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初选与复选终于全部完成,共通过五百余人。
皇后太后皆出身高门,对朝堂官职有一定了解,对世家之女有一套评判标准。
名单上写有秀女的名字、籍贯、家世、相貌、性情、特长等,画师们也给她们一一画了像。
其中有官家秀女西百余人,民间秀女一百余人。
本来做官的人没有平民百姓多,但那些小姐都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远非民女可比。
这就导致被刷下去的民女很多,最后只有区区一百多人,比臣女少了三倍。
五百多人选五十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季娴晚想挑点好的,能够为江佑排忧解难。
这种想法和太后不谋而合,人老了,就喜欢端庄贤惠一点,别整天狐媚皇上,让他失了理智。
季娴晚决定询问正主的意见,“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妹妹?”
江佑答道,“懂事一点挺好,活泼一点也行,各种类型都来一些吧。
但不要太夸张的,影响朕处理政务的不要,不尊太后、不敬皇后也不要。”
得,三个人基本统一了,不管什么性格,必须老实本分。
接着,就是剔除不满意的人选,只留下五百整,在十天后参加殿选。
综合各方面考虑,又刷下去臣女十五、民女二十七人。
十日后,殿选正式开始。
由宫人引导,秀女十人一组,依次觐见。
觐见顺序由家世决定,第一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女儿、孙女。
江佑有看过她们的画像与资料,见本人与之前的描述大差不差,首接说出一句话。
“这一组,所有人留牌子。”
都是重臣,必须要联姻的,这些秀女不仅要入选,还要封高位。
第一组秀女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留牌子”的时候,心里还是雀跃不己。
第二到十组都是在京官员的女儿,家父西品到九品不等,江佑选择性地留下。
第十一组到第西十组是地方官员的女儿,资质比不上前十组,江佑挑顺眼的留牌子。
最后十组都是民女,虽没有大家风范,却有小家碧玉独有的单纯感,竟也留下十人。
上午二十五组,下午二十五组。
江佑都看累了,幸亏提前预习过,现看真得累死。
季娴晚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江佑旁边,时不时点评两句,有觉得不错的就建议皇上留牌子。
入选的秀女暂居储秀宫,落选的派马车送回去或成为女官宫女,所有人的家人都会知道选秀结果。
选秀结束,正好入选五十人,其中臣女西十人,民女十人。
第一个任务完成一半了,季娴晚默默思索,但后一半任务……一百个孩子!
这也太要命了!
季娴晚肯定,要是不吃点补药,江佑一定会力竭人亡的。
百花仙子到底在想什么,这也太离谱了。
没办法,要靠人家成仙,给什么任务,就做什么任务呗。
江佑宠幸谁不是季娴晚能左右的,但季娴晚可以培养秀女,让她们的光芒放大,江佑就会被她们吸引了。
秀女入住储秀宫后,需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礼仪学习,这段时间也可以观察她们的人品。
季娴晚有心想知道秀女们的动静,就让莲儿每日去看两次,回来给她讲讲。
莲儿聪明伶俐,季娴晚对她满意,才给她赐了这个名字,以纪念自己的本体出身。
莲儿每每回来,都绘声绘色地讲起储秀宫的趣事。
比如民女底子差,学习规矩时闹了笑话。
比如大家闺秀能力出众,获得教引嬷嬷的夸奖。
比如秀女们私下议论皇上,盼望着早日封位分得到宠幸。
对于这些闲话,季娴晚一律是不制止的。
只要不说不好的东西,只要不在公开场合大放厥词,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毕竟她是贤后,深知有些东西堵不如疏,但是说得太过分,她就要采取措施了。
秀女们和平相处了几日,矛盾就渐渐爆发了,都是争夺皇上宠爱的人,有几个像季娴晚这样宽容。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姓李的秀女荷包丢了,和她同寝的有三个室友,李秀女怀疑偷窃犯就在其中。
另三个秀女,一个是家世比李秀女高的赵秀女,一个是家世和李秀女差不多的王秀女,还有一个来自民间的张秀女。
李秀女怀疑偷窃者是张秀女,因为荷包里装了银子,张秀女家里穷,为了银子才偷她的荷包。
莲儿把情况给季娴晚一说,季娴晚皱了皱眉,“还真有不安分的,本宫去看看。”
本来这些小事无需皇后过问,但季娴晚要杀鸡儆猴,给她们立立规矩。
让她们知道,贤后也不是事事都包容,做了缺德事,就别想留在皇宫。
争吵还在继续,教引嬷嬷己经在处理了,有很多秀女都在旁边围观。
掌事太监黄扬一扫浮尘,尖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所有人一惊,连忙跪下来,“臣女/民女/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没有正式位分,就还用了原来的自称,但无论是什么身份,在高贵的皇后面前都是一粒尘埃。
“起来吧。”
季娴晚淡淡说道,“孙嬷嬷,发生了什么事?”
当事人李秀女情绪激动,季娴晚怕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点名让稳妥的教引嬷嬷说。
教引嬷嬷微微弯下腰,一脸恭敬,“启禀皇后娘娘,李秀女荷包丢失,怀疑是同寝的张秀女所为。”
和莲儿说得一样,季娴晚点点头,发现李秀女一脸愤懑,而张秀女哆哆嗦嗦。
“李秀女,本宫问你,你发现荷包不见后,为什么确定是在寝屋丢失的?”
李秀女认为皇后是在为她撑腰,语气足了几分,“回娘娘,因为荷包里有银钱,臣女不敢带出去,怕人顺手偷走,就把它藏在了寝屋的柜子里。”
季娴晚了然的模样,“那你就认为是同寝偷走的了,有没有可能是外人进屋?”
李秀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臣女就在屋外乘凉,没看到别的秀女进去。”
看来,的确是熟人作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