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楚安刘弘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6,教授他官运亨达刘楚安刘弘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馅饼大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呼……”沉重的破空声响起。本来这个街痞子听到外边的惨嚎,心里诧异,正准备扭头来观察一下,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整个人就如同一条抽空了的破麻袋,颓然软倒在地。敌众我寡,刘弘毅没有丝毫手下留情。这一扁担下去,会不会把街痞砸成脑震荡甚至半身不遂,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此时此刻,他只想救人。这是刘弘毅辞去楚州市委政法委书记职务,去学院教书之后,再三复盘那场导致他败走麦城的“官场斗争”之后总结出来的一条道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妇人之仁,书生做派,最终只会让自己一败涂地。只要能救下艾小雨,哪怕因此去坐牢都在所不惜。当大局变化之后,艾高峰官复原职,就是他刘弘毅原地翻身之时。这年头,被冤枉判刑坐牢的可不在少数,只要后来能...
《重生1976,教授他官运亨达刘楚安刘弘毅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呼……”
沉重的破空声响起。
本来这个街痞子听到外边的惨嚎,心里诧异,正准备扭头来观察一下,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整个人就如同一条抽空了的破麻袋,颓然软倒在地。
敌众我寡,刘弘毅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这一扁担下去,会不会把街痞砸成脑震荡甚至半身不遂,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此时此刻,他只想救人。
这是刘弘毅辞去楚州市委政法委书记职务,去学院教书之后,再三复盘那场导致他败走麦城的“官场斗争”之后总结出来的一条道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妇人之仁,书生做派,最终只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只要能救下艾小雨,哪怕因此去坐牢都在所不惜。
当大局变化之后,艾高峰官复原职,就是他刘弘毅原地翻身之时。
这年头,被冤枉判刑坐牢的可不在少数,只要后来能平反,基本上都不影响前程。
对这段历史,刘弘毅太熟悉了。
在他的记忆中,后来官复原职的省地县领导,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坐过牢,剩下的也都在干部学校那种地方待过。
“你麻辣隔壁的……”
最后一个街痞子是个狠角色,眼见“大哥”倒地,不但不惊慌,反手就拔出一把匕首,朝着刘弘毅就捅过来。
刘弘毅毫不犹豫,往后疾退两步,左腿往后一弹,成弓箭步,大喝一声,手中扁担猛地朝前捅了出去。
这是标准的刺杀动作。
部队千锤百炼出来的杀招。
街痞子如何闪避得开?
“嘎嘣”一声响,街痞子被捅了个满嘴开花,好几颗牙齿飞了出去,顿时闷哼一声,丢了匕首,双手捂着嘴连连后退,眼泪鼻涕喷涌而出。
刘弘毅收回扁担,再次往前狠狠一捅。
这次正中街痞子的小腹。
街痞子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小肚子,蜷缩在地。
“刘弘毅,是你这个狗崽子,操你麻痹,你敢管我康红梅的闲事,操你麻痹的……”
黑胖女人康红梅终于看清楚了他,尖叫起来,满嘴喷粪,挥舞着手里的军用皮带,没头没脑地朝刘弘毅抽打过来。
刘弘毅双眼喷火,扁担一扬,坚硬无比的扁担头“啪”地一声抽在康红梅黑胖的肥脸上。
康红梅惨叫声中,捂住了脸。
刘弘毅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扁担就是一顿乱打。
顿时打得三个女痞子哭爹喊娘,远远躲开了。
刘弘毅这才伸出手,一把将蜷缩在角落里的艾小雨拉了起来,嘴里低喝一声:“快走!”
推着浑身上下布满血痕,衣衫褴褛的艾小雨就往巷子口跑,自己挥舞着扁担断后。
其实这个动作有些多余。
两个男街痞一伤一晕,一时半会的很难恢复战斗力,至于康红梅那三个女流氓,更是吓得尖叫不已,哪里敢追上来。
只有康红梅在那里跳着脚大喊大骂。
“刘弘毅,操你麻痹的狗崽子,你给老子记住,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老子回去告诉我爸,你们一家现行反某某分子,你死定了……”
当此之时,刘弘毅才懒得理她,保护着艾小雨直奔巷子之外。
最先被打倒在地的李明华已经挣扎着半跪起来,见刘弘毅和艾小雨出来,禁不住咬牙切齿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三棱刮刀。
“操你麻痹的……”
嘴里还在乱骂,眼珠子都红了。
“狗东西!”
刘弘毅咬着牙骂了一句,扬起扁担,当头就狠狠砸了下去。
你特么本来已经跪了,那就跪好一点,非得再挨一下狠的?
不是犯贱吗?
李明华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他眼里的“书呆子”,不屑一顾的“窝囊废”,关键时刻竟然如此凶残,大惊之下,只能举起胳膊抵挡,同时拼命地偏转脑袋。
“咔嚓”一声,响起了清脆的骨折之声和李明华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坚硬无比的桑木扁担之下,就没有砸不断的胳膊。
另一个正在挣扎着往起爬的街痞子,倒是比李明华要机灵得多,眼见情况不对,一声不吭,再次趴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了脑袋。
果然吸稀雾姐魏骏杰!
免了一通好打!
刘弘毅也懒得再理会他们,拉着艾小雨直接就跑。
“艾小雨,你住在哪?”
跑出一条街之后,刘弘毅才扭头问道。
艾小雨是单亲家庭,早几年,她母亲就不堪受辱,投水自杀了。艾高峰被下放到阳沟干校之后,艾小雨自然也不能再住在地委大院。
“住,住在蔬菜公司,我,我舅舅家里……”
艾小雨低声说道,嘶嘶地吸冷气。
刚才被康红梅她们用军用皮带抽了很久,早已浑身是伤,加上受惊吓过度,小姑娘浑身乏力。要不是被刘弘毅强拉着,只怕早就软倒在地了。
刘弘毅这才发现,艾小雨的外衣早已被扒掉,原本就比较宽松的白色棉布里衣也到处都是口子,都已经遮不住了。
十六岁的姑娘家,也已经发育得很好,艾小雨双手紧紧抱胸,脸色煞白,越跑越慢。
刘弘毅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蓝色军装式样上衣脱了下来。
“穿上!”
艾小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急忙穿上了。因为触动了伤处,又痛得嘶嘶地抽凉气。
这年头,基本上,无论男女都是穿差不多款式的衣服,颜色也是全国统一的黄色,蓝色和灰色。几乎没有什么人穿那种特别艳丽的服饰。
“你坚持一下,跑快点,我先送你去蔬菜公司……”
“不要被他们追上来了。”
因为对方是康吉盛的女儿康红梅,去派出所是不行的。
很容易“羊入虎口”。
康吉盛名义上是地区领导,实际上坏透了,没什么坏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一个“造某派”出身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人吗?
目前地区革委会政法小组的负责人,就是康吉盛当初的“造某派”同伙,康吉盛一手提拔起来的。刘弘毅才不会送货上门。
“哎……”
艾小雨低低答应一声,咬着牙,果然加快了速度。
突然,响起弹簧轻轻的“咔哒”声,紧接着,就是鸟儿惊慌失措的“咕咕”声,艾小雨兴奋地一跃而起,叫道:“抓住了……”
刘弘毅也跟着跳起来。
两人急匆匆地跑过去,果然,一个捕鸟网里,一只七彩锦鸡正在奋力挣扎。
但刘弘毅设计的捕鸟网非常巧妙,鸟儿整个都被丝网兜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呀,好大,好漂亮……”
艾小雨高兴得拍手欢呼,急急忙忙的就要过去解开丝网。
“哎你别动,我来!”
刘弘毅急忙止住她。
这姑娘可不是干活的好手,笨手笨脚的,可别让落网的野鸡给跑掉了。
刘弘毅上前,小心地打开丝网,将野鸡抓住。
“好家伙,最少也得有两斤多。”
这是一只成年雄性野鸡,羽毛艳丽,抓在手里沉甸甸的。
刘弘毅用准备好的布条,将野鸡的双腿和两只翅膀都捆了起来,这才放心地交到艾小雨的手里,然后将捕鸟网重新挪了个地方,再次撒下饵料。
“刘弘毅,你真厉害……”
艾小雨抓着野鸡,笑得开心极了。
“那是!”
刘弘毅便故意一挺胸,同样哈哈大笑。
这一趟捕鸟之行,连刘弘毅自己都没料到,竟然会“大丰收”。最后一共抓了两只野鸡,两只斑鸠,还顺带着搞到一窝野鸡蛋,有八颗之多。
两只野鸡一公一母,雄野鸡有两斤多重,雌野鸡稍轻,也有将近两斤。相比之下,两只斑鸠就要小得多,只有三四两重。
但再小那也是肉啊。
在这个物资极度缺乏的年代,这可是难得的美食和营养品了。
在回程的路上,艾小雨一改常态,叽叽喳喳的,不住和刘弘毅说话,显得极其兴奋。
“呀,抓了这么大的野鸡,还两只?”
卫生室的陈爱萍医生看到他们的收获,也是大感诧异。
陈爱萍很年轻,只有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岁,身份其实也是个“改造分子”,以前在地区人民医院上班的。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说起来,她被下放到阳沟干校来“改造”,原因还真是哭笑不得。
因为她长得比较漂亮,人民医院革委会的一个副主任,对她有些想法。问题那是个有妇之夫。陈爱萍自然是坚决不肯答应了。
那个副主任怀恨在心,总是针对她。
但陈爱萍平时在单位谨小慎微,副主任一直没能找到很好的理由整她。
后来有一次,陈爱萍将喝水的茶杯放在办公桌的报纸上,一时没注意,茶杯压在某张照片上了,弄了一圈水渍。
也是合当有事,那张照片,嗯,你懂的,正好被到科室来检查工作的副主任看见,这可就抓住“把柄”了,立马就借题发挥,说陈爱萍大不敬,要将她打成现行反某某分子,扭送政法机关治罪。
最后还是医院革委会一把手看不过眼,出来说了一句话,这才免了陈爱萍的牢狱之灾,不过在副主任的坚持之下,陈爱萍在地区人民医院待不成了,被下放阳沟干校劳动改造。
陈爱萍可是正经的医生,有医生资格证的,比卫生室原先那个二把刀的赤脚医生强得太多了,所以就留在校部当了坐堂医生。
相比起其他必须下地劳动的改造分子,陈爱萍的工作算是比较轻松的,起码不用日晒雨淋。
“是啊,陈医生,刘弘毅可厉害了,什么都会……”
小姑娘在一旁兴奋地说道,崇拜得不行。
估摸着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倒是老头儿有点忍耐不住,问道:“弘毅,要是让你跟我回青山机械厂生活—段时间,你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同意?”
“放心,给你发工资,算你初级技术员的身份。”
可见老头儿对这个学生,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聪明好学,还极懂礼节礼貌,每次谭德喜过来,刘弘毅必定给他鞠躬行礼,颇有古风。
别看老头儿是个闷葫芦,来干校这么长时间,也不怎么和人说话,实际上内心有着自己的—套标准。也不是那种真的不近人情的人。
这种真有大学问的厉害人物,行事作风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刘弘毅笑道:“我妈可能会犹豫,但我爸是个非常讲原则的人,只要是为国家工作,他肯定能同意。老师,是有新任务了?”
“这个你别问。”
谭德喜淡然说道,—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事情—如谭德喜所料,—天之后,怒气冲冲离开的袁同志,又带着他那位助手,开着吉普车,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阳沟干校。
这—次,袁同志的态度就要好得多了。
还带了些礼品。
是两罐麦乳精和两盒精美的糕点,—大袋子大白兔奶糖,以及用尼龙网兜装着的几颗苹果。
这才像是求人的样子嘛。
依旧还是刘楚安亲自出马,将谭德喜请到主任办公室。
谭德喜—进门,袁同志和助手便急忙起身,腰挺背直,举手齐眉,给谭德喜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谭总工好!”
谭德喜脸上露出—丝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谭总工,是这样的,我们请示了段主任,哦,就是段为民同志,您的老同学……段主任指示我们,请您到我们所里去完成这次研究任务。待遇和您在576厂是—样的……当然,只限于工作的这段时间。”
袁同志客客气气地使用了敬语。
谭德喜哼了—声,有点不满地说道:“老段这个人,总是这么会算计。怎么,怕我们576厂抢了你们科研所的功劳?”
袁同志顿时就很尴尬:“那个,谭总工,您误会了,段主任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这个任务,是我们所里争取来的,没有得到上级领导的批准,我们也不敢随便转交给其他单位啊……”
“哼,你们所里明明完不成这个任务,还去争取,争取什么啊?”
谭德喜—点都不给他留面子。
既然你都去而复返了,而且态度大变,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所里,没我谭屠夫,还真就只能吃拔毛猪!
听了这番话,连—贯耿直的刘楚安都有点不好意思,老谭头还真是能得罪人啊。和艾高峰有得—拼。
“我跟段为民同学那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吗?打的就是我谭德喜的主意。行了,去你们所里就去你们所里,反正都是国家的科研任务。”
“但是,我们丑话说在前边,去了你们所里,只要是这个项目,那都得听我的。你们谁都不能干涉,包括他段为民在内。”
“否则的话,让他段为民另请高明。”
“可以可以,没问题没问题……”
袁同志显然得到了某种授权,—叠连声的答应,点头不迭。
只要这位“老太爷”愿意去所里帮助完成任务,其他的都是小事,先答应下来再说。
而且,别人就算想要插手,也插手不进来啊。
都不懂!
特殊时期,很多科研人才都被下放了,干着和科研毫不相关的体力活。
洗完之后接着吃。
“你这干嘛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艾小雨笑着说道:“手上油腻腻的,总感觉不舒服……对,刘弘毅,我从来都不知道,鸡还可以这样煨着吃,你怎么知道的呀?”
刘弘毅笑道:“小说里写过,这叫叫花鸡。叫花子偷了别人的鸡,没东西煮,就用这个方法煨出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一道名菜了。”
艾小雨忍不住再次赞叹:“你看的书真多。”
刘弘毅暗暗舒了口气,得亏这姑娘没管他要小说看,要不然,又不知该如何圆谎了。
“对了,刘弘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就一直住在干校吗?刘叔叔现在当干校的一把手了,应该可以搞到推荐指标吧?”
艾小雨渐渐的开始想要了解刘弘毅更多。
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高考,推荐上工农兵大学,艾小雨是不敢想的,她现在对未来特别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她住在干校,都算是“违规”的。
她又不是改造分子,更不是干校的职工子弟,在刘楚安和肖亚文的庇护之下,以养病为由,一时倒也没什么人来“驱赶”她,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
万一哪天,刘楚安被调走了呢?
谁还能继续保护她?
刘弘毅笑道:“工农兵大学,我可瞧不上。”
“啊,你瞧不上?”
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刘弘毅点点头,很笃定地说道:“艾小雨,特殊时期总是会过去的,国家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子搞下去。我估计啊,顶多再过一两年,正常的高考就会恢复了。到时候,我们都可以堂堂正正地考上大学。”
也就在艾小雨面前,他会说这番话。
换一个人,他是肯定不会说的。
哪怕和刘楚安父子聊天,也不会说得如此直白。
“两年?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干校啊……”
“没问题。只要我爸一直当这个干校主任,你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可是,如果他们让我去上山下乡怎么办?让我去插队当知青……”
曾经,艾小雨很羡慕那些能上山下乡的知青,可是来到干校,亲眼见到改造分子每天辛苦劳作,艾小雨就明白了,那不是她能够胜任的。
她完全不会。
贫下中农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时间来手把手教她做各种农活。
这倒是个麻烦。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高潮,但每年还是会有一大批城市青年被当作知青打发到全国各地的广大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康吉盛吃了那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找机会报复。
要是找个理由,让艾小雨去插队,还真不好应对。
不过嘴里还是安慰道:“这个你也不用太担心,插队一半都是在下半年,赶在过年之前。还有好几个月,到时候应该能想到办法。最起码,你的政审就过不了关……”
对,这倒是个好理由。
别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插队当知青,必须得是“自己人”,根红苗正。对,我们农村是天地广阔,那你们也不能啥“黑某类分子”都往咱们农村送啊。
“你先不管这些,咱们这段时间,还是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万一哪天恢复正常的高考了,咱们可不能抓瞎。”
“可是,就算恢复正常高考,我的政审还是过不了关啊……”
艾小雨依旧满脸愁容,似乎吃到嘴里的叫花鸡也不是那么香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想办法嘛,哪能急着等呢?”
艾高峰到底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止住了痛哭,将女儿扶到小床上坐下,问起情况。
“小雨,怎么回事,康吉盛那个女儿康红梅,她为什么要欺负你?”
“我,我也不知道,我都不怎么跟她说话……”
艾小雨一脸的无辜加懵圈。
她到底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对人心世故了解得太少。
刘弘毅在一旁插口说道:“我估计啊,应该是嫉妒。康红梅那个女的,嫉妒心特别强,加上康吉盛现在是地革委的副主任,康红梅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艾小雨无非是她发泄不满的目标罢了,无所谓得不得罪她。”
艾高峰觉得刘弘毅这个分析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明白,艾小雨就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的性格,平时肯定是躲着康红梅那种人的。
“爸爸,他们,他们太坏了……要不是,要不是刘弘毅那么勇敢来救我,我当时就要被他们打死了,他们,他们都是流氓……”
想起那个男流氓当着她的面解裤子准备撒尿的那一幕,艾小雨觉得简直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那么恬不知耻的人?
“哦,是刘弘毅救了你?”
这个情况,艾高峰倒还不知道,顿时就看了刘弘毅一眼。
“是啊,爸爸,当时,康红梅她们七个人把我围在巷子里,四个男的三个女的,拿皮带打我,还说要拿刀子割我的脸,让我变成丑八怪……还有,还有一个男的流氓,他,他还说要向我撒尿……”
“这帮混账王八蛋!”
艾高峰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涨,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打得砖墙上白灰扑簌簌的往下掉,拳头上也瞬间渗出鲜血,艾高峰却恍若未觉。
气得一张脸成了铁青色。
这帮狗东西,竟敢这样欺负他艾高峰的女儿!
要是搁在以前,他还在位的时候,哪个王八蛋敢动他女儿一根小手指头?
“爸爸,你别伤心,我没事的……”
艾小雨见了父亲这个样子,又是心痛又是害怕,急忙拉住他的胳膊连声安慰。
“刘弘毅可勇敢了,他一个人冲进来,拿一条扁担,把那七个坏家伙都打倒了,尤其是那个康红梅,脸都被他打肿……是他救我出来的。”
艾小雨说着,苍白的小脸上泛起红晕,很激动的样子。望向刘弘毅的目光,满是感激和佩服。
“好,打得好,好样的!”
艾高峰又激动起来,向着刘弘毅连连点头。
“小刘,你真是个好孩子,和你爸爸一样,是个敢于坚持原则,和一切坏分子作斗争的好男儿!”
要是自己还在位该有多好?
这样的好孩子,必须大力培养,将来接自己的班都不成问题。
可惜啊,现在他艾高峰自身难保,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弘毅急忙谦虚地说道:“艾伯伯,这都是应该的。我和艾小雨是同班同学,以前又在一起玩的。她在我眼里,就和亲妹妹一样。我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那么欺负她啊。”
“好,好样的,好样的……”
“小刘,我艾高峰今天把话放在这,如果有一天,我还能翻身,我肯定不会忘记你。”
这当儿,艾专员心情激荡,说话也直白得很。
刘弘毅认真地说道:“艾伯伯,你千万不要灰心。雪莱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应该会很快结束了。”
艾高峰顿时眼神一亮,再次打量了他一眼,赞叹地说道:“说得好啊!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说得真好!”
艾小雨望向刘弘毅的目光,更是熠熠生辉。
眼下到底还是非常时期,刘弘毅纵然对未来走势了如指掌,也不能说得太多。
刘楚安便在一旁说道:“老领导,现在小雨也来了,你就放心吧,在这里,她是安全的。不过呢,也要请老领导理解,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经常见面的好。”
说到底,艾高峰现在也还是个“改造分子”,艾小雨直接就是“黑户”,父女俩经常在一起,肯定会惹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高度关注。
刘楚安刚刚当上干部学校的一把手,威望远远没有建立起来,暂时也没有自己的亲信人马,一切还需小心在意。
万一被人告状,说刘楚安包庇“某某分子”,也是需要认真去应对的。
就现在,他们在卫生室这边谈话,肖亚文则站在外边“放风”。
万一有什么不靠谱的人靠近,就赶紧咳嗽提醒他们。
艾高峰到底是久经风浪的地区主要领导人,马上就明白了刘楚安的意思,当即说道:“好,楚安你说得对,特殊时期,必须特别小心。那我就先回禁闭室去了。”
刘楚安是个实在人,也不多说什么。
艾高峰又叮嘱了女儿几句,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去,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低声对刘楚安说道:“楚安,那个,我记得再过两天,就是老黄过生日了,他年纪也大了,身体比我还不好,我们有好久都没见过面了……”
老黄就是楚州地区原地委书记,革委会主任黄安平,和艾高峰是老搭档,关系非常不错。
两人虽然都被“关押”在阳沟干校,但在不同的“监区”,平时也不在一起出工劳动,最多只是远远的相互看一眼点个头,想要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那是很难的。
刘楚安明白艾高峰的意思,有点为难。
无缘无故的,安排几个“改造分子”凑在一起,必须得有一个过硬的理由才行。
艾高峰也知道他难做,正想开口说算了,刘弘毅在一旁插口说道:“这个好办……”
顿时两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刘弘毅不慌不忙地说道:“可以搞个小型的批判会嘛。把艾伯伯,黄伯伯,还有赵伯伯,方伯伯这几位老领导,都请过来,对外就说让他们相互检举揭发,互相批判。只要时间不搞太长,应该问题不大。”
艾高峰和刘楚安先是一愣,随即艾高峰双眼光芒闪烁,伸出大拇指,感叹无比地对刘楚安说道:“楚安,你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那个,老段,咱爷俩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你先给我们预支点钱和粮票。”
“没问题没问题,都给你们做好安排了。”
办公室主任当即掏出两个信封递给他们爷俩。
信封里各有五十块钱和二十斤全国粮票,还有二十斤静江省粮票。
在静江省内,都算是“硬通货”。
此外,还有鞋票,布票,以及两斤副食品票证。
倒是准备得相当齐全。
谭德喜—点不和老同学客气,当面点清那些钱款,这才满意地对段为民点了点头,说了句:“老段,有心了!”
段为民笑着摇头:“嗨呀,能得你—句表扬,可真不容易……”
“行,酒足饭饱,可以开始工作了。别的先不说,你给我找两个靠谱的翻译,先把那些英文资料翻译出来再说。”
计算的任务,只能由谭德喜自己亲自完成。
这是核心技术所在。
研究所要能完成这个,就不必大老远的从楚州把他老谭请过来了。
段为民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老同学,你也知道的,俄语翻译还好找,英语翻译,真的很困难……咱们又不能随便去找那些靠不住的人。”
五十年代,我们和苏联有过—段蜜月期,当时培养了—大批俄语人才。但英语专业的人,确实难找。现在可不比后世,英语并不是主课。就算明年恢复高考,英语也不是必考课,只有报外国语专业的,才需要加考—门外语。
“省外事办那边,倒是有几个懂英语的,但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院校的话,咱们这又是保密的……老同学,我知道你英语很好,要不,就辛苦你—下算了?”
谭德喜这次倒是没有怼他,蹙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可是这样—来,进度就会拖慢了。”
他到底精力有限,不可能把自己—劈两爿,分心二用。
就在为难之际,刘弘毅突然说道:“老师,要不我试试看吧。”
“你?”
这下不但段为民他们难以置信,连谭德喜都满脸惊诧。
谭德喜和刘弘毅接触的时间不长,只是觉得他极其聪明,有着出色的创造性思维,但英语,他居然也精通吗?
刘弘毅笑了笑,说道:“老师,我前段时间—直都在自学英文,我们—中有位英语老师,水平还可以。再说,这不是有英汉字典吗?边学边工作吧。遇到那些实在搞不明白的地方,我就空出来,到时候请老师补全就行了。多少也能节约—点时间。”
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英文资料翻译的任务,刘弘毅也是仔细考虑过的。
倒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
穿越重生这种离了大谱的事情,就算你自己亲口说出去,也得别人相信才行啊。
最多只是觉得他天赋太高,令人难以置信罢了。
在段为民谭德喜等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过人的天赋,并不是什么坏事。只会让谭德喜更加器重他。而段为民,也是心胸宽广之人,又身居高位。获得他的好感,可以说是有利无弊。
“行,既然你主动请缨,那就让你试试看吧。”
谭德喜也是极有决断的性格,当即拍板。
“今晚上你先试着翻译—段给我看看,能行的话,咱们继续!”
“好的,谢谢老师。”
刘弘毅表现得彬彬有礼,应对非常得体。
“谢我干嘛啊?你要真能把这个任务接下来,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咱们的研究进度,能加快—大截。”
谭德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地说道。
“走,艾小雨,带你去打鱼。”
生日聚会的次日,刘弘毅兴致勃勃地来到卫生室,对坐在床边认真做习题的艾小雨说道。
身上背着一个打鱼机。
这是他前两天用一个废旧的汽车电瓶改装出来的。
模样虽然不好看,但试过之后,效果居然很不错。
刘弘毅的动手能力还不错的,可不仅仅只有理论水平。他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兴趣小组的负责人。经常和同学们一起鼓捣些小玩意儿。
这种简陋的打鱼机,只要有电瓶,电线,用两根长竹竿,制作起来毫不为难。
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大环境,整个农村都处于严密的管理之下,基本上没有什么“自由民”,也没农民敢鼓捣打鱼机这样的东西。这要是被逮住,那可是祸事。
眼下在阳沟干部学校,刘弘毅倒是并不担心这样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他爹现在也是干校的一把手,威望正在建立起来。
殷令山那种小人要是敢告他的状,他也不怕。
这不地区那边,我小刘也是有“靠山”的,而且还是大“靠山”。就问康吉盛敢不敢冲他动手?
说起来,搞这个打鱼机,刘弘毅既不是嘴馋也不是无聊,而是想要弄点小鱼小虾,好好给艾小雨补一补。这姑娘,身体太弱了,前几天还受了伤,已经输了好几天液,也没太大的起色。
卫生室除了一点葡萄糖水,并没有什么补药。
陈爱萍跟肖亚文说了,主要就是营养跟不上,导致体质太弱。
要是能给她补一补,就能好得快。
可是肖亚文也没啥办法。
家里攒下来的那点肉票,已经为黄书记庆生搞完了,还欠人家一斤肉票呢。
职工食堂这边的伙食,也就比大食堂稍微好一点,能见到点油星子,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次肉。平时也是萝卜白菜这些。
刘弘毅便鼓捣了这个打鱼机出来。
干校附近,有不少河流小溪,小鱼小虾的资源谈不上多丰富,总也能打到一些。
“打鱼?好啊好啊……”
艾小雨一听,顿时就开心得不行。
她这几天在干校,安全倒是有了保障,也能天天见到父亲,心里那是非常安然。但美中不足的是,她在干校没有正式身份,属于“黑户”,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加上她性格内向,不善与人沟通交流,每天就是和陈爱萍,肖亚文等有限的几个人说上几句话,孤独寂寞感充斥着小姑娘的内心。
刘弘毅叫她去打鱼,自然是一口答应。
到底是十六岁的小女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谁不爱玩?
“嘻嘻,你穿的什么呀?”
刘弘毅“全副武装”,穿着及腰的胶裤和一双长筒胶靴,背着死沉死沉的打鱼机,两根长长的竹竿,身边还放着一个白铁皮的水桶,看上去形象颇有些滑稽。
一下子就把艾小雨逗乐了。
刘弘毅笑哈哈地说道:“雨衣啊。下河打鱼,不穿这个可不行。这个不但防水,而且绝缘。要不然,鱼没打到,先打到自己了。”
当下两个年轻人离开干校,前往附近的小河沟。
艾小雨提着水桶,兴致勃勃地跟在刘弘毅身后,脸上全是开心的笑容。
她出生的时候,艾高峰就是地区的干部,艾小雨一直都在地区大院长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充满着新奇感。
实话说,刘弘毅也是头一次打鱼,没啥实战经验。
在小河沟里打了两下,倒是有一条小鱼被电晕过去,刘弘毅笨手笨脚的,捞了几次都没捞着。而一条大约有巴掌大的鲫鱼,则被电流打得到处乱窜,就是不晕,搞得刘弘毅手忙脚乱的。
艾小雨站在河岸边,咯咯地笑个不停,清脆的笑声真的如同银铃一般,沁人心脾,格外动人。
刘弘毅看着,不由得愣了一下,忍不住说道:“艾小雨,你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就好了……”
“我开心呀……自从来到干校,每天都能见到我爸,我一直都很开心的……嗯,还有,你们对我都很好……刘叔叔,肖阿姨,陈医生,还有,还有你……”
说到后来,小姑娘洁白的脸颊突然就红了,有点娇羞地别过头去。
刘弘毅嘿嘿一笑,继续打鱼。
他智商极高,也非常擅长于总结经验,很快就摸索出来一套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第一就是不能在水太深的地方电鱼,水太深,电流强度不够,打不到藏在水底的鱼,就算被电击赶出来,也很难电晕过去。
第二就是要在小水潭和水草茂盛的地方,小鱼小虾才会聚集。
总结出这个经验,接下来的打鱼行动,就要顺利得多了。
片刻后就打到了好几条各色杂鱼,还有两只大虾米。
艾小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次刘弘毅打到一条鱼,都会高兴得又笑又跳的,自从她母亲过世,她就再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刘弘毅,你真棒……”
刘弘毅同样兴致高涨,甚至当初才当上县委书记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样高兴。。
多少年没有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了?
这一打就是两个小时。
随着刘弘毅水平的飞速进步,打到的鱼虾也是越来越多,很快就装了小半桶。
主要就是干校这周边,平时没什么人过来打鱼,小鱼小虾的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
本来刘弘毅还要乘胜追击,却发现艾小雨额头鼻尖上都已经满是汗水,提着水桶也很是吃力的样子,顿时就明白过来。
小丫头受伤未愈,体力方面,可能已经支撑不住了。
“艾小雨,我们休息一下吧,一会就回去了。”
“啊,我,我还想玩呢……”
艾小雨一听要回去,顿时就有些失落。
“没事。明天我们休息一天,后天我再带你来打鱼。”
刘弘毅笑着说道。
“好呀……”
“这么多鱼,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虾,艾小雨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
“不,全都给你吃,我妈说了,你得好好补一补!”
刘弘毅望着她秀美的小脸,柔声说道。
艾小雨愣了一下,看他一眼,急忙低下头,脸颊红红的,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自从艾高峰被下放到阳沟干校,再也不曾有一个“外人”对她这么好过。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呀……
在刘弘毅的坚持和催促之下,舅舅舅妈带着艾小雨和自家两个小孩,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蔬菜公司,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目送他们离去,刘弘毅拿着照相机,一闪身也不见了人影。
刘弘毅没回红星农机厂,而是去了楚州地区广播电台。
为什么来广播电台呢?
等一个人!
康吉盛。
当然,天没黑透之前,康副主任是不会出现的。
康副主任再嚣张跋扈,权势熏天,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大白天的就跑到广播电台来“搞破鞋”。
康吉盛在广播电台有一个情人。
楚州广播电台女主持人童佳。
如果是其他情人,倒也罢了,康吉盛基本上可以大摇大摆的过来睡觉,也没人敢管他。尤其前几年,比现在更乱的时候,各种骇人听闻的恶行都是层出不穷。
相比之下,睡个女人那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康吉盛这种大权在握的“某某派”头目,几乎是夜夜做新郎,任谁都敢怒不敢言。
但董佳不一样。
她不是“某类分子”,正经是广播电台的干部,主持人,而且是军属。
她爱人在部队,是个副营级干部。
康吉盛虽然利用手里的权势,将她搞到了手,却不敢像欺负其他女人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她。说起来,两人算是“狼狈为奸”。
童佳这个女人,也不是啥好东西。
仗着康吉盛的势,在单位横行霸道,残害了不少人。
童佳年轻漂亮,比康吉盛那个糟糠之妻要强得多了,康吉盛忍耐不得,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广播电台这边来和童佳鬼混。
为了确保自己和童佳的奸情能够持续,康吉盛还特意将广播电台的负责人换上了自己的“小弟”,谁敢在单位乱嚼舌头,康副主任养的那条狗,就会狠狠扑过去咬人。
刘弘毅不敢肯定康吉盛今天晚上一定会过来,但他没得其他选择,必须要等。
今天不来,那就等明天,明天不来,等后天。
总之一定要等到康吉盛为止。
否则,他将无处可逃。
艾小雨也无处可逃。
都不用康吉盛亲自出马,单单是康红梅那个黑胖丑女和那几个街痞流氓,刘弘毅就招架不住。
这年头,你出趟远门都需要有盖着公章的介绍信,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当作盲流子抓起来,送到收容所去。
刘弘毅一个在校学生,父母都下放到了阳沟农场,去哪个单位开介绍信?
无法离开楚州,迟早会被康红梅那伙人抓住。
更不用说,康吉盛还可以直接下令,让公安局的人去抓他。
刘楚安家的狗崽子,敢打他康吉盛的女儿,翻天了不成?
这个事不处理,不狠狠收拾那个狗崽子,康副主任在楚州地区还有半点威望吗?
谁还怕他?
刘弘毅必须严惩,艾小雨也必须严惩,一个都不能放过。
而刘弘毅想出来的自救之道,就是“抓奸”。
普通抓奸没什么用处。
威胁不到康吉盛。
但童佳是个例外。
她是军属。
她爱人是正规部队的副营级干部,一旦这事闹大,有人向部队写信反映情况,说不定就能威胁到康吉盛了。
就算康吉盛依旧能想办法摆平,但从今往后,让他和童佳断绝往来,那也是万万接受不了。
食髓知味!
童佳那样的尤物,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心甘情愿放下的。
刘弘毅躲在一处杂物房里,严密监视着不远处那栋宿舍楼的入口处。
这是一栋老式的筒子楼,并不是后世那种单元房。
只有一个入口。
童佳住在三楼。
康吉盛晚上要过来找她,就必须要经过唯一的入口。
在这个年代,两个没有结婚证的男女,想去住招待所,那是想都不要想。
尤其两人都是本地户籍,住招待所没有正当理由,更是等于直接把奸情公之于众。
刘弘毅记得,哪怕到了八十年代,楚州地委小招待所,都不接待楚新县本地户籍的散客。除非是下边乡镇的干部,到地区来开会或者出差。
所以,这个年代“搞破鞋”,只能去家里,或者其他没人的地方,将就一番。
应该说,刘弘毅的运气还不错。
大约晚上九点钟左右,刘弘毅终于见到腆着大肚子,满脸油光,肥胖的康吉盛康副主任,溜进了广播电台的职工家属楼。
刘弘毅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又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筒子楼三楼最靠里边的一处房间,灯光终于熄灭了。
七十年代,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连黑白电视机都是绝对的稀罕物,家家户户睡得都比较早。
十点钟才睡,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整个广播电台职工家属楼都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之中。
刘弘毅依旧没有行动。
他在等最佳时机。
什么是最佳时机呢?
凌晨两点左右。
按照科学研究,这个时间段,是人类最困的时候,也是睡眠最深的时候,轻易不会被人吵醒。
当然,这个规律,在后世是被打破了的。
两点钟?
才哪到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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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眼下嘛,刘弘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当即从杂物房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直奔宿舍楼三楼而去。
童佳住在最靠里的房间。
老式的弹簧门锁,并不能对刘弘毅形成什么阻碍。
别忘了,他曾经拜过一位老刑警做师傅,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市公安局局长,开锁很有一手。一条铁丝,一张薄铁片,就足够将这种老式的弹簧门锁打开了。
很快,刘弘毅便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屋里,打开用布包裹着的手电筒,免得手电筒光芒太刺眼。
在在都是老手的风范。
老式筒子楼不是单元房,童佳住了两间房子,外边是客厅兼餐厅,里间就是卧室。
刘弘毅轻轻走过去,推了一下卧室的房门,居然没有在里边反锁,应手而开。
卧床上,康吉盛和童佳搂在一起,睡得很死。
刘弘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猛地打开了卧室里的白炽灯,然后一步上前,掀开了被子。
这对狗男女,居然是赤身裸体的,什么都没穿!
不等康吉盛和童佳醒过来,举起海鸥相机,“咔嚓咔嚓”就接连按下了快门……
刘楚安哼了一声,懒得答话。
肖亚文可就不干了,当即打开房门,朝着门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道:“殷主任,我家刘楚安身体不舒服,发高烧,请过假的。”
“跟谁请的假?我怎么不知道?”
殷主任脸色一沉,很不悦地说道。
刘弘毅冷眼旁观。
这个殷令山以前是地区农委的干部,因为工作问题遭受过刘楚安的批评,还被勒令在干部大会上做公开检讨,大大的失了面子,一直怀恨在心。但刘楚安是上级领导,殷令山也找不到什么机会报复。一个多月前,刘楚安被贬到阳沟干校,可把殷令山高兴坏了。
他可是阳沟干校的副校长,革委会副主任,三把手。
反过来成了刘楚安的顶头上司。
所以这段时间,殷令山处处针对刘楚安,什么苦活累活都安排他去做,简直就把刘楚安当成了发配到干校来“改造”的“某类分子”。
把肖亚文气得不行,和他吵了两次。
“我们跟吴主任请的假。”
“哼,红光满面,有什么病?我看就是装的!”
殷令山一双三角眼,在屋里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徒。
“你不信你去卫生室问陈医生。高烧三十九度七!”
“我家老刘大家都知道是个实在人,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干工作挑肥拣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肖亚文本身也是机关干部出身,可不是那种无知无识的乡下农妇,殷令山区区一个干校的三把手,还吓不住她。
“你说谁呢?我告诉你肖亚文,不要认为还是以前,你们是地区的干部。到了阳沟,那就得按干校的规矩来,谁都不准搞特殊!”
“谁搞特殊了?”
眼见得就要吵架,刘楚安不得不出面打圆场,摆摆手说道:“殷主任,我确实发烧了,休息一天。明天好了就出工!”
和殷令山这种小人吵架,没什么意义。
“哼!”
“规矩未必你们不知道?不管是谁,要请假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才是管政工的副主任。跟别人请假,都不算!”
正在这个时候,传达室那边响起一个叫喊声:“老刘,老刘,刘组长,电话……地革委打来的……”(注1)
“哦,来了……”
刘楚安挣扎着下床,和刘弘毅对视了一眼。
刘弘毅微微一笑。
知道那活儿来了!
当即起身,搀扶着老爹向传达室走去。
殷令山立马跟了上来,满脸狐疑。
不知道地革委这时候给刘楚安打电话是什么事情,感觉上总有点不大对头。
“喂,你好,我是刘楚安……”
果然,刘楚安一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康吉盛的声音。
“哈哈,老刘啊,辛苦啦!我康吉盛啊……”
康吉盛打着哈哈,似乎很和气很好说话。
刘弘毅估计,这货没能在照相馆堵住他,不定气成什么样子呢。但又不得不马上给刘楚安打电话,落实刘弘毅的“指示”,免得夜长梦多。
“康主任,你好!”
刘楚安不亢不卑地说道。
“哈哈,老刘,是这样的,刚才呢,我跟高主任他们几个碰了一下头。我们认为,阳沟干校的老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组织上应该多关心老同志,所以呢,打算把他调回地区来。”
“我提议啊,由你来担任阳沟干校的革委会主任,党总支书记,接老肖的位置。高主任他们几个,原则上都同意了。”
“……”
一直站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殷令山顿时就愣住了,一脸的震惊加不理解。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转眼之间,老刘就变成刘主任了。
一把手!
“康主任,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觉得,我能力方面还有些欠缺,恐怕不适合担这么重的担子,请地革委领导,慎重考虑!”
刘楚安照着标准措辞,一丝不苟地说道。
做人嘛,还是要谦虚谨慎。
总不能上边一说任命你为一把手,立马就笑得嘴都合不拢来,那就显得太肤浅了。
“哈哈哈,你老刘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个人能力很强啊,都当过地区农委负责人,搞一个小小的阳沟干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这是地革委几位主要领导同志的集体研究决定,你就不要再谦虚了。”
“就这么定了!”
“从现在开始,阳沟干部学校的全盘工作,你都要抓起来,要抓好,抓落实。”
“对那些死不悔改的顽固分子,要严加监督。”
“谁不老实改造,那就坚决斗争!”
“要触及灵魂!”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康吉盛是靠不正常的手段坐到地区革委会副主任位置的,对艾专员,黄书记,赵主席等下放干校劳动的正统干部,“顽固派”一贯的看不顺眼,逮着机会就要整人。
“是的,康主任,我明白。”
刘楚安嘴里答应,心中不住冷笑。
康吉盛这个流氓“造某派”分子,竟然还指望通过他刘楚安的手去整人。
当真是不可救药。
“另外啊,老刘,问你个事,你家小孩到你那里去了吗?”
随即,康吉盛话锋一转,开始打探消息。
刘楚安心里再次冷笑一声,说道:“谢谢康主任关心,我家小孩已经到了我这里,东西我也拿到了,请康主任放心,我会收好,不会丢的。”
康吉盛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刘弘毅那个小王八蛋,果然跑到阳沟干校去了。现在东西已经到了刘楚安手里,再想拿回来,明显不现实。
看来只能妥协了。
当下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跟他说,不要害怕那些街痞子流氓阿飞,安心回来上学。真要是有人敢搞他的名堂,你让他来找我,我帮他做主!”
“当然了,小孩子还是要多读书,不要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没什么好处。”
康吉盛色厉内荏地威胁了一句,又打了两个哈哈,这才挂断电话。
注1:县革委,地革委,省革委,是上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中期前存在的一元化领导机构,请自行搜索。这里就不展开来说了。
这就是刘弘毅的拜师礼。
刘楚安领着谭老来到卫生室里间的处置室。
“谭总工,今天请你来,是有个事想要拜托你。这是我儿子刘弘毅,这是艾高峰的女儿艾小雨,他们俩都是楚州一中高二年级的学生。现在学校那边,不怎么认真教学,他们也学不到什么知识。你是大知识分子,我想请你帮忙教教他们。”
刘楚安开门见山地说道。
虽然拜师的是他儿子和艾小雨,但出面还得是他这个长辈。
谭德喜五十几岁,面容清癯,身材瘦小,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军装式样上衣,额头上有深深的抬头纹,要不刻意介绍的话,绝对没人会将他和楚州地区最牛逼的武器设计大师联系起来。
闻言看了刘弘毅和艾小雨一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教不了,我不是中学老师,我是搞武器设计的。我教的东西,他们理解不了。”
刘楚安就看了刘弘毅一眼,那意思就是说:你看,我说了这个老头儿是个怪人。
刘弘毅笑了笑,突然开口说道:“谭老师,我知道您是武器专家,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迫击炮和榴弹炮,可以结合到一起吗?能不能生产出来一种既可以曲射又可以直射,射程又远的复合型支援火炮?”
“你说什么?”
原本准备反身离去的谭德喜猛地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弘毅,稀疏的眉毛扬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刘弘毅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谭老师,可以做到吗?”
刘弘毅再次问道。
对于一位火炮设计专家,刘弘毅这个问题是很“致命”的,“致命诱惑”。
“我不知道!”
出人意料的是,谭德喜给了刘弘毅这样一个答复。
刘弘毅很清楚,迫击炮和榴弹炮结合的第一代迫榴炮要在八十年代初期才列装苏军。属于一种革命性的新型火炮,是后世我军合成旅主要的近距离支援火炮。
机动性高,射速快,用途广,一炮多能!
9公里以内迫榴炮,23公里内榴弹炮,40公里内火箭炮。
旅级火力之强,堪称“丧心病狂”。
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陆军旅级部队的火力能和我们的合成旅相提并论。
现在,刘弘毅也不清楚,国内的武器设计界是否已经有过这个方面的探索。
但是毫无疑问,暂时还没有成型。
所以谭德喜直截了当地回复了“我不知道”这样四个字。
这才是极其严谨的科学态度。
刘弘毅想了想,说道:“谭老师,把曲射的滑膛炮和可以直射的线膛炮结合起来,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射击精度和气密性的问题。”
谭德喜还是言简意赅地回答。
刘弘毅又想了想,说道:“谭老师,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可不可以在迫击炮弹上加刻膛线……当然,可以是浅膛线。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兼顾迫击炮和榴弹炮的需求?”
谭德喜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先知”优势。
一个高二学生,在武器设计领域,可以让顶级专家目瞪口呆。
艾小雨以及在一旁“看热闹”的陈爱萍,更是瞠目结舌,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
当兵出身的刘楚安勉强能听懂一点,也仅仅只是一点罢了。
“你怎么想到的?”
片刻后,谭德喜突然嚷嚷起来,原本淡然的神态,一下子变得极其激动,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刘弘毅面前,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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