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墨承影沈雁归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妻狂魔:王爷重生后说他错了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苏寒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宠妻狂魔:王爷重生后说他错了》,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墨承影沈雁归,由作者“苏寒舟”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银子是一千铜板。她以前挖到最值钱的药材,也就换了五两银子,是巨额!墨承影瞧着自己夫人眼睛都冒金光了,于是他热情介绍道:“我俸禄不多,也就两千两。”沈雁归立刻道:“一年两千两不少了。”他执政这么多年,五谷丰登、国库充裕,朝臣俸禄都涨了,自己堂堂摄政王,一年两千两,岂非太寒酸?墨承影太喜欢看沈雁归现在吃惊的......
《宠妻狂魔:王爷重生后说他错了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也是,她爹沈庭一个月俸禄才一百两,沈家账面上一年才给娘亲二十两。
外头好些穷苦人家,两年都花不到五十两。
一下子要五十两确实有点多了。
沈雁归收了两根手指,“三十两。”
墨承影低头抿嘴笑,又抬起头,“那点碎银,够干什么?”
碎银?
他管五十两叫碎银,摄政王殿下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绿萼,让库房送一封金子、一封银子,摆在案上,给王妃当摆设。”
!!!
当摆设!
沈雁归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一封是五百两,一两金子是十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千铜板。
她以前挖到最值钱的药材,也就换了五两银子,是巨额!
墨承影瞧着自己夫人眼睛都冒金光了,于是他热情介绍道:
“我俸禄不多,也就两千两。”
沈雁归立刻道:“一年两千两不少了。”
他执政这么多年,五谷丰登、国库充裕,朝臣俸禄都涨了,自己堂堂摄政王,一年两千两,岂非太寒酸?
墨承影太喜欢看沈雁归现在吃惊的样子,他云淡风轻道:“一个月。”
沈雁归不装了,双手捂了嘴,和青霜互看一眼,“一个月两千两?”
青霜:“那得有多少呀?”
沈雁归:“想不出来。”
墨承影:“这只是一小部分……”
沈雁归:“还是一小部分?”
“还有田庄铺子的收益、各种节庆赏赐,平均下来,得有这么多。”
墨承影比了个九,沈雁归震惊:“九千两!”
“胆子怎么这么小?再猜。”
沈雁归眼睛睁大了一圈,“九万?”
绿萼笑道:“保守来说,是这样的。”
这还保守?
沈雁归已经能想象自己躺在金山银山上打滚的样子了。
“天哪天哪。”沈雁归伸手握着墨承影,“扶我一把,跟做梦似的。”
青霜欢喜看向绿萼,满怀期待问道:“绿萼姐姐,那我月银多少?”
绿萼比了两根手指。
青霜和她主子同款捂嘴,“王妃!我有二两!比你还多诶!”
沈雁归在将军府时,一个月账面只有一两。
绿萼笑道:“我的好青霜,王爷哪里是小气的主儿?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怎会只有二两?是二十两!”
青霜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大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王妃,快掐奴婢一下,快掐奴婢一下,看看这是不是梦?”
“那我呢?”沈雁归看向墨承影,“我月银有多少?”
墨承影反问:“你还要月银?”
“啊?”沈雁归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我没有吗?”
她自然是有的,墨承影道:“都是你的。”
“所有的?”
“所有的!”
“随便拿?”
“随便拿。”
沈雁归忽然抬头,狐疑看向墨承影,“王爷?”
“怎么了?”
“府上不会有什么烂账,要我接手吧?”故意挖坑引自己跳,然后伸手就被抓,接着反手将整个沈家送上断头台?
“呀?我的卿卿这般警惕呢?”墨承影实在没忍住,抱着她亲了一下,“那你就趁我这两日不在,帮我好好查查。”
“我若知道你能开心成这样,早交给你了。”前头只顾着腻歪在一起,只想着都是她的,便懒得过这个流程。
“不在?”
沈雁归又迷茫了,“王爷是要去哪里?”
“你家夫君属狼,这么大块肉放在这里,却不许他吃,他怎么忍受?”墨承影紧紧抱着她,咬着耳朵道,“去西山军营待几天,你这几日好好将养身子,等我回来。”
沈雁归听着那句“等我回来”,总觉得有些不正经。
话虽听着不着调,倒也是实话。
墨承影同她在一起,便是止不住想要,亲不够、腻不够,这两日顾着她身子,可把他难受坏了。
还不如去军营消耗消耗精力,泄泄火气。
顺便提前布置一下南疆的军情,前世今生这两年都是天下太平、没有大事,但实际上南褚国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蓄力,过几年就要开始搞事,他盘算着趁南褚国弱,先要了它命,省得日后兴风作浪。
陪沈雁归用膳以后,墨承影换了身玄金软甲就出府了。
他前脚离开,后脚金银便搬来了。
五百两金、五百两银,五两小元宝整整齐齐码放,就这么公然放在寝殿的条案上。
银闪闪、金灿灿。
青霜趴在案前,摸着银元宝,“这么大的银锭子,奴婢一个月就有四个,小姐,四个呀,奴婢以前一个月才几百文钱,都不够花,嘤嘤嘤……”
沈雁归瞧着她当真泪洒银山,不由笑了:果然是个爱哭的。
因着识字不多,沈雁归看账本十分艰难,一整天也看不了几页,好在绿萼说所有专项账册都有专人打理。
“王妃可以慢慢熟悉,不着急的。”
不等着她开锅,她自然是不着急了。
时令花少,西山派人加急送来一个锦盒,春祺抱进来,沈雁归打开,花香扑鼻:里头是各种颜色的霜蕊。
沈雁归看着鲜花和银钱发呆:摄政王好像跟传言完全不一样……
青霜端着新制的鲜果饮子来,“奴婢觉得王爷跟传闻一点也不一样,丰神俊朗,还把王妃放在心尖尖上宠。”
沈雁归目光悠远,满脸笑意“嗯”了一声。
绿萼蹲下身来,“王妃想王爷了?”
沈雁归脸一红,她否认道:“哪……哪有?我是想……是想买个小院子。”
“小院子?王爷在京城内外,倒是有几个院子,只不过都不小,王妃是要做什么?”绿萼真诚道,“是王府待腻了,想过去换换心情?”
呆腻了?
这话哪里轮得到自己说?
沈雁归还没好好逛过王府呢,“我是想……”
她是想将娘亲和妹妹从沈府接出来。
沈雁归先前就打算,利用成婚先出沈府,然后开家药铺,将娘亲和妹妹接出来,亲事她都与人说好了,结果被皇帝的赐婚打乱了。
而今倒是又能实施了。
只是……虽说摄政王将王府交给自己,终究不是自己的。
她确实感动于摄政王的所作所为。
可她更忌惮男人的绝情,当年父亲对母亲也是极好的,将人从永州骗到京城,一切就都变了。
小小宣武将军尚且能如此做派。
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还不是为所欲为?
他若一朝翻脸不认人,这些东西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敢拿走一根针,都能给你十根手指剁干净。
沈雁归到底还是不愿将所有希望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可她现在是王妃,想出去开药铺,那是痴人说梦。
“王妃可是想夫人和小小姐了?”绿萼察言观色,“府上新来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好点心,想来小小姐会喜欢,奴婢明儿封些银子,带上点心,替王妃去瞧瞧夫人和小小姐,可好?”
墨承影临出门前,什么都吩咐了,便是忘了说,沈雁归可以自由回家。
没有这句话,绿萼也不敢将人放出府。
“倘若夫人和小小姐愿意,奴婢就将她们接过来,在府上住几日?刚好王爷也不在,没有妨碍。”
若不是军中临时吹响集合号角,墨承影那一次别说是清白,只怕四人过后,他小命也要丢下。
号声紧急,他们什么都来不及做,也并未带走墨承影。
墨承影原以为是天意,谁知下一刻便有个小姑娘背着弓箭出现。
这就是年仅八岁的沈雁归。
是她偷偷往大帐射了一支箭,而那箭上有南褚国军队的标识,这才引起号角声。
她看上去什么都懂,第一时间帮他穿了遮羞的衣裳,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张口就问:
“他们刚刚是不是想吃你啊?”
“阿娘果然没骗我,这军中确实有人吃小孩。”
那时候的沈雁归是个话痨,一边帮他上药包扎,一边絮絮叨叨。
“你是哪家的小孩?”
“你阿娘呢?”
“你别怕,我阿娘是永州活菩萨,路过的猫猫狗狗都救,她不会放过你的。”
伤口包扎完,她问他能不能走,彼时墨承影就剩下一口气,连看人都是三四个,根本走不了。
女孩子小时候总是比男孩子长得快些,似墨承影这种,在军中吃个馒头还会被抢走一半的主儿,愈发显小。
沈雁归往他舌下压了一片姜,然后将人背出林子,背回自家小院。
她一路背得吭哧吭哧,憋着劲儿还不忘道:
“你一定是积了八辈子德,才能遇见我!
你要是死了,记得在阎王爷面前给我说两句好话。”
醒来以后的墨承影心如死灰,不吃不喝不说话,是沈雁归拿勺子强行撬开他的嘴,给他喂药喂粥。
没轻没重,生叫他的小虎牙归了西。
她虽然年纪小,却趴在床边反过来教育自己,说寻死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
“没人会在意我的。”
他说得神伤落泪,她却忽然跳了起来,欣喜大喊:
“阿娘!这不是个哑巴!我就说!这不是个哑巴!”
之后他便留在小院里养伤。
沈雁归没有将他没穿衣服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只在没人的时候,对着自家的铜人,教他身体的死穴。
哪里是心、哪里是肺?
腹部最软,捅刀最方便,左肋下、斜角向上进刀,再旋上一圈。
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八岁女娃娃能说出“永州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王法永远比不上刀法”,便可晓得,这不是个普通小女娃,这地方也不是寻常地方。
永州有永州的活法,沈雁归虽从不曾透露自己的姓名,可待他的心是真诚的,她眼神坚毅,一本正经告诉他:“等人救不如自救。”
墨承影对她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那时候的名字不叫承影,只单字“影”。
墨影,一个应该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他不喜欢这个名字,连同他的身世。
她便添了个字,唤他承影。
上古名剑,百兵之君。
沈雁归说他是暂时困于浅滩的蛟龙,终有腾飞之日。
他喜欢这个新名字。
西路军在永州待了大半年,从冬到秋。
他就像个跟屁虫,除了睡觉,寸步不离跟着沈雁归。
沈雁归跟着娘亲布善行医,他会跟着,沈雁归去山中采药,他也跟着。
新年下雪,她们爬到最高的树顶挂桃符祈福,元宵节一起做灯笼挂在院子里,还薅秃了金线绿萼,拿花瓣回来泡水喝。
沈雁归请他吃糖人、教他认草药、还亲手编了一个草蜻蜓给他,说这个叫新郎官,他那时候便暗下决心,以后要做她的新郎官。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唤她卿卿,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卿卿。
离开那日,沈雁归送他一份礼物,是她亲手配置的十香软筋散,并赠一句话:
“身世是别人给的,身份是自己给的。”
十二岁的墨承影回军第一件事,便是当众杀了百夫长,从那之后,他便开始了统军之路。
十五岁单兵突袭,十六岁独掌一军,十八岁横扫西境无敌手,功高震主,他终于杀到他兄长忌惮,连下十二道军令将他召回。
回京之后,他只用了一年,就为新帝在朝中杀出一条血路。
残酷暴戾的名声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
可以说,从善良小白花,到杀人如麻摄政王,沈雁归功不可没。
……
怀中人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墨承影翻了个身,“我从没有想过,手起刀落、那样厉害的你,会变成如此唯唯诺诺。”
他将太后冯妧清错认成沈雁归,不只是因为一块玉佩、一双眼睛。
冯妧清说她是庶出,受嫡母排挤,从小与姨娘住在城郊小院,靠在林中摘野果、挖草药贴补家用。
关于她们在永州城一同经历的事情,冯妧清未必能一字不差说出来,但是桩桩件件清清楚楚。
她说她原是想要等墨承影的,可及笄之年,她嫡姐被皇帝选中,却不肯应选,父亲为了全家性命,逼着她上京,替嫡姐入宫,嫁给年近五十的帝王。
彼时冯妧清的性格,与当年沈雁归的性格,如出一辙。
先皇抱恙,他奉旨护送皇子后妃祈福,路上遭遇刺客,冯妧清毫不犹豫为他挡了一剑。
那枚信物玉佩,也是在这个时候掉出来的。
便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坚信冯妧清就是他的卿卿。
从此之后,他就开始一心为她儿子夺位。
“卿卿,我真傻,真的,你从前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将那样微不足道的我,记在心上?亏得她说,打从第一眼就喜欢上我,我还欣喜若狂。”
“我也不想想,咱们第一眼是个什么情况?”那些糟糕情况,让他对两性关系充满了恐惧,以至于后来无法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现在想来,前世不碰冯妧清,大抵是身体比大脑更早意识到真相。
念及此,他又呢喃一句:“我真傻。”
“前世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心里明明是起了疑的,可总想着,比我小三岁的女娃娃,怎么可能背得动我?定是早先听错了。”
“以前的你,谁敢逼你出嫁,头都能给人打歪,敢欺负你?手动剁手,脚动断腿,谁敢非议你一句,牙都给打掉了。”
“我们分开以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卿卿,你能告诉我吗?”
“……”
沈雁归的梦已经从东海做到了西天,来回数十次,早没在听他说话。
“我想过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但没想到,你连记都不记得我。”墨承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那时候太小的缘故?”
“我现在长大了,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哪怕是喜欢我的身子也行。”
沈雁归:“……”
“我知道你现在胆子小,不说可是因为害羞?”墨承影自说自话,“小皇帝还是太蠢了,我想再培养他两年,然后让他亲政,之后我就一心一意陪你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沈雁归真想给绿萼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不知道该怎么谢绿萼,从桌上拿了两个大金元宝,塞到绿萼手里。
绿萼笑了,“王妃,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可收不得这些。”
次日一早,绿萼亲自带着银钱和点心去了将军府,青霜自告奋勇陪同,说是一定将夫人和小小姐接过来。
沈雁归逛了会儿后花园,便在亭子里晒着太阳,看书发呆。
从小到大,还没有跟娘亲和妹妹分开这样久,她希望娘亲能来。
不仅是解思念之苦。
在京城这些年,娘亲被打压被消磨,早已没了年轻时候的风采,她顾着礼教、顾着人言,不肯出那个小院子。
若今日她肯过来,也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能接她离开那个牢笼。
想到这里,她难免又要去想,自己现在也是一只金丝雀,如何才能赚钱养娘亲?
想到银钱,又想到墨承影。
成婚不足月,他怎么会突然将整个王府交到自己手上的?
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是打量着自己没胆子做什么,还是如他所说,是前世的缘分?
“前世?”
沈雁归喃喃重复。
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他是看上自己这张脸了吗?
好像总有说不通的地方。
太后那日派人来送赏,王爷好像说了些什么。
永州、救命之恩、从小就喜欢,非卿不娶……她是都听了的,可惜一觉醒来,全没记住。
后面还说了什么冯妧清……
“冯妧清是谁?”
“胆敢直呼太后名讳,你不要命了?”
突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沈雁归一跳,她回头看了眼。
是冯婉言。
“妾身侧妃冯氏,给王妃姐姐请安。”
“妹妹不必客气。”
冯婉言愣了一下,诚然从位份、从年岁上,自己确实是妹妹,可自己毕竟是永恩侯的女儿、太后的侄女。
整个王府还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托大,她区区外室女,倒是不客气。
不等沈雁归发话,冯婉言自坐在沈雁归对面。
“王妃姐姐若是有空,不妨与妹妹浅聊两句。”
她看了眼站在沈雁归身后的春褀和夏安。
沈雁归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直接道:“你说吧。”
冯婉言:“……”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人。
她趾高气昂吩咐道:“壶里没有水了,春褀、夏安,你们再去打些来,”
春褀夏安秋绥冬禧四个人接到的命令,是从此以后只听王妃差遣,必要情况下,连王爷也可以无视,一切以王妃为先。
怎么可能搭理冯婉言?
是以二人置若罔闻,立在原处,纹丝不动。
气氛有些许尴尬。
沈雁归提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忽然明白过来,冯婉言是要单独同自己说话。
便将冯婉言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春褀、夏安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她俩一个去提水,一个就站在亭子口守着。
沈雁归:“想说什么就说吧。”
春褀不可能叫王妃离开自己的视线,站在亭子口,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若是青霜在,还得站在自己身后呢。
冯婉言开门见山道:
“王爷位高权重,普天之下,要什么美人儿没有?你就没想过,他为何会偏偏看上你这个外室女?”
想了好几天了,没想明白。
沈雁归:“愿闻其详。”
“王爷平日是不是总叫你‘清清’?”
不等回答,冯婉言继续道:“你也不必瞒我,那日你装晕,王爷便是这样叫你的。”
装晕……好吧。
沈雁归没说话。
冯婉言又问:“你可知王爷为何这样唤你?”
沈雁归很烦这种说话方式,“有话就直说,再卖关子,我就走了。”
“因为你长得像我姑母,尤其是那双眼睛。”
因为自己长得像太后,所以格外受王爷宠爱。
王爷虽然总是索求无度,却算得上是温柔的,可宫里来人那次,自己只因提了太后一句,他便格外生气。
动作也凶猛粗暴。
事后还不许自己睡觉,絮絮叨叨回忆了一大堆。
她困得紧,总也有三三两两的字句入了耳,现在经冯婉言一说,一切便串在了一起。
冯婉言说她姑母与摄政王是在永州相识,她在永州救了王爷,回到京城又救了王爷一次。
一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两次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
以摄政王的身份和能力,本可以自己登基,却甘心辅佐幼帝,原来都是为了太后娘娘。
“你以为王爷爱你,其实他只是透过你,在爱我姑母,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不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早晚会散开的浮云。
你呀,不过就是我姑母的替身罢了。”
冯婉言瞧着沈雁归不做声,得意道:“姑母会弹琵琶,王爷就爱听琵琶曲,姑母爱绿梅,栖梧院便有一整个院子的绿梅,前有柳青青,后有你,放眼整个摄政王府,处处都是我姑母的影子。”
“醒醒吧,替、身、王、妃!”
她从亭子口出去的时候,春褀恨不得伸脚将她绊倒,再给她两拳。
“还是永恩侯府的姑娘呢?”春褀赶紧进来安慰自家主子,“王妃,你别听她胡说,婉侧妃这是嫉妒您呢。”
“嫉妒我什么?”沈雁归反问,“难道王爷喜欢太后是假?”
习武之人老实心,春褀低头那一刻,便证实了摄政王从前确实是爱太后的。
“没关系,我与王爷不是寻常夫妻,他能如此待我,已是……我的荣幸。”
“可是……”可是春祺觉得王爷对王妃,不是那样的,然而是怎样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雁归却笑了。
其实方才一开始听到冯婉言那些话,她心里也小小失落了一下。
毕竟这些日子,墨承影待自己如珠如宝,她肩挑娘亲和妹妹多年,已经很久没被人这般呵护了。
可她也不否认,在听到替身言论时,有种巨石落地的心安。
总归他待自己好的原因找到了。
他不爱自己,自己就不用爱他,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像父亲待母亲那样,对待自己。
退一步说,倘若将来彼此之间有算计,也不必太歉疚,毕竟自己在他这里,只是个替身。
“皇家夫妻,情爱是最不要紧的东西。”
春褀听不懂,她默默去看煨在炉上的药膳。
缠枝砂盖打开,药香扑鼻。
沈雁归抬眼,冯婉言已经和丫鬟桃红去了湖对面。
桃红不解道:“侧妃,您刚刚为何不趁机再挑拨两句,反而劝王妃醒醒?”
“你个蠢货懂什么?她若不醒,自以为被王爷爱着,如何同王爷闹?便是要让她醒醒,又醒不来,半醒不醒、患得患失,才会没事找事。”
冯婉言说得斩钉截铁、胸有成竹,桃红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个婆子路过,同她行了礼,她走过去,又折回来。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齐思容似有不解,小声问道:“大家怎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瞧着王爷如此宠爱王妃,便是弹得不好,也不要紧的。”
曲笙笙斜身回道:“妹妹有所不知,前人有‘曲有误,周郎顾’,我朝那是‘曲有误,墨郎杀’。”
“王爷竟这般严苛?”
曲笙笙回了个“你且瞧好”的眼神,没再说话。
美人们生怕绿萼搅了局,一个个开始抬举,更有甚者,连天籁都搬出来了。
墨承影本就因为沈雁归特意为自己而学,暖意横生,此刻听了众人的话,愈发期待。
下人去搬箜篌时,绿萼表示王妃衣裳厚重,要去后头更衣,将沈雁归带离。
青霜替自家主子换着发饰,绿萼在旁不遗余力劝阻: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王爷精通音律,王妃不如先听旁人的,然后压轴表演,更显得地位尊崇?”
“压轴?不可。”
沈雁归断然拒绝,“婉侧妃那曲《将军破阵曲》,我让乐师弹给我听了,你是没瞧见,那乐师的手都弹出残影了,听了那样壮怀激烈的武曲,哪里还能听我这软绵绵的《解语花》?”
她想了想,再次拒绝,“你要信我,今夜横刀之后,谁也没机会再表演。”
绿萼眉眼耷拉下去,她的重点不在压轴表演,而在“王爷精通音律”。
先前宫宴上,宫中乐师只不过是弹错了一个调,便被他下令砸了琴,还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永不许入宫。
那可是慈安宫最受太后宠爱的乐师啊,彼时王爷与太后还那般浓情蜜意,尚且说罚就罚。
就王妃现在这技艺,私下里听听都属勉强,如何登台?
今夜敢献曲的,无一不是十年之功,她是希望等到压轴时,还不到十日之功的王妃可以知难而退。
“青霜。”
绿萼给青霜猛使眼色。
“家宴嘛,不过是图一乐,王爷也说一切以王妃为主,王妃想怎样就怎样。”
青霜一边换着簪子,一边道:“奴婢也觉得早些表演更好,表演完了,就能安心吃酒用膳了,奴婢听说后头还有永州莲鱼呢。”
绿萼:“……”
席上众人瞧着沈雁归迟迟不出,便都开始议论。
“王妃换了这样久的衣裳还不来,莫不是心生怯意,不敢演奏了吧?”
被耳尖的墨承影听到,他目扫四下,正要找个人开刀,沈雁归来了。
比起方才重工繁复的雍容,现下她着烟柳色祥云织锦诃子裙,外罩双层雪青色轻纱大袖衫,湖水流波的披帛,无风自飞扬。
在墨承影眼中,夫人披麻袋都美,如此妆容,便似踏雪而来的下凡仙子。
他手中握着一只酒杯,正准备好好欣赏一曲。
谁知沈雁归那《解语花》开序曲调便错了。
冯婉言瞧见摄政王眉头跟着错调蹙了一下,会心一笑:王妃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
想来不必等开序弹奏完,王妃便要被拖下去。
她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耳朵,仿佛听到什么脏东西。
虽然难听,也是好事,有如此瓦石在前,等下自己出手,便是难得珠玉。
其他美人嘴角眼梢也都挂上不屑:有的人呐,便是戴上凤冠也不像皇后。
可是众人实在小瞧了沈雁归,也低估了摄政王。
《解语花》开序结束,顺利至小序、大序、正声……一曲终了,墨承影不仅没有喊停,还一脸沉醉。
温柔小意的解语花,几乎被弹奏成了横刀阔马的暴雨梨花。
沈雁归上前去,朝墨承影拜了拜,“王爷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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