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中丝竹声骤起,舞姬随声入了场,座上的陈贵妃冲我笑了笑。
我往前看了眼太子,独坐上方,孑然一身,鬓发被风吹动,端着酒却未饮。
饶是丝竹声悦耳却也遮盖不了四周的议论,我夹在其中反而觉得好笑。
那日宴会结束后,皇帝将我与太子留了下来。
“浠儿,你觉得如何?”
他虽是在询问我,但话语里,是绝不容被质疑的帝王威严。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不过是突厥借着贺寿,提出了和亲。
大齐与突厥的仗才停两年,这些年边关百姓因为战争颠沛流离,水深火热。皇帝不忍战事连绵,生灵涂炭,与突厥和亲的确不失为好事。
我下意识地往前看着前侧的太子。
他低垂着眼,下颌绷紧,仿若没听到一般,可是握着的手指却因用力而泛白。
我低着头没有回,生怕开口后某些事情正在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而我无能为力。
“罢了,朕要在想想。”皇上挥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崇恒推着我走在宫中步道,他说:“浠儿,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向父皇求情,你继续待在京中跟现在一样。”
我扭头看他,宫灯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艰难开口,声音微颤“那突厥怎么办?”
“他们不过是想要钱帛之物,给些打发他们便可。退一步即便是和亲,宗室适龄女子亦有几位。”
这几年皇上信佛,讲究慈悲轮回,复建了多处寺院,去年太后寿诞为了庆祝更是大兴土木,建十层楼高通天佛塔祈福。
边关异动,北击突厥,南战百越,国库早就入不敷出。
总角之年,崇恒拉着我登城楼,彼时城内市井长巷,无数花灯错落,人群熙攘,热热闹闹。
他说:“浠儿,今日太傅讲学,说边塞北地仍是战火烽烟,百姓衣不蔽体,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