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动作肉眼可见地突然僵硬起来，像是没想到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问。
我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又垂眸用叉子戳着碟子里的熏肉，桑白的学校管理严格，加上课业繁重，除了每两月一次的短假与法定休息日外很少能够回来。
这样的离别发生过很多次，这次倒也不是什么不舍的情绪作祟，而是我有太多想问的却不知如何开口，尽管我已经对答案有所预测。
直到那块熏肉被我戳得七零八碎，我也还是没有开口。
比起与齐奕之间的关系，我更小心翼翼对待的仍是这份长达十几年的姐弟之情。
我盯着宛若幼犬一般闷头进食的桑白，头顶的微棕色发丝被胡乱扎了一个翘起的辫子，露出饱满流畅的前额。
从我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他随着进食动作一起颤动的纤细长睫与鼓动的腮帮，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桑白抬头时，我正看他看得入神。
姐姐？
我笑了笑，看着他无措的表情，不知为何我突然便想起了刚把他捡回家的场景。
那时的他个子瘦小，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澄澈的黑眼瞳亮得吓人，许是饿得久了，吃起饭来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塞得两腮都鼓起来了才后知后觉似地悄悄抬头瞄我一眼。
但只要冲他笑笑，他便会像得到首肯一般继续专注进食，空无一物的瘦小身影背后就像凭空出现一条蓬松的尾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摇个不停。
慢点吃。
我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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