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婉院是映王为范夫人修建的宅院。
映王对范夫人的喜爱可谓情真意切。
只因范夫人钟情于世间的美好之物,映王便不遗余力地为她搜集各种奇花异草,那些花卉或娇艳欲滴,或清幽淡雅,争奇斗艳,芬芳西溢。
稀奇珍宝更是不计其数,璀璨的宝石、精美的玉器,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范夫人所住之处,更是美轮美奂,华丽非凡。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朱红色的廊柱散发着庄重的气息,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园中假山池沼相互映衬,流水潺潺,锦鲤嬉戏其间。
院子中央,有一座精巧的亭台,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亭顶覆盖着金色的琉璃瓦,阳光洒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亭中摆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和几把雕花的椅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还有一把古琴。
范夫人正在亭中弹琴,与范夫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而挺拔,犹如松柏般坚毅。
剑眉浓密如墨,斜插入鬓,微微上扬的眼角透着深邃与睿智,紧闭的双唇线条分明,不怒自威。
他那微微泛白的鬓角,为其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却也更显沉稳与大气。
那个男人沉浸在琴音中,没有观察到远处的杨憩。
在映王府,能有资格让范夫人亲自弹琴的人不多。
杨憩己经猜到了,或许这个人是她的父亲映王。
杨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一想到,这个将她丢弃在一旁,多年来从来不管不问的父亲,杨憩心里不免难受至极。
晚香让杨憩在亭外等待,晚央去禀告夫人杨憩的到来。
晚香走到范夫人身边说道“夫人!
杨憩小姐求见。”
范夫人也同意了杨憩的求见,停下了手中拨弄的琴。
杨憩随即走了进去。
杨憩颔首低眉,身形轻屈,腰肢似弱柳扶风,屈膝的幅度恰到好处,谢礼的姿态优美而端庄。
“冒昧求见夫人,只为谢过夫人。
杨憩今无以回报,若夫人今后需要杨憩,定在所不辞。”
范夫人笑道“既是我府大小姐,便不容外人所欺负,举手之劳而己,就不用谢了。”
范夫人继续说道“你是叶姐姐的女儿,映王就在这里,映王是你父亲,父女这么多年没见,不如现在好好叙叙。”
杨憩此时不知所措。
映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嘴里喷出一连串激烈的言辞,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映王严肃的问道“谁把你放出来了?”
杨憩支支吾吾。
范夫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里藏着尖刻与嘲讽,让人感觉寒意顿生。
“夫君,我跟了你都快十五年了,都不知道叶姐姐和你还有一个孩子。
是你亲口告诉我,叶姐姐怀的是一个死胎?
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瞒了我这么久,图什么呢?”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婠婠现在不介意你有一个孩子的。
以前若是知道你有孩子,或许我不会答应你的求娶。
可都过去十五年了!
我还有什么资格介意你与其他女人有过孩子,你不是不爱叶阑珊吗?
不爱哪里来的孩子?
你说话啊!”
映王神色凝重,他一把抓住范婠婠的衣袖。
“是啊,婠婠,不爱哪有孩子?
我不爱叶阑珊,也不可能爱这个孩子。
我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问,把她锁在偏院。
婠婠,你别气了。”
范夫人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鬼魅一般扭曲,充满了讽刺和挖苦。
“难道你没有一丝歉意吗?
你刚刚不是问谁把她放出来了吗?
我放的。
好歹也是你映王的孩子,昨日华璎节,锦程昨日出去玩儿的时候丢了平安福,下人一晚上都没找着,我今天早上便起了个早,在府中西处寻找。
你说偏院闹鬼,别让我靠近。
偏院吵死了,马管家骂骂咧咧,还有小女子的声音,我便过去瞧瞧。
杨憩的头被马管家踩在地上,好几个人在扒她衣服。
如果不是我,你的女儿早就被这几个混蛋玩意儿糟蹋了。
这么多年来,可怜的孩子。”
范夫人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奈与怜悯,眼神里尽是对对方遭遇的同情。
映王看了看杨憩。
又看了看范婠婠。
“婠婠,憩儿出生三天就死了娘,你若不介意,我便给她一个名分。
你若介意,反正杨憩也快及笄了,随便找个人嫁了。”
范夫人看向杨憩,然后说道:“随便找个人嫁了?
你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不允许。”
映王摸了摸胡子“那婠婠,你说给她什么名分?”
范婠婠还在思考“那肯定不能比我儿名分高,不如。”
杨憩站在边上,范夫人不方便将话说完。
杨憩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委屈将她的灵魂紧紧束缚,那卑微可怜的姿态仿佛己被世界遗忘。
她的眼泪珠子在眼里打转,原来自己一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歹是亲生骨肉,活生生的站在自己亲生父亲的面前,随便找个人嫁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曾经的杨憩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得到父亲的疼爱,她现在只觉得这种想法很是恶心。
她不再对映王抱有任何期待。
此时杨锦程跑了过来,杨锦程是范夫人生的第二个孩子。
杨锦程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奔着扑进映王那宽阔温暖的怀抱。
映王脸上瞬间绽放出慈爱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孩子拥入怀中,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孩子紧紧地搂着映王的脖子,小脸蛋埋在映王的肩头,嘴里喃喃地说着:“父王,锦程想你了。”
映王轻柔地抚摸着锦程的头发,眼中满是无尽的温柔与疼爱,声音温和地回应着:“哎呦!
我的小公主,父王也想你。”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这父慈子爱的温馨画面永恒定格。
范婠婠在一旁看着,映王对锦程疼爱无比,她也嘟嚷道:“程儿都不亲热我这个娘亲了。”
杨憩觉得自己在这里站着着实碍眼,她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没有走出亭外,便被范婠婠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