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栗姬兰若的其他类型小说《汉宫娇宠:娘娘的宠后之路全文》,由网络作家“王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娡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梁王,无奈自己身份卑微,不便于在宫中四处走动,去找人询问更是不妥,因此此事也就暂且压在了心底。没有料到的是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梁王,然而这是在皇后的椒房殿,众目睽睽之下,当面谢恩显然不合规矩。王娡假装不经意间看了梁王一眼,却见梁王目光柔和正凝视于她,王娡微微一怔,旋即面上一热,忙低首不敢再看。此时坐在皇后身旁的馆陶公主转动着眼眸悠悠地打量四周,当目光无意间扫过太子妃时,先是一愣,随之她又不可置信地细细端详了太子妃一番,诧异道:“今日太子妃宛如换了个人一般,格外庄重雅静。”闻言,太子也抬头,目光在太子妃脸上滞了滞,淡淡道:“的确是少了以往的俗气,多了几分高雅。”听了太子的夸赞,太子妃喜上眉梢,低首垂眉道:“母后事事节...
《汉宫娇宠:娘娘的宠后之路全文》精彩片段
王娡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梁王,无奈自己身份卑微,不便于在宫中四处走动,去找人询问更是不妥,因此此事也就暂且压在了心底。
没有料到的是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梁王,然而这是在皇后的椒房殿,众目睽睽之下,当面谢恩显然不合规矩。
王娡假装不经意间看了梁王一眼,却见梁王目光柔和正凝视于她,王娡微微一怔,旋即面上一热,忙低首不敢再看。
此时坐在皇后身旁的馆陶公主转动着眼眸悠悠地打量四周,当目光无意间扫过太子妃时,先是一愣,随之她又不可置信地细细端详了太子妃一番,诧异道:“今日太子妃宛如换了个人一般,格外庄重雅静。”
闻言,太子也抬头,目光在太子妃脸上滞了滞,淡淡道:“的确是少了以往的俗气,多了几分高雅。”
听了太子的夸赞,太子妃喜上眉梢,低首垂眉道:“母后事事节俭,嫔妾也只是效仿。”
然而太子妃的这番言词众人丝毫不感兴趣,她的妆容大家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真正在意。很快大家就视她如透明,不再理会。
太子也再没看过她一眼。
看着长公主与梁王和皇后愉悦地闲聊着家常琐事,一派家睦和乐的氛围,太子妃勉强牵了牵嘴角,亦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一个旁观者。
期间馆陶公主提到梁王已许久未回封地梁国时,皇后一脸溺爱的看着梁王道:“武儿最近也没闲着,他每日都奔忙于少府寺与太常寺,与太医们研制治疗本宫眼疾的药物。”说着皇后叹了口气,又道:“堂堂一个皇子,却要屈身做些微末之事,真是难为武儿了。”
梁王放下茶碗,笑嘻嘻道:“只要为了母后好,儿臣做什么都值得。”
皇后笑着颔首,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
独坐于一旁的太子安然自若,此时欠了欠身道:“都怪儿臣疏忽,也辛苦了武儿,儿臣这就多派些人手去辅助太医,另外再派人去宫外寻些偏方,以尽快治好母后的眼疾。”
然而皇后对于太子的回答恍若未闻,她并未看太子,也未作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一时间,殿内出现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长公主见状,清朗一笑,立即将话题引开,“方才过来时瞧见园中的花开的正艳,儿臣陪母后去赏花吧。”
皇后这才薄露笑意,在长公主的搀扶下缓缓迈出殿门,太子与太子妃也顺势退出了椒房殿。
回宫的路上,太子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太子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
临到长亭殿时,太子止步道:“今晚本宫去你那用晚膳。”转身时却别有深意的瞥了王娡一眼。
而太子妃浑然未察觉太子的表情变化,她只是难以置信地呆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问夏青:“太子殿下真的要与本宫一同用晚膳吗?”
夏青眼中含泪,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恭喜娘娘,恭喜娘娘。”
得到夏青肯定的回答后,太子妃这才缓过神来,她满脸兴奋地进了内殿,急道:“夏青,快为本宫沐浴更衣……,对了妆容还是素淡些,但衣裳一定要艳丽的。”
看着太子妃慌手忙脚的癫疯状,殿外的王娡摇了摇头,但还是听命去取了衣饰为太子妃梳妆,她能理解太子妃想要博得太子欢心的苦心,为此她也尽力帮太子妃的妆容尽善尽美。
沉寂了太久的长亭殿终于有了一些喜气,夏青更是喜眉笑眼地进进出出忙着吩咐宫人们打扫、清洗,准备晚膳。
太子妃精心装扮一番后便在殿中翘首企盼,直到天色渐暗时,太子才缓缓走来。
对于姗姗来迟的缘由,太子显然不屑解释,而太子妃更是不敢过问,她见太子眉眼含笑,心情似乎不错,便柔柔笑着坐于太子右侧的席位。
宫娥们开始上汤,太子妃微笑道:“殿下协助陛下处理政务日夜辛苦,嫔妾命人做了这道紫云参鹿肉汤,紫云参补气明目,鹿肉健脾,于殿下身体甚是相宜。”说着,欲要起身为太子亲自盛汤。
太子摆了摆手道:“这等小事无需太子妃动手,还是让下人来做吧。”
太子妃误以为太子体贴自己,抿嘴一笑,并扬了扬脸,夏青会意正欲上前,太子扬手止住了她,目光却落在门口侍立的王娡身上,道:“本王上次见她还算机灵,就让她来伺候吧。”
太子妃脸色微变,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她勉强笑道:“王娡,还不快过来侍奉殿下进膳。”
王娡早已察觉到太子从进殿后就一直似笑非笑地注视她,此刻更是眼神灼热,丝毫不在意一旁面如死灰的太子妃,她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但又极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神色自如地上前盛了一碗汤捧到他面前。
此刻太子妃已是食之无味,她眉头紧皱,略微转身,不愿再看太子只为王娡一人的开颜欢笑。
夏青更是气得口鼻扭曲,眼中的怒火似是能把王娡化为灰烬。
那日过后,太子只要得空便去长亭殿用膳,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只是冲着一个叫做王娡的宫娥去的,对太子妃却依旧冷淡如初。
而太子妃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心中却已不辩悲喜。
她为此悲戚泪下,“他对本宫依旧是毫不在意啊。”
夏青早已对王娡看不顺眼,忿忿道:“娘娘也太仁慈了,要奴婢说就应该把那个王娡赶出去。”
“不可。”太子妃瞪了夏青一眼。
“可她明摆着是在勾引太子啊。”夏青急的满脸通红。
“你以为本宫愿意吗?可是只有王娡在这,太子殿下才肯来长亭殿啊。”太子妃郁然道。
见太子妃如此软弱,夏青恨恨地咬了咬牙,暗暗道:“如果太子妃要找一个人来陪侍太子的话,那也只能是我。我绝不会让那个贱婢抢了我的风头。”
静谧的夜,万籁俱寂,柔和的月光,洒满了大地,照在她的身上,却映不出一丝的温暖,反而让地上的影子更显孤单凄清。
才短短的几天,太子宫的人就明里暗里的谣传她是勾引太子的狐狸精,想到这,王娡脚步微凝,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她并不在意大家在她背后嚼舌根,她担心的是兰若因此受牵连伤害。
因一路都在胡思乱想,此时王娡才蓦然惊觉自己走错了路,停下步子左右观望,但却茫然不知此时身处何地。
王娡再四下细细察看,瞧见前方不远处有几道长长的黑影,但那只是槐树投下的影子,人影倒是半个也没有,她不由地长长吐一口气,这样也好,无人打扰方能理清思绪,她索性再走几步至槐花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了。
近来,王娡总隐隐的感觉到,超出她谋划之外的一些事正在悄悄地发生,只是每次凝神去想时,却又是千思万绪。
正在神思漂游之际,有几朵槐花随风而落,恰好拂过她的面颊,触碰瞬间,不由心襟荡漾。
“既来之则安之,”她摇摇头抛开所有纷扰,起身立于槐花树下,略仰首,一阵风吹过,槐花纷纷飘落,落在她的青丝,她的额上,落满一地,此刻她宛如一个闺中少女,莞尔浅笑,花容绰约,与漫天的槐花雨一起温柔了这清凉的夜。
但刹那间的喜悦后,心底已浮起一阵怆然与悲伤,双目不禁涌下大颗的泪珠:“抛弃女儿,攀附权贵,如此不堪的自己根本不配欢颜愉悦。”
但是既已走上此路,她绝不会半路回头。王娡深深吸了一口气,移步正要离开,却听背后传来低沉的男声:“王姑娘。”
梁王已静立于王娡身后许久,起初他见王娡在纷纷飘落的槐花下浅笑盈盈,风姿更胜少女。就这样在他失神凝视下,王娡由喜转悲,最终泪流满面。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时,却见王娡微微迈开步子要走,心中着了急,忙开口唤住了她。
寂静黑夜突然有人唤自己,王娡陡然惊起,定了定神,缓缓回头见是梁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每次遇见他,都是在这尴尬之时,顿时又不自在起来。
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王娡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还未行礼,立即提裙下拜:“见过梁王殿下。”
梁王目光柔和,一面抬手示意王娡起来,一面试图找一些舒缓氛围的话语,但想了半天,却是问道:“王姑娘在长亭殿当差可还适应?”
刚刚平复的心情经他这么一问,不免又泛起一丝苦涩,略哽了一下,王娡还是坦然答道:“不是很累,但却无趣的很。”
梁王挑了挑眉,轻柔地一笑,接过话题:“是那些无知之人很无趣吧?”
闻言,王娡抬头深深看了梁王一眼,笑了笑未答,但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沉默片刻,王娡低低问道:“梁王殿下可否告知此处是何地?奴婢不小心迷了路。”
梁王就着月光看着王娡渐渐窘红了的脸,不由地笑出了声。
王娡心下无语,亦不好公开表示不悦,只得转身不去看他。
梁王见状旋即敛笑正色,缓缓靠近她,温和道:“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抬手为她拈去发上的一朵槐花。
这一动作瞬时化解了王娡的怒气,她点头应诺,与梁王肩并肩,施施而行,高挂于天际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不远处的树荫下,太子默然僵立着,他的脸色暗淡,眸中的凄然之色慢慢隐于无边的夜色中。
原来午后时,梁王就到了太子的思贤苑,自从上次在宫外贴出寻求治疗眼疾的悬赏告示后,已陆续有人提供了不少的祖传秘方,而为了皇后的身体安全,梁王与太医商讨一番后,又来找太子商议。
太子与梁王虽为同胞兄弟,但窦太后对梁王的溺宠,渐渐让太子心生隔阂,因此从小到大,太子尊敬爱护皇后,但从不主动亲近皇后,顺带着对梁王,他也做不到戚戚具尔。
今日兄弟二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早日治好皇后的眼疾,所以彼此都敞开了心扉,畅饮相谈,不觉夜已深。
太子本欲挽留梁王在思贤苑歇一晚,但是梁王执意不肯,太子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待梁王走了后才想起他从小身子弱,这才追着出来为他送件披风以免夜深着凉。
于是也就看到了适才的一幕。
避至隐蔽处,太子冷冷地目送他们离开,他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他愤恨梁王已经抢走了母爱,还要与他抢女人。
次日晚膳时分,太子没有来,太子妃虽有些失落,但她心中还有期盼,然而接连三日,太子都没出现在长亭殿,为此太子妃整日怏怏地提不起精神,王娡本想着劝慰太子妃,但夏青私下警告她:“少在太子妃跟前卖弄乖巧装出好人的样子,只要你离娘娘远远的,娘娘才会开心起来。”
王娡心下苦笑,不再理会。只是静静候在宫门外,这样既不会惹得她们不悦,也不会疏于差事。
天空洁净澈明,几朵薄薄的白云幽幽地飘着,自在无忧,一尘不染,王娡望得出神,没留意到有人靠近,直到他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王娡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梁王正笑吟吟地注视着她,他的笑明净灿烂,他的笑一点点地驱散了她心中的黯淡。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梁王笑着问。
王娡仰首道:“真羡慕天边的那些云,只要有一片晴空,它们就可无忧无虑地云卷云舒。”
梁王负手仰面,默默地听完道:“你是想做天上的一朵云吧,只是还不知属于自己的晴空在哪?”
这一语正中王娡心思,她笑而应之。
这时梁王倾身过来,笑意愈浓,他在王娡耳边低语:“不知本王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姑娘的整片晴空呢?”
王娡怔怔地盯着梁王看了半响,才觉此举甚是失礼,忙把目光移开,但她双眸中的熠熠光彩与那弯弯的嘴角已让梁王心领神会。
目送梁王走远,王娡再度望向天际,白云依旧慵懒,金色阳光穿过云层,洒下千丝万缕的光芒。
不经意回首时,瞥见太子身边的小黄门孙德探头探脑地在远处张望,王娡装作不知,略微转身看向别处。
听闻梁王的到来,王娡心中五味杂陈,她犹豫着迟迟没有迈步,此刻她也辨不清自己的情意,她忘不了太子眼底的那抹忧郁,和那一刻自己心中清晰的痛楚,但她又贪恋梁王温暖的笑,温暖的怀抱。
思忖许久后,王娡还是缓缓进入屋内,一脚刚迈进,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酒香。
梁王殿下坐于矮几旁,他待王娡进屋后拿起面前的青铜凤嘴酒壶,一壁往酒樽里斟酒,一壁说:“桂花酒口感清甜,有养颜功效,最适宜女子饮用。”
美容养颜大概是天下所有女子都感兴趣的一件大事,王娡也是第一次听说桂花酒有这么好的功效,她不由地细细打量起杯中的酒,看得出了神。
梁王抬头见她只顾痴痴地看酒,便起身移步至她身边 ,笑吟吟道:“这桂花酒是我去年亲自酿的,选的是花蕾初绽的黄金桂,晒上二十一天后,兑上适量的石蜜放入小口翁中发酵,任其自然发酵三天后再填入红枣、桂圆,紫参,倒入醴后密封上一年就成了,你不妨尝尝。”
不待她有所回答,梁王已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坐于席上。
在宫中还是奴婢的身份,如今出了宫反倒与梁王同席同坐,王娡仓皇间要起身,“奴婢不能与殿下同席。”
梁王一把按住王娡的手,笑意淡去:“关于奴婢或是身份这件事就此打住。”
王娡垂下双睫,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他又恢复了和悦表情,凝视着王娡,柔声道:“世间烦心事有很多,但酒并不能解忧,日后你若想饮酒,我都会陪着你,但是再也不许你一个人在外醉饮。”
这一语如秋日暖阳,虽不炽烈却是恬淡温和,转首,梁王春风和煦的笑瞬间让王娡才建起的防线瓦解溃败。
她强忍着眼眶的湿热,朝着梁王笑了笑,托起面前的酒品了品,颔首道:“这桂花酒色泽金黄,入口醇厚柔和,饮下后,桂花的清香在口中久久留存,确实与别家的桂花酒不同。”
王娡说完,仰首饮尽杯中剩余的酒,又道:“酒虽不能解开忧愁,却可以让人忘却眼前的纷杂烦扰。”
梁王沉吟片刻,举杯默默饮完,道:“人人皆有烦恼,但醉酒并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王娡点点头,为梁王斟满一杯,也为自己注满杯,笑道:“今日饮酒无关烦恼亦不为醉酒,只为不负美酒与朋友。”
说着,王娡举起酒樽看向梁王,等待着他的回应。
但梁王并未举杯,他凝视王娡良久,才一饮而尽道:“我饮此杯只为美酒。”
王娡有所动容,她也随之一口饮下,注视着梁王道:“梁王殿下可是不愿与我做朋友?”
梁王含笑不答,王娡也不再追问,她满饮一樽后又问道:“梁王殿下在长安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梁王点点头,仰首饮尽杯中酒后道:“这次我来长安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正好约了明日相见,你随我一起去吧。”
王娡心下一颤,举樽的手不由地停滞在半空,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之人,她与梁王之间有着天渊之别,但梁王从始至终对她从未有过尊卑之嫌,还以真心待她,这一刻,王娡心念激荡,恍惚的一瞬间,那久违的心动与期许一起涌上心头。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王娡不再是豆蔻少女,但她的内心依然有热烈的爱、怦动的情。
王娡抿嘴一笑,脸上的神色慢慢柔和起来,两颊不自觉浮起的笑靥,嫣然妩媚,不觉令梁王看得失了神。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言,只有滟滟柔情在空气中流转蔓延,梁王眼神灼热探向王娡双眸中,四目相触,他看见她眸光中尽是一片流光溢彩,两颊也渐渐染上一层淡霞红晕,梁王心神荡漾,他伸手轻轻地揽住王娡的腰,把她拥入自己怀中,略略低首吻上她的额头。
“娡儿,我喜欢你。”他一点一点地轻吻着她的眉梢、眼角,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不要做什么朋友,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王娡有些惊愕无措,但听了梁王的话,她内心又是欢喜的,这一刻,她想让所有的尊卑礼仪都随风飘散,这一刻,她只要两情相悦,相知相许。
理智就这样在悄悄涌上头的醉意中无踪无影,她主动环住他的腰,紧紧偎依在他怀中,并与他的十指交握缠绕在一起。
醇甜的桂花酒香,氤氲着风情,在两人的心上撩起万般涟漪。
王娡眼神迷离,莲脸晕红,犹如一朵绽开的桃花。她抬头端详梁王须臾,嫣然一笑道:“这酒应更名为‘甜蜜蜜’。”
梁王笑着问道:“这是为何?”
王娡半羞半怯说道:“因为桂花酒的香甜在我唇齿间久久不散,你尝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直身仰首轻轻触了下梁王的双唇,旋即埋首于他怀中,满脸羞的通红。
温香旖旎,香唇软玉,怀中的人双靥羞红,轻轻一吻更是撩动了他一直克制着的情爱,他低首深吻她的樱唇。
措不及防的侵袭令王娡一时惊惶无措,此刻略微清醒的她才意识到自己适才的任性之举。
好在柳心的叩门声解救了她的难堪。
“公主殿下请梁王去菊香殿,有事相说。”柳心说完后,又远远地退后几步。
闻言,梁王无奈地停止了亲吻,他再度搂紧她道:“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王娡还以一笑道:“公主殿下等着你呢,快去吧。”
梁王依依不舍道:“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王娡轻轻颔首,笑道:“放心吧,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听闻这句话,梁王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梁王走远,王娡回想适才的情景,竟有些不真实,这场风花情爱到底是真心还是游戏,王娡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这是一出在刀锋上赤足演绎的疼痛大戏。
片刻后,栗姬反应了过来,她面色大变,一张精致秀美的脸气得扭曲狰狞,厉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王娡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唇边凝住冷色,直视栗姬道:“奴婢胆子再大也比不过娘娘指鹿为马、屈打成招的好手段。”
“放肆。”栗姬暴跳如雷,唇色发紫,她抬起颤抖的手直指王娡,嘶声怒吼道:“来人,兰若秽乱后宫立即关入暴室,王娡在月室殿撒泼殴打宫人,给本宫掌嘴二十,跪在院中直到本宫满意为止。”
几个黄门听命箭步上前七手八脚地摁住了王娡的肩膀,还有几个拽着兰若直往外拖。
兰若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怔了,她满面惊恐,身体僵直,毫无反抗能力。
此刻王娡只觉似有一把尖刀在胸口猛扎,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咬紧牙根撑住身体,拼力挣扎想要救下兰若,小腿上却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一记闷痛,她跪倒在石砖上,一时动弹不得。
看着披头散发,唇角溢着血丝的兰若任人拖拽,王娡面色雪白,双眸却是血红一片,紧攥着拳头,指甲已深深地刺入肉中,她终于伏下身叩头乞求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兰若,惩罚奴婢吧。”
王娡的磕头声猛地惊醒了兰若,她拼命挣脱了黄门扑倒在地上急惶惶地哀求道:“娘娘,是奴婢去勾引太子的,都是奴婢一人的错,与姐姐无关。”
栗姬扬着脸坐回榻上,冷眼看着台阶下狼狈不堪的两人,轻蔑一笑,“好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本宫偏不让你们如愿,给本宫拖下去。”
兰若瘦弱的身子如同风雨中的一片落叶,被人生生地拽过泥泞的污水,拖向无止境的黑暗中。而这一幕也成了王娡心中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痛,后来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微微触及往事,全身的血液便会立即凝结如冰,心脏的绞痛也一次甚于一次。
一直跪在院中的王娡面色灰败,双眸干涸,只余血红斑斑。
青砖的冷,膝盖的疼,她早已麻木,她的心里只有恨,对栗姬,对太子妃,对这宫里所有凉薄寡义之人都恨之入骨。
自入宫以来,她一直安分守己,谦卑恭谨,事事退让。她本不愿招惹是非,与人为敌,但就因为身份卑微,无论她做的对与错,她都会被那些所谓的主子任意羞辱、欺凌。
一日为婢,一世受辱!不!她已经受够了,还有兰若,是她带兰若进宫的,可是她不但没有护她周全,还害她遭遇险境受尽折磨。
恍惚间,有人进入了月室殿,王娡眼角瞥见一角白衫匆匆走过身边,紧接着栗姬娇滴滴的声音飘了过来:“嫔妾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一脚才迈入殿内,便关切道:“好好的怎么就头晕胸闷了呢,春香,快传太医。”
栗姬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太子怀里,双目紧闭。
春香机警道:“回太子殿下,太医已经来过了,说娘娘需要静养,不宜再受气动怒。”
闻言,太子神色略变,冷冷道:“出了何事?竟然让栗美人动这么大的气?”
春香略一迟疑,瞥了一眼栗姬下跪道:“都是奴婢不好,身为月室殿的女御长,却没能看好宫人,才叫奴才们做出秽乱后宫之事。”
栗姬眼中含泪,低泣道:“殿下,这事也不能怪春香,她日夜守在本宫身边伺候,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只是那兰若自己私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扬言要取代嫔妾的位置,春香看不惯说了她几句,但那王娡不仅顶撞嫔妾,还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春香,嫔妾这才气急攻心……。”
说着,栗姬抬手抚着胸口,似是喘不过气来,太子越发生了怜惜之意,心疼地搂紧了她,微微侧身,余光却落在殿外跪着的王娡身上。
而埋首于太子怀中的栗姬暗暗掩饰着脸上的欣喜,全然未注意到太子视线紧锁于王娡,更不知那双深邃眼眸中混杂着的担心、不忍的光芒。
待栗姬慢慢缓过来后,太子吩咐身边的黄门张和明道:“那个叫兰若的宫娥是断不能再在栗美人宫里伺候了,你亲自去给栗美人挑几个得力机灵的宫娥,至于外头跪着的王娡,也赶紧打发她去别的宫里吧,免得再惹栗美人生气。”
栗姬脸色稍霁了些,可听得太子殿下对兰若与王娡的处置,觉得未免太便宜了她们,急急道:“殿下,她们言行如此不检点,若是不加严惩的话,日后还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
太子和言道:“你已罚了她们,想必她们也长了记性了,如若把事情再闹大的话恐怕会传到母后耳中,到时就更不好收场了。”
栗姬犹不甘心,但见太子面色冷峻,不似平常那般温和,便不敢再多言,只是双睫一低,泪眼婆娑地靠在太子怀里,暗下却咬紧了牙。
雨终于停了,王娡摇晃着站了起来,她浑身早已湿透,风吹过,就如无数冰刀子齐齐刺进了心里,这年夏季的雨大概是永生都不能忘了,它带着深冬的寒,永远冰封了她和善的心。
王娡的视线缓缓移向殿内,正殿的门大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和乐融融,就连天边的月亮都嫉妒了,挣开一层层云雾,洒下流珠般的光,为殿内的人增色添彩。
“太子?权利?”王娡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
回头却见适才传达太子口谕的小黄门孙德还立在原地,王娡瞧着他有点眼熟,才想起上次与梁王见面时,窥视他们的那个人就是他。
王娡顾不得理会他,忍着膝盖的疼痛迈步出了月室殿。
白日挣扎难行的路依旧漫长,情动于梁王,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也曾一度以为他会伴她走过每一条荆棘坎坷的路,然而事实终究打败了她,这场争斗注定她孑然一身。
王娡紧了紧衣服,却是更湿冷的寒意沁入身体。
这日天还未亮,王娡就早早来到长亭殿外等着伺候太子妃,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分,才有黄门轻轻开了殿门,其他同样在外候着的宫娥捧着巾桎陆续进进出出伺候洗漱,待洗漱完毕,太子妃方命人传王娡进去。
太子妃端坐于镜前,尚未施丹傅粉的她脸色更显苍白,眉眼间的惆怅之色也似是加深了几分。上前请安后,王娡便知趣地静静立于一旁。
太子妃并没有急于吩咐王娡差事,她无视旁人,揽镜自照,抬起一双保养得细腻修长的玉手慢慢抚上脸颊,眸中也微露哀色,王娡略抬头看见这一幕,不由地心生同情。
等待了许久后,太子妃长叹一声,才柔柔道:“今日本宫要去皇后宫中请安,就由你来为本宫梳妆吧。”
王娡细细看了一眼梳妆镜前的奁盒,不疾不徐地拿起一把玉梳为太子妃梳头绾髻,抹粉施脂,太子妃一面对镜细看,一面问道:“如此素雅的妆容虽看着自然些,但未免太寡淡了吧。”
夏青闻言也凑过来看,只见太子妃青丝垂髻,面白无瑕,双颊也只是略施了一点淡淡的胭脂。
她撇撇嘴道:“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娘娘贵为太子妃,自然是要打扮隆重,你做这样的妆扮让娘娘如何压艳群芳。”
王娡并未理会夏青,但心中暗暗叹息,就因为身旁有这样的无知之人煽动附和,太子妃才会日日浓妆艳抹,不受太子待见。
王娡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娘娘是皇后亲选的太子正妻,在太子宫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自然也就无需刻意装扮,何况太后一向崇尚俭朴,不喜奢华,娘娘若是衣饰节俭,为宫中的嫔妃们做出表率,定会深得皇后厚爱。”
说话间,王娡又挑了一枝宝蓝点翠金步摇,道:“这步摇用翠鸟硬翠制作而成,色艳夺目,不失贵气,娘娘今日佩戴这支步摇既不会喧宾夺主,又与娘娘身份相宜。”
如此一说,太子妃已是欢喜不已,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道:“看来你不仅口齿伶俐,还甚是聪慧,今后你就和夏青一起近身伺候本宫吧。”
贴身侍婢并不是王娡想要的差事,她之所以用心为太子妃妆扮只是出于自己对一个长居深宫受尽冷落的女子的同情,现在的结果显然背离了她的本意。但主子下令她不得不从,只能低首应道:“诺。”
夏青回头瞪了王娡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扫了太子妃的兴致,只好怏怏地扶着太子妃前往未央宫。
未央宫大气磅礴,宫殿的屋顶瓦当皆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地面涂以黑漆,宫门则以黄金镀之,一步步走上正中的白玉台阶后就到了前殿,前殿以木兰为栋椽,杏木作梁柱,屋顶为琉璃金瓦,门面则以玉石装饰,并配以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鎏金铜铺首,穿过回廊左转就是皇后所居的椒房殿了。
前面有宫娥躬身引入,王娡紧跟在太子妃身后迈步进殿,她低首垂目随着太子妃跪拜窦皇后,趁直身后退的一瞬间,她的目光快速地掠过皇后,皇后窦氏穿着深紫暗纹的常服正襟危坐于殿上,柔顺下垂的长裙无声地尾曳于地,衬得她气度沉静雍容。
入殿片刻后,其他前来请安的妃嫔也相继入内,皇后让众人平身后,含笑对太子妃道:“本宫远远瞧着你与往日不同,来,到跟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太子妃抿了抿嘴角,缓缓走上前,皇后细细端详她良久,问道:“年纪轻轻,为何打扮如此素净。”
栗姬唇角微翘,抬袖嗤笑一声,轻蔑道:“姐姐一向喜爱浓妆艳裹,恨不得把所有脂粉都着于脸上,今日如此妆扮,难不成是恍然醒悟,自觉珠玉在侧,也形秽不已?”
王娡不禁举目望向栗姬,集太子宠爱多年,栗姬显然一副高傲之态,衣饰华贵张扬,体态纤秾合度,肌肤白净细腻,面若桃花,可谓是丽质佳人。
此言一出,众妃嫔也是相互转顾,有人以帕蔽面,有人引袖掩口,有人低首轻声咳嗽,但却都没藏住眼角眉梢的讥讽嘲笑。
而端坐于殿上的窦皇后则冷眼旁观妃嫔们各种做作,也不吱声。
太子妃虽神色如常,但心里却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栗姬事事占尽风头,处处打压取笑她,如今在众目睽睽下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愈想愈是觉得可恨,几乎立时要冲到栗姬面前大声泼骂,还好被王娡的眼神止住。
沉吟片刻后,太子妃神色恢复镇定,不紧不慢道:“儿媳知道,母后注重简朴,不喜嫔妃在衣料首饰上过度奢华,所以儿媳想着虽不能为母后分忧,但至少可以为各位妹妹们做表率,以此追思忆苦。”
皇后眸中隐露赞许之色,但依旧不动声色道:“陛下躬行节俭,只穿粗厚的丝织衣裳,就连龙袍破了都让本宫补了又补,本宫与你们虽深居后宫,但也要处处想着为陛下解忧啊。”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得意的栗姬面色如土,但碍于皇后面前,她只能咬牙忍着,而充盈着双眸的狠毒之光却毫无掩饰地射向太子妃。
一众妃嫔忙起身恭敬道:“嫔妾一定效仿皇后,不枉费皇后的良苦用心。”
再次落座后,大家都不敢再轻易开口,唯恐哪一句失言,或是今日簪戴首饰太过华丽,便沦为了那个穷奢挥霍之人。
这时,宫娥进来禀传,馆陶公主与太子殿下,梁王殿下来为皇后请安。
见姐弟三人一同进来,皇后心情大好,笑着道:“太子妃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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