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重重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
阮江月将碗中的红枣乌鸡汤喝罢,起身往外走去。
青梨赶紧跟上。
她们到松风院的时候,太阳刚刚冒头。
天边朝霞一片。
阮江月穿一身橙色衣裙,晨光照在她的身上更添柔和暖意,瞧着实在是生机勃勃。
而这样的生机勃勃,与如今的松风院,却是完全的背道而驰。
昨晚闹了一整夜,现在赵氏还没醒。
院子里的下人整夜没休息,更担惊受怕,此时一个个如丧考妣,蔫了吧唧。
阮江月身上的晨曦暖光是那么的刺眼。
她也不需要这些人见礼,不等人通报,直接进了赵氏的厢房。
有两个婆子反应过来要阻拦,直接被青梨扭住胳膊摔到了一边去。
阮江月坐到了赵氏的床前:“夫人一直没醒么?可找大夫看过了?”
她瞧着很关心赵氏的样子。
赵氏屋子里的婢女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准。
阮江月抬手,掐上赵氏人中,又捏起她的鼻子灌了几口冷茶下去,动作又快又粗鲁。
边上的下人反应过来,刚要上前阻拦,赵氏却是猛烈地咳嗽着醒了过来,盯着阮江月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你……”
“我救醒了你。”
阮江月慢悠悠地说:“好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三年的时间,情分还是有些的,你就不用谢我了。”
赵氏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吞了阮江月一样:“熹儿……是你!”
阮江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笑着:“我先前说了要算账的,你不当回事,背地里还和我玩阴的?
你是觉得,你姜还是老的辣,想怎么揉捏我就能怎么揉捏我么?”
她微微倾身,笑容更多。
可那双黑亮深沉的眸子里却没半分笑意,阴冷的如含着霜刀冰剑,能把赵氏一寸寸凌迟。
阮江月慢慢说:“你不想利落地让我走,也好,我们就玩一玩。”
“你……这个……这个……”
赵氏身子颤抖,目眦欲裂,几个字断断续续几乎是从齿封之中迸出。
但那咒骂的话儿还未完全说出,阮江月便抬手抚在赵氏的心口,轻轻地帮她顺着气,“我啊,最近的脾气非常糟糕。
我要是您,现在做事说话就会三思。”
那“贱人”两个字,瞬时间卡在了赵氏的喉咙里。
如似实物一般,卡的赵氏如鲠在喉,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样的剧烈,像是要把心肝肠胃都咳出来似的。
阮江月看着赵氏这副样子,满意地勾唇笑了。
她轻拍了赵氏两下,缓缓起身,潇洒离开。
出松风院后,青梨拿了帕子给阮江月。
阮江月擦了擦手上看不见的脏东西,径直回自己的梧桐院。
路过花园的时候,阮江月碰到了周氏。
周氏神色担忧:“昨晚……闹得厉害,你可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
周氏松了口气后,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
阮江月却朝她颔首后转身离开。
周氏抿了抿唇,终究是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说。
等阮江月走远后,周氏垂眸苦笑。
这几年阮江月待她不错。
现在阮江月和整个沈家杠了起来,处境极为糟糕。
她其实想问问阮江月,可有什么自己能帮得上的忙,愿意相助。
可她这点微薄的身份和本事,自顾尚且不暇,又用什么去帮忙?
……
阮江月回到梧桐院没过半个时辰,沈岩来了。
他几乎是裹着暴风雪一样地冲进了梧桐院,一双眼睛如寒风呼啸盯住阮江月,“你把熹儿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