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一辆由河南省某小县城开往浙江宁波的客车上,郑多思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蜷缩在座位上,眉头紧锁。
人声嘈杂,车辆晃动,气味难闻,他的胃中翻腾,因为他晕车。
脑海思绪翻飞,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郑多思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现出之前三次相亲不中的画面。
第一个画面:男:“你觉得我怎么样?”
女:“还可以,但是我们不适合,因为我进厂谈了一个。”
“那你为什么还回来跟我相亲?”
女的说:“我奶奶不希望我嫁的太远,我怕奶奶担心,没跟她说我谈了。”
男的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女的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的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吧,回去之后我们分别跟爸妈说,我们由于性格合不来,相不中。”
女的点头答应。
后来,媒人对男方的老妈说:“你家老二也太挑剔了吧,本来咱们都是农村的,家庭条件也就那样儿,好不容易给他介绍一个对象,他还挑三拣西的,说人家女孩儿个子矮,满脸痘痘,长的不好看。。。。。”
男的满脸懵逼,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第二个画面:男的发消息说:“你有空吗?
啥时候有空我们逛逛街?”
女的避重就轻说:“你咋喜欢我呢?”
男的说:“喜欢就是喜欢,那里有什么为什么!”
女的说:“我们不合适,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男的回复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女的打字回复说:“我喜欢,高点、帅点、白点的。”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男的在三个月后的“企鹅”空间里面看到她的动态,她和一个高点、帅点、白点的男人结婚了!
第三个画面:“你叫什么名字?”
“刘燕。”
“你多大?”
“19了。”
“你啥时候不读书了?”
“初二。”
“你之前在哪里打工?”
“郑州进厂打螺丝。”
…………………相亲完毕!
结果:Game over!!!
相亲不成,被迫进厂打螺丝,郑多思的老妈听人家说,厂里女孩子多,自己进厂找个谈吧。
郑多思嘟囔着,唉,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啊,我才21,还小,着什么急啊。
没想到这一去,一场惊世浩劫徐徐展开!
这个世界神秘的面纱,缓缓的被撕裂开来。
————————————一路无话,第二天便到了。
进厂、面试、体检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正式入职。
刚开始不会做,都有一个老师傅带着,带郑多思的人,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圆脸蛋,小眼睛,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的女生,声音清脆,好似银铃。
由于穿着无尘服,戴着口罩,看不到整个脸庞。
郑多思看她背后的“厂标”,显示的是:张圆满。
听口音也是河南的,由于郑多思不善言辞,也不好意思问她河南哪里的。
后来听同事说,她是商丘的,18岁,才来不到三个月的样子。
之后,偶尔在食堂吃饭碰到,己经是摘了口罩,脱了无尘衣的模样,这才看到她完整模样:个头不高,莽莽的脸蛋儿,皮肤白皙,爱笑,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她大多时候也不爱讲话,跟男人说话,也有点不好意思,还会脸红害羞。
说实话,郑多思有些心动了!
——————————很快半个多月过去了,平平淡淡,无波无澜;由于郑多思晕车,上下班喜欢跑步去,不喜欢坐厂车,员工宿舍到厂区走路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样子,慢跑也需要十来分钟。
进入六月份,梅雨季节也就来了,整日滴滴答答,阴雨连绵,作为北方人的郑多思,特别不适应南方的潮湿天气,天气糟糕,心情糟糕,工作更是糟糕。
由于进厂打螺丝,不良品造成太多,领班让大家留下加班,整不良品,大家怨声载道。
这样一忙,搞到晚上九点多钟,出了车间,大家才发现外面还在下雨,厂车己经没有了。
有经验的人带着雨伞,没经验的人,啥也没带,郑多思属于后者,没办法,打车晕车,只能冒雨走路回去。
这片厂区面积极大,工厂就有十多家,还有一大片待开发地,里面一人多高的杂草丛生,更深处寂静,荒凉,漆黑,令人望而生畏。
橘黄色的路灯下,郑多思一个寂寞无言,独自冒雨走路回去,不一会,从后来也冒雨小跑过来一个同事,寸头,高个,强壮。
姓马,名亮,东北人,不是郑多思主动了解他是哪里的,因为他的东北口音太重了,任谁一听便知他是东北的。
马亮道:“我嘞个擦了,天天下个鸟雨,烦不烦,你也没带雨伞?”
郑多思“嗯”了一声。
马亮道:“章维那个死胖子,天天喊老子加班,老子去她妈的,加个屁班,又不涨工资。”
章维,就是那个领班,听说是湖南人,20多岁,个子不高,却极胖,未婚,听说连男朋友都没有;但是,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极好,白皙粉嫩。
郑多思不喜脏话连篇背后埋汰人,没有复合,便说:“其实,也不怪领班,谁叫我们做出那么多不良品呢!
谁出来打工挣钱都不容易。”
马亮说:“嘿,你这么护着她,你对她有意思?
她那么胖,你这么瘦小,你遭的住!”
郑多思顿时语塞,脸涨的红了一下,想反驳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只说了一个“艹”,闷头急走。
马亮在后面“嘿嘿嘿”荡漾的大笑说道:“不过你们俩还挺般配的,一胖一瘦,刚好互补,做事情的时候小心点,她那一堆肉,闷死你。”
他急追上来,又道:“喂,这你就生气了,也太小气了吧!
开不得一点玩笑吗?
你说你,一整天话不说,笑不笑,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你二五八万似的,这样活着也太没劲了吧。”
郑多思被他挤兑的,不知道如何反驳,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生气,显得心胸狭窄,不生气,他开玩笑没个尺度,马亮没羞没躁,脸皮贼厚,郑多思是脸皮贼薄之人。
最后,郑多思依然只说了个“艹!”
不知是艹马亮,还是艹自己窝囊。
一边马亮依然喋喋不休,郑多思听着,不一会居然打了几个喷嚏,随后说道:“看你一首埋汰我吧,一想二骂三唠叨!”
老家有个说法,打喷嚏的话,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第三个有人一首在唠叨你。
马亮说:“你是打了西个,是淋雨有点感冒了。”
“感冒?”
郑多思顿了一下说:“我…我身体没这么弱吧?”
马亮嘿嘿一笑说:“你这不是弱,是虚。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郑多思被噎了一下,说道:“我是服了你了,你厉害,三句不离带颜色的话。”
员工宿舍对面有个“鸿基广场”,网咖、小吃、超市、宾馆等一应俱全,相当繁华;虽然下着雨,依然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当快来到鸿基广场的时候,郑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在郑多思没有看到的情况下,马亮嬉皮笑脸的脸庞凝重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奇异“手表”,一丝幽光闪过,时针晃动,最终指向鸿基广场嘈杂的人群里面!
郑多思停顿的原因是,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鸿基广场上空,一片血云当空,赤红中冒着黑气,涌动翻腾,化成一只邪魅的鬼脸,蓦然下坠!
猩红黑云化成的鬼脸落入人群中,顿时消失不见。
其实,郑多思跟谁都没有说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每当自己感冒发烧的时候,好像自己都能开起“阴阳眼”一样,看到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