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是没把我踩死,因为他还需要我的血。
但他把我脱光,绑着双手,高高的吊在景寒宫的门口。
我腕上的伤破裂,鲜血染红了绳子,顺着胳膊流到胸前,然后是大腿,脚踝。
最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回字形的宫砖上。
宫妃们远远的看热闹。
太监宫女不敢抬头,但嘴角的鄙夷却压不住。
已经四月的天了,长安的夜还是那么冷,不像滨州,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我记得顾淮序曾经说过,等此间事了,就与我一起回滨州看苍山洱海。
这几年在京城总是怕冷,我常会想回去,但他总是拦着。
他说南溪,有我呢,我给你暖着。
可如今我好冷,顾淮序你在哪啊?
空荡的宫殿,长长的台阶上响起脚步声。
我艰难的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竟然是他。
齐国二皇子——顾彦修,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他可真像顾淮序啊,只是他的眼眸是黑色的。
他的母亲是浙西的大族,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从小受皇帝宠爱,是顾淮序最讨厌的人。
因为同样是皇子,顾彦修像是明月高悬,而顾淮序却像是阴沟里的蝼蚁。
这让他感到不公,感到愤恨。
顾彦修走近我,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意外的,他竟然把我放了下来,解开我手上的绳子,遣走宫人,甚至帮我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他应该知道我是顾淮序的人,可他为什么要救我?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淡淡的道 果真是良辰美景,是个大婚的好日子。
跟了顾淮序这么多年,我知道这些人说话,大多别有深意。
大婚?
还能有谁,想必就是顾淮序了。
怪不得,我在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出现。
原来已经佳人在侧,忘乎所以了。
我的失落被顾彦修尽收眼底,他找了件披风给我披上,继续说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醒,宫里的那群庸医哪里能查出什么人血。
顾淮序早把你卖了。
我震惊,抬眸。
顾彦修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嘴上挂着淡淡的笑。
是真是假,你大可以自己去查。
今天的事,我来收场。
对了,再多给你个信息。
最后关门的那个嫔妃,姓江。
我的心持续的绞痛,伸手拢了拢伸手的披风,腕上的血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