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放声歌唱,带着悲伤带着忏悔,这不知语言的歌谣,仿佛带着魔力,能挑起心中的悲伤,章程想起了院长,想起了孤儿院的伙伴被一个个的领养,自己却一直呆在院长的身后看着,当时有的只有伙伴离开的寂寞,现在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失落感。
这乐曲能带起人的共鸣,几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些许变化,被勾起心中最不愿回忆的事,看着脑海里一直播放的回忆,一次次触碰内心的脆弱,章程摇摇头,尽量将这些事情从脑海里甩出去。不愿去触碰那些难言的回忆。
幽灵的歌谣未有一刻的停止,似乎穿过他们以后,就把速度放慢下来,或许是想让他们跟上,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
每一个幽灵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有贵族,有平民,穿着中世纪式的衣装。此时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差别,都是虔诚的信徒,享受着主赐予的平等,为了回应主的恩惠,它们每走一段路,就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跪伏起来,嘴里依然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这些大概就是这座已经消逝的城市的主人,这个幽灵的队伍还在扩大,更多的幽灵从附近的雕像,断壁残垣中缓缓走出加入这庞大的队伍之中,它们目不斜视的望着同一个方向,共同唱起歌谣。
土地开始开裂,一只只尸怪从土地中爬出,女妖也从藏身的迷雾中飘出,它们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坚定的跟在幽灵的队伍后面,仿佛此刻的它们已经不是怪物,只是和幽灵一样虔诚的信徒,得到了主的一视同仁,此刻它们仿佛就是纯洁的幽灵,在做着神圣的事情。
这些尸怪和女妖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仍然张大嘴巴,无声的歌颂着。
这一支浩大的朝圣队伍不断的扩大着,歌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远方似乎依稀出现了一个别样的建筑。
这是一个巨大的教堂,这个教堂的年代已经很远,但是它依旧屹立着,时间没有冲刷掉它的伟岸和精巧,像一座峭拔的山脉,经典的圆形尖顶的造型,目之所及的每一个拱璧和圆顶支撑都是艺术品,它简直就是拜占庭艺术和巴洛克风格完美结合的佳作。
但是墙壁上干枯的苔藓和剥落的墙灰,还有教堂门前不知是何年代的老树又和教堂的宏伟形成鲜明的对比,感叹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落寞。
章程看着这个教堂,心却平静下来,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不对劲,也没有任何的害怕,只觉得受到主的恩惠,他与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主最疼爱的儿子,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这些年的委屈,悲伤突然从心底爆发,他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朝圣的队伍,想要找主诉说自己遭受到的不公。
这个由人类,幽灵,怪物组成的队伍向着教堂缓缓走去,所有人都唱出同样的歌谣,不知名的歌曲从口中吐出,章程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妥,他此刻只想回到主的怀抱,他环顾四周,真好啊,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都能得到主的倾听和安慰,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主。
离教堂越来越近,这种迫切的心情就越来越重,但是自己不能着急,每个人都应该得到眷顾,他们是平等的存在。
教堂近在眼前,队伍停下了脚步,停止了歌声,此时他们眼中只有教堂,和教堂里的存在。没有任何的语言,仿佛排练已久,队伍慢慢 散开,将教堂死死的包围起来,没留一点空隙,然后所有生物拜倒在地,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婉转悠长,直击心房,让所有人的内心更加的平静,但是一个人除外。
钟声响起时,章程只感觉头剧烈的疼了起来,这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和赛比班训练的时候,赛比班?赛比班不是离开了吗,章程的意识慢慢清醒起来,从游戏开始到意识模糊前全部事情都在这一刻想起来。
“低级精神耐性正在自动开启中”章程甩甩头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所有生物都跪伏在地上,包括他的几位队友,章程赶快又压低身子,他能醒过来还得感谢赛比班,这个精神耐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就像一听到梅子就会自动分泌唾液一样,章程一感受到精神攻击头就会疼起来。
不得不说,两者都在此时起到关键作用,章程伏着身子,慢慢的退出这个教堂的包围圈,所有人对于他的离开都熟视无睹,一心只想见到他们的主。
“什么鬼的主”章程靠在一个断壁后面,心有余悸:“这怕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差点着了道。”
章程探出头看了一下跪服的队友,每一次钟声响起,他们的血量就掉了不少,这样再来几次必定去世,那么他就只剩孤家寡人了,在这个秘境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必须捞些人出来,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以确认的是这属于精神控制的范畴,好像圣言师的圣言有一种解精神控制的效果,章程将影子放出来,去把萧小薇扛了出来,萧小薇刚被放到地上,就立马往原来的位置走去,眼睛里带着渴望和虔诚。
好了,怎么唤醒她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她的精神是比章程高的,章程醒来的方法是头痛,那么这就好办了。
看着被影子按住的萧小薇:“对不住了!”章程向她表示了最真挚的歉意。
然后一大耳光子扇了过去,脸都打红了,萧小薇停止了挣扎愣了一下,然后挣扎得更用力,有效果,章程眼睛一亮,又一耳光扇了过去。
萧小薇还沉浸在主的恩惠之中,突然脸上一疼,眼前的场景变了,回到了母亲离开,父亲变得暴躁起来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很小,母亲跟着别人跑了,父亲开始沉默,然后开始酗酒,一酗酒,萧小薇就要躲着,因为父亲总是骂她“狗娘养的”,然后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长大一些后,父亲离开了她,只因为她越长越像那个女人,只是每个月打给她一笔生活费,萧小薇开始疯狂的努力起来,然后考起了很好的大学,但是那两个人却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有,她对两人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记得的只有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和父亲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