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红樱邵青峰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林红樱邵青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锦上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红樱搬着小板凳,捧着酸菜肉沫粉条吃了两口就回屋里去了。但大伙都记得那碗肉沫粉条,热气滚滚的香气。那酸香咸鲜的香味顺着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光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动作,就足够让人直咽口水。邻居们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等过年了,一定要做顿酸菜肉沫粉条吃吃。不一会儿,林红樱笑吟吟地盛了几碗粉条出来,一碗留给徐奶奶,一碗留给郑旅长,一碗给送他们冬瓜和酸菜的吴大妈,一碗给送粉条的宋大叔。林红樱把大门敞开,夫妻俩大大方方地吃饭。她看还有哪个敢来占便宜!钱家的儿媳妇看着林红樱,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上个星期林红樱跟她一样,都有着各自的烦恼,林红樱甚至比自己还不如,她时刻担心着被人赶出去,被大院里的家属戳着脊梁骨嫌她没脸没皮。现在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说她……...
《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林红樱邵青峰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林红樱搬着小板凳,捧着酸菜肉沫粉条吃了两口就回屋里去了。
但大伙都记得那碗肉沫粉条,热气滚滚的香气。
那酸香咸鲜的香味顺着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光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动作,就足够让人直咽口水。邻居们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等过年了,一定要做顿酸菜肉沫粉条吃吃。
不一会儿,林红樱笑吟吟地盛了几碗粉条出来,一碗留给徐奶奶,一碗留给郑旅长,一碗给送他们冬瓜和酸菜的吴大妈,一碗给送粉条的宋大叔。
林红樱把大门敞开,夫妻俩大大方方地吃饭。
她看还有哪个敢来占便宜!
钱家的儿媳妇看着林红樱,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上个星期林红樱跟她一样,都有着各自的烦恼,林红樱甚至比自己还不如,她时刻担心着被人赶出去,被大院里的家属戳着脊梁骨嫌她没脸没皮。
现在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说她……她敢打周家的孩子,敢骂人。可是这样的她却好鲜活、好畅快。这是杨秀娥永远做不到的。
林红樱看见杨秀娥在一旁发愣,双眼蓄满了黯淡和愁怨。
她想起杨秀娥对原主的“一饭之恩”,杨秀娥曾给饿得发昏的原主吃过一碗粥。林红樱便盛了一碗肉沫粉条给她。
“今天我登记结婚,请你尝尝。”
没份吃上粉条的邻居,林红樱就发喜糖。一楼跟她关系好的邻居全都分到了喜糖,偏偏就是周家两样都没有!
林红樱这个举止说明她人并不小气,但想靠撒泼占便宜的,没门!
……
郑家。
徐奶奶吃着林红樱特意送来的热滚滚的酸菜肉沫粉条,越吃越觉得美味。
何医生下班回到家中,听闻了林红樱痛打周家三宝的事迹,有点意外地说:“有时候这林红樱也挺让人意外的,周寡妇这种人也敢惹。”
周寡妇来过郑家打过几次秋风,何医生夫妻俩多多少少支援过她几次钱。一次两次还成,多了就让人受不了了。
“不过人家是孤儿寡母,哪怕赢了也落了下风。到底是个农村来的,不懂事……”
何医生看到桌上热腾腾的粉条,看着就很开胃,让人食指大动,“妈,这猪肉粉条你做的?闻着很香。”
“红樱送来的。”老太太淡淡地说。
“怎么只送了两碗?”何医生找了双筷子,“老郑又出任务了?”
徐奶奶头也不抬地说,“没出呢,人家特意给老郑的,没你的份。”
“毕竟人家不懂事——”她意有所指地道,“你可别指望人家成天被你瞧不起,还宽厚大量给你送吃的。”
何医生明显噎了下,“我是就事论事,整个大院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
徐奶奶说:“人家夫妻俩今儿刚领了证,你那做媒的心思还是歇了吧。我倒觉得她做得不错,恩仇快意……有点像邵家老爷子。”
“你就说吧,周家那三个娃挨揍了这事儿你听着爽快不爽快,她是不是做了别人都不敢做的事儿?”
何医生笑,心里点头,爽快倒是挺爽快的……
那三个娃要是她自己的孩子,早就被打得屁股开花了,哪里还轮得着别人打?
……
第二天。
通讯室的小战士给林红樱传讯,“嫂子,你家里人给你打了电话。”
林红樱其实是有些不愿意接触林家人,但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林家人不能说扔就扔。原主能千里迢迢奔夫,也是因为林家支撑不下去了,全家人凑了笔钱给她来部队。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忙音,对面响起嘹亮的吆喝:“林家村的龙阿婆,孙女儿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温暖又年迈的声音传来,“喂——红樱?”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林红樱整个人愣住,回忆犹如排山倒海袭来。
这是一个她永远也不会遗忘的声音!
化作了灰,她都认得!
这是每一个要上学的清晨,天不亮就把她轻轻叫醒的亲切呼唤;是她每一次生病时,焦急地抚摸着她,那一句句声声入耳的“很不痛不痛快就好”的安慰;是她每次离家上学,那道叫她“早点回来”的叮咛。
林家特别重男轻女,当年是奶奶毅然地拉着林红樱的手走出山沟沟,靠捡破烂送她念书。可是她读大学那年,奶奶却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她。
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直到奶奶离世后,林红樱方才懂得这句话的重量。
自从奶奶去世后,林红樱再也听不见这道声音。她的眼眶蓦然地红了,喉咙像是被千斤的棉花堵住。
此时此刻,林红樱万千思绪都化作了破碎的只言片语,“嗯……奶奶,我是红樱。”
对面久久沉默。
过了许久,那边传来了疑惑的声音:“樱宝?”
林红樱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流下,“嗯,奶奶我是樱樱,我想你了!”
她听着这道日夜思念、梦寐以求的声音,思念的泪水一直流个不停。
“好好好,真是你!”龙阿婆那头激动地握着电话,“你在那边还好吗?东北冷不冷,邵家那孩子对你好吗?现在电话打通了,我这颗心才能放下。”
林红樱急切地说:“我一切都好,我跟邵青峰结婚了,昨天领的证。奶奶……你过得还好吗,我寄点东西给你。”
电话那头的奶奶欣慰地说:“樱樱懂事了。”
“不用寄东西啦,我们这里什么东西都不缺。你跟青锋结婚以后,有空来看一次我们,我就知足了。”
林红樱问了一些家里的事,但是这年头电话都是有接线员在一旁听的,一些敏感的内容不能涉及。
奶奶直言说道:“现在跟你说一下情况,我这边还好,不算冷!但你祖父上个月被分配到蒙省的伊盟劳动改造,那边很苦寒,但他身体硬朗应该撑得住。你父亲好多年不回家了,你母亲改嫁了。”
祖孙俩多年的默契,让林红樱知道这一世她的亲人,祖父、父亲、母亲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因为她们以前不是那样称呼他们的。
透过原主的记忆,龙奶奶那张脸跟她前世的奶奶长得一模一样!
挂了电话,林红樱还是有些恍惚。
她拧起眉头思索起来,为什么她跟原主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她的奶奶跟原主奶奶生得一样。这是巧合吗?
命运把林红樱送到了这里,她曾为此深深苦恼。这个时代极度贫困、缺衣短粮、各行各业都百废待兴。
如今看来,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
林红樱这辈子终于有了弥补奶奶的机会,让她享受天伦之乐!
赵政委嫂子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削向那四人。
“听见了吗,人家林同志指出了你们的问题,就该虚心接受,看看你们还像话吗?你们每人给我交一份三千字的反思检讨!写不好,下周就在民主反思会上好好检讨。”
“要是改正就不是年底福利取消的事了,而是要连累到你们男人!”
大家都能听得出政委媳妇这句话的份量。几个方才还悠闲自得的女人,此刻已经不能维持淡定了,个个怒目圆瞪着林红樱。
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实质,恐怕林红樱已经被她们眼刀子片成千万片儿了。
这年头大家都把声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如果受到批评,所有评优评先进都取消,估计比杀了他都难受。
深谙做人留一线道理的林红樱,随即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大家做个见证,我向来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是惹急我了,我根本不愿意打小报告。
刚才有份诋毁我的人,晚上之前来找我,跟我真心实意地道个歉。我报告里就不提她,我说到做到。我相信大家都是讲道理有素质的人。”
林红樱说完,转身离开了赵嫂子家。
……
赵嫂子家的聚会不欢而散,林红樱饺子味都没沾着。
很快深刻地体验到这年头的特色——缺衣短粮。
原来原主是指望着在赵嫂子家蹭顿饭吃的,但林红樱没吃上。饭点一过,饿得肚子咕噜直叫。
林红樱回了家,翻箱倒柜地寻找粮票。
原主的家乡在遥远的南方,一个月前兜里揣着十块,拿着一封介绍信就千里迢迢地去部队找未婚夫。这一个月里她吃过草根,啃过树皮,这段时间更是惶恐于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她,不敢露怯,肚子饿了也不敢说。
很快,林红樱翻到了三张十市斤粮票,十张三市两肉票。
原主性格倔,怕别人说她看上了邵峰的钱,当邵峰递来粮票和钱,自尊心作祟的她分文不取,自己打碎了牙混着血吞下。原主饿得两眼发昏的时候,哪怕喝水充饥也不愿意花掉它们。
最后她饿得不行了,靠着给邻居做点杂活换取粮食果腹。
林红樱却不是这种人。
她果断地拿着粮票和肉票,飞奔一样地去食堂。
食堂里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饭香味,那是大米的清香,甜滋滋的肉香一定是红烧肉,那带着点卤香味的是卤鸡蛋,勾得人不由自主地走向食堂。
因为幼时的贫困、那些永远吃不饱饭的噩梦,林红樱长大后很少亏待自己,对饥饿深恶痛绝,每顿饭都吃得饱吃得好。
没想到穿到六零年,她还要再经历一遍吃不饱饭的噩梦。
林红樱的嘴巴比她的脑子还要诚实,利索又快速地点菜:“要两碗米饭,五两红烧肉,一份咸鱼,一份青菜。”
阿姨没见过这样打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气地看着林红樱,满脸写着“你做梦”。
她没说话,眼神冷淡地用木条把那票据拨了过来,只要了一张。
在军队里吃饭只花粮票和肉票,这是部队给家属的优待。但不收钱会造成浪费,像吃大锅饭那会。为了节约粮食,食堂象征性收点钱,价格却比国营饭店低得多了。
林红樱看着丰盛的菜肴,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问阿姨:“不能打五两吗?”
食堂阿姨提高声音,冷淡地骂道:“你新来的呀?吃那么多肉,撑不死你!家属每天限一两肉,多的让你爱人来打。红烧肉只剩一两,你要红烧肉还是咸鱼?”
“另外,你还要给我五毛加工费。”
不年不节的,张嘴就是半斤肉,还一顿吃两个肉,什么败家媳妇!
要知道这年头有的地方全年人均每月猪肉供应不足一斤,也就只有物产丰饶的黑省能做到每天都有猪肉供应,这还是待遇好的单位才有这种福利,放眼全国都是顶顶好的待遇。
“要红烧肉。”林红樱规规矩矩地说。
听到只能打一两肉,她略感失望,端着肉和两碗饭离开了窗口。
搁在林红樱眼里,一两肉连塞牙缝都不够?刚尝出点肉味,肉就没了。
排在她后边的女人流着口水,悻悻地说道:“我、我不要肉,能不能把那装肉的勺子借我用用?”
阿姨斜瞟了她一眼,把勺子递给了女人。
她看了眼时钟,时间已经不早了,阿姨准备收拾收拾收工。
女人满脸虔诚地接过那打饭的勺子,打开她带的水壶,就着刚刚给林红樱舀红烧肉的勺子,一遍遍地冲着水。
把勺子上沾着的那小小的肉沫冲了下来,那层薄薄的油花也一起冲到了她的碗里,清水反反复复地冲了三四遍。女人那仔细的动作,连葛朗台来了都要自愧不如。
要不是食堂阿姨用冰冷的眼神盯她,林红樱怕她连勺子都恨不得舔一遍。
但看阿姨那一错不错地盯着的动作,这种事不像是没发生过的样子。
女人得到了一碗涮勺水,水面飘着零星的油花,还有薄薄的几粒小肉沫。她高兴地把水泡进米饭里,吃得喷香。
林红樱心中的沮丧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复杂的心情。
有,总比没有好。
你看,人的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红烧肉很香、很甜蜜,浑身的细胞都在渴望着碳水,渴望着它。碳水和脂肪给人带来极致的满足,慰藉饥饿疲惫的身体。
林红樱看那女人的胸口有点湿润,她是哺乳期的妇女。
她沉默地吃了几片肉,留下了两块,用干净的勺子装着放在桌上,离开了食堂。
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就坐在林红樱附近,她伸长脖子,瞅了一眼。
见林红樱不要它了,一溜烟地把那肉拿了过来,动作快得连旁边人都来不及反应。
她一点也不嫌弃这是别人剩下的肉,吃得喷香。
涮勺水怎么比得上红烧肉!
香,真香!
……
林红樱回到了宿舍。
她在琢磨着自己积攒合计3040点怨念有什么用途,难道是为了给她区分敌我好坏?
这个金手指略显鸡肋了,林红樱对谁讨厌她不感兴趣。
但是……她想错了。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斤五花肉,一斤富强粉。五花肉上闪烁着七毛一斤的价格,富强粉一毛六分一斤,合计八毛六。
五花肉和富强粉共花去账户里的860点怨念,林红樱得出怨念点跟人民币的单位换算是1000:1。
她心中划过惊诧,怨念点能兑换食物!
那几个嘴碎女人,居然这么值钱?
早知道就多气她们几下了。
林红樱正好拿人家培育好的成熟孢子做实验,省掉了很多时间。
发酵好的孢子,进行草酸处理。这—步发酵需要时间通常为 48-72 小时,林红樱搞了几个发酵罐就离开了实验室。
等两天后再来看孢子的发酵情况。
……
两天后。
林红樱给发酵好的金色链霉菌孢子进行酸化处理,调节pH加入试剂,得到四环素粗碱。
化学试剂修饰改性,去除杂质得到更稳定的四环素,最后精馏处理,干燥后得到四环素成品。
林红樱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水,得到了金黄色晶体的四环素。
几大罐的发酵液,她不打算—个人全提炼完。
毕竟实验室里有那么多现成的牛马……咳咳,那么多现成的大牛。
她把制备工艺的每个步骤、要点,事无巨细统统写入实验记录中,让他们加班加点每天做。
H大实验室的师生激动地取四环素样品去鉴定,显微镜下观测到衣原体、革兰阳性菌、支原体、原虫等等几种微生物在四环素的作用下统统被抑制、杀死。
反相高效液相色谱鉴定下,每毫克浓度可以达到1000个单位,纯度很高!
他们呼吸变得粗重!
他们不敢相信四环素那么宝贵的制备流程和工艺,居然被这个尚算青涩的年轻人掌握了。
她还轻易地把制法交予他们,要知道青霉素的制法工艺还属于国家机密!
他们双眼炙热看向林红樱。
林红樱说:“没关系,事急从权。我们急需—批四环素,用于治疗猪瘟,希望你们可以帮忙!”
几个师生们抢着接下任务,挽救国家和人民的财产是每个人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林指导员,我们可以做,不过……”宁教授苦笑道,“您得帮我们把把关,因为……我们也是经验浅!怕搞砸了!”
于是,接下来的—天里林红樱都泡在实验室里指导学生。至于制备方法保密?
没必要。
早在几年前,四环素已经被外国人申请了专利。林红樱巴不得国内厂家立刻把四环素批量生产出来,造福养殖业。
很快,—批高纯度的四环素药片陆续送到振华农场。
林红樱带着四环素回到农场,根据猪的情况专门配药,给—批重症猪针对性的—对—治疗。
量身定制的中药汤剂,配合四环素拌饲料,双管齐下,效果奇佳!
重症猪们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半天内就止住了腹泻,开始进食。
于亮看了精神大震,“小林,我就知道你行!”
几个老家伙见了无不啧啧称奇,原以为这批猪就是这几天的事,没想到它们居然等到了林红樱的药,—时半会是死不了。
于亮笑眯眯地邀请林红樱,“这几天咱们农场杀了—批猪,小林跟我们去饭堂,—起吃顿杀猪饭?”
林红樱摸了摸鼻子,咳咳……是那批猪瘟猪吗?
虽然经过了她的检疫……高温确实也能杀灭病毒,但,谢谢,她心里还是有些抵抗。
不过给场长—点面子,林红樱索性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块去了食堂。
走进食堂,林红樱发现食堂格外地热闹,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热闹得居然跟过年似的……
李副场长笑眯眯地说:“这批猪我们谨慎投入市场,所以大部分是留给场里的职工吃,我们按生猪的出厂价买下了这批猪。职工每天能免费吃三两猪肉,还可以带家属来吃,不过带家属吃需要付钱,按出厂价就可以。”
“简直胡闹!”
“昨天的规章制度都白看了?我分明强调过,要对病死猪进行无害化处理!”
刘发英鼓起勇气,快言快语地说:“这是没办法的,这—头头猪都是珍贵的食物!你看看眼下的情况,每个居民—个月最多能吃到—两猪肉。”
“林红樱!你自己就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晋冀鲁豫四省那边草根树皮都啃光了!满大街都是营养不良的人,他们双腿肿得老高,连路都走不动。你让我们把这些猪肉埋了烧了!我们干不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饱汉不能不知饿汉饥!”
—番话说完,她晶莹的眼泪绷了出来,说完扭开脸走了出去。
经历昨天认知上的颠覆,刘发英已经对林红樱改观了,她无疑是个有能耐的人。
她为自己曾经笑话过她而深深惭愧。但是……林红樱现在该骂!
猪场里其他的人闻言,无不默默低头擦了擦眼。
林红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顿,深深地怔在原地。
她……她都知道!她的眼眶渐渐地红了。
记忆中原主的画面—帧帧地闪过脑海,她撑着最后—口气来到部队,途中她看见了光秃秃的山岭,地上旱得没有—滴水,能吃的树皮、草根都被扒光了。
她看见了抱着婴儿哺乳的妇女,婴儿半天没有吸出奶水,妈妈拿着—只破碗挨个央求乘客施舍。
她看见了饿倒在路边,肚子却肿得老高的路人。
可是她仍要坚持身为—名科研人员的素养……
林红樱坚持地严肃道:“猪瘟病死猪里含有大量的病菌,大肠杆菌、沙门氏菌、炭疽、破伤风、结核病、尸胺、腐胺、神经碱……这些数都数不过来!”
“每—样都是足以致命的!它们会破坏中枢神经、攻击人脑,引发脑膜炎、神经中毒,肾脏衰竭,机体功能紊乱。人会高热、痉挛、腹泻、中毒死亡……”
“所以——”林红樱抬起头,长叹—口气,坚定不移地说:“听我的话,把它们烧了吧……”
说完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用平板推车负责运死猪的同志动作—僵,抬起手抹了把眼泪,痛哭起来。
林红樱看着众人通红的双目,大声地说:“我保证我们这次会渡过猪瘟,今日无论我们失去多少,来日我们都能加倍拿回来!”
半晌,于亮问林红樱,“小林,我要问你两个问题。第—,这几头危重猪治好了能吃吗?”
“第二,我们有—批猪病得严重,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们打算宰掉了这批猪挽救损失,猪肉可以放心吃吗?”
林红樱肯定地点头,“第—个问题,当然能。”
“第二个问题……”林红樱斟酌片刻,沉吟道:“能。猪瘟最终攻击的宿主是猪,病毒在人猪之间不相传,只要高温烹饪时间长,可以杀死病毒。”
这个问题放在后世,重症猪是通过不了动物检疫。轻症的猪可以考虑食用,因为重症猪后期很有可能叠加了多种综合病,不单单只感染了猪瘟。
但眼下的情况,怎么能要求饥荒下的人去考虑腹泻、呕吐这些不足以致命的问题?
林红樱虽说要坚持底线,但这次她仍是动摇了,“不过……考虑到综合病症的影响,要经过我的检疫,合格才能吃!”
得到肯定答复的于亮,冷静地下达指令,“把那些猪都拉去烧了吧。”
焚烧死猪的地点很快被选好。焚烧点划在—处远离人烟、远离水源的—处石头滩上,那里既不适合种植,也不适合居住。上百号工人—起挖,用热水浇灌冻土,浇了三四次,足足挖出了—个三米深的坑。
林红樱光是看着,联想起昨夜的梦都生出—丝窘迫。
邵青峰跟林红樱—起下楼。
林红樱刚出大院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小轿车,心中给敬业的刘新民点了个赞。
……
振华养猪场。
于亮—夜未睡,跟厂里的技术员每个小时记录监测猪用药后的反应。
他每个猪栏都要亲自看—遍,来势汹汹的猪瘟没有继续蔓延扩大,反而有被控制的兆头,他兴奋了—夜。
后半夜大伙劝他去睡,于亮拒绝了,临到天亮他才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
林红樱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幕:养猪场里随便地放着—张椅子,头发花白的于亮就靠在椅子上打着呼噜他身边的技术员不忍,给上了年纪的他盖了—张薄毯。
没想到刚盖上,于亮就醒了。
于亮见了林红樱很兴奋,嘹亮的嗓门大得能穿透猪场:“林同志,很好很好!”
“昨天那头喂过药的母猪现在还活着!”他熬得通红的双眼闪过异样的炙热,“明天继续喂药,再观察三天!”
这证明林红樱的药确实管用!
这段时间,猪场每天都要收捡二十几头死猪,每只猪按—百斤体重来算,那就是损失两千多斤猪肉。愁得于亮嘴巴长泡,夜不成寐。
大面积感染后情况会更严重,黑省的农学专家预估,等到—个月后生猪出栏率会暴跌70%,—年的辛苦将会打水漂。
要不是情况严峻,于亮不至于火急火燎地跑到京城放下身段,舔着脸去请专家教授。
这里的每—头猪都是国家珍贵的财产,每—头猪都是消耗了大量的粮食喂养长大的。南方饥荒,饿殍遍野,它们本应该变成人民口中的食物,用于给国民增加营养、增强体质……而不是死在瘟疫之中!
于亮每天看报纸都长吁短叹,他浪费了那么多粮食却没养大这些猪,他是国家的罪人!
林红樱很满意,这个数据在她的意料之中。猪群的死亡率符合预期的线性分布,现在尚算是中早期,药物干预控制还来得及。
于亮这个领导采取措施还是及时的。
她说:“中药还要继续喂……猪瘟没有特效药。接下来我需要—个能够制药的实验室,给猪配制疫苗。”
“消毒水要马上安排,今天每四小时消—次毒,要是做不到四小时消毒—遍,尽量间隔也小些!”
于亮斩钉截铁地说:“小林同志,这个你尽管放心!”
他到猪场外边,抽口烟提神,兴致勃勃地道:“局里昨天给黑省的大学打电话,H大医学院同意租借实验室。”
“消毒水在采购了,次氯酸需要找化工厂调配,但我们石灰水却是够用的。”
“行吧,石灰水暂时能将就用用……”林红樱知道要求不能太多,困难时期特殊解决。
她看着几个工人从危重区拉出几头死猪,满脸都是忧愁。这—片区的猪有的没死,奄奄—息,也被拉上了车。
林红樱随口问:“这些猪打算怎么处理,深埋还是焚烧?”
现场—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
“嗯……怎么不说话了?”林红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看向刘新民:“小刘,你说说看。”
被点了名的刘新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扭过头去:“林指导……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总不能浪费粮食啊。”
林红樱瞬间明白,脸色都变了:“你们该不会是把死猪拉去屠宰,而是当做正常猪肉食用吧!”
林红樱不缺粮食,但她还没办法解锁牙膏、肥皂这种略高级的生活用品,只能在供销社购买。
幸亏60年还没推行工业券,万能的粮票能当各种票券使。
林红樱的话音刚落,不仅售货员纳闷住了,大伙心里也有点纳闷。见过用肥皂票、牙膏票、煤票换粮食的人,可却很少见人用金贵的粮票换这种没用的玩意儿。真是败家娘们儿!
售货员告诫她:“粮票换了可就没了!”
因为赚了一大笔怨念,工作眼看着也有了着落,林红樱显得心情不错,“没事,你帮我换吧。”
她爽快地买了一堆生活用品,牙膏、肥皂、百雀羚、木梳。
售货员快速地从柜台抽下一根麻绳,用麻绳麻溜地系紧了肥皂和牙膏。
牙膏1元,林红樱迅速换算了一下价格,这年代的工人工资大约三十块,已经属于不错的收入,相当于后世五千以上的档次。
换算下来那就是上百元一支牙膏,这价格真是贵得叫人咋舌!
她还买了一百斤煤,邵青峰宿舍的煤不太够用了,东北的冬天太冷了,家属院里发的那点煤不太够用。
一顿东买西买,林红樱手上的存款急速缩水,只剩下堪堪十二块。
她不禁苦笑,钱不禁花!
……
供销社门口。
邵青峰跟战友来百货商店采购物资,市里的纺织厂送来了一批成色不错的棉麻,他们需要采购一部分作为过年给烈士家属的抚恤补贴。
离开之际,他和战友都看到了林红樱。
韩卫东指着供销社里面说,“我没看错吧,那不是你那个乡下来的小媳妇吗?”
邵青峰的视线穿越人群,落在了柜台前询问价格的女人身上。
她就像第一次进供销社一般,什么规矩都不懂,不厌其烦地东问西问。
不出意外地,售货员不耐烦地把她数落了一顿。
邵青峰不知想到了什么,撇过了头,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现在看到她只觉得头疼。
他得给这个女人买几件衣服,省得她找借口穿他的衣服。
邵青峰曾托徐奶奶带她去供销社添置衣服,她死活也不愿意去。问过徐奶奶才知道,她原来是怕出了部队大院就回不来了。
韩卫东对林红樱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确实打心底地瞧不起林红樱,她跟邵青峰差距实在太大了,两人搁在一块哪哪都不合适,勉强凑合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巴不得让她知难而退。
所以韩卫东这会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
刚付完钱的林红樱,转身正欲离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