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思远走到副驾那边为党心月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她刚才晕车的难受劲还没过去,这会看到汽车有点怕,怕万一走到半路再晕车。
涂思远看她脸色惨白站着发呆,问她:“怎么了?
不舒服?”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党心月的脸色很不好,像是生病了,涂思远伸手往她的额头探去,党心月脸一别躲开他的手,他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讪讪放下。
“要去医院看看吗?”
涂思远问她。
党心月不想再磨迹下去,她把心一横抬脚上车,“我没事,快走吧。”
涂思远把车门给她关好,才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怕她冻着,把暖气开到最大,又从后座拿过来一条羽绒被递给她,党心月没接,说:“我不冷,开车吧。”
涂思远没听她的,把羽绒被盖在她身上,才把车开走了。
大概是涂思远的车子减震比大巴好,车开得很稳,回去时没那么难受,党心月靠着椅背脸一首对着窗外,看着一片片光秃秃的农田,不想跟涂思远交流。
党心月昨晚没睡好,中午赶两个小时路来县城,又困又累,她靠着头枕不知不觉睡着了。
幸好有导航APP,不用她亲自带路,睡觉也没关系。
涂思远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眼睡着的党心月,内心如波涛翻涌,起起伏伏。
他己经700多天没见过她了。
她走时是悄悄离开京北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连她最喜欢的、对她就像亲妈妈一样的福利院杨院长都没打招呼,就这样无声无息离开了。
她是想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还是为了永远不再见他?
走了之后杳无音信,手机号码换了,所有社交媒体也都停用了。
他一首在找她,不光自己找,还派人去找,都没什么消息。
她连着换了好几个地方,后来还出了趟国,害他一首以为她在国外。
没想到,她做支教老师了,还专门跑到这最偏远、最艰苦的地方,一待就快两年。
怪不得找不到她,谁能想到她会躲在山沟沟里?
这儿的条件这么恶劣,缺水、严寒、酷暑,还物资缺乏,是个快递都不包邮的地方。
她以前那么爱干净,还最怕冷,在这里怎么待得住的?
放弃稳定又高薪的工作,来这偏僻艰苦的地方拿这点微薄的薪水,也只有她活得这么洒脱吧?
拿得起也放得下,包括感情也是,说放就放,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令他这个大男人都汗颜。
如果当初他也这么快刀斩乱麻的话,他们的感情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前面就是学校门口了,他的车是外来车辆,看门大爷不让他进校门。
涂思远舍不得叫醒党心月,将车停靠在路边,等她醒来。
她睡得很沉,呼吸声均匀绵长,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休息不好的时候就会有黑眼圈。
这么久不见,她看起来憔悴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肌肤没那么细嫩了,脸色白得透明,衬得乌发更黑。
以前又卷又细软的波浪长发,现在也剪短了,发质看上去缺水毛燥,以前最有神采的眼睛,现在也变得黯淡无光,她整个人就像脱了水的生菜一般,失去活力,没有之前鲜嫩了。
放弃一切在这里吃苦受累,告别从前、隔绝从前的一切,是为了惩罚吗?
是要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还是为了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