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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直上姜雨薇崔哲最新章节列表

燕子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张鹤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老成持重,表面上始终挂着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人畜无害,并没有什么威严,但大家伙谁都知道,既然他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就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在会议室里,县委组织部来送干部的同志把张鹤城介绍给乡党政班子成员之后,又宣读了由我暂时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的决定,不出我的所料,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服气,尤其是王勇和另外一位叫张忠杰的副乡长,脸色阴沉的都快拧出水来。对此我也有些头疼,但稍微一想他们这样其实也很正常,这就好比排队去买火车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却被别人加了塞,等人家买完票再轮到到自己的时候,却从售票员那里得知票已经卖光了,这换成谁心...

主角:姜雨薇崔哲   更新:2024-11-18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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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雨薇崔哲的女频言情小说《青云直上姜雨薇崔哲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燕子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鹤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老成持重,表面上始终挂着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人畜无害,并没有什么威严,但大家伙谁都知道,既然他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就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在会议室里,县委组织部来送干部的同志把张鹤城介绍给乡党政班子成员之后,又宣读了由我暂时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的决定,不出我的所料,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服气,尤其是王勇和另外一位叫张忠杰的副乡长,脸色阴沉的都快拧出水来。对此我也有些头疼,但稍微一想他们这样其实也很正常,这就好比排队去买火车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却被别人加了塞,等人家买完票再轮到到自己的时候,却从售票员那里得知票已经卖光了,这换成谁心...

《青云直上姜雨薇崔哲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张鹤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老成持重,表面上始终挂着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人畜无害,并没有什么威严,但大家伙谁都知道,既然他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就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在会议室里,县委组织部来送干部的同志把张鹤城介绍给乡党政班子成员之后,又宣读了由我暂时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的决定,不出我的所料,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服气,尤其是王勇和另外一位叫张忠杰的副乡长,脸色阴沉的都快拧出水来。

对此我也有些头疼,但稍微一想他们这样其实也很正常,这就好比排队去买火车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却被别人加了塞,等人家买完票再轮到到自己的时候,却从售票员那里得知票已经卖光了,这换成谁心里都觉得憋屈。

陪组织部来送干部的同志吃了个午饭,等他们走后,张鹤城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一进门他就倒上了茶水,递给我道:“在县里的时候就听薛县长念叨你,说你年轻有为,我还有点不相信,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这武常思到底是个什么样?结果这一见面,好家伙,比我闺女年纪大不到哪去,却都干上乡长的活了,跟你一比,我这老家伙不服老可是不行呦!”

“张书记过奖了,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茶杯,并没有因为张鹤城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很明显,他对我另眼相看,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薛翰林的原因。

“呵呵,你啊你啊,还在这跟我谦虚,你的事可在县政府大院都传开了,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

张鹤城摆了摆手,有些严肃道:“我准备过一阵开个会,部署一下咱们乡下半年的工作任务和目标,既然咱俩搭伙,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党政工作分工不分家,以后咱俩之间有什么事,就提前通个气儿,到时候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听张鹤城这么一说,我表面上装作思考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纳闷,新官上任三把火,张鹤城刚来坎杖子还什么都不了解,而且我来的时日也不多,我们两个都是根基未稳,他这把火是不是烧得急了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我打算发展干果种植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毕竟张鹤城才是名正言顺的一把书记,他既然这么急着开会,我也摸不准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于是我摇了摇头,说我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一切听张书记安排,我全力配合就是了。

张鹤城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不过却并没有透露他准备部署工作的内容,而是话锋一转跟我唠起了家常,但话里话外却时不时的拐弯抹角打听起我和薛翰林的关系,我都用薛县长可能比较赏识我的原因搪塞了过去。

从张鹤城办公室出来,离老远就看到周元鹏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办公室门口,猛然见到我,他的脸上有些慌乱,看到我脸上有些不太高兴,赶紧摆摆手,让我别误会,说有事找我。

我皱了皱眉头,让他进屋,问有什么事。

周元鹏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县水利局要来检查防汛工作的通知,上面写着根据省气象局预报,未来几天内会有强降雨天气,要各乡镇做好防汛工作,而检查日期居然就是明天,但发文的落款日期却是两天之前了。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才给我?”

我瞥了一眼周元鹏,直觉告诉我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防汛是水利工作的一部分,而水利本来就是我刚来时候议定的分工,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主持政府全面工作,周元鹏再傻也不可能现在才把文件给我,更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武乡长,这事真不怪我!”

看到我有些生气,周元鹏赶紧解释,说这个文件的确是两天之前就到了,但是那时候恰好王勇在他屋里接电话,看到这个文件就说由他转交给我,周元鹏也就没有多想,就给了他,哪成想今天上午王勇叫他去办公室打扫卫生,周元鹏才在他桌子上发现了这份文件,怕耽误事,更怕我误会是他没及时把文件给我,这才偷拿了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把文件交还给周元鹏,道:“这事你干得不错,不过你还是把文件放回去吧,兴许是王书记忘记了,保不准他呆会就给我送来了,这事不要出去乱说,万一被他误会了,倒霉的还是你。”

“武乡长您就放心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嘴巴严着呢!”

周元鹏当然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顺嘴提醒下前一阵我私下里找姚援朝谈话的事,意思是叫我别忘了他的好。

周元鹏对我殷勤,我当然知道他图的是什么,之前他可能纯粹把我当成了一个副乡长,他得罪不起,但现在他却把我当做了可以转正的靠山。

至于王勇,我不确定他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周元鹏走后,我把水利站长贺斌找了过来,告诉他县水利局要来检查的事,贺斌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他干防汛已经好几年了,而且早就制定了汛期二十四小时值班值宿制度,叫我放心,保证不会出问题。

我点点头,表示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详细的询问了他一下防汛工作的注意事项和近期工作情况,因为临时部署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但起码明天来检查的时候我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贺斌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出门去了一趟厕所,要说农村有什么不好,就是上厕所麻烦,都是旱厕,夏天还行,一到冬天小北风一刮那可真是折磨人。

??夜晚的乡政府大院漆黑一片,家在本地的都回家了,在单位住宿的也基本都睡了,刚出去的时候因为尿急还没有注意,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王勇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我犹豫了一下,文件的事说小不小,但说大还真算不上大,好歹也是同事一场,王勇资历老懂得又比我多,以后难免有用得到他的时候,反正他也还没睡,我就准备进去找他谈谈,顺便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刚一到门口,就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勇哥,你可真是坏死了,非要开着灯,这要是叫人发现了,你让人家可怎么活。”

这声音又娇又媚,我听着很耳熟,稍微一合计就对上了号,是乡组织委员金莉莉,不仅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上了小学,没想到她和王勇搞在了一起。

两人似乎是刚完事,只听王勇气喘嘘嘘道:“开着灯才爽嘛!嘿嘿,小宝贝你怕什么?这个时候,该回家的回家该睡觉的睡觉,谁能注意到?再说了,就是有,谁还敢大半夜的往我门口凑乎不成?”

我有些尴尬,虽然不符合纪律和道德,但这毕竟是人家你情我愿,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我刚准备离开,金莉莉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停下了脚步。

“那可不一定,人家武乡长可是经常工作到半夜呢。”

“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你说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蛋子,走狗屎运当上副乡长也就罢了,凭什么就爬到我头上?”

王勇显然很不服气,毕竟按常理来说,都是副书记接乡长,就算是主持工作也应该轮到他才对。

“好啦,勇哥别生气了,又真没让他当乡长,以你的手段,那个位置不早晚都是你的?”

金莉莉腻腻的安慰着王勇,突然又“哎呀”一声,仿佛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勇哥,你真不打算把县里来检查的事告诉他?”

“嘁,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想告诉他来着,当时矿难死者家属来闹,我按照刘文才临走时的指示把他推了出来,结果这小子不但没事,还得到了薛县长的赏识,我原本合计借着送文件的机会跟他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到这小子现在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说我凭什么告诉他?”

王勇说到这显然很来气,继续道:“我就是想让上级和大家伙知道,这小子屁事都不懂,就算拿不下他,磕碜磕碜他我心里也舒坦。”

“他现在好歹也是主持工作,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哼,怕什么,他问起来我就说我忘了,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王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道:“忠杰现在对这小子也很不满,本来这次我接上乡长的话,那副书记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下午我们两个也合计了下寻思怎么把他武常思弄下去,初来乍到,你说他拿什么跟我们俩斗?”

“就知道你厉害,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带队来检查的副局长钱品阎可是个老色鬼,上次来的时候就一个劲盯着人家看,真是烦死了!”

“谁让你这么勾人了?他看也只有眼馋的份,嘿嘿,小宝贝,我当然厉害了,要不然你怎么放着老公不用跑到我这来?”

“讨厌,你明知道人家说的不是这个……哎呀……你又来……”

接下来屋里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气喘声,我屏住呼吸,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食堂吃早饭,当着一桌子人的面,我笑着对金莉莉道:“金姐,中午有没有空,有个事想麻烦你呢。”

金莉莉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媚笑道:“武乡长,瞧您说的,怎么就成了麻烦呢,领导安排的事,那叫指示,咱得服从命令才行呢!”

这话里话外可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上眼药了,我当作没听出来,继续笑道:“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是这样,今天县水利局来咱们乡里检查防汛工作,中午在这吃个饭,你跟我陪一下客人。”


看到姜雨薇被我撞得不禁蹙眉呼痛的样子,那一刻我的心情却很平静,如果是在没听到她和崔哲那番对话之前,我相信我肯定会非常心疼的关心她被我撞得怎么样,哪里还疼不疼,但最终我却带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问了她一句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或许是我的语气有些生硬,我明显感觉到姜雨薇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丝困惑的神色。

“没事,不疼不疼!”

不过她还是摆了摆手,然后俏脸微微一红,有些局促道:“武常思,我正找你呢,刚才听说你明天就要去湘云上任,怎么这么急?”

我淡淡的看了姜雨薇一眼,根本没去细想为什么她这个时候还找我搭话,现在毕业了,对她来说我应该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摇了摇头道:“这是组织的决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说完这句话,我没等姜雨薇再开口说什么,找了个寝室兄弟还在等着我的借口,便没有再理会她,回到了饭桌上。

聚会的气氛仍然很热闹,我却觉得索然无味,而之后本来很期待的毕业舞会,我也失去了原本的兴致,于是在舞会开始后,我就站在舞厅的角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同学们成双成对的跳舞,至于姜雨薇,期间我看到包括崔哲在内好几个男生也都有邀请她,不过都被她冷着脸拒绝了。

原本以为我会就这样沉闷的呆到舞会结束,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我。

“武大乡长,怎么一个人在这呆着啊,也没见你下去跳舞?”

一个娇柔魅惑的声音响起,我看清楚来人,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谢文媛,等目光扫到她身上,我却不禁呼吸一窒,因为谢文媛的打扮在当时实在太过妖娆诱惑。

一身浅黄色的连衣短裙,下摆堪堪能包住丰腴翘挺的臀部,修长的两条长腿踩着一双紫花高跟凉鞋,腰身狭窄,领口的部分故意开的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一条深深的沟壑。

我暗道一声狐狸精,在那个穿着相对保守的年代,谢文媛这身打扮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事实上她在我们农校的名声并不好,她虽然很漂亮,单论容貌甚至与大校花姜雨薇相比也不遑多让,但为人却非常的势力,像我这样没钱没背景的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别说平常偶尔说两句话,就是打个招呼都欠奉。

但若仅仅是如此,大家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只不过谢文媛的私生活似乎有些不太检点,校园里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就没有断过,据说她和我们学校好几个家世背景不错的男生私底下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谢大委员你就别打趣我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副乡长,山高皇帝远的,就算干出点名堂也没人知道,搞不好一辈子就窝在那里出不来了,哪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我嘴上打趣道,但心里却在不由自主的暗暗警惕,因为平常对我爱搭不理的谢文媛一反常态的主动接近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是在这个我马上即将上任的时候,我自然更加小心。

但即便这样想着,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偷偷落在了谢文媛的胸前,不可否认,她这样一颦一笑都仿佛风骚入骨的女人,的确对像我这种未经人事的少男有着致命的杀伤力,难怪即便明知道谢文媛平日里名声不好,却还是有那么多男生围在她身边趋之若鹜。

“咯咯咯,武常思,你这是责怪我平常对你怠慢了么?想不到你一个大男生,原来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啊?”

察觉到我的目光,谢文媛不仅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有意无意的把领口低了低,充满媚意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再度出人意料的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到我面前,嗔怪道:“别这么小气嘛!要不,我请你跳支舞,算是赔罪好不好?”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并不想和谢文媛这样的名声不好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而且她虽然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感觉到一种甚至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不情愿。

“怎么了,人家连女孩子的颜面都顾不上了,武大乡长还不肯赏脸么?”

谢文媛说到这里,似有若无的瞥了瞥姜雨薇的方向,然后故作可怜兮兮的嗔怨道:“还是,你在怕某人吃醋么?”

我顺着谢文媛的目光望去,发现姜雨薇正皱着眉头看着我这里,兴许是酒喝多了的原因,又或许是出于对姜雨薇报复的心理,被谢文媛的话这么一激,我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拉着谢文媛走进了舞池,也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直到这时我才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但是已经骑虎难下。

“武常思,交谊舞可不是这个样子跳的呢~”

就在我的手扶在谢文媛细软腰肢上的时候,谢文媛却一边媚笑看着我一边拿着我的手往下移了移,直到几乎已经摸到了她翘挺的臀部才堪堪停了下来,那种紧绷而又细腻的触感顿时让我一阵气血上涌,但理智告诉我,如果被有心人看了去,难免之后会议论纷纷,所谓人言可畏,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麻烦,所以即便有些依依不舍,我还是强自稳定了心神,不动声色的又把手移了回去,虚虚的按在了谢文媛的腰上。

谢文媛的表情微不可察的愣了一下,似乎是对于我这个时候还能把持住自己有些意外,嗔怪道:“你可真不懂风情,还怕人家把你吃了不成?”

我装出一副苦相道:“我倒不是怕你把我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些追求者有多疯狂,而且他们有钱有势的,一旦吃起醋来再把我记恨上,那可就惨了。”

“哼!有便宜都不会占,胆小鬼!”谢文媛装作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谢文媛的交谊舞跳得很好,只是在跳舞的过程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鼓鼓囊囊的胸脯总是时不时的贴着我的胸前若有若无的摩擦,饶是以我的定力仍然忍不住心跳加速,但在脸红之余,我还是刻意保持了和她身体之间的距离。

舞跳到一半,谢文媛突然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武常思,你知不知道,亏你那么喜欢姜雨薇,平常还对人家那么好,可是人家却把你当成傻瓜呢!”

“你可别胡说,姜雨薇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我只是一个穷小子,那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可否认谢文媛的确很会撩拨人,从她香醇吐出的热气让我心底直痒痒,我假装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眼,一副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说道:“再说了,她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傻瓜啊?”

“咯咯咯!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呢,姜大校花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嘛,可是晚餐的时候我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恰好看到姜雨薇和崔哲在一起,于是呢,我就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和你这个武大才子有关哦~”

谢文媛说道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精。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你听到了什么?”

“你想知道啊?可是人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谢文媛妩媚眨了眨眼,目光顺着我胸前一路向下,最后盯着某个部位痴痴的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明谢文媛是在假装的,但这种暧昧的暗示还是让我忍不住脸涨得通红,谢文媛“扑哧”一笑,道:“你看你这样,好像怎么欺负你了似的,好啦好啦,我就不逗你啦~”

接下来姜雨薇就把她所听到的简单说了一遍,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就内容来说和我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我想过很多种谢文媛接近我的可能,唯独没想到她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完这些话,我对谢文媛的疑虑打消了不少,因为她并不知道我也听到了对话的内容,所以她如果要是想骗我的话,应该是不会把这些原原本本都告诉我的。

我摆出一副听后脸色很难看也很气愤的样子,最后假装长叹了一口气,由衷道:“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讨好你了!”

谢文媛说到这里,借着跳舞的掩饰,很是大胆的把手放在我的胸前摩挲,腻声道:“人家可是好后悔呢,要是早知道咱们毕业后是按成绩分配的话,人家以前哪会那样对你爱搭不理的,现在可好,你说你起步就是副乡长,指不定哪天就飞黄腾达了,我现在要不讨好讨好你,以后你把人家忘了怎么办?”

谢文媛的解释很合理,起码非常符合她势力的本质,再加上她说的那些偷听到的内容也都是事实,所以当时我基本上是打消了对她的疑虑。

等到跳完舞,在迈出舞池的时候,谢文媛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眼瞅着就要栽倒,我连忙扶住了她问她怎么了,谢文媛揉了揉太阳穴,说大概是酒喝多了头疼,有点难受。我说那既然这样就找个女生送你回去吧。可是谢文媛却制止了我,楚楚可怜的告诉我说现在学校的女生基本上都对她敬而远之,要我扶她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就好。听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其实谢文媛挺可怜,表面风光又怎么样,混得人缘都没了也的确算的上是一种悲哀,我没有多想,就扶着她到了舞厅隔壁的房间。

我把谢文媛放倒在房间里的大床上,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就打算离开。

“武常思,你等等嘛!”

谢文媛腻腻的叫我一声,我以为她还有什么事,转过头,却看到她能媚笑看着我,动作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扯开头发凌乱得披散在肩上,又“嘶啦”一声撕开领口,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

“谢文媛,你别这样——”

我以为她是要勾引我,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我拒绝,就见谢文媛的表情猛的变成了惊吓,然后用凄厉的声音喊道:“救命啊……非礼了!”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接着几个身影就冲进了房间,为首的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后面还跟着几个男生。

“怎么回事!武常思,你要干什么!”

体育老师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顿时怒喝,而进来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谢文媛慌忙用双手捂着肩膀,带着哭腔道:“老师,武常思,他,他趁我喝多了,想要强奸我!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恐怕……我……”

谢文媛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庞滴下来,那模样是要多可怜就显得多可怜。

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你放屁!”

我刚说完就被那几个男生按在了墙上,体育老师更是过来一拳就狠狠凿在了我的脸上,然后“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鄙夷道:“武常思,想不到你平常装的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是这种人!现场、人证都在,你还想狡辩?要狡辩,你还是到警察局里去说吧!”


从杜宝安口中我得知,这又是王勇搞得鬼。

杜宝安告诉我说,本来他是打算去乡政府找我的,他哥哥过两天就放出来,打算到时候叫我和他一起去县城接他哥,顺便找个馆子接风洗尘,可是刚走到半路上,就看到原本那些应该在堤坝上防汛值守的人往乡政府的方向走,都互相认识,打招呼的时候杜宝安就多嘴问了一句,他们告诉杜宝安,是王勇派人叫他们回去,说有重要的事要强调,回去开个短会。

“我早就看出来那个王勇跟你不对付,而且每年防汛的时候我也知道,哪有这时候把人往回撤的道理?就留了个心眼,正好我那金矿离堤坝近,以防万一,我就回去叫了这些人来。”

杜宝安说道这里,晃着脑袋有些得意洋洋道:“结果刚一到这儿,就看到那辆大面包车,我这心里一合计,八成是上级来检查来了,怎么样?老哥我聪明吧?”

“哟呵,没看出来啊,杜老哥你还有这脑瓜?”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杜宝安,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都是耿直讲义气,没什么弯弯肠子,却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倒是他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诚恳道:“不过这回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这把老弟我可就有麻烦了。”

“咱这关系,你还用跟我说这个?”

杜宝安假装不高兴得板了一下脸,但随即便正色道:“武老弟,这事你准备咋办?”

“先假装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王勇的心机比我想得还要深一些。

从乡政府大院到堤坝不止一条路,这我是知道的,但唯一能开车的路却是一条绕远的路,这也是我们没有碰到那些人的原因,不过能把时间点掐算得如此之准,说明他在钱品阎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了,有这种城府,我不信他猜不到我事后会找他对质,恐怕早就想好了说辞,到时候我拿他无可奈何还得生一肚子气,我又何苦自讨没趣。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王勇,否则他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想了想,朝着前面贺斌的背影努了努嘴,道:“事后他肯定找那些人问情况,估摸着也得气够呛,有时间你再请他吃个饭,假装不经意透露点内幕给他。”

我的意思就是让贺斌知道,王勇为了扳倒我,根本就没顾忌他死活。杜宝安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只说了一个字,高。

虽然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看得出来,钱品阎对防汛工作还比较满意,只不过还没等全检查完,他带来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就直喊脚疼,把钱品阎这个老色鬼心疼得够呛,于是就带着我们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政府大院,不出我所料,果然没看到那些值守的人,不用猜也知道王勇是算准了时间差,又让他们从别的路回去了,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我也没有声张,而是看了看表,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让人去叫金莉莉过来,领着钱品阎他们进了食堂。

不一会,金莉莉就过来了,而且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浅白色的高跟鞋,脸上不仅擦了粉,还涂了浅红色的唇膏,加上那张与生俱来娇媚而又不失性感的脸蛋,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几分杀伤力,相比之下,钱品阎带来那个女人就明显逊色了不少,钱品阎看得眼睛发直,我适时站起来介绍:“这位是我们乡的组织委员——”

“知道知道,武乡长这就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钱品阎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然后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把就握住了金莉莉伸过来的手,道:“莉莉啊,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哈哈!”

“瞧您说的,就好像人家以前不漂亮似的。”

金莉莉娇嗔道:“钱局长,你这话说得人家好伤心呢,呆会可要自罚一杯哦!”

不可否认,金莉莉还真是个尤物,尤其是男人心理的拿捏更是炉火纯青,就这番欲拒还迎的媚态,别说钱品阎,就是我都有些心痒痒,也难怪她能把王勇迷得神魂颠倒,钱品阎色与魂授,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拍着金莉莉的小手豪迈道,好说好说,别说是一杯,就是三杯都不是问题。

我看了一眼钱品阎带来的那个女人,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笑脸,但明显是强装出来的,我不动声色,让金莉莉坐在了钱品阎旁边的位置。

有金莉莉在,饭局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是钱品阎,兴许是为了在金莉莉面前表现自己,眉飞色舞说个不停,从交谈中我得知,原来去年防汛的时候,他来坎杖子就跟金莉莉见过,只不过当时金莉莉还不是组织委员,也不是对口单位,所以并不是特别熟识。

我若有所思,之前我也知道,金莉莉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按理来说组织委员虽然是一个副科级的虚职,但怎么也不应该轮到她,看来金莉莉被提拔到这个位置,八成是和王勇勾搭之后的事。

饭菜很快就上齐,我给钱品阎先倒上一杯,轮到金莉莉的时候,她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喝。

还没等我说话,钱品阎已经假装扳起了脸,道:“哎哎,莉莉,你这可就不对了啊,不给老哥面子是不是?”

“我平常就没有什么量,这下午还有工作呢,钱局长,真不行的。”

金莉莉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央求状,道:“改天,改天再有机会的,好么?”

“那可不行,我这一年也就这么下来一回,再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你怎么着也得喝点。”

说实话,我不太懂男人喜欢在酒桌上给女人灌酒是一种什么心理,我本人是很反感的。

不过钱品阎的态度倒是很坚决,我看了一眼有些左右为难的金莉莉,也有点于心不忍。

她虽然是王勇的情人,但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恩怨,说白了,之所以让金莉莉出席这种场合,还是出于一种对王勇的报复心理。

我心中有愧,犹豫了一下,就劝钱品阎,说金姐真没什么酒量,而且的确是还有工作要做,这回就算了吧,实在不行,我就替她多喝点。

其实金莉莉的酒量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工作我也不得而知,我看到金莉莉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帮她解围。

可即便我这么说了,钱品阎还是没有打算放过金莉莉,他沉吟了一下,最后道:“那这么着吧,莉莉,你喝一杯,我喝两杯,你看怎么样?”

这就是属于逼酒了,钱品阎把话说的这份上,我看着金莉莉,表示无可奈何,我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最后咬了咬嘴唇,展颜笑道:“既然钱局长都这么说,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钱品阎哈哈大笑,一边说这才对嘛,一边给金莉莉的酒杯满上。

有女人端杯,饭局的气氛自然就不一样,大家伙开始各自互相敬酒,不过倒是浅尝辄止,不知不觉就一杯酒下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金莉莉那杯酒喝完之后,钱品阎好说歹说又让她添上了一杯,这个时候很明显金莉莉就已经有点不高兴了,钱品阎倒是浑然不在意,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打算把金莉莉给灌醉了。

“来,钱局长,既然倒上了,我也不能矫情,为了表示欢迎,我敬你一杯。”

金莉莉突然端起杯子,就这么当着大家伙的面一仰头给干了,然后笑吟吟的看着钱品阎,道:“您刚才可是说好的,我喝一杯,您喝两杯,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钱品阎显然没想到金莉莉会主动喝酒,愣了一下,不过似乎他对自己的酒量非常自信,钱品阎故作豪迈的笑了一声,说好好好,就把两杯酒就灌进了肚子里。

原本我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哪成想金莉莉又倒满了一杯,连歇都没歇,说感谢钱局长这些年对乡里工作的支持云云,一仰头就又干了一杯。

这下一桌子人的脸色就都变了,大家伙都看着钱品阎,我看到他的眼皮子跳了跳,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又干了两杯。

等放下杯子之后,尽管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非常不好受。

东北农村的酒并不是勾兑的白酒,而是纯粮食自酿的,最低也有六十五度,因为喝进肚子里就像火烧一样,我们称之为小烧,喝酒的杯子虽然不大,却也有一两半左右,任谁连着四杯喝下去估计都够呛。

坐在我旁边的贺斌从桌子底下碰了碰我的腿,低声道:“武乡长,不是钱品阎要灌金委员的酒,我怎么看着,好像反过来金委员把钱局长给灌了呢?”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算上最开始的一杯,金莉莉这都已经三杯了,然而接下来,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金莉莉却仿佛没事似的,自顾自的拿起酒壶又满上了一杯,这下不光我吓了一跳,在座所有人顿时都看傻眼了。


我和杜宝安回到乡政府大院,调查组的人还没来,我有些心烦意乱,因为调查组的人到了,按照常理来说,姚援朝基本上是会寸步不离的陪同,这个敏感的时候,我如果叫他单独见面的话不免会让人起疑,我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武老弟,现在咋办?”

杜宝安看着我,从我发现这次事故的破绽开始,一直到拿到谅解书,他已经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语气中也颇有些唯我马首是瞻的意思。

我想了想,不管调查组到时候相信不相信我,那六个矿工都是他们要调查的对象,我要杜宝安把谅解书先交给我,这个东西在调查组面前要用得到,然后让他去那六个矿工家里先通下气,我嘱咐杜宝安,如果调查组去取证,不需要他们添油加醋,实话实说就好。

杜宝安点点头,表示马上回来,等他走后,我正准备回办公室,路过收发室的时候正好门敞着,我看了一眼正对着的政府大院门口,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中一动,走进收发室,只有小周一个人在里面。

小周名叫周元鹏,岁数不大,还是个临时工,见到我进屋赶忙站起身来打招呼。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拘谨,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坐在椅子上,简单跟他唠了会家常,在交谈中我的语气很平易近人,并没有端着副乡长的架子,等到他慢慢放松下来,我才开口道:“小周,老哥有个事要麻烦你帮个忙。”

周元鹏连忙说道:“武乡长,瞧您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您就吩咐。”

我点点头,跟他说道:“等会调查组的人一下车,你就喊姚书记过来,就说有人打电话找他。”

我看到周元鹏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就是再不懂事,在乡政府大院耳熏目染,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做不合时宜,但我却没说什么,而是漫不经心的端起搪瓷杯子喝着茶水,我不怕他不答应,一个临时工怎么敢忤逆我这个副乡长。

调查组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上一些,两辆桑塔纳,一辆面包车,从车上走下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姚援朝和刘文才围在他身边略显点头哈腰的态度来看,定是那位副县长无疑了。

我给小周打了个眼色,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喊道:“姚书记,有电话找您!”

从窗户望去,姚援朝一边指着收发室这里,一边充满歉意的跟副县长请示了下,然后就走了过来,而刘文才则陪着那群人进了屋。

“是你?”

姚援朝进屋一看到我,再看了看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周,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是我找他,当即阴沉着脸道:“鬼鬼祟祟的,找我有什么事?”

我眼神示意小周先出去,这才慢悠悠开口道:“当然是谈谈这次矿难的事。”

姚援朝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可谈的?到时候你在调查组面前解释吧!”

他说完就要转身出去,我摇了摇头,道:“还是谈谈吧,本来没多大事,你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撸掉了,我觉得还挺可惜的。”

“撸掉?你脑子坏掉了吧!”

姚援朝看着我,冷笑道:“你才是坎杖子乡主管生产安全的副乡长,我顶多就是一个连带责任,你有空在这跟我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承担责任吧!”

我放下茶杯,平静的笑道:“责任的问题就不劳姚书记费心了,该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会承担,但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不会替别人背黑锅就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姚援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立即被很好的掩饰起来,不过这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暗自一笑,心虚了我才有可乘之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掐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拖延太久的话必然会引得他人生疑。

我看着姚援朝,认真道:“意思就是说,如果矿难是在我上任之后发生的,我责无旁贷。但矿难是在我上任之前就已经发生了,我为什么要承担责任?”

姚援朝脸色大变,厉声道:“什么叫矿难在你来之前就发生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面清楚。”

我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我既然说出来,就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姚书记不想谈,那我还是在调查组面前说好了。”

我说完这些就起身佯装要离开,姚援朝的脸色变了几变,却始终没有拦住我,我表面虽然平静,但其实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在我即将走出收发室的时候,他才急声道:“武常思,你等一等。”

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姚援朝和我无冤无仇,他之所以帮刘文才隐瞒事故的真相并答应陷害我,多半是因为有什么把柄在刘文才手中,或者说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

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个在任上手脚并不干净,甚至是合污同流,刘文才出事姚援朝担心有些事情败露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为了保全自身才迫不得已。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一无所知的基础之上,现在我既然知道了矿难的真相,而且由始至终我的表现都让姚援朝觉得我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如果调查组真的追查起来,他不但要承担谋划第二次事故造成经济损失的责任,还要加上一个栽赃陷害的罪名。

两权其害取其轻,姚援朝浸淫官场多年,他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赌的。

我适可而止,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姚援朝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我也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姚书记你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我初入官场还什么都不懂,日后有些事情还想跟您多请教请教。”

我适当捧了一下姚援朝,然后假装可惜道:“至于刘乡长,调查组既然已经到了,这事就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那只好该是谁的责任就由谁去承担了,姚书记你说对么?”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明白,点到即止,大家心照不宣,姚援朝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最后长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调查组起疑,姚援朝和我一前一后走出了收发室,他先去调查组那里,我回到办公室后不久,就有乡政府办公室的人来找我,说调查组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就在会议室,叫我去汇报工作。

我刚一走到会议室的门口,还没等进屋,就听到刘文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现在的年轻干部啊,太缺乏责任意识,遇事不敢担当,还推卸责任,你就说这个武常思,身为副乡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以刚上任为借口,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他两句还顶嘴,这样的干部,我和援朝是真管不动啊!”

我暗自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往我身上泼脏水,不知道待会姚援朝站在我这边说话的时候他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我突然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去,说的正欢的刘文才赶忙住嘴,面上有些尴尬,我懒得看他,目光落在中间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上。

国字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隐隐散发着几分久居上位的威严,一身明显穿过好多年朴素却干净的白衬衫,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为人应该非常正派。

姚援朝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位就是湘云县的副县长薛翰林,其他几位调查组成员也都担任纪检和公安等部门的要职,我暗自凛然,电话里说的时候还没觉得,身临其境才知道这阵仗真是不小。

“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

刚一落座,薛翰林就直奔主题,道:“这次县委、县政府派我来,就是要查明咱们乡金矿发生事故的原因,并处理善后工作,武常思,大概的情况我们在县里都已经听援朝和文才说过了,现在你说说具体情况。”

“好,那我就把我对宝安金矿这次事故的调查结果和善后处理情况跟上级汇报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薛翰林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威严让我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道:“宝安金矿发生的矿难,死亡三人,目前企业法人杜宝平已经主动投案,他的弟弟,也就是宝安金矿的实际经营者杜宝安已经跟死者家属达成了赔偿协议,家属已经同意不再追究杜宝平的相关责任。”

从之前薛翰林的行事作风来看,他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所以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掏出赔偿协议和谅解书站起身来双手呈给他。

薛翰林眼睛一亮,接过去详细看了一番,上面的措辞以及条款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我相信应该没有问题,果然,薛翰林看完之后轻拍了一下桌子,抬起头来对我赞赏道:“好!武常思,一天之内就能妥善处理善后工作,干得不错!”

我谦虚的笑了笑,目光瞥到刘文才,从上任开始他就始终没瞧得起我,打心眼里就是让我背黑锅的,刚刚还在说我推卸责任,我这一手顿时让他的脸色无比难堪,旁边的姚援朝脸上也是掩饰不住露出了一丝惊讶。

“至于金矿事故发生的原因,我也已经查明了。”

我认真的看着薛翰林,道:“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声明一下,并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这次事故,本来就是在我上任之前发生的。”

“啪!”

话音刚落,刘文才就拍案而起,指着我怒声道:“胡说八道!当着薛县长的面你就敢信口雌黄,简直丧心病狂!”


从薛翰林嘴里听到“雨薇”这两个字,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姜雨薇,那个玩弄了我感情的女人,但同时我也有些迷惑不解,很明显,薛翰林所说的就是姜雨薇,之前他之所以相信我,并且还给姚援朝施压,也完全都是因为姜雨薇提前打了招呼的缘故。

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姜雨薇为什么要帮我,又和薛翰林是什么关系,更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按理说她和其他同学一样,九月末才会上任,这时应该还没有到湘云。

这些问题我很想问薛翰林,但张了张嘴,话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他是我的上级,我在他面前还很拘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杜宝平该怎么处理,杜宝安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没有他,我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有理说不清,而且我也答应了他,会尽量保他哥哥平安无事,我不想失信于人。

在县区一级,职务的升迁有两个槛,其中一个就是正科提副县,因为在这一级,副县级以上的领导职务基本不会超过二十个,不像市一级那样烂大街,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不过在临近退休的时候才混上一个副县级待遇,薛翰林能够以四十多岁的年纪杀出重重包围当上副县长,自然是个人精,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薛翰林告诉我,多亏我这次善后处理工作做得非常及时,没有发生信访事件,而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这次矿难问题,县委书记和县长自然也会很高兴,他再替杜宝平说几句好话,应该这几天就会放出来。

我点点头,薛翰林这么做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毕竟最后向领导汇报此次事故调查结果的还是他,我也等于是变相给了他在领导面前表功的机会,这也是他饭都顾不上吃就要回县里的原因,不过我却没有当面点破,杜宝平的事本来在拿到死者家属的谅解书之后,就是一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薛翰林送一个顺水人情给我也是无可厚非。

调查组离开之后,我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杜宝安,他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破口大骂,说还好没听刘文才那个乌龟王八蛋的,还说以后他们两兄弟唯我马首是瞻,有什么吩咐尽管提,他们绝无二话,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日久见人心就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于算是了结了,我也可以松了一口气,当晚我跟杜宝安拉上了孙景林,在乡里找了个小饭馆,三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调查组走后不几天,对于宝安金矿安全事故的调查通报就发了下来,里面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事故的原因,后面还有对主要责任人的处理结果。

刘文才和姚援朝双双被免去职务,姚援朝还好,因为存在立功表现被保留了正科级,仅仅受了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但即便如此,他以后也只能找个闲职部门养老,想再提拔重用是不可能了。

最惨的是刘文才,不仅被开除了公职和党籍,因为涉嫌贪污腐败问题还要移送检察机关处理,可以说他这次对我栽赃陷害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可能是因为姚援朝在那天在调查组面前给他求情的原因,又或者是像姚援朝说的那样,他们俩在一起共事五年,他于心不忍,总之最后他并没有把姚援朝给咬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通报中还提到了我,说我在这次矿难中表现得临危不惧,在危及自身的紧要关头还心系群众,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县委县政府对此给予表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毕竟也算在领导面前露了一把脸,否则山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坎杖子还有我这么个人。

经过了上任伊始的风波,我的日子终于是平淡了下来,不过我也没有闲着,白天没事就骑着自行车到处转悠,了解一下坎杖子乡的风土人情和各个村的基本情况。

“杜老哥,你说,咱乡干点啥能让农民们富裕点?”

这天晚上,坐在饭桌上,我问杜宝安。

在其位谋其职,通过几天的走访调查,我发现坎杖子比我想的要穷得多,家家户户几乎都靠那人均不到一亩地的微薄收入生活,偶尔有出去打工的,也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多半从事繁重却廉价的体力工做,也挣不了几个钱。

杜宝安一仰脖自顾自的干了一盅酒,然后吧嗒吧嗒嘴,想了想,说难,坎杖子乡基本都是丘陵,不适合耕地种植,又没有什么经济资源,再加上交通不便,想发展点产业根本不现实。

我点了点头,杜宝安说的这些基本都是事实,闲暇时我也看过坎杖子乡以前的会议记录,姚援朝和刘文才在任上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干,原本乡里山上还有些成片的树林,后来被他们成片伐了卖掉,农民也分得了一部分钱,但这样也只是饮鸩止渴,还破坏了原本的水土,后来又改种植果树,不过因为经济价值有限,作用也不是太明显。

“要不,我在矿上再多招点人?”

杜宝安看我一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摇了摇头,宝安金矿因为赔偿到位并没有受到多大牵连,相反,那些矿工还强烈要求尽快复工,毕竟这份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杜宝安这些天也在忙前忙后,估计再有几天就可以重新开工了。

我知道杜宝安这是想帮我减轻负担,但是我却不但算这样做,对于宝安金矿的规模来说目前的人手已经饱和,再招人只会徒增负担,况且那几个人对于坎杖子乡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其实在我心里,我是有一个想法的,我毕竟是在农校毕业的,对农业相关知识储备要比常人多得多,其实姚援朝和刘文才种植果树的初衷和想法是正确的,只是他们弄错了方向。

物以稀为贵,苹果梨桃这些普通的经济作物价值毕竟有限,而且对新鲜程度还有极高的要求,以坎杖子乡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情况来说,发展果蔬经济的销路太窄,只有种植那些能够长久保存而且价值极高的作物,才有可能彻底改变坎杖子乡贫穷落后的局面。

我首先想到的是核桃和板栗。

在农村并没有像县城那样固定的农贸市场,人们的日常生活采购都是靠集市。

集市是一种约定成俗自发贸易行为,商贩像候鸟一样定期聚集到固定的地点出售货物,坎杖子乡每隔六天就有一次集市,这几天我也赶了一回集市补充了一下生活用品,同时我也发现核桃板栗这些干果虽然价格普遍偏高,但却异常走俏,农村尚且如此,更何况县城里。

而且以坎杖子的地理条件,光照充足,种植这些作物是再适合不过了。

但想法归想法,要落实起来却要面临资金和土地等很多方面的困难。

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目前政府大院群龙无首,我一个副乡长根本无法推动这项工作。

在杜宝安家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刚一回政府大院,离着老远周元鹏就喊我,说是有县委组织部发的文件,新任职的领导要到了。

自从调查组走后,周元鹏就对我特别殷勤,没事就上我办公室打扫卫生,说实话我对他印象还不错,勤快机灵,尤其是之前我单独找姚援朝这件事,我虽然并没有特意交代周元鹏什么,但就我暗自观察的这几天来看,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被他张扬出去。

我进了收发室,周元鹏把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组织部的任职文件,一个叫张鹤城的男人被任命为为坎杖子乡党委书记,这倒是很平常,毕竟一个乡的党政一把手不可能同时一直空缺着,真正让我意外的是,上级并没有立即选派新的乡长,而是在文件上注明由我暂时主持乡政府全面工作。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虽然我现在还只是坎杖子乡的副乡长,但却可以行使乡长的权力了,而且如果干得好的话,破格接任乡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元鹏当然也明白这些,连声对我恭喜,我却摆了摆手,告诉他这件事先不要声张,等组织部送新书记来的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

回到办公室,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冷静下来,在欣喜之余我也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份文件一下子让我成了众矢之的。

在体制内,干部的提拔使用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定,其中一条就是论资排辈,按理说,就算是主持工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刚上任不几天的我,因为论起资历,前面还有副书记和另外一位副乡长,我如果像张鹤城那样外派的还好说,但现在我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我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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