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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曾家辉陈大平全文

沧海而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另一件是稳定事件。5月28日,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一个教师与窜入学校的社会流氓发生冲突,警察到学校将两人带走,可流氓的父亲因为是某执法单位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拦下警车殴打教师,从而引发了一场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集体请愿。这是一起典型的稳定责任事件,教训非常深刻,我们必须深刻反思:一是公安部门要深刻反思教训。这一事件虽然有偶然性,但偶然中也有必然。我们公安机关是有责任的,必须认真反思在干警队伍建设与管理方面存在的薄弱环节。二是平起中学要深刻反思教训。首先,值得反思的是平起中学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安全保卫制度,假如事发当时不是老师去处理,而是由保卫科的同志去处理,结果估计不会是那样;其次,值得反思的是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法制教育,如果我们的老...

主角:曾家辉陈大平   更新:2025-03-23 1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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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曾家辉陈大平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曾家辉陈大平全文》,由网络作家“沧海而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另一件是稳定事件。5月28日,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一个教师与窜入学校的社会流氓发生冲突,警察到学校将两人带走,可流氓的父亲因为是某执法单位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拦下警车殴打教师,从而引发了一场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集体请愿。这是一起典型的稳定责任事件,教训非常深刻,我们必须深刻反思:一是公安部门要深刻反思教训。这一事件虽然有偶然性,但偶然中也有必然。我们公安机关是有责任的,必须认真反思在干警队伍建设与管理方面存在的薄弱环节。二是平起中学要深刻反思教训。首先,值得反思的是平起中学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安全保卫制度,假如事发当时不是老师去处理,而是由保卫科的同志去处理,结果估计不会是那样;其次,值得反思的是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法制教育,如果我们的老...

《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曾家辉陈大平全文》精彩片段


“另一件是稳定事件。5月28日,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一个教师与窜入学校的社会流氓发生冲突,警察到学校将两人带走,可流氓的父亲因为是某执法单位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拦下警车殴打教师,从而引发了一场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集体请愿。

这是一起典型的稳定责任事件,教训非常深刻,我们必须深刻反思:

一是公安部门要深刻反思教训。这一事件虽然有偶然性,但偶然中也有必然。我们公安机关是有责任的,必须认真反思在干警队伍建设与管理方面存在的薄弱环节。

二是平起中学要深刻反思教训。首先,值得反思的是平起中学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安全保卫制度,假如事发当时不是老师去处理,而是由保卫科的同志去处理,结果估计不会是那样;其次,值得反思的是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法制教育,如果我们的老师和学生的法制观念再强一些,反映诉求的方式更理性一些,就不会有教师、学生集访事件的发生,也就不会引发那么大的风波,事件对平起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就不会那么严重。

三是各级各部门要认真吸取教训。勇于吸取教训并举一反三,自觉查找并认真整改问题,是一种政治智慧,也是一种领导能力。各级各部门一定要深入查找职工队伍在作风建设上存在的差距,并深刻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查找问题产生的根源,制定完善整改落实的措施,切实把安全稳定责任落实到位。”

讲到这里,曾家辉停了下来,目光在会场上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可他根本认识不了几个人,也看不清每个人面前摆放的牌子上写着什么,只好问道:“小庄乡的书记和乡长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会场上有两个人举起了手,并站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小庄乡任的职?”

“我们两个都是今年6月才去的,好像是7号左右吧。”

“好,坐下吧。”小庄乡5月上旬发生这起安全责任事故,县里面换了乡党政一把手,这个情况他已经从政法委提供的资料中看到了。他大概算了一下,从调查到处理一个月的时间还算合情合理。

“平起中学的校长呢,今天来了没有?”

最后排的一个大胖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你是什么时候任的平起中学校长?”曾家辉紧紧的盯着他,目光如炬。

“原来是副校长,两年前才任的校长。”

“哦,根深蒂固!做了两年的校长,差不多了。”转首看了看组织部长龙云飞和纪委书记唐正华,道:“出了这种事件,校长还稳坐不动,似乎不合情理吧。”

曾家辉见龙云飞和唐正华已经点头表示领会意思了,就回到正题继续讲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平起这样的事件很多,暴露出我们干部工作不负责任、工作不到家和少数官员‘庸、懒’作风的严重问题。如果我们党委、政府不作为,庸官、懒官多了,老百姓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的安全事故、责任事件就会层出不穷、屡屡发生。今天部署的稳定工作任务,如果我发现哪个部门、哪个责任人不干活、不尽责,该下课的通通下课,该处理的坚决处理,绝不姑息。”。

“最后,我以个人的名义,请大家下去学习两个重要理论,相信会对你们做好安全稳定工作有所帮助。一个是是m国政治学家威尔逊、犯罪学家凯琳提出的‘破窗理论’;另一个是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的‘蝴蝶效应’。”

“‘破窗理论’认为,如果有人打坏了一个建筑物的一块窗户玻璃,而这扇窗户又得不到及时的维修,别人就可能受到某种暗示性的纵容去打烂更多的窗户玻璃。久而久之,这些破窗户就给人造成一种无序的感觉。结果在这种公众麻木不仁的氛围中,犯罪就会滋生、繁衍。”

“‘蝴蝶效应’的大意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两周后在m国德克萨斯州就会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这一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整个天气系统发生极大变化。这一效应洛伦兹本来是针对天气预报研究提出的,但现在已经为其他领域广为引用。这一效应说明,如果一些小的事件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置,就可能引发如龙卷风一样的风暴。”

“同志们,平起还不平啊,我们共同努力吧。”

这次,全场自发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曾家辉脱稿讲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所分析的道理精辟深刻,亦或是有什么其他期待?


权势之争,从来都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放弃。当曾家辉让大家发表意见的时候,朱鹏、李元江首先提出了意见,表达的意思大至有:一是耽误决策时间,影响工作效率;二是容易产生分歧,不利于团结;三是担心有人钻空子,破坏干群关系。

大多数常委是默不作声,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说赞同呢,别个说你忌妒,得罪一大批人;说不同意吧,又是违心而为,更为重要的是,还将直接挑战书记权威,你敢吗?

杜友帮是无所其谓,反正事不关已,看看热闹就行了。黄开新倒是说了一句话:“只要是常委会的决定,人大坚决支持。”可是,常委会才在讨论这个约束机制,还没形成决定呢!

有几个常委一边翻着印制的讨论稿,一边交头接耳起来。贾大成明白,得自己上火线了。他侧头望了一眼曾家辉,见他目不斜视、巍然不动,又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正迎上朱鹏等人期待的眼神。慢慢的道:“这个机制挺新鲜,我也刚看完,对于规范常委分工,减少工作失误,确实会起到重要作用。不过,这样一个新机制,是否能正常发挥作用,是否会由此带来负面影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论证。”

听到“不过”两字的时候,曾家辉的眼光跳动了一下。还说什么呢,这两个字足以表明贾大成不赞成了。

贾大成的话并没有完,只听他接着道:“如果常委会有了约束机制,政府要不要跟着出台约束机制?是不是人大、政协以及一些要害部门单位也应当制定相应约束机制?反正现在是讨论,大家可以把思维放宽一些,多给书记和常委会提参考意见。”

一言以蔽之,政府是不搞约束机制了,他贾大成是坚决不赞成出台这个东西的,当了6年县长,换了3任书记都没自己的份,心里本来就一万个不爽,书记现在还要来给自己戴个“金钢圈”,孙猴子才上你的当呢。

曾家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得明火执仗的干了。如果不干,工作照旧,平起还谈什么发展,自己又来这里干什么,又能干些什么呢?被逼无奈,该出手了,不管结果如何,好歹也要试一试。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新的东西需要用实践才能证明。但我们有必要试一试,如果总是让外甥打灯笼――照旧,平起将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机制不为争权夺势,也不是我曾某为了个人利益,是为了平起的明天。这样吧,我们就民主表决吧。”

按照通常常委会的发言和表决惯例,排位在后的得先来。罗一松第一个道:“我赞同这个约束机制。”这也算是多此一举,本来就是他起草的,费了几天的力,总不能说自己是做着玩的撤。

接下来本该张天德表态,但朱鹏抢了先,道:“我赞成贾县长的建议,暂缓出台,进行充分论证完善后再议。”他的这一表态,摆明了与贾大成的政治盟友关系。

李元江紧接着道:“我的意见也是暂缓出台。”他没胆说不同意,但说暂缓还是可以的,反正大家都听得懂意思就行了。

简成雨一看这架式,担心前面两人的表决影响后面常委们的想法,插队表态道:“我同意这个机制,而且尽快出台执行。”

贾大成阴阴的看了一眼简成雨,你以前只管几个党群部门,当然是巴不得翻身把歌唱,要是我当书记,一定让你当个副调研员去。

县委机关的两名常委与政府兼职的两名常委各站一方,形成了2票对2票。贾大成的心里清楚,今天估计要胜还是较难,但展示一下我方实力是是可以的,不能让新来的书记老是小瞧自己,至少可以恶心一下你撤,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你竟然一点都不给我面子,我可是生了气的,希望下一次你能放聪明点。

姚文生:“不赞成。”看来他也是贾大成阵营之人。

唐正华:“赞成。”

张天德:“同意出台。”

秋同:“不赞成。”秋同的表态,完全表明政府所有任职的常委都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金刚:“赞成。”党管武装,金刚的态度毋庸置疑。

赞成与不赞成的表决到了5:4,曾家辉才算缓了一口气。但接下来的一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冉东风明确表示:“不同意。”看来这个政法委书记似乎另有靠山,全然不顾上次“逮”书记的冒犯,表现出了有恃无恐的姿态。

5:5。贾大成很满意这个比例,心中一激动,希望就来了。他把眼光投向了龙云飞,在他看来,组织部长虽然是书记直接管着,但他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监视吧,更不希望过分受到约束。却见龙云飞低头看着桌面,似在沉思,没有立即表态。

决胜票即将出现,会场突然沉寂了下来。曾家辉心中甚为恼怒,但又不好发作。那晚龙云飞请吃饭,交流很融洽,他还是有信心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龙云飞道:“龙部长,还在思考‘龙门’的事吗?该你决择了。”

龙云飞似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曾书记,其实我个人不太赞成出台这个约束机制。因为谁都不想给自己整个套子笼着,那样会很不爽的。”

曾家辉以为自己听错了,会场众人也是相顾愕然,因为这个结果会让书记大人下不了台啊。贾大成却是心里爽歪歪了,为什么花儿总是这样红呢!

正在曾家辉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龙云飞又来了下文:“不过从平起的发展角度考虑,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制。我决定了,支持书记。”听完最后一句,贾大成差点没叫出声来。妈的,龙云飞你个狗杂毛耍老子们啊!

大家都知道尘埃落定了,会场再一次沉寂了几秒钟。

曾家辉尽量让自己脸上平静如水,没有表露出任何颜色来。其实,以1票险胜的结果,足以让书记很难堪了。他问贾大成道:“贾县长,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保留意见。”贾大成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那好,少数服从多数,出台常委约束机制,按程序行文实施。散会!”曾家辉说完第一个站起来,连桌子上的资料他都没拿,就抬头走出了会议室。


罗一松回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平起根本不平,哪配和谐之名。曾家辉没有再问什么,伸出手道:“把房卡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9点开个常委会,听一听各常委的工作情况。另外,明天你给我找一套简单住处,我住这里不太习惯。”

“好的,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你也是常委,还有重要工作要做,安排个驾驶员8点过来就行了。”然后径直走到了电梯旁。

早上7:40左右,罗一松还是亲自来了。

他让驾驶员刘明和车等在门口,自已独自进了和谐大酒店的大堂,他向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没有上8楼去。曾家辉昨晚叫他早上不用亲自来接,那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县委常委的尊重,是客气而并非说是不必要,更何况自己还兼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但想到昨晚曾家辉不让送上楼的前车之鉴,自己等着就是了。

8点刚过的样子,曾家辉走出了电梯口,罗家松迎了过去。曾家辉冲罗一松点了点。

“书记早!吃过早点了吗?”见曾家辉又点了点头,罗一松才说道:“车在门口。”

车径直去了县委办公大楼,县委副书记简成雨早已等候在楼下,见曾家辉自己开了车门走出来,快步过来迎接。

“曾书记,早!”

“简书记早!”

“您的办公室在三楼。”

“好。”

抬头看了看办公楼,九层独院,大气恢宏,看样子才修不久,外面的装点很是精致,估计里面的装修也不会差。不觉心中纳了闷,不是说国家级贫困县吗,似乎不太像啊?

心中虽这么想着,却不好露出声色。干脆电梯也不坐了,边看边走楼梯,曾家辉就这样一路让简成雨前头领着、罗一松后边“押”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301。

简成雨也知趣,把曾家辉送到了办公室,客套几句就退了出来。毕竟有个常委兼办公室主任的罗一松在,服务方面是他负责。

“书记,这间办公室是原来胡书记的办公室,虽然一应用品换过了,但墙面、地板的装修没来得及整理,您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么豪华,还可以要求?我估计后面的几任书记来都不用重新装修了。”

“后面的书记?”罗一松没有听得怎么明白,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是平起县委书记的终结者?”

“书记,我不是这意思!”罗一松赶紧解释了一声。

“我搞不好工作,还不是要腾地方;搞好了,我也想上进撤。罗主任莫不是打算让我在平起养老?呵呵!”

“我可不敢胡乱猜想。”罗一松在额头边抹了一把,转移话题道:“你的秘书和司机,我们都未敢擅作主张,等您指示?”

“我新来乍到,也不熟悉,就由你安排吧,先用一段时间了再说”。曾家辉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那就让郑志暂时给你服务,他是刚转正的选调生,调进办公室半年;车辆和驾驶员您早上已见过了。”

罗一松的话并不多,说完转身出去把郑志叫了进来,见过书记后,又带到对面办公室吩咐其他事项去了。

8:50,罗一松又敲门进来,道:“书记,常委会的开会时间要到了,在二楼会议室。”

“好。”

曾家辉到平起是空手而来,什么东西也没带,他在办公室抽屉里随便找了个笔记本,抓了支笔,就走了出来。

“小郑,走,开会去。”曾家辉到得门外,大声的叫道。

“哦。”郑志一呆,哪有书记提醒秘书开会的呢?不过心潮涌动归涌动,答应一声,赶忙随了去。

会议室里,13名常委和人大主任黄开新、政协主席杜有帮无一缺席,正襟危坐。

曾家辉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看到面前有两份资料:一份是众常委的履历表,另一份是常委分工文件。简单浏览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罗一松,然后坐直了身体。

“诸位,我刚到平起,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主要是集中听一下大家手里的工作情况,这也大家相互交流的一种方式。就简点吧,每人发言5分钟,谁先来?”

曾家辉见没人主动先发言,不由看了看贾大成、黄开新和杜有帮,这样沉闷的气氛,似乎表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受欢迎呢!不由看了一眼几位主要领导,道:“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我们‘真假一起、黄赌两全’,他们好像都有顾虑呢。”

众人不由抬头,一起笑了起来,会场相对活跃了许多。

罗一松趁机发言,但由于仅分管县委办、研究室两个部门,做的又都是些协调服务工作,3分钟不到就汇报完了。

有人开了头,后面就顺畅多了,金刚、张天德、姚文生、唐正华、简成雨、冉东风等按常委排名顺序汇报了自己分管的工作情况。

冉东风汇报的时候,曾家辉插了话。

“平起县的信访量这几年增长说明了什么?群体**件的频繁发生又意味着什么?”

“这个,主要是惠民政策的增加,老百姓想得寸进尺。再有就是法制化进程的加快,群众的观念正在改变所致。”冉东风想当然的解释道。

“哦,如果冉书记后面这个解释成立的话,是否意味着政府没能做到依法行政?”

冉东风不由看了看贾大成,才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群众爱钻法律的空子而已。”

曾家辉再次看了看冉东风,道:“我刚到平起的晚上,住进了一个叫平起商务酒店,当晚上报了两次案,现在还不太清楚结果呢。你跟踪一下吧。”说完从手机中翻出了“平起酒店出警电话”,给冉东风递了过去。

龙云飞、秋同、李元江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曾家辉只是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着,直到常务副县长朱鹏汇报结束,他才又插了话。

“朱县长,你说平起人口110万,年财政收入才2.8个亿,会不会少了点?”

朱鹏一愣。“确实只有这么多,这还不算900多万的中央税上划部分呢。”

“哦,那今后每年大概能新增多少?新增点有哪些?”

“平起是传统农业大县,缺乏工业企业支撑,增长主要还靠农村生产,估计每年增10%左右,增长点重点在拓展农业基地和扩大养殖业规模上。”

“行了。该简书记说了吧?”

简成雨也很快汇报结束。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以来,专职副书记只管党群部门,工作很轻松,汇报也就很简单。

这时,杜有帮拿眼神看向贾大成,意思是常委汇报工作情况,是你这个常委县长先汇报,还是我这个政协主席先来?毕竟贾大成排位在前。

不料,曾家辉却就此打住,想结束会议了。

他很抱歉的看了看其他三位主要领导一眼,道:“四大班子的工作,我下来与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单独交流。今天这个常委会,我只是想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号:任何时候都要交流支持,任何时候都要团结协作。今天的情况汇报,我不作点评,但大家一定要清楚平起县现在最需要的是发展,最迫切的是稳定,我这个县委书记能在平起呆多久、能不能做好工作,关键取决于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看了看大家,似乎没人有意见。

“散会!”

回到办公室,曾家辉的心情很不轻松。常委会上的汇报明显感觉得出敷衍的多、实干的少,成绩是浓墨重彩、问题是一笔带过,工作不扎实,效果肯定不明显。

又仔细看了看罗家辉准备的常委简历表和分工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三个方面很是费思量:

一是13名常委中,竟然没有一名女同志,这与中央关于县级以上领导班子至少要配备1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要求明显不符。

二是常委中除了自己32岁以外,其他常委年龄全在40岁以上。换届的时候,不是明明有年龄段的规定吗?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三是县委机关这边,一个专职副书记就管几个党群部门,另一个常委兼着办公室主任,只管一个办公室和研究室。要不是还有书记坐阵,那不纯粹就是个县委秘书组吗?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贾大成、李元江、秋同、姚文生几人看到市委文件,虽然表面上故作惊讶、默然无语,其实内心翻江倒海、惊惧无比,谁都猜想得到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是为了什么?

不过,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事是从当前维稳工作的需要出发、是从保证平起安定环境的前提出发、是从顺应全县稳定发展的大局出发,而采取的雷霆行动,并没有涉及其他人,也没有捅出其他事。

这既算是政治手段,敲山震虎;也算是发展需要,悄无声息的扫除工作障碍啊。

冉东风黯然离**起,独自到市委政法委报到去了,他不指望平起给他开欢送会,事实上曾家辉也没打算给他开欢送会。

这件事,曾家辉没有对任何人作解释,不需要,也没有必要。他只是在常委会上说:“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们不置疑、不议论,平起县委无条件服从,希望大家摆正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于新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虽然有许多人觊觎已久,但市委组织部并没有及时作安排,也没有征求县里的意见,故意让其空着。

曾家辉明白这是陈大平的意思,他在等待曾家辉自己提出“第三条”。一个政法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都是稳定工作的领军人物,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都不可缺少。但曾家辉并不急,他就是要让这样的位置空一下,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紧张一下,造成他们认为还会有人动了再一齐补位的错觉,他要的是全县上下团结一致、共谋发展的大好局面。

他不急,但有人急啊。这不,姚文生就及时来负荆请罪了。

“曾书记,平起对外形象一直都是负面的多,正面的少,宣传工作没有做好,我这个宣传部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您批评。”

“哦。负面形象,宣传部长当然有责任。”曾家辉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来平起开的几次大会,安排部署的相关工作,宣传方面还算尽心费力,没有拉稀摆带。”

“书记安排的工作,宣传部不敢不尽力啊。”姚文生听出了曾家辉的话外之音,感觉到了自己的莫大希望。

“宣传工作非常重要,但说不重要有时也真不重要,关键是看你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是,是。今后宣传部门一定会按照县委的指示做好工作。”姚文生直接表明态度。

“对了,姚部长,冉书记最近回平起来过吗?”曾家辉既是问姚文生,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这个,不知道。”

“你看看,宣传部门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嘛。”

曾家辉确实知道冉东风悄悄的回来过,至于姚文生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但如果姚文生说知道的话,估计姚文生也就无可救药了。

最近,县委让简成雨暂时代管政法系统,公安局长由常务副局长蓝勇军主持工作,加强了治安巡逻和犯罪打击的力度,平起县城的治安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一阵紧张过后,换来了难得的安宁,最近十几天风平浪静,眼看还有两天就是n大开幕了,曾家辉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反而在办公室里哼起了小曲,悠哉得很。

罗一松进了来,笑道:“书记,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不过今天心情确实莫名的爽呢。”功夫下在平时,他当然有悠闲的理由。基础工作做扎实了,不担心会有什么事,当然心情爽了。


几辆车“呜呜”叫着呼啸而至,彭德刚从车上冲下来,看到曾家辉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稍显平静了些。

“曾书记,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没有搭理彭德刚,只对罗一松道:“罗主任,由你向彭局长讲述事情的经过吧。”回头又对简成雨道:“简书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简成雨执意要送曾家辉,曾家辉并没有同意。

彭德刚打算亲自送曾家辉回去,也被曾家辉断然拒绝,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我就不信今晚还能再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平起的治安乱成了什么样子,乱到了什么程度。”并给彭德刚撂下一句话:“今晚要是再遇到了,我明天为你开个专题常委会。”说完独自消失在昏暗的街灯里。

彭德刚感觉天气突然变得很冷,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他赶紧吩咐两名干警“远远跟着,保护曾书记。”暗中保护是必须的,今晚的故事绝对不能重演了。

罗一松详细的向彭德刚和侦破警员讲述事件的过程,简成雨也没有走,他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政法委书记冉东风,公安这一块可是冉东风分管着的,但似乎有些犹豫。打吧,怕他说自己多管闲事,何况自己也是当事人,难免会让人说自己这个副书记狐假虎威、责难于他;不打吧,今晚可是曾书记也受惊了啊。思虑再三,今晚这事,也不宜到处宣扬,免得引起群众慌乱,还是让罗一松明天打电话给冉东风吧,他兼任着县委办主任,应该合适一些。

第二天一早,罗一松的电话就打到冉东风那里,将昨晚的事简要说了。冉东风差点气得吐血,两个王八蛋去抢什么人不好,专挑县委书记下手,还陪着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常委。

也许是老天爷不让自己活啊,短短数日,自己就到公安局接了一回书记、常委会上又‘抗’了书记一回,这一回又是自己分管不力的问题表现,事不过三呐,不知自己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处处撞到县委书记的枪口上,这***比中500万的彩票机率还高啊。虽说上面有人罩着,可回回如此,又事事有责,人家不找自己算总帐才怪呢,他可有点又惊又怕了。

彭德刚比冉东风更惊更怕,人没查着,案子没破,书记大人那里是没法交待了,急怒攻心之下,病倒住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曾家辉那里,曾家辉淡淡的道:“病倒了?这个公安局长有点意思哈,平常看着精神得很,歹徒抢劫我这个县委书记的时候他也还好端端的,抢完了、看完了现场后,他就及时病倒了。平起治安这么差,病得真是时机。”

他让罗一松通知冉东风,由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代表县委,去看望一下公安局长彭德刚,看是什么病,需要治疗多长时间,还能不能坚持工作?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几天的运气也不怎么好,才躲过了抢劫厄运,又遇到了群体**件。这一天,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如何着手解决平起县的治安问题,罗一松就匆匆跑了进来,道:“曾书记,又出事了。”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曾家辉觉得罗一松还是挺沉稳的,他都慌了,说明事情还真不小。

“什么事,慢慢说。”曾家辉猜想,平起这地方,不是治安方面的恶性案件,就是群体**件,大不了就是集体越级上访,他有这个心里准备,因此表现得很镇静。


然后才道:“领导,现在的问题是引来了企业,但由于资源相同的县与县之间形成了恶性竞争,导致优惠条件—让再让,资源价值也—降再降,最后其实是让企业钻了空子,掠夺了贫困地区的财产。特别是像我们这次洽谈的跨国企业,那不就是等于把我们的国有资产变相的贱卖给了外国吗。”

高天成点了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要规范和统—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需要—个时间啊。你这个项目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指望不上了。”

曾家辉继续说自己的观点,道:“硅产业加工带来的污染问题、其他资源能耗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当地政府来埋单,不可能任由企业宰割吧!”

高天成没有接话,他在思考。摆到了面前的问题,却—时半会不能解决,他很是沉重。这种情况过去多,现在有,将来也会—定程度存在,难道从行政手段上面来讲,就—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想了半响,抬头看着曾家辉道:“那你想怎么做?”

“对这个企业,我的想法是进行适当的行政干预,上面先给个环保准入机制限制,拖—拖立项审批。”他的这—办法,与高天成想的基本上是不谋而合。

“哦。接下来呢?”

“如果您单指我这个项目的话,办法倒不是很难。”

“怎么做?”高天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曾家辉。

曾家辉犹豫了下,才道:“我是想打着您老人家的旗号试—试?但又怕您批评我。”

“只要是出于公心,不谋取个人私利,我什么时候拦过你。”高天成是直接摆明了支持态度。有些事,只要相信是在原则范围内,睁—只眼闭—只眼,也完全Ok。

“有您这句话,这个项目我是要定了。”曾家辉突然精神了起来。继续道:“我打听过,美方企业—直想做大硅产业,而且还要延长产业链,资源在我这儿,他不赶快要,还是会怕别人抢的。至于其他两个县嘛,他也许突然就不想给美方企业优惠了呢。”曾家辉的眼中好像透露出了—股邪气,高家成看在眼中,但装作视而不见。

“注意把握分寸,不要太过分。”

“我会的。”

“陈大平那里,你最好也先说—下,让别人有个心理准备。省里面,我会给发改委和经信委打个招呼,不过具体的事我懒得管。”

“我知道了。谢谢领导!”

曾家辉兴冲冲的告别了高天成,连夜直奔长丰市,晚上在长丰宾馆美美的睡了—觉。第二天—早又去了长丰市委,他记着老领导的话,先就有些想法向陈大平作个汇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那是必须的。

当陈大平见曾家辉去而复返,还兴致勃勃的样子的时候,就有些奇了怪了。问道:“家辉,昨天上午你还满腹牢骚的,今天却是—副乐滋滋的样子,想到办法啦?”

曾家辉敬了支烟,嘿嘿笑了笑,道:“陈书记,我昨晚到省委找老领导述苦去了,述完了苦嘛,心情自然就好了撤!”

“哦。”陈大平很想知道老领导听后的态度,是如何看待这几个县的招商竞争问题的,但他不太好问,只拿眼睛盯着曾家辉。

曾家辉也不管陈大平怎么想,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说道:“老领导明确反对恶性竞争,廉价出卖矿产资源。”他只说了老领导反对什么,却没说老领导支持什么。


曾家辉抽出烟来,伸向前面,示意两歹徒抽烟,两个家伙直直盯着没理,他只好自己点了一支,抽了一口道:“我有大约500元,但我不能给你。”

一听这话,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立马就要发作,但被另一人伸手阻止了。道:“恐怕由不得你。”

“当然,所以我才问你准备给我几刀?一刀,估计我不会让你刺得很准,你们一人一刀,也无法让我当场毙命,何况你们只有两把刀,而我们却有三个人、6只手。我们三人要是只揪准你们其中一个,就是死也逮住,你们或许能有一个人全身而退;或者我们两人拼你们两人,一人去报警或求助,都足够。”曾家辉叨着烟,说得很平淡。

歹徒知道这是实情,作案也要看情势。不免心中动摇,有退走之意,但又似乎不甘心,还是没有动。

“抢劫罪分轻重,量刑幅度也很大。一般来说,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们动了手,重伤或致人死亡,则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曾家辉拿眼盯着两家伙,知道两人心中一定矛盾。

他继续道:“我看你俩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应该是第一次抢劫吧。如果现在放下刀子,算抢劫未遂,也算主动自首,估计判不了几个月。”

“嘿嘿,你少动那心思,老子给们30秒钟,拿出所有钱来,不然别怪老子给们放点血了。”还是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扬了扬手中的家伙,他怕再听下去就真的动不了手了。

曾家辉先是以三人力抗论形势,再以刑罚律条相教育,但见效果并不太明显。干脆把心一横,孤注一掷的道:“那我也给你们30秒的时间,你们考虑清楚了再动手。我要告诉你们,我是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旁边的是县委副书记简成雨,县委常委罗一松,你们可要给我记清楚了,不管是今晚还是将来,等你们到了公安局的时候,别说记不起今晚犯的案子。大家都别拢蚴榧恰18拗魅危忝且沧骱米急福30秒后我们一齐大喊、一齐动手。”

这次两歹徒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晚出来就遇到了三个当官的,而且还有平起县的一号人物,看来出师不利啊!他们听说过,偷窃了当官的,一般很少有人报案,是怕警察在家里搜出其他东西来;但抢劫了当官的,似乎跑脱的没多少,因为‘官员’都是‘势’不罢休。

两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上下打量三人,从衣着、气度和语气来看,这几人不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似乎也不是在自吹自擂。半响,低声嘀咕了一句:“晦气!”,转身狂奔而去。

三人没追,也没叫。平起本来就乱,还要叫得人心惶惶吗?

危险解除了,罗一松立即掏出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彭德刚:“彭局长,今晚曾书记在街道上遇到抢劫了,我们现在西山路14号。”

“什么!那曾书记有没有受伤?”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罗一松也是气极,公安不作为,陪书记走走都遇到这事,幸好还是有惊无险,不然今晚就***“大条”了。

“我马上到。”估计彭德刚这话会说到做到。

三人站在那里,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曾家辉很是感触,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平起抓稳定、保安宁,今晚自己都差点把命给“除脱”了这也太不给面子,太讽刺人了。


“唉,要不是开n大,你也该回去陪陪兄弟媳妇了。”罗—松知道,曾家辉才32岁,—个多月没回过家,生理需要还是要考虑和提醒的,不然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就严重失职了。当然,考虑归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也不敢乱安排。

“想是想回去看—下,可这个时期走不了嘛。”曾家辉说完似乎才明白过来,不由假装恨恨的瞪了罗—松—眼,道:“你莫想歪了哈。”

“嘿嘿,我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是得回去‘看’—下啊。”

曾家辉伸出—根手指朝着罗—松晃了晃:“你”两人不由都笑出了声来。

借着融洽的气氛,罗—松试探的道:“我们县委班子—直连个女同志都没有,是否考虑?”

“你打什么歪主意?”

“领导,这可是上面要求县级班子必须配备—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啊。再说了,阴阳协调,也有助于推动县委工作嘛。”

“你都—大把年纪,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我可不是乱说。再说了,领导家属长期不在身边,配个女同志也好照顾—下生活撤。”

“乱弹琴。罗主任,你今天说话好像跟以前不—样啊,不但胆子大了,说出的话也不符合你这个县委常委的身份啊。”

“领导,县委常委也是人,不是神仙,也得食人间烟火吧。再说了,你虽然是我的领导,但我年纪比你大,从生活的角度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你就是批评我,我也得说。”罗—松俨然—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态度。

曾家辉见罗—松—反常态的开着玩笑,突然心中—动。道:“你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想甩脱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帽子?”

“领导就是领导,明查秋毫。我坦白交待,你当了书记,我舍不得这个县委办主任位置,但我又想减少些事务,真正抽出时间来干点工作。”

“看上了政法委书记那个位置?”

“那我倒没想,我只是想认真的做点事,比如我现在管的招商引资工作,我就想出去跑—跑,真正能引点项目进来,不然到时拿什么向你汇报工作呢。”

“那这个县委办主任谁干合适?”

“老实的说,选个女主任来。—举多得。”罗—松又回到了老话题上。

“怎么讲?”

“班子配备女领导,这给组织上交了差;女办公室主任在与其他领导沟通协调事情上,方便说话办事;还有,必要时也可解决领导生活方面的‘问题’。”

“你这是要害我吧,解决生活方面的问题,我看是让领导有生活作风问题吧。”曾家辉口中在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在想罗—松去哪里为好呢?

按说,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了下来,罗—松补过去也恰当,工作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但办公室主任—职让谁来干才好呢?当然不可能放个女同志到这个位置上来,不然自己到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突然语气—冷,道:“你想动,我不阻拦,但你得负责任的给我推荐—个人,而且还得正式给我担保,出了差错由你负责。”

罗—松是又惊又喜,曾家辉不但同意了自己调整的请求,还抛给自己这样大的—根橄榄枝,这种恩赐在自己的从政生涯中绝无仅有,就差—点冲上去亲曾家辉—口了。

“谢谢书记。”罗—松除了说谢谢,其他的话真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悄悄的出发,打枪的不要,直奔调研的第一站皇后镇而去。

快到镇上的时候,郑志打了个电话给镇党委书记陆一凡。道:“陆书记,你在镇上吗?我是县委办秘书郑志,县委曾书记要到皇后镇调研综治工作,已经快到镇上了。”

“啊!郑秘书啊,我在,你们到什么位置了?我在镇上迎接。”陆一凡有些措手不及,新的书记到任后,自己还未来得及拜见,现在亲自下来视察来了,怎能不急呢!

陆一凡马上通知镇党委和政府全体人员,全部到岗,随时待命,并通知派出所所长、综治办主任和信访室工作人员赶快准备材料,作好相关汇报准备。

不一刻,车到镇政府,陆一凡率镇里全体干部职工迎接,见曾家辉下了车,跑步上前伸出双手,道:“欢迎书记到皇后镇视察。”。

曾家辉笑着握了握手,道:“下来看看而已。陆书记,你这地方我可来过啊。”

陆一凡听说过曾家辉微服私访的事,但没敢就那话题接茬。装着没听见似的道:“书记,请到会议室坐,我详细汇报工作情况。”

“不用了,带我们去谭小碧家吧。”曾家辉手一摆,就转了身。并道:“哦,叫上你们的派出所长和综治办主任,我一会儿还要请教几个问题。”

“好的,我这就带路。”一边回答,一边盘算,这谭小碧不是因为儿子聚众斗殴入狱的事,最近到京城上访过吗?这是经过法院判决了的,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谭小碧家就在镇所在地的居委,一行人步行不到5分钟就到了。陆一凡走在前面,到得门口,见门开着,上前叫道:“谭婆婆,在家吗?”

“谁啊?这么大声。”谭小碧明显对镇上的干部没有太大好感。

“谭婆婆,县委曾书记来看你来了。”陆一凡赶快道。

曾家辉瞪了陆一凡一眼,他上次就到过谭小碧家,只是当时没表明身份,谭小碧有所顾虑,没敢对他说什么而已。

“老人家,还记得我吗?”曾家辉拦住陆一凡,自己走上了前去。

“哦,年轻人,是你啊!”谭小碧警惕地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后面跟随的一大帮人。

陆一凡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县委曾书记。”

“哦,你是书记?原来那个胡什么的呢?”谭小碧似乎不相信。

“我叫曾家辉,是新任的平起县委书记,前次到过你家,你老人家还有印象吧?”停顿了一下,在谭小碧思索的过程中,又补充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上次到京城上访的事,有什么其他想法和打算?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这个啊,镇上不是不让说吗?”谭小碧满脸顾虑。

“老人家,今天你就好好跟我说说,你儿子打架斗殴,犯法在先,你却四处上访,到底为了什么?”曾家辉一边问,一边示意其他人退后。

听了这话谭小碧拉过一个小板凳,示意曾家辉坐。

“唉,我儿子打架斗殴是不假,法院判他坐牢也应该,可指使他打架的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其他哪几个打架的人也都关几天就放了,可怜我儿啊!被判了6年,这算什么嘛?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啥能耐,可我就是想不通,我上法院又不理,只好想方设法见一见大领导,想讨个公道。”

“老人家,你跟我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我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你认为的公平,但至少不会让其他参与的人逍遥法外。”曾家辉很同情老人家,也很置疑事件的真相。

“你作得了主?”谭小碧很是怀疑,到了京城还被人“接”回来了,在当地又有谁管得了这事?

“我今天来,就为这事。”曾家辉坚定的向老人家说道。

“那我就说说吧,反正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什么了,我这把老骨头算是豁出去了。你们作得了主就作,作不了就算了。”

谭小碧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原来是镇长的儿子惹了祸,被人扁了一顿,于是邀约了镇上十几个年青人报复,与人大打出手致人于重残。事发后,为了逃避责任,都推说是谭小碧的儿子组织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聚众斗殴,法院也稀里糊涂的判了案子。

“老人家,你说的可有证据?”曾家辉知道任何事情不可主观判断,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

“这事镇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何况我儿子哪有聚众的本事?其他当事人都在呢,不信你可以调查。”谭小碧说着老泪纵横,失声哭了起来。

“老人家,你别急,我一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曾家辉向罗一松招了招手,待近得前来,道:“这个情况你清楚吗?”

罗一松的确清楚,回答道:“基本上就是谭婆婆说的那样。”曾家辉听了这话,心中有了数。吩咐罗一松道:“你打个电话给公安局彭德刚,叫他把当时的出警情况复印一份给我;让法院院长卢平调出这个案子的卷宗再仔细核对后向我报告。”

回头又看向陆一凡,道:“当时的派出所长是谁,在这里没有?”

陆一凡赶紧推了一把派出所所长**,道:“是**所长,经过他都清楚。”

“胡所长,如果事情如谭婆婆所说,我看你就不是**,而是‘糊涂’了。”

**本想辩驳几句,张了张嘴,没敢说出来。不过,这事他很清楚,的确是一件糊涂案子。这一点,曾家辉看在眼里。

“请镇长站出来一下。”曾家辉脸黑得如锅底。

镇长唐小天胆战心惊的站了出来,叫了一声:“曾书记。我叫唐小天。”就没再说话了。

“唐小天?我看你应该叫吴小天,无法无天嘛?”

见唐小天无话可说,曾家辉断定谭婆婆所说已是事实真相,不由气从心中来。

“唐小天,**,你们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自己到纪委和检察机关坦白交待,组织上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不然别怪我曾某人刚到平起就拿你们开刀。”

唐小天和**面面相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大势已去,只得唯唯诺诺的道:“是,是。”

缓和了一下脸色,对陆一凡道:“谭婆婆一个人孤苦无依,还受到如此打击,她今后的生活,镇上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好?”

“能,我们一定依托低保、贫困救助等保障她的基本生活。”陆一凡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谢谢曾书记……。”谭小碧犹如在梦里一般,到京城上访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解决啦?她伸出中指在嘴里咬了咬,很痛,才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哇”的声,又哭了出来。

曾家辉也受了感染,但他强忍着保持平静,安慰谭小碧道:“谭婆婆,您放心,县委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还社会一个公平。您老保重!”。

一行人离开了谭小碧的家,曾家辉也没心思去镇上听汇报了,只说了一声:“去下一个乡镇吧。”这让陆一凡等人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一周时间过去了,几项工作都有了安排,效果暂时还没有显现出来,需要常委会集体研究的几个事项却拖不得了,必须尽快敲定。

上午,曾家辉吩咐罗一松,下午开常委会。并问道:“常委约束机制修改完了没有?”

“已按您的修改意见做好了。”罗一松能做的基本不用书记操心,这一点还是得到了曾家辉的认可。

曾家辉在办公室喝了口茶,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叫来郑志:“下午开常委会,开会前我谁都不见。你中午给我叫盒盒饭到办公室!”

“好的,不过刚才朱县长打来电话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郑志认真的说道。

“现在才想起汇报工作,他上次民生工作汇报会上承诺的那300万专项救助资金都给我拖了两天。不用管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汇报什么都强。”

“好的,不过…。”郑志欲言又止。

曾家辉瞪了郑志一眼:“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就说。”

“那个,我听说朱县长和市政府蒋市长走得很近,好像朱县长曾经做过蒋市长的秘书.。”郑志看着曾家辉说道。

“乱弹琴,工作归工作,私人情感归私人情感。小郑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曾家辉话虽说得严厉,但目光却显得很温暖。

“书记,我知道了。中午我叫食堂给炒两个小菜送上来。”看着曾家辉点头没有说话,郑志转身退了出去。他知道此刻的曾家辉需要思考问题,自己不应该打扰他。

“嘟!嘟!”电话声响起。朱鹏的秘书杨胜翔打来电话,询问曾家辉是否同意朱县长过来汇报工作的事。郑志告诉他下午开常委会,曾书记现在抽不出时间来,算是直接回绝了。

曾家辉确实需要思考一下,下午常委会研究的几项工作都非同寻常,能不能顺利通过,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都不敢打包票。他隐约感觉得出,看似平静的常委会,其实可能暗流涌动。

中午饭并没有送到曾家辉办公室,而是在郑志的办公室吃的,罗家辉、郑志陪了餐,吃得还很丰盛,一条鱼、一盘青椒肉丝、一份家常土豆片,还有满满一钵鸡汤。

下午2点,郑志准时敲开了曾家辉办公室的门:“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嗯,走吧。”曾家辉说完站了起来,郑志拿起茶杯跟在后面向会议室走去。

此时的会议室里,12位常委已经虚席以待了,黄开新、杜友帮也端坐静候着。曾家辉是最后一个到场,抱以歉意的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人都到齐了吧,今天是我上任后的第二次常委会,主要有3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上次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提出来的300万元专项救助资金具体安排的问题。请朱县长先说说情况吧。”曾家辉说完拿眼直看着朱鹏。

朱鹏先是汇报了资金的筹集情况,然后提出了具体安排落实的工作建议,但绝口未提因何筹集过程拖延了两天时间的原因。

曾家辉沉着脸。道:“大家议一议吧。”

众人都表示没有意见。反正钱是政府的,救助对象又那么多,谁都保不准救助过程中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有时候救助反而让许多群众觉得有失公平,从而产生新的矛盾,谁都不愿意此时发表不同意见。

曾家辉见大家都简单表示同意,只得道:“对失学儿童的救助以下学期开学的报名为准,按人数和困难程度折算救助标准;对生病特困群众的救助,我建议适当减少名额,达到真正能治病救人的效果。”

“这个议题就这样过了。下一个议题,关于对纪委和信访联合重点调查案件实行领导包案的问题。请唐正华同志介绍一下情况吧。”

唐正华将两个工作组这一个星期来的调查情况和信访部门梳理的情况一并作了汇报,然后道:“因为问题多,数量大,我们初步筛选了38件出来,建议县级领导每人‘包’一件。”

曾家辉面无表情的道:“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

宣传部长姚文生首先表态:“同意,但这似乎让县领导插手了纪委的工作,有两点担心:一是担心纪委并不想这么多领导参与,内心不情愿;二是担心各领导之间相互牵制,最终实现不了预期目标。”

朱鹏、李元江都声称有同样的担心,其他常委则表示无意见,将服从常委会的安排决定。

曾家辉听出了点味道,看了看朱、姚、李等三人。道:“大家的心思我明白了,估计是38这个数听着不爽,面上先不扩大也好。那就请纪委从这38件中选取11个重要案件出来,除了我和贾县长作总协调外,其余常委一人负责一个,给一个星期的时间,包调查、包处理、包结案,结不了的包解释清楚。”

“这个议题就这样。有的同志担心工作中会相互牵制,这可谓有先见之明啊。我们下一个议题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担心问题,而打算制定出台一个常委约束机制。其实这个机制也没什么创意,因为常委分工负责制已经有了明确规定,但我们今天研究的常委约束机制也有几个不同的地方,我先给大家作个说明。”

曾家辉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说明起来。

“第一,在常委分工负责制下,实行常委分工调整制度,由书记办公会研究提出常委分工调整的初步意见,最后由常委会审定;第二,实行常委工作评价制度,每年搞一次大规模的常委工作民意测评,测评结果通报全县并上报市委组织部,作为调整常委分工和交流干部建议的重要依据;第三,实行常委相互监督制度,常委分管领域的项目安排、资金调度,必须向常委会报告,并提交相关依据备案。第四……。”

曾家辉刚一说完,会场气氛就紧张了起来。实行这个制度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常委中兼政府领导的被约束了肯定不爽,肉虽然还在碗里,但大家盯着你,你还吃得下去吗?没有管到要害部门的常委们当然高兴了,彼此都是常委,凭什么你们有肉吃,老子们只能喝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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