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城壁爬上浓重的青蔓,丝丝缝隙亦泛上青苔,在这雪夜里伴着穿楼而过的风,显得瘆人可怖起来。
我随她上了城楼,足踏雪地,沙沙作响。
每登一级,都是对过往的追忆,每踏一阶,都是对昔日的释怀。
她用苍白的指尖,拂去了沉年的积雪,大雪依旧泼洒般地落,只消片刻已然覆盖了这须臾的空白。
台阶不长,贵妃一步一顿,仿若走了半生之久。
今夜没有了那年浩大的烟花盛宴,倒是可以听见宫外小贩的叫卖声和长街的喧闹,铁花师傅打的“火树银花”倒是有几分盛世烟火的意味。
我好奇又激动地望着宫外这一切。
民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大雪足足落了三日,绵绵不绝。
今年的白梅开得比往年不知茂盛繁密了多少,倒是应了梅宫哀伤的景。
贵妃娘娘小产了。
自入秋以来,娘娘身子便不见好,胎位不稳,太医令替娘娘调理数月,一碗接一碗的安胎药灌下去。
皇上也亲自照料着,从未让旁人近过身。
可还是见了红,娘娘没了小皇子,终日黯然神伤,独自默默垂泪。
开轩窗,犹见落红染径,落雪生香,素裹银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