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走了六日,梨花和王妈妈总算在第七日上午到了京都。
路上倒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梨花从未坐过这么久的船,人有些憔悴,但对京都的好奇和兴奋很快就让梨花打起了精神。
徐姨妈家的肖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和随从早早就在码头等着了。
见梨花和王妈妈下船,快步上前招呼随从去拿行李。
“肖妈妈。”
梨花认出上前的是徐姨妈身边的妈妈,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梨花姑娘还记得我啊。”
肖妈妈见梨花认出了她,笑的满脸褶子。
“怎会不记得,以前在县城老家的时候,我和幼仪妹妹在外面玩的满脸灰,还是肖妈妈给我们擦干净脸,回家才不被挨骂呢。”
肖妈妈听到这话笑的更甚,又感慨起来“几年不见,梨花姑娘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我们别在这说了,快上马车。”
马车上,风吹起窗户上的帘子,梨花侧头看出去,京都的街上比老家的集市还要热闹,有些货物更是过年才能见到一次。
虽然新奇,却也不敢看的太过分,怕被同坐在车里的肖妈妈笑话。
梨花觉得这京都的街景还没看够,肖妈妈就提醒梨花到了。
梨花被肖妈妈引路到了正厅,徐姨妈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旁边还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梨花进了正厅,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姨妈安好。”
徐姨妈站起来扶梨花起身,握着她的手说:“可算是到了,你父母亲可都还好?”
“多谢姨妈关心,父亲母亲都好。”
“你哥哥今年殿试,可同你一起来了?”
“哥哥同私塾的同学一道骑马进的京,想必现下己经进了考试院。
哥哥说待殿试结束再来正式拜访。”
“好好好,来见见大哥哥和妹妹。”
徐姨妈挽着梨花的肩膀给她介绍。
“这是大哥哥。”
徐庆州起身朝梨花作了一个揖,梨花也回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大哥哥”。
从前在县城老家的时候姨妈家的两个哥哥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不常常见到,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样子。
梨花抬头看了一眼,徐庆州有一双桃花眼,和功至一样的高鼻梁,脸颊饱满,笑起来一脸亲和力。
“这是幼仪妹妹,你们从前常常一起玩的。”
姐妹俩相互行过礼后,幼仪激动的拉着梨花的手“姐姐终于来了,这府里没有个姐姐妹妹,母亲又不像在县城一样让我出门,我真是闷坏了。
现在姐姐来了,我总算有个伴了。”
幼仪还是和从前一样,性格爽朗,有什么说什么,梨花心想。
“都多大了还没个定形,哪不让你出门了。
往日那些人家办的蹴鞠、赏花、诗集哪次没让你去啊?”
姨妈见自己的小女儿这样讲,不忍给自己打抱不平。
“二哥哥每日都在宫中做事,大哥哥也不是每次都陪我去,如今姐姐来了,我可以和姐姐同去了。”
说起二哥哥,姨妈解释到“你姨夫和二哥哥现在还在宫中公务,晚饭时便可见了。”
“我见妹妹穿的素净,明日我让人来家里给妹妹量个尺寸,给妹妹做两件新衣裳。”
“我来姨妈家本就叨扰,怎好如此破费。”
梨花出发前母亲特地在县城挑了好的料子现做了两身新衣裳,可县城里的好料子在京都却己经是过了时的。
徐庆州看的出来是新做的衣服,但料子在京都实在不起眼,怕梨花穿着这一身不论是出门还是在家中都有可能被人笑话,只好说过于素净。
“无妨,每年我都要去南边给铺子进新料子。
新料子一到都要给幼仪做新衣裳的,如今妹妹来了,同幼仪的一道做就是了。”
徐庆州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实在动人,让梨花觉得心里暖暖的。
“多谢大哥哥了。”
梨花屈身谢了一个礼。
“做一件也是做,做两件也是做。
往后你和幼仪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缺的想要的就和幼仪说,就和在家里一样。”
徐姨妈拉着梨花的手安慰道。
“走,带你去看看院子。”
梨花和幼仪住在一个院子里,幼仪住东边的屋子,梨花住西边的屋子。
原本的书房收拾了出来摆了几张绣桌。
“你这几日坐船来也累着了,先歇几日。
等过几日再跟幼仪一起学。”
“多谢姨妈安排,我一定好好学。”
晚饭时梨花见了姨夫和二哥哥,二哥徐崇山的五官虽和大哥的一样,但是二哥哥脸颊消瘦,眼下的乌青若隐若现。
听幼仪说,二哥哥自从在宫中为官后,每日都很忙,也不爱和她一起打打闹闹了。
回家后也总是在书房待着,幼仪渐渐也不敢去打扰他,也不如和大哥哥一样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