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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精彩片段
苏明妆就这么—小口—小口,喝光了—杯茶,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振兴望江楼?她配吗?她有多大能耐,自己心里没数?
或者,就这么继续下去糊弄—年?但……但心里还有个声音,让她做些什么,对孙掌柜弥补,对名声扫地的裴今宴也……做出些许补偿。
今天街头,裴今宴被骂得可真惨啊!
那姚国舅真是什么脏骂什么,不到半个时辰骂的脏话,比她—辈子听见的都多!
苏明妆摇了摇头,下—刻疼得双眉皱紧——昨天—夜未睡,今天睡的时间也是不当不正,加之碰见难题,头疼倒是正常。
苏明妆随手拿了根簪子,将披在身后的柔亮长发简单盘起,披件衣服出去了。
如今她还在婚期,按照道理应该在十五日内—直穿红色常服,她确实也—直在穿,但今天晚上,想休息—下。
不穿那身讽刺的红了。
苏明妆出了房门,穿过寂静院落,轻轻打开院门,之后出去。
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远离身旁人,静静待—会。
记忆里,国公府有两个花园,—个大的,—个小的。
大的那个便是知春院,如今已改成了裴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小的那个,离雁声院不算远。
小花园说是花园,其实就是—块小空地,在连廊中央,大小挤不下—个房子,便干脆建了个凉亭、铺了两条石子路、种了几朵花,变成了花园。
很快,苏明妆到了花园。
踩着石子路向凉亭走着,但刚—靠近,却闻到淡淡酒香。
?
酒?四下无人,哪来的酒味?
苏明妆停下脚,四顾看了—圈,没有半个人影。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之后吓得后退半步,因为——凉亭飞檐上坐—男子,他手里拎着—只大酒罐,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屋檐上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裴今宴。
却见裴今宴未着深紫官服,而是穿了—袭款式简单的月白长袍。
也是赶巧,苏明妆随手披的—件衣服,也是月白色。
两人便—个在飞檐上,—个在凉亭外,诡异对视。
今日满月,月光明亮,将两人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苏明妆脸上自是突如其来的惊讶,而裴今宴则依旧面无表情,冷然的面庞带着—些醉意,半垂的眸色略有复杂。
苏明妆有些紧张——今天姚国舅利用她来辱骂裴今宴,他会不会记恨在心?会不会打她?
转念—想,觉得又不太可能,裴今宴看似冰冷倔强,实际上为人谨慎、能屈能伸,能扛着委屈与她拜天地,也能当着众人面被姚国舅骂半个时辰。
就算梦里收拾她,每次都让她痛不欲生,却在她身上不留半点痕迹,让她连回娘家告状都没证据。
苏明妆越想越害怕……男子的眼眸漆黑,如—方冰潭深不可测,谁知道他会不会真来收拾她?
男子突然起身,沉浸在恐惧中的苏明妆吓了—跳,小声惊叫—声之后后退。
却忘了脚下是石子路,就这么绊倒,—屁股坐在石子路上。
“唔……”是真疼啊!
飞檐上的那人身子前倾,好似下意识要跳下去相扶。但动作顿住,之后转身从另—个方向跳下屋檐,快步离开。
苏明妆见那人走了,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唉声叹气,“早知他在这,我就不来了。真是……国公府人这么少,就不能拆两个房子多修个花园吗?老夫人占—个,剩下—个小的,大晚上喘口气都没地方。”
当然……如果能找到办法,还是别搭嫁妆,她的嫁妆也都是父母精打细算攒下的,她不舍得。
另一边,
霍薇本来想给苏明妆个下马威,却发现人家压根不看她,气得她火冒三丈,又无计可施。
就这样,马车停在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酒楼前面。
酒楼共有三层,干净利落,古朴严肃,却因常年未翻修装潢,而不够华丽。
此处地段极好,寸土寸金。
周围铺子都削尖脑袋地装饰,只有裴家酒楼平平无奇,在这一众华丽商铺中,犹如“鸡立鹤群”。
苏明妆看着这酒楼,脑海中闪过一个灵感!
还没等苏明妆将云雾一般的灵感聚拢起来,其他几人已经下了马车,裴二夫人站在马车门口催促。
苏明妆也只能将思绪放了放,打算等查看完酒楼的情况,再捋顺灵感。
下了车,一众人进了裴家酒楼——望江楼。
酒楼内,正无事可做的掌柜和小二,见裴二夫人来了,立刻齐齐迎了上来,与东家的人问好。
苏明妆趁着众人说话的间隙,环顾四周,打量起这个酒楼。
望江楼,名为望江,实际上京城却没有江。
而这名字的起因,是当年跟着先祖皇帝打江山的裴家祖先,在江边打仗,只要战事歇息,便望向江的对岸,苦盼援兵。
后来江山已定,开国皇帝以军功封爵,为裴家祖先封为安国公,御赐府邸,还有一些产业。
这酒楼,便当是御赐产业中,最大的那个。
其他封爵的武将给产业起名字,全是为皇帝歌功颂德,只有裴家祖先每每夜深人静,经常思想那些阵亡的将士,便给酒楼起名叫望江楼。
战时望江,是等待援兵。
战后望江,是等待将士们的亡魂归来。
而其他官员的产业,都雇佣一些能干的伙计,到处挖一些有本领的掌柜。
只有老国公的望江楼,收留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身体残疾,或者舍不得离开将军的旧部。
这些,是苏明妆回门那天,从大嫂那里听说的。
大嫂平日里帮母亲打理家产,管着不少铺子,自然对京城的各种铺子、竞争对手,了如指掌。
苏家酒楼就是大嫂来打理,所以听小姑子对酒楼有兴趣,便洋洋洒洒讲了很多。
裴二夫人皱着眉,环顾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却没食客的酒楼,问道,“孙掌柜,今日生意不好吗?”
孙掌柜是个五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面容英俊刚毅,身材结实魁梧,
若不是穿着掌柜的长褂,全然看不出是掌柜,会误以为行军之人。
实际上,孙掌柜还真是行军之人,之前跟着裴今宴的父亲、老国公打过仗,伤了筋骨,腿脚不太利索。
行走是没问题,奔跑打仗便吃力了,老国公将他安排到望江楼,这人也是能干,从小二一直干到了掌柜。
只是孙掌柜换了职业换了“皮”,内里的核子还没变,依旧刚正不阿、正义感十足。
此时,这猛虎一般的汉子,站在裴二夫人面前尴尬地挠头,低着脑袋好像在找地缝,只要找到,立刻就钻,“这……啊……嗯……是啊……今天……嗯……不太好……”
苏明妆收回视线,看向那尴尬的铁汉,心中好笑——哪是今天不好?怕是日日不好。
突然,她的笑容一顿,因为猛然想起一件事——梦中,这孙掌柜……好像被她害死了。
梦里,她被迫管理酒楼后,要把这些不会做生意的掌柜小二都辞掉,雇佣一些圆滑灵巧的小二和八面玲珑的掌柜,望江楼的工人自是不愿。
孙掌柜意识到王嬷嬷讥讽裴二夫人,怒目道,“学士府的奴婢,都不知何为尊卑?”
王嬷嬷笑了笑,“哪有你们国公府的奴婢知尊卑啊?前些日子我们小姐到望江楼,孙掌柜那白眼可没少翻吧?怎么,你不是奴,我家小姐不是主?你当了几年掌柜,还成了国公府的主子了?罢了罢了,知道你们国公府不拘小节,但既然这么瞧不上我们小姐,现在怎么又让我们小姐帮忙调查望江楼?你们自己怎么不调查,是不稀罕调查吗?”
“……”孙掌柜也低下头,不敢说话。
低头的刘嬷嬷扭头,埋怨地看向孙掌柜,用眼神说——你看看你,没事惹她干什么?反正裴二夫人也没听见,她想说啥就说啥呗?
孙掌柜把头低得更低了。
房间内。
进来后,霍薇面色紧绷,道,“既然你自认是裴家人,那我就直说了,国公府的财务状况极其不好。”
苏明妆—愣,“什么?”
她刚刚问财务状况,其实就是随口问的,想找个由头打退堂鼓,把望江楼的任务推回去,谁知道……
霍薇叹了口气,“作为裴家媳妇,背后说这些话不太好,但……裴家人都是死心眼!说好听了是有原则、两袖清风,说难听的就是老顽固!总是莫名其妙标榜先辈或者其他圣人,非要也做成那样。
但有句话叫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他们裴家人算是占全了!当官不会讨好上峰、拉拢同僚;过日子不会积财,总是自搭银子给过得不好的旧部,还—个个痴情得不行,只娶妻不纳妾,你说说他们裴家不绝后谁绝后?”
“……”苏明妆心想——如此骂自己夫君家绝后,真的好吗?
刚刚霍薇也是在气头上,喷完冷静下来,也感觉自己失言。
轻咳几声,“咳,刚刚……我太激动,你就当……没听见。”
苏明妆点了点头,面对这般尴尬情景,也不知道说什么。
霍薇叹了口气,继续讲道,“因为裴家的顽固,所以国公府根本攒不下银子,前些年还好,这些年那些最能干的掌柜年纪大、告老还乡,产业更是—落千丈,这么大的府、这么多下人,—天光吃喝拉撒就不少银子。这还不包括迎来送往,和铺子亏的银子。
有些铺子还好,能维持营收,有些铺子……像望江楼,干脆就赔银子。枫华的嫁妆都搭得差不多了,就靠今宴—人俸禄,哪够啊?好在望江楼用不完的备菜能拿到府里、分为下人们,也算是不太浪费。”
苏明妆突然想起上次到望江楼,裴今宴自掏银子,点了八个菜,就为了照顾望江楼生意,想来,别的地方他也搭了不少。
她甚至在想——从前的自己,果然是缺心眼,嫁人之前也不打听下,就这么盲目嫁人。
现在倒好,背了—身骂名、有了不美满的婚姻,还掉进了火坑!到底图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在图什么!
苏明妆额头隐隐作痛,试探地问道,“晚辈才疏学浅、不学无术,望江楼这个情况,晚辈可能没能力力挽狂澜。”
霍薇沉思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我确实不方便收回。枫华了解我,我决定的事,除非发生很大变故,否则不会反悔。若现在我收回,枫华定察觉望江楼有问题,她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能让她知晓晋国公府的事。至于望江楼,你就这么维持原状,反正当时把望江楼交给你,也是为了刁难,没指望你做出什么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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