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没等我开口,程安雅先一步走到我面前,一脸惊喜地看向我:小蕴?
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吗?
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我想起出门前镜子里的自己,瘦到快要脱相的脸,因为失眠,黑眼圈深的吓人。
见我一直盯着她脖子上的围巾,她嗔怪地看了眼许逸舟,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围巾是你织的吧?
我早该想到的,你手一向很巧。
诶,逸舟看我有点着凉非让我戴着,早知道是你织给他的,我就不戴了。
她话是那么说,却丝毫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小蕴,进来呀,外面冷。
她伸手来拉我的胳膊,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我挥开她的手,突然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崩溃地嘶吼:别碰我!
程安雅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捂着脸含着泪,无助地看向许逸舟。
周蕴,你干什么!
许逸舟被我猝不及防的发难吓到了,他连忙挡在程安雅面前质问我。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我哭着打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你让我给你织围巾就是为了给她戴是吗?
你把我当什么……许逸舟,你怎么能这么混蛋!
你心里一直有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说到最后,我泣不成声。
外面有人经过,朝我们指指点点。
许逸舟一路拽着我进了他办公室,周蕴,你冷静一点,我和安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冷静了我再和你解释。
说完,他砰的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
门外,我听到刚刚的前台小护士问他,我是谁。
他说我是来医闹的病人。
前台小护士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核实清楚就让她来进来,还伤了程姐姐,要是影响程姐姐跳舞就不好了,许医生,你帮我和程姐姐说声抱歉哦。
许逸舟应了声,就匆忙走了。
他为了维护程安雅的名声,竟然不惜告诉别人,自己的老婆是个疯子。
不惜将我关起来,也要护程安雅周全。
我瘫坐在地上,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一把尖刀在翻搅,疼得我蜷缩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手机突然响了,许久不联系的我妈打来电话骂我:周蕴,你怎么能打安雅?
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本来就是你抢了你妹妹的男朋友,你凭什么嫉妒小许对安雅好。
胃疼得比以往都要强烈,我连挂掉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我把他还给她,可以了吗?
你们都是她的,可以了吗?
电话那头顿住了,她迟疑地问:周蕴,你怎么了?
你别装了,刚刚还有力气打人,现在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我忍着手抖,点了几下,才挂掉了电话。
我盯着白茫茫地天花板,绝望地流泪,直到眼泪也流不出,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许逸舟看到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慌张地跑过来扶着我,声音颤抖:阿蕴!
阿蕴,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我眨了眨酸涩的眼,推开他,声音嘶哑:许逸舟,我们离婚吧,把我的围巾还给我好吗?
许逸舟愣住了,没想到我会提出离婚,他结巴地不成样子。
阿蕴,你误会了……我不是有意将围巾给她的。
她感冒了又穿的少,我怕她感冒加重才将围巾借她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是把她当病人,换做是谁我都会那样做的。
安雅她毕竟是个舞蹈家,你刚刚在门口那样闹,要是被人传出去,她的事业就毁了,我不得已才那样跟别人说的。
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喃喃地复述:把我的围巾还给我,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我本来想,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
他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
可今天看到许逸舟看向程安雅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好痛苦,光是看到他们就好痛苦。
所以我不想这样清醒地沉沦下去了。
我放手成全他们,换我短暂的自由,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