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绵赵祯的其他类型小说《绿茶贵妃她又娇又媚全局》,由网络作家“慕槿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绵不知这些。自从那日被燕如牧带着一通飞檐走壁后,她前世在四个月之后才出现的孕吐竟然提前有了。短短几日,她便越发瘦了一圈,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闻见一丝味道便会捂胸干呕。赵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眼底不由多了一丝心疼,手掌握住她的手。沈绵反而要强撑着笑意安慰他:“陛下别担心,但凡妇人怀孕,都是这样的,嫔妾这还算轻的呢,听说当年嫔妾母亲坏我,吐的连床都下不来呢。”赵祯狐疑:“当真?”沈绵轻笑:“自然,嫔妾骗陛下干什么?”赵祯哪里看不出她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叹了一声,将沈绵拥入怀中。“你呀,”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闻着那阵馥郁幽香,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沈绵被他抱在怀里,又如何不知他身体的反应,脸颊顿时便是一红,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轻咬下...
《绿茶贵妃她又娇又媚全局》精彩片段
沈绵不知这些。
自从那日被燕如牧带着一通飞檐走壁后,她前世在四个月之后才出现的孕吐竟然提前有了。
短短几日,她便越发瘦了一圈,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闻见一丝味道便会捂胸干呕。
赵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眼底不由多了一丝心疼,手掌握住她的手。
沈绵反而要强撑着笑意安慰他:“陛下别担心,但凡妇人怀孕,都是这样的,嫔妾这还算轻的呢,听说当年嫔妾母亲坏我,吐的连床都下不来呢。”
赵祯狐疑:“当真?”
沈绵轻笑:“自然,嫔妾骗陛下干什么?”
赵祯哪里看不出她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叹了一声,将沈绵拥入怀中。
“你呀,”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闻着那阵馥郁幽香,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绵被他抱在怀里,又如何不知他身体的反应,脸颊顿时便是一红,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轻咬下唇,幽怨的看了眼赵祯。
赵祯被她这一眼看的更是滚烫如火烧,不由有些讪然。
“绵绵身子软的像团云,朕抱在怀里头,如何忍得住?”他反而倒打一耙,道:“都怪绵绵,生的这般貌美,让朕欲罢不能。”
他一双手在沈绵的身子上肆意抚摸起来,灼热的呼吸打在沈绵脖子上,低头,轻咬着她的唇瓣,磨蹭着。
沈绵被他蹭的面红心赤,腰肢不由发软,却还记得惜时的叮嘱,连忙将手掌心抵在赵祯胸前,身子往后仰了仰:“不行,嫔妾还怀着孕呢……陛下要是受不住,不如去找其他的姐姐妹妹们……”
赵祯不是第一次听着沈绵把他往别的嫔妃身边赶了。
虽然知道沈绵身子不爽利,可他还是心里不爽,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瓣。
“旁人都是勾着朕去她们宫里头,你倒好,巴巴的把朕往出赶。”
沈绵扬起无辜的笑容:“实在是嫔妾身子……”
“罢了,”赵祯叹了口气,打断她:“绵绵别动,朕抱着你就是。”
沈绵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其实对于赵祯去哪里,她真的没什么想法。
从打算爬上赵祯的床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普天下的男子,哪个能一心一意?
更不要提,他还是帝王,坐拥三千佳丽,沈绵从未奢求他只有她一人,心里头自然不会在意。
对于她来说,赵祯去哪里都好。
只要她能如愿生下孩子,成为皇后。
沈绵真的不在意。
然而,她还是乖乖的任由赵祯抱着,在他怀里静静扮演一个温柔贤淑的宠妃。
赵祯身子反应稍降了下去,他松开沈绵,低头看了眼她尚未显怀的腹部,突然叹了口气。
这种看的着却吃不到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因着沈绵身子不舒服,赵祯在她宫里头足足待了五日,还为她免了两次朝政。
至于惜时,则是专心致志在研究沈绵能吃的东西,不然,还不等她分娩呢,怕是自己身子便已经熬不住了。
沈太后宫里头也送来无数补品更不必多说。
沈绵如今在愁燕如牧给她的那半块帕子,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同他有任何交集。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
前世便敢在后宫里头偷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便敢肆无忌惮的调戏于她。
这一世是更疯了,明明知道她是赵祯的嫔妃,却也还敢撩拨于她,还敢威胁她……
沈绵虽气的牙痒痒,但也不得不照着他说的,将这半块帕子补齐全了。
至于什么时候给他,那就看天意了。
自从沈绵怀了孕,后宫的一群低位嫔妃便见风使舵,一个个转向了她。
一两个沈绵能拒,多了她却也不好拒。
这日,便又被她们缠着去御花园里头。
深秋时节,日头正好,御花园内菊花开的正灿,枝叶鲜妍,色彩斑斓,红粉似褒姒,金盏落银台,白绣球,香气馥郁,连绵不绝,一眼望去,如坠花海。
沈绵连日因孕吐而烦闷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不由眉眼俱笑,一双眼波光流转,越发艳丽起来。
旁边的溪才人见状,讨好笑道:“嫔妾以前听人比花娇这个词,总觉得太过于俗套了些,可如今见了怜嫔娘娘,才晓得,这满园子的花,竟都不如娘娘呢,也难怪陛下如此宠着娘娘,连燕妃和良妃都比不过呢。”
她前半段话说的倒还没什么,可到了后半段,沈绵便神色有些淡淡的了。
“燕妃姐姐和良妃姐姐皆是在陛下身边待了许久的人,本宫不过入宫才几个月,如何比得上两位姐姐。”
溪才人被沈绵这句不软不硬的话说的顿时有些讪讪,咬了咬唇,便不说话了。
园子里景色好,沈绵也不急着回去。
她前世虽然也怀了孕,可那时她的身份见不得人,沈玥假称有孕,在宫里头风头最盛,连燕妃良妃二人都要退一步,她这个真正怀了孕的,却终日被关在那小小的屋子里,连日光都见不得。
因此,眼下能晒到太阳,沈绵格外珍惜。
逛了一会儿,一行人有些累了,其中一人便提议到湖边的亭子里歇息片刻。
有人叫嚷着饿,要随身的宫女去御膳房里取几碟糕点去。
一道怯生生的嗓音在人群里响起:“我这里有自己做的桂花糕,各位姐姐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沈绵轻摇着手中美人团扇,往身旁看去。
只见一圆脸,身穿鹅黄色衣衫,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有些怯生生的朝众人笑着。
沈绵看到她,手中扇子微顿,突然便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哦?”她轻声开口:“玉美人亲手做的桂花糕?不知本宫可否尝一尝?”
甄玉没想到被众人围绕的怜嫔娘娘竟然会同自己说话,还说要尝尝她的糕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捧着食盒便来到沈绵面前,一张圆脸红扑扑的。
“当然,当然可以。”
沈绵瞧着她这样紧张,不由想笑,轻声安抚:“你别紧张,本宫也只是嘴馋而已。”
甄玉连忙摇头,“不不,怜嫔姐姐喜欢嫔妾的糕点,嫔妾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
沈绵孕吐极严重之事,后宫人尽皆知。
自己做的糕点,能让沈绵略有胃口,甄玉自然开心,一双圆眼亮晶晶的。
沈绵轻笑一声,捻起一块糕点,轻轻一摇,只觉得糕点入口即化,桂花香味浓郁,隐隐又有一丝茶香。
她吃了一整块,都有些意犹未尽。
“玉美人糕点里头莫非还加了茶叶?”她笑问。
甄玉眼睛更亮了,连忙点头:“嗯嗯。”
沈绵莞尔:“很好吃。”
其他几位嫔妃见了,当即表示她们也要尝一尝,甄玉自然是大大方方的给一人拿了一块,轮到她却是没有了,她也不生气,脸颊红扑扑的:“没关系,我回去再做就是了,姐姐们喜欢,我回头再做了,给姐姐们送到宫里头!”
沈绵看着此刻笑容灿烂的玉美人,轻摇着扇子,眸中露出几分思索。
她若没记错,面前的小姑娘,下场也不过比她好一些。
沈绵还记得,她怀孕的第五个月,良妃宫里头竟然也传出了好消息。
然而,良妃有孕的消息不过才一个月,她便落了胎,听闻罪魁祸首便是面前的玉美人。
赵祯自然是震怒,翻出证据来,当即一杯毒酒赐死了她,听说玉美人临死前,都在口口声声说不是她害死良妃的孩子的,还说,良妃根本没有孩子,她是在骗陛下。
赵祯自然不会信,良妃是他身边的老人,他当然更信她。
可沈绵如今思索来,或许是甄玉当真知道什么真相。
良妃或许肚子里真的没有孩子。
正在思索间,沈绵手边几个嫔妃突然一阵骚乱,有人叫了一声:“啊!老鼠!”
其他人当即跳了起来,一时之间,狭小的亭子内顿时乱了起来。
有几位嫔妃正靠着栏杆坐着,一时不察,你推我我推你的,便扑通两声落了水。
沈绵身边的那妃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一直往沈绵身上挤,手肘更是慌乱间随意挥动着,好几次险些砸到了沈绵腹部。
沈绵脸色顿时一变,厉声喝止道:“都不许动!”
那些嫔妃呆了一瞬。
趁着这个机会,脸色苍白的甄玉鼓起勇气上前,用手里头的食盒,当机立断的将那老鼠倒扣在下面,明明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在上面按着。
见老鼠被制止住,其他人逐渐平静下来。
附近巡逻的禁军亦连忙跑了过来,将在湖里头扑腾的几位妃子捞了起来,那首领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微臣来迟了。”
沈绵轻吸了两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赵祯听到这边的动静,当即赶了过来,瞧见沈绵微白的面容,当即震怒:“亭子里头怎么会有老鼠?还冲撞了怜嫔,来人,给朕查!”
惜时替沈绵把完脉,连忙喂了她一颗太医做的安胎丸。
赵祯大马金刀的坐在亭子里头,冷眼瞧着瑟瑟发抖,或惊慌,或惊喜的众人。
沈绵瞧着甄玉摁着那装了老鼠的食盒,脸色白到快要晕过去,一时心里头不忍,道:“陛下,让玉美人先坐着歇歇吧。”
赵祯眉头微蹙,顺着沈绵的目光看过去,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甄玉朝沈绵递过来感激的一眼,却还是没有坐下来。
在周围查探的禁军很快返了回来:“回陛下,那只老鼠应当是有人放在亭子周围的,微臣在附近看到了脚印。”
赵祯怒极反笑:“好啊!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朕的孩子出生了。”
他目光冷厉的扫过众人,厉声道:“你们中的谁是凶手,最好自己出来。若是被朕知道……”
他冷冷笑了一声。
沈绵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抚慰:“陛下别生气,嫔妾这不是没事嘛。”
她贴着赵祯的肩膀,冲他嫣然一笑,然而她脸色还带着一丝苍白,这样的笑,只不过是让她看起来越发惹人怜惜。
赵祯心头发软,面上却装出一副恼怒的模样来,轻声喝斥道:“这次是运气好,若是还有下一次呢?看来,以后朕去哪儿,都得把你带在身边的,省的叫朕操心。”
沈绵浅笑:“好啊,嫔妾也想缠着陛下呢。”
赵祯哼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最好是。”
他再次将头转过去,目光在站着的众人间扫视一眼,略一眯眼,指着其中一人:“你出来。”
那人容貌生的秀丽,柳叶眉芙蓉面,一身天青色衣裙,看上去很不起眼。
被赵祯叫了,她也只是轻轻一颤,便走了出来,福身道:“嫔妾见过陛下。”
赵祯看着她:“朕记得,你是良妃宫里头的姝才人?”
“正是嫔妾。”那人低着头。
赵祯猛地一声厉喝:“来人,将她的手给朕摊开,仔细检查她的指甲!”
侍卫顿时强行摁住她的手腕,检查她的指甲。
那姝才人脸色一变,顿时慌乱起来:“陛下这是何意?莫非陛下怀疑是嫔妾……”
“回陛下,姝才人指尖有糕点屑。”检查的人道。
姝才人咬着唇:“嫔妾刚刚也吃了玉美人的桂花糕,指甲里有桂花屑,有什么问题吗?”
赵祯冷冷一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面突然一个妃子低声道:“陛下,嫔妾可以作证,姝才人方才捻了一小块桂花糕,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洒了出去。”
“哦?”
赵祯看向说话的人,正是溪才人。
溪才人道:“不止如此,在老鼠窜到嫔妾们脚下时,姝才人还专门往怜嫔娘娘身边挤,甚至假装不小心的拿手臂砸了娘娘好几次。”
姝才人叫道:“你骗人!嫔妾没有!”
话虽如此说,她神色却已然慌张了起来。
赵祯冷冷的看着她:“你若再不招,朕便让你九族去给你陪葬。”
姝才人身子一抖,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她唇瓣抖了抖,好半天,才猛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嫔妾,嫔妾是被良妃娘娘逼迫的,嫔妾也是情非得已啊陛下!”
她住在长春宫的偏殿里,自然受良妃掌控。
赵祯心里清楚。
他轻轻拍了拍沈绵的手,以示安抚。
“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今夜宫宴举行到亥时,有不少官员携同家眷便住在了宫里头。
沈绵一路走到玉棠宫,只见到处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玉棠宫外,有皇城兵马司的人拿着兵器把守,将宫殿围的水泄不......
惜时惜月两人进屋时,看到沈绵低头垂泪的模样,都不由吓了一跳。
“娘娘……”惜时行了一礼,眉头轻蹙:“可否是太后娘娘对您说了些什么?”
她和惜月都是伺候在赵祯身边的人,算是他的心腹,自然清楚这对母子表面平静关系下的波涛汹涌。
惜月也道:“若是太后当真对娘娘您说了些什么,娘娘也大可不必理会,不论怎样,陛下总归是站在娘娘这边吧。”她眨了眨眼,唇角露出一个小笑涡,掩唇轻笑道:“奴婢们待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曾见陛下对哪个娘娘这么上心过呢!”
沈绵被两个丫头的话说的脸颊微红。
惜时眸光一转,看到她手边的药包,咦了一声:“娘娘,奴婢能不能看一下这个药?”
沈绵自然无不可:“可以。”她似有几分羞赧般道:“这药是太后娘娘托桂嬷嬷拿给本宫的,说是能帮,帮助女子受孕……”
惜时伸手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脸色逐渐有些沉重。
沈绵心里清楚,却明知故问:“怎么了,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惜时拧眉道:“闻上去没什么问题,可具体的,奴婢得弄开看看。”
沈绵迟疑片刻,仰头对她笑道:“本宫自然是相信惜时的,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惜时盈盈福了一身,“是。”
桂嬷嬷这一趟来,方让沈绵想起她如今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个孩子。
虽然她同赵祯在与前世一样的时间地点圆房,便能怀上和前世一样的孩子这种事情说起来荒唐。
可莫名其妙的,沈绵就是相信那个孩子会和前世一样,在七月七那夜到来。
她知道现在叫惜时帮她把脉肯定看不出个什么,但沈绵还是有些担心昨天闹了一天,赵祯弄的那样深,会不会伤到孩子,便叫住惜时,让她给自己把把脉。
惜时身为女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未能看出来沈绵怀孕的事,但也叮嘱她在床事上还是要克制一些,不可太过于频繁大力,又给沈绵开了两副补身子的药。
沈绵让惜月去库房拿了药材去熬,一副药下去,隐隐酸痛的小腹便舒缓了不少。
她休息了整整一日,中午的时候赵祯命人来传消息,说他白日里头要处理政务,等晚膳时分再过来。
夕阳西沉,夜幕渐黑。
昭阳殿内点了灯,亮如白昼。
沈绵一身藕荷色彩绣海棠织锦襦裙,肩上披着梅色鲛纱披帛,一头青丝高高挽起,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发间金银珠翠,叮当作响,流苏步摇垂至耳边,手腕上两串绞金丝的珐琅彩手镯,腰间玉佩香包禁步,坐在烛火下,恍若神仙妃子。
沈玥听了桂嬷嬷的话,前往昭阳殿,看到这样的沈绵,脚下一时顿住,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莫大的羞辱,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沈绵这个贱人!
她绝对是故意的!
就是知道她晚上要过来,害怕她会抢了陛下的风头,所以才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
这个贱人!
她怎么就把她带进宫里来了?
沈玥气的牙痒痒,沈绵便浅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似乎是十分热情般拉住了她的手:“姐姐来了?”
沈玥脸皮抖了抖,第一反应便是要抽出手往面前这张娇媚动人的脸上甩一巴掌。
她是什么身份,敢叫她姐姐?
但沈玥还是忍住了,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是啊,两日不见,妹妹当真是,好大的变化!”
最后几个字,她是从牙齿里面挤出来的。
沈绵却好似听不懂般,脸上带着纯然的无辜天真:“还是要多谢姐姐,要不是姐姐把妹妹带进宫里来,妹妹也见不到陛下。陛下风华无双,高大俊美,又为人温柔体贴,妹妹可从未见过比陛下还要优秀的儿郎呢!”
沈玥死死的咬着牙。
陛下好不好,她自己不会看吗?
这个贱人,这是在她面前来秀来了!
见沈玥气的面容扭曲,沈绵心里头爽了,笑容越发真挚:“姐姐快进来,外面起风了,有些冷。”
两人挽手臂而入,落座时,沈绵便假装不经意般:“要说,妹妹还得谢谢姑姑呢,要不是她……”
她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突然住了嘴,抿唇对沈玥笑了笑:“哦,这件事情姑姑应该也和姐姐说了吧?”
沈玥狐疑:“什么事情?”
沈绵似诧异般看着她:“姑姑没和姐姐说吗?就是——”
她尾音拉长了些,见沈玥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突然一下子又不说了,摇了摇头:“既然姑姑没同姐姐说,那肯定是有自己的顾虑,我还是不告诉姐姐了。”
沈玥气的一个仰倒。
“你!”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唱喏声:“陛下到——”
沈玥眼睛一亮。
她今天便是专程为了赵祯来的,因此来时收拾了整整一下午,换上最为出彩的衣裙,又泡了药浴,浑身皆是幽幽体香。
她自信自己能叫赵祯把目光落在身上。
两人起身,沈玥目光看着门外,迫不及待的往出走去,手臂不小心碰到沈绵,也并未在意,沈绵却将身子突然一歪,把腰身撞在到桌沿,顿时轻“嘶”了一声,捂住腰,面上露出几分痛楚之色来。
惜月连忙上前扶住她:“娘娘……”
沈绵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嗓音柔软脆弱:“没事,可能是姐姐太久不见陛下,太过于思念陛下了吧,这才不小心撞到了我,没关系的。”
惜月愤愤不平的看着如蝴蝶般蹁跹而出的沈玥:“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婉嫔娘娘才是这昭阳殿的主子呢!”
赵祯刚走到台阶上,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面而知。
比起以前的清甜淡雅,今天的香却浓郁的呛人,他没忍住,脚下一停,微微蹙了蹙眉。
一道柔婉的身影便停在面前不远处,冲他盈盈俯身,嗓音掐的矫揉造作,叫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陛下~嫔妾给陛下请安。”
沈玥含情脉脉的看着赵祯。
赵祯低头看了她片刻,蹙着的眉头更紧了:“婉嫔怎么在这儿?怜昭仪呢?”
他问门口的宫女。
沈玥脸上的笑僵了僵。
沈绵这才叫惜月扶着,缓缓走了出来。
“陛下别怪姐姐,是嫔妾让姐姐过来的。”沈绵脸色微微苍白,但还是带着一丝柔弱的笑,轻声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她刚一福身,肩膀便微微颤抖起来。
赵祯看出她脸上的疼痛,三两步走上前,从惜月手中接过她:“这是怎么了?”
沈绵摇了摇头:“陛下,嫔妾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她话还没说完,惜月便小声道:“明明是婉嫔娘娘刚刚抢着出去迎接陛下时推了娘娘,这才让娘娘撞到了桌子上的。”
慈宁宫内,
太后听了沈绵最后那句话,霍然睁开了眼睛。
她十八岁入宫,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八岁。
那张面容不见一丝老态,皮肤白嫩而紧致,面容秀丽端庄,隐约可见昔日京中美人之称。
她一身华贵宫装,一头珠翠,端的是富贵逼人。
那双眼眸,深邃而幽暗。
“绵丫头当真如此说?”
她放下手中经书,目光往窗外看去。
杨柳依依,荷香阵阵,正是人间好时节。
她却已经被困在这深宫里头,二十个年头了。
桂嬷嬷低头:“是,二姑娘还隐约说,大姑娘在相府中时,与一教书先生走的极近。”
“教书先生?”太后低喃两声,突然笑了:“她倒是像极哀家当年。”
她幽幽道:“哀家当年年少而慕艾,可身旁又没旁的男子,便将目光落在了那儒雅文静的教书先生身上,逗了他足足大半年,才叫那迂腐先生,终于愿对我笑一笑。”
桂嬷嬷低头不语。
她是太后未出阁时便伺候在身边的人,自然清楚后来的结果。
太后目光看着窗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里头。
好一会儿,她才道:“那人,死了吧?”
桂嬷嬷知道她说的是沈玥的那个教书先生。
“二姑娘说,沈夫人当时就将他乱棍打死了。”
太后点了点头。
“斩草要除根,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皆应该灭口。”她轻描淡写道:“还有活口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
太后颔首。
“玥丫头像哀家,”她很轻的笑了一声,“都是有心气的主。她当哀家不知道她,无非就是想叫陛下看上她,爱上她。哀家啊,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十八岁入宫,为此不惜亲手打死爱慕的教书先生,在新婚夜,她看上了深沉的先帝,想取代先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可任她使尽手段,最终都比不过一个死人。
得知先帝为她下了绝子药时,她便将所有的柔情都抛却了。
从此,深宫里头,只有一心权势地位的沈皇后。
太后叹了口气,又问道:“绵丫头那边呢?”
桂嬷嬷答了沈绵说的话。
太后合上眼,身子靠在了软枕上:“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罢,就叫那窈姨娘给她写一封信,然后再让人转告哥哥,将那四个人单独带到相府外。有吴燕那个蠢货在,怕她要对她们下手。”
“陛下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母子一场,哀家怎么好不成全他呢?”太后笑了笑:“他这点,倒和他父皇不同。”
“就是看,这美人恩,他能否消受得起了。”
七月初七,帝王二十五岁生辰。
良妃为此筹备多日。
沈玥亦在当天,将自己收拾的花枝招展。
宫宴于晚上在千秋殿举行,赵祯后宫妃嫔虽有几十个,但位份较高者不超过十人。
燕妃被禁足,丽嫔因燕妃的原因也遭了冷落,妃位便剩良妃一人。
沈玥虽是新进入宫,但也算颇为受宠,再加上沈太后的原因,因此宴席开始时,沈玥的位置便在赵祯右下首处。
良妃端庄清丽,坐在赵祯左下首,目光淡淡的瞥过来一眼,很快收了回去。
凡是帝王生辰,少不了官员献礼。
如今后宫高位空缺,也有不少官员想要将自己家里头的闺女送进宫里头。
因此,沈绵站在角落里,倒是看了好一番莺莺燕燕逗趣玩乐。
她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来。
在相府时,沈绵怕自己给姨娘和弟弟妹妹们惹麻烦,因此一直胆小慎微。
沈玥嫉恨她的美貌,凡是京城里有谁家开办赏花宴,或者是其他的宴席,也是绝不肯带沈绵出席的。
这两世来,她都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宴,虽说是以宫女的身份。
众多貌美女子暗送秋波,赵祯却只端着酒杯浅笑不语,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隐隐间,沈绵总感觉他的目光像落在自己身上,可等她抬头看去时,却又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沈绵蹙眉,暗自思索。
按理来说,她已经拒绝了赵祯两次,以他的自尊,哪怕如今心里头还对她好奇,也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
所以,接下来,便是她“主动”……
酒过三巡,赵祯已有几分微醉。
并非是酒意醉人,也非美人花眼。
只是,他坐在高位,去瞧沈玥身后那宫女,看到她眸底微亮,笑靥盈盈的模样,不知为何,便如坠酒窖般。
康公公将他送去千秋殿偏殿。
赵祯撑着额头斜躺在床上,晕晕乎乎间,只感觉许多陌生的场景在脑海中滑过。
一女子同他于床榻上共赴巫山云雨。
起初,她很是生涩胆怯,赵祯颇为不耐,叫人将她送了回去。
可后来几次,那女子胆子竟大了些,赵祯俯身,只觉得她的眼睛格外好看,盈盈含着泪瞧他的模样,既可怜,又娇媚。
可赵祯偏偏看不清她的脸。
他感受着女子身体的柔软,整个人如同坠入一片绮丽芬芳的花海之中,深陷温柔乡,连带着骨头深处都酥软起来。
耳边的叫声低低浅浅,带着哽咽哭腔,如同羽毛般,扫过赵祯的心尖。
长长久久的沉沦。
画面一转,是他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空荡宫殿里头。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牌位。
牌位上写“悯怜贵妃,沈氏阿绵”。
赵祯霍然睁开眼,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熟悉的幽香传来,赵祯低眸,便看到一张绯艳如晚霞,隐隐约约和梦境里的女子相重叠的面孔。
赵祯微怔:“绵绵?”
怀里的少女,眼神迷离,朱红樱唇轻启,呵出的气息泛着一阵滚烫的热意,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她目光恍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突然生出手来,声音低到像是在喃喃自语:“是陛下吗?不,不对……”
怀里的女子声音娇软的不像话,低低的,像是在赵祯耳边轻语。
她摇了摇头:“不对,是我的错觉,怎么会是陛下呢?”
如此说着,她却伸出手来,柔嫩的掌心抚摸着赵祯因酒意而泛起几分热的脸颊,随即,她在赵祯怀里撑起身子,像是有些喝醉了般,傻乎乎的笑了笑,柔软的唇蹭着赵祯的唇瓣,气息轻轻浅浅的打在他的下巴处。
“肯定,是我在做梦……可就算是做梦,”她低喃着,闭上眼睛,将唇瓣凑了过来。
“……做梦也好,喜欢,喜欢陛下……”
赵祯瞳孔微缩。
并不是因为落在唇瓣上笨拙生涩却又热情的吻,而是怀里女子低诉的话语。
她说,
喜欢陛下?
“陛,陛下……”她嗓音哽咽,带了几分慌乱和害怕,尾音发着颤,顿时慌慌张张的便要下跪。
赵祯拦住她:“不必多礼。”
他后退一步,瞧见沈绵捂着脸颊,眉宇轻蹙,抬手将她的手腕扯开,便看到那张娇媚绝美的容颜一边微微红肿,五根纤细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赵祯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怒气来。
他压着嗓音,语气极沉:“谁动的手?”
康公公跟在赵祯身边十几年,亲眼瞧着他从太子到如今的帝王,对赵祯最清楚不过。
他这副语气,便是动了怒。
康公公心中诧异,脚下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觑着面前的场景。
沈绵低着头,她的手腕被赵祯攥住,只能一个劲的偏过头去,语气哽咽但又强装平静:“回陛下,是奴,奴婢自己……”
她话音未落,沈绵翩翩而至。
瞧见赵祯攥着沈绵的手腕同她说话,沈玥心里头一慌。
“陛下!嫔妾给陛下请安……”
她站在不远处盈盈福身。
赵祯却不看她。
他抬起手,指尖轻碰沈绵脸颊上的指痕,低声道:“朕再问一遍,是谁打的你?”
沈绵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他。
却撞入赵祯眸中。
看清他眼底压抑着的怒意,沈绵微微一怔。
她当然不会愚蠢天真到以为赵祯真的仅仅因为她的容貌便爱上了自己。
正因如此,沈绵才觉得诧异。
前世,她跟在赵祯身边五年,为他生下三个孩子,赵祯却从未多看她一眼。
而这次,她仅仅是在赵祯面前多露两眼,将自己塑造成一副被欺辱的无辜小白花,他便待她上了几分心思。
这并不像是赵祯的作风。
可余光看见沈玥气得要死但又没办法的模样,沈绵心中冷笑。
她并不说话,只用那双眼睛,委屈,难过,又隐忍的看一眼赵祯,便低下头去。
沈绵蹲的腿痛,不甘心道:“陛下~”
赵祯这才松开沈绵。
刚刚他的反应,叫赵祯自己也惊讶。
他眉尖微蹙,深深地看了沈绵一眼,绕过她,走进屋内,淡淡对沈玥道:“起吧。”
沈玥连忙起身,仰起笑脸,走到赵祯身边。
赵祯闭了闭眼,露出几分疲惫。
“朕记得爱妃前些日子说,爱妃身边有宫女擅长做梨花酥?”
沈玥一怔,反应过来,顿时一噎,目光看向沈绵。
她哪里知道这个贱人会不会做梨花酥啊!
那时候只不过是为了留住陛下,随口一说而已的。
见沈玥不答,赵祯“嗯?”了一声,便要睁开眼。
沈玥心里发急,见沈绵点头,一时也顾不得怀疑,便道:“回陛下,正是绵绵。”
赵祯睁开眼,目光看着沈绵。
“绵绵?”他低低的,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似乎是笑了笑。
“好,便让她去给朕做一碟梨花酥来。”
沈玥忙回头道:“听见没?还不快去!”
沈绵低头行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沈玥立在赵祯身边,想说些什么。
可赵祯却像是累极,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只好在旁边尴尬的站着。
眼下虽不是梨花开的季节,可赵祯喜欢梨花酥,宫中自然有备着的梨花花酱。
也有种在暖房里的梨花树。
沈绵带着几个宫人摘了一小篮子的梨花,估摸着够了,才往玉棠宫的小厨房走。
她前世代替沈玥伺候赵祯,自然不光是在晚上。
沈玥想要讨好赵祯,可自己又懒得劳心劳力,便把一切都丢给沈绵。
托她的福,沈绵对赵祯的一切了如指掌。
做了一下午,总算是做出来一碟梨花酥,沈绵提着食盒回了玉棠宫,却听丛雪道,赵祯和沈玥去了御花园赏夕阳。
沈绵只好先叫宫人把梨花酥送过去,自己换了身衣裳,再去赵祯跟前回复。
夕阳西下,御花园内各色花朵争相斗艳。
御池内开满了粉嫩的荷花,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之中,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夕阳坠在池面上,微风微荡,莲香阵阵。
沈绵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她日日陷在上辈子惨死的结局中,还从未好好看看身边的景色。
沈绵望着远处的晚霞夕阳,一颗从重生以来,被阴云密布的心,难得在此刻透入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赵祯他们就在对面的假山上,自然也便不急,慢悠悠的沿着御池走着。
张林来到御花园,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一席粉衣的少女,身姿窈窕婀娜,恍若踩着晚霞落地的仙子。
这般的美貌,顿时叫他忘却了一切。
他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沈绵闻见身后的难闻味道,眉尖一蹙,顿时往一边躲去,回过头,果然是张林。
她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藏住眸中冷意,装出一副慌乱至极的模样。
“你,你是什么人……”
张林看着美人慌乱到颤抖的模样,淫邪一笑:“咱家自然是姑娘的好归宿。燕妃娘娘前些日子早已经将姑娘许给了咱家,姑娘还是乖乖的,到咱家怀里头来,咱家一定会好好的疼姑娘。”
他说着,便往前扑去。
沈绵侧身一躲,脚下似是慌乱的将他引至御池对面的假山旁。
“你说谎!”她咬牙道:“燕妃娘娘并未曾将奴婢许给你!况且,我们娘娘也没有同意,你这是强抢,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
张林此生最爱看女子走投无路时的慌乱和无措。
沈绵颤抖的身体,通红的眼眶,那副隐忍的模样,恰恰每一点都足够叫他兴奋。
以至于,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他欣赏着沈绵被自己逼到假山下,后背贴着山壁无路可走的柔弱模样,舔着牙笑了起来。
“强抢?王法?”
“咱家可是燕妃娘娘宫里头的人,在外头,自有燕家护着。”
“什么王法,咱家都不放在眼里。美人儿,你还是乖乖存了咱家,咱家还能叫你享受一番人间至乐,你若是不从……哼哼!”
他凑上前来,一双肥硕大手摁住沈绵手腕,便要将她身上衣服扯开。
沈绵失声道:“松开!救命……若是,若是叫陛下知道,定,定会要了你的命!”
张林不屑冷笑:“陛下?咱家可是燕将军的人,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咱家弄死十个百个,陛下又能奈何?”
沈绵眸光微闪,在他低头将脸凑过来时,衣袖之中猛地落下一支簪子,抵在自己脖子前。
张林动作一顿。
以死相逼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
“哈!以死来逼咱家?”张林嗓音尖细:“这宫里头,被咱家弄死的人还少了?你就算是死了,咱家能照样要了你……”
沈绵忍着腹中翻腾的欲望,簪子一头抵入雪白脖颈间,手腕用了力,一副宁死也不愿受辱的模样。
张林话音未落,肩膀顿时一凉。
痛意姗姗来迟。
那只抓住沈绵的手臂,已经落了地。
赵祯留沈绵用膳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
旁人只道,是赵祯对婉嫔娘娘爱屋及乌,这才连带着对她的宫女都这般恩宠。
沈玥却砸烂了一整套茶具杯盏。
她目光阴鸷:“看来,是时候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看看了。”
她将丛雪唤过来,耳语一阵,丛雪略有踌躇:“娘娘,这事,我们要不还是先请示一下太后娘娘吧?”
沈玥恼怒咬牙,抬手啪的便甩了丛雪一个耳光。
桂嬷嬷如今不在跟前,她说起话来自然便毫不顾忌:“你懂什么?姑姑她若是可靠,还能在宫中十几年都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爹爹时常说姑姑聪颖,本宫看就是放屁!”
她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面目狰狞:“你没听见外面在说什么呢?呵,什么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沈绵那个贱人,一副狐媚子样,勾引陛下,若是本宫再不管不顾下去,真叫她爬了陛下的床,到时候事情败露——”
沈玥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去,传信于母亲。叫她好好收拾收拾府里头那几个贱蹄子,还有沈意……”
沈玥略一沉吟,面上带了笑意:“那小贱人年纪虽不大,可来日若是长成,倒是也可以为本宫所用。你叫母亲好生调教着她,至于沈绵这边……”
沈玥冷冷一笑:“待本宫亲自侍了寝,便是要她命的时候!”
她已经一刻都容不下沈绵了。
再叫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跳来跳去,沈玥怕自己还没当上皇后呢,便先叫沈绵气死了。
赵祯一连三日接叫了沈绵为他做梨花酥。
等沈绵到了,他便让沈绵在旁边立着,为他研墨添香,直到用过晚膳才让她走。
一时间,宫里风言风语不断。
如今这场面虽然是沈绵喜闻乐见。
可沈玥的反应却让她有点心慌。
她这几日来,竟好似对沈绵每日干什么,去哪儿都视若不见,并没有多加阻拦。
沈绵心里惴惴不安。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日,沈绵刚从千秋殿回来,一入玉棠宫,便被沈玥叫了过去。
她坐在主位上,笑的颇为恶毒:“好妹妹,你跟着姐姐我入宫,也有三个月了吧?”
她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玉盒,沈绵一看到那个玉盒,心里便生出一丝不安来。
她强行冷静下来:“是……”
沈玥娇笑:“姐姐知道妹妹从小在窈姨娘身边长大,肯定舍不下她。这不,姐姐我呀,专门派人去府里,取了窈姨娘的贴身之物,赠予妹妹你,好慰藉妹妹的思母之心呢。”
“丛雪,”她偏了偏头:“去,将东西拿给妹妹看看。”
沈绵跪在阶下,一时间觉得浑身发冷。
她定定的看着丛雪走过来,打开玉盒,从玉盒中取出了一个带着血迹的蝴蝶耳环来。
这是沈绵自有记忆以来,她母亲带在身边,极为宝贵的东西。
沈绵死死的咬住嘴唇内侧的血肉,才能逼迫自己忍下满腔的恨意。
她膝行几步,抓住沈玥的裙角,露出一脸惊慌模样,哭着哀求:“娘娘,奴婢知错,求娘娘饶了窈姨娘一命,奴婢知错……”
说着,她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哎——”沈玥拦住了她,她微微笑起来:“饶了她,也简单。”
“本宫要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陛下请过来。”
大后日便是七月七,陛下的诞辰,宫中会举办宫宴。
只要她能在这两日获得陛下的心,那么陛下诞辰之时,肯定会让自己陪在身侧。
这对于沈玥而言,可是无比的荣誉。
沈绵连声答应。
沈玥摸了摸她的脸,又是一笑:“好妹妹,我们都是沈家的姑娘,姐姐我以后成了皇后,你和意儿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说是不是?”
“哦,对了,”她轻描淡写道:“我已经写信于母亲,叫她把意儿记在她的名下,养在她身边,这样,意儿也就是个真真切切的嫡女了,怎么样,妹妹欢喜吗?”
沈绵忍着恨意,露出一副感恩笑颜来:“是,多谢婉嫔娘娘。”
沈玥想侍寝,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沈绵眸光极冷。
次日,她在替赵祯研墨时,自然提起了这件事。
赵祯似笑非笑的看她:“哦?绵绵这是来为你家娘娘当说客了?”
沈绵一脸恐慌的下跪:“奴婢不敢——嘶”
她捂住胸口,轻轻吸了口冷气。
赵祯耳尖,听到她那一声,再看她眉宇间隐带痛苦之色。
“怎么?婉嫔又罚你了?”
赵祯弯下腰,指尖落在沈绵衣襟处,似要拉开她的衣裳看。
沈绵却猛地往后一躲,双手护着衣领,格外惊慌的模样:“陛下!”
赵祯低眸瞧着她。
这几日来,他们两人日日相对。
赵祯有时假借不小心,握住沈绵的手,或是将她扯入怀中,她都只是红着脸,并不反抗。
他还以为,自己捂化了沈绵。
可今日,她的疏离,却如同当头一棒,叫赵祯清醒过来。
不知为何,他心底莫名生出极大的怒意来。
仿佛冥冥之中,沈绵不该是这样的。
他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很沉:“今日,朕若是非要看呢?”
沈绵捂着胸口连连摇头:“不可以,陛下——”
赵祯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困于自己身前。
手指捏住腰间衣带,轻轻一抽,那衣裳便缓缓落了地。
“陛下!”
沈绵在他怀里挣扎,却被赵祯轻而易举的治住。
他嫌沈绵挣扎,干脆用衣带将她的双手手腕绑住。
夏季宫装单薄,沈绵底下便是一件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肚兜。
女子肌肤莹白嫩滑,那细细两条带子缠绕过雪白玉肩,在脖颈后系了结。
布料上的并蒂莲开的艳丽。
赵祯喉结滚了滚。
那雪白肩头上,还有一道淤青。
他指尖缓缓的落到了上面,轻轻一碰,沈绵身子便在他怀里发起抖来。
“痛?”赵祯喉间溢出一丝低笑来:“痛还忍着?不肯叫朕看,为何?”
沈绵咬着唇,似有意无意间侧着身子,仿佛在护着什么。
赵祯眸光微暗。
他唤人去拿来药膏,亲自为沈绵上了药,脸上带着微笑:“怎么每次朕见你,你都在受伤?”
沈绵从刚才便不做声了。
赵祯此刻为她上药,她也便呆呆的看着他,很快,眼眶就红了起来,那眼泪说落就落。
一滴滴,尽数落在赵祯手背上,滚烫的,仿佛隔着皮肉,落到了他的心头。
这不是第一次了。
赵祯心下惊异。
他怀疑面前的女子对他下了蛊,不然,为何她一哭,他的心脏便闷闷的,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涨痛来。
宴会上,
良妃迟迟不见陛下回来,不由差人去问,却只得到一个回答:“陛下身子不适合,已先回万宸宫休息了。”
身子不适?
良妃眉尖微蹙,她在后宫多年,如何不知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目光往沈玥身后一看,良妃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她手腕抖了一下,杯中清酒洒了一半。
“娘娘……”贴身宫女担忧的看她:“要奴婢去请陛下回——”
良妃打断她:“不用。”她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去让人问问婉嫔,她身边的那个绵绵去了何处。”
沈玥听到宫女这句话,连忙回头去看,沈绵果然不在原地。
她脸色也难看了。
“这个贱人!”
良妃派来的人又似是无意般道:“听说,方才有人见到婉嫔娘娘身边的那个宫女,跟着陛下去了万宸宫。”
沈玥气的咬牙,起身便要去找沈绵,肩膀却被一只手按住。
“娘娘。”
是桂嬷嬷的声音,平静无波。
沈玥微怔:“嬷嬷……”她连忙道:“沈绵那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本宫去勾引陛下,本宫这就要去收拾她!”
桂嬷嬷眉头皱起,左右看了看:“娘娘慎言,别人都看着呢。”
沈玥却哪里顾得上这些。
若今日是别的人爬了龙床,她尚且没有这样生气,可那个人竟然是沈绵!
桂嬷嬷见状,只能将太后搬了出来,
“娘娘别忘了太后娘娘对你的叮嘱。”桂嬷嬷意味深长道。
沈玥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今天这事,竟然是她的好姑姑,一手促成的。
她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觉得她没有用了吗?
沈玥陡然间惊慌起来。
万宸宫内,太医替沈绵把完脉。
“合欢散?”
赵祯生长在宫中,对此药自然也有所耳闻。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的好母后,可真是为了他好啊。
太医很识眼色,很快退了出去。
康公公躬身立在一旁:“陛下,奴才现在去传水?”
这话便是在问赵祯,准备如何处理沈绵了。
若是要了她,那康公公便让人备着水,好在完事后清洗身子。
赵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机灵。将热水备着吧。”
康公公哎了一声,退了出去。
赵祯负手而立,在屋内踱步。
他大可以趁着此刻沈绵药效未过便要了她,他是帝王,她醒来之后自然也不会敢说些什么。
可赵祯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
他等到沈绵清醒过来。
“陛下?”身后传来极轻的嗓音,似是带着一分惊诧,七分慌乱和三分的不知所措。
赵祯回过头,便见沈绵呆呆的坐在龙榻上,正瞧着他。
她身上赵祯的衣物已经散落了,仅有一件单薄肚兜。
沈绵察觉到凉意,低下头去看,脸色陡然变红,随即又迅速化作一片苍白。
她双手捂着胸,踉踉跄跄的便要从床上下来,却被被子一绊,整个人差点摔下床。
赵祯反应速度快,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心底也惊了片刻,不由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在了沈绵的屁股上。
待清脆的一声响起,赵祯才反应过来,手腕微顿,耳尖也微红了起来,有些不自在。
沈绵更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是真的呆了。
前世今生,赵祯还是第一次,打她的屁股。
沈绵脸颊一下子滚烫又灼热。
刚刚的这种巴掌,不同于床榻间的情色意味,显然是赵祯一时之下的反应,纯粹是在惩罚她冒冒失失。
可正是因为没有情色意味,反而才叫沈绵窘迫至极。
赵祯轻咳一声,努力找回理智。
“绵绵,”他唤了一声,沈绵抬头,便听到他又道:“还是说,朕该叫你,沈二小姐?”
话音一落,赵祯便看到怀里的人脸上血色尽褪,呈现出一片苍白之色,身子也如同风中树叶般剧烈颤抖起来。
看的赵祯心头不由一阵发软。
“现在怕了?”他扶着沈绵的腰身,指尖勾起她垂落的发,低低的笑:“冒充宫女入宫,在朕面前欺君,代替嫡姐侍寝,拒绝朕的求爱。”
“沈二姑娘,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说说,哪个是朕冤枉了你?”
“李代桃僵,替姐侍寝,哼,沈家好大的胆子!”
赵祯眸底带了一丝厌恶。
却并不是针对沈绵的,他知道,她是被人逼迫的。
只是沈家,留不得。
沈太后,也留不得了。
赵祯原本只是吓一吓沈绵,可没想到,怀里的女子在一阵沉默后,竟然趁着他思索之际,猛地从发间拔出簪子,便往自己脖颈处刺去。
赵祯大惊,一掌拦住她。
簪子从沈绵掌中跌落到地上,发出铮的一声。
可那簪子一头磨的锋利,已经在沈绵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刺目的红色凝成血珠,缓缓落下来,沿着雪白的脖颈往下,仿佛是在一片雪色中开的正艳的一朵红梅。
“你干什么?”他怒喝道。
沈绵咬着唇,低声道:“奴婢犯了错,该受惩罚。还请陛下饶了奴婢的姨娘和弟弟妹妹们,她们是无辜的,奴婢愿,愿意以死谢罪……”
赵祯气笑:“你犯了错,是该罚。”
沈绵身子抖了一下,瑟缩的抬眸看他,一脸的可怜无措,叫赵祯心头那股火气都灭了不少。
他能查出沈绵的身份,自然也能查出她是迫不得已才做的这些。
赵祯自己都没说什么呢,这丫头倒好,竟妄想一死了之。
看着地上那只簪子,赵祯心里头还存着几分后怕。
“至于怎么罚,”赵祯冷笑一声:“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他本来并不打算惩罚沈绵。她是家中庶女,又是无可奈何,况且赵祯如今喜爱她,更舍不得叫她受罚,他原本还想同沈绵有个较为温存的初夜,哪怕知道沈绵如今已并非是第一次。
可沈绵刚刚挥簪自尽的决绝却惹恼了他。
夏夜里头的一轮月从东边到了西边的柳梢头,夜幕上的繁星也暗淡了一大片。
一众宫人候在万宸宫外,等着帝王传召。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了帝王低哑的声音。
康公公陡然打起精神,率着宫婢们进去。
将烛火拨亮,再将热水备上,康公公方到内室外道:“陛下,水好了。”
隔着床帐,赵祯应了一声,坐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在帷幔上落下一片影子,片刻后,那帷幔被掀开一角,赵祯仅穿亵裤,迈下床榻。
康公公打眼一瞧,顿时老脸一红。
他伺候赵祯这么多年,还从不曾见过赵祯这番模样。
赵祯去了其他嫔妃宫里头,沈玥自然最为生气。
她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沈绵身上。
“废物!”她怒斥跪在地上的沈绵,过去扇了她一巴掌,还觉得不够,扬声道:“丛雪,将本宫的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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