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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觉醒后,转身嫁了爱我的糙汉》精彩片段
新社会来临时,大伯和两个姑姑因为不是亲生的,又苦苦哭诉,说当年的身不由己,在地主家名义上是少爷小姐,实际受到了剥削,日子过的比下人都不如。
三人一时成了受害者,地方领导甚至因为同情还给三人在城里分配了工作。
而她爸,作为地主亲生的孩子,自然是留在农村进行劳动了。
虽然大伯和姑姑狼心狗肺,但毕竟是从小和她爸一起长大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当初建房子,家里余款不太够,这才张嘴和大伯二姑借钱。
大姑则因为命好,随着当了官的大姑父鲤鱼跃龙门,住进了县革委会大院。
她视当年在地主家当养小姐的日子为耻,别说是她爸顾至凤了,就算是大伯和二姑都一直爱答不理,自然而然,家里借钱也不可能借到她头上去。
顾亭淮苦笑道:“囡囡,你……”
顾月淮上下环顾自家的夯土房,装模作样巡视了一下规格和材料,说道:“欠了多少钱?一百块钱?利息要多少?二十?还是三十?”
她自然是知道真实数额的。
当初建房子足足花了二百块钱,一部分是他们在黑市赚的,另一部分则来自于大伯和二姑,一人借了五十,不过每人每年的利息就要五块钱,妥妥的高利贷!
这些年下来,因为她不争气,债务不仅没还清,反而越欠越多。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日积月累下,今年的欠债已经达到了一百四十块钱,在普通工人月收入十几二十块钱的时候,一百四十块钱足像一座压在顾家人脊背上的大山。
大伯和二姑从小的生活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也远比普通佃农日子过的滋润,但他们并没有心怀感恩,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性格不说恶毒,只是小市民心态罢了。
再过月余,要债的就该上门了。
大姑的两个女儿要下乡插队,准备在国营饭店办个送别宴,邀请了大伯和二姑,两人为了趁机攀附上大姑一家,准备拿出五十块钱给两个即将下乡的外甥女揣上。
当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们欠了大伯和二姑的钱,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来要债,她家总要还上的。
即便不是为了债务,也要为即将到来的年关做准备了。
今年是个饥荒年,她得早早备粮,省的到时候家里入不敷出,和上辈子一样钻在被窝里大眼瞪小z眼,只能喝水充饥,年关一过,一家子瘦的皮包骨头似的。
上辈子的新年,父亲顾至凤已经坐了牢。
所以,今年的新年,她不仅要一家人都能吃饱喝足,还要大家团团圆圆!
田静的事暂且搁下,应对眼下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待把家人安排妥当,她有的是时间与田静慢慢玩。
听了顾月淮的话,顾至凤和顾亭淮两人颇有些目瞪口呆。
他们原本以为顾月淮是个不知事的,平时只知道吃好的穿好的,没想到她对家里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只那么打眼一看,就把家里的欠债说了个七七八八。
顾至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顾亭淮便道:“咱家欠大伯七十,欠二姑七十,加起来足有一百四十块钱。”
说起这个数目,顾亭淮语气十分沉重。
在一年四季就指着过年分菜分粮的大劳子生产大队,一百四十块钱,已经是三个壮劳力不吃不喝一整年的收入了。
任天祥人都到了,自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
他跟在兄妹俩身后进了屋,鼻尖飘着诱人的饭香味,听着兄妹俩的对话,也厚着脸皮夸赞道:“这味道可真香,顾家妹子好手艺。”
今天的顾月淮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她没有传言中那么一无是处也好,否则他还真是很难下嘴去啃这块令人生厌的臭肉。
顾亭淮也不管别的,一听有人夸妹妹,便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老任今晚别走了,留下尝尝我妹妹的手艺!保准你吃过一次还想第二次!”
顾亭淮拍着胸脯说着,丝毫不担心待会翻车的后果。
他和任天祥臭味相投,互称知己,若能让他发觉阿妹的好,当他妹夫也不错。
任天祥对这话嗤之以鼻,刚欲顺势开口留下,就见前头的顾月淮突然回眸看向他,那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霜似的:“我家粮也不多,你难道还真准备留下吃饭?”
闻言,气氛有些凝滞。
任天祥很难堪,他骨子里都是傲气,这些年被磋磨着,傲气不减反增,一直想方设法重回儿时的荣光时刻,但这些,离不开钱。
他想要东山再起,就离不开顾家私藏的宝贝。
机会不多,他不能走。
任天祥苦笑一声,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是我顾虑不周。”
顾亭淮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月淮,老任是大哥的好友,今晚本就是我邀他过来的,待客怎能像你这样?这样吧,大哥的那一份给他,你也别生气了。”
顾月淮微顿。
她大哥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脾气温和,从不与人脸红,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为了她这个妹妹杀了人,她永远忘不了大哥戴着“杀人犯”的牌子游街,被枪毙的画面。
那猩红的画面,每每午夜梦回,都让她肝肠寸断。
她本想赶走任天祥,从根源上杜绝今晚会发生的事,既然任天祥不想走,那她自然得回报一下他上辈子的所作所为。
这么想着,顾月淮不再多说什么。
她把热在灶上的饭菜盛出来,端上桌,招呼着顾亭淮:“大哥快来尝尝。”
顾亭淮咧嘴一笑,高声道:“诶!来了!”
任天祥不好意思过去,也被顾亭淮生拉硬拽坐了下来,三人坐在一起,各怀心思吃起了晚饭,白白的发面饼子,入味的大锅菜,就算没有肉,也叫人吃的喷香。
顾亭淮在看到满满一篮子小麦面饼子时,就后悔拉着任天祥坐下了。
家里的小麦面都是妹妹吃的,这么多面饼子做下来,估摸着粮袋都要空了。
家里因为建房子欠了债,虽说是拖欠亲戚的,但利息没少要,多拖欠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否则他们父子四个也不会成天不着家,偷摸着在黑市给人卖粮了。
任天祥可不客气,抓起面饼子就着香喷喷的菜呼啦啦吃了起来。
面饼的麦香味让他有些晕眩,这么多年了,也只有逢年过节他才舍得买些细粮吃,看样子顾家的光景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些,娶了顾月淮这头肥猪最起码吃喝不愁了。
而且,这肥猪手艺还真不错,面饼暄软蓬松,烩菜咸香,十分下饭。
别的不说,能把普普通通的素菜做的这么香,比起国营饭店的老师傅都不差多少。
顾亭淮只吃了一个饼子,舍不得敞开肚皮吃妹妹的口粮,看任天祥毫不客气,心头也不由升起些不满,这年代口粮多重要啊,他咋好意思一直吃?
顾月淮没管,有些人,有些事,须得自己亲眼看了才能认清。
吃饱喝足,任天祥就舒舒服服在外间的炕头躺下了,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顾亭淮愈发不满了,想让他当自己妹夫的心思也弱了不少。
顾月淮收拾了碗筷,和大哥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睡觉了。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村子里甚至都没有通电,还用的是煤油灯,油灯一灭,屋里乌漆嘛黑什么都瞧不清楚。
顾月淮仰面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头顶的横梁。
一会儿,任天祥就该摸过来了,只是今天她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发热,他要怎么霸王硬上弓,办成那龌龊之事?
说到这个,她也真有些佩服任天祥的恒心了。
她如今这幅尊容,连自己都不想多看,他倒豁得出去。
夜深人静,村里的鸡鸣狗吠都沉寂了下去。
顾月淮依旧睁着眼看横梁,重回改变命运的前一天,她的心境不足为外人道也,况且在没有解决任天祥之前,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顾月淮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闪过一缕晦涩的光。
她握紧手里的铁铲,静待鱼儿上钩。
任天祥也没让她失望,悄然摸进屋里,还偷偷摸摸倒插了门闩。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抓着手里的帕子就欲往顾月淮嘴巴上捂,然而下一刻,劲风呼啸,铁铲带着极大的力道,哐当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任天祥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就厥了过去,一头栽在了床边。
顾月淮掀开被子下了床,居高临下看着狼狈晕厥过去的任天祥,眼睛里有凶狠杀意闪烁,握着铁铲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重来一回,任天祥这人渣还不值得她一命换一命。
顾月淮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任天祥,最后,视线定格在他的裤裆处。
她眸子微深,刚欲抬起铁铲帮他了结了这罪孽之根,省得他往后祸害别的女人,可这铲子刚举起来,她就顿住了,倒不是心软,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顶好的主意。
任天祥这样的人渣家暴男就这么下线的话也怪可惜的,物尽其用岂不更好?
顾月淮收起铁铲,看着昏过去的任天祥,忍不住皱起眉头,想到上辈子尤不解气,便朝着他一顿拳打脚踢,看他在晕厥中都疼得蜷成虾子,这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与他慢慢玩。
只希望这家伙别让她失望,好好将上辈子的渣男本质百倍千倍的呈现出来。
顾月淮拍了拍手,沉吟片刻,掀开帘子去了外间。
她虽然生的痴肥,力气却不算大,要想把任天祥拖出去,还需要大哥帮忙,早点让他认清任天祥的本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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