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香儿赵荣羡的其他类型小说《今朝有喜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沉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荣羡的脸色冰冷,眼底里却是烈火焚焚,我怔忡的看着他,惊得一时都忘记了疼痛。赵荣羡他是从何得知的?那日他明明没有问下去了,他明明信了我的……难道,他私底下查过?当时他根本就不信……“说,为什么喝避子汤?我是哪里对不住你?”赵荣羡一双手狠狠的卡在我的脖子上,下一刻竟是突然一甩手。我的后背生生的便撞到了床板上,钻心的疼……眼看着越逼越近的赵荣羡,我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我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掐死我。赵荣羡平日里很少喝醉,但凡他喝醉,必然是因着清醒的时候有些话说不出口,便只好借着酒意。曾几何时,他也因为我喝避子汤,醉醺醺的险些要了我的命。“王……王爷,你听我说……”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同赵荣羡大吼大叫。他身上的浓烈的酒味告诉我,倘若我再刺激...
《今朝有喜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赵荣羡的脸色冰冷,眼底里却是烈火焚焚,我怔忡的看着他,惊得一时都忘记了疼痛。
赵荣羡他是从何得知的?
那日他明明没有问下去了,他明明信了我的……
难道,他私底下查过?
当时他根本就不信……
“说,为什么喝避子汤?我是哪里对不住你?”赵荣羡一双手狠狠的卡在我的脖子上,下一刻竟是突然一甩手。
我的后背生生的便撞到了床板上,钻心的疼……
眼看着越逼越近的赵荣羡,我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我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掐死我。
赵荣羡平日里很少喝醉,但凡他喝醉,必然是因着清醒的时候有些话说不出口,便只好借着酒意。
曾几何时,他也因为我喝避子汤,醉醺醺的险些要了我的命。
“王……王爷,你听我说……”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同赵荣羡大吼大叫。
他身上的浓烈的酒味告诉我,倘若我再刺激他,只会让他失了理智。
我哆嗦着,连连往后退,吓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王爷,我……我只是觉得,眼下还不适合要孩子,您如今这等景况,倘若多出一个孩子,不过是平添麻烦罢了,孩子……孩子只会是软肋……。”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
赵荣羡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他的一双眼睛通红,痴痴的盯着我,发了笑,“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恨我,你是根本不想与我有孩子。”
“白欢喜,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曾经恨我恨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想杀,如今因着恨我不愿意有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奇怪的?”赵荣羡凉凉的看着我。
赵荣羡……他一直都知道?
是了,我曾经恨了他许多年,恨到他登基的那日,我还绞尽脑汁的想要杀了腹中的胎儿。那个时候,我对他已经到了恶心的境地,哪怕我依旧爱着他,期盼着他会对我好一些。可因着过往的种种,我半点也不敢奢求。
于是便让金玉替我讨了一副堕胎药,只是这药还没能喝下去,赵荣羡就突然进了门。他很是高兴的同我说要给这孩子起名字,又说以后要封我腹中的孩子做太子,然后对我说了好些甜言蜜语,还派人送过来好些孩童的玩具和衣裳。
许是瞧见那些小小的衣裳,我一时之间又舍不下腹中的小生命了。
我一直以为赵荣羡是不知道的……
可是知道又如何?最后他还不是亲手要了我的命,要了孩子的命。
想到这件事,我一下子没有那么害怕了,反倒是多几分怨恨。
“原来王爷一直都知道的……”我仰头,冷冷的望着他,不觉嗤笑,“可是知道又如何?曾经想要留下又如何?到了最后,你还不是为了心爱的贵妃杀了他,杀了我!”
“王爷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恨你!所以不想与你有孩子!”我坐直了身子,半点也没有了方才的恐惧,反而是理直气壮,怨恨道,“与其让孩子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毒杀,倒不如从没有来过!”
说出这些话之后,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平日里我总怕赵荣羡发觉我喝避子汤,整日里都提心吊胆的,如今什么都说了出来,我这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赵荣羡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我这话,他并没有像方才那般暴怒,而是静默的看着我。
我想,他大抵是觉得有些愧疚了,因而不好跟我发火。
因着这般大吵了一架,我也不太想理会他了,狠狠一把将他推开,抱着被褥便往房内的软塌上去。
“阿欢,我没有,我没有想要你的命,更不曾想要孩子的命。”我刚走出两步,赵荣羡有些悲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呵呵,又是这句话。回回他都说他没有,可我追着问他的时候,他又从不回答我,甚至三番五次的岔开话。
依着他赵荣羡的性子,倘若不是他所为,他必然会立刻说出真凶。
可他没有,一回都没有。
因着他如今待我的好,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再去追究过往,我也努力的不去想,我怕听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可如今既然闹到了这般,我总是不能还骗自己的。
我闭了闭眼,回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赵荣羡,每一回,你都说你没有,可我问你真凶的时候,你却又说不出来。”
“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想起过往的种种,我便控制不住的怨恨赵荣羡。
这一回,赵荣羡并未像过去那般岔开话,他闭了闭眼,目光有些闪烁,“是……是姜婉,姜棠那位庶妹……”
姜婉?赵荣羡当时的淑妃?
姜婉有什么理由坑害我?姜婉身为姜丞相的庶女,她的地位远远不如她的姐姐姜棠,当日即便是我死了,坐上后位的也不会是她姜婉。
况且,据我所知,姜婉和姜棠一贯是针尖对麦芒,姜婉甚至巴不得她这位一夜之间恢复神智抢她风头的嫡出姐姐死。
她自然不会为了帮助她的嫡姐登上后位而害我……
而且,姜婉虽然时常害人,可大都是受了赵荣羡的指使,见识过赵荣羡的狠辣歹毒,她可从来不敢轻易下手的。
何况,当日我肚子里还怀着龙胎。
他要说是哪位大臣为了北朝的安危,杀了我给邻国公主腾位置我还相信一些,可他说是姜婉,我半个字也无法相信。
莫非……
“敢问王爷,那姜婉有何理由谋害我?她不过是姜家的一个小小庶女,前有冠绝天下的嫡姐,后有权势滔天的周国公主,即使杀了我,她也捞不到任何好处。”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
“何况,姜婉是什么人?姜婉是陛下你手中的一把刀啊!”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怀疑,说到最后,我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会忘记了赵荣羡如今对我的好,彻彻底底的恨他,彻彻底底的变成过去那般死气沉沉样子。
我双眼通红的望着赵荣羡,颤声道,“我的陛下,你告诉我,没有你的允许,姜婉她敢动手吗?”
“是……是我……”赵荣羡沉默了片刻,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低声道,“是我……是我让姜婉对你下毒的。可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也晓得当日周国战力充沛,北朝已经连连失守好几个城池。周国皇帝允诺,只要你死,只要他的女儿名正言顺坐上了皇后之位,便可收兵。可是后来……后来我后悔了,是姜婉……是她违背了我的旨意,我根本没有想要杀你的。”
“所以……真的是你对不对?”这一刻,我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终于破灭。
纵然已经猜到了几分,可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痛到了极致。
好,很好。如今我也不必再犹豫什么了,更不必再因为背着他喝下避子汤而感到愧疚了。
赵荣羡满目的慌乱,他结结巴巴道,“阿欢,我没有,后来我便后悔了,是姜婉,是她私自做主,我根本不知道那碗药里有毒。她害死了你,我便替你灭了她全族……”
赵荣羡满身的醉意,嘴里的话越说越模糊。
说着他就伸手抱我,这是他一贯哄我的手段。
从前很是受用,甚至,在我知道答案的前一刻依旧受用。
可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个拥抱是那么可怕,更叫我觉得虚伪,恶心!
这便是赵荣羡了,他最是会利用人,最是心狠手辣,最是会……推卸责任。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姜婉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以为她成为他的刀便可以得到他的爱,可是到了最后,我们都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罢了。
但凡出了什么事,错的一定是别人,他赵荣羡永远都是无奈的,都是有苦衷的。
这一瞬间,我真的好想一刀捅死他。
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赔上全家的性命。
“王爷,明日请给我一封休书吧。”我缓缓将他推开,笑着说,“王爷不必害怕酒醒之后忘记了,您若是忘记了,妾身一定会提醒您。”
赵荣羡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我,下一刻便是直接倒在了软塌上。
我不知他是真的睡了过去还是装的,但无论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明日待他酒醒之后,我都一定会再提醒他,明日不行就后日,后日不行就下个月。
他总是能“清醒”过来的。
第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赵荣羡已经不见了人影。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懒得问。
倒是杜妈妈,刚进门便主动同我说起了赵荣羡的去处。
“王妃,王爷今日去姜相的府里议事了,叫老奴告诉您一声。”
“额……”我显得毫不关心。
见我这副神情,杜妈妈顿时有些着急了,“王妃,你和王爷究竟是怎么了?昨夜……怎会吵得那般厉害?可又是因为表少爷?”
“不是……”我盯着铜镜里那张惨败的脸,面无表情,“杜妈妈,往后不必再准备王爷的膳食了,过一会儿差几个人过来把王爷的物件儿都搬回他的院子里去。”
闻言,杜妈妈一惊,蹙眉教训我说,“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呢?这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杜妈妈,这回和过去不一样。”想到赵荣羡当初竟是想杀了我,想到赵荣羡那些心狠手辣,我现在看见他的衣服都觉得恶心。
哪怕前些日子他待我的好,也在这一刻变成了虚伪。
若说以前我是害怕他,如今我便是害怕又恶心,甚至是提到他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
杜妈妈并不晓得这其中的缘由,见我说了这样的话,她顿时急眼儿了,急声道,“王妃啊,这能有什么不一样?夫妻之间,总会吵架的,您说您这是何苦呢?如今王爷正是如日中天,那些个王公贵族上门提亲的可不少,您说您在这节骨眼上与王爷闹别扭,这不是存心让别人钻空子吗?”
谁爱钻谁钻去,谁晓得钻的到底是空子还是坟墓。
当然这话我没法和杜妈妈说,我也没法去解释些什么。
我想了想,索性扯谎说赵荣羡想要娶个名门贵女笼络贵族,还说叫我识大体给人腾位置,现如今我是遵循他的意思,把东西都给他送回去。
杜妈妈见惯了赵荣羡待我的宠爱,并不太相信,但是最后我发了一通火,她便立刻叫了几个人进来搬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赵荣羡送过来的梅花荷花也一并给搬走了。
傍晚的时候,赵荣羡过来了。
一进门他便将他的衣裳扔到我面前,黑着一张脸质问我,“白欢喜,你什么意思?”
他满目的怒气,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荣羡就是如此,明明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但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瞟了一眼满地的衣裳,满面冷漠,“能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表面的意思。”
“白欢喜,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像是一个王妃该做点事?”
“王爷是不是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冷冷的打断了他,沉声道,“王爷若是忘记了,妾身帮您好好回忆回忆……”
“阿欢,你非要这样吗?”很显然,赵荣羡没有忘记。
昨夜里,他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赵荣羡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可他也是个人,面对被他伤害过的受害者他也会心虚,尤其是日日面对,他更心虚。
这便是他明明可以说谎,却总是与我说实话的缘故。
可无论他说谎还是说实话,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那一切都与我没关系,我只想要一封休书,远离这个不知何时就会为了权势为了天下要了我命的男人。
我冷笑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说道,“我看王爷的样子是什么都记得,既是如此,那妾身也不必再重复了。只是有件事妾身还须得再提醒王爷……”
“请王爷,即刻给妾身一封休书。恩恩怨怨,从此两清。”
赵荣羡黑着脸没有说话,很显然,他是不愿意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我也不清楚,也不想问。
我想了想,又威胁他道,“倘若王爷不愿意,那么妾身只好将您与姜丞相的密切往来告知父皇,你也晓得有些事父皇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却最是忌讳皇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王爷若是希望眼下费尽心思得来一切全都付诸东流,妾身定然成全……”
活了两辈子,我倒是第一回如此有理有据的威胁赵荣羡,偏还就掐住了他的七寸。
赵荣羡气的脸都绿了,他张嘴就想和我吵架,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气道,“罢了,我这几日不过来便是了,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冷静冷静?
身为我的丈夫,在我怀胎之时想要了我的命,这叫我怎么冷静?
纵然,我晓得他当时确实有那么一些无奈,也确实是为了他的天下,可我终究还是无法原谅。
哪怕我知道他后来后悔了,我心里依旧过不去那道坎儿。
我甚至觉得,兴许以后他还会为了旁的事再要一回我的命……
总归,但凡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日,我便极可能丢了性命,指不定还要赔上我们全家的性命。
“杜妈妈,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咱们就回白家。”我越想越头疼,思来想去我觉着还是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他不给我休书,我就搬回娘家去,日子久了,他一来会觉得丢人,二来感情也淡了,总是会给我休书的。
三日后,趁着赵荣羡被皇帝叫去宫里,我立刻就将备好的行李都搁到了马车上,快马加鞭,到中午的时候便到了白府。
见到我回家,我娘很是惊讶,与此同时也很是欢喜,但是见我的行李,她便不太高兴了,眉头一皱,拉着我进屋道,“阿欢,今日怎的有空回来,怎还带了这么些行李?和王爷吵架了?”
“没有,就是觉着近来不太舒服,王府里的嬷嬷都伺候不好,便想着回来让李嬷嬷照顾女儿一段日子,娘你也晓得,我自小最是喜欢李嬷嬷的。”我笑得满脸从容,半点也没有显露吵架的痕迹。
我自然是不敢与我娘说实话的,杜妈妈生怕我娘担心,自然也不敢轻易说。
我娘看杜妈妈冲她点头,也就信了。
故而便询问我哪儿不舒服,我随口编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总算是将我娘给哄了过去。
回到家中,见不着赵荣羡,也见不着任何与赵荣羡相关的东西,我这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这心里就不太舒服了,因为赵荣羡派人来传话,说是有好些官宦想要将自家的闺女嫁给我哥哥,拖了他做媒,询问我爹娘是个什么意见。
我娘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她笑得脸都要开花儿了,直冲着来传话的梁丰说道,“好好好,甚好,梁大人,这上门提亲都有哪些人家啊?”
“回夫人,有益州知府,户部侍郎,还有个什么刑部尚书的,有些多,我都有些记不住了。”梁丰深得赵荣羡真传,哄起人来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明明就没有几个,却叫他说得好像全长安城的官宦都瞧上了我哥哥一般。
我娘让他给哄得高兴极了,连连夸赵荣羡好女婿,不仅待我好,还给我哥哥寻了这么些好的亲事,如今都不知道选谁比较好。
呵呵,我哥哥之所以还未入仕就得了如此多的垂爱,分明是因为他自己才貌双全好吗?上辈子我和赵荣羡关系不好的时候,照样有许多官宦上门提亲,只不过他们找的说客是三皇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跟赵荣羡没有任何关系,他倒好,竟然借机把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真够不要脸的。
我顿时一肚子的火儿,连带着看梁丰都来气儿。
“娘,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屋歇着了……”
“王妃娘娘,王爷也让属下跟你传个话儿。”我刚要走,梁丰突然喊住了我。
说实话,现在听到梁丰的声音,我也很不舒服,于是我也没太给他好脸色看。
我看也没有看他,冷言道,“王爷要同我说什么?”
“说是您什么时候在娘家待够了便派个人回去告诉他一声,他亲自来接您,省的您下不台阶,不好意思自个儿回去……”他……他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我娘,我和赵荣羡吵架了吗?
果然,下一刻,我娘立刻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
梁丰刚离开,她便立刻黑着脸问我,“阿欢,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吵架吗?”
“也就是……随便吵了几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况且梁丰说的那般赤裸裸,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我叹了口气,结结巴巴又解释了一句,“娘,真就是小吵,我就是想回来冷静冷静,也没有旁的意思。”
我这不解释还好,我一解释,立刻被我娘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说我任性妄为,还说让我明日就回去。
我与她争辩了几句,她干脆拉着我爹一道儿说我,说她的好女婿被我欺负成了那等模样,又怎么能跟我吵架,说一定是我恃宠而骄。
总之,赵荣羡好夫君好女婿的形象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我就是个胡闹的!
第二日一个大早,我娘果然将我扫地出门。
“金玉,我看咱们去住客栈好了!”我思来想去,决定暂时去客栈好了,到底我身上还有不少银两的,住个一年半载都没什么为难的。
可金玉不太乐意,她有些恐慌道,“王妃,这不好吧,你有没有听说,近来这长安城里出了个采花大盗,李将军家的闺女都遭了毒手,你生的这般貌美,身边儿又没有侍卫护着,我看……要不咱们还是回王府吧。”
采花大盗,对,我想起来了,上辈子长安城里是出了个采花大盗,辣手摧花,一连摧了好几个姑娘!
倘若我没有记错,今日夜里,那曹家的姑娘曹锦瑟便遭到了毒手,悲愤之下,那曹姑娘当场自戕,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少卿孙暮离赶到的时候,只见到那曹家姑娘的尸首。
到底是条人命,总是不能不管的……
我想了想,立即对金玉吩咐道,“金玉,让车夫调头,去大理寺。”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我顿时怒火中烧,当即在心里把赵荣羡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我嘴上没有这么说,我不想让自己显得更蠢。
我想了想,压住怒火对他循循善诱,“王爷,妾身是问你喜欢我什么,可没叫你拐弯抹角的骂人。”
“本王哪里骂人了?”赵荣羡竟还无辜了。
他、他、他都说我蠢了,这还不叫骂人?
“你都说我蠢了还说没有骂人?”我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便恼了。
“我是问你喜欢我什么,不是叫你说我的短处!”
这话说出口以后,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赵荣羡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目光格外古怪,不阴不阳的咕哝了一句,说什么蠢人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话说完,他还对着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我一时之间更加恼火了,狠狠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大声重复道,“赵荣羡你什么态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明明问你喜欢我什么,你为何要说我的短处!”
赵荣羡眼底的笑意更浓烈,理直气壮道,“娘子只问为夫喜欢你什么,可没说一定要夸你!”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行了,总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赶紧起来,哪家的王妃是像你这般好吃懒做的。”赵荣羡不仅骂我蠢,还变本加厉的又批判了我一通。
但这回我不和他争辩了,再争辩下去,他的狗嘴里得吐出更难听的话来,我可不想再自取其辱。
于是我立刻从床上下来,洗漱过后,便出去用膳。
今日的晚膳尤其家常,不过四菜一汤,都是些简单的菜式,这可不像是赵荣羡的风格,他曾说过,他最讨厌家常菜了,以前我给他做过好多次,他要么倒了,要么喂狗,反正就没有一回是正正经经吃完的,以至于后来,我再不愿意做了。
可今日他却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菜,弄得我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他是要毒死我。
眼见着他又要帮我舀一碗鱼头豆腐汤,我赶忙从他手里夺过勺子,结结巴巴的说,“王爷,妾身自己来就行了。”
“你又怎么了?”赵荣羡抬头看了我一眼,没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了一句,“是不是本王待你太好,你又不自在了?”
“白欢喜,我发现你还真是贱得慌,只适合人对你凶巴巴。”
“你才贱呢!我只是不喜欢旁人帮我夹菜。”我满腹心虚,但嘴上依旧镇定自若。
我才不承认我是不自在呢!哪怕上回他已经把我戳穿了,这回我也坚决不会承认。否则……我就当真贱得慌了。
赵荣羡浅浅笑了笑,一脸看穿了我的神色,指了指他的碗说道,“那你帮我夹,本王最喜欢旁人帮我夹菜!”
我委实不知道赵荣羡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夹。
可他是王爷,提的也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我总不好完全不理他的,于是不情不愿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他碗里。
然而我夹了一块儿他还不满意,还要我夹第二块,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他是拿我当挑菜丫鬟呢!
一顿饭下来,我已经数不清夹了多少回,用完了膳,赵荣羡又说今儿个有灯会,非得拉着我去看灯会。
一整个晚上,我是又不自在,又累得慌。
按理说,如今他屡屡庇护于我,也算是帮了我许多,我该感激他的,可我总还是没有办法与他过分亲热。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赵荣羡躺在我身侧,我竟没良心的松了口气。
杜妈妈一如既往的端着青铜盆子进门,一如既往的挂着喜滋滋的笑容。
我迅速的梳洗完毕,然后坐到铜镜面前吩咐杜妈妈替我梳头。
“王妃,今儿个想梳个什么发髻。”杜妈妈手里拿着一支红宝石金簪在我头上比划,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每每赵荣羡在我屋里歇下了,她便是这般高兴。
可我却不是很高兴,近来赵荣羡待我越来越好,可每每我问他上辈子到底是什么人毒死了我,他又说不上来。
惹得我越来越觉得他如今待我好,都是有阴谋的,我总是觉着眼前的幸福下一刻就要变成最狠辣的毒药。
于是我也没有什么心思打扮,叹了口气,一脸敷衍的回杜妈妈,“随便吧……”
杜妈妈不乐意了,马上绷着脸教训我说,“王妃,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虽然眼下王爷对您宠爱有加,可您也得好生打扮,紧紧的抓住王爷的心。您是不晓得雪院那八个狐狸精,成日打听王爷的行踪,防不胜防啊!您要知道,王爷不招惹她们,她们也得去招惹王爷的。”
呵呵,我倒希望赵荣羡能主动招惹她们,可如今的赵荣羡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对那些能歌善舞,又善于献媚的美人们看也不看一眼。
倘若不是因着昨儿个夜里才被他折腾的半死,我都要怀疑他喜欢男人了。
过去的赵荣羡钟情于姜棠,却也不影响他喜欢别的美人。
而今倒好,装得像是个得道高僧。
反正我不认为是因为我,姜棠那般才貌双全的佳人尚且都挡不住后宫佳丽三千,何况是我这等一无是处的商户女。
当然,这些话我也没法和杜妈妈说的。
于是我只好唉声叹气,宽容大度的敷衍她说,赵荣羡乃是王爷,这皇室子弟都是三妻四妾的,他要是非得纳妾,我就是仙女下凡也拦不住。
作为一个正妃,还是应当端庄贤淑,抓好了王府的管事权,靠好了皇后这棵大树是最实在的。这样一来,即便赵荣羡纳上十八个妾,即便我人老珠黄,正妻的位置依然无可撼动。
“王妃说的是,是老奴目光短浅。”杜妈妈被我一通胡言乱语成功说服,当下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就没有再追着问我要梳个什么发髻,更没再念经一般的告诉我要如何打扮才能抓住了赵荣羡的心。
我松了口气,吩咐她随意替我梳个发髻,然后再替我备一辆马车,等吃过了早膳,我便偷偷的回了白府。
虽说赵荣羡是把我那外祖母给吓得够呛,不过我还是想要回家去瞧一眼才觉得放心。
昨日我便与赵荣羡说过这事了,可赵荣羡说什么都还是不让我回去,今日趁着他还未归,我便赶紧的出了门。
“阿欢,你怎么回来了?”见到我,我娘显得十分惊讶,忙上来拉住我的手,满脸担心的打量着我说,“近来你可还好?王爷女婿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啊,王爷待我很好。”我摇摇头,满腹的纳闷儿。
我娘脸上担忧之色更加浓烈了,她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进屋,压低了声音又问道,“阿欢,你老实告诉娘,王爷女婿到底有没有为难你?”
我是越听越糊涂了,上回见着赵荣羡,我娘还一个劲儿夸他好女婿的,这才没有多久,怎么就弄得像他要杀了我们全家一般。
我肯定以及确定摇摇头,十分坚决,“没有啊,王爷待女儿很好。”
“当真如此?可娘怎么听说,那四王爷为了纳妾,生生将你推下了马车,摔得险些连命都丢了。皇家就是皇家,便是一朝宠爱,也没有谁是一心一意的。”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满目的愧疚伤感,“前段日子你青兰表姐做出那等糊涂之事,你如今在王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
“娘的乖女儿,这里是白家,不是王府,你不必憋着,有什么委屈就与娘说。若实在过不下去了,让你哥哥求个人什么的,咱们想想法子讨得一封休书,回到白家爹娘还是养得起你的。”
“你哥哥那些同窗里,贵人也是不少的,总是有法子的。”
我娘越说越激动,仿若就肯定了我当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弄得我更加纳闷儿了。
我想了想,狐疑的问她,“娘,您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
我娘微微一怔,满面的怀疑,再一次问我,“阿欢,你当真没有受委屈?青兰做出那等错事,那王爷女婿没有责难你?”
“没有,半点也没有。”
“可娘怎么听说,因着为青兰求情,你被那王爷女婿狠狠的罚了一顿,连门都不许出了?那日你外祖母派人请你回白府,王爷女婿都不让你出门。还派了个凶神恶煞的奴才前来,将你外祖母和舅父吓得半死。还有昨日,你外祖母去四王府瞧你,怎的回来之后就哭哭啼啼的,说是王爷女婿容不得我们这等亲戚。”我娘抹了抹泪,疑惑的问道。
流言这东西,还真是越传越离谱,想来这里头定是少不了陈家的功劳,更少不了我外祖母的功劳。
她讨不着好处,又不敢寻我娘的麻烦,只好让旁人都以为我过得不好,方能寻得一丝自我安慰,我外祖母一贯就是这等喜欢撒泼耍横,又爱自欺欺人的。
旁人要是没能如了她的意,她就希望人就过的不好。
亏得我娘平日里聪慧冷静,竟也信了这等胡言乱语。
我当下与我娘说了昨日外祖母在王府的所作所为,又将赵荣羡同我分析的那些话都说与我娘听了一遍。
我娘听后恍然大悟,却又更加疑惑了,蹙眉又问我跳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不敢与她说实话,否则显得我无比愚蠢不说,还得平白无故的惹她担心。
我笑了笑,装得十分不好意思的向她扯谎道,“那不怪王爷,那日是女儿与王爷小吵了一架,女儿一时气愤,便吓唬他说要死给他看,岂料一时没站稳,就当真摔了下去。王爷当时为了救女儿,自己还给伤着了,到今日脸上的伤疤还未痊愈呢。”
我说得情真意切,愧疚满满,我娘果真就信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我闲话家常。
这般聊着一直到了午后,又吩咐厨子早早的做了个晚饭,要留我吃晚膳。
我虽然有些着急,却也还是留了下来,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便是真急了。
因为我哥哥回来了,还领着我表哥。
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赵荣羡竟然来寻我了。
我就不该吃这顿饭,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菜品佳肴,中间还搁着两坛女儿红。
我爹我娘,我祖父我祖母,我哥哥我弟弟,我表哥,以及我和赵荣羡十极其亲热的围成一桌。
我表哥坐在赵荣羡对面,一双丹凤眼时不时的朝赵荣羡这里瞟过来,赵荣羡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与我爹谈天说地间,也时不时的朝我表哥看过去,还动不动就往我碗里夹菜。
气氛微妙而诡异……
这一顿饭,我吃的很不舒服。
刚刚下了桌,我就赶忙拉赵荣羡走。
赵荣羡嘴角浅笑,眼底里却不见半点温和,意味不明问我,“娘子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为何又要急着回去了?”
“为夫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夜就在此处歇下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话,赵荣羡又不阴不阳的补了一句。
我实在有些无言,我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表哥会来。最要命的是,表哥偏还是在赵荣羡赶来以前到的,虽说我有意避着,可到底还是要见面说上一两句话的,偏就让赵荣羡给撞见了。
我抬眼扫了扫,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解释,“王爷,你何必这般不阴不阳的,妾身已经说过很多回了,从来只将表哥当做亲哥哥。今日来的时候,我也不晓得他会来。”
我又不是傻子,明知赵荣羡最在乎这件事,还上赶着往刀口上撞。
可赵荣羡显然不相信,他立刻就沉了脸,冷笑道,“不晓得?既然不晓得为何要偷偷摸摸?”
“这不是王爷你不让我回来吗?”
“你……我……”赵荣羡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我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下回要出来,同我说一声!你与那魏敬则本就定过亲,即便只是巧合,难免也要遭人误会。本王到底是个王爷,这若是传了出去,四王府的颜面何存?”许是觉得有点儿下不来台阶,他马上又阴着脸补了一句。
我心里是很是不服气,不过未免真把赵荣羡给惹怒了,我还是乖顺的点点头,并格外讨好的依偎进他怀里,连连回应说,“是是是,妾身记住了,王爷的话妾身定当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好了,天色已经晚了,咱们快走吧,否则一会儿都要瞧不见路了。”说着,我又赶紧的拽他走。
赵荣羡这王八羔子对表哥成见颇深,表哥对他也很是仇恨。两个人不说话都已经势同水火了,这要是再留下去,不得打起来?
我表哥虽是一介书生,又无权无势,可说起话来却是硬气得很,这也是上辈子他生生的被赵荣羡打断腿的缘故之一。
这辈子,我可不希望他再被我拖累了。
于是我对赵荣羡死拉硬拽的,又是拖又是扯,赵荣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冷哼了一声问我,“这么急着拉我走,是不是怕我伤了魏敬则?”
是!当然是!
可这话我能说吗?我敢说吗?
我果断摇摇头,一脸真诚,“不是,绝对不是,妾身只是想要早些回到王府。”
“是吗?那你亲我一下。”赵荣羡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要我亲他。
神经病,我亲不亲他,跟关心不关心我表哥有何干系?
况且……这里又不是四王府,我们所处的乃是后院的走廊,正是通达各院的必经之路,无论是去哪个院落,都要经过这里。
要是叫下人给瞧见也就算了,倘若让爹娘哥哥他们瞧见了那得多羞人啊?
我一时之间有点儿为难,“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我乃是夫妻,就算叫人瞧了去又如何?”赵荣羡满面不悦,虎着脸质问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魏敬则?今日瞧见了他,心里又舍不下了?”
“我没有……”赵荣羡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而且这动不动的就要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也太不要脸了!
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坚决又坚定,“我不,这叫人瞧了去,我还要不要脸?”
“不愿意是吧?白欢喜,你果然是对魏敬则难以忘情!”赵荣羡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沉,连声音也变得阴冷冷,眼睛里更是寒意阵阵,看得我浑身直发凉。
算了,不就是亲一下吗?我速战速决!
我左顾右盼,眼看没有人,这就朝着他凑近了,轻轻的踮起脚尖往他左脸上吻了一吻。
赵荣羡满意的笑了笑,轻声道,“乖!”
“大哥…表哥…”我拽住他,正想问他可不可以走了,赵荣羡却突然很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我脸腾的一红,强作镇定的回过头,果然瞧见我哥哥白朗月和表哥魏敬则迎面而来,他们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尴尬,我那五岁的弟弟白元宝更是捂住眼睛鬼吼鬼叫的。
“羞羞,羞羞!姐姐吃姐夫脸了!”
本来我就已经很尴尬了,让白元宝这么一嚎,我一时之间更尴尬了!
我两个脸颊涨的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元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略略略……”白元宝冲我做着鬼脸。
我真想掐死他啊!
“白元宝,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收拾你!”
“行了,这么大个人,还跟小孩子计较!你也不怕闹笑话!”我伸手正想将白元宝提起来,赵荣羡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像扯鸡崽子似的,硬生生把我给扯了回去。
我哥哥低低笑了一声,也跟着附和说,“就是啊,都嫁人了还这般小气,都是叫娘给你宠坏了!”
“对了,不知王爷找我们二人所谓何事?”我被说得又羞又怒,正想发火,我哥哥又突然对着赵荣羡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恼怒顿时变成了懵逼,赵荣羡约了我哥哥和表哥议事?不是……他同他们有什么可议的?
不对,他明明约了他们来此处,却还让我亲他!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心里依旧觉得我对表哥余情未了,故意做给我表哥看的!
我虽然不聪明,可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赵荣羡这混账,他简直有病。
“阿欢,看着点儿元宝。”我又惊又气,一肚子的火儿还没来得及发作,三个人却已经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里。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我和五岁的白元宝面面相视。
“姐姐吃姐夫脸咯……羞羞羞……”白元宝嘿嘿笑着,捂住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白元宝,你有没有去过郊外的树林?那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狼多,专吃小孩儿的那种狼。”我瞪着他,咬牙切齿,“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被我这般一威胁,白元宝果然吓得一震,肉嘟嘟的小脸写满惊恐。
我微微笑了笑,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立刻又和善起来,“不过,元宝若是听话,姐姐就不扔你去喂狼。跟姐姐念:赵荣羡狗东西……”
“赵……赵荣羡……狗东西……”
“连起来念,赵荣羡狗东西……”
“赵荣羡狗东西……”
很好,非常好,我满意极了,听到赵荣羡被骂,我的怒火瞬间消了一半。
我一把将他抱起来,诱惑道,“再说一遍,赵荣羡狗东西,说了姐姐给你糖吃。”
“赵荣羡狗东西……”
“再说一遍……”
“赵荣羡狗东西……”
…………
我抱着白元宝,满意的掏出一颗糖给他吃,白元宝是个见利忘义的兔崽子,见我给了他糖,马上又很是讨好的盯着我说,“赵荣羡狗东西……”
我越听越高兴,便又给了他一颗糖。
如此周而复始,一直到了晚上赵荣羡和我哥哥他们谈完了事,我这才将白元宝送回娘的屋里去。
因着赵荣羡和我哥哥聊得实在太晚,加上第二日他也不必上朝,他就扯着我在白府歇下了。
也不知他和我哥哥聊了些什么,不过的短短的一个晚上,他与哥哥就处得如同知己一般有着说不完的话。对我表哥虽然敌意满满,但也不似先前那般针锋相对,就好似他先前根本没有伤过我表哥一般。
我娘见他与大伙儿相处得这般融洽,直夸他平易近人。
第二日还特地领着他去我们白家酒楼参观,参观了一上午,我爹又特地下厨同赵荣羡炫耀他的厨艺。
总归,我们一家子都仿佛被他灌了迷魂汤,对他爱不释手,尤其是白元宝,动不动就爬到赵荣羡的腿上,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他抱着,惹得赵荣羡连饭也吃不好。
“白元宝,下来,到娘这里来!”我娘见白元宝影响了赵荣羡,便肃声斥了白元宝。
然而白元宝却一动不动……
赵荣羡身为一个好夫君好女婿,见了这般情景,马上打起圆场来,客气的同我娘说,“没关系,这小舅子嘛,可不就是喜欢赖着姐夫。”
白元宝一听,果然更嚣张了,干脆直接挂到赵荣羡身上。
如今这般,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不希望我们白家跟他有太多的牵扯,更不希望家中的兄弟与他过分亲近。
我狠狠瞪了白元宝一眼,当下就怒斥他,“白元宝,下来!”
白元宝抱得更紧了……
我顿时就恼了,咬牙道,“白元宝,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扔到郊外喂狼!”
“我……赵荣羡狗东西……”我伸手正要扯他,白元宝忽然冒了这么一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姐姐,不要把我丢去喂狼……”
我一震,狠狠直瞪白元宝,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胡说八道。
“赵荣羡狗东西……”白元宝无辜的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这样的王爷,娘亲说怕王妃入宫出了洋相,便过来与王妃讲讲规矩,谁知刚进门,便叫王妃毒打了一顿。”香儿一脸委屈,半个字也不提郑妈妈使唤我的事。
真不愧是郑妈妈的好女儿,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本事青出于蓝胜于蓝。
“狗奴才,主子说话,轮得上你插嘴吗?”我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轻声慢语的说道。
香儿是赵荣羡最喜欢的丫鬟,我如此嚣张的动手打她,赵荣羡断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让他给我一纸休书便容易多了。
“你……你打我?”香儿捂住脸不可置信瞪着我,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我嗤笑了一声,“怎么,我身为王妃还不能教训你一个贱婢?”
香儿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包括杜妈妈都惊呆了,她们谁都想不到我会当着赵荣羡的面打了香儿。
赵荣羡更是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恼怒极了,暴跳如雷的训斥我,“白欢喜,你还有没有规矩?”
“我没有规矩,难道王爷府里的狗奴才就有规矩?”我冷笑着,轻轻瞟了一眼发抖的香儿“还是说,在王爷的眼里,这些个丫鬟是不必守规矩的?既然王爷如此心疼这贱婢,不如今日进宫,妾身向母后讨个人情,将她抬了给您做妾?”
我故意咬重了‘母后’两个字,明目张胆的威胁他。
我是皇后赐给他的,他新婚第一日就纳了妾,那是驳了皇后的面子,更是要落得个荒唐好色的恶名,皇后便有了理由收拾他了,至于香儿,只怕连命都要保不住。
赵荣羡气得脸都绿了,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如同拖着死狗一般将我往屋里拖,重重的将我扔在拔步床上。
我被摔得头晕眼花,他气的咬牙切齿,怒火滔天的质问我道,“白欢喜,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他这是恼怒我威胁他,更是心疼香儿。
我忍着疼痛,极其无所谓的躺在床上,笑着对他说,“给我一纸休书!你这王府就安宁了!”
“休想!”见我如此不以为然,赵荣羡更加生气了,他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讨了休书便能嫁给你的表哥了?做梦去吧!”
赵荣羡以为我与表哥有私情,我也懒得与他多解释什么,他厌恨我,我说什么都他都不会相信。
我跌跌撞撞的从床上坐起来,仰头怒瞪着他,“赵荣羡,你别以为你玷污了我,便能叫我死心塌地!你若不肯给我休书,我便让你这王府日日鸡犬不宁!至于你那心爱的香儿,不日我便寻个理由赐死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以前我总是什么都怕极了他,可如今他不是皇帝,更没有权势滔天,他的头上有个巴不得他早死的皇后嫡母,我只要稍稍动一下歪心思,便能叫他万劫不复!
赵荣羡咬牙瞪着我片刻,骤然发了笑,“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白欢喜,这一纸休书驳的是皇后的颜面,你当她能轻饶了你们白家?”
“是你休了我,不是我要与你和离,驳她面子的是你不是我。”我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算计,慢条斯理的威胁他,“鸡犬不宁,还是休书,你自己选一个吧。”
“你……你敢威胁我?”赵荣羡被我气得结巴了。
看到那匹熟悉的马,我就害怕极了,我一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可我是个惜命的呀!
上辈子摔下来,摔得我昏了七天七夜,差点就死了过去,惹得我后来瞧见马都发抖,更莫说是骑了!
我不上去,绝对不上去!
一不做二不休,我抱住赵荣羡的手臂一屁股坐地上,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上去,死都不上去!”
“起来!”
“我死都不起来!”
“你信不信我把你绑到马背上去?”赵荣羡顿时就冷了脸,那双桃花眼更是凶得像藏了刀子,看得我不寒而栗。
“起来就起来,凶什么凶?”我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荣羡贱得慌,被我这么瞪了一眼,他的态度立即好了很多,他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是为你好,该学总是要学会的,以后定是用的上的。德不配位,必遭反噬。”
他在骂我?反正我不认为他在暗示要与我共享天下!
我冷哼了一声,马上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脑子不好使就多读点书。”赵荣羡白了我一眼,竟然骂的更难听。
我气愤极了,立刻就更凶狠的质问他,“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呢?”
“反正不是我……”
“你你……你……我……”我被他气得发抖,愤愤的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可我越挣扎,他捏得越紧。
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赵荣羡拽死狗一样拽上了马背。
他、他、他、他莫不是想摔死我!暴君!果然是暴君!连害死人的手段都如此丧心病狂!
“白欢喜,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我预备了最龌龊狠毒的词正准备送给赵荣羡,他忽然跳上了马背,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搂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我总不能把自己也给摔死吧。”
“要是害怕,就抓紧缰绳。”赵荣羡又添了一句,十分温柔的说道,“没事,我陪着你的。”
我微微一怔,竟有些不知所措,我以为他是想要害我的。
赵荣羡见我怔在原地没动,以为我是给吓傻了,干脆握起我的手,亲力亲为的教我骑马。
半日下来我倒不如先前那样害怕了,却也腰酸背痛连带着思虑过度,好几日都睡不着。
赵荣羡请御医为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我才有个好觉。
午睡前,杜妈妈又端来了一碗安神药,我正准备喝下,金玉却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满脸不悦的说,“王妃,魏贵妃请您去宫中一叙。”
魏贵妃?魏淑娴一母同胞的姐姐?她可比魏淑娴更瞧不上我,怎可能邀我叙旧?
只怕是魏淑娴在她跟前告了状,她要替魏淑娴教训我。
我可没有闲工夫与她周旋,我摆摆手,吩咐金玉说,“去回贵妃娘娘,就说我身子不适。”
“奴婢是这么回的,可是……”
“可是什么?”
“来通报的李公公给了奴婢这个……”金玉犹豫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儿鲤鱼玉佩递给我。
赵荣羡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拐弯抹角说我外祖母乡巴佬,没见过大世面,一见着大场面就能激动的把命给丢了吗?
到时候我外祖母白白死了也就算了,这死后还得叫人耻笑。
说得更难听一些,赵荣羡今日就是故意要了她的命,外面的人也得认为她是中风死的。
我外祖母见着赵荣羡突然回来,本就已经够慌张了,如今赵荣羡还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通,她就更害怕。
话都来不及回,起身就要告辞。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不迭朝着赵荣羡走了过去。
“王爷好手段,妾身佩服!”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佩服万分的说道。
赵荣羡被我夸得很高兴,他十分得意的冲我挤眉弄眼,笑嘻嘻道,“多谢娘子夸奖。”
“不过……此事还没个满意的结尾,且先别忙着佩服。”赵荣羡浅浅笑了笑,脸色忽然一冷,冲着我那外祖母道,“陈老夫人,这事儿还没完呢,您可不能走!”
他的话音刚落,十多个侍卫立刻围了上来,十多把佩刀齐齐出鞘,把把都明晃晃的指着正要迈步的老妇人。
我外祖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脸都白了,半点也没了方才撒泼的气势,颤颤巍巍的朝我使眼神。
我只当瞧不见,立刻就撇过脸去。
换成上辈子我定会为她求情,可这辈子,我绝不会给她半点拿捏我的机会。
我外祖母见我这般反应,顿时就傻了,她又惊又恐的瞪着赵荣羡,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你别以为你是王爷便可肆意妄为!老身我到底是你妻子的外祖母,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对长辈的吗?”
我外祖母故意抬高了嗓门儿,似乎想让人人都晓得赵荣羡要谋害她这个长辈。
可赵荣羡哪里会吃这套?
他满眼的不屑与漠然,嗤笑道,“陈老夫人不必慌张,本王只是有些话想同您说明白而已。”
他不笑还好,他这么一笑,我外祖母那张老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我估摸着现在她都想跪地求饶了,可她又拉不下脸面。
到底她是个长辈,撒泼打滚她不觉丢人,要她向晚辈低头她便觉得是打她的脸。
于是只好强作镇定,战战兢兢的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她冷哼了一声,强作镇定的说,“老身瞧着四王爷这架势可不像是要闲聊,倒像是要我老婆子的命!”
赵荣羡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轻轻挥了挥手,十多个侍卫立刻撤出了清晖院。
我外祖母眼见着带刀的侍卫都消失在了眼前,这才松了口气。
“杜妈妈,茶凉了,再去沏一壶,记得要碧螺春。外祖母好不容易来这么一遭,作为晚辈,咱们可不能薄待了。”彼时,赵荣羡轻声慢语的吩咐杜妈妈。
话说完,他又吩咐金玉搀扶我外祖母上座。
我外祖母方才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这会儿可老实极了,当下就十分礼貌的上了座。
我算看出来了,赵荣羡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人家都是先礼后兵,他不一样,他要先兵后礼,这礼还大有鸿门宴的意思。
我外祖母虽然是个泼妇,却到底也是活了五十多年的老泼妇,自然也看得出来。
她局促不安的瞟了我一眼,绷着脸没好气的说,“不知王爷王妃如此大动干戈,是想同我这老婆子说些什么?”
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清楚赵荣羡想说什么。可我也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否则不仅显得我和赵荣羡没有默契,还显得我蠢。
于是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脸端庄贤淑的坐在一旁,用一个柔弱贤内助该有的目光看着赵荣羡。
赵荣羡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那动作不轻不重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我那个素日里撒泼打滚的外祖母如同惊弓之鸟。
眼见着她露出惊惧之色,赵荣羡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俨然一副和善晚辈的口吻,笑道,“外祖母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们怎么敢对您大动干戈。方才,本王不过是想让您欣赏欣赏侍卫们的宝刀,那些宝刀都是寒铁精工打造,不仅做工精致,更是削铁如泥,就是砍下一颗人脑袋也只须片刻功夫。”
赵荣羡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和善,可他这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如刀。
欣赏宝刀?亏他想得出来!他这不是拐弯抹角的威胁人吗?
我外祖母一张老脸煞白煞白的,嘴唇都在颤抖,哆哆嗦嗦的不知想说些什么。
然而她嘴里的话还没能抖出口,赵荣羡又轻笑了一声,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对了,外祖母。本王听说舅父最喜欢玩儿刀了,以前还当着岳母的面儿玩儿过呢,险些就将岳母给伤着了。”
赵荣羡说的是我娘尚在闺阁时候的事,可这事儿我从未与他说过啊,他是从何得知的?
我满头雾水,我外祖母僵着一张脸,磕磕巴巴的辩驳说那只是兄妹之间闹着玩儿,自家人哪能真伤人的。
彼时,杜妈妈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赵荣羡像是有意的,杜妈妈的刚把茶水端到他面前,他的手突然就一抖,手里的瓷杯哐当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不偏不倚的,还就落在了我外祖母脚下,要是再近一些,那滚烫的热茶就得直接泼到她老人家身上了。
赵荣羡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一脸歉意看向她,淡淡的说,“抱歉,手抖了。本王同舅父一般都喜欢舞刀弄枪,平日里动作难免粗鲁了一些,没吓着您吧!”
“没……没有,王爷多虑了。”我外祖母嘴唇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赵荣羡是故意的。
被赵荣羡这三番五次,阴阳怪气连带着咋咋呼呼的,我外祖母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赵荣羡轻靠在椅子上,笑呵呵又说道,“没有吓到好,本王就是这般粗人作风,当不来文人。不过外祖母尽管放心,本王平日里虽然毛手毛脚了一些,但绝不会伤了娘子。对本王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娘子更重要的。”
“娘子高兴本王就高兴,娘子若是不高兴了,本王这心里也会不痛快。”赵荣羡嘴角浅浅含笑,意味深长道,“比如前些日子,岳母不高兴了,惹得娘子也不高兴,本王瞧着娘子日日愁眉苦脸,这心里也很是暴躁。”
赵荣羡这不是明目张胆威胁我外祖母不许找我娘麻烦么?
他将我外祖母留下来,这么阴阳怪气的一通折腾,就是为了让她不找我娘麻烦?
别说,赵荣羡这么一顿折腾,还真是挺奏效。
我外祖母当下就拐弯抹角的表示我娘是她的亲闺女,我是她的外孙女,她是希望我们好的。
话说完,她便要寻了理由离开,这回赵荣羡并未阻拦,还特地派了人送她回去。
只是走的时候,不知怎么想的,竟是从后花园提了两个粗使丫鬟送给她,说是这两个丫鬟得力,外祖母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趟,作为晚辈总要聊表心意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两个得力的丫鬟。
我见过送男子美人的,可从未见过送长辈丫鬟的。
况且那两个丫鬟,我先前都没怎么见过,更没有听说过她们哪里出众,怎么就成得力的丫鬟了?
难道……,不太可能吧!
四王府戒备森严,怎么能随便被人给监视了?
何况,还是被陈家那等无权无势的商户监视!
但若非如此,赵荣羡为何莫名其妙送两个丫鬟给我外祖母。难不成他想监视陈家?可陈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监视的。
况且也没见谁安插眼线是这般明目张胆的。
我越想越糊涂了,刚刚把我外祖母送出门,我就马上开口询问赵荣羡。
“王爷,那两个丫鬟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非得将她们送给我外祖母?”反正我不认为赵荣羡是真的想要聊表心意。
要是聊表心意,送珠宝,送钱财都好,这送两个扫地丫鬟也太奇怪了。
赵荣羡放下手里的书卷,轻轻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怎么着?这里头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我更加好奇了,马上就凑了过去。
我刚走过去,赵荣羡忽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臂,重重的一拉,直接将我按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手臂一圈,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我想挣扎,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虽说我们是夫妻,可这大白日的,若是叫人瞧见了,我的脸往哪里放?
我不是那等祸国妖姬,我也没有胆量做出那些放浪不堪的举动。
眼下还是在厅堂里,来回的奴仆特别多,我极其害怕被人看见,赶忙去掰赵荣羡的手。
可我怎么掰,他都不肯放开。
“王爷,这大白日的,叫人瞧了去可怎么好!”我顿时就恼了。
赵荣羡却不以为然,反而重重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笑得满脸无赖,“被人瞧见又怎么了?你我乃是正经夫妻,抱一下还须得经过外人同意?”
“可是,这厅堂里来往的人最是多了……”
“怎么……你想换个地方?”
“赵荣羡!”我被他气得涨红了脸。
赵荣羡撇了撇嘴,满脸不愉快的叹息,“白欢喜啊白欢喜,这么许多年了,你依旧如此循规蹈矩,无趣得很。”
“还蠢!”我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他,他又狠狠加了这么一句。
按说,我早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了,也不必因为他说我无趣而生气。
可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怒火中烧。
我狠狠一拳锤他胸口,当即怒了,“既然我又蠢又无趣,你就休了我啊!”
“想得美……”赵荣羡冷哼了一声,笑看着我说,“本王费尽心思的把你给抢过来,又怎么舍得休了你?”
狗屁!明明是皇后为了打压他才把我赐给他的。
我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别把自己说得多深情!旁人不晓得,我还能不晓得!若不是遭了母后的算计,堂堂四王爷,又怎会娶了一个商贾之女为妻。”
“上辈子是,这辈子不是。”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尖,一脸认真,“这辈子,是我求来的。”
什么?这辈子是他求来的?不是……他什么意思?他不是同我一样,新婚那一日才回来的吗?
难道……赵荣羡是在我之前回来的?
不是……上辈子他明明是在我之后死的,不定是在我死了几十年之后他才走的,他怎么会比我先回来?
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怎么回来的?我越想越糊涂,总觉得他在唬我,可他那般认真的样子看着又不太像。
我十分怀疑的看了赵荣羡一眼,半信半疑,“王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皇替咱们赐婚前三日。”赵荣羡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半点说谎的迹象,见我依旧不太相信,他又低低说了一句,“白欢喜,你难道没有发现文皇后现如今待我要比过去和善许多吗?你以为是为什么?”
可不是吗?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文皇后对他和善了许多。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为难过他,这要是换成上辈子,他都不知道被文皇后给算计多少回了。可这辈子,除了我告香儿和郑妈妈的时候骂了他一顿,文皇后还真没对他做过什么。
赵荣羡身为嫡长子,纵然失去了生母,但仅凭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就足以成为太子最大的敌手,文皇后必然是要针对他的。
倘若文皇后肯待他和善,那一定是他自动弃权。
这也不太对啊,他想示弱,大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何必非得娶我?
他定是骗我的,他在哄我!
赵荣羡一旦哄起人来,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我险些就让他给骗了。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由苦笑,“行了王爷,莫要哄骗我了。旁人不晓得,我还知道?在你的心里,最要紧的还是你的姜贵妃。倘若你早就回来了,哪怕是早一日,你也不会娶我,我都知道的。”
虽然他也曾庇护过我,最后他还不是为了姜棠要了我的命,到底我在他心里并不是多么重要。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还是很清楚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免有些悲凉,一下子就不太想再提过去的事。
于是没有等赵荣羡的甜言蜜语说出口,我立即话锋一转,强作笑容问他,“对了王爷,方才你为何要送两个粗使丫鬟给妾身的外祖母?听过送美人,送珠宝的,可没听过谁家送两个扫地丫鬟的,那两个丫鬟是什么来头?莫不是外祖母安插在咱们王府的眼线?”
赵荣羡许是看出了我的不高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再提及半个字,严肃的点了点头,接下了我的话道,“你猜的没错,不过只猜对了一半儿。”
“什么意思?”
“那两个丫鬟的确是陈家安插到咱们王府的眼线,但将她们安插进来的却不是陈家,而是宫里的那位……”
“魏贵妃!果真好手段啊!如此一来,就是把咱们王府搅得鸡犬不宁,亦或者是因此闹出人命,咱们也只能找上陈家,但凡她死不承认,此事就与她魏贵妃没有半点干系。”我惊愕之余却也不意外。
我就说我外祖母怎么那么会挑时间,偏就挑了赵荣羡不在的功夫。
然则她没有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赵荣羡早就发觉府里有内奸,于是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她往里头钻。
别说,单是眼下看来,赵荣羡还真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丈夫。倘若,他没有毒死过我,那就更好了。
此刻我多么希望他能亲口跟我解释,告诉我那碗毒药另有隐情。可我知道,没有什么隐情。兴许就是变心了,再也容不下我了。
否则依着他赵荣羡的性子,早就说清楚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乱糟糟的,突然不太想看到赵荣羡,趁着赵荣羡松手的空隙,我立刻就挣脱出来。
赵荣羡向来敏锐,即使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单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举动,他依旧察觉出了我的异常。
他眉头一皱,起身向我走过来,严肃的问我,“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歇着了。”我随口编了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
赵荣羡自然也不肯相信,他的一双桃花眼犀利的盯着我,似看穿了什么,肃声问我,“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王爷多虑了,妾身前些日子从马车上摔下来,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头疼。”我扯出一抹的牵强的笑容,并不想承认我的敏感。
赵荣羡如今是越发的反常,见我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像过去那样非得戳穿我。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的说,“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我轻轻向他行了一记礼,如同逃命一般逃出厅堂。
我进门的时候,杜妈妈很是高兴,她笑眯眯的就迎了上来,一上来就夸了赵荣羡一顿。说赵荣羡当真将我视若珍宝,又说她就知道,如我这般国色天香的容貌必然会是赵荣羡的心头宝。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更不知道怎么和杜妈妈说。
我的确遗传了爹娘最好的容貌,得了一副还算绝色的皮相,可这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对赵荣羡来说一副好看的皮相可不及好的家世。
我趴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想起往事,想着赵荣羡刻薄我的那些岁月,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个梦。梦见上辈子初次见赵荣羡的时候,那是新婚的第二日,我跌跌撞撞的从郑妈妈的院子里出来,不知被哪个恶奴推了一把,恰好同迎面而来的赵荣羡撞了个满怀。
赵荣羡十分敏捷的接住了我,盯着我看了片刻,却又突然将我扔到地上,恶狠狠的骂我蠢。
下一刻,眼前又变了样子。
是我与赵荣羡成婚半年后,我为他煮了宵夜。
“滚出去!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他凶巴巴的吼我,将我呈过去的碗摔了个粉碎。
我跑出了书房,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里哭,哭着哭着我便又醒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赵荣羡低头看着我,他伸手抹了抹我眼角的泪水,淡淡道,“做噩梦了?”
我摇了摇头,故作平静的从床上坐起来,瞟了一眼房内的灯烛,问他,“妾身睡了多久了?”
“天都黑了,你说你睡了多久,说是你猪都不为过。”赵荣羡笑了笑,眼底里写满无奈,“行了,既然睡醒了就起来用膳。”
他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我蠢吗?
我倒是纳闷儿了,他时常骂我又蠢又无趣,那他究竟喜欢我什么?哪怕是曾经喜欢过后来变了心,那也不能没来由的喜欢吧?
“王爷,你常说妾身又蠢又无趣,所以你到底喜欢妾身什么?”许是心里有个结的缘故,我总是局促不安,鬼使神差的就开了口。
赵荣羡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懵了一懵,但是下一刻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说,“容貌……”
肤浅!我倒没有想到真如杜妈妈所说,赵荣羡他只是看上了我的容貌!我还以为……还以为他喜欢的是我的智慧呢!我以为他骂我蠢是想气我,没成想,他是真觉得我蠢!
“除此之外,就没有点儿别的了?”我不太甘心,试图问出一些象征智慧的词儿。
赵荣羡摸着下巴,满面忧愁,似乎很苦恼。
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又赶紧说了一句,“温柔,厨艺好。”
可我现在不温柔了,也不太愿意为他做饭了!
“就没有点儿别的了?”我还是不死心。
赵荣羡的神情更苦恼了,思量片刻,他干脆话锋一转,伸手拉我说,“行了,无缘无故的问这些做什么,赶紧起来用膳。”
他这是在逃避吗?我就那么差吗?还真是应了姜棠时常挂在嘴边那句“我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我并不觉得高兴,甚至还有一丝郁闷。
“这对妾身来讲很是重要,王爷你必须回答!”我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我总觉得我还是有其他优点的,我不高兴的盯着赵荣羡,试图再问出一些显得我优秀的东西,“王爷你好好想想,除了容貌,就没点儿别的了?”
“单纯,本王还喜欢你单纯。”赵荣羡为难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怕我听不懂一般,又补了一句,“就是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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