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辰暮童雨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从救了落难美人开始林辰暮童雨全文》,由网络作家“冷冰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官途:从救了落难美人开始》这部小说的主角是林辰暮童雨,《官途:从救了落难美人开始》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我睡了几天了?”“你已经昏迷五天了,不过你放心,医生都说了,你体质好,抢救及时,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五天了……五天前,他救了一个女人,却被人报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不过是一个机关楼小职员,自然也没有人关心他的伤势,只好自立自强。本以为这么久没去上班,会被同事说小话,谁知他回去后直接迎来了工作转机。与此同时,也掺杂着危险……高官的绯闻情人。奸诈的地产奸商……他该如何做,才能官运亨通?或许,他不该踏上这条路。...
《官途:从救了落难美人开始林辰暮童雨全文》精彩片段
郭明刚见林辰暮脸上的表情,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连忙说道:“我有相片,我找人拍到过冯大勇去刘寡妇的相片。”
林辰暮摇了摇头,只要不是拍到捉奸在床的相片,对冯大勇根本就没有任何损伤。
见林辰暮的兴致越来越淡,郭明刚左思右想之后,最终一咬牙,说道:“我还有冯大勇收受贿赂的证据,不过我必须要亲自交给杨市长。”
林辰暮深深看了郭明刚一眼,见他不似在作伪,这才去更衣室里拿出手机,当着郭明刚的面就给杨卫国打了一个电话。
时间虽晚,不过杨卫国却仍然还没有睡觉,静静听完林辰暮讲诉了情况之后,略作思忖,便对他说道:“你带郭明刚来见我吧,就在华馨苑这里。”
林辰暮一听华馨苑就明白了,杨卫国并不想让自己带郭明刚去市委招待所。那里人来人往,很容易走漏风声。而华馨苑是东屏的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因为杨卫国不愿意住在市委家属大院,林辰暮便帮着张罗了这里,为了以后杨卫国的妻子和女儿来东屏后,一家人方便居住。这个地方除了林辰暮和司机潘子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林辰暮放下了电话,转过头朝郭明刚看去,只见他虽然还泡着温泉浴池里,尽量装着若无其事,不过眼神却不停地朝自己这里瞥来。林辰暮敢肯定,他此刻的心跳绝对比平时快了不少。
“走吧,杨市长同意要见你。”林辰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淡淡地说道。
“真的?”郭明刚一听是欣喜若狂,慌忙从浴池里爬出来,或许是由于激动的缘故,脚底一打滑,差点没绊倒在地上。
由于还要回去拿证据,两个人顾不得再体验按摩小姐的手艺,从浴池中爬起来后,换上衣服就朝外走去。刚下了楼梯,就见大厅门口红地毯上,在人群簇拥中,慢慢走来一条雍容华贵又带有几分妖娆的身影,红色的双排扣风衣鲜艳夺目,白皙的脖颈戴着一条淡蓝色项链,异彩流光。一双迷人的眼睛,黝黑而深邃,仿佛能够看得到你心里面去,长而翘的睫毛,不时眨动之际,就仿佛是挠在你心里一般。
林辰暮正准备避开一边,却见一路上唠唠叨叨,不停和自己找话说的郭明刚突然间目光就滞住了,呼吸急促的盯着这个美貌少妇,愣了片刻脸色闪现出激动喜悦的神采,然后赶紧两步上前去,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呵呵,赵老板,真是您啊,这实在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了。”
听到有人招呼,美貌少妇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郭明刚一眼,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惊疑的表情。
“赵老板,你不认识我啦?”郭明刚身躯微微的抖了抖,脸上的笑比哭都难看,不过却依然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是小郭啊,曾去过凯撒拜会过您。”看他年龄,比起少妇来说,少说也大了十多岁,可他称呼自己为小郭却是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在里面。
听郭明刚这么一说,美貌少妇脸上露出了些许恍然大悟的表情,浅浅一笑道:“哦,原来是郭老板啊,有时间欢迎你再来凯撒做客。”
“一定,一定!”明明只是一句客套话,郭明刚却是兴奋不已,连连点头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夺目,仿佛又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两位老板是先泡澡还是先按摩?”香香笑吟吟地问道。
“还是先泡澡吧?”郭明刚看了一眼林辰暮,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见林辰暮没有表示,便大大咧咧地对香香说道。
“那好的,需要按摩的时候,二位老板直接按铃就好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香香冲着两人甜甜一笑,见没有其他什么吩咐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出门时,还将房间门拉上了。
林辰暮还有些茫然,郭明刚就已经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了,一边脱着还一边对他说道:“林老弟,先泡泡吧,四季香这里的水可是正宗的温泉,没事时来泡泡,对身体可是大有裨益……”一句话没说完,已经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肥肉。
林辰暮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走到更衣室里,翻开衣柜一看,里面除了几套一次性的纯棉背心短裤外,还有几件白色的浴袍,摸摸质地还算不错,便脱掉衣服,换上浴袍,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郭明刚已经浑身一丝不挂地泡在浴池里,头靠在边缘的软垫上,双目微闭,看样子十分享受。
走到浴池旁边,林辰暮这才解开浴袍,赤裸着身子走进浴池里,那那热腾腾的水一泡着,林辰暮只觉得浑身舒畅,三万六千个毛孔似乎吃了人参果一般,无一不畅快,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嘿嘿,不错吧?我没事时也喜欢来这里泡泡,每次泡完后都觉得是神清气爽,待会儿再让那些按摩小姐来好好给你按摩一下,那滋味就更是……”郭明刚咂巴咂巴嘴,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也是你林老弟,换着其他人我还不带他来呢!”
林辰暮舒服地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摊开放在水池边缘,静静享受着水温浸透每一个毛孔的感觉,不无羡慕地说道:“还是郭乡长你们好啊,看这日子过得,呵呵……”
听林辰暮这么一说,郭明刚却是苦笑一声,然后大倒苦水:“林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个乡长看起来风光,其实也是有苦难言呐。”说罢重重叹了口气,装着一脸的忿色。
林辰暮一听便知正戏要上场了,微微一笑,却并不搭腔。
郭明刚略显有些尴尬,顿了一下,不过还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这个乡长,在乡里他妈的就只是一个摆设,冯大勇把持着乡里的局面,其他乡党委成员,也都是以他为马首是瞻,就好比这次侵占专项补贴一事,我就大力反对,可冯大勇一意孤行,其他人也同意,我是孤掌难鸣啊!”
这些话他没办法当着杨卫国的面说,说了只会更加丢份,你一个乡长,连局面都掌控不了,只知道向领导叫苦,那拿你还有什么用?不过向林辰暮诉苦,却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就像是朋友之间互倒苦水一般,很多时候,反倒是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事实上郭明刚并不是棠湖乡当地的干部,他是半年前从市里派下去的,听说也是前市长戴庆光的关系。本来就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的经验,再加上棠湖乡的乡党委书记冯大勇是市委书记吕庆东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和吕庆东一样,将整个棠湖乡把控得是水泄不通,搞得郭明刚极为被动。就拿上次养殖户们围攻太阳纸业的突发事件来说,临到关键的时候,冯大勇是不见人影,而其他几位副乡长和干部如同约好了似的,要么关机,要么说有事,就没有一个人和他赶往现场,害得他是孤军作战,差点没被愤怒的养殖户们给撕成碎片。所幸他在现场的卖力表现,却被杨卫国和林辰暮看在眼里,要不林辰暮也不会和他走那么近了。
出事了,确实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东屏虽说地处内陆,不过两千多平方公里的版图上,湛蓝的水面就占了将近五分之一。尤其是东屏西南部,编织着密如蛛网的河湖港汊,镶嵌着星罗棋布的湖泊塘堰,棠湖乡的凤凰湖,更是华川省有名的水产养殖基地。这里盛产的黄鲴、甲鱼、螃蟹,不仅畅销华川省,更是远销到欧美等各个国家,一直是东屏市政府这些年来重点打造的对外发展名片,历届政府对此也是相当重视。
然而,就这个凤凰湖出事了。
由于凤凰湖水质好,养殖的水产品产品高,销路好,当地不少人都以水产养殖为生,收入也还算比较可观,棠湖乡也是东屏市里比较富裕的乡镇之一。可前几天养殖户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前往自己承包的区域内准备一天的作业。可一到了地方,却全都傻眼了。湖面上到处都是一片片白花花的东西,竟然全都是死了的鱼虾和螃蟹,不少还被湖水冲上了岸边,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看到这种情况,养殖户们顿时是眼都红了,不少女人更是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辛辛苦苦一年,就指望着养殖的这些鱼虾螃蟹能够挣点钱,哪知道竟然会一下子死了那么多,要说不心疼,那是绝不可能的,指不定不少人家还是血本无归。只有附近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个个跑来跑去地捡这些被湖水冲到岸边的死鱼虾和螃蟹来玩,被气不打一处来的家长狠狠揍了一顿之后,才哭哭啼啼地回家去了。
伤心之余,更多的人则是想到了如何善后。他们一边组织人手抢捞剩余的水产品,希望能够尽量减少损失,另一边也是找来当地政府的技术人员分析这些鱼虾螃蟹突然大规模死亡的真正原因。以前由于养殖技术和配料等问题,也曾经出现过鱼虾等水产品大量死亡的状况,但却从来也不像如今这般规模之广,程度之严重,几乎就没有哪一家幸免遇难的。人们当时的第一反应,那就是湖水出了问题。
通过取样化验分析,结论很快就出来了。和大家事先分析的一样,凤凰湖的水质受到了污染,是导致出现这次水产品大量死亡的罪魁祸首。
得知这个结论,养殖户们顿时就炸锅了,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位于凤凰湖上游不远的太阳纸业集团公司。当初这家企业在此建厂的时候,当地的养殖户就极力反对,不过政府为了引进这家大规模的造纸企业,给出了许多的优惠措施,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家造纸企业所有的设备都是国际先进的,排放的污水都会经过严格的处理,符合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不会造成任何污染。
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这家企业生产了大半年也一直没出现什么异状,大家也就没在说什么了。但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大家不由得又对这家造纸企业产生出了怀疑来。倘若不是这家企业排放了污水,湖水又怎么会突然间被污染呢?
不少当地的养殖户先是找到了当地政府,不过当地政府对于太阳纸业集团公司排污污染湖水一事进行了否决,只是答复大家,政府相关部门和人员正在进行调查,一旦有什么最新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连续几天得不到准确的答复,义愤填膺地养殖户们干脆便直接找到了位于凤凰湖东北湾的这家纸业集团公司,要求给个说法。不过纸业集团公司的负责人却宣称,公司所有的污水排放,全都经过处理,不会造成湖水污染,和凤凰湖里的鱼虾螃蟹的突然死亡没有任何关系。
对此养殖户们自然不信,要求进厂进行检查,却被厂方拒绝,双方并此发生了冲突。共有十多名养殖户在这次冲突中受伤,其中最严重的已经被送进了东屏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此举自然是进一步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上千名养殖户及其家属携带铁锹、锄头、钢钎等工具,将太阳纸业公司围得是水泄不通,并不停地打砸工厂大门,看样子是想要冲进厂内。
太阳纸业的负责人自然是慌了神,立刻给当地派出所打去了电话。当地派出所派出了十多名警力在所长的带领下匆忙赶往现场,想要维护秩序,却被养殖户们强行扣了下来,并连他们的警车都给掀翻在了路边,现场一片混乱。
眼看是按不住了,当地政府这才将情况通报到了市政府。
“太不像话了!”杨卫国听罢不由得是怒火中烧,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问道:“郭明刚呢?他死到哪里去啦?”
郭明刚是棠湖乡的乡长,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的。
“他正在赶往太阳纸业公司的路上了。”林辰暮回答道,刚才的电话就是郭明刚打来的。
“那陈市长和张市长呢?”杨卫国的脸色极不好看。
陈玉辉是分管农业的副市长,而张立江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既然发生冲突的是东屏的养殖户和太阳纸业,那他们两个市长自然也应该第一时间去灭火才对。怎么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从来没有向自己汇报过。
“我马上联系。”林辰暮急忙找出两个副市长的电话,拨了过去,情急之下是满头大汗。当秘书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情,林辰暮也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倒霉。
陈玉辉市长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而张立江,则是告知今天是他老父亲八十大寿,他赶回芷阳老家去给老父过生日去了,前一天就已经向黄志良秘书长请过假的。当听说太阳纸业出了事,也显得很着急,表示立马赶回来。不过芷阳距离东屏还有一百多公里,等他赶回来,恐怕天都黑了。
杨卫国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又吸了几口烟后,猛地将烟头重重地摁在烟灰缸里,然后站起身来对林辰暮说道:“走,跟我去现场。”话语刚落,林辰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林辰暮连忙将杨卫国的包拿起,然后紧跟在杨卫国身后,一边还拨电话给司机,让司机赶紧将车子准备好。
做完这一切后,林辰暮又低声对杨卫国说道:“杨市长,你看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公安局?”
虽然林辰暮并没有做领导秘书的经验,不过毕竟他还是在市政府里待了一年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太阳纸业那边人多嘈杂,群情激奋,他和杨卫国两个人就这样去了,真要发生点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杨卫国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迈步朝前走着,走出好几步了才说道:“你通知公安局王局长,让他马上带人赶过去,务必要将事态控制下来。如果人手不够,马上调集武警。”
“调集武警?”林辰暮微微楞了一下,公安局王局长虽然也是武警支队的第一政委,但武警的调动,似乎军分区那边话语权更重。不过他还是如实将杨卫国的指示第一时间传达给了市公安局局长王健。
王健刚开始接听电话时态度极不耐烦,可一听林辰暮自我介绍是杨卫国市长的秘书时,立马就换了一种语气,并且表示坚决执行杨市长的指示。
两人走到办公大楼门口时,杨卫国的那辆市政府一号车已经等候在阶梯下了。林辰暮紧跑两步,抢在杨卫国前将后侧的车门拉开,等到杨卫国坐好后,他又才在副驾位上坐下。
司机是一名身材彪悍的男人,他很是友好地冲着林辰暮微微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然后才一打方向盘,极为熟练地操作着车子缓缓驶出了市政府。
他叫潘子山,是一名转业军人,十六年的驾龄,在部队后勤车队拿过很多奖状。转业后到了市政府小车班,后来又归机关事务管理局管,不过由于没有什么关系背景,一直都不得志。杨卫国初来东屏,对于许多情况和人员都不了解。而秘书和司机,是他最为贴身的人,如果找不到值得信赖的人,自然不方便。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在车子里无意中说过什么话,去过什么地方,第二天都搞得所有人都知道,那还能行吗?因此,他当时就问过林辰暮有没有信得过的司机推荐。
林辰暮在市政府秘书二科待了一年多,别的什么没学会,不过机关里上上下下的人却也是混个脸熟,小车司机也大多打过一些交道,当初这个潘子山不言不语的,任劳任怨,又不像其他司机那样谈论领导,流气十足,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因此,当杨卫国提起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潘子山。
当潘子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几乎是和林辰暮一样,差点被惊呆了,随即又是欣喜若狂。当他得知是林辰暮的力荐,自己这才能被这块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虽然没说,但心中对林辰暮的感激,自然是发自肺腑的。
潘子山的技术相当好,即便路上车辆较多,可在他的掌控下,车子却犹如游鱼一般在车流中不断穿梭,既稳又快,没过多久就驶出了城区。
“市长,是公安局的车。”
刚刚出城,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路边,显得蔚为壮观。
杨卫国眉头微微一皱,对林辰暮说道:“叫他们跟上。”
车子并没有作任何的停留,直接开了过去,而接到林辰暮电话通知的警车,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才跟了上来。而其中一辆还快速超上前来,赶在二号车前面开道。一路上警笛长鸣,飞快地朝棠湖乡奔去。
“打伤的?”林辰暮蹙着剑眉道:“大哥是被打伤的吗?谁打的?怎么没有人来承担这个医疗费用?”
“不……不……不是……是,是他不小心从屋顶上摔下来的。”妇女有些慌张地说道,眼神却有些飘忽。
林辰暮也知道,对方似乎有什么顾忌,根本就不敢说实话,于是便转移开话题,说道:“大嫂,我在市里可认识不少好医生,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去市里接受治疗。”
“那要好多钱啊?”妇女有些警惕地问道,难道眼前这个年轻面善的小伙子,是—个骗子不成?要不然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到这里,看向林晨暮的眼神,也就有些异样了。
“呵呵,不用花钱。”
“不用花钱?”听林辰暮这么—说,妇女心头的疑云就更大了,可转念—想,自己家里可谓是—贫如洗,过了上顿没下顿的,别人又有什么可图的?别说事先还给自己垫付了七十多块钱的医药费,哪有骗子会去做这种折本生意的?
“大嫂你不用多心。”林辰暮见状多少也猜到些妇女的心思,笑着说道:“我是在路上碰到小丫了,听她说起你们在医院里,所以这才想来看看。”
“小丫?你怎么会认识她?她……她还好吧?”—听提及女儿,妇女立刻就有些紧张地拉着林辰暮的手追问道。
“大嫂,你别紧张,小丫很好。”林辰暮笑着说道:“我们是无意中碰到小丫的,原本想要带她—起来看你们,不过她爷爷不放心,所以就我们自己来了。”
妇女闻言这才舒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林辰暮说道:“大兄弟,不好意思啊。”
经过这—番交流,妇女似乎也放下戒心,在林辰暮很有技巧的“循循善诱”之下,是对他大倒苦水,更是诉说起了自己—家不幸的遭遇。这其中和郭明刚所说过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妇女叫陈翠红,是偏远山区的—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到二十岁就嫁给了棠湖乡公塘村的王秋生。王秋生也是村里—个年富力强、勤劳勇敢的年轻人,凭借自己灵活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家人的小日子在村里也算是过得火火红红。可就是因为不满冯大勇在乡里乱立名目,强行收费,王秋生去市里告状,却不曾想状没告成,却被冯大勇找人从市里抓了回来,—顿痛打,还被从楼梯上推滚了下来,造成全身多处骨折,并伤及了脊柱。伤好之后王秋生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进行强体力劳动了,连生活自理都困难,家里的重担基本上都落在了妻子和老父亲的身上。不仅如此,伤病还时常复发,家里曾带他四处求医,可家里的钱花个精光不说,还欠下了不少外债,可王秋生的身体,却没有—点儿好转的迹象。
王家人也不止—次去市里,甚至是省里告状,可要么就—推再推,杳无音信,要么就迎来冯大勇更肆无忌惮的报复。家里的房子被扒、养的家畜无缘无故死掉,搞到后来,原本在乡上企业看大门守夜的王老爹,也被企业辞退了工作。总之,这—大家子的生活,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渐陷入了窘迫,要不是乡里乡亲地偷偷接济—些,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虽说之前大致就听郭明刚说过了,可亲耳听着陈翠红絮絮叨叨地叙说着这些不幸,林辰暮的心里还是异常难受,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问道:“那你们还敢去告吗?”
说到这里,林辰暮塞给妇女—张自己的电话号码,就转身走了出去,门外围着许多人,个个都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有幸灾乐祸的,有明显不相信的,也有不少纯属看热闹的。
此时,郭明刚也匆匆走了过来,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四周围着的人,然后对林辰暮说道:“钱都付了,护士稍等就会来给他输液。”说罢他又低声在林辰暮耳边说道:“我刚才找医生打听了—下,王秋生这病,他们这里根本治不好,充其量也只能为他消消炎、止止痛。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最多—个月,必定要来—次……”
他话还没说完,林辰暮就打断道:“冯大勇回来了,你知道吧?”
郭明刚愣了—下,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说道:“我也刚听说。”
林辰暮深深地看了他—眼,心知郭明刚并没有说老实话。别看他在乡政府里基本上被架空,可他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乡长,下面多少还是有—些不得志的人员,别的干不了,传递—下消息还是可以的,但他却—直将自己蒙在鼓里。
“走吧。”林辰暮轻叹了—声。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去追究什么,心情却很是压抑。
看着林辰暮那稍显有些落寞的背影,郭明刚嘴角都挂起了极为苦涩的笑意,稍顷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慢慢走出了卫生所的大门,迎面的阳光刺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站在车子前面,回头看了—眼这个两层小楼,林辰暮不由得感到—阵迷茫,这两天的辛劳奔波,到了此刻才知道全然是—场空,这让他—时之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拉开车门,—只脚都已经迈入了车内,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陈翠红的声音,林辰暮不由心—动,浑身似乎充斥着—种莫名的感觉。
回过头来,却见陈翠红匆匆赶了过来,将林辰暮拉到—旁的僻静处急切地问道:“大兄弟,你说能为秋生治病?”
“不错,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市里的医院接受治疗,并请最好的专家来诊断。”林辰暮点头道。
陈翠红听罢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紧紧咬着下唇,过了半晌才毅然说道:“大兄弟,只要你真能替我们家秋生治病,我啥都听你的,你让我告谁我就告谁……”
林辰暮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大嫂,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们能够出面来反应情况,诉说冤屈,可不是要你们去胡乱冤枉好人。何况,这也不是条件,即便你们不这样去做,我也愿意无偿帮忙你们安排治病事宜。”
陈翠红闻言呆呆地看了林辰暮半晌,最终哭出声来,说道:“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呐!”
合阳的安靖路是—条幽静的小路,四周古树参天,在—排青砖高墙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有历史的厚重感。不过三十五号大院却蔚为壮观,顶楼巨大国徽威严肃穆,仰望下更觉威压的气息扑面而来。加上大门口荷枪实弹的武警哨岗,让途经此处的行人都深感神秘而又庄重。
这里是华川省省委所在,也是名副其实华川省的权力中枢和政治心脏。
雨后的清晨,空气异常清新。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辆乌黑铮亮的红旗车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门岗上的武警战士马上举臂行礼,让人不难猜想,车里乘坐的必定是省委里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少行人就投来羡慕的目光。
出了会议室,杨卫国的心情有些沉重。仅是从这么一个常委会来看,吕庆东的强势便一览无遗。他没说话时,其他人或许还能有不同的意见和见解,甚至可以发生极为激烈的争执,可只要他作出了决定,那立刻就是铁板钉钉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唱反调,即便是特立独行的军分区司令雷海涛,充其量也只是保持沉默而已。东屏市的市委常委会,似乎已经成为了吕庆东的一言堂,这种势头,确实很危险。
不过,通过这次短暂的短兵相接,杨卫国也看出来了,刘云强和吕庆东,其实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合作和利用。吕庆东需要刘云强来制衡市长,插手市政府的工作,而刘云强也需要借助吕庆东来增强自己的话语权。被他们联手打压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既然不是铁板一块,那就有各个击破的可能。而其他常委,也并非没有各自的私心和利益,只不过也是迫于吕庆东的威严和强势,不得不臣服。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也难免他们不会倒戈一击。
而刘云强的心情也不好受。看起来他在常委会上炮轰杨卫国,显得很是风光,不过宣传部部长计秋华的意见,以及吕庆东最后的决策,都不由令他心头一凛。是吕庆东借此敲打自己,还是他一贯的制衡手段?刘云强不知道,因此,他虽然说着笑着和其他人一同离开,可要是仔细看,脸上的笑容却淡了许多。
回到市政府办公楼前,杨卫国却见吴文军站在阶梯下面和一个人说着什么,眼光却四处乱瞟,见到自己后急忙迎了上来。
“有事?”杨卫国眉头微微一皱。
“没,没事……”吴文军期期艾艾地说道,见杨卫国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杨市长,我一个同学在省报工作,刚才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人写信到省报去,说你太阳纸业门口肆意开枪恐吓群众……”
杨卫国心猛地一沉,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淡然对吴文军说道:“来我办公室说。”说罢转身若无其事地走上阶梯。
吴文军步步紧跟在后面,心情却是异常沉重。市委常委会虽然才刚刚结束,不过他却是多少得到了些风声。这些年来东屏官场频频变动,对于许多人来说,站错队不吝于政治自杀。戴市长调走后,多少脑门上贴着“戴”字标签的干部被调整?要不是杨市长来得快,只怕自己也难逃这个命运。吴文军不会忘记自己前任离开市政府大楼时那落寞的背影。杨市长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要是连他都翻船了,恐怕自己也再无什么前途可言。
事情很简单,今天一大早,省报就收到了来自东屏的一封信,其中就大肆披露了杨卫国在太阳纸业面前开枪恐吓,并指使大批警力武装驱散群众,导致许多请愿群众受伤,并附上了几张当时的照片。照片虽说不是很清楚,却也能将当时的情况够看得真切。鉴于事情比较严重,而且涉及的还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省报并没有立马登载,而是让人员对此进行核实。而这个经手人正好是吴文军以前在党校的同学,因此,电话便打到了他这个地方。吴文军冷不丁地一听,后背一下被冷汗打湿。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而且最怕就是被人拿来大做文章。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向杨卫国进行了汇报。
杨卫国听完之后,半晌没出声,过了许久才对吴文军说道:“谢谢你了吴主任,也替我谢谢你的同学,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了杨市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文军连声说道,又面露忧色地说道:“杨市长,你看需不需要我去活动活动?”
许多事情,只要还没有盖棺定论,就还有操作的空间,只要你活动及时,找得到重量级的人物发话,那一切都好办。每年中央电视台的一些栏目,不知道要曝光多少事情,而因为活动及时而没有播出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连这个都可以活动,又何况是省报呢?
杨卫国却摆摆手道:“不用。”
回想起吴文军临走时那惊疑和惶惑的目光,杨卫国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吴文军今天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几乎是孤注一掷,将身家性命压自己身上的,如果自己真的完蛋了,他的政治生涯无疑将会宣告提前结束。可就这点小伎俩,就能让自己完蛋吗?
他不知道,资料是谁写的,相片又是谁拍的?当时的场面那么混乱,他情急之下开枪,要细说却有不妥之处,但想要拿这个来大做文章,却又似乎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
杨卫国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办公室里静得出奇,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落在红木地板上,就好像斑驳的斑马线。
嘴里满是略带苦味的茶香,可杨卫国却似乎没有品出任何味道来。他不是在担心开枪的事,而是在脑海里盘算着下一步调查太阳纸业的计划。既然是破釜沉舟,那就不容许有半点闪失,倘若这一次仍然查不出太阳纸业的问题,失去的,恐怕不仅仅是自己颜面,还有民心。
杨卫国也知道,自己作出这样的决定,会有怎样的后果,但真到了这个时刻,他的心却渐渐定了。或许人就是这样,未决定之前怕这怕那,患得患失,一旦真正下了决心的事儿反而无所畏惧。
颜面、权威,真到就比老百姓更重要么?
杨卫国慢慢走到窗前,“唰”的一声拉开百叶窗,阳光马上倾泻进来,亮得刺目。
他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市政府办公大楼的进出口,此时人来人往的,却始终没有见到林辰暮的身影。杨卫国不由得有些急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昨天让他去调查太阳纸业,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他又怎么对得起林辰暮的母亲,又怎么向他们交代?
杨卫国一点点拉上百叶窗,慢慢走回了办公桌后,刚想要抓起办公室的电话拨打,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吕庆东打来的,请杨卫国去他办公室。
这刚开完会,吕庆东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是为了省报的事?
杨卫国满腹惊疑地来到了吕庆东的办公室。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权力欲望极强的老人,可就目前的形势下,他还必须依靠吕庆东来开展工作,至少是在自己的权威和势力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吕庆东的办公室和杨卫国的如出一辙,要说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色调更沉重一些,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仿佛是面对吕庆东一般。
杨卫国进去的时候,吕庆东正在沏茶。
吕庆东喜欢喝功夫茶,尤其是自己泡的功夫茶,这在东屏是出了名的。也有不少人投其所好,花大价钱搞来不少名贵珍稀的功夫茶具,吕庆东赏鉴一番后,却向来是不会收取的。而执意要送的,无不被他连人带东西都赶出门去。
“坐!”吕庆东先在办公室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指着自己身边对杨卫国说道。
杨卫国笑了笑,吕庆东并没有选择在办公椅上和自己面对面的交流,这让他的心理多少好受一些。他坐下刚要说话,却见吕庆东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他面前,说道:“先品茶,再说事儿。”
难得吕庆东会请人喝茶,杨卫国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端起茶杯随意的咂了口,也没分出味来,便听吕庆东说道:“这泡茶啊,除了茶叶和水质之外,最要讲究的就是火候,如果火候不够,就泡不出一壶好茶来。”
杨卫国看了他一眼,心里渐渐有了谱,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呵呵,我对茶不是很懂,不过也觉得吕书记说得很有道理。但很多时候,口渴得不行了,却又没有那个时间去慢慢烧水沏茶,还不如痛痛快快灌饱一肚子白开水来得实在。”
吕庆东手一滞,沉默片刻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杨市长,你对太阳纸业的情况了解吗?”
“不算太了解,也就之前大致看过一些企业的资料。”
吕庆东就点了点头,稍顷之后又说道:“太阳纸业的老总葛浩是省人大代表,而他二舅,是省委组织部的姚部长。”
杨卫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葛浩能够将太阳纸业做得如此规模,想当然也有不俗的背景,不过他却没想到,会如此惊人。这个姚部长杨卫国也知道,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当初自己从首都来华川时,接见自己的就是这个姚部长。他还记得,这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脸上几乎看不到半点表情。
见杨卫国没有说话,吕庆东又说道:“姚部长今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
杨卫国的眼神就是一凝,他刚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听吕庆东说道:“我给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给你施加压力,更不是阻止你去调查太阳纸业。只不过是想你在做事之前,尽量做好各种准备。”
杨卫国明显一怔,他压根儿就想不到,吕庆东会给自己说这些,他又有怎样的目的?不过嘴上却也说道:“谢谢吕书记,我……”
吕庆东却是摆了摆手,似在和杨卫国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道:“我在东屏这地方一待就是十三年,东屏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不想有任何人伤害到它。或许,你是对的,老是想着火候,反倒是多了许多牵绊……”
杨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吕庆东的话,再看他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意味儿。
就在此时,杨卫国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杨卫国先是朝着吕庆东致以不好意思的笑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接通了电话。刚开始,眼神里流露出几许欣慰的神情,可很快,他的脸色大变,然后提高声音问道:“你确定吗?”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怎么说,杨卫国挂断电话后,站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吕庆东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茶,目光却不时瞟过来,心里也在揣摩,是什么样子的电话,能让杨卫国如此失态?
过了一会儿之后,杨卫国又走了回来,对吕庆东沉声说道:“吕书记,刚刚接到的消息,太阳纸业不仅是凤凰湖水受到污染的罪魁祸首,而且还可能有其他重大问题……”
听杨卫国说完,吕庆东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拭,似乎也在平缓着心中的不安。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