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光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侧身让开道路,让华初公主等人先行。
此次南苑拜会主国天阳,楚狂人自然不会蠢到让长女独自出行。
在华初公主面前,有两人并肩站着,一老一小。
老的不过花甲之龄,面容清瘦,但精神抖擞,一身素朴长衫,就像是书院里不苟言笑的教书先生。
那小的着罗衫一件,看着正值舞象之年,生得眉清目秀,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好个少年郎!”
“老师。”华初公主走到老人身旁。
上官游绍对其笑着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身旁少年郎的肩膀:
“徐不敢,此次拜会天阳,我请求国主特地带上你,让你来见见南苑国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入了宫切记不可骄横。”
名为徐不敢的少年一巴掌拍掉上官游绍的手,面对告诫置若罔闻,双眼不断的在皇城周围扫来扫去,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华初公主对此倒是习以为常,这徐不敢被誉为南苑的少年天才,尤喜棋道。
五岁开始打谱,十岁熟读天下棋谱,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如今芳年十五,已在南苑国内纵横十九道良久。
无论是号称京师棋圣,亦或者是乡野棋仙,在其手下皆走不过三十手之数,落败之人汗流浃背,败于其手的统统被打为沽名钓誉之徒。
与那天阳江南道,渝州城的江陵神童宁川一同誉为‘北徐南宁’,天阳双壁,棋道双绝!
老棋圣吕降尘曾言,棋道一运两开花,徐六宁四,是为中原未来棋道的扛旗人。
徐不敢收回目光,却是暗自思忖道:那天阳的少年皇帝如今与我同龄,听说痴迷武道,不知有无登堂入室,正式踏入武道一途?
其实对于外界的吹捧,什么少年天才,什么北徐南宁,什么棋道双绝,这些徐不敢都不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身武道一途。
世人只知道他是棋道天才,却不知他亦是武道天才。
棋武两途齐头并进,双双在同龄之辈中一骑绝尘,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萤火当与皓月争光,同辈之中,虽然也不免多有惊才绝艳之辈,可徐不敢却不屑于与他们争辉,他真正看齐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当今年轻天子一人。
他想要向天下人证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三人一前两后,步入极阳门。
礼部尚书王汉光与华初公主并肩而行,在途中为华初公主介绍着一些皇城内的风光。
王汉光只挑了些能讲的说。
华初公主的心思却不在王汉光的讲述上,而是好奇的打量着王道两旁的侍卫。
侍卫们腰间佩刀,个个气度不凡,身上灿烂的绣衣夺人眼目。
这些显然就是传闻中的蛛网绣衣了,衣绣六品彪兽,着常服,带佩刀,监察百官,是整个天阳王朝最重要的情报机构。
华初还记得早年,王朝派遣了一位五品绣衣来到南苑国,监察玉石开采一事。
那位绣衣莅临时,眉宇的傲气不像是位五品武官,更像是一位微服出巡的皇帝。
那位绣衣气焰之嚣张,气得楚狂人不可谓不牙痒痒,还是上官游绍好说歹说才把他的气顺了下来。
上官游绍也在举目四望,只是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杀气凛然的绣衣们身上,而是周围极盛土木的高墙建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