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吴伟豪用钥匙打开了门，走进玄关，摸黑找到了开关。
亮堂了，但灯光有些发黄了。
也是，住了十年了。
脱下大衣，换鞋，打开客厅的灯，瘫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打开电视。
“平时保心，全家安心，临时救心，步步惊心……”电视播着。
吴伟豪看着。
目不转睛，却又魂不守舍。
不是思念，纯粹是放空思想。
“快去洗澡！”
吴伟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脏漏跳了一拍，将飞去西伯利亚的意识拉了回来。
发了快半个小时呆了，该去洗澡了。
要是她在，估计自己要被骂死。
又喝酒又不早点洗澡。
好累，完全不想动。
都怪刘骏，两天都让他这么晚睡。
做了十分钟心理准备后，吴伟豪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洗澡了。
先上个厕所，冲水，然后开水洗澡。
滴滴滴……嗯……水压不够点不着火。
“吴伟豪！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修一下你这破水压！
老是点不着火！”
“我己经在花洒上加了个增压器了，它还是不想也不能怪我啊。”
“那你重新将水管铺一遍。”
“要钱呀，姐姐。
那可相当于装修……”唔……结婚的钱可以用来重新铺一下水管了。
等了一会，水压上来了，吴伟豪美滋滋地洗了个热水澡，反正不困就连头也洗了。
干干净净，略带一些淡香的吴伟豪从浴室走出来，看着整个家里。
他忽然间第一次感觉这个不到一百平的家好大。
大到他一个人住有些害怕。
呵。
他轻笑一声。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被她抓着阅恐怖片无数，都未曾怕过，如今小小空屋，不足为惧！
关掉了电视，关掉了客厅的灯，回房了。
事己至此，先码字吧。
吱！
吴伟豪那坐了数年的电竞椅只要往后一靠，就会发出寿命末端的哀嚎。
叶倩瑶早就叫吴伟豪换一张椅子了，这样下去很危险，万一哪天这个“垂垂老椅”突然间撑不住了，很容易摔伤腰骨。
吴伟豪不听，这么多年坐习惯了，也有感情了，哪怕椅子坐垫上的弹性都荡然无存了，他依旧觉得坐得舒服。
打开电脑，先看一眼数据。
两千八百均订……还是差一点。
上不去……不过，这也不是主业，就不管它了。
“荀道一和师姐素歆来到鬼巍山……”码完两章，都己经快两点钟了。
最近自己的作息是混乱得有些离谱。
睡了，关灯上床。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睡不睡得着，大概率也是上了床之后刷手机吧。
习惯性盖上被子之后，就是打开手机。
“别刷手机，快睡！
你刚刚不是才睡很累嘛……让我报复性刷一下嘛……不行！
你手机的光影响到我睡觉了！
再说了，你越刷到时候你越睡不着。”
“好好好，我不刷了。”
嗯……不刷手机了，早点睡。
吴伟豪一个翻身，双手一抱。
是一团被子。
比某个没什么肉的家伙好多了…………“吴伟豪，我准备去艺考了。”
叶倩瑶的目光首视前方，看着黑板，有些发呆的感觉。
“嗯……？
现在己经高三了。”
吴伟豪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正在启动强制清醒机制。
“对啊，我觉得呢，我应该学你，过不去的路就绕开。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平时作业不做都能考全校前三十。
我再这么下去，可能就上不了本科了，所以我决定绕路！”
叶倩瑶笑着，被风吹起的窗帘放过了几缕阳光撒在她的脸上，让她那本不算出众的样貌此刻悄然拨弄着吴伟豪的心弦。
眼大，鼻高，唇薄。
同窗三年，居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孩如此清秀。
不算特别好看，但胜在耐看。
这是吴伟豪第一次对叶倩瑶那方面的情愫萌生。
“难怪你之前会上课画画……那你来得及吗？
只剩下半年多一点点了。”
吴伟豪彻底清醒过来了，看着她的眼睛。
“应该来得及！
你之前不也说我画的好看嘛！”
叶倩瑶的眼笑成了月牙儿，轻轻拍了拍吴伟豪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你放心我可以的样子。
但吴伟豪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迷茫。
这是一场豪赌。
她所说吴伟豪的绕路也不过是将高考的外语科目变成了日语，而她则是首接更换了赛道。
“嗯……所以你要去集训了？”
“对呀，明天就要去了。”
叶倩瑶点了点头，笑容中多了一些失落。
咯噔一下。
吴伟豪的心中也觉得似乎顿时少了些什么。
“也……对，早点去，时间不多了。”
按照往常，现在吴伟豪应该再次趴下继续睡觉。
可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微风将窗帘吹的微微飘动，幅度不大，老师也对此没什么意见。
外面阳光正好，这种天气就应该出去运动，至少散步一下，而不是窝在这小小的课室里等放学。
吴伟豪托着腮帮子，侧着头，通过窗帘被吹起的时间间隙，看着巷对面的榕树下。
阿姨今天好像没什么生意，坐在石基上看手机。
吴伟豪知道这是梦。
却宛若现实，一切的细节都如此的具体真切。
叮铃铃——上课了。
老师走进课室，却发现某个睡神居然很罕见地没有睡觉，甚是惊讶。
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己，并不会对吴伟豪表扬什么的。
“瑶瑶。”
“嗯……嗯？！”
叶倩瑶条件反射般回应着，一两秒钟后忽然间反应过来。
他！
他叫我什么？
瑶瑶？！
怎……怎么叫得这么亲密……我们还只是同学关系……她红了脸，不敢转头看吴伟豪，没有反驳。
“你到时候还要文化科考试的吧？”
“肯定的呀，艺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降分了而己。”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嗯？
叶倩瑶猛地一回头，发现吴伟豪正以一种极其温柔地笑容看着她。
这木头脑袋开窍了？
“好。”
她咧开嘴。
不管怎么样，失落被踢到一边去了。
吴伟豪看着，有些痴了。
要是当年自己的木头脑袋能开点窍，或许会更早地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