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子里飘起了阵阵肉香。
聂秀文温柔的话音从厨房传来:“灵儿,快点过来吃饭了。”
“来啦。”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
温灵正准备去一饱口福,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紧接着,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响。
屋子里,刚刚忙活好午饭的母子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来。
看见来人,他们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
“是嫂子啊,你怎么来啦?”聂秀文礼貌地问着。
她口中唤的嫂子,是隔壁李强的妻子,名白金凤,三十出头,微胖,长着一双死鱼眼,贪财,眼高于顶,典型的农村妇女,蛮横不讲道理。
嫁给李强十几年,两个人每天不是吵就是闹的,惹得街坊四邻都不得安生。
“我为什么过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白金凤扯着嗓子喊,
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平日里,隔壁就只有白金凤一个人在家,每隔几天,她都要到温家找点事来,不是做饭的油烟飘到他们家去了,就是说话的声音太大吵到她睡觉了。
聂秀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嫂子,我们家是哪里又得罪到你了?”
温灵远远看着母亲忍气吞声的样子,心里生气,抬腿就要上去替母亲撑腰。
可她才刚走两步,突然发现身旁的阿飘眼中盛满恨意,认识阿飘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阿飘,你……”
“你们家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偷了我们家的大公鸡,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温灵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白金凤给打断了。
偷鸡?
刚刚阿飘带回来的那只鸡,是从他们家偷来的?
不!不会的!
阿飘不会骗她的!她相信阿飘!
“我没有偷鸡!”她想都不想就否认道。
“你没有偷?那我们家的鸡怎么不见了?”白金凤气急败坏地叉着腰,指着不远处地上的几根鸡毛咬牙切齿道:“你们家不养鸡,那些鸡毛是哪来的?说谎成性,小心烂嘴出门见鬼!”
白金凤天生嗓门大,一喊起来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很快,温家门口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等着看热闹的村民。
鸡?
大家邻里邻居的住着,他们怎么不知道李家什么时候开始养鸡了?
李强在县城里一家酒庄做工,一年也就能回家一次,儿子李杰早年间考上了童生,凭着童生之名到处去外面混吃混喝,好几天都见不到个人影,是村里出了名的败家子。
村子里人人都知道,李家的家底,早就被李杰给败光了。
现在一家子全靠李强外出打工赚来的那点钱过活,白金凤每天就知道去外村打打牌,她能有心思养鸡?谁信啊?
“李家那口子,你们家什么时候养鸡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是啊,我天天从你们家门口路过,怎么连只鸡的影子都没见过?”
村民们守在温家门口七嘴八舌地说着。
白金凤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大呵一声:“我养鸡还需要向你们汇报!?滚滚滚,这里没你们的事,一边呆着去!”
说完,她又把矛头对准了聂秀文:“傻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把鸡给我还回来!”
聂秀文白了白脸,看了眼身后温柏温溪兄妹两个,他们刚刚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的确看到了一只公鸡进来。
只是没想到,这只鸡居然是温灵偷来的。
她虽然生气,却也知道眼下不是怪罪女儿的时候,只是不停地道着歉:“实在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嫂子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去把那只鸡抱出来给你白姨送到家里去。”她转头向身后的温柏说道。
“谁撒谎谁知道,小心灵验!”
温灵阴恻恻地小声叨咕了一句,然后一把拦下准备离开的温柏:“大哥,等一下!”
“请问你们家丢的鸡长什么样子?”她礼貌地询问道。
“这……”
白金凤先是犹豫了一下,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是……一只大红花公鸡,鸡冠很大,叫起来的声音很……很大。”
“哦……”
温灵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看向温柏:“好了大哥,你去把鸡抱出来吧。”
没过一会,温柏就抱着鸡从屋里走了出来,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大公鸡,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而且鸡冠小的可怜。
见白金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温灵撇着嘴巴说:“白大妈,那些鸡毛都是这只鸡身上的,请问这是你家的鸡吗?”
很显然,这只鸡和白金凤口中描述的那只鸡不是一只。
一时间,白金凤哑口无言。
沉默了好久,她才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家的鸡藏起来,又随便抱出来一只糊弄我?”
“既然这样,你就上我们家找找看吧。”
温灵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心”地提醒道:“要是你什么都没找到,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能带你去村长那里说道说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我,这笔帐要怎么算!”
村长是整个武平村最具威望的人,大家都怕他。
不仅仅因为他是一村之长,还因为他讲事实懂道理,掌管着村子里的农田耕作,谁家分得几亩稻田几亩水田,都由他来说的算。
别看白金凤整天嚣张惯了,却也不敢招惹村长。
她家里今年想要盖瓦房的事,还要等着村长点头同意呢。
“那个……算了算了……也许……”
白金凤心虚地摆了摆手,悻悻地转身就朝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我们家的那只鸡可能……可能跑到别处去了,我再……再去找找看。”
别看她这样说着,可脸上的恨意却只增不减。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温灵不满地撅着嘴,偷鸡不成蚀把米!
“撒谎成性,小心烂嘴见鬼!”
她对着白金凤的背影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