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救命,救救我吧。”
陈竞阳被细碎的抽泣声闹醒了,他转头只见沈意阑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但还是不断涌出泪珠。
下唇被死死咬住,身体在不停抽动,他很痛苦,沈意阑现在很痛苦。
陈竞阳的心莫名被揪住,他连忙侧过身去抱住沈意阑,手不断抚摸着男生单薄又颤抖着的背。
“痛,好痛…别怕沈意阑,别怕。”
男人把手臂收紧一些,让怀里的人感到更多的安全感。
他不厌其烦的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沈意阑。
“陈竞阳…我在。”
陈竞阳有些意外他会叫出自己的名字。
“痛…陈竞阳…我想你了。”
沈意阑忽然松手然后抱住高个子的腰。
被叫的人神色一怔,他的喉咙动了动,但最后只是浅笑了几下,宽大的手掌抚上沈意阑的头发。
“我也想你沈意阑。”
“嗯,你没有走…”怀中人的眉毛舒缓了一下,随后喃喃着什么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陈竞阳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心才安了下来,他把怀抱收紧了些,也逐渐入了梦。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的潮湿气息。
沈意阑动了动干涩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他现在还被陈竞阳紧紧抱在怀里。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只是依稀回忆起陈竞阳安慰自己的动作。
沈意阑的脸有些红,他微微仰头看着陈竞阳的睡颜,唇角轻轻扬起一抹笑,继续闭上眼睛赖在陈竞阳温暖的怀里。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沈意阑对陈竞阳就是。
几天后,俩人的生活又回到正轨。
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他们的氛围总会变得越来越奇怪,变得越来越危险。
沈意阑正坐在电脑前修改自己的文章,他打出几个字过了会又删掉了。
这时沈意阑收到了来自钟理的信息——小沈,后天就是截止时间了,你还要上交吗?
沈意阑握着手机的手暗自收紧,他做了一个决定。
谢谢老师,这次我放弃他和他的故事不应该只是短篇,他还要写好多好多,永远不会完结。
沈意阑和陈竞阳一定会一首在一起的。
就算只是朋友,也要一首一起。
这天寝室西人准备去聚会一下,地址是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食福园。
张添和叶牧一先去订桌,沈意阑和陈竞阳随后去。
但由于沈意阑要先去交一份论文初稿所以就让陈竞阳先到校门口等自己。
沈意阑步子走得很快,他不想让陈竞阳等太久。
刚拐过转角,一道强劲的拉力便把沈意阑拽进了楼道里,随后只觉天旋地转,沈意阑被人拉着绕了几圈,中途被绊倒几次但都被那人扯着胳膊往前走。
他走的速度太快就像在跑一样,沈意阑根本来不及反应。
加上正值吃饭的时候,走廊上几乎没什么人。
不一会,他们到了一个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经过的杂货间里。
他看清来人样貌心里一阵恶寒。
是谢泽裕!
“你做什么!”
“我该问你在干什么,”谢泽裕双手钳住沈意阑的手,目露凶光,“整天就跟着那个陈竞阳,怎么,喜欢上他了?”
沈意阑懒得回答这个疯子,他用力挣扎着但感觉手腕都要被磨下一层皮了都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谢泽裕没有多大的耐心,他猛然凑了上去,唇往沈意阑耳侧贴。
沈意阑被惊得尖叫出声,他用力推着谢泽裕的身体,眼睛因极度的恐惧吓出了一点泪花。
他的腿蹬着男人,不停踹着男人的小腿,突然谢泽裕吃惊得弓了下腰,沈意阑见状立马挣开往门口跑。
可还没有摸到门把手,他觉得头皮一痛随后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人甩到了一旁,额角撞到了体育器材上顿时渗出了血。
沈意阑感到头晕得不像话,耳朵边又出现了耳呜声,过去的种种经历又像洪水般淹没着他的心脏。
“还想跑!”
谢泽裕捋了一下头发,眼神里闪过强烈的欲望。
“以前你还求着我别放弃你呢,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谢泽裕蹲下来,手指捏着沈意阑的下巴,眼神肆意地打量着沈意阑那张美得不像男人的脸,“你以为陈竞阳会喜欢你吗?
他现在对你好那是作为朋友的情分而己,等他知道你以前是卖的,知道你喜欢男的的时候,他还会不会那么关心你,这还真不好说呢。”
沈意阑头痛得厉害,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浑身颤抖。
谢泽裕瞧着他,突然挑了下眉毛,“哦,我忘了,你还有病来着…叫什么来着…焦虑症,抑郁?
哎呀,无所谓。
我又不在乎。”
忽然,谢泽裕往前凑,溢满兽性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意阑的脸:“当初是我把你从会所里救出来的,是我把你从那些变态手里救出来的,你应该是感谢我,是舔着我还来不及的那种!”
“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沈意阑听着他的话,泪水如泉涌不止,他苍白的唇颤抖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便被乞求与悲哀所吞没,“我欠你的…己经还完了,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没有!
不可能,你永远都还不完!
当初为了救你出来我活生生被我爸抽下一块皮!
你凭什么说完就完。”
说着,他就想亲沈意阑的唇不曾想被躲开。
“沈意阑!
你还不明白吗,你己经坏了,陈竞阳不会喜欢你的。
他不会,他的家庭也不会,那种高知分子家庭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更不会接受你这种破货!”
泪水顺着眼角滑了出来,苦涩得不像话。
它顺着发丝流入沈意阑所构造的梦里,仅靠这一滴便可轻易地击碎他的梦。
他的过去充满了黑暗,遇到谢泽裕的时候以为这是自己的救星,但没想到是另一个地狱。
高中的他,又遇到了陈竞阳。
他觉得他不一样,他对谁都很好,他很阳光很上进爱打球也爱看小说。
他救了自己一次,他以为自己终于见到阳光,可那阳光不只属于自己。
沈意阑自嘲着扬了下唇,随后偏过头,认命般,“不要亲嘴。”
谢泽裕像只饿兽疯狂着贪婪着呼吸着眼前人的气息,在第一眼见到沈意阑的时候自己就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他只能属于自己,再破再好也是自己的。
近乎疯狂的爱一次次蚕食着谢泽裕的心,他的偏执,他的爱全都变了质。
所有的病态都在他看见陈竞阳和沈意阑互动的那一刻尽数释放。
哗啦——衬衣被暴力撕开,谢泽裕亲吻着沈意阑的胸膛,像在吻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表情带着虔诚,但沈意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恶心,他害怕,但他又无能。
他双眼失焦般盯着灰色的天花板,像一个玩偶一样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