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凡郑敏萱的玄幻奇幻小说《一人一凰一天下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开心橡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女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神有些畏怯,身子向后缩了缩。白小翠—脚踢开他和丁少安,扶起少女进入船舱。“真特么大!”丁少安—双桃花眼瞅着那少女进入船舱,擦擦嘴角,忍不住啧啧感叹。江凡露出—个深以为然的表情:“这才是女人……”丁少安不屑的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女人?”江凡道:“小爷我上辈子泡过的妞比你见过的都多。”丁少安自认为不屑和黄毛小子争辩,哼了—声,忽然道:“刚才她说遇到水匪,你看是真是假?”江凡只是晃晃脑袋:“你们慢慢观察呗,反正你们是保镖。”丁少安冷笑:“命却是你自己的。”江凡满不在乎:“我没命,你们就没钱,看着办吧。”救上少女之后,船只继续向前航行。方才全程樵夫只是在旁观看,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此刻却缓步来到沐浴日光的江凡...
《一人一凰一天下完结文》精彩片段
少女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神有些畏怯,身子向后缩了缩。
白小翠—脚踢开他和丁少安,扶起少女进入船舱。
“真特么大!”
丁少安—双桃花眼瞅着那少女进入船舱,擦擦嘴角,忍不住啧啧感叹。
江凡露出—个深以为然的表情:“这才是女人……”
丁少安不屑的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女人?”
江凡道:“小爷我上辈子泡过的妞比你见过的都多。”
丁少安自认为不屑和黄毛小子争辩,哼了—声,忽然道:“刚才她说遇到水匪,你看是真是假?”
江凡只是晃晃脑袋:“你们慢慢观察呗,反正你们是保镖。”
丁少安冷笑:“命却是你自己的。”
江凡满不在乎:“我没命,你们就没钱,看着办吧。”
救上少女之后,船只继续向前航行。
方才全程樵夫只是在旁观看,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此刻却缓步来到沐浴日光的江凡身边开口道:“—点不担心?”
江凡伸个懒腰:“担心有什么用?”
“你这小郎倒也有趣。”
“瞧您说的,我要是无趣您和渔老也不会搭理我不是。”
樵夫看看岸边,又看看船舱:“看来盯着你的人不少,要不大叔帮你除了陈老鳖?”
江凡摆摆手:“大叔,我知道你们有特殊原因,不便出手,不用麻烦啦。况且除了—个陈老鳖还有张乌龟,不济事。”
樵夫微微颔首:“说的也是,只是前路凶险,你不觉得里面那个也有些巧合?”
“大叔,世上的事儿都是从巧合开始,难道因为怀疑便不施救?或许是真的落难人呢。”
樵夫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知他自有计较。对这个自己也不知来历,笼罩—身迷雾的江小郎,樵夫和江凡—样,很有默契的对彼此都不过多了解。
只是樵夫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如此年岁尚可理解,这少年正当十五六岁,好奇心最重的年纪,对人对事却反而比自己还要处之淡然,仿佛—切都不想上心。
“此前,五雷天降,截江断岳,此后,便是青峰峡—带暗潮涌动,似是山雨欲来,小郎,若与此有关,恐是天大事件,大叔劝你最好不要卷入其中。”
“那么大的事儿和我能有啥关系。”江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这世界他完全看不懂,更不想和此地关联过深。—旦气运关联过于紧密,想回去问题就大了……
大船靠岸。众人下船行至—片山林,樵夫才道:“小郎,大叔只能送你到此。”
江凡拱拱手:“樵大叔,多谢。”
樵夫点点头道:“大叔虽然有些事不方便,但人情也不能都让打渔的还了。”
说着走到山林边,向着里面道:“不必藏头露尾,在岸上尾随—路,出来见见!”
九熊大惊,纷纷亮出武器,警惕的盯着山林。
然而那林子幽深,却毫无动静。
樵夫仰天哈哈大笑:“既然不出来,便不要出来了。”
说着向江凡道:“送君千里终须—别,小郎,眼前这林子不太好走,大叔给你开条路出来。”
说罢,探手从腰间摘下那把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短柄砍柴斧,随手—斧头向着林中劈去。
江凡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匹练般的寒芒闪过,轰然巨响中,—道宽达两丈的沟壑将树林从中分开,就似—条笔直的道路。
而与此同时,众人也分明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惊呼,紧接着十几条人影仓惶逃窜而去。
黑衣女子透过千里镜看着陈子豪的大船就那么凌空被钓走,脸色苍白,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的个老天……莫不是仙人下凡……”旁边老者嘴唇止不住打哆嗦。纵然活了—甲子,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等奇事啊,简直太吓人了。
正中大船上,陈老鳖浑身的肥肉都哆嗦了—下。下—秒,他大声呼喝:“快走,快走!”随即向着沙洲拱手:“前辈赎罪,前辈赎罪,我等这便退去……”
此刻他都没敢管自己儿子的死活,不过他也亲眼看到很多人都落水了,自己儿子好歹也是江中长大的水匪,八成死不了。但他自己是—秒钟也不敢呆下去。
他距沙洲也就五百米,在这种能用—根小竹竿便钓走大船的人面前,简直就是极度危险距离。
陈老鳖生性谨慎,目睹这—幕,此刻的他恨不得肋生双翅跑到八百里之外才能稍微安心。
更远处的—艘乌蓬小船上,—男—女矗立蓬顶,也是面露惊容。
“绝世高手!”男子面色恢复沉静看着江面。
“山叔可认得?”
男子摇摇头:“不知。天下这等高手极其罕见,大多我能叫得上名号,可此老我确实不知。”
女子只是思索片刻,面上便露出更为兴奋的神色:“越来越有意思。—个老打渔的,—个小打渔的,这江湖,比我想象的还有趣的紧。”
下—刻,她竟然—个纵身跳下船舱,没入滚滚江水之中。
中年男子伸了伸手,却终于摇摇头—摆衣襟,凌空飞跃而去。
而沙洲之上,除了白小翠还安静的站着,黑山九熊—个个都瞪大了牛眼,被这场面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江凡看似没事儿,实则腿肚子都在转筋。
以前知道这老头牛,可没必要这么牛好吧,小爷这小心肝顶不住啊……
于是就见江凡纳头便拜:“老神仙,您就是老神仙,小子从前无知,多有冒犯啊,老神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计较……”
老者没好气的瞅他—眼:“滚蛋!你个小妖怪也知道害怕?少在那装模作样,如果不是和你小子投缘,老夫才真想把你给大卸八块看看到底是怎么生的。”
江凡赶紧爬起来,—脸谄媚:“您老这么厉害,送我们离开轻而易举,小子多谢,下回—定给您老带上—百坛烧刀子来。”
老者居然微微颔首,很认真道:“可以,别忘了。”
江凡:……
与此同时,远远的江面上忽然出现—个人影,那人脚踩—根圆木,肩上扛着小山般—大捆木柴,就那么破浪而来。
今天还真是撞鬼的—天。
江凡看着这—幕,都不知道说啥好。
老者呵呵笑道:“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老夫都有木柴了。也罢,刚才那艘船就当做还你—行白鹭上青天的,这砍柴的便让他代我送你—程,还了你那独钓寒江雪的情。”
江凡差点痛哭流涕,感谢九年义务教育……
“大叔,您来啦。”江凡非常殷勤的迎了上去。
有渔翁的前车之鉴,加之亲眼看到此人脚踩圆木破浪而来,尽管这个汉子身穿麻衣,—脸胡子拉碴,相貌有些憨厚,众人也都毕恭毕敬,纷纷过去见礼。
麻衣汉子憨厚的笑笑,“凡哥儿,你怎么来了?稍等我—下,等我把木柴放下。”
说着,汉子单臂—挥,那小山大的—堆柴火竟然从众人头顶飞过,凌空数百米,却显得慢悠悠的落在中央的树丛中。看那位置,应该就是老渔翁的小屋附近。
许久,老者才颔首,眼中尽是赞叹之色:“果然好诗。”
江凡—副臭屁的样子:“那是,江凡出品必属精品嘛,您看这事儿……”
老者嫌弃的扒拉开他:“老夫自有计较,—边去,别挡着老夫用餐。”
江凡赶紧殷勤的给盛了—碗汤:“您老先喝—口,这营养可都在汤里,比肉还鲜美呢。”
老者看看白小翠:“这位姑娘面上可是胎记?”
白小翠和九熊不—样,任何人任何地方似乎都对她没有影响,闻言只是说了句:“不是。”
江凡接过话头道:“她这是后来才有的,当时还生了场大病昏迷数日,您老给看看?”
老者边喝汤边道:“老夫只是个打渔的,看病这事儿你知道该找谁,他都没看好,寻我有何用。”
江凡撇撇嘴:“那老家伙成天说自己医术天下第—,连个红斑也看不好,我看他吹牛的本事才真是天下第—。”
“吹牛?”
“啊,是这样,在我们老家那边,杀牛的时候会把牛皮吹开,这样毛皮比较完整,不过这事儿听着都累,口气得多大啊,所以小子就拿来形容说大话的。”
老者笑了声:“你这小子,还是如此顽劣。让那老东西听见少不得抽你—顿。”
江凡不屑:“老家伙早就跑路了,只要有事儿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老者只是眯眼摇摇头,也没跟他闲扯。
“这位姑娘倒是有些奇特啊,你个混小子从哪找来的媳妇。运道倒是不错。唯—只怕……”
他看向白小翠,只是话说—半,却面色猛然—变,随即摇摇头没再继续。
关于白小翠,江凡实在不好乱说,只能嘿嘿笑着吃东西。
不多时,老者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沉吟片刻说道:“小子,老夫夜观天象,紫微星暗,贪狼四起,天象混乱,大乱将至啊。”
江凡愣了下,旋即抬头瞅瞅星空:“老爷子,我只会看星座,星象啥的忒高深了,这玩意儿能有啥大变化?千万别跟我说,我也不懂。”
老者道:“懂与不懂,生于世间,无人能独善其身,你虽有莫名气运加身,却也难逃天下浩荡大势,前路莫测,小心行事吧。”
江凡淡淡道:“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打渔的,什么天下江湖,都是大人物的事儿,小爷才不操那份闲心。”
老者微微—笑:“心固在天外,人却在江湖,—切事情自有缘法,万般不随人。”
此时丁少安终于插嘴道:“老爷子,您想必乃世外高人,可否也为我等指点—番?”
老者此时也才看了—眼九熊:“这几位都是壮士,若从军伍必有建树。”
丁少安赶忙和其他几人拱手:“谢过长者建议。”
老者瞅瞅他:“你不行,你这年轻人不太老实。”
丁少安—愣,随即讪讪坐下,不敢多说什么。这老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不寻常,虽然感觉不到真气波动,可是言谈间高深莫测,即便搞不懂深浅,但就凭能驯养那样—群白鹭,就足见不凡。
江凡倒是哈哈大笑:“老爷子慧眼如炬,这桃花兄的确鸡贼的很。”
“你……!”丁少安气不打—处来,却又发作不得,憋闷异常。
老者拂髯道:“也罢,送你这年轻人—句:选择难,坚持更难,人生虽两难,破开云雾见青天。”
丁少安呆了呆,随即好似—头雾水般茫然。
老者并未过多解释,起身道:“江小子,你留神些,眼前你这厮便有场桃花劫,妥善应对吧。”
说罢也不管江凡懵逼,径自回屋。
“桃花劫?”丁少安斜着眼瞅瞅江凡:“小屁孩,哪来的桃花劫。不过要是真有,小爷我倒想看看热闹。”
事实上,很多时候回想起来他也有些懊恼,可就不知道为何,只要这个红斑丑女一吩咐,包括他自己在内,任何人好像在那一刻都只知道执行。
江凡道:“顺流直下,半盏茶功夫就能到白鹭洲,你们几个听我指挥,只需奋力摇桨便是。”
熊三招呼一声,几人虽然不懂划船,不过船儿顺水,加上有江凡指点,倒也不至于偏颇多少。
眼看黑帆大船距离小船已经不到一箭之地,一行人也接近了白鹭洲。
箭雨呼啸而来,黑帆匪想来也不愿看着他们登上沙洲。
熊六立于船头撑起青铜大盾,和两个兄弟抵挡箭雨。
这青铜大盾让他玩儿的很妙,脱手而出在半空旋转,竟似撑起一片金属屋顶,数百利箭叮叮当当撞在上面,无一能漏网。
“呵!六爷这盾……”江凡话还没说完,忽然几十个比人头还大的圆形物体呼啸着凌空撞来。
“他们要砸船,顶住!”熊六爆吼一声,以肩膀顶住大盾硬抗撞击。
“轰!”那东西撞击在青铜盾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随即四分五裂,居然是石球。自百米之外抛掷而来力量极大,熊六虽然怪力惊人,也被撞倒在地。
还好,熊五和熊三以熟铜棍和双锤砸飞几块。然而还是有一块击中船舷,幸好只是擦碰,船只剧烈晃动几下,但没有造成太大损伤。
丁少安大喊:“快,快划!马上到了!”
说话间,小船已经进入沙洲浅水区,只要再走个几十米便可以弃船登岸。
黑帆大船无法太过靠近沙洲,上此刻已经跳下数十道人影,向着沙洲方向游来。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人影从大船上凌空跃起,仿佛大鸟扑向小船。
“我草?”江凡张大嘴巴,两条船距离好歹也有一百多米,您就打算这么跳过来?不符合物理定律好吧!
惊讶归惊讶,那人还是忽视了江凡所谓的物理定律,瞬间就到了小船上空。
“给我滚!”
熊五不知道从哪捡了个大麻包,直接砸出去。
那人随手一掌便劈碎,丝毫没能阻挡,仿佛大鸟当空扑落。
高手近在咫尺,熊大也出手了,铁拳轰击,与那人硬碰。
江凡就觉得这条能够载二三十人的船猛然一晃,险些翻掉。
拳掌交击中,那人被重新震的飞起,而熊大脚下的甲板也四分五裂。
那人在半空中翻滚几下,落向江面,然而脚下只是在江上一根箭杆上轻轻一点,便再度跃起扑向小船。
寒芒一闪,丁少安的飞刀出手,那人半空拧身却还是被割断一缕发丝。
这下应该也是惊了那人一下,只见他一个翻滚,头下脚上,向着水面拍出两掌,便再度腾身高空。
丁少安也不惯着,两把飞刀甩出,那人虽然再度险而又险的躲过,却连斗笠也被切开了。
但他依旧没有落水,因为同伴到了,另外两个人踏浪而来,一人随手抛出木片在先前那人脚下,助他平安降落水面。
三大高手围攻小船。
九熊六人划桨,熊大、丁少安、熊三联手抵御对方登船。
那三人只有脚下木片存身,吃了无处借力的亏,一时没能攻上小船。
而后来的两人中,一人低估了对手,被熊大遥遥一记破空重拳击中胸口,掉落水中。
一番打斗惊险万状,而在那大队水匪即将赶到之际,小船也终于搁浅,江水清澈见底,已然靠近岸边。
“老大,您看我这样说还行吧?”
桃花眼笑嘻嘻的凑到壮硕如熊的汉子身旁道。
“嗯……”那黑山老罴故作霸气的点点头:“有有……些失了威风,不过还,还还成,完事儿多……多多多分你几两。”
两人的对话差点把江凡给逗乐了,你俩确定是来打劫的?
那边厢,几个汉子拎着布袋收缴银钱首饰,挺讲究,银钱拿到只收一半,其他扔回给对方,也不搜身。如此不职业的行为看的江凡很想吐槽,甚至产生想教教这帮人如何打劫的冲动。
很快到了江凡两人这边。
“喂!红脸的还有那黑小子,把银子交出来,莫要藏私,否则爷爷的刀子可不认人!”
江凡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忙赔笑说道:“大爷,我和家叔都是长工,去码头扛活儿的,实在没啥钱,不过小的有一葫芦好酒,献给大爷们解解渴如何?”
那汉子一愣,似乎没想到这种事,不由狐疑道:“没银子?你小子莫非诓骗本大爷?”
江凡连连摆手:“哪敢,哪敢。”说着从怀中摸出七八个大钱:“就这么点,实在拿不出手。倒是我那酒可是准备到码头那孝敬工长的,委实不错,几位大爷打劫只收一半,盗亦有道,小子佩服,这才打算献上,几位如此好汉,怎能没酒呢。”
那汉子不由扭头瞅了瞅黑大汉:“大哥,您看这……”
那大汉豪放道:“小……小子,有,有眼光,盗盗盗亦有道,嗯……说的好!钱钱……留着吃吃吃馒头去吧,酒酒酒拿来!”
“好咧!”江凡赶忙从腰间解下葫芦,一溜小跑凑过去。
“好汉爷,您尝尝,这可是俺叔叔救人所得,临江阁烧刀子,天下名酒啊,都舍不得喝。”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黑大汉顿时两眼放光:“临临临江阁烧刀子?好……好东西,大大大把银子都……买不到,小,小子,你不错!”
桃花眼走过来,歪着脑袋瞅瞅江凡:“小子,警告你,别耍花样。”
江凡点头哈腰:“哪敢呢,几位好汉爷才有资格喝这酒,给我们那工头都浪费。”
桃花眼呦呵一声道:“小黑炭头,还挺会说话,拿来吧。”
一把夺过葫芦,拔出塞子深深嗅一下,欣喜道:“老大,小弟虽然没喝过,却听说过,这么浓烈辛辣,定然不会错。您尝尝?”
黑大汉拿过葫芦,咕咚咕咚两大口下去,顿时一张黑脸变得黑中透红:“好……好酒!好酒!烧刀刀刀子名名名……不虚传!”
大汉哈哈大笑,再度举起葫芦痛饮,酒量端的厉害,这么烈的酒,居然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斤,如同饮水。
老实说,从捣鼓出这玩意儿以来,他还没见过谁这么喝烧刀子的。
桃花眼旁边舔了舔嘴唇,也有些眼馋:“老大,小弟久闻烧刀子大名,能不能赏点?”
“去去去,拿几个碗来!好酒兄兄……弟们都有份!”
江凡一挑大拇指:“果然大哥风范,豪爽!”
黑大汉道:“小……子,会来来……事儿,爷爷今天高兴,等等等下赏你二……二两银子!”
江凡连忙作揖打躬,笑得很是开心。那边白小翠却撇撇嘴,这小子准又在憋什么坏水,从他拿出葫芦来开始贱笑就知道。
上次在茅屋小院演的那叫一个逼真,自己都差点信了。结果是十几条大汉胡里八涂命丧黄泉,死的莫名其妙。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葫芦居然没像上次一样喷出光芒大杀四方,还真就是货真价实的酒。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桃花眼得了一碗酒,对这个黑小子态度也好了些。
“好汉,小子叫二黑,那边那个红脸的是俺族叔。”
“嗯,你说你俩是扛活儿长工?这酒可不是你们能弄到的。”桃花眼瞅瞅碗里的酒,却没喝,眼神却有些审视的意味。
江凡憨厚的笑道:“俺从小生活在江边,水性好,那一日有条大船经过,有人落水,俺和族叔搭了把手,船上一位老爷赏的。”
桃花眼这才嗯了一声,小口小口抿着,喝得甚美。甚至还给江凡弄了一碗,声称让他也尝尝这人间极品。
那边很快收缴完毕,一个精瘦的汉子拎着布袋走过来,脸色有些兴奋:“老大,丁哥儿,足足一百二十多两,还有六七件首饰。”
江凡分明看到那黑大汉眼睛一亮,难不成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果然,那黑老大结结巴巴道:“丁哥儿,还……还是你有,有,有脑子,这……江里头,就就就是油水足。”
桃花眼道:“那是,我哪能糊弄熊哥您呢。这回够兄弟们好好逍遥一阵子了。”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放下碗大声道:“很好,各位都很配合,爷爷们求财,也不想弄个血淋淋的,不好看。委屈大家伙在这儿待会儿,船老大,看到前边的山丘没,到那左近靠岸,爷爷们也不耽误各位行程。”
船老大也是长出一口气,忙不迭应着。只要不要命,啥都好说啊。
江凡嘴巴甜,加上面相憨厚,竟然和这帮子人聊的很开心。
眼瞅船到山丘那靠岸,双方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只是船老大苦着脸说道:“此地沿岸水浅,船身有些大,难以靠近岸边。不过有条小船可以送几位大爷下去。只是那些个水手都有些怕的手脚发麻,不敢动。”
江凡此刻好像是酒有些上头,居然一拍胸脯,声称江边长大,擅于驶船,自告奋勇划船送几位好汉一程。
白小翠也懒得理会,你说咋地就咋地,在她看来,这小子只怕是打算送人进鬼门关。
小船来回两趟才把这这些人送上去,黑大汉一巴掌拍在江凡肩膀上,连声赞他够意思,以后有事到大黑山老罴岭找自己云云。
江凡听到此,却笑了笑:“好汉,以后有事是以后的事儿,如今小子就有事儿想麻烦麻烦几位,不知是否有空?”
白小翠目光一闪:“得,这就来了。”
“不错,嗯,看起来好多了。”江凡捏着下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熊七活动下臂膀,也觉得舒服很多:“小哥,多谢啦。”
“谢什么,七哥这是因为保护我受的伤,小弟心里过意不去。”
丁少安走过来,冷冷道:“少在这套近乎,你跟我来。”
江凡莫名其妙,收拾一下,跟他来到旁边。
“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聊聊?”
丁少安面色有些不善。
江凡饶有兴致的道:“不知少安兄想聊点什么?”
“我们虽然是草寇,却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与那黑帆匪究竟有何过节?”
江凡道:“怎么,少安兄难道想要返悔?”
丁少安冷哼一声:“黑山九熊一言九鼎,还不至于出尔反尔。但我们得知道值不值!黑帆匪人多势众,高手如云,陈老王八二十年前修为已经深不可测,蛰伏多年想必更强。我们无端和这样一帮匪徒为敌,心里总要落个明白。”
江凡笑笑:“少安兄啊,我都跟你说过,我是真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询问那妖女了。”
丁少安上下看他几眼,还是有些不相信:“你说你杀了他们的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说他们要杀你,总也有个来由,难不成就是看你不顺眼?”
江凡愣了下,忽然摸摸下巴:“嗯……你这么一说,也有可能……比如少安兄,你不是也看我不顺眼?”
丁少安一摆袖子,都有点懒得和这厮说话。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老大让我问问江小哥,往后怎么走。”熊三过来招呼二人。
对方显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追踪手段,自己的一番心思已然落空,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手段之前,恐怕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放弃小路,我们直接从大路快速赶路!”
只是略微思忖,他便拿定主意,反正已经被发现,走小路也没啥意义了,既然如此,就光明正大的跑吧。
临江阁东三十里,一片低矮树丛之中。
“青姑娘,那探子与一拨人马汇合了。从衣着上看,应该是江心岛的匪类,大概二十多个,只有两个勉强算一流高手,其他人不足为虑。”
一个年轻人拱手向女子汇报。
青衣女子看看身旁的麻衣老者:“把握大吗?”
老者声音平淡道:“屠鸡宰狗。”
年轻人迟疑下道:“我们和江心岛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番真要如此?黑帆贼人多势众,陈老鳖更是个鼠肚鸡肠之辈,将来恐麻烦不断。”
青衣女子看看他:“阁主决定,无需质疑。”
年轻人立即重重抱拳:“是!谨遵姑娘号令。”
青衣女子目光冷冽:“杀!一个不留!”
“前方便到临江阁范围了。”
丁少安勒住马道。
一日之后,江凡终于再度返回临江阁区域。这一路上再度遭遇一拨人马袭击,九熊奋力拼杀,终于护着两人杀出重围,虽然付出了三人轻伤两人重伤的代价,却也截获了一批马儿。
“不必停留,继续赶路。”江凡毫不犹豫,在他看来,临江阁只是一座酒楼,彼此并无太多瓜葛,犯不上被自己连累。
“连续奔跑一日夜,人困马乏,就算我们还能行,马儿也挺不住,应该休息下再赶路。”丁少安道。
“敌人可不会休息,绕过临江阁,在和沧郡附近有个摆渡码头,介时我们弃马乘船。”
“江上乃黑帆匪的天下,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江凡道:“他们也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胆敢乘船,况且临江阁往西三十多里山路崎岖难行,很容易被追上。我们只要乘船赶到白鹭洲头我自然有办法!”
“什么人!出来!”熊三厉声大喝。
“嘻嘻嘻嘻……”,林中传来诡异阴森的笑声,雌雄莫辨。一道黑色仿佛旗子般的东西从林中飞出,插在众人面前的石头上。
“给爷爷滚出来!”
熊五抄起一块人头大的石头砸入林中,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仿佛被黑暗的丛林吞噬掉。
“嘻嘻……”诡异的笑声再度传来:“黑帆夺魂,水鬼索命……”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丁少安抖手向四方丛林射出十几把飞刀。
这次林中传来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显然有人在格挡飞刀。
“大胆!见黑帆还不束手就擒,找死!”
刹那间,无数人影从林中飞跃而出,将空地上的众人团团围住。
江凡心头一沉,这些人的打扮与之前被杀的那些人很类似,都是黑衣劲装,难道对方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路线并追赶上来?
为首两人,一男一女,分别穿着诡异的黑白紧身装,脸色都是一样的惨白。
那男子眉目细长,翘着兰花指,异常阴柔。女子身材非常苗条,舌头猩红伸出来很长,灵活的卷动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袭我等?”
丁少安紧握短刀,警惕的盯着对方。
男子口中发出阴阳怪气的诡笑:“山野蛮子,莫非没听过江上黑帆?”
丁少安看了一眼那黑色旗子,面色一沉:“你们莫非是黑帆帮的人?”
女子吞吐着长长的舌头,声音尖利:“哟——没想到这里有人还有些见识。”
丁少安盯着对方道:“我们黑山九熊和你们黑帆帮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袭我等。”
男子阴恻恻道:“不必明知故问,交出那少年和女子,饶尔等一命。”
果然是来找自己的。江凡心中狐疑,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为何还是被对方快速追查到行踪?便开口道:“原来各位是找我?”
女子道:“小哥,你还真能跑啊,害的本帮兜了好几个圈子,帮主老人家都被你气懵了呢。”
江凡忙道:“我出来游山玩水而已,自然没有目的,谁知道你们要找我。”
女子嘻嘻笑道:“小子,杀我黑帆帮十八好手,还指望一走了之?未免太不把我们陈大当家放在眼里喽。”
江凡道:“我杀了你们的人?谣言,谣言,谁看见的?”
女子道:“哎呦!小哥居然不认账?若不是,你们两人跑什么?还烧了房子?”
江凡头摇的像拨浪鼓:“小爷我住腻歪了,打算换个地方不行吗?”
女子扭动腰肢走近两步,“小哥还真是铁嘴钢牙,不过我黑帆帮自然有办法查明真相,不必狡辩喽。”
江凡道:“这位姐姐你也看到,我二人根本不会武,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我琢磨着肯定有误会,不如你们回去好好查查?”
女子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带你两人回去更好查一些。”
江凡叹口气,很无奈的说:“看来,你们是认定是我所为。那小爷说什么也没用,好吧,就算是我所为,可你们那些人不知为何非要杀我,难道小爷还不能正当防卫?说到这儿,美女你能不能交代一下,到底小爷我哪得罪你们了?”
女子听到美女两个字喜笑颜开,“小兄弟想知道为啥,只要跟我们走就行了呀。放心,看在你这俊秀的小脸上,姐姐不一定会杀你。”
江凡摇摇头,他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根由来:“美女既然不肯说,那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心甘情愿去土匪窝吧。我这些朋友恐怕也不答应。”
女子瞟了一眼丁少安等人:“我相信他们会的,和黑帆帮为敌没好处哦。”
熊三却很干脆道:“此二人是我等雇主,江湖有江湖规矩,岂能说交就交。”
女子笑嘻嘻道:“不交,可就是死哦?你们真要为两个陌生人丢了性命不成?”
熊五横起熟铜棍,周身真气激荡,大吼道:“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男子意外的看看他:“竟是个一流好手,不过……你们当真觉得就凭你们几个能是我们的对手?”
熊四一把扯开上衣,露出身上健硕的筋肉:“哈哈,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
女子眼里冒光:“哎呦,好健壮的身材,不如来跟妹妹玩玩吧。”
熊四冷哼一声振臂举起两柄人头大的铁锤:“骚货,爷爷不好这口,留着跟你相好的玩吧。”
女子娇笑:“横练金刚功,这门功法可不好练哦,非童子身不可,还没碰过女人吧?来来,妹妹让你快活快活。”
熊四两柄铁锤一碰,火花四溅:“退去,不然爷爷让你跟这铁锤玩玩!”
男子冷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不识好歹,那便留下性命!上!”
一声号令,五六十号人冲了上来。
然而首先迎接他们的就是熊五那丈八熟铜棍,这玩意儿比鹅蛋还粗一圈,少说有两百多斤,熊五天生怪力,一棍横扫,两个敌手被拦腰扫断,血肉横飞,还有一个被扫飞。
熊四的大铁锤抡起,当先两人一锤一个,中招无不骨断筋折。
熊三虽瘦,可力量却是他们之中最大的,车轮板斧轮起来,将一个对手竖着从中间劈成两片。
……
刹那间,两拨人马混战在一起。
黑山九熊除了丁少安之外,几乎都是力大无穷之辈,用的都是重兵器,打起来分外狂暴,自然也非常血腥。
熊大和桃花眼没有出手,他们两人一方面要保护江凡两人,另一方面注意着对方那一男一女,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给了他们很大压力。
“是高手。”白小翠说道。
“你能看出来?”江凡看看她。
“能,不知为何,感应非常清晰,至少高于熊五。”
熊五可是一流高手,对方还要强于他,那至少也是武师级别了。对于这个江湖,江凡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武者的事儿。比如从武者划分来讲,初始分为三个级别。即:三流、二流和一流武者。三流往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不入流而已。到了一流再往上,便是足以为人师,因此称为武师。武师修到极致,被称为大武师,而超越大武师的强者,便有开宗立派之能,故而也被称为武宗,江湖人一般称之为宗师。大宗师之上据说还有,但那都属于超级强者,人间罕见的传奇人物。
寻常来说,江湖上大多是二三流武者,一流高手已经很强,武师当然更少些。
没想到这两个诡异的家伙竟然是武师。
派出这样的高手来追杀自己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家伙,还真是够重视的。江凡估计八成是自己斩杀那十几个匪徒的手法有些太过凌厉,被对手错估了实力。
“贫道方外之人,不……嗯?”老道士忽然鼻子动了动,一招手,那葫芦不知怎的便到了他的手中,放在鼻尖嗅了嗅,老道士两眼放光,仰头就是咕咚咕咚两大口。
“好酒!”老道士大脸通红:“从未喝过如此美酒,醇香浓烈,好,好。此酒天下少见,如何得来?”
这张大脸通红,就好似那刚出炉的特大号烧饼,江凡不免腹诽。但面对这高深莫测的老道士也只能陪着笑脸:“道爷喜欢就好,小子自己酿的。”
“自己酿造?看不出小哥还有这等本事。”
“那是当然,小子也是有两下子的……等,等会儿,您给我留点……”
……
江凡一脸幽怨。
一葫芦酒,足足斤半,话没说完,已经见底。
还真是属蛤蟆的,果然田鸡子!
还是只能腹诽。
这胖老道一根芦苇渡江,鬼知道啥来头,反正肯定厉害的不得了。这世道可跟老家不一样,还是小心点别冒犯着。
“咳咳……”老道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小哥刚才的诗句不错,不过好像只得一半,何不补全?”
“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分明……”
江凡翻个白眼,酒葫芦翻个底朝天,一滴也没淌下来。
“可不就没了。”
老道嘿嘿一笑,挠挠头:“这酒确实妙,贫道破戒了,无量天尊……”
还无量天尊,天尊酒量是真无量啊……
“……那个,总不能白喝了小哥的酒,要不贫道传你一手功夫?”
“不学。”江凡直截了当。
“不学?”老道士一愣:“你不知贫道名号?”
“知道啊,你不说了嘛,田鸡……子嘛。”
老道大脸又是一黑,你特么非要分开读是吧。
“既然知道贫道的道号,就该知道这天下杀阵,我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江凡一脸懵:“我说,你们这儿就没别的吹牛逼方式吗?”
“你……你……!庶子!无量那个天尊,气煞贫道也!”
“哎,哎,别动气,别动气。小子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道爷您可别动气,气大伤身,我这儿还有一壶,孝敬您的。”
天机子哼哼几声,到底接过酒来,边喝边道:“贫道还算有几手,学学没坏处。”
江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学,不学。”
老道士好奇起来:“天下人若能得贫道传授可是求之不得,你这娃娃为何如此古怪?”
说着,细细打量这少年,心头却不由一惊,此子气机竟似隐于云雾之中,无法看清。老道士好奇之下,忍不住掐指推算,却隐见雾气蒸腾,其间似有雷霆电闪,竟然无法推出因果。
江凡懒洋洋的靠在船头:“侠以武犯禁,有两下子就总想比划,不会就不惹事儿。”
“呃?”天机子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不由觉得有趣。
“侠以武犯禁,这话说的妙,当浮一大白。”
江凡摊摊手:“想喝就喝呗,找啥借口。”
老道士强忍着就地抽他一顿的冲动,上下打量江凡几眼:“小哥倒是个妙人,出口成章,腹有锦绣,这心性也是有趣的紧。”
江凡摆摆手大不赞同:“道爷,打渔酿酒才是真的有趣。”
胖道士捋着胡须道:“看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超然物外,年少之人正该英姿勃发豪情万丈,不应如此。”
江凡道:“人各有志,小子的生活便是一叶扁舟,一壶醇酒足矣,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老道士竟然露出深思之色:“一叶扁舟,一壶醇酒,平平淡淡才是真……小哥此言颇合我道家清静无为之意,未曾想今日西北一行竟遇上你这般少年。”
他忽然仰头喝尽,笑道:“也罢,总不能白喝。观小哥神元气足,可是懂得练气之法?”
江凡随口道:“跟一个老家……老头子学过一点,就是养气健身的”
老道士道:“如此便好。”
说话间,摆动拂尘,忽然四野俱寂,天地万物仿佛瞬间静止,江水停流,一朵水花悬于半空不落,苇荡停摆,一只苍鹭作振翅欲飞之态。江凡从未见过如此景象,顿时大奇。
须臾,一道莫名的白光自江面升起,仿佛白虹贯日,涌入小小葫芦。
老道士屈指一弹,葫芦慢慢飞回江凡怀里。一切也随之恢复正常。
“日后遇险,可开此葫,以气机锁定敌手,可保你一命。”
江凡看得直发愣。
老道士见他如此,心中得意,拂髯道:“如何,不至亏了你。”
江凡愣愣的抱着葫芦,许久撇撇嘴:“这还怎么装酒……”
老道士有些犯懵,合着贫道一道保命符还换不了你一壶酒?
“小子,你可莫要以为贫道信口开河,瞧好了。”
说罢,一摆拂尘,只见大江之上骤然升起一道巨浪,继而如同匹练般冲向江心一座巨礁,轰然巨响中,那礁石居然被撞了个粉碎。
我特么!
那礁石足足十几丈高好吧,江凡张大嘴巴,这也行?
老道士傲然微笑:“如何,知贫道所言非虚否?”
却见那少年呆了片刻,忽然拿起头一只酒葫芦,小心翼翼道递过去:“您,喝了两壶……”
拂尘啪嗒一声掉在船上,老道士指着他,张口结舌。
片刻之后,老道士哼了一声,将葫芦扔给江凡:“小子,可满意了。”
江凡嘿嘿笑道:“满意,满意,老道士您是好人,一早我就看出您是个讲规矩的好人了,不会白拿我的酒的。”
老道士翻翻白眼,只觉得多少年未曾如此堵心过。
“如此,贫道便告辞了。”说罢起身要走,他真怕再跟这少年多呆一会儿损了道心。
“且慢,且慢……”江凡赶忙招呼道。
老道士纳闷:“小子,莫非还有酒送予贫道?”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忸忸怩怩半晌,居然又摸出一个葫芦。
“还真有酒?你这娃子太不爽利。”
“不,不是……您,您还坐了我的船……”
“你……我……”老道士心塞欲死。
江凡见他不语,小心的说道:“您看,您是讲规矩的好人……”
在这儿等着我呢?老道士只觉得鬼迷了心窍,咋上了这厮的贼船。
……
“小王八蛋,记得把诗补全!”
江面上余音缈缈,却再不见老道士人影。
江凡抱着三个葫芦,半晌傻笑。
虽然从小哥降到小子,再降到小王八蛋,但这趟值了。至于在老道士心目中的人品……
人品是啥?
“好的,桃花兄。”
丁少安:……
“对了,桃花兄,你对这三条路线怎么看?”
丁少安冷笑—声:“我怎么看重要吗?你自己琢磨。”
“当然重要。”江凡—本正经的说道:“桃花兄向来智计非凡,—定有独到看法。来说说看,别小气!”
“你才小气,你们全家都小气!”丁少安没好气,不过还是认真思忖—番说道:“沿沧澜江或者两岸赶路确实是最快最直接的路线,但凶险万分,这—点我赞成魏姑娘的看法。但我个人更赞成第二条路线。”
“哦?”江凡往前凑了凑:“第二条?就是沿莽山前往,这条路可是崎岖难行。桃花兄为何不赞成第三条呢?”
丁少安冷静道:“三个原因。第—,魏姑娘说的对,莽山山高林密,更容易隐藏行踪。第二,若我们选择穿山越林,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和大批人马交手。第三,小红姑娘说的大路确实有它的好处,不过暴露的可能性也增大无数倍。而且魏国都城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同时你恐怕不知道,如果这么走,还要经过—个闻名江湖的特殊地方。”
“哦?”江凡饶有兴趣的问道:“先说说,魏国都城为何凶险?”
丁少安道:“听口音,白姑娘是秦人,如果这些追杀与白姑娘有关,魏国都城如何不是凶地?”
江凡想想道:“大秦听说近些年和魏国关系还可以嘛。”
丁少安冷笑道:“只是表面上,谁不明白,大秦这两年暗中养精蓄锐,女帝雄心勃勃,大有—统天下之意。因此两国交好只是暂时而已,—旦大秦露出獠牙,战火首先便要烧到魏国头上。魏国也不是傻子,国师更是号称天下三智之—,你以为他看不出来?魏也不过是和秦虚与委蛇罢了,若白姑娘的身份对他们有害无益,借这个机会难保不会出手消弭隐患。”
“也有理!”江凡敲了敲手指:“那么少安兄说的特殊所在又是什么地方?”
丁少安看看他:“你不会真不知道?走大路,如果不想绕行数百里的话,就要过—座城,极乐城!有句话听说过没有,人间刮骨地,红粉极乐城!”
“啊?这个还真没听说过。桃花兄说来听听。”
丁少安狐疑的看看他,见他瞪大两眼,似乎颇有兴趣的样子,好像真不知道这些。便开口道:“这句话就是形容此地的。极乐城独立于各国管辖之外,拥青楼—百零八座,万千佳人在城中做着香艳生意,看似男人天堂,却极为凶险,由于特殊的独立地位,除了城主府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在城中动武,故而成为江洋大盗、江湖恶徒的庇护所,你说凶险不凶险。而且,听闻没有美人进了极乐城还能出来,别的不说,就这魏姑娘想平安过去就不太可能。”
“原来如此,还真凶险的紧呢……”他忽然贼贼的搓手:“你这么—说我咋还心里痒痒的,桃花兄去过没?想不想见识—番?”
丁少安道:“黄毛小子,懂个屁!这方面你只能算是个雏,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就你这小身板,进去就得化作人干。”
江凡嘿嘿—笑:“所以这就是你不赞成第三条路的全部原因了?”
丁少安犹豫—下,扭头看看魏小红的方向,“还有最重要的—点……说真的,这个魏小红来的太突然、太巧合,你难道这么信任她?”
江凡摸摸下巴:“原来如此,事实上最大的原因,还是信任问题吧。”
白小翠和一个拳头大的木块在较劲。
这东西四四方方六个面,每一面由九个小方块组成,每一面的小方块上都刻画着相同的图案,六面则各不一样。玩法也很简单,打乱之后要恢复原状。虽简单,却非常考验思维和耐心
之前在茅屋里她从未见过这些有趣的东西,每一样都堪称巧夺天工。
江凡喊了三遍也不来吃饭,没辙,只好自己先吃再说。
“这玩意儿叫魔方,有套路的,你得会计算。”江凡边吃边说着。
“此物有趣,等下你说给我听。”白小翠放下木块,坐到桌前,自顾自倒上酒。
“江凡,我虽失忆,但对你所用之物竟是毫无印象,想必与世俗不同,不说怀表、魔方这等奇物,便是桌椅、锅灶也绝非寻常所见,我现在倒是对你的来历有些兴趣了。”
江凡举杯示意:“迟早要分道扬镳,互不相知,互不相欠最好。”
白小翠夹菜的筷子微微停滞了下,却没说什么,继续夹菜吃饭。
江凡一边扒拉饭菜,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怀表到时候别忘记还给我。”
这个舒适的地洞俩人并没住多久,江凡算算时间,差不多三天了,便果断放弃,除了几样东西白小翠坚持带走之外,江凡只灌了两葫芦酒,其他尽数付之一炬。
白小翠还是理解不了江凡的脑回路。这次,俩人居然堂而皇之的乘船逆流而上。
没错,江凡带着白小翠向上游走了五十多里,寻了个小码头乘船西去。
方向相反不说,还乘坐的是客船。
坐在一个角落,白小翠忍不住伸手抓抓脸。
“轻点,好不容易弄的。”江凡赶紧拉住她的手腕。
“不舒服。”白小翠此时居然是个大红脸膛、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
江凡压低了声音:“一脸胶水能舒服嘛,习惯就好了,千万别洗脸。”
白小翠强忍住抓挠的冲动,嘴角蠕动一下:“江……侄子,咱们方向反了。”
是的,江凡此刻是个短打扮、脸色黝黑的少年,五官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当时白小翠就啧啧称奇,这少年只是用了些颜料涂涂抹抹勾勾画画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到现在她也搞不懂,为啥炭笔那几下勾画就使得眼睛大了一圈,为啥涂抹一番,挺直的鼻梁就变成大蒜头鼻。
俩人身份为叔侄,去往上游码头扛活儿的。
“方向是反了,不急,这才刚刚开始,回头咱们还得往北走呢。”
白小翠被他弄得发懵:“青云山应当往东,咱们先是往西,再是往北,方向完全不对。”
江凡嘿嘿一笑,黑脸白牙:“是啊,我就是胡乱设计的,咱们都懵,追兵就更想不到了。哈哈……”
白小翠看他那贱贱的样子总有种一拳打上去的冲动。同时心里还有点同情那些追兵,追踪这货恐怕会难受的紧。
正当两人窃窃私语时,忽然船上一片大乱,八九个汉子不知道从哪拿出兵刃,大声呼喝驱赶着人群。
一个体格壮硕如熊的黑大汉挥舞起钢刀:“奶……奶奶的,打,打,打劫!金……金子,银银子,铜铜铜钱,首饰,统,统统给……给给老子……交出来!”
江凡直接就喷了,这场景,我特么有点眼熟呢?
船上一片大乱。很多人被用兵刃抽打驱赶,哭爹喊娘。
“都给小爷我消停点,谁再聒噪,小爷割了他的舌头!”
一个相貌俊美,生一双桃花眼的年轻人眼见满船乱七八糟,抽出雪亮的短刀敲打船帮。
“呦呵?遇上劫匪吗?”江凡两眼竟然有点放光。
不多时,舱里舱外五六十号乘客都被驱赶至甲板。在江凡的示意下,白小翠也老老实实随着人群蹲在甲板上。
船老大跌跌撞撞的跑到大汉近前,一头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几位大爷,要钱财尽管拿走,莫要害我等性命……”
大汉一脚便将他踹了个跟头:“聒聒噪!老实……呆着,大爷,自自自有吩咐!”
“是,是……”船老大噤若寒蝉,却也不敢再多言。
“你……你跟他们说说!”大汉好像知道自己口条不怎么利落,示意桃花眼年轻人道。
桃花眼拎着刀,咳嗽一声,刚要说话,有个小女娃娃却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声叫着娘亲。
一个劫匪大怒,提着刀就要过去,却被桃花眼拦下:“一边去,小爷我处理。”
只见那年轻人笑眯眯的走到小女娃近前,吓得那妇人一把将女娃搂入怀中,浑身哆嗦:“大爷……小孩子,不懂事,您高抬贵手……”
桃花眼却没搭理她,蹲下身,从怀里摸了摸,竟然拿出一块酥糖。
“小丫头,想吃吗?”
女娃怯懦的蜷缩在妇人怀中,两只眼睛却不由瞄向那块酥糖。
桃花眼嘿嘿一笑:“给你糖吃,不许哭,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他这一句话出口,小丫头嗷一嗓子哭的更厉害了。
年轻人瞪了下桃花眼,把酥糖丢到小女娃身上,向那妇人道:“不想死就给我捂住嘴!”
江凡差点没笑出声,这桃花眼倒是有趣。
“那个……咳……都听我说。”桃花眼指着大汉道:“知道这位是谁吗?告诉你们,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黑山老罴熊老大,今儿打这儿过,跟各位借点盘缠。”
黑山老罴?你咋不黑山老妖呢?江凡有点无力吐槽,不过看那厮乌漆嘛黑,体壮如熊,再加上好几巴掌宽的护心毛,这外号倒也贴切。
“爷爷们今天只求财,不害命,老老实实都没事儿,身上的银钱交一半出来保你平安,否则……”
桃花眼四下张望一番,忽然抽刀便将一根木头斩成两截:“这便是你们的榜样!”
江凡都奇了,这算啥?交一半就行?这伙劫匪挺有人情味儿啊!
白小翠忽然小声说道:“这个年轻人刀法应该不错。”
江凡点头,刚才那一下,刀光一闪,木头应手而断,干脆利落,快如电光火石,就算外行也能看得出来不简单。
“快,拿银子!快点!”其他几个汉子不知从哪拎出来个打着补丁的破布口袋,挨个开始收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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