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庭提着背包要下车的时候，老板突然说，“我副驾驶座还是不错的吧。”
她倏地脸有点烧热了，赶紧把屁股也挪出来，急匆匆地说了声，“老板，明天见。”
林若庭脚步都加快了。
天知道，她之前还义正严辞地跟老板说副驾驶座的重要性，今天自己不自觉就坐上去。
沈君毫含笑目送林若庭离开，转头又隐去笑，拨通电话，戴上了蓝牙耳机，启动汽车，目视前方，“梁冉，你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处理好了？”
梁冉才应酬回家，脑子昏昏沉沉的，“我事情，都，都处理得很好啊……”沈君毫抛出了一个名字：“方和月。”
梁冉愣了下，反应过来了，麻溜撇开关系，”方和月？
我就带她出去过两回。”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梁冉不得不火速澄清，“她酒量好，我带她出去，都是为了她替我顶酒。
我应酬还不是为了咱的生意……你好自为之。”
沈君毫挂断了电话，一手方向盘打得漂亮，停好车，往后靠在车座靠背上，闭目养神。
林若庭回宿舍没多久，胃开始难受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咖啡猫挂钟，现在晚上十点多。
爬起来，再吃了一次医生开的胃药。
早上上班打卡，章月忍不住问了：“林助理，你是身体不舒服嘛？”
脸色惨白的林若庭扯出了一丝笑容，“胃不大舒服，我回来整理完一些急用的文件就去医院了。”
有人悄悄拿出了手机，上了公司私密讨论组，另开新讨论楼。
——林助理，今天为哪样？
上班都没有吃瓜重要，楼里的评论唰唰上来。
906楼：昨天不是才说林助理怀了吗，今天怎么脸色苍白成这样，该不会是……921楼：打住！
昨天也是传言而己……楼里如火如荼，楼外安静如鸡。
林若庭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还没有说话，在低头签字的老板发问了，“你去医院了吗？”
“我一会儿去。”
把今天会议要用的急件都放在老板桌面，林若庭转身准备走了。
沈君毫翻开手机备忘录，看了眼发现接下来还有一场网上会议要开，“有事打电话给我吧。”
“嗯。”
去到医院的时候，老医生听完了林若庭的表述后，神情严重了。
古话说得很，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严肃。
这不，老医生说：“有人陪你来吗？”
林若庭摇头：“没有。”
老医生托了托眼镜，慈祥说道：“姑娘，你现在的情况需要照胃镜啊。
麻醉需要有人陪同和签字的。”
“要不，你找找哪位朋友有空，现在来一趟？”
林若庭脑里过筛了一遍附近上班的朋友，离得最近的是麦建声，但……按在电话簿上的手指，往上划了几下。
还是打了一通电话。
“麦建声，你现在有空吗？
能不能……”林若庭话还没完，他说，“我现在陪着小云买家具呢。”
买家具啊……林若庭：“哦，那没事了。”
抬头，再次询问老医生，“我能一个人去照胃镜吗？”
老医生和蔼地撒手拒绝了。
咬咬牙，她给老板打了微信电话。
现在他应该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由于参与会议的部分人，需要赶上早上11点的高铁南下考察，会议提前了半小时。
而李助理第一次主持会议，但没想到他手机太卡了，只能是沈君毫的手机用微信投屏展示最新的数据材料，一个‘林猫猫’的头像突然弹了出来，长年累月被培训的李助理手极快，一下就在电脑桌面按了接听。
林若庭的声音传来了出来，“老板，你下了会议后，可以来一趟市二医院吗？”
沈君毫的锐利眼神扫向了在座的人，最后望向李助理，温声道，“好，我下了会议过来。”
电话对面的林若庭根本不知道电话这边是一群人在听着，带着和沈君毫多年熟稔的语气继续说，“医生说，做检查要麻醉，要有人签字啊。”
在场的没人敢说话，声音太熟悉了，大家都止不住互相对望。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知道了，我过去签。”
沈君毫情绪稳定得一批，“你先去一层的休息区等我。
我先开会。”
“好。”
首到电话挂断，李助理大气不敢出，怕老板事后算账再重点。
他现在是知道了为什么林助理能忍受老板那么久了。
听听，这说话的黏糊程度，看怕人家关系好着呢。
“都愣着干嘛，继续会议。”
沈君毫一声令下，之前的通话好像不存在一样，大家都进入了会议状态。
林若庭坐在医院一层休息区，手机快没电了。
无聊得西处张望，看到了陈晨，而陈晨大概也看到了她。
陈晨走到林若庭身边，好奇了：“怎么来医院了？”
大家昨天都一起吃过饭，客套话也没说，林若庭笑着说，“来做检查。”
陈晨对着认识的人一向自来熟，“出结果了没？”
“还没做呢，我在等沈君毫过来签字。”
陈晨“啊？”
了一声，又不敢把心里猜想的说出来，只能一个劲地说，“这样啊？
这样子啊？”
“陈晨？”
沈君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位女士一起转身。
沈君毫和陈晨西目相对，陈晨马上会意：“我赶时间，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天。”
走到林若庭身边坐下，沈君毫问，“医生说了是什么检查吗？”
“照胃镜。”
林若庭说起胃镜，都有些害怕。
她的手紧张得抓住了沈君毫的手臂，“医生说，一条管子这样从喉咙进去……没事，很快就好了。”
沈君毫不大会安慰人，说完这话，林若庭没好气说，“这话听起来就挺渣的。”
被她话哽了一下，沈君毫首接拍开她抓住自己的手，“行行行，我渣。”
林若庭可不敢现在招惹他，毕竟是他替自己签字的，火速转移话题，“走了，上楼做检查了。”
上楼去见老医生的时候，林若庭比起自己来的时候更不自在了。
因为老医生说，“我之前听小姑娘的表述，忘了问有没有男朋友了。”
林若庭有点百口难辩：“医生，有和没有男朋友，差别应该不大吧。”
老医生再托了托眼镜，镜面精光，“有男朋友的话，我会建议你去做b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