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思月只觉鼻尖一酸,出嫁后那么多年,在别人家数不清多少年的岁月里,无论她是侧妃,还是主母,她都再也没有体会过有人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摇旗助威的感觉。
此时母亲的背影,就像一座小山,顽固地用自己的力气、自己的名声,替女儿遮风挡雨。
这才是成为主母的意义——守护想守护的家人。
“杜夫人说得好!”
人群中晏霄轻轻鼓着掌,随即周围零星响起了一些掌声,显然是看在晏霄的面子上。
杜若琳还想说点什么,兰思月拍了拍她的肩,朝她安慰地笑笑:“我没事。”
随后兰思月站在兰巧言面前,扬起一抹微笑,兰巧言莫名感到脚底钻出一股寒意。
兰思月语气淡然,丝毫不乱:“既然你说是我推你下去的,那好,那么我是怎么拉你到偏院,又是怎么推你下水的,你能说一下吗?”
兰巧言心内一慌,这是什么问题?
明明前世她脸都没露,只要在晏霄救下兰思月后,拱两句火,说点“男女授受不亲,姐姐你这样让皇家的脸往哪搁”的话,再装模作样求太子饶恕姐姐就好。
可如今她入了局,不解释清楚的话,这身脏水自己都得承担一半。
兰巧言借着擦眼泪,哀怨地瞥了一眼太子,委屈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换衣裳的时候,姐姐说要散酒,约我散步,走到湖边突然起了两句争执,我和姐姐都不小心掉下去了而己。”
这话一出,哥哥兰思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巧言,太子晏祺明显神情不虞。
西周更是一阵交头接耳,都觉得兰思月似乎有点太咄咄逼人了。
兰思月扬眉,听着场上的话,也不做声,从怀中取出一枚信笺,兰巧言的脸登时变色。
“既然都听过了兰巧言的证词,那诸君也听听我的。
今日笄礼上我喝多了酒,在换衫的途中遇到了兰巧言的贴身丫鬟送来的信笺,上面是太子的笔迹,说事关兰思安之事,让尽快前往假山处。”
兰思月小心地将信笺展开,展露在众人面前,虽然还是湿哒哒的,但竟然还能依稀看出几个字来,确是太子平日用的字体没错。
兰巧言握紧了拳,心想不是让小怜事后收回信笺,不要留下线索的吗,兰思月这又是从哪儿摸出来的?
不对,小怜在哪儿?
兰巧言悄悄望向西周,却没找到小怜的下落,突然想到了不可能的结果,心里顿时一凉。
兰思月弯了弯眉,这当然是把小怜拉下水时,从她身上找到的。
上辈子事后她也想用信笺证明自己,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事后想了很久,才得出信笺只有可能是被小怜偷了回去,而这件事己经在她脑海里复盘了无数次,所以才有这次的精准反击。
“众所周知,兰巧言素有才女之名,家中能写出太子惯用字体,又能有几分文骨肖像的,只有兰巧言和兰思安!
那么究竟是谁写下了这个信笺,谁设下了这个圈套,又是谁要趁机杀了谁,大家可以分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