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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主角太凶残,要想活命只能靠苟畅销书目》精彩片段
原来这就是宏安郡主膝下唯一的女儿金拂云,她今日虽说要与故人相见,却穿得随和淡雅,柳眉凤眼,鼻梁高耸,朱唇如点丹一般,衬着莹白玉颜清丽脱俗,额外带着英气。
“自上次溧阳一别,如今怕是有五年之久。”
与故人相见,总归是喜不胜收。秦庆东在旁同朱宝月相视而笑,“季章左右推脱,还不想来,若真是不来,恐怕同拂云就错过了。”
金拂云款款行了万福礼,“二位兄长,别来无恙。”
裴岸回了一拱手礼,笑逐颜开,“拂云同宝月姑娘乃是旧识?”
朱宝月上前半步,笑意吟吟说了起来,“大姑娘为人端方大气,又有股子侠气存身,奴家前头几年在汇都县遇了匪患,得亏大姑娘出手相助,是奴家的救命恩人。”
金拂云摆了摆手,全然不当回事儿。
“那种情景,遇上了总不会袖手旁观。”
丫鬟婆子布置好了,朱宝月招呼三位贵客落座,她扶起琵琶,小弹几个调儿,就捂住琴弦,“今日贵客临门,诸位贵人与奴有恩,奴家身份低微,承蒙不嫌,唯有献上一曲,只愿诸位贵人新岁添新福。
袅袅娜娜,琵琶声催,吴侬软语的小调儿,开启了这满月楼的长夜漫漫。
“季章,你大婚之日,我恰逢白事身不由己,还望你宽宥我几分。”
金拂云身着明绿缎织掐花对襟阔袖上襦,下着金色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腰间束着墨绿点金刺绣宽腰带,佩戴着香囊白玉,鹅黄禁步,行走坐卧,甚是端庄又不失明媚。
她右手持杯,同裴岸瑶瑶举起,说了过往遗憾,也谈及此行目的。
“母亲多年未回京城,借陛下万岁圣恩,我带着贺礼、家仆,特来替母亲给陛下叩首。”
秦庆东玩笑起来,“拂云既然来了,就别再回那边塞之地,黄沙漫天埋没了你,倒不如在京城,请陛下与你选门亲事,两全其美,岂不悠哉?”
如若旁的女子,这么戏谑,恐生龊语。
可金拂云却知秦二郎并无嘲讽之意,她轻扶头上素雅昝钗,摇头失笑,“自贺家大郎去了之后,倒也不是没人提及此事。只是我心思淡了下去,加上母亲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我索性随身侍奉,全然忘了。”
裴岸轻抿新酒,微苦带涩。
“人生大事,自当谨慎,只是拂云有了些年岁,莫要再挑花了眼。”
金拂云调皮一笑,“这话自堂堂的二榜进士口中说来,我倒是不敢相信,想来这话没个七八十岁,还真说不来。”
“哈呀,拂云可别寻季章开心,他屋里那位夫人可是折腾得季章平白老了几岁。”说完,还动手搅弄裴岸的额际,“呀呀呀,我都看到白发了。”
“我这虽是刚到京城,却两耳朵听满了小嫂子的传奇故事,她是醋了些,可季章总不能因此伤怀。”
裴岸听闻此语,大口灌了绿蚁新酒。
“不提她了,倒是对宝月姑娘不起,扰了宝月姑娘清净。”
朱宝月连忙起身,说了不敢。
一时间华彩客室里,仙乐飘飘,热舞助酒,秦庆东酒意正酣,同金拂云说来,“满世间蠢物最多,从众盲流更是处处可见,只有拂云你啊,不拘小节。”
果然是郡主亲自教养出来,比旁的闺阁之女,多的可不止是潇洒风流。
金拂云不经意看了几眼裴岸,熟悉的面庞让她一如既往甚是心悦,可惜人生却终有遗憾。
除了第一世她无心插柳,二人反而倒是夫妻和美,一起白头,除了子嗣凋零外,再无贪念。之后二世、三世,她放不下裴岸,再次寻来,总是有意无意,失了白首之约。
二世,她在裴岸迎娶宋观舟之前,就提前布局,拆散二人婚约,原想着她就能顺利嫁入国公府时,却钻出来个皇家公主刘妆,掠夺了她的胜利果实。
刘妆放弃皇家公主的架子,随同裴岸一路为官,她这样背着望门寡身份的郡主之女,哪里能比?
不足三十岁,她孑然一身孤寡离世。
再回到三世,这次她干脆早早说服母亲,幼时就同裴岸定了亲,只待十五岁并迎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能料洞房之夜刚过,裴岸就得了密令,出使东土诸国,她怀揣着裴岸种下的种子,翘首以盼,孰能想到月份到了五六月,在自家避暑的庄子里,她却被宋观舟打马过来惊吓早产,婴孩不保。
纵使她也用了手段,让那宋家的孤女伏法而死,但终究抵不过三生无子的凄凉。
远在东土的裴岸又失了音讯,她在国公府里过得如履薄冰,国公府那个吃斋念佛的老夫人萧氏,总认为是她八字不好,给裴岸带来劫难。
艰难过了十年,杳无音讯的裴岸回来了。
带着他那异国的妾侍,以及三个孩子,回来后,裴岸并未冷落她,但与第一世的专宠独宠,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此境遇,她郁结难消,不及三十就香消玉殒。
裴岸,已成了她的执念,在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是裴岸对她的好。再来这一世,她顺其自然,如同第一世那般,成了望门寡,也任由裴岸娶了宋氏那个蠢货。
一切照着第一世走来,但她心中还是等不及,提前介入,更为小心翼翼。
好宴早散,秦家还好,可裴岸所住之处的坊市有宵禁时辰,搭着秦庆东家的马车往回而去,金拂云面容平静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车影。
霜儿轻手轻脚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姑娘,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府了。”
金家的马车牵了过来,她招了朱宝月到跟前,“你青春尚好,多存些银钱,寻个地方安生下来。”
“大姑娘……”
金拂云看着死了三次的朱宝月,有些怜惜,“迎来送往,终归不是长久打算。”
“大姑娘所言极是,奴家也曾想过,只是外无父兄依靠,内无打算之人,且只能这么过一日算一日。”她是罪臣之女,沦落风尘,哪怕回圣上开恩做了脱籍,也再回不到良家子。
金拂云微叹,再不多言,只与朱宝月颔首告别。
待上了马车,回到金家宅院时,霜儿搂着金拂云的宝蓝夹棉锦缎斗篷跟着大步进了内屋。
“仙大娘子传话来,她们一干婆子明日就要被撵出京城。”
金拂云一听攸地停步,回身看向霜儿,“为何?”
“裴四公子两日前锁住了仙大娘子们,本是要报官,却被老夫人遣人偷放了仙大娘子们。也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保密勿要外传之话。想着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哪里想到今日国公爷使了管家,直接要撵了仙大娘子们出京。”
“宋观舟如何?”
金拂云面色难看,筹谋算计,总是差了一筹。
仙大娘子收了好处,却做得如此难看,瞧着今夜裴岸心绪,那宋氏似乎无碍,反而还牵动了裴岸。
言语上,两次小心维护宋氏。
这哪里是她熟悉的裴岸,在往昔三世之中,什么都有变数,唯独裴岸同宋观舟,自第一世裴岸大义灭亲之后,二世三世,宋观舟依然活跃在裴岸身前,没有男女之情,唯有相互厌憎。
如何这一世,却有了松动。
霜儿扶着她卸了钗环脂粉,柔声说道,“二盼回话,宋氏这次吃了不少苦头,高热烧了许久,尚未醒来。”
金拂云往白嫩皓婉之上抹了岭南子,这幽香能助眠,近两年来她时时失眠,思虑过重。
“仙大娘子回话说打断了宋氏一条腿,怎么二盼不回?”
霜儿怔了一下,“我也问过仙大娘子下头的余娘子,她言语闪躲,眼神回避,婢子想来恐怕是未有实施,若真是国公府追查下来,这可是杀人大罪。”
跟后二世一样,这宋观舟非得活满二十才有浩劫,往前她怎么算计,这贱人就是命硬!
何况,忍冬想到昨夜裴岸不打招呼就悄然离去的事儿,今日说什么,也得拢着四公子在韶华苑。
看着忍冬半蹲身子,没她首肯也不敢起身。
只能松了口,“起来吧,万事不可强求,冬儿。”
忍冬道了谢,起身后轻轻给看着嫁妆单子的宋观舟低声说道,“少夫人,您同四公子是夫妻,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如今夫妻二人膝下未有生养,时日久了,四公子身边自然会有佳人上来,到时候一个没有嫡子的少夫人,还没有娘家撑着,在这府院里将会寸步难行。
她所担忧,在宋观舟这里根本不是事儿。
生子?
先活着吧。
主仆二人正在闲话时,楚姑姑的声音从院落里传来,“少夫人可在?”莲花上前行礼,笑着禀报,“少夫人正在里头,姑姑且容奴去禀报。”话音刚落,穿着素色带袖比甲和红蓝间裙的忍冬就掀开门帘招呼道,“姑姑请进。”
楚姑姑看了看越长越白的莲花,笑了起来,“四少夫人这里果然会养人,原本还是黄毛丫头,如今也白嫩起来。”
说得莲花小脸羞红,忍冬迎了她进去,她也拉着忍冬上下打量。
“你也不错,气色什么的好了不少。”
刚进府时弱不禁风,面色苍白,如今长了些肉,除了半张脸上的火疤碍眼,旁的倒是好了不少。
忍冬点头称是,“少夫人养伤,奴等也跟着沾了光,一院子的丫鬟媳妇,都是胖了。”
入了内屋,宋观舟盘腿坐在炕床上,看在楚姑姑眼里,几乎是没什么形象,她愣了一下,心想这少夫人真是不拘小节。往日还是清流贵女做派,如今闯祸受罚之后,较之前真是深居简出,但在屋内,也确实礼仪松散。
“姑姑何事?”
楚姑姑行礼禀报,“少夫人,前些时日本是说后日要去隆恩寺还愿,可这两日老夫人身上不爽利,世子夫人合计来索性改了行程,正好金大姑娘的下了桃花宴的帖子过来,夫人说不如府里的姐妹嫂子,一块儿去踏春赏花。”
原本还很淡然的宋观舟反问,“哪个金大姑娘?”
楚姑姑坐在忍冬搬来的檀木四脚落地雕花凳上,笑吟吟说道,“这位金大姑娘是守卫边塞要地的金将军之女金拂云,其母是皇家郡主,端的个位尊权贵。”
宋观舟的脑子一下子嗡的响了起来。
她脑子里开始像风吹落叶疯狂背书,不是还有三年吗?!三年后,才是金拂云登场的时候,如今——
不由自主,她脸色瞬间苍白,眼神里布满难以置信。
楚姑姑被宋观舟乍然突变的表情惊了一下,她故作平和,“少夫人记得金大姑娘?”
宋观舟回过神来,在炕桌下掐着自己的虎口,疼到清醒,才勉强找补,“小时候见过两次,只记得她长得像瓷娃娃一样好看。”
楚姑姑笑了起来,“哎哟,我的少夫人,单说好看的话,只怕京城上下真没几个女子能与您比肩,不过金大姑娘如今倒是有几分当年瑞祥公主的模样和气度。”
瑞祥公主,是宏安郡主的母亲。
一个传奇女性,先帝上位,她全力以赴的支持。不然宏安郡主也不会以公主之女,获封郡主位份。
宋观舟凝神静气,反问道,“金大姑娘不是一向在边塞之地,是什么时候回了京城?”
“有些时日了,圣上万寿就在下个月,想来大姑娘是为了给陛下贺寿而来。”至于还会不会回去,恐怕两说,昨日里世子夫人接到帖子,还与她说了几句,恐怕是要在京城寻个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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