子将容苑雪领到正厅:“夫人与小姐去赏花宴了,你就站这儿等着,切莫乱走乱坐。”
容苑雪乖顺的点点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外祖母反复叮嘱她,回到容家要听话。
夜凉如水。
容苑雪两条腿已经又僵又麻。
“恭迎夫人回府!”
在下人们的恭迎声中,容簌双锦衣华裳,威严端庄的向容苑雪走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与容苑雪有三四分相似。
这是十二年来,容苑雪第一回见到娘亲与妹妹。
容苑雪揪紧了衣摆,局促的唤了声:“娘……”
容簌双冷睨她一眼,眸中闪过疏离与嫌恶。
容锦绣却指着她面上胎记取笑:“你好丑啊,丑八怪!到我家来干嘛?”
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容苑雪默然隐忍。
赵婆子谄笑着开口:“二小姐,这是您的姐姐,将军府的大小姐……”
话未完,容锦绣脸色大变。
“娘亲,我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这个乡野丫头怎么配做我姐姐!”
容簌双皱眉呵斥:“别闹了,你爹爹即将回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容锦绣立刻不依不饶的大哭:“娘亲,你不疼锦绣了……”
“……好了,母亲答应你,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有你。”
容簌双说完,又对着赵婆子淡淡道:“带她下去。”
面对多年未见的亲骨肉,她连一句话都不舍得施舍容苑雪,带着容锦绣径直回了后院。
清寂的月光照着容苑雪淡薄孤单的身影,她被带到了最偏远的院子安置。
……
在将军府的这半月里,容苑雪总算明白外祖母常叹着气说的那句:“一碗水端不平。”
容锦绣是将军府唯一的大小姐,而她容苑雪却不知算是什么……
转日,将军府设宴。
容苑雪没资格参与,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人给她送吃食。
饿得实在受不了。
她循着饭菜的香味,来到花厅。
无人注意,容苑雪悄悄在一个无人的席位旁捏了两块点心。
还未塞进嘴里,小髻子猛地被人揪住!
跋扈的嗓音分外刺耳:“容锦绣,你家丫鬟好生大胆,敢从客人的盘中偷点心吃!”
容苑雪捏着点心的手紧握成拳,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是徒劳。
“齐豫,你是来做客的,胡闹什么。”
清泠泠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容苑雪头皮也蓦的一松。
她抬起头,才看清替她解围的,赫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侯爷萧洵。
容簌双闻声而来。
开口却是呵斥容苑雪:“不懂规矩!还不下去!”
她转头,对萧洵笑得奉承。
“这是将军府的养女容苑雪,乡野亲戚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还望小侯爷恕罪。”
容苑雪呆愣在原地,胸腔内疼意与酸涩杂糅。
赵婆子赶忙将她带回了偏院。
容苑雪很想问问母亲,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她不喜欢自己。
但每每想到容簌双嫌恶的目光,容苑雪便没了开口的勇气。
几日后,太后突然传来口谕,让容苑雪去太学上课。
容簌双虽然诧异太后为何会管这种小事,但因为太后加恩功臣算是常事,想想便没有再管。
大邺民风开放,男女皆有学上。
太学分设男女学,各有甲乙丙班,但十二岁以下孩童均在蒙学。
苏夫子领着容苑雪来到蒙学。
容苑雪刚走进教室,苏夫子还未开口说话。
一个惊讶的声音突兀响起:“哟,这不是将军府那个偷点心的养女吗?”
齐豫一言激起千层浪,学舍瞬时炸开了锅。
容苑雪面上瞬时失去血色。
“肃静!”苏夫子大怒,“这儿是太学,不是菜市口!”
众人顿时噤声。
苏夫子沉声警告齐豫:“你身为太学学子,理当以身作则,再敢欺负同窗,为师必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告诉你父亲!”
齐豫脸色一僵,只得不情不愿的拱手作揖:“苏夫子,齐豫知错。”
这场闹剧被苏夫子公正严肃的收了尾。
能遇到这样好的夫子,容苑雪心中感激,上课时片刻不敢懈怠。
尽管没人再为难她,但学子们对容苑雪仍是轻视疏远。
入学两月,容苑雪习惯了独来独往,越发寡言。
临近年关,很快就到每年一次的大考。
之后便是除夕,各处学舍都会放假。
大考结束后,学子们纷纷离开太学。
苏夫子途径蒙学,却见容苑雪清瘦的身影来回穿梭,细心整理着每条书案。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近:“容苑雪,怎的还不回家?”
容苑雪垂眸不语。
比起回到将军府,她更愿意留在太学,为苏夫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夫子语气轻缓:“人生在世三万天,顺境逆境,皆是过眼云烟。”
“如今天子圣明,比起前朝,不仅准女子入学,甚至还能入朝为官,容苑雪,你的路还很长,旁人越是冷眼轻视,你越要看得起自己。”
容苑雪并未完全理解夫子的话,心头却隐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挥别苏夫子后,她脚步轻快离去。
走出蒙学时,大雨滂沱。
容苑雪看见太学门口立着道明净的身影,似乎没有带伞。
走近一看,才认出那是萧洵。
萧洵伸手接了冰冷的雨滴,每逢暴雨,都会令他想起父亲在北境牺牲的消息传来那一日。
上京的雨也是如此之大。
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遮住了萧洵。
容苑雪将伞柄塞入他手中,磕磕巴巴憋出一句:“多谢你,那日替我解围。”
语毕,她就要仓皇冲进雨里。
萧洵下意识拉住容苑雪的袖摆,在她讶异的注视下淡淡道:“一起走吧。”
一把油纸伞,渡了一段青石路。
公主府的马车就等在太学门口。
“我送你。”萧洵的语气不容拒绝。
容苑雪只好坐上了马车。
一路相对无言,容苑雪却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萧洵。
此时的萧洵清冷而忧郁,容苑雪莫名将这一幕刻在了脑海。
马车停下时,雨已经停了。
容苑雪拿着萧洵递过来的纸伞,脚步轻快的走进将军府。
刚踏入将军府,一股力道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讷讷对上容锦绣愤恨的眼神,容苑雪仍在发懵,不知所云。
容锦绣却拾起油纸伞就向她砸来!
“丑八怪!萧洵马上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准你再靠近他!”
容锦绣赌气回了房,连晚膳都没有出来吃。
听下人说了今日之事,容簌双将碗筷重重一搁,冷睨着容苑雪:“锦绣还饿着,你怎么吃得下?养不亲的白眼狼!”
说罢,容簌双亲自拿着食盒去敲容锦绣的房门,闻言软语哄她用饭。
八仙桌上,直到晚膳都凉透了,容苑雪也不敢再吃一口。
一月后,父亲容嵩终于从边关回来了。
眼下虽无战事,但也得日夜巡逻,防着蛮夷欺辱边城百姓。
头一回见到一身铠甲,威武肃杀的父亲,容苑雪不敢靠近,只呆呆站在原地。
容锦绣扑进容嵩怀中:“爹爹终于回来了!给锦绣带了什么宝贝?”
容嵩宠溺笑道:“不许淘气,姐姐和你都有。”
不向容锦绣垮了的脸色,容嵩关心的望着容苑雪:“菀儿,回家后吃住还习惯吗?”
瞬间,容簌双与容锦绣都朝她看来。
容苑雪乖顺点头:“孩儿在家一切都好。”
目光触及容苑雪陈旧的衣裳,容嵩双眉紧蹙。
他淡淡扫了眼神情冰冷的容簌双,温柔对容苑雪道:“那便好,爹爹不知你喜欢什么,给你们带了些从蛮夷手中缴获的战利品,你们自己去挑吧。”
容锦绣不悦的嘟起嘴,却不敢在容嵩跟前放肆。
越过琳琅满目的绫罗首饰,容苑雪盯着一柄轻薄的银剑,眸中满是惊艳。
容苑雪抱着银剑回了房,抚着剑柄上栩栩如生的青鸟,如获至宝。
转日,萧洵来向容嵩请教书中兵法。
容锦绣连忙梳妆打扮,而一无所知的容苑雪则在桃树下舞剑。
外祖母教的剑法自她来到京城已经许久没练,如今得遇宝剑,她喜不自胜。
舞完一整套剑法。
身后有掌声传来。
容苑雪抬眸,撞进萧洵那双如星的眼。
他神情不复冷淡,言语中带着赞赏:“你还会舞剑?”
“……嗯。”容苑雪犹豫着点点头,“是我外祖母教的。”
“我家中有本适合女子练的剑谱,晚些时候给你送来。”
沉思片刻,萧洵便说。
他转身离去。
想到少年站在雨下忧郁的侧脸,容苑雪蓦的喊停他:“那个……”
她认真道:“要下雨了。”
顿了顿,容苑雪又憋出一句:“燕子都归巢了。”
萧洵转眸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似有若无轻笑一声:“多谢。”
他做事当真是雷厉风行,晚膳时,公主府便派人送来了剑谱。
容锦绣当时在饭桌上那愤恨的眼神,不知为何令容苑雪胆战心惊。
又过两日,容苑雪回来见房门大开,下人们杵在门口噤若寒蝉。
她心头一颤,急忙上前。
卧房被翻得一片狼藉,萧洵送的剑谱被撕得粉碎。
对上容苑雪苍白的脸,容锦绣傲然嘲讽:“丑八怪!凭你也配收萧洵送的东西?今日就当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
容锦绣嚣张的扬长而去,容苑雪呆站了许久才走进屋里。
扫起一地碎屑,剑谱已无望再拼凑完全。
幸而,她在床底找到了那把青鸟剑。
除夕一过,太学重新开学。
上一学年大考成绩也在同一日放榜。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太学门口。
容嵩关切容苑雪道:“菀儿,公试马上放榜了,眼下可紧张吗?”
容苑雪还未开口,容锦绣不满的嘟嘴撒娇:“爹爹怎的不先问锦绣,孩儿日日挑灯夜读,眼睛都熬坏了呢!”
外头传来小厮的报喜声:“恭喜将军、夫人,大小姐考了蒙学二甲第七名!”
容簌双满意的笑了:“夫君,锦绣近来的确很用功,回去应当好好奖励她。”
容锦绣难掩得意的去看容苑雪:“放心,你只是个乡野丫头,哪怕考最后一名,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就在这时,外头小厮又高声喊。
“将军、夫人大喜!容苑雪小姐是一甲头名!蒙学第一!”
回府的马车里静得可怕。
容锦绣涨红了一张脸,马车刚停稳便哭着跑回了房。
容簌双心疼不已,追了两步,突然转身一巴掌落在容苑雪脸上!
“你竟敢舞弊!”
容苑雪脸上蓦的一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容嵩也是一愣,赶忙将容苑雪护在身后。
他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怒气:“菀儿考得好,你不夸奖便也罢了,怎能说她舞弊?太学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舞弊你心里没数吗?!”
容簌双毫不客气的反问。
“才夸锦绣考得好,她便拿个一甲头名出来显摆,伤了妹妹的尊严来讨父母欢心,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难道不该打吗?!”
“……”
容苑雪低头看着脚尖,这一刻实在忍不住想要落泪。
外祖母说,只要她听话,便能与父母更亲近些。
她难道……还不够听话吗?
过了几日,容嵩又要回边关了。
出发前,他叮嘱容簌双替容苑雪置办几身新衣裳。
衣裳的确置办了,不过是叫下人在成衣店随便买的,没有一件合身。
容苑雪用外祖母教她法子将衣裳改了改凑合着穿。
再开课时,讨厌的齐豫被分到了她邻座。
这日下学。
齐豫将食盒放在她的长案上:“无盐女,替我送去给表兄!这是我父……父亲给的点心,胆敢偷吃砍了你的脑袋!”
容苑雪微微愣神的功夫,齐豫已经跑没影了。
容苑雪提着食盒,朝蹴鞠场而去。
蹴鞠场上,身着蹴鞠服的萧洵少了生人勿进的疏离贵气,多了几分少年的飒爽恣意。
萧洵蹴鞠技艺极高,一个‘燕归巢’赢得满堂彩。
容苑雪看得入神,面上满是崇拜之情。
两队队员争夺新球,激烈对赛中,腾空而起的球竟笔直向容苑雪飞来。
眼看就要砸中她,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那球便乖乖停下。
容苑雪心跳得飞快,不知是因为球还是人。
看着眼前呆呆的小姑娘,萧洵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来找我的吗?”
容苑雪忙不迭提起食盒。
“是齐豫让我给你送点心,说是他父亲的心意。”
萧洵蹙起眉接过:“多谢你跑这一趟,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嗯,嗯。”容苑雪低头闷声应下。
这时,萧洵身后窜出个少年,与萧洵勾肩搭背。
“哎,萧洵,这位是?看着好生面熟啊!”
容苑雪紧张的揪起衣摆。
少年却看清容苑雪的脸,奇道:“咦?你不是那个每日都来偷看我们蹴鞠的小家伙嘛?”
萧洵目光诧异。
容苑雪脸涨得通红,转身便落荒而逃。
自那之后,容苑雪好几日没再去蹴鞠场。
下学后她便去后山桃林那株百年桃树下收集花瓣。
只因她在书上看过,桃花瓣能美白。
捡着捡着,容苑雪看着清澈小溪里映照的黑瘦身影,苦恼的抿了抿唇。
为何母亲与容锦绣都长得白嫩好看,她却这么黑,这么瘦,面上还有块难看的红色胎记。
突然,花雨自空中落下。
容苑雪惊艳的抬眸望去,瞬间被桃花的香气与花瓣淹没。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老桃树上传来。
“小丫头,吾乃桃花仙,千年在此等一位有缘人,你有何心愿只管说来,吾定为你达成。”
容苑雪被眼前场景迷惑得飘飘然:“我想变美,高高白白,没有胎记。”
“哦?为何执着于皮相?”
“因为……”容苑雪眼睫轻颤,“我有了心仪之人。”
“老身在太学内听了百年经学,所见学子千千万,不知你心仪的是何人啊?”
“是……萧洵。”
话音刚落,四周却爆起一片哄笑声!
容苑雪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就见齐豫从树上跳下,笑得直不起腰。
“凭你也配喜欢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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