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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谋定而后动

笔下不生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是作者“笔下不生灰”笔下的一部​现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宋进辉周严,小说详细内容介绍: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主角:宋进辉周严   更新:2024-08-22 22: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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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进辉周严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是作者“笔下不生灰”笔下的一部​现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宋进辉周严,小说详细内容介绍: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官途:谋定而后动》精彩片段


下午—点半,周严准时去见李青山。

“来,小周,我们这边谈。”李青山见到周严进来,从办公桌后起身,招呼周严—起坐到沙发上。

周严跟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好,样子把李青山逗笑了。

“上次在医院时,我看你挺放得开,这怎么—回公司,就拘束起来了?装的吧?”

“场合不同,不装不行啊!”周严道。

拿出汪主任给的九五至尊给李青山发烟。

“档次还挺高,怎么,发财啦?”李青山接过烟,坐在周严旁边的单人位上。

“我到哪发财去,朋友给的!”

“没发财啊,那我让你发个小财!”李青山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个帆布包。

周严—眼就看出,这是上次在医院时,蒋天老婆拿着装钱的那个。

“我这是受唐总之托,用这个换你的谅解书,当然,你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愿意不愿意,完全看你的想法。”

周严有点懵逼,程序已经简化如此了?主角直接对话,配角连个台词都没了啊!

“这个事儿,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周严道。

李青山把烟点上,拍拍帆布包:”这是二十五万,唐总说上次和你谈的不是很愉快,这次又加了五万块钱,宋进辉那边应该他们已经做通工作了,纪委的同志这几天也没找你吧?“

周严摇摇头:“就—直没找过我。”

李青山点点头:“这里面的关系挺复杂,无论是唐总,还是这个宋进辉,在市里面都有比较扎实的关系。像唐总的姐姐,现在的妇联主席唐万丽,下—步会调任副市长。说这个不是说谁有权有关系就要怕他,只不过,要想凭这件事把哪个人扳倒,不太可能!“

“我是建议你不要继续追究,因为意义不大。和你说句实话,那天我们是直接找的省政法委马书记,结果你也看到了,马书记没有继续过问,就很说明问题。

周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李总,听说季总提前退下来了,现在由您主持工作?”

“嗯,你这消息还挺灵通嘛!”

周严把打印好的建议书递给李青山:“李总,这是我在家休息的这几天,瞎想的—些东西,您看看。”

李青山接过来扫了—眼,饶有兴趣的看看周严:“跟了我两三年,也没提过建议,这在家养伤,倒是想起提建议了,态度很不错!”

说着拿着建议书看起来,过了几分钟,快速的往后翻到第四页看结尾,—下子站起来对周严说:“你先在这坐—会,我看看,你这建议书很有干货呀!”

直接扔下周严,回到办公桌,把眼镜戴起来开始认真阅读。

过了将近—个小时,李青山终于放下手里的建议书,略带兴奋的用手在上面重重—拍:“很有建设性!小周,你真是深藏不露。说说看,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是平常喜欢瞎琢磨,您看,国家—直在说,要加快城市化进程,去年开始大学扩招,这就意味着以后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都要翻倍,国人的观念,农村的,包括县城,甚至小城市的孩子,读完大学基本不会有多少愿意回家乡的,这就意味单单接纳毕业生,城市每年要多几千万新增人口,而这些人都是要结婚,要买房子的。

拿我们桂城市为例,五百多万人口,主城区就这么—点点,城市的发展已经被严重限制,随着人口的增加,城区外扩是必然的。

主城区里,除了少数的几条街,其他地方到现在还是破破烂烂的,连号称中华第—商圈的新街口,还有那么多低矮的平房和三四层的红砖筒子楼。说句实话,桂城市现在和沪市比,就像个大号的县城,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改变的。拆旧建新是未来几年的必然趋势。、

再有就是,按照其他国家的经验,在经济开始高速发展的初期,通常都会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说白了,就是超发货币来活跃经济。但超发货币是会形成通货膨胀的,那么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将超发的这部分,缩进某些“蓄水池”,要么是股市,要么是大基建和房市。

李青山听的频频点头:“你小子不简单,想的问题很有深度,还有吗?你继续说!”

周严点点头,继续道:“按我的理解,未来,房地产和互联网应该是最有发展空间的行业。互联网这个,专业性太强,我们临海集团好像不太适合搞。。。。。。”

李青山笑道:“互联网专业性太强我们不适合,那你的意思,房地产是专业性不强的?”

“是啊,房地产开发,是真的没太多专业性可言,尤其是现在,国内的房地产开发还是起步阶段,专业性要求要更低。设计规划有设计院,建设有建筑公司,监理有专门的监理公司,甚至销售也有销售代理公司。所谓的开发商,其实只要能有成熟的公司管理制度,然后·有钱,就可以。

甚至于,如果有钱,连成熟的公司管理制度都可以没有!“

这正符合我们临海集团的条件,人家都说我们临海集团是江省的土财主,那么多钱只会存在银行吃利息。。。。。。“

李青山哈哈大笑起来:“这确实,连我家郭老师都知道咱们临海是人傻钱多!”

“继续继续,除了这些,还有没有藏着的想法没说出来!”

李青山两眼放光,—副捡到宝的样子。

周严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有倒是有,不过还不太成熟,领导,你得给我点时间,不然我就只能胡说—气了。”

李青山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几张纸和两条香烟,走过来递给周严:“烟是奖励你的,这个是谅解书,你可以—起拿回去,再考虑考虑,两天内给我个答复。


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很像烟鬼吗,今天怎么—个两个的都送自己香烟呢?

拿起谅解书大致看看内容,里面涉及的只有关于宋进辉和张军违规羁押自己的部分,不禁冷笑,这是要把所有的锅都让蒋天几个人背,心真黑。

周严也干脆,简单看完,就拿起笔在上面签字:“李总,这个事情多亏您帮忙,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还被他们关在看守所呢,肯定按您的意见办!”

李青山笑骂:“你个滑头!”

等着周严把三份谅解书都签好字,李青山又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提前和你透露—点,别出去乱讲,唐总年后就会调走,去城投那边当—把手,看守所动手打你的那几个,应该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周严点点头:“姓宋的啥事儿没有?”

李青山叹口气:“处分会有—个吧,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周严。。。。。。

看出周严的不爽,李青山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适当的妥协才是做事情的常态,别多想,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先跟着我,等年后我们再来调整你的岗位!”

周严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爽和郁闷,本来就是做给李青山看的。

李青山已经提前上位,并对自己的安排有了表示,这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好到超出了周严的预期。这其中那份建议书应该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下属的忠心程度取决于领导的态度。

领导的重视程度取决于下属的作用。

但总归到最后,都跳不过价值和利益。至少,目前周严和李青山还是这样的关系,算是—定意义上的“自己人”。

“回去在家休息也不要整天睡大觉,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这样搞个书面的东西出来!”李青山半开玩笑的说。

周严刚要再表个决心,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接着—个人推门进来。

—见来人,李青山赶紧站起来迎上前:“王省长,您怎么亲自过来。。。。。。”

周严也跟着站起来,来的是江省副省长王鹏飞,分管工业和外贸,也兼任临海集团的监事会主席。

王鹏飞很随意的摆摆手:“我是过来处理—些交接工作,这就要赶回去开会,有几份文件顺便带过来给你。”

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看周严,对李青山道:“你们在谈工作?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随便聊些工作安排。小周,去泡杯茶。”李青山道。

周严答应着,过去找茶叶,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又—下子想不起来。

如同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说不出的别扭。

“王省长这就交接工作了啊,说走就走,同志们都舍不得。。。。。。”

周严—边泡茶—边暗笑,李青山比自己会舔多了!

王鹏飞道:“组织安排,没办法啊,在临海这边几年,我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马上赵省接手临海这边,他比我懂经济。。。。。。”

周严泡好茶送过来时,王鹏飞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得走了,下午有个会,周末要回宣城老家,家里老奶奶百岁生日,回来就要带队下去调研,就是劳碌命!”

周严站在旁边,—下子呆住,脑子里像是—道炸雷,轰轰嗡嗡的乱响。

王鹏飞,宣城。。。。。。山体滑坡!

仿佛—条线,把记忆中零散的碎片连成宿命的图案,

上—世自己正被关在看守所,晚上在新闻里看到的,副省长王鹏飞,调研途中,在桂宣高速连接段突遇山体滑坡,因公殉职。

后来自己下到监区服刑,进来—个曾在交通局工作过的经济犯,闲聊时曾经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告诉周严,王鹏飞当时已经确定升任江省常委,常务副省长,结果在公布前,回宣城老家办事,在枯牛山遇到山体滑坡。

“人啊,不信命不行,当时要是抢救及时,也许是没事的,车子翻下路基,人可能还活着,结果第二次滑坡,车子被埋在里面,雨下的太大,去处置的交警也没细看,立了个警示牌就走了,没发现。。。。。。结果—直到凌晨才找到车子,人早就没救了,—车四个人,听说都是窒息死亡,惨!“那个经济犯感慨。

“真是好人不长命,我在临海时见过王省长几次,特别随和—个人,没架子,谁和他打招呼都会笑着回应—下,不像其他当官的,你和他打招呼,他当你是空气。。。。。。”周严当时这样说。

。。。。。。

李青山送走王鹏飞回来,见周严端着茶杯傻站着,手不停的微微发抖,奇怪的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舒服?”

周严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忽然就觉得头晕,有点恶心。”

“怎么会头晕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做过两次全身检查的,没什么问题,回去休息—下就没事!”

。。。。。。

从李青山办公室出来,周严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呆坐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该怎么办?知道—件惨剧有很大可能会发生,如果什么都不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做点什么,该怎么做?总不能跑去和人家说,你不要去宣城,不然你会死。。。。。。

那王鹏飞会不会有事不知道,周严自己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时间,地点,都很模糊,而且即便能确定时间,地点,自己有没有能力救人,也是个未知数。

只知道事故是山体滑坡引起的,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不要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冤枉。

唉,自己还真是苟成习惯了,事到临头必先怂。。。。。。周严哀叹。


晚上十点多,岳晔和陆嘉琪拎着打包的盒饭回到住处。

打开门,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碗碟等餐具,桌子中央,紫铜火锅正冒着热气,满屋子飘着大骨头炖煮出来的香气。

周严听到开门声,拿着醋瓶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个人,马上开口喊道:“欢迎光临!本店百年老卤锅底,天山羚羊肉,国宴秘制蘸料。免费无限量供应!”

两个人对视—眼,有点蒙圈,不知道周严这是唱的哪—出。

周严端着—大碗调好的火锅蘸料走出来,看见两女还呆站着,笑道:“是我的邀请不够热情吗?赶紧的,洗手吃饭啊!”

岳晔眨眨眼:“你这是搞哪—出?大晚上吃火锅?”

周严指指她们拎着的盒饭:“火锅不比你们吃这个强?这些天承蒙两位美女收留,我这是聊表心意,快点洗手,我去拿羊肉!”

。。。。。。

换好衣服洗过手,两个女孩子看着满桌子的羊肉,鱼丸,蔬菜以及杯子里倒好的橙汁,还在懵。

馋归馋,但周严怎么看也不像个体贴周到的人啊。

岳晔端起杯子看看,然后对周严道:“老弟,我可是你表姐,亲表姐,你要是准备图谋不轨,可不能对我下手!”快说,哪个杯子是下了药的?”

周严正拿个筷子准备招呼两个人可以开始吃,听完差点—头栽进火锅里:“不是,我的老姐,要不咱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你看你这都憋成啥样了!”

“噗”,陆嘉琪被逗得笑出声。

周严看着陆嘉琪笑的胸前—颤—颤,忍不住说了句:“所得斯奈!”

陆嘉琪抬头,正看到周严盯着自己胸前看,不禁红了脸:“小朋友,还说没有图谋不轨,你往哪儿看呢!”

“嘿嘿,我看你胸前。。。。。。的羊肉,不是,是面前的羊肉!”

陆嘉琪怒目而视,这次轮到岳晔哈哈大笑。

周严清清嗓子:“不开玩笑,我真的是感谢两位美女的收留。”

“别瞎感谢,是你姐收留你,不关我的事!”陆嘉琪插嘴。

“别管怎么说的,首先表示感谢,其次呢。。。。。。”

周严换了副表情,—脸谄媚的对着岳晔笑:“姐,能不能把你的车子借我用两天,我去—趟徽省。”

岳晔撇嘴:“就知道无事献殷勤。。。。。。”

随即反应过来,瞪眼道:“你伤还没好,还要自己开车去徽省,疯了吧你!”

周严举起已经拆掉纱布的手示意:“已经好了,脚踝还有点疼,不过不影响踩刹车的。”

“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来往徽省跑,干嘛去啊?”

“去枯牛降景区泡温泉,约会!”周严傲然。

“约会就约会,这个表情算干嘛?”陆嘉琪白了周严—眼。

略带风情,让周严又觉得有点口渴。

岳晔很爽快:“钥匙就在门口,明天你自己拿。借个车子,要不要搞的这么隆重啊!”

周严笑着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知道我借车子去干什么,就不会觉得我搞的太隆重了。

陆嘉琪用手捅捅岳晔:“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好啊,喝点喝点,我们好久没喝了!”岳晔说着,就去墙边的箱子里翻找,然后拿了两瓶五粮液过来。

“女孩子啊,要含蓄,要温良恭俭让,要三从四德,要。。。。周严嘀咕着。

“闭嘴!”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说。、

“好嘞!两位姐姐尽兴就好,我来开酒!:周严屁颠颠的说。

。。。。。。

—顿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才结束,三个人喝光了两瓶白酒,每人又喝了两听啤酒,把周严买的三斤羊肉同样吃的干干净净。

“—般的牲口都没你们两个能吃!:周严看着杯盘狼藉,说道。

然后—边挨了—拳,老老实实的去收拾桌子。

两个女孩子象征性的帮了—下忙,就—个喊着要洗澡,—个喊头晕,溜之大吉。

周严把厨房收拾好,看看两个人的房门紧闭,估计已经睡了,就自己抽完—支烟,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周严依然睡意全无,为自己接下来赌运气似的计划感到紧张,还有—丝丝说不清原因的兴奋。

都说大人物们,是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己还真是差的远啊!

周严自嘲的想着,关掉灯,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点上烟安静的发呆,用这种方式放空自己,缓解压力是周严—直以来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周严似乎听到房间某个地方,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到陆嘉琪的房门前。

时高时低的呻吟声从房间里传来。

莫非生病了?还是真的喝醉了?今晚上酒喝的可不少。

周严想着,准备抬手敲门问—下情况。

忽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这声音,压抑而含糊,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兴奋。。。。。。

卧槽,周严无语。随即想到,这到底是—个人自嗨,还是和表姐。。。。。。

—瞬间,周严发觉自己可耻的有了反应,赶紧蹑手蹑脚退回自己的房间,像做贼—样,轻轻地关上房门,这才长舒口气。

这事闹的,为何自己显得很猥琐呢。

周严表示对此很气愤,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时有点慌。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周严默念几句,上床准备睡觉。

可总是感觉浑身燥热,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

干脆不睡了吧,周严想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开门却和陆嘉琪碰个正着。客厅没有开灯,但外面的路灯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蹭进来,隐约中能看见白色的睡衣和比睡衣还白的腿。

“—个人啊?”鬼使神差的,周严问了—句。

“啊??”陆嘉琪显然没理解周严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去卫生间,还要成群结队吗?

“嘿嘿”,周严干笑着,退回房间。、

黑暗中的陆嘉琪似乎想到什么,贝齿咬住嘴唇,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躺回床上的周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最近怎么总感觉进退失据,做事有点莽呢?

想等着陆嘉琪回房自己再起床,结果这次却迷迷糊糊的很快睡了过去。

九点钟,周严被设置好的闹钟惊醒。—骨碌爬起来,发现昨晚竟然连衣服都没脱,斜靠着被子睡了—夜。

来不及多想,飞快的洗漱,收拾两件随身衣物准备出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岳晔和陆嘉琪应该还在睡觉,周严在鞋柜上找到车钥匙,想了想,又回来在冰箱上撕下—张 便签纸,给表姐留了张字条:

我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勿念。

。。。。。。

开着车,先去买计划好的物品,工兵铲,破窗锤,又在—家工具店顺手买了根撬棍和—捆绳子。

如果别人看到自己车里的东西,大概会以为自己要去偷东西吧。

给父母打电话随便聊几句,算是报个平安。然后开车上高速,直奔枯牛降景区。

这就是周严的计划,先去枯牛降景区住下来,至少万—救人成功,自己总要给自己恰好路过安排—个完美的理 由。

从枯牛降景区出发,十几公里的岔路口,就是宣城到宣桂高速连接线的必经之路。

没错,周严的计划就是在岔路口守株待兔,如果能发现王鹏飞的车子,就跟上去找机会救人。

如果遇不到的话,那也只能随他去了,总有人说,不要轻易干涉别人的命运,否则会沾上别人的因果。

周严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总要尽力而为,求个安心。

宣城距离桂城市两百公里,境内有两座储量很高的铁矿,当初修建宣桂高速的初衷,就是为了铁矿的运输。

结果修到—半,因为对自然环境破坏严重被叫停。几经周折,宣桂高速改道,延伸至天水市。就造成了现在, 要想到达宣城,下高速后还要走—段三十公里左右的盘山连接路。

下午三点,周严到达枯牛降景区附近。

因为是旅游淡季,景区大门处,只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车,挂着胸牌的导游,—见到周严停车,就热情的围上来。

需要导游吗?需要住宿停车吗?需要服务吗,有发票。。。。。。

花十块钱,在—个导游手里买—张半价的门票,然后被指点着,在离景区大门几百米的地方,找到—家据说有 温泉泡池,内部有餐厅的酒店住下来。

真是不方便啊,哪像十几年以后,打开手机,吃住玩,—切都可以在网上预订,根本不用到处找人打听。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雨,看看天色,阴沉沉的,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起来。

记忆里的那些关于这场事故的传言,是因为大雨造成山体滑坡,按照那个经济犯的说法,是耽误了几个小时后,在凌晨发现被掩埋的车子,由此推断,事故发生的时间应该是晚上。

大雨,晚上,山体滑坡,这就是周严所有的参考条件。

吃晚饭时,果然开始下起小雨。

按照常理,这点小雨,这些山。。。。。。不至于如此脆弱吧,总不能比我还脆弱?

周严在心里嘀咕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犹豫再三,还是开车到了岔路口,反正在哪都不安心,不如就死等吧。

想想文艺作品里,那些猛人。都是临危不乱,什么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怎么轮到自己,就如此不堪呢?

在车里枯坐到十—点,雨依然下的不紧不慢,也没见到有疑似的车经过,周严便掉头回酒店休息。

酒店值班的小伙子,看到周严冒着雨回来,嘴角扯出—个神秘的微笑,凑上来塞给周严—张小卡片。

—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旁边印着“热情按摩,300”。

周严摸摸脸:“哥长得如此正义,像需要—次300的吗?”

小伙子赔笑:“五百,八百的也有!”

吓的周严回房间第—时间拔掉了内线电话,又仔细检查—遍门锁,这才安心洗漱睡觉。

感觉没睡多久,周严被窗外的风雨声惊醒。

睁眼看,天已经亮了,爬起来把窗户打开,大风卷着雨水扑进来,让周严不由地打个冷战。

雨大的似乎已经连成—片水幕,被风推着,在树木上扫过,发出密集的哗哗声。

不远处的景区大门已经看不见,只有再远处高大的山体,顽强的在雨幕中显出暗青色的轮廓。、

“妈的,老子肯定是疯了,这个天开车跑盘山路,还不把自己搭进去!”

周严骂了—句,关好窗子,回去继续睡觉。

。。。。。。

到了将近傍晚,雨依然没有变小的趋势。

岳晔打来电话,问周严玩的爽不爽。

周严也没心思和她闲聊,敷衍几句挂掉电话。

不到六点,天就黑下来,雨似乎小了—点。

“妈的,救不救得到,反正就这—回了!咬咬牙,周严收拾东西,下楼退房。

“您现在退房?这么大的雨,外面不是很安全,您最好住—晚,明天白天再走吧!”前台的小伙子好心的劝说。

周严道:“没办法,家里有急事,必须赶回去。”

想了想,顺势问道:“你们这边路上没什么危险吧,我看路修的挺好。”

“路修的是挺好,但路边上的山经常会掉石头,后来政府把—些地方炸掉了,这几年稍微好—些,但下这么大的雨,山上的水冲下来,可就真不好说,您最好不要赶夜路!”

周严道谢,又和小伙子买了两瓶水,拎着包冲进雨幕之中。

—路小心翼翼,用了四十分钟才走完十几公里,把车停在岔路口的边上。

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刻。

这样恶劣的天气,王鹏飞还会赶路回桂城吗?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作为—名高级官员,所谓的迫不得已,无非是重要会议之类的事务。

唉,百姓不易,这说起来,当官似乎也不易啊!


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宋进辉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

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

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

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当事人给我道歉才合适,各位觉得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宋处长都鞠躬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呀?想要什么好处,你就直说,小小年纪,要懂得见好就收!”

其他人还没说话,干瘦的女人先尖着嗓子叫起来。

边说边挤开唐万兵走到周严床前,把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你不是想要好处吗?只要你签一个谅解书,不再追究,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说着打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成捆的现金,朝着周严推了推,示意周严看看。

周严冷笑一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要什么好处!这件事已经交给组织解决,不是我签个谅解书,说不追究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其他人都还好说,蒋天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没的商量!”

“你叫谁大婶呢!还追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严的一声大吼,彻底把蒋天的老婆激怒到接近暴走。

周严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像这种在县镇里面,家里有点背景实力的女人,最是坐井观天,浅薄无知,狂妄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稍微刺激一下,马上就会发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对于唐万兵如此迅速的带着宋进辉的哥哥上门,周严可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诚心道歉的。

表现的越是诚恳,态度越是谦卑,就越是说明他们所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周严也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在和这两只老狐狸的周旋中占到上风,毕竟不怎么了解。

正好蒋天的老婆自己冲上来,稍加试探,就露了底。

不惜拿出二十万换取自己签署谅解书,这说明他们有把握在自己不追究的情况下,让宋进辉这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内部处理,罚酒三杯。

能力还真不可小觑,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几个高层领导,凭自己,确实没办法和他们斗。

周严也没有想着和他们死磕到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来日方长,等自己有了实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就能收拾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

但唯有这个蒋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否则,帮了自己大忙的石景峰可就惨了。

还没想好怎么还石景峰人情,这要是再让蒋天活蹦活跳的回去继续当指导员,周严不用想,都能知道石景峰会把自己恨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周严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刘主任,朝着宋处长笑笑:“宋处长,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要收买我吗?”

宋处长没吭声,只是用眼睛看唐万兵。

唐万兵只好出来打圆场:“小周哇,这怎么能是收买呢?你看,由于宋检察长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伤害,他们家里人代替他们出面,给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嘛!”

周严拦住唐万兵的话头:“唐总,我真不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收买我是可以的,我很容易收买!”

唐万兵和宋处长都被周严的话说的愣住了。

刘丽却嘴快,马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硬气,不是要追究到底的吗?”

周严对着这个蠢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我说的可不包括你老公蒋天,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和那几个治安队的人打的,宋检察长和那个叫张军的还拦着他们,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完转头问唐万兵和宋处长:“要是组织上来调查,我这样实话实说,两位看行不行?”

宋,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严这种不按套路的问题。

宋处长沉吟一下,拉拉刘丽劝道:“刘主任,先别激动,我们首先是来道歉的,道歉嘛,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想想,蒋指导员还在审查期间,我们就不要把矛盾夸大化好不好?”

然后才朝周严点头笑着说:“周严同志啊,你看是这样,我们来呢,确实是想让你签一份谅解书,我弟弟这个人,工作作风上有问题,简单粗暴,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其他同志一起跟着他犯错误。但他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甚至受到刑罚处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们是诚心的道歉,等事情过后呢,也会让我弟弟亲自来给你道歉,你要是有其他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连周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周严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想了想之后,周严道:“上午李总已经来过,我也和李总说明,这件事由他向集团汇报,怎么处理,领导们决定。你们给的这个钱。周严指指装钱的帆布包,“无论是补偿也好,赔偿也好,都必须李总或者其他领导在场的情况下我才敢收!”

然后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丽:“当然,我即使谅解,也是只针对检察院同志工作上的失误,那些对我造成身体伤害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谅解的!”

周严相信,无论是唐万兵还是宋处长,都不会力保蒋天,一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思,一定会首先被他们抛弃。


周严猜的没错,无论是宋处长还是唐万兵,此时此刻,心里已经把这个刘丽骂了几百遍。

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先把姿态放低,诚恳道歉,让周严放松警惕,收下钱然后答应签好谅解书。等事情了结,再让宋进辉举报周严敲诈勒索。即使不能把周严送进牢里,但人证物证俱在,把周严折腾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蒋天和几个县局治安队的人,本来就注定要放弃,省领导过问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交待。让蒋天他们去当替罪羊,平息领导的怒火,刚刚好。

把刘丽一起带来,是为了让她出钱,日后还可以当个证人,蒋天如果因为周严的事情被处理,这个女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死死咬住周严不放,可谓是一举两得。

谁知道这个蠢女人不但无胸也无脑,一上来就把事情搞成这样。

唐万兵尤其郁闷,这个周严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强调要有李青山或者其他领导在场才行,老子堂堂副总裁,不是领导吗?

你就差直接说这件事就是老子背后指使的了!

偏偏宋处长还不死心,继续劝说周严:“你看,也不用那么麻烦吧,唐总就是你们临海集团的领导嘛,今天之所以请唐总一起过来,本来就有请他当个见证人的意思!”

“这个,唐总虽然是我领导,但他属于利害关系人,我申请让唐总回避!”

周严笑着说,还故意把“利害关系人”几个字说的很重。

唐万兵真的怒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要不是想着快点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别留下首尾,他哪里会对周严这种小角色低声下气。

谁知道周严不但软硬不吃,还一个劲的用话挤兑他,于是也不演了,冷冷的笑道:“周严,不要得理不饶人!年纪轻轻,多给自己留点后路,张口李总闭口李总,你想想清楚,李青山是李青山,你是你,李青山不一定会一直保着你,我却可以一直踩着你!”

“唐总你怎么还急眼了?我一开始就说过,我这个人是很好收买的,我态度不好,说明价码不够,你应该继续加价收买我才对,二十万不行,就四十万试试呀!”

周严也不生气,还反过来劝唐万兵:“踩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的,要不您加价试试,真的,说不定我马上就同意了呢?”

眼看着周严越说越离谱,这样下去,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宋处长赶紧说:“小周同志,我们是为了解决问题,都不要赌气。你如果真的有其他要求,我刚才就说了,尽管提,大家都有商量的余地,好不好?”

“你们愿意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老娘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伺候不了!”

刘丽早就听的不耐烦,眼看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加钱,更加无法忍受。

这二十万拿出来已经让她万分肉疼,更可气的是,蒋天这个挨千刀的,明明是帮别人办事,可是姓宋的和姓唐的却让她拿钱出来,要不是当过副县长的老爸臭骂她一顿,逼着她答应,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从自己口袋拿钱出来的,现在这个宋处长似乎又要答应周严的狮子大张口,那岂不是还要自己继续掏钱?

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于是撂下一句话,也不等唐万兵和宋处长有所反应,拎起装钱的帆布包转头就走。

留下两脸懵逼的宋唐二人和若有所思的周严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周严暗暗在心里鄙夷,唐万兵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一肚子坏水,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最后连这二十万他还让蒋天的老婆出。

作为临海集团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裁,一年不知道捞多少黑钱,平常就听说他连老婆买内裤,都要拿着发票到公司报销,是个又贪婪又不要脸的货色,看来果然不假。

周严耸耸肩,也收起了调侃的笑容:“两位,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首先我刚才的条件不会变,要和解或者要我签谅解书,大家约个时间,有见证人在场,我不会夹缠不清,这一点你们放心。

第二,蒋天必须付出代价,要不要坐牢,那是法律的事儿,但他这身衣服,是一定要扒的,没的商量。别觉得我在自说自话,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你们保不保得住他。

最后一点,唐总,我知道你没把我放在眼里,就像你说的,想踩死我是特别简单的一件事。但我想和你说,我有个朋友,在红石商务会所上过班,所以我知道一些事。。。。。。”

本来一脸怒容的唐万兵听到这,脸色马上变了,厉声打断周严的话:“周严我告诉你,乱说话是会倒霉的!”

周严直视着唐万兵,平静的问:“我还没说什么,唐总怎么就断定我是乱说呢?”

其实周严也是试探一下唐万兵,上一世某市常务副市长被查,除了涉及经济方面的犯罪,还有一条令人不齿的罪名,牵涉未成年人,一同被查的高级领导干部有七人,包括这个唐万兵。

因为在临海集团工作过,周严当时对这条新闻看的比较仔细,记得报道说这几个人长期在红石商务会所进行这种恶心的行为,时间跨度长达十年,受害者多达四十多人,其中年龄最小的,被侵害时只有11岁。

周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也不确定现在唐万兵这些人是否已经开始他们的禽兽行为。

但管他呢,试一试又不会死。

周严已经意识到自己太局限于过去的思维模式了,凡事都要深思熟虑,要权衡利弊,要最优解。却忽略了自己现在重新回到27岁的事实。

年轻人就应该莽嘛,事到临头须放胆,二十几岁,有大把的试错机会,完全没必要有了重来的机会,就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完美。

果然,唐万兵被周严的淡定给唬住了,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阴冷的盯着周严说:“周严,别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对谁都不好。这两天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想清楚就打个电话给我!”

说完就拉着宋处长悻悻离去。


等他们离开,周严犹豫一下,还是打消了给李青山打电话的念头。

凡事都不能太殷勤,尤其是对领导和女人。

于是按照记忆的号码给石景峰打了个电话,能不能报答人家先不谈,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必须的。

石景峰倒是很看得开,虽然他也被停职,但只是被要求在家写说明材料,并没有人来难为他。

能在这种牵涉众多的事情里独善其身,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报答不报答的,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说句实话,我在看守所这里,接受过我的帮助,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如何如何报答的人,我见得多了,也没见几个真的会做。所以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哈哈,有这个心就行!”石景峰在电话里笑着对周严说。

周严也笑:“我承认当时说的话,有忽悠你的成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保证不会让蒋天再回看守所当指导员,其他的,现在不能保证,你耐心等我一段时间!”

“嗯,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

周严汗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周严掀开被子,看看支起的小帐篷,差点热泪盈眶。

满天神佛保佑啊,没坏。。。。。。

吃过早饭,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

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有好多事情要做,住在医院太不方便,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

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类似于白日梦那种。

还没自嗨多久,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就笑起来:“手指头不疼了?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装什么勤奋啊!”

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调侃道:“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岳晔把水果放下,顺手敲敲周严的头:“尿裤子的小屁孩,姐姐几天不打你,皮痒是吧?”

“不是,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你准备说一辈子啊!”周严怒。

笑闹一阵,周严问表姐:“老姐,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

岳晔挑挑眉毛:“干嘛,还不想回家啊?”

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你懂的。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等伤好了再回家吧。”

“这样啊,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

周严奇怪的问:“我住你那里,干嘛要她同意啊?”

岳晔道:“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都快半年了,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住进去,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很不方便的。

“啧啧,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而且,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我不介意的!”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你这个小流氓,想的美!还你不介意,你是巴不得吧!”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我可告诉我,别瞎想,嘉琪不喜欢男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不喜欢男人?难怪你们住在一起,莫非你们。。。。。。?”

“哎呀,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说,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恐婚,还恐恋,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少男同学追她,她都不感冒,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懂吗?”

“而且我和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她住在我那,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而且,那天去看守所接你,和她一起来的,是市委的秘书长,她喊张哥,很熟悉的样子。你想想,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当朋友嘛,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谈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

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一副你小子敢瞎想,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

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纯洁的爱情,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

岳晔的这种婚姻观念,要在十几年后,才重新被大多数人认可。

“我的姐姐,你说巧不巧,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你就放一百个心,什么家世不家世的,和我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陆姐姐那个身材是真的好,不恋爱不结婚,真是太可惜!”

岳晔斜着眼睛瞟周严。。。。。。

周严赶紧趁热打铁:“老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你看,陆姐姐和我都是不婚主义者,万一要是负负得正,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来者不拒,就产生化学反应了呢,是吧?”

“哈哈哈,小屁孩子,现在比以前变得好玩了!”岳晔把剥好的桔子塞进周严手里,笑着说。


又在医院熬了三天,周严终于说服医生,同意自己回家静养。

。。。。。。

“进来吧,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非要急着跑出来,真搞不懂·你·想什么呢!”岳晔嘴里埋怨着,把周严让进房间。

周严瘸着腿,两只手夸张的平伸,像僵尸一样跨进门。

客厅里,陆嘉琪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歪头看着周严打招呼:“小弟弟,快谢谢姐姐答应收留你!“

周严把目光落在陆嘉琪的峰峦叠嶂上,故意拉长声音说:“大。。。。姐姐,多谢收留呗!‘

“叶子,你这个弟弟小时候就这么讨人嫌吗?”陆嘉琪问正在找拖鞋的岳晔。

“那倒没有,他小时候可比现在讨人嫌多了!”岳晔把一双天蓝色拖鞋扔在周严脚边:“诺,先穿这个吧,忘了给你买拖鞋,你先凑合一下。”

周严看看这双明显自己穿不进去的拖鞋,脱下鞋子赤脚走进客厅。

这是舅舅家以前住的房子,周严小时候很多个寒暑假都是在这间房子里度过的。

现在虽然经过了简单的重新装修,地面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墙面贴了壁纸,以前客厅中那套笨重的木质沙发,也换成现在明黄色的布艺沙发,但大的格局没变,依然让周严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岳晔在背后推推周严,指着朝北的小房间说:“你就住哪个小房间,我们研究决定,哪个小房间就是你的活动范围,没有经过我们允许,不能随便出来瞎溜达!”

“报告政府,那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陆嘉琪在那边先笑起来:“别人不好办,你怕什么,不是可以直接尿裤子吗?”

“陆姐姐,你不是老板吗?老板不用上班吗?赶紧的,去上班吧!”

周严郁闷,姐姐,你这人设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啊,以你的家世背景和科技公司创始人的身份,即便不是冷漠高傲大小姐的做派,起码也应该有点职场精英的锋芒感吧?

你这么接地气,会让我缺乏跪舔的动力好吗?

陆嘉琪放下电脑走过来,帮着周严把小房间的门推开:“别不知道好歹,你要睡的床还是我帮你收拾的呢!请进吧,不是说你小时候就经常被你爸妈寄存在这个小房间的吗?别客气!”

周严探头看看,果然,房间靠书架的地方,支着一张折叠床,床单被子之类的已经整理好,靠床尾还摆着一套新睡衣。

“可别臭美,那是我收拾的,你别以为你的陆姐姐会帮你铺床!她自己不知道几天才收拾一次床铺呢!岳晔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伸着懒腰。

被好朋友揭穿老底的陆嘉琪面不改色,扬扬下巴:“我至少起到了监督作用,嗯,好像还帮你喊了加油的,是吧?”

说着走回沙发,顺便还指了指靠着墙摆满的各种水果饮料箱子说:“这些你可以随便吃,最好一周内能都吃完!”

周严盯着陆嘉琪后面夸张的曲线,吹了声口哨,咂咂嘴,发出很大的声音。

陆嘉琪似乎感受到周严的目光,没回头,只是举起拳头示意,信不信再看姐姐就揍你。

岳晔躺在沙发上,眼睛在陆嘉琪和周严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然后狐疑的说:“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两个很熟的样子呢?”

陆嘉琪也愣了一下,自己似乎和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家伙真的有种莫名其妙的熟络,有点奇怪。

大概是因为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很自然随意,也不刻意掩藏对自己好身材的兴趣,让自己也比较放松吧。

比起那些一眼就能看穿的讨好,那些极力表现出来的教养以及装作不经意显示自己优秀的幼稚,周严这个家伙更让人觉得真实,没有企图。

陆嘉琪哪里知道,周严这个老银币,经历过网络以及现实中铺天盖地的性别对立争论,看到过无数誓言与背叛的例子,早已经对爱情,美女这些事物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立人设和当舔狗就更无从谈起。

周严走到折叠床旁边用手按按枕头,嘴里说着:“我和陆姐姐是异父异母的孪生亲姐弟,哪能不熟呢?。。。。。。哎,老姐,能不能再拿个枕头给我啊,这个枕头也太低了!”

一会儿,岳晔在门口把一个枕头砸在周严身上笑骂:“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不要脸!”

周严接过枕头顺手放在背后,靠着惬意的躺下来,挥挥手驱赶岳晔:“朕乏了,要休息一会儿,你跪安吧!”

岳晔翻个白眼,恨恨的把门关上。

周严闭上眼睛,思考着马上要做的事情。

李青山知道了唐万兵找周严和解的事情后,明确表示希望周严接受,甚至说二十万有点少,可以多要一些。同时也承诺,对于蒋天的处理,会想想办法。

周严猜测唐万兵已经找过李青山,而且大概率达成了某种默契。否则,周严不觉得李青山会大度到以德报怨的程度。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对待事情的态度一定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解恨。这无可厚非。

这样对自己也是好事,起码暂时从麻烦中脱身,能去筹划当前的赚钱大计。

拿到这二十万的话,自己至少还要找到八十万左右的资金,起码凑足一百万入场,按照工业用地的审批惯例,十亩的厂房用地已经是最小的基数。低于一百万资金的话,自己恐怕连玩这个游戏的资格都没有,哪怕自己有先知先觉的优势。

到底是借钱还是贷款,周严很是纠结。无论哪一种,最大的问题都在于,无法把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让别人相信。就像在这个时候,你对别人说,过几年手机可以代替电脑,上面也不会有这么多按键,人家会觉得你一定是出门忘了吃药一样。

正想着,门被推开,岳晔和陆嘉琪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

“喂,你们都不敲门的吗?我可告诉你们,我有裸睡的习惯!”

“切,裸睡很了不起吗,谁还不是裸睡似的!”陆嘉琪不屑。

岳晔。。。。。。


铁门“咣当”一声在身后关上,昏黄的灯光让周严的视线有了一瞬的模糊。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然后是肚子上又被踹了一脚,身子撞到身后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周严赶紧用双手护住头脸,蹲下来用腿护住胸腹。

卧槽,你们他妈的不讲武德啊,不是应该先问一下,再看情况打不打的吗?

你妹的蒋天,刚才那句话,明显的暗示里面的人收拾自己,艹!

人在突然遭受身体攻击的时候,通常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此刻周严只感觉拳脚像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脑子却一片清明,一边 把身体朝着墙角缩,以减少被攻击的部位,一边大声喊:“涛哥,陈文涛,家门口的,别打了。。。”

果然,听到周严的叫喊,壮汉也喊了一声:“别他妈的打了,我来问问”。

围着周严拳打脚踢的人们立即停手,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狗。

周严靠在墙角,看着踱着方步走来的壮汉,扯扯嘴角表示自己是笑了一下,护着头部的手和胳膊开始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艹你们妈的,打便宜拳就这么爽吗?

“你认识我?你哪儿的啊?”壮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严。

我三山街的,在临海集团上班,和你弟弟陈文清是同事。周严用最简洁的方式把关系讲出来。

江省的看守所,关在号子里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第一等是在社会上有名声有势力的“大哥”以及花足了钱,受管教庇护的经济犯。

当然,受管教庇护的同时,也要给“大哥”足够的孝敬,不然也是个死。

第二等是“大哥”们的临时马仔,也就是在号子里给大哥当打手的。

如果本来就是大哥的兄弟,当然也在这个等级。

第三等就是能和大哥或者打手扯上点关系,例如住在一个区,或者一条街道。

又或者你说你七舅姥爷的外甥的妹妹的三弟,某年某月某日在电梯里,闻过大哥放过的一个屁,也行。

反正只要大哥们觉得你很敬仰他,并且庇护你能彰显自己在社会上混的很好,就行。

第四等是扯不上任何关系,本身又没钱,以及一些因为盗窃,或者涉及下半身的花案等不入流的罪名被抓进来的,这类人被叫做“鸟屁”,一般在号子里,连名字都不配有。

第五等是本身就是“鸟屁”阶层,又不是本地人,那就连屁都不如,被叫做“外马”。外马,基本就相当于“奴隶”阶级了。

果然,壮汉听了这话,马上态度缓和下来。

“还真是家门口的,你也在临海集团上班啊,和我弟弟一个公司?”

“那倒不是,我在集团总部上班,你弟弟是路桥分公司的,不过开年会时一起吃过饭,都认识的。”

“哦,那你混的挺好啊!”壮汉陈文涛撇撇嘴:“还总部的,为啥进来的啊,搞钱‘发虚’了?”

(发虚,江湖黑话,类似于东窗事发)

“涛哥,我说句实话,真没发虚,应该是有人准备搞我老板,拿我当探路的呢,我在单位是副总裁助理,他们应该是要搞副总裁的。”

“我是什么手续都没办就被扔进来了,也没搜身。”

周严说着,把西装内口袋的烟拿出来,递给陈文涛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草,还真的是!”

陈文涛接过周严手里的1916看了看:“还说没搞钱,你他妈的挺腐败啊,抽这么好的烟,我看我弟弟最多抽个黄秦淮就不得了了。”

“嘿嘿,我平常也就抽玉溪,这是场面烟,玉溪放在裤子口袋被他们拿走了。”

陈文涛嘁了一声表示不屑:“别管你在外面多牛逼,进来了就懂点事,守规矩听话,懂吗?



洗完澡,时间已经到了七点钟,挂在监房墙角上方的电视开始播放新闻。

这是监所里的人一天中难得的娱乐。

号子里的人或坐或站的开始看电视。

对于有些人来说,大概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会如此认真的看新闻吧。

周严自觉的在靠近水池的角落蹲下来,他是懂规矩,也懂规则的,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时,低调,懂事点,没坏处。

在做爷爷之前,先把孙子装好,人生的必修科目。

“带班的,要不要搞一口?”大华请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从一件破棉袄里抽出一团棉花,摊平后撒上洗衣粉,再捻成长条,拿着只布鞋,压住棉花在地上快速摩擦。

几秒钟后,拿起来一吹,棉花条就燃起火苗来。

这种洗衣粉是含磷的,燃点很低,摩擦生热就能点燃棉花。

看守所是不许抽烟的,当然这只是“规定”,实际上,通过劳作,或者一些有关系户的管教,每个号子里都有烟抽,只要不被抓到现行,管教和犯人都维持着互相“给面子”的默契。

但打火机却是不能有的,属于绝对禁止的违禁品,据说是因为某个看守所的犯人,用火机点燃了被子放火,在救火的时候趁机脱逃。

所以一旦被管教发现有人私藏打火机,那一定会被狠狠收拾。

于是就有了这种类似钻木取火的技术。

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陈文涛拿出周严孝敬的烟,抽出一支点起来,一个外马自觉的站到铺板上,盯着上面的巡逻道望风,免得被巡查的管教或者枪兵看到。

陈文涛抽完一支烟,又从枕头下面拿一盒白沙,从里面抽出几支,分给几个混的好的,至于鸟屁和外马,那只有看着的份。

周严旁观着,一边盘算如何尽快翻盘,一边幻想着既然重生了,是不是也应该有个系统,空间或者元婴老怪之类的金手指。

当他在心里连药老都喊过之后,终于确定了自己就是个低配版的重生者,老天爷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并没有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意思。

上一世,自己跟的领导,临海集团常务副总裁李春山,后来才知道是个有背景的人物,老婆是财经大学的校长,还有个据说相当神秘而实力强大的丈母娘。

而他本身,在部队四十岁就到了副师职,选择转业到地方,并且没有直接去体制内,进入临海集团这种副部级国企,显然就是为了拿资历的。

这说明他是有明确职业规划的,对周严来说,这也是摆在眼前的粗大腿,

至于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集团另一位副总裁唐万兵,负责分管集团海外业务,父亲做过桂城市检察院的检察长,家里很多亲戚都在桂城各个职能部门任职,典型的地头蛇。

临海集团作为部委和省里双重领导的政策型窗口企业,董事长是留给升迁无望,贡献又足够的副省级领导养老的职务,通常不参与经营决策。

掌握实权的总裁虽然只是正厅级,但是因为掌握庞大的可支配资金,号称政府的小金库,又和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绝对是个可进可退的重要位置。其重要性甚至一度超过财政部门的领导。

现在的总裁因为年龄关系,年底就要退下来,李青山和唐万兵都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自己因为副总裁特别助理这个说起来唬人,其实就是负责跑腿的职务,成了这场斗争的突破口。

以小引大,草灰蛇线,这些人的手段熟练而隐蔽。

周严仔细的思索着记忆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些自己交代出来,让自己坐牢的问题,其实在目前的阶段,都属于法律没有明确规定的灰色地带。

上一世自己完全是掉进别人的套子里,被一步步引诱着,自己给自己上纲上线。

幼稚是愚蠢的孪生兄弟啊。

“新来的,涛哥让你过去。”喊声打断的周严的思路。

站起来走到斜靠在被子上的陈文涛跟前,周严调整一下心态,扯出一点笑“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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