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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番外笔趣阁

喵二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几人凑近灶台前,看着大铁锅里的牛油,眼睛都红了。曹家洼大队缺油……不,应该说这个年代就没人不缺油。大队里的社员们,大部分时间吃的都是没油水的水煮菜,实在馋了,就用筷子在油瓶里沾沾,往锅里滴几滴油花。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瞧见一大锅的牛油,也容不得他们不眼红。有人又往前挤了挤,想尝一尝牛油的味道。此时,旁边的徐二流子神气了起来。他伸手往后推了推几人,道:“你们干嘛呢?这可是我跟朝阳辛苦熬出来的,没你们的份。”徐二正说着,外边又来了几人。其中有一人正是张宝成,他带着几位民兵,脸上全是看热闹的神态。“这有的人就是爱大白天的做梦,狗都不啃的骨头,还想熬出什么……什么牛油出来……”张宝成脸上满是不屑。他朝左右民兵笑着道:“他要是不知道怎么熬牛油啊...

主角:曹朝阳高玉芬   更新:2024-11-18 1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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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人凑近灶台前,看着大铁锅里的牛油,眼睛都红了。曹家洼大队缺油……不,应该说这个年代就没人不缺油。大队里的社员们,大部分时间吃的都是没油水的水煮菜,实在馋了,就用筷子在油瓶里沾沾,往锅里滴几滴油花。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瞧见一大锅的牛油,也容不得他们不眼红。有人又往前挤了挤,想尝一尝牛油的味道。此时,旁边的徐二流子神气了起来。他伸手往后推了推几人,道:“你们干嘛呢?这可是我跟朝阳辛苦熬出来的,没你们的份。”徐二正说着,外边又来了几人。其中有一人正是张宝成,他带着几位民兵,脸上全是看热闹的神态。“这有的人就是爱大白天的做梦,狗都不啃的骨头,还想熬出什么……什么牛油出来……”张宝成脸上满是不屑。他朝左右民兵笑着道:“他要是不知道怎么熬牛油啊...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几人凑近灶台前,看着大铁锅里的牛油,眼睛都红了。

曹家洼大队缺油……

不,应该说这个年代就没人不缺油。

大队里的社员们,大部分时间吃的都是没油水的水煮菜,实在馋了,就用筷子在油瓶里沾沾,往锅里滴几滴油花。

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瞧见一大锅的牛油,也容不得他们不眼红。

有人又往前挤了挤,想尝一尝牛油的味道。

此时,旁边的徐二流子神气了起来。

他伸手往后推了推几人,道:“你们干嘛呢?这可是我跟朝阳辛苦熬出来的,没你们的份。”

徐二正说着,外边又来了几人。

其中有一人正是张宝成,他带着几位民兵,脸上全是看热闹的神态。

“这有的人就是爱大白天的做梦,狗都不啃的骨头,还想熬出什么……什么牛油出来……”

张宝成脸上满是不屑。

他朝左右民兵笑着道:“他要是不知道怎么熬牛油啊,我张宝成教他,这得用肥肉才成。”

“我家云芳,昨晚刚熬了小半斤牛油,他用骨头要是能熬出来,我就……就……”

张宝成走进屋,看着大锅里半锅的淡黄色油膏,他张大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

这……

这还真让曹朝阳熬出牛油来了?

旁边,贾云秀骄傲道:“你就怎么了?张宝成,你再说下去呀?你不是说俺朝阳哥傻吗?现在到底是谁傻?”

张宝成没搭理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姨子。

他狠狠拧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顿时吃痛不已,“我这不是做梦……”

怔怔的走上前,他伸出指头抿了一下油膏,接着塞进了嘴里。

唔……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满了他的口腔。

嘴里纯正牛油的香味,让他脸上瞬间变得难看不已。

狗日的曹朝阳,还真熬出牛油来了!

“不行,不行,这牛油得归大队,曹朝阳,你这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占大队的便宜!”

“这些牛油,我代表大队长收归大队,不能让你挖大队的墙角!”

张宝成恼羞成怒,当即在屋里就嚷嚷了起来。

没人要的牛骨架,变成了人人羡慕的牛油,这不对,也不行!

“我呸!”

还没待曹朝阳说话,徐二流子就窜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熬了这么多牛油,这就是他的宝贝,他的命!

谁敢收他的牛油,他就敢跟人拼命!

“姓张的,你他妈的还不是大队长呢,这有你什么事?!”

“还收牛油,这是我的,是我和曹朝阳的辛苦熬出来的,我看你们谁敢?”

“就是,就是,张宝成,你还说话算不算数呀?明明就是你昨儿答应给俺朝阳哥分的牛骨头,怎么今天又反悔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呀?”

贾云秀义愤填膺,她也被张宝成的无耻气到了。

瞧见几人争吵了起来,屋里的其他社员表情各异,不过没有一个吱声的,全当做热闹看。

毕竟这么一大锅牛油,谁不嫉妒啊?

“嘿,徐二,你还敢跟我拼命?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张宝成大步走到徐二流子身前,用力推的他一个踉跄。

回头,张宝成又看向了贾云秀。

“我昨儿是说要分给曹朝阳牛骨架,但也只是分给他牛骨架,这些牛油大队里可没说要分给他,必须收回来。”

贾云秀指着他,怒道:“你……你无耻!”

“我无耻,贾云秀,我告诉你,我是你姐夫,你姐夫!”

“呸,你才不是我姐夫呢,你是逼着我姐嫁给你的,我不认你,我永远都不认你!”

贾云秀胸口上下起伏,喘息得厉害。


“朝阳,今儿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了你帮我放草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背回来。”

“玉芬嫂子,可别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帮我割山杆子呢。”

“不不不,朝阳,我得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儿可挣不了十个工分。”

“嗐,玉芬嫂子,咱俩就别客气了,我走了。”

……

徐家门口,高玉芬捋了一下前额发梢,目送曹朝阳远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果然没看错人,曹朝阳人确实挺好。

就是可惜……可惜他不愿意进门。

高玉芬心中满是遗憾。

旁边,徐二流子瞧着这一幕,整个人沮丧不已。

眼瞧着嫂子要进院,他连忙跟了上去。

“徐二,你有事?”

高玉芬挡着院门,回头不喜的看着他。

“嫂子,我没事还不能去我亲哥家吗?”

徐二流子生着闷气,直接闯了进去。

到了院里,他奔着亲哥就去了。

“哥,我嫂子跟那曹朝阳走的可太近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今天两个人独自去割草,都没跟其他人一块……”

徐大愣子坐在炉子前烧着火,脸上热得直冒汗。

他撩起黑乎乎的破布,擦了擦秃头上的汗水,也没说什么。

“哥,我嫂子跟他回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我瞧着我嫂子,可高兴了,说不定就是看中他这个人了。”

徐大愣子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没说话。

屋里,高玉芬正在奶着孩子。

听到小叔子的话后,她顿时快气炸了。

将孩子交给大丫,她气冲冲的跑出去。

“徐二!你扯什么老婆舌呢?我今天挣了十个工分,全靠那曹朝阳帮我,他还是个外人呢。”

“你这个当小叔子的,一点都指望不上,还告上状了,我呸,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徐二流子立马躲向哥身后,躲避气势汹汹的嫂子。

“哥,你瞧,你瞧我嫂子,这指定是被我说中了。”

“徐二,你……”

徐大愣子喘了口粗气,连忙朝媳妇摆了摆手。

“玉芬,算了,算了,老二他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别跟他计较。”

“呸,有才,你就护着他吧!他成现在这样,都是你护出来的!”

高玉芬插着腰,还不解气。

她指着徐二流子,怒道:“徐二,正好你哥也在,我就跟你摊开了说,套谷子的事,你就甭想了。”

“今儿我挣了十个工分,你挣了几个?我就明摆着告诉你,我看不上你!”

“以后啊,我自己个养家,哪怕累死苦死,也是我自己个的事,你别做那进门的美梦!”

高玉芬骂完,转身又气冲冲的进了屋。

院子里,徐二流子躲在哥身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大愣子叹了口气,没去安慰弟弟,反而赶起了人。

“老二,你嫂子都生气了,你快回去吧。”

“进门的事,以后,你也别再提了,你再提哥就生气了。”

“呜呜,哥,我吃了饭再走吧,我瞧着锅里的土豆快熟了。”

徐二流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锅里瞧。

他家里冷锅冷灶的,连个吃的都没有,能在哥家对付一顿,就对付一顿。

徐大愣子:“……”

“老二,这也没想着你来,做的饭刚够孩子和你嫂子吃的。”

“呜呜,哥,没事,我对付一口就成。”

徐二流子蹲在锅前,还是不想走。

“徐二流子!你个倒霉催的,我家里都拉下饥荒了,你三个侄女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来占便宜,你给我滚蛋!”

高玉芬抱着孩子,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对着他骂着。

越看这个二流子,她越生气。

“就你这样的还跟曹朝阳比呢,人家一天挣十二工分,自己一个人都吃不了,你再瞧瞧你,有个什么用!”

“曹朝阳,曹朝阳,你就知道个曹朝阳,呜呜……”

徐二流子越想越气,他比曹朝阳……

嗯,确实要差亿点点。

“你还不是看着他长的好看吗?可人家又看不中你,嫂子,你就别做美梦了。”

高玉芬一把抄起屋里的菜刀,追着徐二流子就去了。

徐二流子吓了一跳,起身连忙往外跑。

走了两步,想想很不甘心,他跑回来一把掀开锅盖,也不嫌热,抄起两个土豆就跑。

“哎?老二?老二?你赶紧给我放下。”

徐大愣子拄着拐杖就要追。

“哎呦,你个天杀的!”

高玉芬都快气死了,怀里抱着孩子,也追不上人,她拿着菜刀,干脆朝着徐二流子大力扔过去。

“嗖~”

菜刀贴着徐二流子身边飞了过去,深深的埋进地里。

徐二流子见状,吓了一跳。

嘴里塞着半个土豆,他连忙咀嚼咽下去,接着回头伤心道:“嫂子,你这人太狠心了,就没你这样的,以后……”

“以后你就不是我嫂子!”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高玉芬抱着孩子,追到了院门口。

她对着徐二流子远处的背影,大声骂道:“徐二,以后你再干进我家,我就剁了你!”

俯身拔出地上的菜刀,她气冲冲的回了院。

“有才,你瞧瞧,你瞧瞧,就你弟弟这人,干的这是人事吗?是人干的事吗?!”

“唉。”

徐大愣子长叹一声,无奈的坐下了。

不过想起弟弟刚才说的,他还有些不痛快。

曹朝阳不愿意进门,却还跟他媳妇走的这么近,他心里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他就怕媳妇动了感情,最后却把他自己丢下……

……

吃了晚饭,两人躺在炕上,徐大愣子怎么也睡不着。

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媳妇,伸手将她叫醒,“玉芬,你以后……以后离曹朝阳远一些吧,不然影响不好。”

“啊?”

高玉芬愣住了。

“徐有才,你说什么呢?什么影响不好,当初……当初不是你求着我找的他吗?你现在都埋怨上我了。”

“玉芬,这不是那曹朝阳死活都不愿意进门嘛,你……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高玉芬没有说话。

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徐大愣子,只觉心酸的厉害。

她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啊?

……


“张宝成能听你的话?”

曹朝阳好笑的看着她。

这小丫头跟她嫌贫爱富的娘不一样,人挺好,嗯……就是性格有点大大咧咧,像马大哈一样。

额……

贾云秀想想也没了信心,“朝阳哥,那咋办?”

“要不俺分了肉,偷偷给朝阳哥你拿些吧,不过可不能让俺娘瞅见,不然俺娘又要闹了。”

曹朝阳听着,心中很是欣慰。

他的付出也没白费,总算换来了个有良心的贾家人。

“不用,我要那副牛骨架有用着呢,你就甭担心我吃亏了。”

曹朝阳伸出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扫视了一圈大队部,村里大部分人都在这了,不过还是没有贾云芳的身影。

“哎呦,朝阳哥,你别摸俺的脑袋了,俺都是大人了。”

贾云秀脸上一红,立马打掉了他的手。

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过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棚子下的牛肉摊前,张宝成很是妒恨的看着这一幕。

说不定云芳就跟她妹一样,还记挂着曹朝阳。

想想,他心中更加难受了。

……

“曹二满家,分牛肉四斤。”

“来了,来了。”

曹二满欢天喜地的跑到肉摊前。

马老三咂摸了一口旱烟,接着拿起宰牛刀,利索的割下一块牛肉。

拎起杆秤一称,不多不少,正好四斤。

他拿着草绳一拴,递给了曹二满。

“马叔,您手艺可真是这个!”

曹二满伸出大拇指,高高兴兴的接过牛肉。

旁边,曹会计拿着笔,在本子上划了一道,接着又对下边的人喊道:“高玉芬,五口人,分牛肉六斤。”

人群里,高玉芬难掩喜意,她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

半晌,她咽了口唾沫道:“曹会计,能不能把我两斤的肉,换成牛下水啊,我家里过的困难,换成下水,也好吃久一点。”

一斤牛肉换两斤下水,算起来挺划算,队里想换的人还挺多。

高玉芬的话音刚落,围着的社员们便纷纷开口,也想要用牛肉换一下。

曹会计见状,干脆让想要换的人抓起阄。

顿时,草棚下又喧闹了起来,抓到换下水的人高兴不已,没抓到的难掩失望。

外边,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曹朝阳看了一会热闹,便跟徐二流子一块,抬起硕大的牛骨架准备回家。

周围的社员们,好奇的瞧着。

也不知道曹朝阳到底要干什么。

“哼,就是一个傻子,狗都啃不动的玩意,等着哭去吧。”

张宝成站在摊子前,看着他们远去,冷笑不已。

“你才傻呢,俺朝阳哥说了,他要牛骨架有用,肯定比选肉强!”

“有个屁用,你说他要牛骨架能干什么?难不成这东西比肉还香?!”

贾云秀一时语塞。

半晌,她怒道:“反正就是有用,俺信朝阳哥。”

张宝成狠狠瞪了她一眼,也懒得跟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姨子计较。

“曹朝阳,这些牛骨架要是做不到和你说的那样,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行了,行了,你吃不了亏。”

一路上,徐二流子嘴里嘟哝个不停,就怕被曹朝阳骗了。

到了家里,他一放下牛骨架就要回去。

曹朝阳快步拦在屋门口,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曹朝阳,你让开,我得回家一趟。”

“整一副牛骨架都在我这里,你走了能放心?”

“这牛骨架剃的比狗啃得都干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二流子翻了一个白眼。

往左边走了几步,徐二想绕开曹朝阳,可没想到他也往左走,又挡在了自己身前。

“曹朝阳,你干嘛呀?还不让人走了?”


“哗啦啦~”

一条蜿蜒的小河,沿着曹家洼大队缓缓向东边流去。

曹家洼大队身处祖国的大西北,环境算得上挺好,一条绕村小河让队里的田地庄稼,有水可浇。

可在这个没有化肥农药的年代,队里的人交完公粮后,也就勉强糊口而已。

像高玉芬家那样,只有一个女人挣工分,家里没男人的,更是连家里吃的口粮都挣不出来,只能每年拉饥荒,借大队里的粮食苟活。

这饥荒也是越拉越多,都快借不出来了。

这年月,饿死人可不奇怪……

……

曹朝阳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了。

蹲在河边,他捧起河水,好好地洗了把脸。

半晌,他看向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米八的大高个。

现在的他,刚满十八岁,正是最年轻力壮的时候,去干拉帮套的活,他都觉得可惜。

“我上辈子可真是傻啊。”

曹朝阳喃喃自语。

哪怕重生了,他心里也满是消散不了的悔意。

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不能干拉帮套的活啊!

洗了洗手,他正想回家呢,就见河里的一处凸起淤泥,突然冒出了一连串的水泡。

心中来了兴趣,他脱掉布鞋,挽起裤腿,朝凸起的淤泥走去。

到了跟前,他俯下身子,伸出手往淤泥里一探,接着面带笑意地摸出了一个大河蚌。

“这得有一斤多重吧?可真大啊。”

曹大器仔细看了看,还有些吃惊。

这只河蚌外壳是黑灰色的,他两只手抱着都感觉沉甸甸的。

扭头用力扔向岸上,他挽着裤腿继续在淤泥里慢慢走了起来。

很快,他又踩到了一个河蚌。

伸手探进淤泥里,他摸出河蚌,扔向岸边,接着继续用双脚探着。

过了一会,曹朝阳又摸出了两个大河蚌,直到附近找不到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瞧着自己摸出的三大一小,四个河蚌,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女人哪有摸鱼捉蚌有意思啊。

脱下身上打着补丁的蓝灰衬衫,他兜着几个河蚌大步朝家走去。

……

曹朝阳的家在村子最东边,很是简陋,简陋的连院墙都没有,外围都是半人高的树枝做的简易木栅栏。

至于院门,那更是没有,只有两根手臂粗的长树枝挡着。

就这围墙院门,别说挡人了,连只翅膀长点的鸡都挡不住。

木院墙里边,竖立着两间黑乎乎、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土坯房,房顶还伸出了半截黑乎乎的烟筒。

曹朝阳背着河蚌,站在院门前,怔怔地望着自己那贫穷简陋的家。

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嫌弃,反而感觉很是亲切。

“朝阳,站门口干嘛呢?怎么不进院啊?”

隔壁低矮的土墙后,伸出了一个端着带碗的脑袋。

女人瞧见曹朝阳傻傻的样子,还有些奇怪。

“三嫂,吃饭呢。”

曹朝阳回过神来。

他扭头打了个招呼,便拿开树枝,走进了院里。

“这人自从云芳嫁人后,老是神经兮兮的。”

土墙后,杨玉凤暗自嘀咕。

她又看了几眼,随即端着碗继续吃起了暗红色的高粱饭。

……

曹朝阳推开土坯房的残破木门,走进屋子里。

四下看了看,屋里西南边,砌着一间土黄色的火炕,紧挨着火炕的是一个灶台,灶台前还堆放着很多柴火。

由于长年在屋里烧火的原因,屋里墙壁上,全是烟熏火燎的污渍。

南边的土窗户前,摆放着一个带着树皮的自制小木桌,上边摆放着几个打着锯钉的灰碗,还有一双筷子。

除此之外,屋里就没有别的大件东西了,寒碜得厉害。

曹朝阳看着自己简陋的家,心中很是无奈。

也怪不得他上辈子会冲动选择拉帮套呢,就这样的环境,谁会跟他过日子啊?

“看来得先努力搞钱,盖三间大瓦房……”

“算了,先买点石灰,把屋里刷点大白吧。”

曹朝阳有些头疼。

上辈子还不觉得,可经过后世生活的他,实在看不惯这屋里墙壁上烟熏火燎的污迹。

不过想挣钱,在这个连出门都要介绍信的年代,也不容易。

去城里打工是别想了,这个年代城里的年轻人都要下乡插队找饭吃呢,他想去城里根本没有机会。

至于在农村搞钱,想靠挣死工分更是甭想,想吃饱都不容易。

“卖东西是投机倒把,手艺活我也不会,河里的鱼虾也都是队里的,捉着吃行,卖是不可能的,不然那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更别说我跟那张宝成还不对付了……”

“看来,还是得去西边的草原上想想办法。”

曹朝阳喃喃自语。

民联县西边就是祁连大草原,周围还有雪山、戈壁、高原和成片的原始森林。

在这个年代,那边的人很少,草原上生活着众多的旱獭、藏狐、兔狲、藏野驴、白唇鹿等野生动物。

还有吃人的藏马熊,以及有雪山之王之称的雪豹。

现在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他倒是可以靠打猎挣些钱补贴家里。

上辈子他被高玉芬一家伤透了心,被赶出来后便去保护区里做了一名护林员。

独自在林子里生活了十几年,他学会了打猎的技能,现在正好用上。

祁连山的动物除了肉之外,皮子也是好东西,特别是在这个年代,县里的国营收购站,出的价钱可不低。

这要是能打到一只雪豹,房子的事就有着落了。

“看来得准备准备,过些日子去一趟。”

曹朝阳揉了揉肚子,接着在屋子里翻找一通。

一袋玉米面,半袋红瘪的高粱米,几个黄窝头,还有瓶底只剩薄薄一层的菜籽油,除此之外,家里就没别的吃的了,惨得厉害。

曹朝阳皱着眉头,又翻了翻黑乎乎的炕席下,找出了十块三毛四分钱,这便是十八岁的他,所有的身家了。

就靠这点钱,他别说娶老婆了,就是连个大点的家具都打不了。

脑子里有后世的记忆,曹大器倒也不灰心。

“看来不能拖久了,得尽快去一趟草原上。”

小心收好钱,曹大器便解开衬衫,将刚摸的河蚌洗了洗。

从屋里拿出菜刀,他用刀背砍碎河蚌壳,挨个挖出了河蚌肉。

蚌肉实在骚得厉害,他舀了些清水,多搓洗洗了几遍。

家里也没什么去腥的调料,只有院子里种了几颗辣椒,他多摘了几个,简单的做了一个河蚌汤。

说实话,味道很难吃,又腥又骚,辣椒都压不住那股土腥味。

可没办法,家里实在没东西吃,河蚌好歹也是肉,他现在身子有些瘦弱,得好好补补。

强忍着腥味,他拿着半个窝头将煮熟的河蚌肉都吃了。

至于剩下的汤,他实在喝不下,干脆想直接倒了。


“张大牛!徐二!谁让你们几个在里这干活的?”

傍晚时分,张宝成揣着介绍信,一到曹朝阳的院子前便懵了。

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张大牛、徐二几人,此时正热火朝天地帮曹朝阳脱着土坯,他看着都快气疯了。

这几个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还帮着他的仇敌干活!

“队长,我也不愿意干啊。”

张大牛擦了把汗,连忙叫着屈。

“是啊,队长,早上你光自己走了,把我们留下了,曹朝阳要让我们赔偿,他还拿着土火枪呢,你都怕了,我们能怎么办啊?”

旁边,徐二流子嘴里嘟囔着,满腹怨气。

今儿他们才是无妄之灾呢,白白干了一天活,都快累死了。

“你……你们……”

“赶紧放下东西,天都黑了,还不赶紧回家?要帮他干一宿啊?!”

张宝成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接着阴着脸走到了曹朝阳身前。

“哟,宝成,介绍信写好了?”

曹朝阳瞧见张宝成挺高兴。

这个年代出门,不管是干什么,都要介绍信,就跟后世的身份证似的,没介绍信可不成。

之前他还怕张家的大队长为难自己,不给他开,没成想竟这么容易就要到手了。

在衬衫上擦了擦手,他笑着朝张宝成伸了过去,“赶紧给我吧。”

张宝成没着急拿出来。

按照爹的安排,他满脸严肃的从上衣口袋摸出了一个小本、铅笔,“曹朝阳,这介绍信可不能轻易给你。”

“我爹让我问你,你开介绍信的目的是什么?要去什么地方?你如实说来,可不能瞎编乱造,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曹朝阳:“……”

“我准备去西边的高原一趟……”

张宝成拿着铅笔,按他说的写着。

想到了被曹朝阳拿去的钢笔,他手上一用力,气得差点把铅笔尖都摁断了。

心中郁闷得不行,他没好气道:“你去西边高原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打旱獭、打藏狐、打熊、打豹子。”

“打它们干嘛?”

“张宝成,你真傻还是假傻?我还能为什么?打来吃肉呗,赶紧把介绍信给我。”

曹朝阳不想惯着他。

见张宝成上衣兜里鼓鼓的,他伸手往里一探,拿出了一张纸。

展开一看,见是介绍信,上边还印着大红戳,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朝阳兄弟,你说的干副业就是这个啊?”

徐二流子站在一边,听完后满心失望。

西边高原上有野物,这谁都知道,可却没几个人想去打的。

那地方可是高原,一般人上去准保头疼、喘不动气,别说打猎了,能正常走动都不容易。

再说那的野物也聪明,只有那有经验的老猎人才会有收获。

就曹朝阳这么年轻人去,在他看来就是异想天开,纯属做梦,能打到猎物就怪了。

“曹朝阳,就你这样的还想打熊?打豹子?”

旁边,张宝成也是一样的想法,脸上直接笑了出来。

民联县紧挨着西边高原,前些年有一只藏马熊从山上下来了,那东西白着个脸,像鬼似的,吓人得很。

藏马熊不光长的吓人,还真的吃人!

隔壁公社的一个孤寡老头,就是被那只下山的藏马熊闯进屋里,吃的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公社的民兵队伍去围剿的时候,那只藏马熊又接连伤了好几个民兵,最后被打中了好几枪才死。

当时他作为民兵小队长还去见过,那藏马熊凶得很。

曹朝阳还想拿着土枪独自去打熊,真是天大的笑话。

“朝阳兄弟,这打猎可不是莽着脑袋就行的,得有经验,你可别闹了,要不然你去一趟什么都没打到不说,队里的活也耽误了,连工分都挣不了……”

旁边,张大牛想着中午吃的炒鸡蛋,忍不住好心劝了一句。

“大牛,你胡说什么呢?我瞧着朝阳就成,他肯定能打到东西。”

张宝成强忍着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阳同志,我就等着你成功打猎归来了。”

“噗嗤,哈哈。”

张宝成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咳咳,朝阳同志,我这可不是笑你,你啊,千万别打了退堂鼓,我在村里等着看你打的猎物,别让我失望。”

张宝成想着看笑话,也不敢打击曹朝阳的积极性。

朝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招了招手,他转身乐呵呵的走了。

“嘿,你说他搞笑不搞笑?咱好歹都是民兵队的,时不时的摸枪,这都没想着去西边打猎呢,他倒是做上梦了。”

“队长,我看他肯定得白忙活一通。”

“哼,说不定连命都得丢了,啧,到时候我再叫着你们过来推房子,省着云芳老在这片转悠。”

“队长,早上你说的那工分……”

……

几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曹朝阳听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一个傻子、蠢货,没把握的事才不会去做呢。

没有被几人的嘲讽影响,他拿着铁铲,收拾了一下外边。

忙活了一天,院里、院外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摆满了土坯,瞧着还有些壮观。

现在天气热,晒几天土坯就干透了,到时候他就可以砌墙了。

院外的路上,还剩下了些黄泥,曹朝阳也没浪费,全都铲进了院里,准备砌院子用。

他刚忙活完,正想回家,忽听脚步声传来。

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瘦弱的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一瞧这身材,曹朝阳不用看脸就知道这人是谁,“徐二,你还有事?”

徐二流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么,朝阳兄弟,你真不能帮我和大嫂说说?”

曹朝阳:“……”

这个二流子,竟然还没有死心。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想拉帮套,就自己跟人说,你扯着我干嘛?难不成人家答应了,也还得我还替你拉?”

“那不用,那不用……”

徐二流子讪讪的摆了摆手,可他却怎么也不死心。

早晨的时候,嫂子帮曹朝阳说话的那一幕,他还记在心里呢。

就凭他的经验,曹朝阳肯定和他嫂子关系不一般。

“朝阳兄弟,你……”

“你甭说了,这不关我的事,别来烦我。”

曹朝阳摇了摇头,转身就往里走。

到了院里,他回头拉过粗树枝挡在院门口。

抬头见徐二流子还没走,他语重心长道:“徐二,你记着,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啊,得一辈子大光靠,甭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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