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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阅读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

奶糖甜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是作者“奶糖甜甜”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海棠赵曼香,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前世她态度坚决,宁死不愿当妾。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不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世子身边,她就有希望。人人都觉得她是世子养在身边的宠物,随时都会被抛弃。可是他们错了,世子对她上瘾,把她当心肝宠,最后还扶她上位主母。...

主角:海棠赵曼香   更新:2024-08-11 1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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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阅读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是作者“奶糖甜甜”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海棠赵曼香,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前世她态度坚决,宁死不愿当妾。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不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世子身边,她就有希望。人人都觉得她是世子养在身边的宠物,随时都会被抛弃。可是他们错了,世子对她上瘾,把她当心肝宠,最后还扶她上位主母。...

《精品阅读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精彩片段


想让她出丑受罚吗?

赵曼香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笑着说:“王嬷嬷,去年夏天,世子爷一共做了六身寝衣,八身家常服,十二身外出服。世子爷爱干净,夏日容易出汗,衣服需要多备一些。您方才说的,比这个数目少了许多吧?”

王嬷嬷没想到赵曼香了解得这么清楚,心虚地掩饰道:“是吗?我去查一查旧档,许是我记错了。”

“那劳烦您把旧档找出来,我看一看吧。”赵曼香的语气很客气。

王嬷嬷眼珠转了转,讪讪笑道:“哎呦,真是不巧,我没带文档柜的钥匙。”

“是吗?” 赵曼香直视王嬷嬷的眼睛:“王嬷嬷,您记错的似乎不止方才那一处。”

王嬷嬷眼神闪躲。

她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鬼。

“王嬷嬷,世子爷夏日喜欢纱衣和葛衣,轻薄凉快。您方才说世子爷喜欢宋锦中的重锦,那么厚重,岂不会捂出痱子来?重锦本就不适合做衣裳。”

“方孔曰纱,椒孔曰罗,您方才恰好说反。还有,这种料子是妆花纱,而不是实地纱。能做到逐花异色的,是云锦,不是蜀锦。您数数,光这就几处错了?”

赵曼香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赵曼香居然学会了这么多!

她挑的这几处错,的确是自己故意浑说的。

倒是小看她了。

见王嬷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赵曼香决定见好就收。她并不想把王嬷嬷得罪狠了,毕竟她没有处置人的权力,只是想告诫王嬷嬷,自己并不好糊弄。

于是,赵曼香缓和了语气,赔笑道:“王嬷嬷,您方才是故意考我吧?您看我学得怎么样?”

这话已经把台阶送到了王嬷嬷脚底下。她要是有心,接住话头,两人就算说开了。毕竟,世子爷的差事,尚衣处还得接着办不是?办砸了,尚衣处也得担责。

谁料,王嬷嬷哼了一声,站起身,瞟赵曼香一眼:“我也是府里十来年的老奴了,你竟然半点不懂尊重,挑起我这个尚衣处管事嬷嬷的毛病来了。到底赵曼香姑娘发达了,我们尚衣处的人不配伺候您。”

说完,她将赵曼香晾下,转身离开!

赵曼香快步跟上,语气更恭敬了些:“王嬷嬷,您不是为我办事,是为世子爷和少夫人办事。世子爷的夏衣要是做不出来,耽误了穿,您也落不了好不是?”

王嬷嬷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赵曼香心中气极,目光扫视尚衣处的其他人。

有的人在偷偷嗤笑她,有的人脸上带着敌意,有的人躲闪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也有不少人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收回视线,赵曼香拿起一块布头摩挲着,思索着对策。

王嬷嬷管了尚衣处多年,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配合。

为什么?

她得了齐芳院的指示?或者她纯粹就是看不起自己通房的身份?

赵曼香打算试一试,到底是王嬷嬷本人不配合,还是整个尚衣处都得了话。

赵曼香拿着布头,走到一个看起来和善的绣娘面前,笑着问:“姐姐,这种珍珠缎香云纱……”

她的话没有说完,那名绣娘就警惕地瞥了瞥四周,一脸害怕地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竟然像是躲瘟神一样!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

赵曼香抬眼看去的时候,她们又都低下了头。

这一刻,尴尬又无助的情绪吞噬了赵曼香!很明显,整个尚衣处,不会再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转身回到那些搭着的锦绣绸缎之间,微微仰着头,逼自己将眼泪忍回去。

她才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哭!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华贵的丝绸上,每一根丝线都流光溢彩。布匹像流动的河水般丝滑,又像婴儿的肌肤一样细腻。

太美了!

这样美好的事物,激发着赵曼香的上进心。死过一回的人,不能被这点困难打倒!

赵曼香按了按眉心。

诚然,她可以回去向赵曼香告状,说这些人孤立她,不肯配合。

但是,赵曼香本身已经够忙了,如果自己次次遇到麻烦就去向他求助,他能有多少耐心?

那也显得她自己太无能了!

去向赵曼香求助吗?她不确定事情的缘由,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取其辱,给赵曼香借口处罚她。

罢了,她要想办法靠自己解决这件事!

打定主意之后,赵曼香平静了下来。她拿着手札,对着面前五彩斑斓的布料,独自琢磨了起来。

越看手札,她越觉得周嬷嬷昨日讲得极好,很详细,一点都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而轻慢懒怠。

周嬷嬷今日为何没有来?真的是生病了吗?

赵曼香想起来,周嬷嬷似乎在府外有宅子。无论如何,她打算出府探望一下周嬷嬷。

入夜时分,赵曼香悄悄找内务处管事告假出了府,买了一些糕点,叩响了周嬷嬷家的门。

看到赵曼香,周嬷嬷有些吃惊。

赵曼香笑道:“嬷嬷,听说您病了,我来探望探望您。这是一些糕点,不值什么,希望嬷嬷不要嫌弃。”

周嬷嬷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将赵曼香请了进去。

“今日不好过吧?”周嬷嬷一边倒茶,一边问赵曼香。

赵曼香愣了愣,苦笑:“嬷嬷猜到了?”

“昨日,我见杜鹃悄悄找王婆子过去说话,就猜到了。”周嬷嬷将茶递给赵曼香,坐了下来。

杜鹃?果然是她!

只是不知道杜鹃这次是不是自作主张。

赵曼香站起身,朝周嬷嬷行了个福礼:“嬷嬷,求您帮我。”

周嬷嬷急忙将赵曼香扶了起来:“你快坐下。赵曼香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是尚衣处总管,我是副总管。她那个人,向来喜欢趋炎附势,拉帮结派,谁要是不顺从她,就会被孤立霸凌。”

“这我也看出来了。但是,有一点我特别好奇,王嬷嬷这样直接将我晾着,就不怕耽误了世子爷的夏衣吗?”赵曼香虚心求教。

周嬷嬷轻笑一声:“我猜想,王婆子是等着你认输走人。你要是坚持留在尚衣处,为了不耽误工期,她应该会悄悄向杜鹃请示衣料、样式之类的,先将布料带回家里做。反正,她笃定,你肯定斗不过杜鹃。”


他身上沉水香的气味淡雅清淑,幽幽沁入赵曼香鼻端,煞是好闻。

赵曼香不明所以,有些紧张地抬头看赵曼香,却只看到他瘦削下巴的棱角。这样好看的下颚,像是巧手工匠雕刻出来的一般。

正晃神中,阔大的衣袖掠过,脖颈侧面猛地疼了一下,赵曼香轻呼出声,抬手捂住,却见赵曼香已经退后了一步。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

说完,赵曼香转身离开。

赵曼香从袖子里掏出小铜镜看了看,洁白修长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痕。

这就是薛妈妈讲过的吻痕。

只不过,她脖颈上的这一团红痕,不是吻出来的,而是掐出来的。

赵曼香脸微微发烫,将铜镜装好,一边快步往齐芳院走,一边寻思着一会儿怎么回话。

到了齐芳院的正堂,赵曼香行礼。

赵曼香眼周一片青黑,显然一夜不得好睡。恹恹地说:“起来吧。昨夜世子爷又没有碰你?”

赵曼香低头,假装害羞回道:“不,昨夜世子爷幸了奴婢。”

“真的?”赵曼香身子一震,脱口问道。

赵曼香回答:“奴婢不敢欺瞒少夫人。”

正堂内安静了片刻。

终于,赵曼香结结巴巴地问:“他……他怎么……怎么幸你的?”

赵曼香害怕地抬眼望了望赵曼香,然后将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句话不说。

“你怕什么?!我让你说,你说就是了!”赵曼香有些着急。

赵曼香这才一脸不安地开口:“昨夜,世子爷看着书,不知不觉睡着了。奴婢怕世子爷受凉,便去桌案边给世子爷盖毯子。”

“奴婢虽然轻手轻脚,但世子爷还是醒了。世子爷问奴婢用的是什么香,奴婢回答说,用了少夫人赏的月麟香。”

“听到香是少夫人赏的,世子爷似乎有些动容。他凑近了闻奴婢,不知怎的,奴婢就到了世子爷怀里……”

赵曼香惴惴不安地抬眼偷看赵曼香。

“月麟香,他果然还是喜欢月麟香。” 赵曼香叹息着红了眼眶,怔了片刻,催促道:“接着讲啊!”

再往下讲,可就露骨了!但是没有办法,赵曼香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赵曼香只能接着编了。

“世子爷先是将手伸到了奴婢的短袄里,一边看书一边揉捏奴婢。奴婢想着少夫人的吩咐,就求世子爷别辜负了少夫人一片心,允奴婢伺候他松快松快。”

赵曼香停下来,暗暗观察赵曼香的反应。

赵曼香愣了片刻,看向赵曼香:“接着说啊。”

暗叹一声,赵曼香继续。

“世子爷闻言,合上书,亲了奴婢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亲了奴婢的眼睛、鼻子、嘴巴、脖子……世子爷亲吻奴婢的脖子很用力,奴婢的身子颤抖起来。世子爷显然更加动情,他抱起奴婢,将奴婢放在了床上。”

赵曼香实在想不出来,怎么编才能在这里体现出世子爷对少夫人余情未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了,战战兢兢等着赵曼香发作。

赵曼香出神地看向赵曼香白皙脖颈上的那处吻痕。

原来,他情动的时候,会这样做。

“继续说!”赵曼香抿了抿嘴唇,扶着椅子的手微微颤抖。

“奴婢不敢!”赵曼香跪了下来。

“说!”

赵曼香掐着自己粉嫩的指尖,怯生生说道:“嗯……接下来……世子爷压在奴婢身上,伸手解奴婢的盘扣。盘扣有些紧,不好解,世子爷用力扯烂了奴婢的衣裳。”

“然后,世子爷举着蜡烛,仔仔细细地端详奴婢的身子。奴婢被看得羞红了脸。世子爷说,从没有见过奴婢这么完美的身子,简直像是玉雕出来的。”

“世子爷开始亲奴婢的身体,这回更向下了一些,一直亲吻到奴婢的脚趾。他的嘴唇很软……”

“够了!够了!闭嘴!”

赵曼香低吼起来,捂住了耳朵,看起来颇为痛苦。

赵曼香心里,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赵曼香,你让我做暖床丫鬟,不就是希望发生这样的画面吗?为什么不敢听下去了?

明面上,赵曼香的额头贴着地,战战兢兢地告罪。

过了一会儿,赵曼香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定定看着赵曼香。

赵曼香脸上带着愧疚与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少夫人,奴婢还要接着讲吗?”

终于,赵曼香冷静了一些,咬牙切齿道:“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赵曼香低头称是。

想来这就是赵曼香让她假称圆房了的目的吧。

赵曼香详详细细地问起来,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知道自己接受不了,她以后大概也就不会再问,不想再听了。

赵曼香紧紧咬了咬嘴唇,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违心说:“你与世子爷圆房了是好事。赵曼香,你要记着是谁抬举了你。”

“奴婢绝不敢忘。”赵曼香回答着,膝行来到赵曼香身前,温柔地给赵曼香捶起了腿。

杜鹃愣住了,刚想呵斥,赵曼香含泪开口:“少夫人,奴婢出身穷苦,爹娘都被洪水冲走了,尚书府给了奴婢吃穿,奴婢才有命长大。如今,您又抬举栽培奴婢,奴婢这条命都是您的,会一辈子忠于您。”

这样做小伏低的赵曼香,使得赵曼香心中的嫉妒松动了一些。

“别装了,起来!你也配碰少夫人……”

“好了!”赵曼香打断杜鹃如常的呵斥,吩咐道:“去把避子汤端来吧!”

杜鹃闻言,不忿的神色消失,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暼赵曼香,出了门。不一会儿,她就端了一碗药汤进来。

赵曼香摆弄着护甲,淡淡道:“赵曼香,国公府规矩大,嫡子出生之前,若闹出庶子,实在不体面。你先喝了这避子汤,等以后我生下嫡子,自然会允许你生儿育女。”

贱婢为了能生孩子,应该也会努力让赵曼香跟她这个主母和好吧。

但愿她中用一些。

乌黑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然而,赵曼香知道自己没有说不喝的资本。她乖巧地端起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全都喝了下去。

药苦涩无比,不知怎的,这药居然还刺激喉咙,药汁淌过,嗓子里刺痛难耐。

将空药碗放回桌子上,赵曼香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极了,但她强忍着不哕出来。


“好了,你回青山院吧。”赵曼香暼赵曼香一眼,站起身,进了里间。

赵曼香走到齐芳院门口的时候,依旧难受得厉害。杜鹃跟了出来,将一串铜板塞给赵曼香:“喏,你这个月的月银。”

赵曼香低头看了看:“还是三百个铜板?”

三百个铜板是三等丫鬟的月银。二等丫鬟每月六百个铜板,一等丫鬟每个月一千铜板,也就是一两银子。

按说,通房的月银,至少也应该比照着一等丫鬟来发。

杜鹃仰头,翻了个白眼:“少夫人没说给你涨月银,有本事你问她去。你啊,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说完,杜鹃“啪嗒”一声关上了齐芳院的门。

赵曼香自然不敢去找赵曼香理论,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感觉有些烧心,便把铜钱装到腰间的钱袋子里,捂着胸口往青山院走去。

快到青山院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唤:“赵曼香姑娘。”

赵曼香转过身,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小丫鬟。

小丫鬟一团稚气,笑着行礼:“赵曼香姑娘,奴婢是尚衣处的春儿。周嬷嬷派奴婢来给您送丝线。”

这么一说,赵曼香便想了起来,她的确去尚衣处寻过丝线。

赵曼香笑着接过来:“多谢春儿。请替我谢过周嬷嬷。”

春儿点头说“好”,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春儿还有事吗?”赵曼香有些诧异,问道。

春儿摇头,瞥了暼赵曼香的腰间,依旧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赵曼香明白了。

春儿怕是在等赏钱!

赵曼香原是被打压的三等丫鬟,没有积蓄,如今又并不曾真的得世子宠爱,日子过得艰难,这些事,春儿恐怕是不知道的。

在春儿眼里,赵曼香已经是世子爷的通房大丫鬟了。能在世子爷身边伺候,是国公府丫鬟中头一份的荣宠。赵曼香与她这样的小喽啰身份不同。

故此,春儿跑了腿,便满心等着领赏钱。

赵曼香暗叹,幸好自己刚刚从杜鹃那里领了月银。

她忍住身体的不适,从钱袋子里拿出五个铜板,笑道:“辛苦你了,你拿着喝些茶吧。”

春儿谢过赵曼香,一蹦一跳离开了。

赵曼香手放在心口抚了抚,一边虚弱地往前走,一边思忖起来。

少得可怜的月银,除下自己的花销,哪里还有余钱打赏底下的人?可她如今帮世子做一些事情,用到人的时候,总不能铁公鸡一毛不拔,把人都得罪干净了。

世子爷如今刚刚对她没那么抗拒,她自然不好求世子为她做主,或者给她银两。

该想个生钱的门道。

要不然,先多绣一些东西,偷偷拿出去卖?

正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曼香,站住!”

这声音跋扈,一听便知道是杜鹃来了。

赵曼香转身。

“少夫人让你过去。”杜鹃满脸阴险。

赵曼香赔笑:“杜鹃姐姐,我刚从那边回来,少夫人又有什么吩咐吗?”

“少废话!有胆子你就别去!”

赵曼香苦笑,匆忙回转,到了齐芳院。只见春儿正站在院中,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赵曼香百思不得其解,压下心中的不安,朝赵曼香行了一礼。

“跪下!”赵曼香脸上都是怒气。

扑腾一声跪下,赵曼香茫然问:“少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

嗖!嗖!嗖!

几枚铜钱朝她飞来。

铜钱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又叮铃哐啷弹到了地面上。她本能地侧脸躲避,脸上倒没有被砸中。

“贱婢!还有脸问?!你从哪里得来这些私铸的铜钱?!居然还用来赏人?!”

赵曼香不由得怔住了,私铸的铜板?!朝廷不允许私铸铜钱,私铸的铜钱,一经发现便会被收缴销毁。拥有私铸铜板数目大的,还会被朝廷问罪!

“少夫人明鉴,奴婢没有私铸铜钱!”

赵曼香撇嘴道:“还不承认?你打赏给春儿的,便是私铸币!”

“赵曼香姑娘,您不想打赏我,不打赏便是了,为什么要用私铸铜钱害人?!我若拿出去花,被人认出来,人家肯定要打我骂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春儿看起来又气愤又委屈。

赵曼香怔住,想了想,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把里面的铜板全都倒在地上,仔细辨别着。

是了!新领的月银全是私铸币。私铸币铜质不如官府发放的铜板,色泽不同,而且,上面的文字也有些模糊。

仔细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今日,杜鹃给她月银的时候,她刚喝过避子汤药,正浑身难受,便没有细看。

被算计了!

赵曼香抬头,看到杜鹃脸上隐隐有些得意。

定了定神,赵曼香回道:“少夫人,奴婢从杜鹃手里接过月银,便回青山院,一路上除了春儿,不曾遇见旁人。奴婢还没到青山院,就被杜鹃唤了回来。这三百个私铸币,全是杜鹃给奴婢的。”

杜鹃恼怒地呵斥:“胡说!今天早上,齐芳院所有丫鬟婆子都从我手里领了月银,个个都是好的,难道唯独给你的是私铸币不成?!谁知道你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人,跟谁偷偷换了私铸币?!”

说着,杜鹃身子一拧,跪到地上,用帕子捂着脸哭诉:“少夫人,奴婢辛辛苦苦做事情,却被赵曼香污蔑,呜呜呜,求您给奴婢做主!”

“杜鹃,快别哭了,赶紧起来,你自小服侍我,我岂能不信你?”赵曼香对杜鹃和颜悦色。

紧接着,赵曼香看向赵曼香,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贱婢,真是白抬举你了,半点不自重!你做下这种事,还不肯承认,反而攀污旁人。今日若不收拾你一顿,底下的人有样学样,还怎么得了?!”

赵曼香哭道:“奴婢没有……”

杜鹃站到了赵曼香旁边,小声说:“她还要伺候世子爷,打板子、掌嘴都不合适,不如用针刑吧?”

“我乏了,你看着办吧。” 赵曼香嫌弃地看了赵曼香一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了正堂。

杜鹃唤过来几个婆子,她们将赵曼香按住,一个婆子抓住赵曼香的手,另一个婆子则用针刺进了赵曼香的手指头里!

十指连心,又长又粗的针刺到指甲缝里,赵曼香疼得发出声声惨叫。

婆子扎到第五针的时候,赵曼香疼晕了过去。

一个婆子劝道:“杜鹃,就这样吧。万一她真有点事,世子爷问起来,反倒不妙。”

杜鹃鄙夷地撇了撇嘴:“还真是不中用,这点刑都受不住。罢了,用冷水把她泼醒吧。”


脸色阴晴不定变换了几次之后,赵曼香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难得平和地说:“既然你是为了护主,我怎会罚你?起来吧。”

海棠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旁。

赵曼香端起茶,抿了一口:“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按惯例要庆贺一番,世子爷那天想必得空过来吧?”

一听这话,海棠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怪不得赵曼香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了方才的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赵曼香嫁进府已经一年多了,这是她入府第二次过生辰。海棠记得很清楚,赵曼香第一次生辰,盛怀瑾没有来。

那天,赵曼香很是生气,宾客离开后,她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几乎全砸碎了,海棠战战兢兢地进屋来收拾,还被赵曼香迁怒骂了几句,挨了几脚,害得她腰疼了好几天。

这一次生辰,盛怀瑾有没有来?海棠还真不知道。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进了杂院刷恭桶,似乎也不曾听到小厮议论。

十有八九还是不会来。

海棠手心出了汗,盛怀瑾是主子,她岂能左右得了?可是,她若不能将盛怀瑾请来,赵曼香必定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你愣什么?我抬举你去伺候世子爷,你连这点事都不肯为我办吗?不过让你提醒世子爷一声,叫他提前留出时间而已。” 赵曼香生起气来,啪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案上。

海棠忙行礼:“奴婢一定尽力。”

“好了,退下去吧。生辰那日,我便盛装等着世子爷了。”赵曼香想到那样的场景,便很是向往。

海棠拿了世子的那两身衣裳,退了出来。

回到齐芳院,恰好盛怀瑾下值回来。

海棠琢磨了又琢磨,还是没敢直接去提这件事。盛怀瑾听到赵曼香的事便烦躁气结,自己这么傻不愣登地上前求他去为赵曼香庆生,不是自己往钉子上碰吗?

可若是不提,赵曼香那里又糊弄不过去。

主母生辰,她这个当丫鬟的人必然得送上贺礼。海棠思来想去,不如给赵曼香做一双家常室内穿的鞋。

这种鞋用棉布做最好,穿着舒服,料子容易得。

这样想着,海棠便开始挑绣花样子,裁布料,纳鞋底。

海棠特意将用得着的东西在桌面上摊了一大片,旁人想不注意都难。

果然,盛怀瑾从旁边经过,瞥了一眼,迟疑着问:“你穿不得这么大的鞋子吧?”

海棠忙起身行礼,心下惊讶,世子爷居然留意过她脚的大小?

的确,她的脚小,而赵曼香的脚大,这个鞋底,自然照着赵曼香脚的大小来做。

“回世子爷,少夫人生辰快到了,奴婢想为少夫人做双鞋当贺礼。”海棠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说。

这是盛怀瑾自己问起的,不是她上赶着去提,想来盛怀瑾不会太生她的气。

“哦。”

盛怀瑾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转身离开。

海棠无措地站了片刻,便坐下来继续做鞋了。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在盛怀瑾面前提过了生辰的事。

至于其他的,她很难左右,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齐芳院的人为赵曼香生辰忙得脚不沾地,布置院子和花园,请戏班子,定菜式……说起来简单,但赵曼香很看重生辰,又很挑剔,想做好并不容易。

随着日期临近,海棠心中越发忐忑,到时候,盛家二房、三房乃至旁支的夫人小姐都会来,若盛怀瑾还像上次一样不露面,宾客走后,还不知道赵曼香会怎么折磨她。

这一日,盛怀瑾所有的夏衣都完工了。周嬷嬷派了几个人,帮着海棠一起将衣裳拿回了青山院。

盛怀瑾一向不太在意吃穿,今日却难得起身看了看衣裳,甚至挨个伸手摸了摸,唇角微微上扬:“很好。”

海棠心下大定,掏出铜板赏了帮忙的几个小丫鬟。

小丫鬟们离开以后,盛怀瑾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海棠:“打开看看。”

海棠疑惑地打开,看见里面满满当当,大部分是铜板,也有一些碎银子。

“以后赏人,用这里面的钱就好,不要再自掏腰包。以后每个月简极都会给你一匣子。”盛怀瑾道。

“奴婢多谢世子爷。”海棠忙行礼谢恩。

其实,原是这个理,为主子做事,不该奴婢自己出赏钱。可是,盛怀瑾向来不操心府内的杂事,能体谅她这个奴婢,肯用这份心,已属难得了。

尤其是有赵曼香这个坏脾气又苛刻狠毒的主子衬托着。

“起来吧。”

盛怀瑾说完,打量了海棠片刻,微微眯着眼睛说:“你去换身衣裳。”

“嗯?”

世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海棠有些发懵。

意识到自己应对不得体,海棠低下头问:“世子爷,奴婢……奴婢该换什么衣裳?”

盛怀瑾想了想道:“你第一次来时,穿的紫色那件。”

海棠平日里不想惹眼,依旧穿着当丫鬟时的衣裳。紫色那件绸缎衣裳,是派她来勾引世子的时候,赵曼香赏给她的。

主子吩咐,海棠也不敢问为什么。她应了一声“是”,便出去沐浴更了衣,重新来见盛怀瑾。

盛怀瑾上下端详海棠,似乎比较满意,站起身吩咐:“跟我走吧。”

海棠不明所以,只管在盛怀瑾身后亦步亦趋。

没多久,海棠便看出来了,这是前往萱和院的路,萱和院是国公夫人的住所。

盛怀瑾平时上早朝,寅时便要起身,自然不方便来给国公夫人请安。下了早朝,他通常直接去了工部,直到下值才回府。

按说,晨昏定省,晚上也该来国公夫人跟前尽孝。可是,国公夫人如今痴迷佛法,嫌盛怀瑾请安影响她修行,便不许盛怀瑾多来打扰。

是以,盛怀瑾偶尔才来给国公夫人请安。

今日,世子爷这是要带她去见国公夫人?

见了国公夫人,她就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了,赵曼香若想打发她,得先回了国公夫人。

虽说赵曼香若打定主意要收拾她,有的是法子,报个身染恶疾、暴病身亡就是了,国公夫人难道还会冒着让底下人过了病气的风险,派人仔细查看不成?

但过了明路,赵曼香到底多少也得有点顾忌了。

海棠低着头,掩饰住内心的喜悦。

就在这时,她听到娇滴滴怯生生的一句“世子爷”。


“那走吧。”赵曼香笑道。她突然想起来,她爹娘如今就在淮南街附近。

到了淮南街,周嬷嬷下了马车,赵曼香笑道:“嬷嬷,我今日身子虚,就不去逛了,你买东西去吧。我只在附近走走,一会儿我们在这里会合吧。”

周嬷嬷也乐得自在,爽快答应了下来。

待周嬷嬷走远,赵曼香便溜达着去了她爹娘现在的家。

这是一个破落的杂院,里面住着十来户人家,每一家只有一间半屋子。所谓半间屋子,就是旁边搭着的一个草房,一般都被用作了灶房。

赵曼香探头打量了片刻,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在数落着什么:“你别整日里哭了,要不是你这身子,我也能出去打打长工,咱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也不至于把洪生卖进戏班子了。”

一个女声哭道:“你别管我了,我还不如死了呢。卿卿被卖了,洪生被卖了,我这心里时刻跟刀搅一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声音:“你别说傻话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洪生也得难受死。洪生孝顺,刚送来两块碎银子,我拿去买了药。你快把药喝了,等你病好了,洪生也放心不是?”

过了片刻,女人似乎把药端起来喝了,男人拿了一个空药碗出来。他看见赵曼香,问:“你找谁?”

赵曼香强忍着眼泪,笑道:“我从这儿经过,渴得厉害,想讨口热水喝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有啥不方便的?进来吧。”男人说道。

赵曼香走了进去。她六七岁离开家,十年过去,她爹已经认不出来她了。好在,看起来,她爹待她娘依旧极好。

进了暗沉沉的屋子,赵曼香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她记忆中的娘亲,是个美人,可眼前的妇人,憔悴得很,几乎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了。

“姑娘,你要喝热水是吧?你自己倒好了,我眼神不济,干不了什么。”她娘笑着说。

娘的眼神不好?可是这些年哭坏了?

赵曼香忍住泪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倒了半碗热水,慢慢吹着热气,喝了下去。

“够不够?不够你再倒。”她爹走了进来,热情地说。

“够了,够了,谢谢大叔和婶婶。”赵曼香来到院子里,用舀子盛了一些水,把碗刷了刷,放回了原处。

赵曼香搭讪:“婶婶,你吃的是什么药?”

她娘苦笑着说:“什么药都吃。生我们家老二的时候,落了病根。后来,老二不满一岁,家乡发洪水,我们仨被冲走了,侥幸抱了个木盆,没有死,但身子在洪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腿也坏了。反正就是一身毛病。”

“她这病啊,都是打哭上来的。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狠狠心把闺女卖了,她因为我这跟我置气,怀着孩子天天哭。从那儿开始,她眼睛就不太好了,身子越来越差。”她爹说。

赵曼香越发心酸,忙垂下睫毛,掩饰道:“大叔和婶婶都是好心人,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说不定闺女会找过来,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娘抹了一把眼泪:“要真是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赵曼香忍住相认的冲动,悄悄在桌子上放了一两银子,笑道:“那婶婶歇着吧,我走了,谢谢你们的开水。”

她爹笑道:“这有啥?不用客气,姑娘慢走。”

赵曼香快步出了杂院,眼泪汹涌而出。

杂院里,她爹劈了一会儿柴,进到屋子里倒水喝,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两银子。

“那姑娘留了一两银子?”他惊讶地问。

“怎么会?一碗热水,怎么也不值一两银子。是不是那姑娘不小心落下了?”她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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