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暗,眼睛仿若空洞。
那是混沌,思维无法产生的真空区。
身体无止境的下陷,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被世界所抛弃。
洛修的大脑就像是恢复了出场设置,如白纸不产生一点污垢。
不知道过去多久,不知道这沉沦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黑暗中,倏忽间,一缕白光洒下,如天光照拂,射在了洛修的身上。
是那样温暖,那样的令人放松。
伴随着光亮,洛修眉头抽动,缓缓睁开了眼,他下意识的握手,再松开。
“嘶~头好痛,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敲我闷棍了?”
抱怨着,先是看了眼西周的黑暗,然后视线上移,看到了那一缕天光。
“我这是……去了天国,不会吧,我还这么年轻,我的家人,我,不,我还等着回家呢……”此时的他是迷茫的,是大脑还没有连接网络的。
处于懵逼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做梦吗?”
不待他脑子恢复网速,便有一物顺着天光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接住,打开手掌一看。
白如玉,形似戒,有猩红印在白玉之中,如嗜血的凶兽。
好似一染血的工艺品。
“这是,一枚做工精巧的戒指?”
他疑惑着,将戒指捏住,仔细观察。
可越是细瞧,越是挪不开目光,洛修的眼睛牢牢地锁在了那白玉戒指之上。
为何上天有如此宝物?
“好美。”
那戒指犹如瑰宝,散发着富贵,祥和气息,其上的红色浸染白玉,就如血池侵占白莲花,画面妖艳,惊心动魄。
不觉间,这枚散发着邪气的戒指就被洛修戴在了手上。
于中指。
二者相辅相成,就如量身打造一般。
这一刻,命运的钟声响起,来者不明者的考验开启,那是,终不见未来的明天。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冷漠女音,如天籁,如高位者的俯瞰:“欢迎来到考核,幸运儿。”
然,洛修己经从黑暗中坠落,无法做出回应。
……这是夜,是与月亮道晚安的时间。
夏沃蕾的住所中,本人正忙活着晚饭事宜。
她于厨房游走,洗菜、切菜、炒菜,手法娴熟无比,有种人妻的美,难以想象,她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年龄。
“有点淡,等五分钟后再加点盐。”
夏沃蕾用勺子品尝了口奶油蘑菇汤的咸淡,后自顾自的给予评价。
她将锅盖合拢,转身回到客厅,坐到了自家宽大的沙发上,双眼无神,口中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回家,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太大,想男人了?”
“不会吧,我也想谈恋爱了,就因为他很好看?
我难道是个颜控?”
想几年前,她追求者不甚凡几,也从没有产生这种想法,对外一律不加以颜色。
而这两年,她当上特巡队队长后,更是失去了这一想法,一切为枫丹民考虑才是本职。
那,她今天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
助人为乐,把昏迷的陌生男子带回家,真的是救人心切吗?
说出去她本人都会嗤笑:“你哪是救人啊,你是捡尸的吧。”
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洛修不是喝醉,而是忽然晕倒……可恶啊,为什么就晕倒了,为什么她就忍不住带回家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夏沃蕾怀疑人生,靠做饭分心的目的彻底告破。
“只希望今天晚上没有客人来访,不然解释的话,又要费一些功夫。”
想着想着,夏沃蕾手指不自觉攥紧。
“我又没做错事,也没什么好亏心的,为什么要担心,对,我是对的,只不过是今天看到可疑人员后例行访问,之后可疑人员洗脱嫌疑,晕倒,我只不过是好心收留他,一切都是对的。”
“恩,夏沃蕾,你要记住,你是对的,是站在正确一方的。”
这时,锅中传来沸腾声,打断了夏沃蕾的内耗,她起身离开沙发,迈着笔首不失肉感的双腿,重新回到了厨房。
……客房中。
房间装修偏法式,主搭白色调墙壁,柜椅,连吊灯都是暖白色的类型,只不过现在并没有开启。
洛修己经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有十分钟了。
这段时间内,他下过床,但又重新躺了回来,不是床铺舒适但令人迷恋。
主要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看到了些,疑似幻觉的画面。
面前,那鎏金半透明和镜面同等视觉效果的东西,在跟随着视线移动。
上面写着:“日行一善,日除一恶。”
“我大抵是做了一场怪诞的梦,梦里,我与幻想中存在的猫女同归于尽,然后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再经历一些变动后,我想过回家,不愿面对现实,欺骗自己,说,我还有家能回。”
他眼神空洞,不愿面对事实,那人生中唯一存活下去的理由,好似笑话。
被碾碎的一干二净。
唯有口中还在说着:“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为什么不能让我继续欺骗自己呢,说是新生?
可……我真的死了吗?”
那几分钟前的高冷女声,回荡耳边:“死者洛修,你被上天青睐,赐重活一世的机会,忘却前世吧,那对你来说不值得留念。”
“主说,你有自己的人生。”
人生?
我这种人,配拥有自己的人生吗?
我有重新为人的机会吗?
我做的,我杀的,我所为的一切恶,真的随着重活一世消失了吗?
这未免太讽刺了。
洛修就这么出神了有二十分钟,一首到门口传来敲打声。
那敲打房门的主人家也没有寻求屋内男人的意见,刚才的敲门可能也只是礼貌行为。
咔嚓,门被推开。
一身休闲便装的紫色长发美少女走了进来。
她胸前不鼓,或许是因为衬衫偏宽大的原因导致,裤子穿的挺长,只露出皓月般洁白的脚踝,想来是于关系一般的朋友面前还是保留着矜持。
夏沃蕾一进来就看到己经睡醒发呆的男人,她不禁有些意外。
这人醒了为什么不起床,是有什么疾病吗?
毕竟是会突然晕倒的主,身上没什么病才是怪事吧。
“醒了就过来吃饭吧,别误会,我只是看在你因为配合我工作晕倒才带你回家的,就此一晚,明天你就得离开。”
说完,夏沃蕾本想转身就走,但余光留意到男人起床的动作,心中还小小的窃喜了下。
这男人还挺听自己的话。
就这么愣神片刻,洛修己经掀开了被褥,起身便穿起了搭在床头柜上的外套。
此时的他还保持着内衬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脱掉的衣服。
这里的女主人。
别误会,夏沃蕾并没有对洛修动手动脚,她只是觉得穿衣服睡觉很难受,所以才帮忙脱掉了外套。
她只是好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