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稀罕,这东西原为静妃所有,皇后作为宫里的老人儿了,怕是也最清楚的,也就这些小辈不清不楚的。
想必皇后为了家宴之事,最近有些累了,桂嬷嬷你就送皇后回延庆宫休息,最近也不用到寿康宫给哀家请安了,身子要紧。”太后看都懒得看皇后一眼。
皇后还没有坐上凤位之时,对太后很是孝顺,就连太后生病的时候,都衣不解带的在寿康宫里侍奉。
太后被戚氏的孝心打动,想着她一个人在宫里孤苦无依,又没父兄照拂,太后每每想到这里,就想起先皇驾崩之时的场景。
她一介女流,为了皇帝硬是撑起了一片天,才会有如今的皇帝。
深宫的女子多有不易的,若是没有丈夫的眷顾,恐怕日子就会更难熬出头了。
想到戚氏有些可怜,对自己又百般孝顺,太后便时不时地在皇帝跟前提起戚氏。
皇帝是一个极其孝顺之人,不会不顾及太后的想法,所以有时候就会留宿在戚氏那儿。
戚氏肚子倒是争气,头一胎就得了嫡长子。
不过有些闲言碎语,说太子上官显长得不像皇帝,也说不上来像谁,这些嚼舌根的人都被皇后让桂嬷嬷秘密处死了。
要说长得像皇帝的,就数上官鸿跟上官明两兄弟了,上官明长得是最像皇帝的,这也是皇后记恨他的原因。
一看到上官明,皇后就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些闲言碎语。虽然那些人都被她秘密处死了,可是那些话言犹在耳。
宫里说大不大,转来转去也就些相熟之人,太后多少有些耳闻,即便没亲眼目睹过,也知晓这些不是空穴来风的,日子一久,对皇后就有了些微词。
“这些都是臣妾应尽之责,谈不上辛苦,今儿是母后的生辰,臣妾作为皇后如若缺席,怕是不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儿媳怠慢了母后。”
太后终于舒展了笑颜,坐在主位上:“都坐下吧,皇后还是要看开些,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时候说不定什么也抓不住,还会落得一场空。
还有宫中之事,就暂由惠贵妃为皇后分忧吧,皇后就先回吧。”
端木雪瞧着太后跟皇后两人,就像是变着戏法儿似的,一会儿是晴一会儿是雨的,弄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多谢太后……哦,是母后才是,臣妾一定会将宫里的事务处理好的,绝不会丢了母后的脸面。”惠贵妃喜出望外。
又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的脸难看得如黑云压城一般:“姐姐不用心急,妹妹一定会为您分忧的,您就在延庆宫好生养好身体,等您好了妹妹再去看望您。”
皇后红着眼睛,她寄希望于皇帝能顾着她是一国之母的脸面,向太后为自己说说情,太后看在皇帝的面儿上,也会给皇后留些颜面的。
若是她就这么从寿康宫的大门走出去,她这个皇后还有什么威严,宫里的那些人不得笑掉大牙,最幸灾乐祸的就要数惠贵妃了。
“皇后若无事,就快些回延庆宫吧,耽误了母后的生辰宴,怕是有些不妥。”皇帝沉闷许久,才吐出这些话来。
摆着脸子盯着桂嬷嬷,他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感觉就像能杀死人:“还不快扶皇后回去,找太医瞧瞧,有病就得治,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皇后刚才还对皇帝抱有一丝幻想,想着他就算再不喜欢她这个皇后,为了太子的颜面,也得给自己一些体面。
到头来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跟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此刻戚皇后犹如跌入冰窖:“臣妾……告退。”皇后强颜欢笑,心里滴着血。
“父皇、皇祖母,就算要回延庆宫,也得让母后吃了席面再走也不迟呀。”上官显向皇后求情。
皇后颤巍巍地迈着步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自我安慰:‘或许太子求情会有转机呢,太后也得顾及太子的颜面吧。’
“延庆宫的席面不比哀家的寿康宫差。”
“皇后小心台阶。”桂嬷嬷眼疾手快拉住了皇后。
太后的那句话刺中了皇后的心,一不留神崴了脚,身上的痛并没有什么,心上的痛才是最要命的。
上官熙和上官燕原本也想替皇后求情的,看到太后的脸色,唯恐怕扫了太后的雅兴,吓得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今儿是太后的生辰,臣女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太后,还望太后笑纳。
不过臣女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当不当说。”端木雪的话打破了原有的尴尬。
“这是臣女亲手做的面膜,有美容养肤之效。太后您瞧秋羽和秋兰,她们两个可是亲自试过的。”
“哀家瞧着挺不错的,比之前看着透亮些,这个……是?”
“这是臣女diy的面膜,名字就叫做养颜膏,将这些粉末跟蜂蜜调制,再涂抹在脸上,这样过上一刻钟用清水清洗干净就好了。”
‘哎呀,该死,这是古代耶,哪儿来的diy洋文呢,跟一个古代老太太拽洋文,她老人家也听不懂呀,万一把本小姐当怪物抓了,或者请什么驱鬼的大师,那就麻烦了。
要是倒霉碰到一个法海,真把我当妖邪了,我就冤大了,比窦娥还冤。’
端木雪的发散思维真是无人能敌,太后都还没发话呢,她自个儿就在那儿想天入地的,怪不得能在二十一世纪当一名优秀的演员呢。
“滴什么歪?哀家从未听说过,听上去挺新鲜的,闻着也不错,养颜膏,哀家就收下了,你这丫头有心了,以后多来寿康宫和哀家说说话儿吧。”太后示意刘嬷嬷收下养颜膏。
“哦,没……没什么,就是臣女亲自做的而已。”
众人听着端木雪口中的那个奇怪的词儿,惊掉了下巴,就连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没听明白。
“奴婢一会儿就送去给金太医瞧瞧,到时候再给太后送回来。”刘嬷嬷对太后身边的吃穿用度都很是上心。
‘这个嬷嬷真是多此一举,不过就是面膜而已,能有什么可小心的,想来也是了,这里是皇宫,宫里的人自然要金贵些,比不得宫外面的人皮糙肉厚,更是避免有人在东西里面动手脚,早些查验,也是求个稳妥。’
“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什么事儿,要对哀家说?”
“我若是说了,还望太后不要怪罪臣女才是。”
“这丫头倒是比几年前愈发地懂规矩了。”皇帝看着端木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说吧,哀家不会怪罪你的。”
“臣女想说的是:‘家和万事兴。’太后或许没有什么意思,可是难免有人会错了意。
太后为皇后娘娘着想是好事,皇后娘娘对太后又亲如母女,怎么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胡乱猜测,成为饭后谈资呢。
要是臣女病了,臣女就是让人抬着都要参加太后的生辰宴,大不了隔着一个屏风,躲在后面吃吃喝喝就成。”端木雪一脸纯真无邪。
“你这丫头怎么跟太后说话的,还不快给太后赔罪。”惠贵妃吓得蒙圈儿。
“的确有些大胆。”皇帝沉着脸,转而又笑了几声,弄得端木雪都傻了眼。
“无妨,这些都是实话。这丫头说的也没错儿:‘家和万事兴!’但愿皇后能够明白这句话。”
上官显有些吃了闭门羹,这个端木雪能耐着呢,比他这个太子说的话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