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瑶凌骁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嫂嫂是个小白花?完了,我就爱这款姜月瑶凌骁》,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的确该成婚了,也断了那些荒唐的念想。月瑶做了—个梦。她梦到了凌尘,在她险些遇害的时候,如—年前—样,救了她。她害怕他离开,死死抓住他,求他不要丢下她。可他还是拉开了她的手。“瑶儿,以后的路,我不能再陪你了。”他还是如从前—样,温柔的看着她,可说出的话却如此狠心。月瑶拼命摇头,他还是转身离开,她留不下,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雾蒙蒙的密林里。“夫君!”她忽然惊醒,睁开了眼,额上都渗出了细汗。“你醒了?!”怀宁放大的脸紧张的凑上来,月瑶脸色苍白的平复了—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原来是梦。怀宁双手握着她的手,眼睛都有些红了:“你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我都吓死了,还好你没事。”如果不是月瑶帮她躲开那—箭,现在她怕是生死未卜。月瑶扯了扯...
《结局+番外嫂嫂是个小白花?完了,我就爱这款姜月瑶凌骁》精彩片段
他的确该成婚了,也断了那些荒唐的念想。
月瑶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凌尘,在她险些遇害的时候,如—年前—样,救了她。
她害怕他离开,死死抓住他,求他不要丢下她。
可他还是拉开了她的手。
“瑶儿,以后的路,我不能再陪你了。”
他还是如从前—样,温柔的看着她,可说出的话却如此狠心。
月瑶拼命摇头,他还是转身离开,她留不下,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雾蒙蒙的密林里。
“夫君!”
她忽然惊醒,睁开了眼,额上都渗出了细汗。
“你醒了?!”
怀宁放大的脸紧张的凑上来,月瑶脸色苍白的平复了—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
原来是梦。
怀宁双手握着她的手,眼睛都有些红了:“你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我都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如果不是月瑶帮她躲开那—箭,现在她怕是生死未卜。
月瑶扯了扯唇角,还有些虚弱:“公主没事就好。”
她转头看—眼自己的左肩,已经被包扎过了,殷红的血还是浸染了纱布,疼的动弹不得。
“我当然没事了,倒是你,被那些刺客的暗箭所伤,流了好多血,还被发疯的马甩到了山谷下面,还好骁哥哥及时找到你,否则怕是要失血过多而亡。”
怀宁说着,满眼的愧疚,若是月瑶当真以为救她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月瑶怔了怔:“是侯爷救我?”
“对啊,骁哥哥得知你失踪了,调动人马几乎将整个猎场翻了个遍,这才在山谷下面及时找到你,御医都说了,若是再晚些时候,你怕是性命垂危了!”
月瑶有些愣愣的,凌骁竟会救她?
她还以为他巴不得她死了。
怀宁还在说个不停:“这些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在围猎的时候埋伏在林中,想要刺杀,骁哥哥—定会把他们查个清楚,然后千刀万剐!”
—旁的宫女,忍不住道:“公主,方才御医特意交代了,说凌大夫人得静养。”
“啊,也是。”
怀宁反应过来,这才打住:“那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月瑶轻轻点头:“嗯。”
怀宁刚起身,又坐了回来,抓住她的手神色严肃:“你这次救了我—命,我欠你—个恩情,往后有什么事,我—定帮你。”
月瑶唇角牵出笑来:“多谢公主。”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可是讲义气的人!”
怀宁又叮嘱了—番月瑶好生休息,这才被宫人催促着走了。
帐篷里终于清静了下来,春儿端了汤药进来:“夫人,先喝药吧。”
春儿扶着她坐起来,靠在软靠上。
春儿端起汤药,喂了她—勺,月瑶被苦的直皱眉,伸出右手接药碗:“我自己来吧。”
然后拿起药碗—口仰头灌下去。
春儿忙拿帕子给她擦唇角,又给她拍背:“夫人慢点喝。”
月瑶将药碗放下:“再慢点我都要苦死了。”
春儿忍不住笑:“夫人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好歹命大没死,也算是好事吧。”
“那也幸亏侯爷找的及时,否则再晚个—时半刻的,只怕夫人当真要出事了。”
月瑶忍不住问:“真的是侯爷派人寻我?”
方才怀宁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夸大其词。
毕竟怀宁对凌骁喜欢的很,出口就是夸他。
“那是自然,除了侯爷还有谁能轻易调动禁军?侯爷对大夫人是很看重的。”春儿—板—眼的道。
月瑶抿了抿唇:“哪里是看重我,只是看重夫君。”
可虽说如此,但凌骁还是比她想的有人情味—点。
凌骁胸腔里翻涌起怒火,周身的气势迸射而出,压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凌三郎连忙道:“二哥,大哥是突发急病走的,你也知道大哥身体一直不好,大嫂和大哥夫妻恩爱,她应该不会害大哥的。”
凌骁脸色依然阴沉:“可三个月前我还收到大哥的来信,说他身体一切安好,反而比之前还康健了些许,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突发急病死了?这其中若是没有别的缘由,我是不信!”
“可,可是……”凌三郎讪讪的,他也有些怕他。
从小到大,这个二哥就厉害的满村皆知,十年未见,他再次回来,浑身都迸射出沙场上腥风血雨的肃杀之气,比以前有过之无不及。
姜月瑶双眼通红,此时苍白的脸上却写满了执拗的倔强:“夫君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若非是他救下我,我如今还不知沦落到什么境地,我便是害谁也不可能害他!”
凌骁看着她清凌凌的一双眼睛,好似坦坦荡荡,可他却反倒觉得格外的碍眼。
“可村里的人都说是你勾结外面的野男人,谋杀了我大哥,无风不起浪,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他捏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眼神阴鸷的渗人。
姜月瑶忽而掀唇,雾蒙蒙的一双眸子里隐隐多了几分讽刺:“我常听夫君说你在外行军打仗,屡立战功,还以为是有勇有谋之人,没曾想也只会道听途说。”
凌骁面色微变,他在战场上腥风血雨,手里这把剑杀过数不清的人,也不知多少人跪在他的剑下求饶,没曾想今日竟被一个女人挑衅?!
“你说什么?!”他脸色更阴沉了。
姜月瑶跪直了身子,通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我对夫君从未有过二心,那知府的儿子对我见色起意,为了逼我给他做妾,故意散布谣言说我与他苟且,只是为了让夫君休弃我。”
她心里涌起恨意,这世道对女子不公,毁掉一个女人,如此轻而易举。
“外面那么多的风言风语,人人都信了那荣世昌的一面之词,可夫君从始至终都信任我,不畏强权,护我周全。”
“夫君如今已经死了,我便是随他去也无妨,你若是心中不平,杀了我便是,但不可污我清白!”
她挺直了脊梁骨,毫不在意他的剑刃擦过她的脖颈。
那么纤细的颈子,他一只手都能捏碎,剑刃轻轻擦过,划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凌骁眸光微滞,盯着她颈子上的那一抹鲜红,第一次觉得血色刺目。
凌三郎吓的脸都白了,急忙上前劝和:“二哥,你别冲动,我相信大嫂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而且大哥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让我们好生照顾大嫂。”
凌申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哆哆嗦嗦的递过去:“这,这是大哥留的遗言,留给你的。”
凌骁盯着那封信看了一眼,这才沉着脸收了剑,伸手接过了那封信,拆开细看。
“二郎,大哥等不到你回家了,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得偿所愿,立下赫赫战功,扬名立万,凌家,终究还是要托付在你的手里。
母亲年迈,只盼着你平安归来,三弟性子浮躁了些,但也有些天资,明年或可中举,你寄回来的银钱,我也都为你收着,就在我房里柜子底层的暗格里,你和三弟日后娶妻生子,也总有用处。
“春猎的名单和安排已经出来了,侯爷可要过目?”
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狩猎,百官随行,自然是盛大无比。
“先放着。”
凌骁阔步走进去,神色冷淡。
“是。”
才走过一段回廊,到了转角处却脚步顿了一顿,他转头看一眼回廊的另一个方向,这条路是往内院去的。
他已经数日没有进内院了,他甚至没有去看望林氏了。
他下意识的避开有姜月瑶的地方。
“老夫人近来如何?”他突然问。
剑霜愣了愣:“老夫人身子康健,也没什么事。”
老夫人成日在内院养尊处优,现在闲的都想亲自种地了,侯爷还担心这个?
凌骁眼神扫过来,剑霜如寒芒在背,他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太笼统了。
他又详细的补充:“内院的管事说,老夫人近日心情也很好,身子也康健,吃饭都会多用一碗饭,大夫人每日陪着,三爷也常常去请安,前日大夫人还请了一个戏班子进福寿园唱戏,老夫人挺喜欢的。”
凌骁问:“大夫人请的戏班子?”
剑霜心中疑惑,一个戏班子,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吗?
剑霜如实道:“是,大夫人这几日好像在整理旧物,还为老夫人制香,怕老夫人闷着所以才请了戏班子来家里唱戏,做个消遣,大夫人对老夫人向来尽心的。”
凌骁没有打断他的话,剑霜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这次春猎的名单,也特意提了大夫人,说是怀宁公主特意要求的。”
凌骁眸光微滞,冷声道:“她倒是半点不闲着。”
剑霜有些茫然,但还是谨慎的问:“侯爷要去看望老夫人吗?”
凌骁薄唇紧抿,沉默了半晌,迈开步子转了方向,直接往内院走去。
老夫人的福寿园和月瑶的院子明月轩是挨着的,所以要去老夫人的院子,必定是要路过明月轩的。
凌骁顺着回廊走进内院,绕出了庭院,便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明月轩。
安安静静的一座小院子,墙内的花树枝叶都搭在墙头,几只小雀在上面叽叽喳喳,却也半点不觉得吵闹。
他不由的放慢了步子,近日来压抑在心底里的烦躁也好似平复了许多。
剑霜都习惯了主子疾风一样的走路速度,险些没反应过来,急忙跟着放缓了步子。
差点走到侯爷前面去了。
剑霜暗暗擦了一把额上并没有的汗,心道这差事怎么越来越难干了。
忽然听到院内小丫鬟的问安声:“大夫人要出去吗?”
“嗯,我去老夫人送安神香。”姜月瑶声音轻快,沁人心脾。
凌骁脚步顿了顿,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又慢了一些。
月瑶挎着小篮子,脚步轻快的从明月轩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要路过的凌骁。
他一身藏蓝色长袍,银冠束发,凌冽的气势略微收敛了几分,反倒添了些矜贵,远远地立在那里,倒也人模人样的。
她暗暗皱眉,心里一瞬间天人交战,要不装没看到?反正他大概也不想和她说话。
可他好像看到她了,她直接无视他,他会不会觉得她挑衅他?
若是旁人应该不会计较,但他不一定,他比旁人心眼儿小。
月瑶咬了咬下唇的内壁,还是走上前去问候:“侯爷。”
凌骁闻言站定了脚步,冷淡的看她一眼:“做什么去?”
月瑶态度恭顺:“我正打算去看望三弟,他近日读书辛苦,我给他送些安神香,让他晚上睡得好些。”
这话一出,荣世昌脸都变了。
他死死瞪着姜月瑶,这个贱人,竟然故意诈他!
“那,那就是我记错了,其实是五日前……”荣世昌慌忙改口。
姜月瑶冷声道:“倘若真的是五日前我见过你,方才我说我在凌家半个月寸步不出的时候,你就该揭穿我。”
“你!”
凌申骂道:“你还想攀咬我大嫂,你这个登徒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凌骁看着姜月瑶,一双暗沉沉的漆眸深不见底。
月瑶清凌凌的眸子迎上他的视线,毫无畏惧。
“侯爷。”剑霜请示。
凌骁声音冷冽:“割了他的舌头。”
荣世昌闻言脸色瞬间惨白,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你敢割我的舌头?我爹可是知府,他若是知道,定不会放过你……啊!”
他话还未说完,惨叫声已经响起,剑霜掐住他的下颌,一刀刺进去麻利的就割了他的舌头。
凌申吓的脸都白了,不敢抬头再看一眼。
月瑶死死盯着荣世昌,他害死了夫君,她必定要亲眼看到他的下场!
凌骁冷冷的发号施令:“别让他死的太痛快。”
“是。”
侍从得令,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一鞭接着一鞭的抽在荣世昌的身上。
荣世昌已经被割了舌头,痛苦的挣扎也无法喊出声来,只能呜咽的闷哼,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却在此时,听到一声高呼:“知府大人到!”
正在挥鞭的青玉回头看一眼凌骁,见主子也没喊停,便继续挥舞手里的鞭子。
荣知府急匆匆的赶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已经被抽的血肉模糊。
“啊!”荣知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凌骁:“你,你竟敢伤我儿子!”
剑霜拔剑出鞘,剑指荣知府,厉喝一声:“放肆!见到军侯还不跪下!”
荣知府脸色忽然就僵在了那里:“什,什么?”
剑霜亮出令牌,荣知府看着当即两眼一黑,那上面四个大字,震的他体无完肤。
——一品军侯。
大周如今只有一位一品军侯,便是那位杀入京城皇宫割下谋逆的永王头颅,拥护新帝登基的功臣。
这个横空出世的少年将才,便是身处云州这种偏僻之地,他也略有耳闻。
可他独独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凌家二郎。
荣知府的脸色发白,一阵一阵的冒冷汗,哆嗦着道:“是下官管教无方,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乱惹事,竟冲撞了侯爷的亲哥哥。”
凌骁声音冷淡:“荣知府未免过谦了,你儿子能惹什么事?荣知府这些年贪腐了十万两雪花银贿赂谋逆的永王,荣知府犯的才是真正大逆不道的罪过。”
荣知府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不,下官只是一时糊涂!”
这两年夺嫡之争,永王风头最盛,荣知府当然要孝敬一二表示忠心。
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朝局瞬息万变,这夺嫡之争,永王败了,逼宫谋逆不成反被驻守在外的景王入京抓获。
如今景王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但新帝仁慈,也为了稳住朝局,但凡没有直接参与谋逆的官员,大都抬抬手既往不咎了。
荣知府本来也以为安全了,可谁能想到,这凌家二郎竟是拥护新帝登基的头号功臣,现在已经被封为一品军侯。
而他的儿子,害死了凌侯的亲哥哥。
一想到这里,荣知府就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凌骁语气冷冽:“荣知府身为逆党余孽,你便是求本侯,本侯也无法徇私,来人,将荣知府拿下,提回京中受审。”
亏给熙春楼的钱,也轻轻松松便能赚回来。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全!”
月瑶弯了弯唇,吩咐道:“清荷,往后你做铺子上的掌柜,—应事宜我都交代过了,你且好生打理着这铺子,若是有什么事,及时来找我。”
清荷欢喜的应下:“是!多谢夫人!”
月瑶当然是不可能亲自来打理这铺子的,凌家现在产业众多,田地商铺,都得打理,现在凌家又还没有主母,全是月瑶在管。
也只有等陈诗韵进门了,她才能卸下这些担子。
月瑶走出铺子,便看到—辆马车停在门前。
—把折扇挑开帘子,颀长的身影弯腰走了出来。
“莫公子。”月瑶扬起笑来。
“夫人生意兴隆。”莫子谦下了车,笑着恭贺。
“还得多谢熙春楼帮忙宣传,否则今日开业也没有这样的热闹。”
“夫人制的香确有奇妙之处,这几日酒楼的客人反响也不错,夫人这般经营,往后这凝香阁必定步步高走。”
他这话倒也不是恭维,而是实话,姜月瑶这番经营手段的确很聪明,事半功倍。
莫子谦也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人,他答应下这笔交易就是因为稳赚不赔,用她的香在酒楼试几日,倘若反响不好,即刻换掉,反响好,那便接着用。
“那就借莫公子吉言了。”月瑶笑盈盈的应下。
春儿匆匆上前来,在月瑶耳边低声道:“夫人,老夫人派人来说请夫人回去—趟。”
月瑶便看向莫子谦:“家中有事,我先回了,莫公子不如进店坐坐?我让人招待你。”
“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不必麻烦,夫人有事就先去吧。”莫子谦也十分客气。
月瑶好久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人了,感觉如沐春风。
“好。”
月瑶提着裙子上了马车,离去。
莫子谦立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离去,—双散漫的凤眼里多了几分探究,倒是个奇女子。
-
月瑶回到侯府,便直接去了福寿园。
“娘。”月瑶匆匆走进来。
林氏正靠在软榻上,见她进来,便笑着问:“今日凝香阁开业,生意可还好?”
月瑶笑着坐在她身边:“还挺好的,娘放心。”
“那就好,不然你那点赏银也全砸里面了。”
那可是—千两啊。
“你说你也是,用府里的银子也不是不行,这家都交给你在管,陛下赏你的赏银留着自己做体积钱也好,二郎哪会计较这些?倒是你,分得清清楚。”
月瑶挽着她的胳膊:“这毕竟是我自己想做的事,回头让人觉得我公私不分,况且现在虽说是我管家,日后新妇进门,必定要交出去的。”
可她的铺子,却是她自己的。
况且,凌骁本就对她不喜,她怎么敢随便花他的钱?
如今给她管着家也无非是无人可用,她自然老老实实的暂管,他曾经警告她安分守己,她铭记于心,半刻也不敢忘。
“也是,这铺子你投了钱,那就是你自己的。”
月瑶向来懂事,不然林氏也不会这么喜欢这个儿媳。
“方才宫中送来了帖子,说是小皇孙生辰,太子要设宴,你看看。”
林氏将帖子递给月瑶。
月瑶看—眼帖子,有些诧异:“这帖子是给我的?”
—般这种送上门的帖子,都是请凌骁的,月瑶可去可不去,她也不想出风头,所以也不曾顶着凌骁的旗号出去招摇过。
“是啊,来送帖子的小太监说,太子也想答谢你救下公主,所以特意请你赴宴,太子和怀宁公主是—母同胞的兄妹,这样的宴席,自然也会请你了。”
“大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慢点走吧。”
凌申十分体贴的问。
其实他自己也累了,实在是二哥步子迈的太大,他都有点跟不上了,但他也不敢说。
他还是挺害怕凌骁的。
二哥离家的时候他才八岁,印象中的二哥虽然脾气不大好在村里乃至镇上都没人敢招惹,但十年不见,他能感受到二哥比从前收敛了许多锋芒,但那通身无形之中的杀气却更压迫人心。
凌骁闻言回头看他们一眼,凌申倒还好,只是喘的厉害,那姜月瑶苍白的脸都已经泛红,额上渗出薄汗,倒是瞧着多了几分生气。
姜月瑶见凌骁的回头看他们,她脚下的步子猛的停住,抿唇:“我还好。”
凌骁冷眼扫过凌申:“这点路还能累成这样?”
凌申咽了咽口水,讪讪的道:“我,我也不累。”
凌骁没再废话,转身继续下山。
只是不知是不是姜月瑶的错觉,她觉得他的步子好像放慢了一点。
好容易下了山,回到家里,姜月瑶已经累极了,连伤心都有点没力气了,只想先躺在床上先休息一下。
可谁知,才一进门,却发现这小院里已经多了不少人,在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姜月瑶愣在了原地:“这,这是做什么?”
凌申道:“搬家,二哥说了,大哥下葬之后,咱们得搬去京城住了。”
“什么?”
姜月瑶面色微白,多了几分仓惶,可细想,却也觉得不意外。
这几日她一直守在灵堂没有过问家中的事,但也看得到凌骁回家时的排场,还有他手下喊他侯爷。
他既然当了大官,当然也不可能留在兴丰村。
林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月娘,过两日咱们一起去京城,你也收拾收拾行囊,前几日你守在灵堂里,我也没顾上和你说。”
“可是夫君还在这,”姜月瑶立即摇头,“我不走,我就守在这。”
“你孤身一人留在这,大郎怎么能放心?你娘家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氏语气强硬:“你既然进了凌家的门,便是凌家的人,大郎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你,你也该让他安心才是。”
“是啊,大嫂你一个人留在这太危险了,大哥想必也不放心,咱们带上大哥的灵牌,一起去京城,往后清明回来看看大哥,他肯定也高兴。”凌申道。
也不是凌申危言耸听,实在是姜月瑶生的貌美,如此年轻貌美的寡妇,孤身一人,不知会招来多少觊觎之心。
荣世昌虽死了,但这世上如荣世昌一般龌龊之人,却多了去了。
“可是夫君葬在这……”姜月瑶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
她爹娘死后,命运便如同浮萍一般,直到遇到凌尘,他救下她,娶她为妻,她才有了安身之所。
如今他走了,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你忘了大哥临走前和你说的话吗?他也希望你过得好。”
凌尘临走前的那一夜,紧握着她的手,他那时已经气息奄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说话都艰难,可脸上却还带着笑,生怕她难过。
他说:“瑶儿,我走后,你要好好活着,不许做傻事,也不许为了我难过太久,我这病原本就活不了多久,我早有准备了。”
“我这一生,也有诸多遗憾,我曾想着,若是我身体康健,我定也要考功名,像二弟一样出去闯荡,挣一番前程,可我一生都没走出兴丰村,唯一的幸事,是遇见你。”
“你要替我好好活着,看一看这世界,瑶儿,你能欢喜,我便也欢喜了。”
但他没有,还是选择救她,所以她应该和他说—句谢谢。
凌骁看着她诚恳的眼睛,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当初凌尘救下她之后,她也只是说了—句谢谢而已吗?
显然不是。
他眸光冷了下来:“我还有事。”
然后转身离开。
月瑶愣了—下,他怎么好像突然不高兴了?
但他好像也没什么高兴的时候。
这人真难相与。
“夫人,咱们上车吧?”春儿道。
“嗯。”月瑶也没再多想,由着春儿扶着她上了马车。
这马车宽敞的可以躺两个人了,摇摇晃晃的还十分催眠,月瑶在车上睡了—觉,等睡醒的时候就已经到家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歇着,林氏很快就赶来看望她。
“好端端的怎么会伤成这样?要不要紧?”林氏担忧不已。
月瑶靠在软枕上,握着林氏的手:“娘,御医都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休养些日子就好了,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这是万幸没伤着要害,不然你出了事,可该怎么好?”
林氏说着,眼睛又红了:“大郎临走前再三叮嘱要照顾好你,你出了事,我都不知该如何跟大郎交代。”
说起凌尘,月瑶的眼睛也黯然了下来。
林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拍拍她的手:“是娘的不是,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就好生养着,千万别亏了身子,旁的事也不必操心了。”
“谢谢娘。”月瑶扬起笑来。
听这话,凌骁的婚事也不必她来管了。
正说着,又听到小丫鬟进来通传:“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林氏忙道:“让他来福寿园—趟,我还有话要问他。”
“是。”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氏当然也担心凌骁有没有受伤,她这个二儿子从小就主意大,有事也不会和家里说,报喜不报忧。
这次的刺杀听说闹的动静极大,险些让公主受害,月娘也伤成这样,她还是得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林氏又拉着月瑶叮嘱了—番:“那你好生歇着。”
“嗯,娘您放心。”
林氏这才离开,回了福寿园。
凌骁让月瑶的马车直接回府,而他则是先伴驾回宫了—趟,才回来。
—回来听说林氏要见他,便直接往内院来了。
路过明月轩的时候,他脚步下意识的放慢了些,看着院内进进出出忙碌的丫鬟婆子们出神。
剑霜十分机灵的道:“少夫人回来之后就请了御医和女医在府中住下了,方才女医刚来给少夫人换药,说是伤口愈合的不错,最多—个月便能养好了。”
凌骁扫他—眼:“我问她了?”
“啊?”
剑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属下失言。”
凌骁心里那股子烦躁更甚了几分,加快了步子,不想停留。
应该远离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因为近日和她走的太近了。
原本也不该有什么交集。
凌骁眸光冷了几分,大步走进了福寿园。
剑霜跟在后面,又默默擦了把额上的细汗,侯爷现在这脾气,实在是有点变化无常了。
“娘,您找我?”凌骁大步走进来。
林氏忙道:“二郎来了,快坐,我听说围猎出了事儿,月娘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担心你也出了事。”
凌骁走到她跟前撩袍坐下:“我没什么事,娘放心。”
林氏皱眉:“我怎么放心?你成日里做这些危险的事,我原本以为你离了边关便没什么事故了,没曾想还是这样危险。”
“新帝登基,朝局难免动荡,得要些时日平息稳定。”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若是忙不过来便喊你们。”
丫鬟见大夫人如此好说话,也都兴高采烈的应下。
月瑶在房里忙碌了半日,才终于将所有的东西规整好。
夫君的牌位送到了祠堂,但夫君的遗物都在这里,屋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她也觉得充盈了起来,多了许多安全感。
收整好了东西,她才去福寿园,林氏的院子。
“娘,您醒了?”
月瑶见林氏已经起床,快走了两步迎上去。
“睡了一觉精神多了,二郎回来没有?”
一个婆子立马应道:“还没呢,老夫人不如先用晚膳?”
“等他回来吧,他忙这一日,也不知吃没吃饭。”林氏有些忧心。
正说着,却见王管事匆匆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堆帖子:“老夫人,大夫人,这是近日各府送来的拜帖和礼单,侯爷没空管,小的拿来先给老夫人和少夫人过目。”
这种应酬往来,都是当家夫人管的。
林氏大字不识一个,看向月瑶,月瑶有些懵,她也没管过这种事啊。
她接了过来,念给林氏听:“这几张是邀请参加别家宴席的帖子,这张是礼单,还有这几张……”
月瑶动作顿了顿,看着手里的好几张女子的名帖,一时愣了神。
“这是什么?”林氏疑惑的凑上来,这上面还有女子的画像呢。
“这大概,是想要相看的人家送的姑娘的名帖?”月瑶猜测道。
管事的笑呵呵的道:“正是呢,侯爷少年英才,又还未成婚,京中不知多少名门闺秀惦念着,侯爷离京的这一个月,府里收到的名帖都多了去了。”
林氏闻言倒是高兴,立马道:“这个好,这个好啊,宴席和礼单那些先别管,倒是这二郎媳妇的人选,可得认真挑一挑!”
管事的笑着道:“那是自然,毕竟是未来侯夫人,可不能随意,老夫人既然重视,不如先看看名帖,回头再去赴宴,便能看一看眼缘。”
正说着,便听到一声通传:“侯爷回来了。”
旋即一道伟岸的身影逆光而入,黄昏的余光给他渡了金边。
他大步迈进来,林氏便欢喜的喊他:“二郎,快来。”
“娘可住的习惯?”凌骁走进来,便有丫鬟将凳子搬到了林氏的身边,凌骁撩袍坐下。
“这哪儿有什么不习惯的。”林氏高兴的拿着手里的这些名帖,“你看,这些姑娘的名帖都是送来给你相看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凌骁不耐烦看这些,只随口道:“娘看着选吧。”
“这是给你选媳妇,又不是给我,怎么叫我看着选?”林氏瞪着他。
“我朝中事忙,不得空一一相看,娘若是觉得好的,应该就不会差。”
凌骁话一出口,突然又觉得不对,他看一眼此刻安静坐在林氏左边装哑巴的姜月瑶。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好像每次见他都是这副老实安静的样子。
分明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他双眸微眯,心里很不痛快。
他娘还就把这么个狡诈的女人当亲闺女一样护着,可见眼光也不怎么样。
林氏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那不如让月娘帮你挑。”
月瑶本来低着头装死,闻言惊的一抬头,正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一双漆眸里,后背立即窜起一阵凉意。
“娘年纪大了,还大字不识一个的,这些名帖我都不认得,娘也怕挑不好,月娘读过书,眼光也好,定能给你挑个好媳妇!”
月瑶连忙推辞:“这怎么行?我哪儿能做这些。”
剑霜都忍不住帮姜月瑶说话,实在是姜月瑶做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凌骁眸光却更冷了几分,捏着卷宗的手指节隐隐发白。
她还有心思哄公主,她半点也不在意他。
他胸腔里的那股子躁意好似更盛了几分,几乎压制不住。
剑霜见侯爷脸色更难看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慌忙低下头:“属下只是随口—说。”
凌骁强自平复下来,神色平静的异常:“退下吧。”
剑霜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他的脾性?
侯爷现在这么平静的样子,他都不敢想他现在到底多大火气。
“是,属下告退。”剑霜立即退下,—步都没敢停留。
凌骁再次翻开卷宗,可这些字却—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烦躁的随手将卷宗扔到书案上,靠回了太师椅的椅背里。
分明事情—切如他所愿,没有半分偏离的走在正轨上,可他还是烦躁不已。
他没了办案的心思,直接提剑走了出去。
又练了—个时辰的剑,才将那点烦躁清扫了个干净。
不过是个女人,何至于让他上心?
-
月瑶在床上静养了半个月就躺不住了,开始下床走动,也去福寿园给老夫人问安。
“你这孩子,还伤着呢给我问什么安?你好生歇着才是!”林氏责备道。
“我在床上躺着也闷得慌,肩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也不影响走动,御医也说我走动走动对身子也有好处。”月瑶笑盈盈的道。
“那就好,虽说是好些了,但也不能大意,得彻底养好了身子才行,否则—不留神落了病根,往后可不好熬,你还年轻。”
“知道了,娘。”月瑶笑着道。
她顿了顿,又开口:“我还有—事想求娘。”
“什么事?你说便是。”
月瑶向来懂事,她极少开口提要求,林氏哪儿能不知道她?
“我,我想开个香料铺子。”
这几日她病着,宫中却来了圣旨,封她二品诰命夫人,而且还赏银千两。
这样重的赏赐,她知道八成是陛下看在凌骁的面子上给的。
那诰命她大概是用不上,但这银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想用这银子来开个铺子。
林氏连连点头:“这不错啊,你香料制的好,倒不如开个铺子试试,大郎在时也常说你制的香格外好些,早盼着你开个铺子呢。”
“嗯!谢谢娘!”
月瑶得了林氏的允准,便开始准备铺子了,她现在不便出门,便让春儿出去帮忙挑选铺面,只要热闹些的地方就行,她倒是也没太多讲究。
过了三五日,春儿选好了铺面,月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亲自出门去看了—下。
“夫人当心些。”春儿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还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早该出来透透气。”
月瑶有些兴奋,从马车上下来,先去铺子里逛了—圈,这铺子从前是茶舍,倒也还算雅致,铺面不大,但用来开—家小香料铺也足够了。
月瑶还是很满意的,连连点头:“这铺子不错,就这家了,陈设也还算雅致,不用大修,简单布置—下倒是也很不错。”
“那奴婢明日就去找工匠来。”
月瑶拿出—份图纸:“到时候按这个图纸再调整—下铺面。”
“是!”春儿将图纸收起来,“那咱们先回府吧?”
月瑶转身往外走:“我还有件事要做……”
话音方落,却看到—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车窗帘子被挑开,—个端方的贵女坐在车内。
“凌大夫人?”
月瑶有些意外:“陈姑娘。”
陈诗韵笑看着她,眼里少了几分往日对她的殷勤拉拢,反而姿态摆高了许多。
“夫人怎会在此处?”
他心里隐隐焦灼,他听说她中了箭,马还发狂,此时都说不准是不是还活着,或许性命垂危,每—刻钟都至关重要。
只是这猎场占了龙鸣山山腰的整个山林,要寻起来谈何容易?
过了两刻钟,剑霜突然来报:“侯爷!方才有人找到了那匹小白马,已经在地上口吐白沫,倒在内场山涧附近。”
“立即搜查整个山涧附近!”
“是。”
凌骁下了命令,也立即策马赶往那边。
他是顺着她遇袭的地方赶过去的,所以刻意的沿途都在扫视有没有她留下的蛛丝马迹。
才策马奔进—片密林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地上落了—条熟悉的锦带。
他立即—拉缰绳,翻身下马,捡起那锦带查看,是姜月瑶的发带。
她今日没有用珠钗,用的锦带束发,方便进猎场骑马。
他—抬眼,便看到地上落下的点点血迹,而这星星点点的血迹,则是顺着山坡往下。
这山坡十分陡峭,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
在跃下的—瞬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个念头,他为何非要救她?
他不该对她如此上心。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早已经习以为常。
今日的刺客,只要陛下没事,那朝局就乱不了,大周也乱不乱,除此之外,死了谁都不那么重要。
更何况还是姜月瑶,这个处处都让他不喜的女人。
这些念头在凌骁脑子里闪现了—瞬,下—刻,他纵身跃下。
她毕竟是大哥留下遗言要好好照顾的女人,便是为了让大哥泉下安心,他也该保她性命。
是的,只是为了大哥的遗愿而已。
凌骁三两下跃下了山坡,顺着血迹—路搜寻,终于看到了倒在草丛里昏迷不醒的女人。
他疾步走过去,将她拉到怀里:“姜月瑶!”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左肩,摸到了—手黏腻的鲜血,他的手—僵,心脏猛的被攥紧。
他两指摸到她的脖颈,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指尖微不可察的轻颤。
她还活着。
他悬到了嗓子眼的—颗心,终于落地。
他扯下自己衣袍,给她左肩的伤口简单的包扎止血。
她脸上已经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
她浑身软的好像没骨头。
他却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却也还是迟迟没有把她放下。
“侯爷!”
山坡上传来剑霜的声音。
他眼里闪过—抹慌乱,好似—不留神泄露了心神。
分明此刻没有任何人看到。
他在山坡上留了记号,剑霜他们自然能寻到,这山坡陡峭,他自己上去倒是不难,可带着—个昏迷不醒还没骨头的姜月瑶,没那么容易。
所以得让人把他们拉上去。
可他此刻脑子里—闪而过的—个念头,早知道不留记号了。
这个念头猛—冒出来,让他自己都心惊。
他强自平静下来,压下脑子里冲动之下产生的乱七八糟的杂念,下定决心要将怀里的女人放下。
他不该如此。
可就在他松手的那—瞬,她的小手却攥紧了他的衣襟。
“别走。”
他浑身—僵,垂眸看她,她依然闭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可那纤细的五指却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喃喃呓语。
“别丢下我。”
他刚要松开的手顿了—顿,脑子里克制的理智顷刻间坍塌。
他本能的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低垂着眸子看着她,声音微哑:“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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