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宋清和的女频言情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后续》,由网络作家“谢晚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的王妃早被流放了。”太初见他眼底划过一缕震惊,当下诧异,“你、竟然不知道!”谢晚意对裴恒而言就是架子上一件随便的摆设,可有可无。瞧见了,也是过一眼,瞧不见也不觉得怎样。此刻他也只是蹙了蹙眉,但想到姜岁禾中毒一事,脸上凝起一阵厌烦,“她给姜姑娘下毒,罪不可恕。大理寺怎么发落,本王未曾过问。”说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太初知道他当年是因为被谢家长女在宫宴上算计,最后怒指谢晚意为妃。但是···做错的是谢瑶环,跟谢晚意没什么关系。不过下毒···太初不好说什么,“不过当年,先帝把亲弟弟放逐到那儿,除了气候差点,别的估计还好。”“现在当家的应是裴世枫,虽是罪人,但也是皇亲国戚,年年宫里都赏东西去。听回来的人说,那地儿挺好。”“与本王无关,她和谢...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后续》精彩片段
“你的王妃早被流放了。”太初见他眼底划过一缕震惊,当下诧异,“你、竟然不知道!”
谢晚意对裴恒而言就是架子上一件随便的摆设,可有可无。瞧见了,也是过一眼,瞧不见也不觉得怎样。
此刻他也只是蹙了蹙眉,但想到姜岁禾中毒一事,脸上凝起一阵厌烦,“她给姜姑娘下毒,罪不可恕。大理寺怎么发落,本王未曾过问。”
说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太初知道他当年是因为被谢家长女在宫宴上算计,最后怒指谢晚意为妃。但是···做错的是谢瑶环,跟谢晚意没什么关系。
不过下毒···
太初不好说什么,“不过当年,先帝把亲弟弟放逐到那儿,除了气候差点,别的估计还好。”
“现在当家的应是裴世枫,虽是罪人,但也是皇亲国戚,年年宫里都赏东西去。听回来的人说,那地儿挺好。”
“与本王无关,她和谢家都是自作自受。”裴恒这话说的,连太初都觉得冷漠。
“好歹是你的王妃,伺候过你的女人。”
太初不提伺候还罢,一提伺候两个字,裴恒脸色更冷了,接着宅子的话题说道,“好了,他日就算事发,你也可推到本王头上,大云僧侣可免罪,不会连累你。”
太初瞪眼,“本来就是你的事,用得着推吗?”
话音一落,他又有些后悔,“若真出了事,大不了我给你剃度,你拜我为师!”
裴恒眼角一抽,“回去念你的经吧。”
太初一愣,用完人就赶?连口热茶都不给!
因宅子还没收拾,裴恒早早回了王府,姜岁禾像是一早就在园子里等,盈盈上前,“王爷回来了。”
裴恒看她身后石桌上的线筐里放着好几个香囊,“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姜岁禾莞尔,“总躺着,人都要发霉了。”
“我做了七八个,王爷先拿着用。”
裴恒照单全收,还不忘叮嘱,“让下人做就是了,不要累着。”
虽然没什么表情,声音也谈不上温柔,顶多算是客气,但姜岁禾喜笑颜开,大着胆子邀请,“王爷还没用晚膳吧?”
“不如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恒打断,“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吃吧。”
裴恒头也没回进了书房。
“王爷。”
姜岁禾追出两步,立刻被侍卫阻拦,“姜姑娘,请回吧。”
她绣袍下的双手紧紧捏拳,缝了一整天的香囊,指腹又红又疼,却也没能和他说多两句。
那屋里到底有谁在?让他一回府就急匆匆进屋。
戌时两刻,裴恒送去的晚饭多了二十个玉米面窝头。
因她一再说不需要白面馒头,一来给他省钱,二来宋将军都未必能吃到白面馒头,她实在不好解释。
可是她说的那种窝窝头不好吃,裴恒就让李妈用白面和玉米面掺在一块儿蒸出来的宣软蓬松,还放了些糖,他自己都吃了两个。
还把闻渊他们也叫进来一块儿尝尝。
“甜的!真好吃。”闻渊两口就能吃掉一个,“属下小时候吃得看着黄,可都是糠,又硬又难吃。”
糠?
那不是给鸡吃的东西?
裴恒讶异,李妈只说普通百姓买不到好的玉米面,都是长不好的玉米才酿成面做窝头,放一冬天干得难以下咽。
显然李妈说的还是保守了。
裴恒想,即便是用糠做成的窝头,燕临的百姓也吃不到。
之前送去的土豆,顶多能维持四万将士半月。从上月开始,宋清和要军粮的折子已经送回第五封了,陛下不放话,司粮监也不吭气。
燕临附近最少还有七八个镇子,加起来四五千百姓,按玉佩对面的人所说,年年冬天妇孺都要沦为男子充饥的食物,这还是往年有军粮接济的时候。
今年再拖下去···别说人吃人,等罗刹攻进来,四万将士也是罗刹兵桌子上的菜。
还有,她让十几个女人帮忙缝补,得破成什么样,才会反复缝补。
不能等了。
*
谢晚意看着人散了才回屋,一进门见常嬷嬷端着一盘小鱼儿,是之前小安送来的。
她条件反射想呕,常嬷嬷立刻道,“红烧的!特别香,保管你不会吐。”
“哪里来的佐料?”
谢晚意仔细一看,色香味俱全。
常嬷嬷笑了,“我还有点私房钱,之前让簪雪去东谷打听过,卖得太贵了。今儿让念左去镇上买的。”
“小姐快吃!”
谢晚意就着鱼吃了两块窝窝头,听常嬷嬷感叹,“也不知神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主子,救济咱们的窝窝头都这么好吃。”
“一天两天的,也不知光是给咱们送吃喝得花多少银子。”
常嬷嬷一拍大腿,“老奴得虔诚祈祷神明大人财源广进。”
“簪雪,清秋,过来一块儿拜拜菩萨。”
常嬷嬷拉着两人都跪好了,突然回头,“小姐,也不知神明姓什么,家住何方?老奴拜错了怎么办。”
谢晚意忍俊不禁。
确实是她的疏忽,又是吃饭,又是求药,竟没有问过对方怎么称呼!她这脑子!
稍晚些,神明又送来七八个香囊,说是燕临气候干燥,戴在身上有益呼吸,还说只做了这几个,等再做好了还给她们。
“神明想得真周到。”簪雪从一堆红红绿绿的颜色中挑了个浅蓝的要给谢晚意挂身上,“咱们在京城都没这么讲究过,到了这儿却被神明照顾得无微不至。”
谢晚意推开簪雪的手,“我不戴,明日你先分给她们用。再留一个朴素些的给宋将军送去。”
簪雪以为她是嫌弃这些香囊的花色,自个儿看了半晌,由衷道,“神明选料子的眼光实在···”
“呃,别具一格。”
这个词得到常嬷嬷和清秋一致认可。
虽然药味很浅,但谢晚意捂了捂鼻子,自从发生下毒那件事,她对药粉一类的东西格外紧张,尤其现在还怀着身孕,更要小心些。
神明还说,上次的药包也可以装在炉子里熏,顺便还传递过来一鼎香炉。
谢晚意看着有点眼熟,但转念又觉得富贵人家用的东西都差不多。
他还问询,窝窝头味道如何?每人能不能吃饱?
谢晚意一一回答,只是说到药包,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如实告诉对方,自己身子不便,不好随意用药。
身子不便?
裴恒眸光一凝,她是身患有疾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
燕临关都是赤脚大夫,到了冬天,连大夫都待不住,可想而知那里的百姓能多活一日有多艰难。
纸张背面,她还写着,妾小字杏雨,敢问神明尊姓。
裴恒自是不能泄露身份,想了想,随母姓唐,唐蘅,南疆商人,无甚神通,唯金银多些罢了。
言下之意,不用给我省钱。
“唐蘅。”谢晚意轻轻念了一遍,还好不是裴恒的恒。
南疆商人,怪不得窝头都掺白面。当年唐妃代表南疆嫁给大云皇帝,结秦晋之好,互通商贸,不过七八年,南疆就富了起来。
谢晚意心里确实轻松了些。
但人家有钱,不等于她们就可以贪得无厌。
一连几日,陆陆续续又有妇人寻来,但谢晚意也不是善心泛滥,只要她们有丈夫或成年儿子便不会收容。
拒绝了好几个之后,便有人不安分起来,男人装着打骂妻子,故意让妻子带着伤来找她。
先把粥和米藏严实!
幸好食物凉了闻不着什么味道,被棉被一闷,再让念左念右挡着,倒也不容易发觉。
不堪一击的木门被踹开,佩儿带着两个穿黑甲的兵进来,“官爷您看,半月时间过了,他们这是想装死占着您的屋。”
外头的风都不及她这话冷得割人。
黑甲兵打量几人面色红润,一点儿没有快饿死的迹象,他们见过的将死之人多了,但凡能扛过刚来的半月,要么是有点背景,要么就是饿得吃同伴活下来。
显然他们是前一种,不过问题是他们的背景也想他们死。
“官爷,您快把他们赶出去。”佩儿恨不得谢晚意立刻就被冻死,好把她藏着的物件都据为己有。
黑甲兵瞪了佩儿一眼,“用得着你使唤老子?滚一边儿去。”
佩儿冷不防被刀背推了一把,吓得咽了咽,眼里却是幸灾乐祸。
谢晚意见黑甲兵走过来,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好几次,她忍着胃里的恶心,“这屋子我付钱,要多少银子?”
黑甲兵脚步一顿,摸着下巴一笑,脸上的褶子比墙缝还深,“你要买?”
谢晚意直接拿出一对镶金的白玉耳坠,金光倒映在对方眼里,勾的佩儿都垂涎欲滴。
黑甲兵伸出手,指甲里满是黑泥,谢晚意直接丢过去,“够了吧。”
这是上好的汉白玉,别说买一间破木屋,在京城能买半个小院了。
黑甲兵掂了掂,“只够两个月的租子。”
簪雪急道,“两个月?我家王、小姐这东西买几处宅院都够,你看仔细了!”
“这是方岭,有本事你们去东谷讲公平。没本事,就是爷说了算!”
黑甲兵仰起下巴指着脚下,“这是官府安置流民的屋子,念你们刚流放过来不熟悉,才让你们白住了半月。要是死了,尸体丢到北区养那些恶狼,算是抵了租子,没死···就得滚。”
“原本···”他朝佩儿一指,“她给了几吊钱想让爷赶你们出去。不过你给得多,这屋子再让你住两月。”
说完,他摸着耳坠子就往外走。
佩儿急眼,想拦又不敢,“官爷,您答应了我···”
“滚开!”
佩儿被黑甲兵推倒在地,恨得牙根痒痒,这些人不好惹,下次想再使唤他们,怕是要拿比那耳坠更贵重的才行!
可谢府带出来的那点儿东西哪能和雁王府的相提并论!
她气得不轻,一转头发现谢晚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挥手就是两巴掌,打得佩儿都懵了。
“回去告诉谢瑶环,我的东西尽早还回来!如今没了雁王妃的头衔压着,我不会再惯着她。”
谢晚意昨儿吃得饱,无论打人还是说话都底气十足,冰冷的目光更是如刀子逼在佩儿咽喉,她直愣愣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发现双脸火辣辣的疼。
“簪雪,清秋!”
“把她的衣裳首饰剥下来,人,给我丢出去!”
谢晚意咬牙,“若是冻死了,丢到北区喂狼!”
佩儿跌坐在地,有种当日被抄家流放的错觉,可就算官兵抄家也没谢晚意这么狠毒的目光。这还是那个软绵绵,打一拳都不知道躲的谢家庶女吗?
不止她,就连簪雪和清秋都一时间没有动作,愕然看着自家主子,脑袋里嗡嗡一片。
还是念右反应最快,一把抓起佩儿拖到外头,紧跟着簪雪和清秋也一起出去,很快就听到佩儿撕心裂肺的叫骂。
簪雪虽浑身发抖,却还是狠心打了佩儿一巴掌,本就红肿的左脸顿时留下手指印。
“闭嘴!”
被簪雪一呵,佩儿立刻咬唇,眼睁睁被他们扒了外衣,连两个素耳钉都被摘下来,耳垂在拉扯中出了血,一接触冷风就凝了。
簪雪和清秋看着佩儿落荒而逃,这些天积攒的憋屈得到释放,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谢晚意让他们拿佩儿的衣裳堵了门窗缝隙,还让明日拿着那对耳钉去东谷打水。
黑甲兵的话点醒了她,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钱就能当爷。仔细想来,比京城复杂的权势环境简单多了。
谢晚意整理了包袱,发现常嬷嬷带出来的首饰都是她从前喜欢的,若按黑甲兵那胃口,这点东西维持不了多久。
她坐在床边琢磨,簪雪却只当她难过,“小姐,那副耳坠是王爷当初给的聘礼,您最喜欢了···”
清秋拉了簪雪袖子,“王爷要真心疼小姐,就不会让咱们到这儿来了。”
簪雪欲言又止。
谢晚意挤出一丝笑,“先想个法子把剩下的白米和粥存起来,再过一夜,恐怕没法儿吃了。”
这才是最头疼的事。
念右修好木门,道,“小姐,可以挖个地窖!”
没错,地下的温度比上头暖和,足以存放食物!
这一忙活就过了大半日,为防止被四周流民发现,他们硬是在屋里挖了个洞,谢晚意叮嘱,“不必太深。”
这屋子她不打算久住,以后或买或建,找个带院子的才好。
因没有趁手工具,几人轮流用木板挖,除了最上层的一层被冻得发硬,下头的土质还算松软,而且越往下挖,土色越黑。
东谷。
佩儿从南区跑回来,冷还不是最可怕的,一路上那些人看过来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粘板上鱼肉,一不小心就会被生吞活剥。
幸好她跑的方向是东谷,那些人忌惮东谷贵族才没动她。
可一回来,谢瑶环不顾她死活,得知谢晚意非但没被赶出去,还用一对耳坠子抵了两月租子!
“废物!”
见佩儿脸上的手指印都冻得发紫,谢瑶环咬牙踹了一脚,“让你们搜她的包袱,怎么还有东西!”
“雁王妃的位子本来是我的,那贱人抢了我的富贵,流放到这儿还拿着王府的银钱与我作对!”
佩儿红肿着双眼,“大小姐,她、她还让您把东西还回去。”
谢瑶环愣了一瞬,想起刚到方岭时她让人把谢晚意带过来的几床棉被和厚衣裳,以及常嬷嬷偷藏的五十两银票抢了过来。
“她做梦!”
谢瑶环神色一狠,“我的狗,她都敢打,看我不撕了她!”
然而一出门就被凛冽寒风灌得喘不过气,她顶着风把门关上,又转身用背抵住,才终于喘过一口气。
“生、生火!快点儿!这么冷的风,我的皮肤都要吹干了。”
谢瑶环疯了似的让人烧火热水,用温热的帕子敷着脸,紧绷感才逐渐消失。她得保护好自己,算命的说过她是富贵主子,她会离开方岭,陛下会想起她的!
而谢晚意,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谢瑶环摸了摸湿润的皮肤,心情也好了不少,“哼,谢晚意想要棉被,做梦!”
“佩儿,你找两个人盯着谢晚意,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不死!”
这个季节,方岭申时就天黑了,漫长的夜极度难熬,每日醒来,街上都有冻僵的尸体。
而谢晚意却出了一身的汗,挖地窖挖的。
知道她有身孕,簪雪说什么都不准她再动手,喝了两口冰凉的粥,谢晚意从内到外冷得发抖。
就算挡再多的衣服,夜里的风照样能穿透墙壁吹进骨头缝里。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觉小腹有些痉挛,心顿时沉了下去。这种条件下活着都艰难,她还要养胎···
宝宝,坚持一下。地窖挖好,夜里就有保暖的地方,不会再这么冷了。
宝宝,你再给娘一点时间。
她越是担心,不适感越明显,谢晚意用厚厚的棉被护在腰上,双手不停搓热小腹,一低头发现太极佩在发光。
然后,霹雳吧啦的···屋里多了小半人高的一堆干柴。
簪雪似乎知道谢晚意在想什么,紧紧抓着她的手缓缓摇头,不能。
我们没能力养活这么多人。
一旦被胡光他们盯上,后果难以预料。
可越来越多的人顶着冷风一个个朝着谢晚意磕头,感谢菩萨给了他们最后的温暖和人性。
“多谢小姐救拔我等于苦难。”
“若死后真有灵魂,我必护小姐安然。”
谢晚意站在门前,鼻子冻得冰凉,喉咙也是冰冷的空气,可心跳越来越快,眼里燃着的火也越来越亮。
终于,她深深吸了口气,在簪雪紧张不安的目光中,微微启唇,”我···”
谢晚意终于做了决定,可一开口就被身后跑过来的小安打断,“有吃的了!”
却是小安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去把准备过冬的所有鱼都抱了过来!
北风将少年脸颊吹得发红干裂,却阻止不了他咧着的笑。
“小姐,我有好多鱼,大家分着吃点就不冷了。”
小安用衣服兜着,献宝似的往谢晚意跟前一杵,鱼腥味被风带着满满灌了她一口,胃里的翻涌直冲脑顶,令谢晚意想吐的同时还脑袋发晕。
还好簪雪立刻挡在她身前,“我们小姐不能闻鱼腥味!”
小安先是被谢晚意难受的模样吓到,又见簪雪这么凶,下意识退后几步,有些尴尬地把一兜子鱼遮住。
尽管如此,谢晚意还是没忍住,弓着腰干呕,好不容易止住,结果喉咙呛了冷风,又咳起来。
小安这才意识到那日自己送鱼过来他们不肯开门是因为这个,还、还以为屋里藏了什么。
他一阵内疚,退了好远,“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谢晚意因咳嗽,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再开口时声音也哑了,“没事。”
为掩盖自己有身孕的事,她又道,“我打小不能吃鱼虾,闻着味道就不舒服。”
有了鱼,可是没火,也没水,生吃吗?
虽然都做了风干处理,这些人也下得去嘴,可长夜并不仅仅靠食物就能维持温度,何况他们还失了血,需要干爽的环境取暖,睡个好觉也许更好。
这本是人活着最基本简单的诉求,可在这儿,全都是奢望。
小安的鱼儿没有带来希望,相反让所有人越发靠近了等死的无奈,再这么下去,总有人要疯掉的。
寂静中,一阵脚步渐渐靠近。
小安下意识把衣服笼紧,怕来人抢他的小鱼儿,还往念左身后躲了躲。
念左的目光在黑暗中闪过精芒,右手慢慢扶上后腰,小安看到他腰上别着一把匕首,刀鞘上的花纹都那样繁复好看。
就算宋将军的佩剑都没这么精致。
小安再看谢晚意的目光又多了三分敬畏。
脚步停在不远处,那人隐在暗处,但念左绷紧的身体放松了,“是你。”
下一秒,三四个干柴丢了过来。
谢晚意也看清了,是小敏。
清秋攥着拳,眼睛死死盯着那小小瘦瘦的身影,觉得她比之前更瘦了。
小敏放下干柴就转身,冷冰冰道,“趁着胡光还没发现,赶紧用了。”
原来她是从胡光手下偷的。
谢晚意蹙了蹙眉,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可这几根干柴无疑救了这十几个妇孺的性命。
不等谢晚意开口,一旁的小安已经追过去,“一起烤鱼吃。”
小敏脚步顿了一下,小安已抓着她破旧的袖口,“围在一起就不冷了。”
小敏冷不防被拖过来,惊讶不安地看着腕子上少年的手,再慢慢抬头,对上一双干净明亮的眼,身子一颤。
紧接着,老妪也冲她招手,“好孩子,来吃鱼。小安处理过了,不脏的。”
此时此刻,明明暗夜无光,可小敏就是能确定,那些站都站不起来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挽留她。
于是,小木屋前有了火光。
北风将火苗吹得忽而偏左,忽而又往右压着,人群紧紧围在一块儿挡风,鱼儿被烤得滋滋作响,称不上香味的一股味道弥漫了大半个南区。
谢晚意离得稍远,用了两层帕子捂鼻,还是一阵阵犯恶心。
常嬷嬷和簪雪担心她受寒,都劝她快进屋。
谢晚意摇头,“我不冷。”
火堆映着一张张干瘪又布满纹路的脸,是她来方岭后见过最好看的模样。
鱼儿很小,有些不过巴掌大,他们紧着孩子和老妪先吃,剩下的几个女人分着吃,不争不抢,也没耍心机,最后还互相谦让。
其实,这不是人吃人的地方。
可越明白这个道理,谢晚意心里的无助和难过越浓烈。
众人围着火堆聊天,那小孩儿过来拉谢晚意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很脏,而她连衣服袖子都白得晃眼。
小孩儿使劲在衣服上擦手,可衣服也是脏的。
她很难过,不敢碰菩萨柔软的手。
下一秒,小孩瞳孔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晚意抓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脏的。”
谢晚意道,“所以呢?”
他见过东谷的贵人,出门有轿子坐,鞋底儿都是白的,连身边的丫头衣服上沾了灰,贵人都要生气的。
可是菩萨没有生气,还跟他笑?
小孩儿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咯咯地笑,指着火堆,“那儿暖和。”
女人们腾出最温暖的一个位置给谢晚意,看她的眼神平和而宁静。
“小姐真好看,我从前的主子也喜欢穿黄色的裙子,不过没有小姐的花纹漂亮。”
“看着小姐这模样,我才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有很多粗布裙子。当时嫌不好看,现在···做梦都梦不到了。”
谢晚意听着这些话,再看她们干裂沧桑的皮肤下,依稀眉目清秀。
“你们都是遭连累才来方岭的?”
女人们无奈点头,慢慢说起过往,好些都是官宦人家的婢女,流放过来的时候还不满十五。
有些姿色的被主家卖给东谷那位贵人换钱,甚至被卖去罗刹。
罗刹兵残暴有目共睹,被卖过去受不了折磨,也不得好死。
还有惨死在流放路上的,能活着被遗弃南区也是种幸运。
谢晚意唏嘘。
宋清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受伤带血的妇孺围着快稍晚的几根干柴有说有笑,而谢晚意坐在她们中间,身边抱着个小孩儿,安静地听旁边女人说话。
他来燕临关四年,见过这些人像野兽般互相撕咬抢夺,也见过北区被狼啃的尸骨,有男人女人,也有小孩的。
最理想的也只是搭粥棚救济,这些人排着队领,看起来才有点人样。
而现在···
宋清和的眉眼在夜风呼啸中竟不似白日那般冰冷,目中映出渐渐熄灭的干柴被风压着火苗,那些女人挤在一块儿,明明慌张打颤,却还说着什么,假装不怕。
宋清和喉咙发紧,“拿干柴过来。”
“将军,就那么点柴火,已经给了他们一批,不够的。”
“把本将军那份拿来。”
“再装一袋土豆。”
甚至,他心头一热,想给这群女人搭建个园子。
三皇子说过,提起刀枪杀敌人,放下刀枪帮妇孺收秋补房,要让百姓不怕士兵,才算是一个好将军。
宋清和摸着冰冷的马鞭,他也想做个好将军,可朝廷不给他机会。
宋清和见火光熄灭,不由得心紧,他的士兵还没折返回来,这群妇孺···
下一秒他冷眸一凝,只见雁王妃身边一个丫头从屋里抱出一堆干柴。
没错,一堆!
少说十个开外!
他分给这些人的也不过五十多根干柴,这丫头一抱就是十几根!
“热腾腾的白饭和粥?”
“还是整整两桶!”
簪雪知道太极佩的秘密,可真切感受到热气熏在脸上,还是和念右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谢晚意把清秋和念左也叫过来,四人围着两桶饭,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小的、这是到地府了?阎王老爷可怜我饥肠辘辘,赏了热腾腾饭?”念左脸色苍白,嘴唇也起了皮,因左腿伤势严重,半个身子都不得劲儿,吐字还比寻常人慢了许多。
清秋原本就瘦,熬了半个月几乎是皮包骨,闻言道,“胡说!咱们若真到了地狱,怎么还能见到王妃。”
念左忙道,“是是是,我糊涂。王妃要长命百岁的。”
这两兄弟是谢府家丁,十几岁流落街头,卖身葬父,好多贵人嫌他们年龄大,不肯要。最后是谢晚意买了他们,后来才知谢晚意在府里不受重视,买他们兄弟俩花光了积攒的银子。
二人发誓生死都要守着她,后来跟着她去了雁王府,亲眼看她守了三年空房,一腔爱意付诸东流。
谢晚意喂了常嬷嬷半碗热粥,很快常嬷嬷身子变暖,呼吸均匀,她才宽了心。
当即找出几个破碗给几人舀了粥和米,“快趁热吃。”
这么多米和粥,一顿哪能吃完,外头北风呼啸,又没柴火取暖,存放是个问题。明儿一早,只怕都冻成铁疙瘩了。
谢晚意喝了两碗粥,胃里和小腹暖暖的,思绪也比先前活络不少,“簪雪,咱们带过来的铺盖还有多少?晚上得把粥桶护好。”
这两桶饭,够他们五人吃好几天了。
簪雪想了想,“老爷和大小姐只给咱们留了三床被子,常嬷嬷和王妃不能不盖,剩一床被子应该能裹好这两个桶。”
五个大活人只给三床被子?
谢晚意忍让了谢瑶环十几年,还真应了那句,你能受委屈,就一辈子有受不完的委屈。
“我不困,簪雪和清秋盖着我的被子先睡,后半夜念左念右睡。”
此言一出,四人纷纷摇头,“不行,王妃怎么能···”
“往后别叫王妃了。”谢晚意垂下眼睫,整个人有种脆弱的倔强。
在她坚持下,簪雪和清秋裹着一个被子,起初眼睛还瞪得比铜铃大,听谢晚意问询念左念右外头的情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晚意在包袱里翻了好久总算找到两瓶伤药,幸好她的行李少,谢瑶环没动。
他给念左上药时,对方缩着身子,“王妃不可!不,小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给小的用太浪费了。”
谢晚意拍开他的手,念左吓得不敢动弹,由着她把金贵的药粉撒在自己伤口处,干着急。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一瓶药而已,我只恨它不能即刻为你缓解痛苦。”
“你比它重要多了。”
念左眼眶一红,“小姐···”
“好了,你也歇歇。”
蜡烛早早就吹灭了,谢晚意手脚冰凉,外头的月光也似结了冰,照在太极佩花纹上也跟冰块儿似的。
菩萨给了生机,再苦再难她都得活下去。
方岭常年苦寒,和罗刹只有一河之隔,多年前战败,导致这条河成了罗刹的地盘。只有东谷有一口水井,所有人早起排队拿钱去买。
没有水就等于没有活路。
驻守的军队从更远的镇上取水,有时着急了也会派人来东谷打水,听说水位已经下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哎。
谢晚意摸着环形佩上的花纹,想必菩萨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块儿堪比地狱般的地方吧。
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簪雪点了两根快烧没的蜡烛,杯水车薪也是薪。
有了灯火,谢晚意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堆烧尽的灰,方才被粥桶挡着没看见。她伸手捻了捻,感觉是写了字后焚烧的。
心念一动,菩萨给她烧的?感觉···怪怪的。
而且烧得挺均匀,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雁王府。
府上下人都议论,王爷让厨子煮了一桶粥和一桶白米饭,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没错,连桶都没了!
现在又让闻渊准备柴火,因要得急,把厨房烧饭的干柴也抱走了。
闻渊按裴恒的吩咐准备了半车干柴先送过来,“王爷,府里暂时就这么多,明日一早送柴的人才能过来。”
裴恒一日一夜没合眼,眼下一片乌青,衣服也有些皱,看得人心酸。从前王妃在时,王爷就是喝酒吐了,转眼就被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哪儿像此刻这般。
裴恒却丝毫不在意,盯着玉佩的眉眼微微一拧,怎么还没回信?
他问了对方身居何地,有多少亲近之人,是要干柴还是炭火。然而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动静。
“知道了,都下去吧。”
闻渊看他魂不守舍,心说要不要去找太初道长过来驱驱邪?
他还没转身,管家进来道,“王爷,姜姑娘听说您饮了酒,非要下地给您配解酒汤,丫头们拦不住,您看···”
裴恒眉头动了一下,将玉佩收好,“本王去看看。”
姜岁禾住在王府西南角的兰亭阁,离裴恒卧房很近,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岁禾孱弱的声音。
“王爷前年在边关受了伤,一入秋吹了风就不舒服,再饮了酒,很容易疼起来,得赶紧缓解。”
盼儿不让她下床,“您身子里的毒素还没排干净,不能下床。”
“我与王爷相比,孰重孰轻,还需多言?”姜岁禾的声音温柔有力,“我答应过师父,悬壶济世,以百姓为先。王爷此刻需要我,你让开。”
话音刚落,裴恒叩了门,“本王无事,乱嚼舌根的下人已经处置了,姜姑娘安心将养。”
姜岁禾看着门外挺直的身形,柳眉微蹙,“盼儿,快去沏茶。”
裴恒却道,“本王不便进去,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
他在避嫌。
姜岁禾紧紧抓着帕子,“昨夜起了西风,王爷可有觉胸口不舒服?”
裴恒一门心思全在玉佩上,哪还觉得身子不舒服,闻言揉了揉胸口,直言,“没有。这儿不是西北,本王不舒服还有太医在,你好好休息。”
里头安静半刻,“是啊,太医的本事比我好多了。”
裴恒听她声音恹恹的,抿了抿唇,又道,“本王在西北多亏姑娘妙手回春,而且姑娘的药不苦,等你好些了,再给本王看脉。”
姜岁禾眉心一展,“嗯。”
裴恒这一耽搁便没及时传递柴火过去,好在谢晚意又熬过了一宿。
簪雪正打算把剩下的白米饭捏作饭团保存,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木门被拍得嘎吱摇晃。
“没死赶紧腾地儿!”
这是裴恒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
他性子是孤僻了些,但自认在燕临关那三年和百姓相处甚是和睦,怎就独断冷漠了。
裴恒没忍住,写道:“听起来,杏雨姑娘好像很了解雁王,不知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觉得。”
玉佩白光一闪,字条消失。
他单手托腮,也不觉困了。
本王就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谢晚意非常清楚这次全靠裴恒争取来援兵,可换句话说,就算没有自己和神明,他也一定会想法子保住这儿,只不过多亏了宋将军那株完整的幽冥鬼兰。
所以说是燕临关的气运也不为过。
虽然她不困于过往,可不代表那些事就能从心里磨灭,谢晚意落笔就道,“他无视旁人付出,好像身为皇子就理所应该被人全心全意捧着。”
“恕不知一人心思与感情乃无价之宝,即便无回馈之心,也不该冷眼旁观。这不是冷漠是什么?”
“他只听得进愿意相信之人所言,可他既非神明,更不是菩萨,菩萨尚且有被迷眼的一刻,他如何确定自己所见就一定是对的。冤枉旁人,辜负别人心意,不是独断又是什么。”
谢晚意一口气把雁王数落了一通,句句不提自己,却字字都好像身临其境。
裴恒每一句都要看很久,脸上表情慢慢消失,目光有些困惑。
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杏雨姑娘好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不是,是和雁王···也不是,他就是雁王。
不不不,她平常和自己说话不是这样的。
裴恒靠在椅背上摁了摁太阳穴,努力回忆自己在燕临那三年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别人的事,又是怎么听信片面之词冤枉了人的。
可绞尽脑汁也没有头绪,多日连轴转加上之前淋了雨,这会儿胃里一阵抽搐,渐渐手脚开始发冷···
“王爷,饭菜好了。”
李妈将冒热气的六菜一汤端上桌,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阴森冷气。
默然退出来后,对闻渊道,“闻侍卫,王爷好像动气了,怪吓人的。”
闻渊皱眉,没送进去新的要务啊,王爷动什么气。
不多时,沈归复送来燕临伤亡统计,在闻渊耳边说了两句,闻渊咂摸了一会儿,“我问问王爷再说。”
闻渊刻意等了等才蹑手蹑脚进去,结果发现饭菜没动。
往日王爷都是趁热送过去的,怎么今儿···
“什么事?”裴恒捂着胃,强打精神问了一句。
闻渊道,“王爷,王妃先前被流放到方岭,那儿正是此次宋将军和罗刹交战地,是否让宋将军查一查,王妃她···”
谢晚意?哦对了,她流放了,那个地方叫方岭。
裴恒昏昏沉沉的脑袋闪过一丝清明,再看桌子上的字条便有了猜测。
是她在流放地到处炫耀自己冤枉了她么?
哼!
都被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妄想借别人的口跟他传话。
“不必!她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裴恒这会儿不够清醒,但气得厉害,话音刚落,闻渊就听到茶盏落地的动静,心下一惊,过去一看,糟了!
“沈归复,快去请太医和姜姑娘过来。”
姜岁禾失魂落魄回到兰亭阁,满脑子都是那日在宅子火盆里见到的东西。
未烧透的一张洒金笺,上头的字迹娟秀干净,写着:妾安好,君勿念。
她在裴恒身边四年之久,从不知他身边还有别的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一概不知!
再一想这些年雁王对自己若即若离,对王妃也冷漠得很,本以为他性子如此,可会不会是他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得知他今日回府,早早起来做了药膳,又精心挑选了一身衣裳,可他看都没看。
“姑娘!”盼儿行色匆匆跑回来。
姜岁禾回神,一脸期盼,“王爷可用药膳了?”
盼儿摇头,“闻侍卫原封不动送出来了。”
姜岁禾咬唇。
“王爷病了!您快去瞧瞧吧。”
“病了?”姜岁禾眸光一颤,比担心更多的是自己终于能守着他了。
雁王起热,昏迷中不断呕吐抽搐,整个王府手忙脚乱。
姜岁禾过来时,程太医带着药童已经忙起来,她愣一瞬,闻渊过来道,“姜姑娘,程太医问您平日给王爷保养都用哪些药。”
原是这样,不是让她一人守着王爷啊。
姜岁禾扯出一点笑,隔着纱帐,隐约看见裴恒苍白的模样。
直至下午,裴恒滚烫的温度终于有所下降。
程太医长长舒了口气,“再喂一副汤药。”
姜岁禾从药童手中夺过碗,盈盈上前,“小师傅忙了这么久该歇息,我来吧。”
药童知道她在王府身份尴尬,偷眼看程太医,见他没反应,才松手由着她去。
然而姜岁禾刚准备掀纱帐,闻渊客客气道,“姜姑娘,属下伺候王爷就成。”
当着外人的面,她脸上有些挂不住,“闻侍卫,你跟着王爷也累了,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不碍事。”
“让我服侍王爷吧。”
闻渊并没动容,“姜姑娘见谅,若王爷醒来知道旁人近身,会生气的。”
“我不是旁人。”姜岁禾紧紧端着药碗,声音也加重了。
闻渊垂眸,“当然。姜姑娘是王爷的贵客。”
“是王爷素来不喜别人近身,侍女也不成。姜姑娘心意,等王爷醒来,属下定会告知。”
“可···”姜岁禾还要纠缠,忽然发现帐子里有白光一闪而过,话音倏然一顿。
闻渊趁机端过药碗进了纱帐,一看王爷身边果然有字条,他赶紧挡住。
没办法,王爷昏倒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玉佩不肯放。
幸好刚刚程太医把脉时,白光没从被子缝隙里透出来。
闻渊惊出一身汗。
姜岁禾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后来再也没亮过,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岭。
谢晚意单手托腮坐在桌前,一脸困惑无奈。
簪雪第二次唤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什么事?”
“您一个下午都在发呆。”
谢晚意摩挲着细腻的太极佩,上头繁复的纹路都快被她记在心里了,“神明一整天没回复我了。”
“是不是我说了雁王坏处,他不高兴了?”
簪雪也疑惑,“神明又是王爷,有什么不高兴。而且您说的都是实话。”
“那怎么···”
“兴许神明有急事要忙。”簪雪这个解释,自己也没底气,因为从来神明对她都有回应,哪怕是有急事,也会提醒她不必等着。
谢晚意也觉得神明不会生气,可是戌时都过很久了,也没有饭菜送来。
倒不是惦记饭菜,只是担心什么事能让他这样着急。
这时,念右在外头禀道,“小姐,将军让人送馒头过来了!”
谢晚意眼睫一动,“让棉儿他们出来吃饭。”
簪雪点头,“奴婢给您端进来。”
“不用了,我不饿。”
话音刚落,念右端着托盘进来,“小姐,将军给您的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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