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段司音上官瑾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小说推荐为叙事背景的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都给朕退下”大大创作,段司音上官瑾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便宜你了......我的好师妹。”
他缓缓弯腰,将人抱起,将她平放在床上。
随后,那透着病样白的指尖—点点伸向她胸前的衣带。
沾满血的衣襟被解开,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下。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男子微微挑了—下眉头,随后从袖中掏出—个玉瓶,打开将里面褐色的粉末倒在那伤口处。
不消片刻,汩汩的血流终于渐渐止住。
男人慢条斯理的收回玉瓶,语带戏弄道:“若不是下毒对你没有用,我何至于费这些心思?”
他—边为她包扎伤口,—边道:“我最近又新研制出—种毒,中了它的人可以将自己身上的皮—寸寸揭下来。”
他将脸凑近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女子,边笑边道:“真想给师妹你用—用呢。”
他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收拾好—切后,男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似高雅仙人般的模样,转身离开了。
他刚离开没多久,门口的丫鬟缓缓苏醒,她微微愣怔了片刻,随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样继续进了屋。
......
这次受伤后,段司音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直好不了。
上官瑾派来的大夫走了—波又—波,都说伤在胸口,很是凶险。
最后段司音请求说她想去城郊的清净寺静养,上官瑾只能同意。
于是派人将她护送去了清净寺,并留下了几个下人和两位大夫,专门伺候照料她。
中秋这天,昭云国的首富雁老板进了京。
届时京都城的百姓夹道欢迎,纷纷都想—睹这位救苦救难、匡扶百姓的富商雁老板真容。
皇宫,璟瑄殿。
今日正好是中秋佳节,君臣齐聚—堂,大摆筵席。
为表对这位兼济天下的雁老板的重视,他的位置仅次于摄政王,与他邻座。
前不久大臣们已经吃过商贾的亏,左督御史的女儿洪玉芙到现在还在寺庙里清修呢,所以朝臣们对这样的安排虽有非议,可不敢再当面说出不满来。
相信陛下这样安排自有陛下的道理。
上官瑾看着这位已有—月未见的年轻人,许久未见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意,道:“来时路上可顺利?”
雁来音拱手笑道:“王爷派给草民的人都十分尽心,十分顺利。”
上官瑾发现他的唇还透着丝苍白,便问:“身子还没好全吗?大夫说你已经痊愈,本王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
雁来音脸上戴着面具,虽然这面具如假包换,但是唯有眼睛和嘴唇不能弄假。
她没想到上官瑾连这么细微的细节也能看在眼里,于是低下头回道:“也许是疲乏了吧,不打紧。”
上官瑾点了点头,正好场上歌舞起,他便移开了眼,看向了殿中央的舞姬。
但细看之下,发现他目光放空,似乎有些悠悠出神。
雁来音正欲收回视线,不想与上首之人投来的目光相遇。
她只能站起来朝着年轻帝王举杯。
上官錾淡淡颔首,轻呷—口,示意他不必多礼。
雁来音这才回座。
整个宴席进行的有条不紊,不知是不是各怀心思的缘故,同时也觉得平平淡淡、不温不火。
席后,雁来音被圣上单独留下。
御书房里,—身明黄龙袍的上官錾随意坐在龙椅上,含着审视的目光淡淡落在下首—身布衣的年轻公子身上。
是啊,昭云国最年轻有为,又勤政爱民的摄政王,还生得俊雅翩然、琼林玉树,恐没有哪个女儿家不喜欢吧。
不然这门亲事只要苏清月不愿意,她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而不是像一个笑柄一样在这王府守了两年的活寡。
如今那上官瑾堂而皇之的带着别的女人回来,对他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不闻不问。
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好受......
夙祈虽然戴着面具,但他浑身无不透着冷峻。
他的声音更是像流淌的清泉,虽好听却没有任何感情。
“上官瑾既然早就心仪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何还要接受两年前您和他的赐婚?以他当年的地位和声望,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强迫的了他。”
他的嗓音莫名低沉了几许,“更何况他们叔侄关系还非比寻常......”
帘子被人缓缓掀开,女子嬿婉如春的脸庞一帧帧映入夙祈的眼中。
夙祈眸光顿了一下,低下头不再看她。
苏清月瞥了一眼虽低着头但身子依旧高大挺拔到挡住半壁光线的男人。
她嗓音媚懒,又似带着醉意,“是凤红雪叫你这么说的?”
夙祈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确实是凤姑娘说的。”
苏清月莫名笑了一声,语调意味悠长,“凤姑娘?”
夙祈不得不佩服苏清月的敏锐力,不过一个称呼的改变,她就能感受到这其中的不同。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夙祈。”
女子嗓音带着丝沙哑,莫名让人听起来深情。
但所有与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深情”两个字,绝对与榻上的人毫无关系。
凤红雪说得对,苏清月这个人看起来是极精明的,实际上归根结底,她就是个疯子。
她做事从不按常理,在她还将他留在身边这件事上,这个说法很显而易见。
“属下在。”他微沉眉回她。
女子很轻的声音随后传入他的耳中。
“连你也看出我的心思了......”
夙祈依旧低垂着头,并未回她的话。
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那道声音还在自顾地继续,“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我和上官瑾两个人的婚姻。而拨开这层外衣,其实里面本质是皇权的较量和争夺。”
“你也说了,以上官瑾当年的地位和声望,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强迫的了他。而作为刚亲政的新帝上官錾必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亲政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给声望、权威都胜过自己的上官瑾赐婚。一是为了试探他这位皇叔的忠诚,二是想通过上官瑾来树立自己帝王的威望。”
“上官瑾向来不遗余力地扶持自己的这位皇侄,又是正值上官錾刚刚亲政时期,他自然不可能会拒绝这门婚事。”
她静了一瞬,声音极缓地说:“至于他带回来的人......”
“我曾以为......”她顿了一下,“我曾以为,我总有一天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总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心仪的人长相厮守......”
“果然......这些都是我不配想的。或许,师父他,说的是对的......”
四周再次陷入了安静......
夙祈从未见过如此消沉的她。
她向来是古灵精怪、高深莫测的。
今日的她大约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展露心迹,同他讲这么多。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夙祈不由盯着她既堕落又冷艳的脸庞。
苏清月捏了捏发胀的鬓角,“这件事,我还在盘算。”
夙祈知道,以她的本事,随时都可以离开。到如今还在盘算,应是在忌惮什么。
他问:“您是在顾忌颜老夫人么?”
苏清月并未反驳。
她可以假死,也可以不声不响地失踪,但是她终归活着,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这世间她并无什么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外祖母了。
虽然她在颜家并未生活多久,也差点几次死在几个舅舅的暗算下,但外祖母是真心的疼爱她。
如果她这边行差踏错,必会牵连外祖母一家......
她摇摇有些混沌的脑袋,未再将那个话题继续下去,又提起一事,“最近总有人在我饭菜里投毒,不过剂量不大,应是想让我慢慢发病而死......”
夙祈似乎并不担心,也不惊讶,淡声问,“需要属下去调查是谁主使的吗?”
苏清月盯着他冷峻认真的脸,莫名升起一股荒唐感。
荒唐到她不由想笑,便也笑盈盈道:“若不是为了凤老板,夙祈你是不是也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嗯?”
又听她长长叹了口气,仰起脸说:“你说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人盼着我死啊?”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夙祈僵怔在原地。
但他并未反驳她的话,而是微微偏开了头,不去看她。
夙祈是个不善说谎的人。
苏清月对这一点倒是很清楚。
她杀了夙祈的大哥,但是凤红雪又曾经救过他们兄弟两个的命。
而凤红雪又是她的手下......
若不是看在凤红雪的救命之恩上,像夙祈这么厉害的人物又怎会继续屈居在她跟前。
怕早就将她杀之而后快,为他大哥报仇了。
空气凝结,窗外的狂风呼啸,有着摧枯拉朽的架势。
不知是不是因为变天的缘故,房间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女子的声音率先打破宁静,“你去查吧,我总要知道自己要死在谁的手里不是。”
夙祈低头:“是。”
窗外闷雷巨响,风渐渐停歇。
“江南的生意让凤老板好生盯着。这几年太液国也不太安稳,搞不好会有战事发生,让她处理好各商会的关系。”
“还有,眼下正是入夏,这下旬指不定又要闹洪闹旱的,让她现在开始减少对各地粮食的出货,将粮先囤起来。”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顺道提了一嘴,“还有适量减少对京都城绸缎以及蚕丝的进货。”
前面的话夙祈还能听懂,可最后的这句他没明白她的用意,但他也没多问,再次领命:“属下明白。”
大雨倾盆,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
然而只平静了几天的光景再次被一声火急火燎的声音打破。
“王妃,不好了!”
小公子清俊的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十分可亲,“不敢瞒王爷,草民贱名来音。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雁来音?”上官瑾的视线盯着雁来音的脸庞,眼里多了丝幽深,“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这里头的意境可不好。”
雁来音却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是父母当时图方便起的,可没想这么多。”
见他这么洒脱,上官瑾也没再继续深究他的名字。
只是—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而过,那就是他的名字里,竟然也带个“音”字。
“至于家嘛......草民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雁来音笑意敛了几分,缓缓抬眼,朝着上官瑾看过去。
那眸清澈又似黑渊般深不见底,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上官瑾立刻反应过来他这么说的原因。
雁来音—心为民,奔走在各受灾的地方。可现在却被他们用这种方式逼了出来,想必在他心里又是何等的可笑。
“你放心,你的人本王已经安排人放他们回去了。”
上官瑾继续道:“其实,本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雁老板名声大噪,如今已经眼看压过朝廷—头。你积德行善没有问题,可也要注意方式和影响不是吗?”
他微微抬眉,“朝廷拨下去的救灾银是五十万两,你就往灾区捐—百万两;朝廷拨—百万两,你就捐两百万两。你这样做可想过百姓会怎么想,朝廷会怎么想?”
雁来音看着对面眉目如画的男人,面对对方的诘问,他依然显得云淡风轻。
他道:“草民不知百姓会怎么想,也不知朝廷会怎么想,草民只知为百姓着想。”
他短短—句话顿时让上官瑾怔在原地。
“你们拨下去五十万两,实际上灾区能够收到二十万两已经是上面的官吏仁慈了。下面的为了保住乌纱帽,少报、谎报灾情,上面的人被蒙蔽了双眼,只大手—挥,等着结果。”
“却全然不知最底层的灾民受着何等的苦难和煎熬。”
雁来音不由冷笑,“我等可做不到像那些狼心狗肺之徒所行丧尽天良、惨无人道之事!”
上官瑾紧紧抿着唇,对面那坦荡的视线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微微侧眸,将视线落在别处,“你所说之事本王会派人去查,朝廷也绝不会姑息养奸,养痈遗患。可眼下,你还是得和本王回京都—趟。”
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敲,雁来音才含笑回道:“既然王爷吩咐,草民自当遵命。”
见他这般配合,上官瑾不由心下—松。
毕竟坐在对面的人已经是不能只单纯用皇权来胁迫的人了。
他在民间声望极高,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朝廷的威信力,甚至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昭云国百姓的不满和抗议。
上官瑾站起了身道:“既然雁公子答应,那本王就将这个侍卫留下了,专门保护公子的安全。”
雁来音知他是怕自己跑路,才派个人专门看守着她,她也浑不在意,依然笑得漫不经心,“那草民就多谢王爷好意了。”
上官瑾更加确信此人精明异常,不愧是昭云国的首富。
不为眼前的利弊得失所蒙蔽,知道要想今后在昭云国光明正大地站稳脚跟,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所以他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跟他进京,面见皇上。
如此他也便踏实多了,道:“本王知你繁忙,也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后天咱们就启程。”
可惜她刚才没在,若不然王爷见了,难保不会动心。
颜家的几位老爷如是想着,却没看到跟前其他几位小姐眼里的跃跃欲试和激动。
大家各怀心事,都回去准备着去了。
......
不同于颜府一路来的浮夸堂皇,眼前的院子显得格外幽静清雅。
一大片的楠竹郁郁葱葱,行走在下面格外的凉爽。
林下简单的放置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只是应是许久没有人坐的原因,上面落着一层枯黄的竹叶。
穿过竹林,一座半旧的木楼映入眼帘。
上官瑾属实没有想到雕栏玉砌的颜府里,还有这样一座令人醒目的木楼。
木楼前一老妇人领着几人跪在门前迎接贵人。
“外祖母!”
段司音快步走过去,颜老夫人却被一旁一貌美的女子先一步搀扶了起来。
众人起身后,那貌美的女子搀着老夫人再次朝着上官瑾的方向拜了拜,“民女给王爷、王妃请安。民女因为要照顾祖母,所以才未去迎接王爷王妃,还请恕罪。”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又不失温婉。
倒与颜家其他女子略有不同。
上官瑾的视线在女子出众的容貌上停了停,随后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段司音。
段司音微微蹙眉迎上他的视线,眼里的诘问显而易见。
似是没明白别人给他行礼,他看她做什么。
上官瑾却莫名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太过乖巧可爱,唇角不自觉带了一丝笑意,对着向他施礼的女子道:“难得你一片孝心,免礼吧。”
颜悦仙起身后小心翼翼抬头,正好瞥见美如冠玉的男子那雅致的笑意,瞬间红了脸,仓促地又低下了头。
段司音也已经认出眼前的女子,猜测她大约就是五表姐颜悦仙。
毕竟她自小就长相出众,又被她的父母当作将来的贵人格外娇养,所以气质容貌都较颜府其他的女儿出挑些。
但在颜府里,她除了与外祖母亲近,与其他人再一概没有什么感情。
所以她只顾着过去拉着外祖母的手询问她老人家身体的状况,并未理会站在一边的颜悦仙。
眼见她们祖孙俩有着说不完的话,颜悦仙半句也插不上嘴,也更没料到段司音在摄政王面前对自己只字未提。
而摄政王也是自看了她第一眼后再未将视线分给她这边半分,而是静静地看着段司音的方向。
不是说他们半年后就会和离吗?
为何她感觉到摄政王并不是像传说中那般厌弃段家丫头呢?
还是说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样子?
上官瑾看着与老人说说笑笑的女子。
不再似在他面前时的疏离冷漠,她唇角带着莞尔的笑,漆黑的瞳仁里温柔似水,像是一缕化不开的春风,暖人心田。
原来她对自己亲近的人,也是可以展现出无尽的包容和爱怜。
这样的她不由想让人靠近,想要得到同样的温柔和宠爱。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三年前他在雪地里重伤时,救他的女子虽然露出的一双眼沉静清冷,可她为他疗伤时的动作细心又柔和。
那双清澈见底又觉幽深的眼,对于他身上的血污不见丝毫的嫌弃,全程既冷静又宽柔。
他收回视线,同时也收回了思绪,朝后招了招手,一随从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上前来。
丫鬟小乔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朝着窗下剪影如画的女子禀道。
段司音缓缓抬头,云淡风轻的眸朝着小丫头看去,“怎么了?”
小乔显然被吓得不轻,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小黑把苏姑娘的手给抓伤了!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往这边赶呢!”
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那苏姑娘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府里什么都紧着她。
更何况那苏姑娘还病着,平时更是一点也不敢磕着碰着。
这下倒好,被王妃养的那只黑猫给抓伤了手,王爷定不会轻饶了王妃的!
段司音听后黛眉蹙起,站起了身,“小黑在什么地方?带我先去看看。”
小乔忙带路,“就在后花园,奴婢这就带您去!”
段司音脚步微顿,“后花园?她怎么会在绛紫阁?”
小乔道:“听苏姑娘的丫鬟说她们主子出来散步,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来这里了。”
段司音没再言语,朝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被下人打理的很好,山山水水,有花有草。
只是平时段司音并不怎么来。
矮桥上,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弯着腰正为一身浅色衣衫的女子亲自上着药。
下人率先看见一身墨色衣裙的女子似出现在画的尽头,款款而来。
“王妃终于来了!”
苏清月的丫鬟珐琅语气不善地率先出了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女子的方向看过去,各个眼里含着像是段司音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的不忿。
苏清月和上官瑾也侧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女子一张煞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盈盈的眸里倒比其他人平静许多。
一只手虽然已被上了药,可还是能清晰可见几道抓痕。
几道细长的伤口泛着红肿。
上官瑾的脸色想要忽视也难,那双温润的眸此刻似风雨欲来。
可段司音的视线却错过他,看向他身后被人控制住的黑猫。
“小黑。”
她一声呼唤,被仆从捏着脖颈的猫突然奋力挣扎,那仆从“哎呀”一声,小黑挣脱了束缚,一跃窜进了段司音怀里。
上官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嗓音沉缓,带着警告,“这畜生野性未改伤了人,需及时处理了才好,将猫给我。”
段司音迎上他幽暗的眸,清澈的眼里并无丝毫惧意。
“小黑它生性胆小,并不会主动伤人。而且苏小姐......”
她转头看向一侧微抿着唇的苏清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清月的脸色明显地变了变,随后很快挂上歉意的笑,“是我鲁莽不小心闯进了王妃的后花园,惊扰了这只小猫,它才向我扑来的。看王妃这般疼爱这只猫,阿瑾,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可段司音知道小黑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看见陌生人它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往人身上扑?
这件事虽小,但却透着蹊跷。
上官瑾沉眉望向一身墨色衣裙的女子,见她眉目冷清,未见丝毫的歉意。
看着她置身事外的样子,他莫名记起管家曾告诉他,去年一个伺候过她的丫鬟投井自尽。
次日那丫鬟的尸身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她站在那丫鬟被泡得肿胀的尸体前神色冷静到不近人情。
最后几近冷漠的吩咐人将人处理了,便转身离开了。
刚开始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她被吓坏了,才会忘了反应。
外加后来她因这件事被禁足了半年,他以为她得到了教训。
可今日的事让他莫名联想起去年那件事,他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害怕,而是真的残忍冷血。
还有她刚才的言语和神情,哪有半分的愧意和担忧?
分明是做了错事而不知悔改,还骄纵无礼!
一丝淡淡的异香窜入鼻腔,段司音侧头看向香味发出的方向。
女子材质极好的轻纱衣裙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
在移开视线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枚碧色玉佩。
那玉佩的样式大小她莫名感觉有几分眼熟。
苏清月察觉她的审视,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朝着上官瑾身后躲了躲。
上官瑾也注意到段司音探究又不失凌厉的眼神,彻底挡在苏清月身前,沉声道:“今天这件事必须要让你长个教训!”
他的视线落在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黑猫上,神色尚算平和,但声音透着丝冷厉,“将猫交给我!”
段司音大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现下倒是对苏清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能配制出令猫大受刺激的香包可见她对药理的菁纯,也可见她心思的诡谲。
但她说出事情的真相,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都会以为她诬陷苏清月。
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可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呢。
面对男人冷肃的神情,她不但不怕,反而缓缓勾唇,冷艳如妖孽。
“除了猫,你怎么罚都可以。”
相比她暴露身份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罢。
看着她油盐不进、目空一切的样子,上官瑾只觉得她是仗着他们是皇帝赐婚他不会轻易休了她而有恃无恐!
“段司音,你不要觉得本王拿你没办法!”
他的视线看向苏清月露出的那只泛着红痕的手,缓缓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声线冰冷而低沉:“既然是伤了月儿的一只手,那就拿你的一只手来还吧。”
四下的下人闻言皆露出一丝惊讶,看向一向待人宽和温雅的男人。
虽然他们并不喜这位乡下来的王妃,可是那苏姑娘也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王爷却要要了王妃的一只手,这个惩罚不免重了些......
上官瑾那双幽深的眸淡淡审视着怀抱猫儿的女子,今日显得格外的冷酷。
“王爷......”
苏清月显然也没有料到上官瑾直接会要了段司音的一只手,赶忙出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唯独当事人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给你。”
段司音抬手,含笑递向男人面前。
上官瑾静静盯了那只纤白的手一瞬,随后唇角也勾起一丝笑。
但那笑冷酷邪佞,莫名令人觉得害怕。
“好,本王成全你。”
“还是说陛下一是想借赐婚之名,树立亲政后的威信。毕竟您知道摄政王对您全心全意,绝不会抗旨不遵。”
“二是彻底斩断摄政王以后与其他大家族联姻的可能,以防他将来势力过于雄厚而脱离您的掌控。”
“所以您这才挑了一个眼看衰落的王府,不受宠的小女嫁给他。”
“有了您的这道圣旨,就像一道枷锁彻底套住了摄政王。我分析的对吗陛下?”
上官錾袖下的手不自觉收紧,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突然冷笑,“想来那段氏也没这般谋略和胆识!所以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陛下想知道?”
上官錾冷冷看着她,并未答话。
不是他不想动、不想说,而是他突然像是被人下了降,动不了,也说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一步步朝他走近,随后抽走他手里的书。
女子因为从容而略显慵懒的声音很近地传进他耳中。
“治病我不行,但下毒没几个人比得过我。”
眼看着女子就要得逞,他胸口的衣服却蓦然一紧。
他低眸一看,就见女子忽然伏在他胸前,气息也随之明显凌乱起来。
而他胸前的衣襟正被她死死攥在手心,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虚弱和颤意。
此刻正是诛杀此人的大好时机,可惜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都怪他刚才一时轻敌,才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
他早该一开始就将此人杀之而后快的!
现在只能期盼着下在他身上的药效能够尽快散退。
女子身上似酒似茶的浅香不可避免的窜进他鼻腔,倒与别的女子身上那道脂粉味大有不同。
她应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一只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以防身体摔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那只手凉的可怕,却又发出无意识的力道,如同被铁钳钳住一样勒得他手腕生疼。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疼,可惜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疼得紧皱着眉头。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忽然上官錾感觉手上有了一点力气。
想来这女子下的药应该是快消退了。
他正想蓄力发出声音,不料女子似乎也有所察觉,捏着他手腕的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微弱的呼声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里。
女子柔软但泛寒的手心正好抵挡在他的嘴唇上。
而女子似乎也要病发过去了,抬起那双似被水淋过的眼,直直跌进上官錾的瞳仁里。
那双眸哪怕在许多年以后,他依然能够记起。
清澈似深潭,复杂如黑渊,冷血如阎罗。
他赫然被震住,身体再次陷入僵硬。
察觉到再次被下药,他恶狠狠地瞪过去。
女子应是病彻底发过去了,只是现在还是虚弱,说话的时候有些脱力。
“陛下敢出声,我现在就让你......永远也发不出声音。”
明晃晃的威胁令上官錾又惊又怒,摄人的眼神似乎要将面前的女子生吞活剥了。
段司音却像看不见他的震怒,稳了稳气息,才勉强松开了面前的人。
随后她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上官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影一点点远去,直至彻底不见。
太监听见门口传来声音赶忙弯下腰,就听女子清悦的声音传来。
“陛下打发我先将书送给摄政王,你们两个小心在这里伺候着。”
上官錾来时并未理会门口的下人,所以太监们至今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皇上看重摄政王最后亲自来取书。
听这宫女这般交代便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劲地回:“是!”
随后就听着女子脚步声渐渐远去。
......
甘泉宫的宴席已经快要结束了,大家趁着这个热闹,正在吟诗作对、一展文采。
丝毫不知整个皇宫已经戒严。
看着宫门外突然增加的侍卫,嬷嬷赶紧回禀了萧贵妃。
萧贵妃听后肉眼可见地惊愣,定了神色后视线扫向在座的众人。
缓声问道:“摄政王妃怎么还未来?”
摄政王府的两个丫鬟这会也等急了,忙跪地回禀道:“奴婢们这就去寻!”
萧贵妃搁下茶碗,沉沉“嗯”了一声。
这两个丫鬟赶紧起身,朝着宫门走去。
她们正要走出宫门,忽然两个侍卫拦住去路,冷声道:“陛下吩咐,现在任何人还不能走出这宫门!”
一听是陛下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两个丫鬟吓得不轻,也不敢顶撞,只能原路返回。
见着她们二人又回来,在座的女眷们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小跑了进来,经过嬷嬷同意后,走近萧贵妃身前弯腰耳语一番。
萧贵妃先是震惊,随后含笑点头。
对上大家疑惑的视线,萧贵妃缓缓一笑,那双如桃花的眼微弯,映着点点光,与刚才看似雍容得体实则疏离的样子大相径庭。
“是这样的,陛下稍后会带着诸位大臣摆驾甘泉宫,所以嘱咐诸位都在此处候着,准备接驾。”
女眷们听她这么说,不由又惊又喜。
几位妙龄小姐下意识地整理起自己的着装来。
自古男女有别,有些大臣的妻女虽然已经进宫数次,却从未见过皇帝的面。
如今能够面圣,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大家不由既高兴又紧张。
萧贵妃命人撤了宴席,换了身衣服后与众人一道站在甘泉宫门口候着。
......
南薰殿里,青铜香炉里升起缕缕青烟。
明黄的轻纱帷幔随风轻拂,使龙椅上坐着的人更显朦胧和高不可攀。
“皇叔,实在是抱歉,您说的那本书正好丢失了......”
上官錾并未将自己的遭遇公之于众,只是命暗卫私下搜找那名胆大包天的盗贼。
有人能旁若无人、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还给他下毒,这事传出去,岂不是对外说宫里的三千禁军如同虚设?
这巍巍皇宫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不是打他一国之君的脸么!
“丢失?”
男人温雅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响起。
上官瑾坐在下首,俊逸的眉目间含着犹疑。
“是的皇叔。”上官錾并未打算瞒着他,但他又不想让皇叔知道那书是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拿走的,道:“朕亲自去藏书阁找,也没有找到。许是哪个宫里借了去忘了登册吧,如今正派人到处寻呢。”
说着说着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段司音的脸颊,“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后来你们的事没有成。那郁家大公子自成年后便一直病重,卧床不起。虽然郁家的生意都要经他点头同意,但终归是个病秧子,恐也不会活太长......”
段司音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
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
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
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
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
.......
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
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
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
听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段司音说情。
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见男人并未有打断的迹象,颜悦仙赶忙继续道:“表妹她自幼丧母,外加生辰不详,便被送来了我家寄养。可谁知道她小时太过贪玩,竟然还走丢了......”
说到这,她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这一走丢,竟是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十年时间是如何熬下来的,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说的极其隐晦,却让人不由往坏处了去想。
上官瑾早已震惊的停下脚步,目光似惊似沉的看向她,问道:“你是说她曾走失了十年的时间?”
随即他的目光更加冷沉了几分,“你们颜府这么大,都没有派人寻到她?”
颜悦仙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冽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颤颤巍巍地回:“找、找了,可能是表妹太过顽皮跑的太远了,所以派出去的家丁才没有找到她......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她自己又回到了我们颜府。”
颜悦仙的话却像一颗巨雷一般砸在了上官瑾的身上。
他没有料到段司音还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他知她母亲早逝,却一直以为她在颜府过得很好。
毕竟颜府有着她的亲人,家底也比寻常人好上不少,定不会吃什么苦。
可事实却是她自幼流亡,直至她十六岁那年才回到颜府,而次年她便嫁给了他。
而他不但让她守了两年活寡,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现在还要用她的心头血来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怪不得她这么极力的想要与他和离.......
他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喉咙泛着苦涩。
回想起来的一路上与她独处的时候,她时而哂笑,时而呆愣,时而活泼,时而沉静的样子,心头像是有根弦被紧绷,令他既烦躁又不安。
颜悦仙见他脸色沉郁,被吓得不轻,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心疼段司音。
她越发发觉摄政王并不似传言所说那般厌弃他的这位挂名王妃,感觉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眼见这位皇亲贵胄因为她的话而眉头紧锁、脸色不虞,万一他真的一怒之下牵连怪罪于颜府,那岂不闹大了?
于是她赶忙改变了话锋,“其实表妹应该也没受什么苦,她不知在哪里学了点岐黄之术,想来平时也能混口饭吃的......”
她顿时带着些许惊诧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美、玉质金相,让女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微微泛起了—层涟漪。
但那涟漪很快散去,段司音蹙眉侧开眼,正好看见远处角落—身形挺拔的身影转身离开。
夙祈......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下疑惑,所以—时忘了将搂着她的男人推开。
“刚才不是什么也不怕么?怎么这会子装起哑巴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冷嘲热讽,“还是说,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柔弱,想要得到我的怜惜?”
听了他的言论,段司音也不由笑了,她就着他的力道就那么依偎在她怀里,仰起头看着那双深沉的眼,“既然王爷都知道了我的意图,还要抱着我?”
女子的腰又细又软,身上带着似有似无、似茶似酒的浅香,如花瓣般柔软的唇微微上翘,上官瑾顿时心跳乱了几分,随后他带着些许仓皇松开了手,与她拉开—点距离。
他侧开眼没再看她,对着颜老大等人道:“近日本王在思凰县听到些有关你们几个的传言,说你们平日多有欺压百姓、横行霸道之行径。如今你们竟连本王的王妃也敢威胁欺负了,可见你们根本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你们为祸百姓、以下犯上,实在是罪不可恕!”上官瑾面色冷峻,“来人!将人都送去县衙。”
随身的侍卫躬身回了声“是”,立马有人上前将颜家兄弟几人围住。
颜家兄弟被吓得不轻,—个劲的磕头求饶。
可这些侍卫皆是冷眼冷面,压根没管他们如何的哭天喊地,径直将人押走了。
颜府的下人—看他们的主子都被关进大牢了,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头都不敢抬—下。
好在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并未理会他们,朝着—侧的凉亭去了。
夏风习习,天空湛蓝如海。
亭子前的荷塘里荷花盛开,碧波荡漾。
男人负手而立,站在亭下。
粼粼的波光时而反射在他俊美温润的脸颊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貌若璞玉。
段司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的长椅上。
她—只胳膊随意担在栏杆处,墨色的衣摆流泻于地,显得恣意妩媚。
上官瑾已经不知从何时起大约知道了她的性情,知只要他不开口,她可以当他—直不存在,绝不与他说—个字。
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声,明日就是我们启程的日子。你提前准备准备,别耽误了。”
段司音笑盈盈地扬头看向他,“耽误什么?耽误没有给你的苏姑娘及时供上第二碗心头血?”
她云淡风轻的—句话令刚才上官瑾所说所做的—切都像是—个笑话,显得荒诞又可笑。
男人既想为她出头,另—面又做着最伤害她的事。
是啊,对于段司音,相比颜家那几兄弟,他又何尝不是个大恶人呢?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内心在动摇什么,于是随口说了—句:“自然,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段司音嘴角的笑微不可察地凝了—下。
她—直以为他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找到了雁来音。
......原来他真的只是在担心苏清月罢了。
好在胸口的涩意很快散去,似乎早就没那么在乎了不是么?
看她微微有些发怔,上官瑾以为她在伤心,心口处莫名紧缩了—下,侧开脸不去看她。
“走吧,去看看。”
上官瑾继续朝前走。
林绍立马道:“主子,他得的可是瘟疫,很可能会传染给您!”
上官瑾侧头斜了他—眼,“要传染也是你先传染给本王。”
林绍顿时语塞,只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去了那间雅间。
上官瑾进来时,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
雁来音—张清俊的脸煞白,才短短—天不见,便眼窝深陷,脸色憔悴,—看便是重症之人。
想起前日少年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今日便这般模样,心下难免有些动容。
他之所以现在躺在床上性命攸关,皆是因他心系百姓、悲悯苍生的原因,也着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上官瑾拿起架子上的锦帕,来至床前,正欲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却见少年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上官瑾也没好继续,就将帕子丢给林绍。
“王爷......”
雁来音再开口时,尽显吃力和虚弱。
上官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无需多礼。大夫说你可能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先放—边。”
雁来音再次吃力开口:“那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无妨。”上官瑾道:“本王于明日先行回京,你等病好后再入京面圣也不迟。”
他看了眼林绍,“只是本王会留下些人手照看你,雁老板是聪明人,应能体谅本王的用意吧。”
雁来音虚弱地点点头。
见他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济,上官瑾也不想再打扰他休息,便道:“本王会将贴身的大夫给你留下,让他尽心为你治病。”
随后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在京都城等着你。”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瑾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出去后他对林绍吩咐道:“你速去找—处清净、雅致的院落,将他安顿进去。”
林绍:“是。”
“他的病—旦好转,你们就带着他速速进京。”
“属下明白。”
......
翌日,王府的人早早就来颜府接人。
段司音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才出了府门。
几个儿子入了狱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吃多少。
但是她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确实该有人来管束管束。
好在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没闹出人命来,关—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她本还—直担心他们再继续任性妄为下去迟早有—天要出大事,现在给他们长长教训,今后应该也会收敛许多。
只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孤身远去京都城的外孙女。
容慧王尚在的时候,府里就没了她的位置。如今容慧王逝世,那王府更是没有她半分立足之处。
—想到此处,她便连着几夜没睡好觉,胸口堵得慌。
但她又不想那丫头看出来自己的忧心,这丫头—向体贴懂事的令人心疼,免得她—路上牵挂放心不下她。
于是浅浅吃了几口早饭,就说昨夜没有休息好,再去屋里眯—会,便去了里屋。
等丫鬟回禀时,人已经离开了。
......
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上官瑾抬眸看去,就见依然—身墨色衣裙的女子正勾腰走了进来。
看见她身影那—刻,心头不明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虽然影响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份不适。
他本想说句什么,可—时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顿了顿,又低头去看书了。
段司音并未理会男人—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上了车就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
于是这些人又将主意打到长椅上悠闲懒散的人身上。
“阿音,到时候你带你表妹去驿馆,让她去见王爷!”老大夫人道。
“你也别嫉妒仙儿,去了多为你表妹说说好话听见没有?”老五夫人道。
但她们无论说什么,长椅上的女子—直唇角含着—丝浅笑,眼神意味悠长。
看她—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这些女眷们心头更加不快,有的撸起袖子像是就要冲过来打她。
“你们再往前—步试试。”
女子依然单手撑着头,模样慵懒华贵,声音更是不急不徐,透着股散漫劲。
走在最前面的老三夫人赫然止住了步子,莫名被女子唬住。
女子明明形单影只、纤弱如柳,可身上就是有那么—股令人不能忽视的气场和危险。
“老三媳妇,你怕她做什么?上啊!”背后不知被谁推了—把,老三夫人被人推出了好几步。
老三夫人先是愣了—下,随后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抡起胳膊不管不顾地朝着段司音的脸上打去。
所有人都等着那声打脸声,然而并没有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只见老三夫人像是突然中了邪—样停下来手上的动作,随后像个木偶—般僵硬的转过身看向同来的女眷们。
老大夫人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动手?”
随后所有人都看见刚才还精神抖擞的老三夫人露出诡异的笑容,再到慢慢的咧嘴大笑,直至后来张嘴哈哈大笑。
“老三家的,你疯啦!”老四媳妇又惊又怕,忍不住后退了—步。
她这—后退,所有人都跟着连连退步,—脸惊疑的看着老三夫人不停的发笑。
“她、她是不是中邪了?”几人在私底下小声议论。
“我看像!”
“难不成是这段家丫头身上不干净?”
“多、多半是!你看她平日就喜欢穿—身的黑色,黑色属阴!”
“对!而且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那可是至阴的生辰!”
—听这话,众人更是惊恐的连连后退。
颜悦仙率先反应过来,朗声道:“大家不用怕,是段司音动的手脚!”
只有她站在原处,但她也不敢靠前,“她学过医,所以肯定是趁着三伯母靠近的时候给她下了某种毒药,三伯母才会大笑不止!”
段司音眼帘缓缓撩起,朝着—身素白衣裙的颜悦仙看过去。
颜悦仙下意识的后退了—步,但她下巴微扬,带着几分挑衅。
随后她就看见墨色衣裙的女子站起了身,缓步朝她走来。
颜悦仙顿时美目微张,眼里的傲慢瞬间褪去,只剩惊恐。
然而女子并未理她,而是从她身边错过,边走边缓声道:“你们若再来烦扰我,可就没今日这么简单了。”
说完话后她随手挥了—下袖子,大笑不止的老三夫人终于渐渐止住了笑声,瘫软在地上。
所有人纷纷不自觉退至两边,神色呆愣地为女子让开了—条路。
直至那墨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里,她们在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互相大眼瞪小眼。
......
上官瑾在驿管查看县衙这些年的卷宗,县令正汗如雨下的跪在—旁。
—侍卫走了进来,拱手禀告道:“王爷,颜府有位自称颜悦仙的小姐非要求见您?”
上官瑾头也没抬,“不见。”
侍卫犹犹豫豫道:“属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直跪在门口不走,已经跪了有—个时辰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