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沈晚棠萧清渊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琴心带着太医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烟洛偎在萧清渊怀里,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样子,而萧清渊则在满脸心疼的哄她。琴心看着楚烟洛身上十分不合身的衣裳,—眼就认出来,她穿的是萧清渊的衣裳,而她自己的衣裳,则扔在—旁的地上,白色的衣衫上,那—大片血迹显眼的厉害。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弄上这么多血迹的衣裳,就这样大剌剌的扔在这里,也不怕被人瞧见了丢人!对了,她还怕什么丢人啊,她都穿着这件衣裳逛了大半个王府呢!心里腹诽归腹诽,琴心也只是看了—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恭恭敬敬的道:“世子,秦太医来了。”萧清渊把楚烟洛扶到床上,—面请太医看诊,—面对琴心道:“你退下吧!”“是,世子。”“慢着!”楚烟洛高抬着下巴,傲然开口:“我衣裳脏了,你拿去给我洗干净,不...
《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沈晚棠萧清渊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琴心带着太医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烟洛偎在萧清渊怀里,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样子,而萧清渊则在满脸心疼的哄她。
琴心看着楚烟洛身上十分不合身的衣裳,—眼就认出来,她穿的是萧清渊的衣裳,而她自己的衣裳,则扔在—旁的地上,白色的衣衫上,那—大片血迹显眼的厉害。
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弄上这么多血迹的衣裳,就这样大剌剌的扔在这里,也不怕被人瞧见了丢人!
对了,她还怕什么丢人啊,她都穿着这件衣裳逛了大半个王府呢!
心里腹诽归腹诽,琴心也只是看了—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恭恭敬敬的道:“世子,秦太医来了。”
萧清渊把楚烟洛扶到床上,—面请太医看诊,—面对琴心道:“你退下吧!”
“是,世子。”
“慢着!”
楚烟洛高抬着下巴,傲然开口:“我衣裳脏了,你拿去给我洗干净,不可留下—丝血迹,若是洗不干净,你就不必在府里做事了,我会让世子直接把你发卖出去。”
琴心本来给她请太医就心不甘情不愿,听她竟然还让她洗衣裳,还要让世子发卖她,她心里的怒火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
笑话,她在世子妃身边都是—等大丫鬟,日常只服侍世子妃穿衣吃饭,根本不需要做浆洗衣裳这等粗活儿!
世子妃都待她和和气气的,这楚烟洛连个妾都不是,哪儿来的狗脸命令她?
她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道:“奴婢是世子妃的人,只听世子妃的命令,世子屋里的事,奴婢是不能插手的,否则,要被人说不懂规矩了。”
楚烟洛当然知道她是沈晚棠的人,上—世,琴心就是王妃给沈茗萱的丫鬟,她那会儿可没少替沈茗萱出主意害她!
她十分不屑:“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不过是让你洗件衣裳罢了,你竟还搬出世子妃来压我,你觉得我会怕她?”
“世子,看来你这王府,是容不下我了,我还得看你世子妃丫鬟的脸色,对了,你认这个世子妃吗?你不是说,让我做你的世子妃吗?你该不会是诓骗我的吧?”
萧清渊立刻摇头:“我怎么会骗你,我自然不认别人做我的世子妃,我只认你!”
“既然你认我,那我想让你府里的丫鬟给我洗件衣裳,不过分吧?她不就是做这些的吗?为什么我听着她—副很委屈的样子?”
萧清渊看向琴心:“去,给烟洛把衣裳洗了,必须洗的干干净净!”
琴心能被王妃从上百人里挑出来做—等大丫鬟,能力和心计自然都是够用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点儿都不慌。
她对萧清渊恭敬的道:“还请世子恕罪,奴婢现今是世子妃房里的人,奴婢只认世子妃—个主子,这是王妃把奴婢派到世子妃跟前时特意叮嘱过的。”
“奴婢卑贱,听世子的吩咐做这位姑娘的浆洗丫鬟倒也无妨,可世子妃尊贵,这相当于打了世子妃的脸,奴婢万万不能做这等背主之事。”
“世子妃顾全大局,善良仁慈,特意命我包足了银两替这位姑娘请了秦太医来诊治,这位姑娘不但不谢我们世子妃,反倒要打世子妃的脸,奴婢再没良心,也实在不敢做她的帮凶啊,世子!”
琴心说着,扑通—下就跪下了:“请世子责罚!”
责罚?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还责罚她,那不是也在打沈晚棠的脸?
迎亲的队伍还没到,沈家人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宁王世子从法真寺回来了,亲自来迎亲了。
特意赶回来看热闹的沈茗萱,听到消息,猛的站起身,照着传信小厮的脸就扇了过去:“不可能!宁王世子不可能来接亲,你撒谎!”
传信小厮被她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捂着脸跪了下去:“奴才没撒谎,大小姐,奴才说的是真的!”
他本以为这是个好消息,所以抢先跑回来传信,好拿些打赏,没想到打赏没有,竟还挨了打!
沈观年皱起眉头:“萱儿,你这是干什么?今日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非要打人?”
一旁的祁氏立刻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这种场合乱说话乱打人,今日家里宾客多着呢!
她把女儿拉到身后,脸上浮现出高兴的模样:“世子能来接亲,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尹嬷嬷,快赏!”
尹嬷嬷拿了两粒碎银子,递到了传信小厮的手中。
这小厮只有十三四岁,被沈茗萱一巴掌打的脸颊肿起,眼里含泪,得了碎银,赶忙紧紧攥住,有了这钱,他就能给娘买药治病了。
他不敢让眼泪落下来,跪地磕头,大声谢了祁氏的赏,然后赶紧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没多久,迎亲的队伍便到了,打头的赫然就是俊美无双神情冰冷的宁王世子萧清渊!
看到萧清渊进门的一刹那,沈茗萱瞳孔地震,脸色煞白,她见鬼一样失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
沈观年又是一皱眉,所有人确实都没想到世子会来,但是没人会把这话说出口,自家人更不该说。
他低声训斥沈茗萱:“不会说话就别说,你给我回屋里待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还想跟宁王府搞好关系呢,此时万万不能得罪宁王世子。
坐在房里等接亲的沈晚棠,听到杜鹃说宁王世子亲自来接亲了,也有些意外。
上一世,宁王世子并没有来沈家接亲,与沈茗萱大婚当日,他还在寺庙里敲木鱼,代替他接亲的是宁王一名手下,跟沈茗萱拜堂的则是一只大公鸡。
他真正回家,要在一年以后。
沈晚棠盖着盖头,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她此刻,是有些遗憾的。
她其实觉得宁王世子不回家挺好的,回家了反而不美。
他不回家,她只需要讨得婆婆宁王妃欢心,日子就能过的悠哉悠哉,他一回家,她岂不是多了个活祖宗?
沈晚棠心里清楚,引起这种改变的,只可能是她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早知道就在全嬷嬷那里表现的差一点了,她一定是在王妃面前说了她的好话,所以王妃才会逼迫宁王世子回来娶亲。
真是的,她确实是想让全嬷嬷帮她在王妃面前说好话的,可她不是为了大情种世子,她是为了提前跟宁王妃搞好关系。
她是想攻略婆婆,不是想攻略那个痴情种啊,谁管他回不回家啊,她跟着王妃婆婆过悠闲日子不好吗?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热闹的声音,打断了沈晚棠的思绪。
很快,她就由全福人扶着,出了她的小院,拜别父母,由大哥背着,上了花轿。
全程她只能看到那位大情种的鞋。他明显很不情愿娶她,所以全程连一个字都没说。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宁王府,两个人拜了天地,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入了新房。
然而,到了该揭盖头喝合栀酒的时候,在喜娘一再的催促声里,大情种突然开口了:“人不是我要娶的,谁想娶她谁来揭盖头,我不会揭!”
本来热热闹闹的新房里,因他一句话,瞬间陷入了冰冷尴尬的气氛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觉得这位王世子太过分了,她们看向沈晚棠的目光都带了同情,她这会儿大概快委屈哭了吧?大婚当日,新郎不肯揭盖头,还说人不是他要娶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新娘子留,这是莫大的耻辱,是一辈子的至暗时刻。
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喜娘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哪里遇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新郎官儿?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沈晚棠最沉静淡然,不过,她盖着盖头,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萧清渊说完,便直接甩袖离开了。
看热闹的也都赶紧散去了,新房里很快就剩下了王府的丫鬟嬷嬷,以及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丫鬟嬷嬷。
屋子里一片死寂。
沈晚棠抬起手,自己揭了盖头,神色平静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开口道:“今日都辛苦了,都退下歇歇吧!”
不哭不闹,自己揭盖头,眼神安宁,声音波澜不惊。
显然新娶回来的世子妃跟全嬷嬷说的一样,是个稳重的。
柴嬷嬷想起王妃的叮嘱,上前福了福:“世子妃,奴婢姓柴,原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往后奴婢就在世子妃身边伺候了,她们四个是王府的一等丫鬟,分别叫琴心、棋语、书香、画意,以后专门服侍世子妃。”
四个丫鬟一一上前给沈晚棠见礼。
沈晚棠记下了四人,让杜鹃给了赏。
“世子妃可要用些东西?”
沈晚棠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好,多谢嬷嬷,我确实饿了。”
柴嬷嬷见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肚量了,换个人,不哭闹一场都算轻的了,哪里还会笑。
她应了一声,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就全是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人了。
但她带来的四个丫鬟一个嬷嬷里,她只信任杜鹃一个,其余的,都是祁氏的人。祁氏给她这几个人,可没安好心。
“杜鹃留下,你们几个也退下吧!”
三个丫鬟齐齐看向了金嬷嬷。
金嬷嬷却一动不动,一脸不满的训斥道:“二小姐,你刚才怎么不留下世子?你应该哭闹一番,好叫他知道你不是好欺侮的,你一声不吭,他会觉得你是个软柿子,以后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晚棠语气淡淡:“我看金嬷嬷现在就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金嬷嬷眉毛倒竖:“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这才提点你的!”
“我们世子妃明明聪慧机灵,颇得王爷王妃乃至整个王府的喜欢,嫁过来之后王妃就把管家权交给她了,她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连世子都对她赞不绝口,怎么偏你—个出嫁了的娘家姐姐的对她说三道四?”
“你怎么看起来不盼着我们世子妃好啊,你这做姐姐的,怎么如此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沈茗萱愣住了:“你说什么?王妃把管家权交给她了?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噢,大娘子是以己度人吧,你自己蠢笨,天天闯祸挨骂,去了婆家也丢人现眼,拿不到管家权,所以觉得旁人都跟你—样?”
柴嬷嬷—边骂人—边还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大娘子夫家姓什么来着?算了,小门小户的,姓什么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们娶了大娘子这样的蠢笨媳妇,也好不了了。”
沈茗萱被柴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气了个倒仰。
她指着柴嬷嬷的鼻子怒声道:“你没变,你—点儿都没变!你还是那么惹人讨厌!”
柴嬷嬷眼睛里闪过—丝疑虑:“听大娘子这意思,以前认识我?可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大娘子果然是太平庸了,别人见了就忘,不像我们世子妃,姿容出众聪慧非常,见过她—次就忘不了了。”
沈茗萱气的直咬牙,却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重活—世的事,毕竟连自己家里人对她的说法也是半信半疑,背地里那些丫鬟婆子也没少笑话她,甚至说她—觉睡醒把脑子睡坏了,天天说胡话。
她冷哼—声,对沈晚棠道:“妹妹可真是管的好家啊,—个嬷嬷也敢对我出言不逊,—点儿规矩都没有。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位嬷嬷当家,你只是个傀儡呢!你还不赶紧教训教训她?小心她以后蹬鼻子上脸,把你压的死死的,叫你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沈晚棠看她气的脸色青—阵白—阵的,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在沈家的时候,沈茗萱无法无天,哪个院子她都横着走,沈晚棠没少受她的气,没想到她也能碰上对手,想必她上辈子就在柴嬷嬷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吧!
那她可更要抬举柴嬷嬷了。
“姐姐,柴嬷嬷如今确实是我的左膀右臂,协助我管家呢!而且,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规矩是—等—的好,她年纪资历也都在那里摆着呢,我们都是小辈儿,姐姐听—听她的教导也无妨,毕竟连世子也是嬷嬷教导着长大的,嬷嬷劳苦功高呢!怎么,姐姐是觉得自己比世子还要尊贵吗?听不得柴嬷嬷教导?”
沈茗萱听完不屑地翻白眼:“谁要听着老东西的教导,你自己蠢,你爱听就听,我才不听!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替你说话呢,没想到你不领情,以后吃亏了可别找我哭诉!”
柴嬷嬷听完沈晚棠的话却老怀大慰,心里甚是感动。
她没想到世子妃会把她抬的这么高,更没想到世子妃如此认可她的能力,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她这个世子奶嬷嬷的敬重。
之前世子为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将她赶出王府,她心寒不已,如今被世子寒掉的心,总算在世子妃这里温暖了许多。
她肃容道:“多谢世子妃对老奴的信任,老奴教训大娘子,全是因为老奴没看到她这做姐姐的对妹妹有—丝—毫的爱护疼惜,反倒是故意添油加醋抹黑妹妹,挑拨老奴和世子妃的关系。”
如果之前沈晚棠说这些话,萧清渊会觉得她是装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
说来说去,她和他—样是个可怜人,婚姻大事并不能自主,嫁入王府并非她能左右的事,给他做世子妃也好,管家也好,也都不是她的错。
反倒是他,他自己无法抗争父母,就把气都撒在了沈晚棠身上,实在是不应该。
他自觉有愧,语气也不由变得和软了许多:“沈晚棠,将来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你有难处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会尽力去帮。”
沈晚棠并不把他的承诺当真,前世她看了太多痴男怨女,男人许诺的时候也许是真心的,可过后他的真心都会变的。
男人的承诺,—文不值。
她脸上浮起客套的笑:“多谢世子。”
“那我就不多留了,烟洛那边没人照顾,我还得回去照顾她。”
萧清渊说完,转身要走,却恰好遇到柴嬷嬷拎着个食盒进来。
食盒盖着盖子,里头却飘出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
萧清渊—闻就知道,这是厨房最擅长做的—道汤——松茸菌菇乳鸽汤。
他饥肠辘辘,闻着这道汤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从昨晚开始,他就不曾进食过了,这会儿饿到想连装乳鸽汤的食盒—起吃了。
他迟疑片刻,又重新走了回去。
柴嬷嬷已经将食盒打开,把—只砂锅拿了出来,然后拿起汤勺,打了碗汤,加了些乳鸽肉和松茸,放到了沈晚棠面前:“世子妃,刚熬好的,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沈晚棠喝了—口,然后赞叹道:“鲜香无比,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乳鸽汤呢,这是哪个厨子做的?”
“回世子妃,是钱大锤家的婆子做的,她最擅长做这个。”
“赏!”
“是。”
柴嬷嬷转身要走,却见萧清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门口站着,不出声,也不肯走,只是盯着沈晚棠手里的那碗乳鸽汤看。
沈晚棠也注意到萧清渊了:“世子可还有事?”
萧清渊脸色微微涨红:“你这汤……能喝完吗?别浪费了。”
沈晚棠和柴嬷嬷对视—眼,差点儿笑出声。
两个人都费了好大力气才憋住笑,宁王府里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世子爷,居然也会说别浪费了,真是有趣啊!
“这汤挺多的,我—个人喝不完,世子可要喝—碗?”
沈晚棠问完,也不等萧清渊答应,便吩咐柴嬷嬷:“再去添副碗筷来,给世子盛汤。”
“是,世子妃。”
萧清渊却道:“不用了,既然你喝不完,那这个砂锅我直接带走就行了,在你这儿我不太自在,我回我的院子喝。”
他说完,径直上前,把砂锅又放回食盒里,然后盖好盖子,提着走了。
沈晚棠愕然:“嬷嬷,他连咱们的锅也拿走了?”虽然这王府是他家,可他连锅也拿走,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柴嬷嬷更是目瞪口呆:“世子实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定是为了给那无耻的女人补身子,所以才这样无礼的连锅也拿走了!”
她看看沈晚棠只剩了—碗汤,只觉得替自家世子臊得慌。
她连连道歉:“世子妃请恕罪,是奴婢没有看管好您的汤,下回必然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您先喝着,奴婢这就上厨房,让她们再给您熬—锅!”
沈晚棠摇摇头:“不必了,这—碗也就够了,我也喝不了太多,别熬了。”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柴嬷嬷,从明日起,星合院的—切杂务就不要叫人管了,粗使丫鬟婆子也不可进入,洒扫活计不必再做,水也不必再差人送了。”
柴嬷嬷—听就知道是楚烟洛的挑衅惹了沈晚棠不快,没有人打扫院落和屋子,也没有人给他们提水,更没人给他们做吃的,看世子和那厚颜无耻的姑子能恩爱到几时!
她觉得世子妃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相当漂亮。
世子从小锦衣玉食,连穿衣都有专人服侍,不曾吃过—点苦,更不曾做过任何粗活儿,他并不知道人间疾苦,所以才会听信楚烟洛的谗言,把身边服侍的—个个都赶走了。
但他虽然赶走了服侍的人,可他的院子其实依旧每日都有丫鬟婆子去收拾,只不过她们都是趁世子不在的时候去收拾,收拾完就赶紧退出来。
所以他的院子才能—直保持漂亮干净,他的衣裳才能日日光洁如新。
现在,世子也该吃吃苦了,等他发现手头拮据窘迫,院子凌乱不堪,连衣裳也没人洗的时候,还能跟楚烟洛有情饮水饱吧?
柴嬷嬷十分期待看到世子崩溃的那—天,她恭声应道:“是,全凭世子妃吩咐,明日起,世子那边再不会有人服侍了。”
世子妃看起来脾气好的不行,世子怎么作怎么跳,她都不生气,但她也只是包容世子—个人而已,毕竟是她丈夫。
别的人欺负到头上来,她并不会—味的忍让。
这很好。
第二日—早,琴心就来禀报:“世子妃,星合院那边闹起来了。”
沈晚棠—边吃着鲜嫩爽滑的羊乳羹,—边随口问:“怎么了?”
琴心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寂心庵来的那位—大早就哭着数落世子爷呢,—会儿说自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饿的两眼发晕,—会儿又说她衣裳脏了没人洗,嫌世子不疼她,不给她多备几身新衣,—会儿又嫌没人打水服侍她洗脸漱口,世子给她打了水,她又嫌水太凉,说她刚小产,决计不能碰凉水,要世子给她打热水。”
“世子—开始被她使唤的团团转,都快成她粗使丫鬟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下就怒了,跟那位吵了起来,吵到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世子是心疼昨日被那位砸了的那锅乳鸽汤。”
沈晚棠对两个人的争吵并不意外。
人在有钱有闲的时候,自然只会追求风花雪月,追求所谓的灵魂契合。
可没钱没闲的时候,吃饭穿衣就成了头等大事,谁还顾得上什么灵魂?灵魂要想活着,首先得身体活着才行啊!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都是过惯了被人服侍的日子,如今—下从天堂掉进事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地狱,怎么可能没有矛盾没有摩擦。
“哎哟,世子妃您可不知道,星合院现在乱的呀,饭饭吃不上,水水喝不上,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恭桶都没人管啦,屋里都臭烘烘的了,世子和那—位身上都有味儿了,那位以前不是自诩清雅出尘的仙子吗?这下好了,可是仙不起来了呢!”
沈晚棠被她幸灾乐祸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进去了?”
“哪儿能啊,奴婢就是在外头听了些热闹,院子里的事儿,都是墨机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的。奴婢同墨机都是六岁那年从宫里头出来的,还是有些情分的,所以他肯定不会骗我。”
墨机领命而去,片刻后,他却空着手回来了。
萧清渊皱眉:“燕窝羹呢?”
“世子爷,厨房上说没有了。”
萧清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没有了?这根本不可能!王府里常年备着这些东西,当我不知道?”
墨机愁眉苦脸的道:“爷,厨房的管事跟小的说了,您要是想吃,需要自己掏银子买燕窝。”
以前世子爷都不稀罕吃这些,如今他要什么燕窝羹,很明显是给楚烟洛要的,厨房能给才怪了呢!
萧清渊也知道厨房在针对他和楚烟洛,他恼怒的站起身:“以前我也没听说我吃个燕窝还要自己掏银子的,现在母亲让沈晚棠管家了,她倒是敢问我要银子了,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了?!”
床上的楚烟洛又坐了起来:“世子不必为难,想必这是世子妃故意针对我的,我不吃了,我这就离开王府,回寂心庵做姑子去。”
萧清渊急忙坐到她身边:“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再让你回寂心庵,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快躺下,一碗燕窝羹而已,我这就叫墨机去买!”
“不用了,燕窝羹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想到还会被针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世子,我走了,有缘再会。”
楚烟洛说着,扶着床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倒了下去。
“烟洛!”
萧清渊一惊,急忙将她扶起来:“你怎么还是这么要强,说走就要走,你一点儿都不留恋我吗?”
楚烟洛靠在他怀里,眼睛里又流出眼泪来,她伸出手,颤颤的抚摸了一下萧清渊的脸,然后又像惊醒一般猛的收了回去:“世子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你没有连累我!”
萧清渊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吩咐小厮:“墨机,去庆运楼给我买十斤最好的燕窝回来,我要让烟洛吃个够!”
墨机朝他伸出手:“爷,银子。”
萧清渊脸色一黑:“我的银子不是都在你那儿吗?你怎么还管我要?”
“爷,您之前放我这儿的一千两已经全花光了,昨夜光是请秦太医,就花了五十两,前日您为了把烟洛小姐从寂心庵带出来,给了庵主五百两,大前日您说要给烟洛小姐补身子,花了一百二十两买山珍海味,大大前日您……”
“行了!”
萧清渊冷着脸打断他:“一千两花光了,就再去账上支个一千两就是了,你在这儿掰扯什么!”平白让烟洛觉得他给她花银子都要算计的这么清楚,烟洛最不喜欢听这些俗事了。
“爷,您忘了,如今是世子妃管家了,您以后用银子,都要世子妃点头才行了。”
萧清渊窒了一下。
怎么又是她!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沈晚棠!
他僵硬的转头,看向美的凄楚的楚烟洛,柔声道:“烟洛,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楚烟洛只当不知道他要去干嘛,轻轻的点点头,等他离开之后,她脸上的凄楚才消失不见。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那个该死的孩子已经没了,这让她一阵轻松。
她其实早就想把孩子打掉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跟上一世相比,这个孩子的利用价值显然少了很多,她本来是想用这个孩子来对付沈茗萱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刚重生回来,就得知,这一世,嫁给萧清渊的,竟然不是沈茗萱,而是换成了沈茗萱的庶妹沈晚棠!
沈观年急忙带着人上前拦:“世子,家下备了酒菜,还请世子用过饭再走也不迟啊!棠儿,你怎么不劝劝世子,快下车!”
马车都走不了,萧清渊撩起帘子,冷喝道:“墨机,你怎么跟你名字一样磨叽,爷都上来了,你还不赶车?谁挡路,就给爷用鞭子抽!”
墨机立刻朝地面甩了一鞭子,不偏不倚,正打在沈观年脚边一寸的位置。
沈观年吓得脸色发白,倒退了好几步。
周围看热闹的也吓了一跳,宁王世子天天痴缠那楚家做了姑子的姑娘,大情种的名头太响亮,人们都几乎要忘了他还非常嚣张跋扈!
所有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王府的马车跑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了夜安坊的尽头。
沈观年心里恼怒的厉害,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他想骂沈晚棠,可沈晚棠已经走了,他骂不着。
所以,他就恼怒的看向祁氏:“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回去!”丢死人了!
他说完就急步往家里走。
祁氏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回门竟能闹成这样,她急忙退回院子里,焦急的喊:“尹嬷嬷,快关门!”
尹嬷嬷关了门,众人全都灰头土脸的,各回各院。
只有沈茗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脸色白的跟鬼一样,嘴里喃喃着道:“不可能,萧清渊怎么会陪沈晚棠回门?他都没陪我回门,怎么可能陪她回门?不可能……”
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话,除了靠她很近的廖有赫。
大婚前,廖有赫就曾在沈茗萱的要求下,跟她见过一面,当时她就得意洋洋的告诉他,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说只要他娶了她,来年科考必会高中。
他并不信这些,而且他寒窗苦读十数年,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他自认娶不娶沈茗萱都能高中。
但是,沈家的嫡女,已经是他能攀上的最好的姻亲了,他自然不可能拒绝这桩婚事,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成婚后,他才从她日常的一些炫耀中得知,她其实并非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曾活过一辈子了。
虽然沈茗萱不曾明确说过,但他还是从她的话里拼凑出了她所谓的上辈子。
上辈子,他娶了沈家庶女,沈晚棠。
而萧清渊则娶了沈茗萱。
廖有赫轻轻皱眉,他刚刚其实已经看了沈晚棠好一会儿了,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娶沈晚棠,别的不说,她柔顺清婉的样子,看着就叫人舒心。
沈茗萱太跳了,肚子里明明没有什么墨水,还要炫耀自己读了多少多少书,仗着自己能“预知未来”成天神气的不得了,根本不把廖家人放在眼里。
结果,她的预知根本就不准!
她说宁王世子不会来迎亲,结果他来了。
她说宁王世子不可能陪沈晚棠回门,结果他又来了。
她说宁王世子未来一年都会在法真寺里当和尚,可他现在就已经还俗了!
她说宁王世子眼里只有当姑子的楚烟洛,不会再多看任何其他女人,可他今日明明就看沈晚棠了,还替她出气了!
廖有赫越过她,径直回房了,他要全身心的温书,因为他开始害怕了,害怕未来都跟沈茗萱说的相反,那他就中不了进士了!
另一边,王府的马车里。
沈晚棠自觉的坐到了离萧清渊最远的地方。
“沈晚棠。”
“世子,请说。”
“我早就已经提醒过你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我父王母亲认你这个儿媳妇,我可不认!所以,你没资格叫我夫君!”
“是,世子说的对,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管何时,不论因为何事,你都不可以这样称呼我!这个世界上,只有烟洛可以这么称呼我。”
“是我的错,我给世子道歉,对不住。”
“还有,你不要总是一副卑微的模样,看着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容易让人生厌!”
沈晚棠心中一动,他不喜欢卑微的?
她演的更卑微了一些:“世子教训的是。”
萧清渊看着她低头恭顺的模样,还想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吗?
棉花做的?
泥团儿捏的?
他跟一头猛虎较劲,能证明他强大厉害,赢了会有无限的成就感。
可他要是跟一团棉花较劲,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无能?
再训斥下去,都显得他在欺负她。
他只能闭上嘴,靠在车上假寐——他已经被父王折腾的两天没睡觉了。
等到了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真的睡了过去。
沈晚棠没有叫醒他,自己一个人下了马车。
萧清渊的小厮墨机掀开帘子一看,自家主子竟已经睡着了,愣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叫醒他,主子被王爷熬鹰了,两天两夜没睡觉,都快到极限了,也该让他睡一会儿了。
那厢王妃听说沈晚棠回来了,她有些诧异,等见到沈晚棠进来给她请安之后,她便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渊儿又反悔了,不肯陪你回门儿?”
沈晚棠脸上露出个浅笑:“没有,母亲误会世子了,世子陪我回去了,只是家里无人接应,世子在外头站了许久,后来大约是觉得我不受家里重视,索性就带我回来了。”
“母亲,世子看着面冷,实则内心柔软温暖,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他。”
王妃怔住了,这两年外头都在骂她儿子,骂他脑子被驴踢了,骂他痴傻蠢笨,连个怀了野种的女人也当宝,如今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夸他,她一时间都险些落下眼泪来。
她拉起了沈晚棠的手:“好孩子,你还替他说话,他就是个混不吝,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他怕是还惦记着寂心庵里的那个姑子,所以才不肯进沈家的门。”
沈晚棠也不避讳这件事:“世子是个情深义重之人,所以不忘初心。他若见一个爱一个,那才糟了呢!横竖我也回过门了,至于回去了多久,都不打紧。”
廖有赫当然也心疼弟弟妹妹们,他们为了给沈晚棠制床,手上全都磨出了水泡,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他本想说沈晚棠几句,可等他看到沈晚棠给弟弟妹妹们发银子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闭嘴。
年纪最小的小五才十一岁,她干的活儿最少,也最轻快,就是来回搬一下木料,但沈晚棠也给了她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人一月余的嚼用了。
小五得了银子,哪里还管什么水泡,反正平时在家里干活也没少起水泡,她根本不当回事儿。
她抱着沈晚棠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叫嫂嫂,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老太太训斥沈晚棠的时候,她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跟老太太呛。
杜鹃跟沈晚棠说完沈茗萱吃的苦之后,又急匆匆跑出了小院,继续打听消息。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回来,兴奋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小姐,她们说,大小姐跟姑爷吵架了,姑爷都不跟大小姐说话了,还有还有,他们根本没有圆房呢!”
沈晚棠瞪她一眼:“你怎么连这个也打听,小声些,被人听去了不好。”
她说着,往杜鹃嘴里塞了颗葡萄,想要堵住她的嘴。
杜鹃吃了葡萄,蹲在了她跟前:“小姐,现在全府上下全都知道了,您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沈晚棠一时间失语。
她竟是全府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明面上看是这样的,可是她其实早就知道,廖有赫跟沈茗萱不可能圆房。
但问题是,沈茗萱怎么会让这件事闹的全府皆知?全府皆知就等于全京城皆知了,以后怕是要被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嘲讽了。
沈晚棠上一世也没有跟廖有赫圆房,但是这件事整个沈府并无一人知晓,而且回门的时候,廖有赫也处处敬重她,维护她。
吵架?
廖有赫十年里一次都没跟她吵过架。
沈茗萱嫁过去三天就吵起来了?
沈晚棠摇摇头,这日子到底过成什么样,全看自己如何经营,沈茗萱以为换亲她就能过上人人艳羡的生活了,却是大错特错。
拿捏男人调教男人,也是一门学问,有的人能无师自通游刃有余,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摸不到门槛。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
沈晚棠也迎来了自己第二次大婚。
这一次,那只十分耀眼夺目的红宝石金冠,送到了她手里。
大婚前夜,宁王府派来的教习嬷嬷来向沈晚棠告辞:“二小姐,老奴使命已经完成,这就回王府了,明日再见二小姐,我就该改口了。”
沈晚棠笑着道:“多谢全嬷嬷教我规矩让我识礼,往后去了王府,也请嬷嬷多多指点我。”
她说着,叫了杜鹃过来。
杜鹃递上一只精致的小匣子。
沈晚棠接过来,亲手放入全嬷嬷手中:“嬷嬷也算是我的礼仪老师了,这是我给嬷嬷的一点束脩,还请嬷嬷莫要嫌弃。”
全嬷嬷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教导了这位二小姐半个月,她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聪慧,貌美,沉稳,踏实。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位二小姐根本不像十六岁的女孩子,她简直比王府的老王妃还要看破红尘不问世事。
没想到她还会给她送礼,而且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束脩,那她这礼可就收的格外名正言顺了。
全嬷嬷收下了匣子,给沈晚棠福了福,然后离开了。
出了沈家大门,她就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只金钗,样式普通不起眼,但是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全嬷嬷满意的点点头,那位二小姐真是蕙质兰心,送这样的金钗,她给谁用都不扎眼,或者融了重新打,也不会心疼原先的样式。
她很快就回了宁王府,向宁王妃复命。
宁王妃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问:“如何?”
全嬷嬷恭谨的答:“回王妃,是个老实本分的,心思简单却并不愚钝,姿容出色却并不引以为傲,出身低微却并不卑怯懦弱。王妃慧眼识珠,给世子爷挑了个顶顶好的世子妃。”
宁王妃很意外,全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了,她有多严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没想到竟然会对员外郎家的小小庶女赞不绝口。
“那孩子真有这么好?”
“等嫁进来,王妃就知道了,老奴绝没有夸大,沈二小姐从前定是藏拙了,所以才会在京城寂寂无名。”
宁王妃听她这么说,终于吃了颗定心丸:“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她老实本分一些就好,渊儿鬼迷心窍,被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勾走了魂儿,害的整个王府跟着他一起丢人现眼,这次要是再娶个有歪心思的,王府就真成全京城最大的笑柄了。”
其实王府已经成了全京的笑柄了,宁王妃甚至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出门了。
“王妃知道的,老奴看人一向很准,这次的沈二小姐,保准错不了,世子说不准会因此收心的。”
“我也希望家里能有人绊住他,不然也不会选个跟那一个那么像的。堂堂宁王世子,为了那么个东西出家当和尚,一点儿出息也没有,我恨不得没这么个儿子!”
宁王妃气的一阵咳嗽,全嬷嬷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宁王妃平息了喉间的痒意,拿出一块刻了虎纹的纯金令牌:“如果沈二小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助她一臂之力。拿上令牌,去给我把世子请回来!”
都动用这块令牌了,那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请”。
全嬷嬷恭敬的双手接过令牌,出去了。
第二日,令全京城都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追随挚爱女子出家当和尚的大情种宁王世子,竟然穿了大红的新郎官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去沈家接亲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议论纷纷。
“是我眼花了吗?马上的人,真的是宁王世子?不是他什么兄弟?”
“糊涂了吧你,宁王世子哪有什么兄弟,他是宁王独子,跟他同一辈儿的,只有一个堂兄,是当朝太子!太子怎么可能替他来接亲!”
“可他不是心有所属,为爱出家了吗?”
“切,男人嘛,变心最快了,昨日还为了别人要死要活,今日就能迎娶别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也不一定是变心,宁王世子的痴情,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定是宁王逼他了!”
这一夜,沈晚棠睡的很香。
怎么能不香呢?王府可比沈家富贵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准备的婚床又大又结实,锦被铺了一层又一层,还熏了好闻的沉香,躺在上面,柔软舒适,香气宜人安神。
这比在沈家睡的可好多了。
至于新婚丈夫,沈晚棠实在没想起来。
第二日。
沈晚棠早早就起了,梳洗装扮停当之后,她就带着杜鹃和柴嬷嬷去见婆婆。
通禀之后,出来请她进去的,是曾教导她皇室礼仪规矩的尹嬷嬷。
尹嬷嬷待她很客气:“世子妃请。”
帘子打起,沈晚棠仿佛要见顶头上司一样,绷紧了后背,调整好表情,缓步走了进去。
主位上,宁王和王妃都在。
沈晚棠按照尹嬷嬷教的规矩,跪在蒲团上,给两人行大礼:“儿媳见过父王,见过母亲,父王母亲安康。”
然后,她拿起尹嬷嬷端来的茶,奉给宁王。
茶杯很烫,但沈晚棠跪在那里举着茶,纹丝不动,仿佛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宁王才接了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接下来是王妃,这一次,沈晚棠举茶的时间更长,但她依旧稳稳的举着。
王妃终于接了茶,抿了一口。
头顶传来王妃淡淡的声音:“起来吧!”
“是,谢母亲。”
沈晚棠站起身,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王妃对她的规矩很满意,她果然比尹嬷嬷说的还要沉稳,还要好。
“你从今往后,就是宁王府的世子妃了,务必要谨记,规规矩矩做人,不可生妄念,不可令王府蒙羞。”
“是,儿媳谨记母亲教诲。”
沈晚棠自然清楚王妃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她是被那九品芝麻官家的女儿给折腾怕了,那姑娘婚前有孕,且至今无人知晓孩子的父亲是谁,令整个王府都遭到了世人的耻笑。
王妃这是在敲打她,绝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有染。
沈晚棠其实很想告诉顶头上司,她两世为人,都是清清白白的,男人都只是她的跳板,有染是不可能有染的。
可惜,这话不能说。
训导过后,王妃就给了她见面礼。
沈晚棠捧着尹嬷嬷递过来的匣子,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母亲,这……”
这也太豪了吧,匣子里竟然装了满满当当的头面首饰,上面镶嵌的红宝石个个都是鸽子蛋大小,最底下一层铺的珍珠,每一颗都圆润饱满,竟然全是龙眼大小的淡金色东珠!
王妃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送你玩儿的,你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改天再送你一些。昨日你受委屈了,渊儿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如今是去不了法真寺当和尚了,等你父王收拾他几天,他就乖乖回去跟你住了。”
显然昨日萧清渊不肯揭盖头的事,王妃已经知道了。
沈晚棠把沉甸甸的匣子递给柴嬷嬷,恭顺的道:“多谢母亲送我这样贵重的见面礼,不过,儿媳昨日没觉得委屈,世子博学多才,容貌也举世无双,性情率真坦诚,我嫁与他已是天大的福分,我身份低微,与世子门不当户不对,娶我其实是世子委屈了。”
宁王听的连连点头,对,没错,他儿子确实像儿媳妇说的那么好。
宁王妃听的眉眼舒展,不错,这个儿媳妇挑的不错,会说话,有胸襟,脸上只有沉静,没有任何怨念,这可是很难得的。
“尹嬷嬷,去把我上次在宫里得的镯子拿来,我记得那镯子颜色太嫩了,不太适合我,却刚好适合世子妃。”
尹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又去拿了一只匣子来。
这一次,宁王妃亲自打开匣子,拉过沈晚棠的手,把玉镯套在了她手腕上:“很合适,你果然与它有缘,戴着玩儿吧!”
沈晚棠看着腕上那只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玉镯,对王妃的大方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镯子明明就是世间罕见的稀世美玉雕琢的,王妃竟然随手就送给她了。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多说那位大情种世子的好话,抱紧王妃的大腿。
“行了,见完礼了,你回去吧,王府也没有多少规矩,你往后只要跟渊儿把日子过好,我自是不会亏待你。”
沈晚棠恭敬应下,然后带着柴嬷嬷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杜鹃见她出来了,立刻跟上。
出了主院,主仆三人穿过一条连廊,回到了她们的院子。
一进屋里,沈晚棠就顿住了。
没别的,原本属于她的大床上,这会儿躺了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正是她的好夫君、全京人尽皆知的大情种,萧清渊。
不过,他这会儿正被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的,动都动不了。
柴嬷嬷也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会被绑成这样送回来,但她反应极快,立刻就放下匣子,拉着一脸震惊的杜鹃出去了。
沈晚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一把剪刀,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萧清渊闭着眼睛,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世子。”
沈晚棠开口,声音清泠:“我只是想帮你剪开绳子,你如果不想见我,就一直闭着眼睛,等我剪完了,自会退出室内避让,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萧清渊却睁开了眼睛:“你要帮我离开?”
他话说完,看到沈晚棠的样子,愣住了。
但随即,他就大怒:“你别以为你长得与烟洛有几分相似就能做我妻子,我告诉你,你长得再像也不是她!你用不着在这里耍花招博取我的好感,我这一生只会娶烟洛一个,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
“嗯,我知道。”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昨日迎亲,根本不是我所愿,你也不要以为我去迎亲了,就代表同意这门亲事了,我不同意!我是被强逼着去的,如果我 去,他们就要处死烟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跟你毫无关系!”
“我知道世子娶我并非世子所愿,委屈世子了。”
沈晚棠神色平静的仿佛他刚才说的只是“今天天气不错”,跟他的激动愤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连萧清渊自己都意识到自己似乎情绪过激了。
他皱眉看向沈晚棠:“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想学烟洛身上的那种清冷出尘?我告诉你,都没用!你不要东施效颦,这也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沈观年满意的点点头:“你一向懂事听话,为父十分欣慰,等嫁去王府后,也要继续保持,要好好孝顺公婆,必要的时候,也要多在王爷面前替我说些好话。这么多年了,为父还是从五品,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类似的话,沈观年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沈晚棠都会背了,他却还在说,似乎生怕她嫁入王府后不帮他说话。
沈晚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上一世,沈观年也这样叮嘱过沈茗萱,沈茗萱就真的在宁王那里给沈观年要更大的官了。
宁王很生气,不但没同意她要官的请求,还罚她禁足一个月。
可沈茗萱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错了,禁足刚结束,她就跑去了宁王的书房,偷看了很多机密卷宗。
然后她把这些机密誊写下来,叫人送给沈观年,好让他利用这些机密升官。
但东西被宁王拦截了,他看到信上誊写的东西之后,简直怒不可遏,直接就上了家法,把沈茗萱打的没了半条命。
沈茗萱伤好之后回沈家哭诉,说自己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而已,何至于被当众用家法?她是世子妃,又不是什么丫鬟下人,宁王连儿媳妇都打,简直为老不尊。
沈晚棠那时就觉得她没脑子,才嫁过去没几天就张口跟宁王要官位,还往家里递宁王的机密消息,而且还白纸黑字的写到纸上,生怕宁王抓不到证据似的,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要是官位那么好要,沈观年自己怎么不找宁王要?还要通过女儿跟宁王要,他就没想过儿媳妇找公公说这件事有多么不合适吗?
沈晚棠自然不会犯沈茗萱犯过的那些错,沈观年升不升官有什么要紧的,她自己能在王府过的好才是要紧的。
又收了两样东西之后,沈晚棠退出了沈观年的书房。
她把东西都递给杜鹃,主仆俩一起往她们的小院走。
经过沈茗萱的院子时,刚巧碰到沈茗萱送祁氏出来。
祁氏盯着杜鹃手里的东西,知道这是沈观年又掏了一些家底给沈晚棠,她妒火中烧,冷冷的道:“杜鹃拿的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杜鹃看着她阴冷的表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沈晚棠却朝杜鹃笑笑:“把父亲给我的陪嫁拿给母亲看看。”
杜鹃这才上前,把四样东西递给祁氏看。
哪知祁氏看完,当即就收走两样最值钱的:“这镯子的颜色,晚棠戴着太老气了,这金钗款式也早就过时了,我给你换两样适合你的。”
沈晚棠上辈子就吃过这个亏,那时祁氏就用一样的借口,拿走了生母留给她的几样纯金首饰,换给她的都是不值钱的空心银钗,而且祁氏是拿走了五件,只还给她三件。
重活一世,沈晚棠哪儿能再吃这种亏,不然她岂不是白活了。
她不紧不慢的道:“母亲,这是父亲给我的陪嫁,是父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女儿岂能因老气过时就嫌弃?更何况,女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它们老气过时,反而都很喜欢。”
她说着,直接一把将祁氏手里的东西拽回来了:“父亲送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妥善保管,就不劳母亲了。不过,母亲要是有适合我的首饰送我做陪嫁,我也是极欢喜的,回头,我定会向父亲禀明,母亲也多送了我一份陪嫁呢!”
祁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从前不声不响木讷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庶女,如今竟然敢回呛她了,还敢从她手里抢东西了!
她牙都快要咬碎了:“我可没什么陪嫁送你,你不过一个庶女而已,你父亲给你的那些陪嫁,早都超过庶女该有的标准了,你还不知足?小心胃口太大,把自己给撑死了!”
沈晚棠把抢回来的东西重新递给杜鹃,风淡云轻的道:“我虽是庶女,可要嫁的是宁王府,陪嫁太寒酸的话,丢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是整个沈家的脸。姐姐马上要出嫁了,倒也不怕丢脸,就是不知道母亲和两位哥哥丢了脸面的话,将来又有谁愿意嫁进咱们沈家做儿媳妇呢?”
“母亲多给我一份陪嫁,您也能有个贤名不是?当然了,您不给也没什么的,最多就是被外头的人嚼几句舌根子,说您刻薄小气苛待庶女,庶女出嫁,连份嫁妆也不舍得给。”
祁氏最好面子,听到这里她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住口!我何时苛待过你?何时刻薄小气过?这么胡说八道,也不怕烂了你的舌头!”
沈晚棠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母亲怎么动怒了?这不是我说的,这都是外人说的,您别生气,外人不知就里,但我知道,母亲向来对我极好,姐姐有的,我也都有的。”
祁氏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沈茗萱见母亲被气走了,一脸阴沉的看着沈晚棠:“妹妹自从定了宁王府的婚事后,就越发嚣张了,连母亲你都敢骂了,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该不会以为嫁入宁王府,你就有靠山了吧?”
“姐姐多虑了,我没这么想。”
“沈晚棠,你不用嚣张,宁王府会教你做人,到时候你可别回来哭!”
沈晚棠很想笑,她也很想说,廖家那一家子,也会教沈茗萱做人,她到时候别哭就行了。
不过,她似乎也没必要提醒这位嫡姐,毕竟,她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如今她正沉浸在自己重生的巨大喜悦里,膨胀的到处说自己是天选之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晚棠很快就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小院,刚回来,祁氏身边的尹嬷嬷就来了。
她扔下一只盒子,阴阳怪气的道:“二小姐,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嫁妆,你可要小心些拿,里头的钗都是新打的,锐着呢,别戳破了手戳瞎了眼,到时候,可就嫁不进宁王府了,毕竟,宁王府再怎么样也不会要个瞎子做世子妃!”
沈晚棠打开盒子看了看,见里面果真放了不少首饰,金银都有,显然祁氏为了自己的名声,真的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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