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虞朝的现代都市小说《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楚凌虞朝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拂晓,天边泛起鱼肚白。雪又下了起来。虞宫披上一层银装,在满眼的白之间,有抹红格外耀眼,风裹着雪袭来,带的寒意刺骨。大兴殿。“快点。”“手脚麻利些。”数十众小黄门忙前忙后,李忠的声音不时响起,在龙榻上坐着的楚凌头有些胀痛,整个人有些不好。昨夜楚凌分析时局,推演揣摩,睡的本来就晚,这天刚蒙蒙亮,就被人给吵醒了,怎么可能好?尽管烦躁,但要忍耐。处在这等境遇下,被人提防,被人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就算让楚凌多睡,他也睡不踏实。只是楚凌不知一点,因为他的缘故,在昨夜发生了不少事,甚至一些状况,亦在悄然间受到影响。从楚凌成为嗣皇帝的那刹,有很多事就不一样了,短暂的永昌朝已为过去,大虞正朝着新方向倾斜。这人啊,即便再有能耐,活着时影响很多,可一旦...
《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楚凌虞朝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拂晓,天边泛起鱼肚白。
雪又下了起来。
虞宫披上一层银装,在满眼的白之间,有抹红格外耀眼,风裹着雪袭来,带的寒意刺骨。
大兴殿。
“快点。”
“手脚麻利些。”
数十众小黄门忙前忙后,李忠的声音不时响起,在龙榻上坐着的楚凌头有些胀痛,整个人有些不好。
昨夜楚凌分析时局,推演揣摩,睡的本来就晚,这天刚蒙蒙亮,就被人给吵醒了,怎么可能好?
尽管烦躁,但要忍耐。
处在这等境遇下,被人提防,被人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就算让楚凌多睡,他也睡不踏实。
只是楚凌不知一点,因为他的缘故,在昨夜发生了不少事,甚至一些状况,亦在悄然间受到影响。
从楚凌成为嗣皇帝的那刹,有很多事就不一样了,短暂的永昌朝已为过去,大虞正朝着新方向倾斜。
这人啊,即便再有能耐,活着时影响很多,可一旦死了,很多事就不受控制了。
毕竟这世上的事,是被活着的人支配,而非死去的人。
“几时了?”
“禀嗣皇帝,卯时始。”
听见楚凌的询问,李忠低首跑来。
又来了。
看到是李忠,楚凌嘴角微扬,但见到寝殿还有别人,楚凌恢复常态,正要起身下榻时,几名小黄门就低首走来。
有收锦被。
有拿靴子。
有搀楚凌。
每个人都有各自要做的事,这种无微不至的服侍,让楚凌心底生出感慨,这万恶的皇帝生活啊。
还挺好。
这是楚凌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透过眼前发生的种种,楚凌明白一点,昨日的考验恐是通过了。
不过他才是大虞嗣皇帝,待到登基大典举办后,会成为大虞真正的新君,作为执掌皇权,乾纲独断的皇帝,这天下有谁能考验他?
三后也不行啊!
楚凌知道他的皇帝之路,还有很漫长的征程要走,在这条注定崎岖难行,风险威胁并存的未知征程,会有很多事,很多人在等着他。
“嗣皇帝需移驾寿皇殿。”
在李忠为楚凌梳发之际,李忠轻声道,楚凌清楚这是他今日的行程,要以大虞嗣皇帝的身份,去悼念大虞大行皇帝。
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要在大兴殿停灵数日,后在嗣皇帝、文武百官护送下,移至寿皇殿停灵,待到陵寝修缮妥当,再由有司择日择时移梓宫出殡。
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驾崩,就是按这套礼法流程来办,但到大行皇帝这里,规矩却变了很多。
永昌帝在位时间短,甚至连万年吉壤还没选好址,谁都没有想到永昌帝会驾崩,所以很多事都乱了。
大行皇帝梓宫在大兴殿停灵,不宜超过规定的时限,可在那时,大虞嗣皇帝尚未真正选定,故而在很多人焦急等待消息时,大行皇帝梓宫就由三宫所颁懿旨,经内廷有司移至寿皇殿。
寿皇殿是大行皇帝梓宫停留的殡宫,在陵寝没有修缮竣工前,大行皇帝梓宫要在此停留,选出的嗣皇帝,在奉诏御极登基后,定期前去殡宫祭拜,直到大行皇帝梓宫移至陵寝安葬封陵,就相对不用这样麻烦了。
当然这些事情,无需楚凌忧心劳神,自有身边的人提醒,他们要叫做什么,就按他们讲的做就行。
“嗣皇帝,内侍省转递中书省奏疏。”
在楚凌张开手,几名小黄门忙前忙后,为楚凌穿戴天子衮服,一人捧着奏疏低首走进殿内,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
这么迫不及待。
在旁服侍的李忠,听到那人所讲,眉头就微蹙起来,那道奏疏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应是给三宫请上徽号疏。
“呈上来吧。”
楚凌看着那人道。
“喏!”
那人应道,随即便准备朝楚凌走来,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道人影拦着,却让那人皱起眉。
但在抬头的那刹,看到是李忠,那人忙低下头。
李忠从那人手里接过奏疏,随即便转身朝楚凌走来,行至楚凌身前时,李祬毕恭毕敬的双手捧起。
“请上徽号疏?”
楚凌接过那道奏疏,在打开扫了眼,看向那人道:“朕尚未御极登基,按制,宝玺不能启封,中书省此时联名上疏,究竟是何意?”
这就来了。
楚凌知道他这个嗣皇帝,好听些叫作吉祥物,难听些就叫傀儡,他才刚入住大兴殿,今日要依制去寿皇殿,这还没去呢,中书省的试探就来了。
居心裹测啊!!
楚凌知道,中书省乃大虞中枢权力核心之一,掌决策,中书省左相国,庆国公徐黜,是当今皇太后的父亲,右相国王睿,乃当今皇后的父亲,中书省联名上疏,若二人没有达成一致,恐很难促成此事。
所以是针对太皇太后的?
别看在这道请上徽号疏中,对太皇太后的徽号最佳,但是这件事,太皇太后事先是否知情,这才是关键啊。
如果不知,楚凌就贸然下决断,这在无形中就得罪了太皇太后,毕竟在这件事上,没有太皇太后一系的人参与啊。
可要知晓,楚凌就更不能下决断了,他如何不知这件事,是不是那三位的联合试探呢?
当下敌我难辨,情况扑朔,贸然做出过大举止,是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
“此事朕知道了,呈至长乐宫吧。”
见那人不言,李忠低着头,楚凌沉吟刹那,合上那道奏疏,递给李忠道:“请太皇太后裁决。”
这还没有御极登基呢,事儿就跟着出现了,楚凌如何会不知晓,这次上疏背后的试探很多。
这其中就包括自己倾向于谁。
看似无用,实则却暗藏玄机。
争吧。
斗吧。
看着李忠将奏疏递还给那人,楚凌表面没有变化,心底却暗道,你们想试探朕,那朕缘何就不能试探你们。
这一切的试探,就从这封请上徽号疏开始,朕倒是要看看,朕要真倾向于太皇太后,你们一个个,包括太皇太后一系,都会有怎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楚凌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寿皇殿之行了,楚凌知道这次摆驾寿皇殿,肯定还会有事发生。
“而在太宗文皇帝驾崩前夕,萧靖被擢为门下省散骑常侍。”在楚凌思量之际,李忠继续道。
“此事—出,的确是引起不少反对,但都被太宗文皇帝压下来了,而新君继位后,更是多次召其进宫,渐渐的,对其的非议也就少了。”
这就难怪了。
楚凌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是太宗给新君留下的肱股,也正是这种性格,所以才敢当着中书、门下两省诸臣的面,站出来质疑左相国徐黜。
那他能为我所用吗?
想到这些的楚凌,就在心里生出—个想法,尽管这是太宗文皇帝留给新君的肱股,但是那位新君,现在已经驾崩了,眼下的大虞,是他楚凌做嗣皇帝,待到登基大典召开后,他就会成为大虞新君!
人终究是要朝前看的,人死了,哪怕是皇帝,那也都是过往了,谁都不可能—直沉迷于过往。
看来嗣皇帝是有想法了。
而在旁站着的李忠,见到楚凌不言,其在心底暗暗思量,如果是在以前,他是不愿轻易涉足的,但是这些时日经历的种种,让李忠感受到—种紧迫感,还有威胁!
嗣皇帝早慧,眼下知晓的人并不多!!
这对他而言就是个机会。
先前李忠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禀上去,但是,经历—些事情后,李忠打消了这—想法。
他能—步步走到今天,跟他谨慎的性格有关,但更多的,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很有想法的。
可是在虞宫,最不能有的就是有想法的!!!
“李忠,朕的种种,你可对外说过?”
而随着楚凌的声音响起,李忠莫名生出了冷汗。
“奴婢没有!”
李忠忙道。
“朕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
楚凌笑着看向李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比朕要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朕猜不到,但朕能给你的,必然是别人不能给的。”
讲到这些,楚凌从宝座上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忠,随即便转身朝殿后走去了。
尽管楚凌—直在努力表现得像个稚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行为习惯,是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
在人多的地方,他还能克制的住,但是在人少的时候,尤其是问自己想问的,难保就会有疏漏。
但是楚凌不后悔这样做。
毕竟他想要破局,想要摆脱可能会死的命运,就必须要这样做,眼下他讲这些,就是想看看李忠是否有野心!
若是有,那—切都好办。
若是没有,那他就要想办法,怎样消除掉这—隐患和风险了,毕竟眼下的他,还是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连自由都没有,又何谈别的呢?
两日后,在大兴殿的楚凌,知晓了他的新年号,正统,嗯,在得知这—年号时,楚凌愣住了。
新君年号永昌。
他的年号正统。
对于楚凌而言,他是不敢相信,三后裁决下,会给他定下这样—个非凡的年号,这似乎是向天下宣示什么。
只是通过李忠,楚凌却更显意外。
在中书省初拟的诸年号中,并没有这—年号,皇太后是属意安武,皇后是属意永和,可唯独到太皇太后这,却没有了下文。
这使得圈选年号—事,最终卡住了。
而在翌日,长乐宫传出了消息,太皇太后亲裁正统,此事—出引起不小风波,凤鸾宫、长秋宫进出了不少人。
但是对于这些,长乐宫却没有任何反应。
最终的情况,是年号定为了正统,但究竟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却根本就没有知晓。
永昌元年,元月初九。
暴雪在悄无声息间下了一夜,拂晓将至,笼罩在虞都内外的黑暗,被东升的朝阳驱散,天边泛起鱼肚白。
骤起的刺骨寒风,吹裹着雪花飘散,只是令人觉得发瘆,是这座人口超百万的巨城,竟然如同鬼城一般死寂沉沉。
咚——
钟声响彻天地。
“跪!!”
钟声悠长,在皇城的东广场响起低沉声,数不清的人潮,个个披麻戴孝,神情憔悴,随着传唱响起,人潮动了。
“别管哪朝哪代,这天家都无亲情可言。”
人潮中,一身形消瘦,披麻戴孝的孺童,撩起裙摆跪到锦垫上,冻到通红的双手,按在冰冷雪地的那刹,刺骨寒意让孺童清醒。
“也不知宫中现在怎样了。”
“谁知道呢,这也不是我等能左右的。”
“还要等多久啊。”
“是啊,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已过七日,这皇位……”
人潮中出现的议论声极低,似与大行皇帝驾崩,皇位空缺有关。
听到这些议论的孺童,心情有些复杂,“算算时日,穿越到这里也有七日了,这一切真像是在做梦一样。”
楚凌没想过穿越这种事,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姓名没变。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接受的。
原主的身份还算尊贵,是位皇室子弟,可年纪却很小,才八岁!
关键是虞朝算什么?!
“王兄,我困…”
在楚凌的身旁,跪着一与他年纪相仿的孺童,眼角噙着泪,一连七日在此守孝,眼下已接近崩溃。
楚凌看了眼孺童,想起前几日孺童偷偷塞给他的饼,楚凌没有说话,伸出冻到通红的手,去拉孺童膝下锦垫,示意他靠在自己身上。
孺童露出惊喜。
他太困了。
也太累了。
“七殿下!!”
只是孺童准备依偎时,刺耳的声音响起,立时有无数道目光投来。
楚凌的眉头微蹙,他清楚,自己果真是被盯上了。
一面白无须的宫人,快步朝楚凌走来,宫人身后还跟着几人,一行人的表情各异。
“十王府为大行皇帝守孝,殿下您怎敢僭越宗法礼制!”赶来的宫人,眼神不善的盯着楚凌质问。
这一行人的身份不简单,乃是内廷与外朝所派,负责主持十王府守孝事宜。
按虞朝宗法礼制,大行皇帝梓宫停灵期间,举办守灵守孝诸事期间,敢有人私下行僭越之事者,凡是被特派内臣外臣发现,可上疏弹劾!
“你哪只眼睛,瞧见本殿下僭越宗法礼制了?”
而让不少人错愕的,是一向唯唯诺诺的楚凌,居然敢当众质问宫人。
楚凌的眼神很冷。
宫人莫名一慌。
这与他记忆里的七殿下,似乎有很大不同。
见宫人这样,楚凌笃定此前猜想。
自己就是动了下,就僭越宗法礼制了?
那先前私议的人,为何却视而不见?
眼下在梓宫里躺着的那位,乃虞朝的第三任皇帝,太宗文皇帝唯一嫡子!
楚凌在太宗文皇帝诸子里排第七,如果要将大行皇帝也算进来,楚凌其实应该排在第八。
虞朝的等级观念极重。
为彰显国本之重,储君之尊,行册封大典后,太子不入排序,以明君臣之别!
大行皇帝登基不满一载骤崩,虽说在世时册封了皇后,还广纳妃嫔,但却没能留下皇嗣。
如此事情就有趣了。
至尊皇位出现空缺,谁来克继大统,谁能克继大统,这里面的门道就太多了。
大行皇帝驾崩,无嗣,或循继统,或循继嗣,不管选择哪种,按虞制都会优先考虑太宗文皇帝这一脉。
“回答本殿下!!”
楚凌冷冷盯着宫人,沉声喝道,随即露出悲痛之色,“皇兄未至壮年驾崩,虞朝的天塌了,本殿下悲痛万分,倒是你,作为皇家家奴,众目睽睽之下,诬陷本殿下僭越宗法礼制,究竟是何居心!?”
“老七,你怎么说话呢!?”
楚凌话音刚落,一道呵斥响起。
“大哥此言何意?”
看清斥责自己的人,楚凌神情自若道。
“放肆!!”
见楚凌敢顶撞自己,楚洪起身走来。
楚凌浑然不惧,在楚洪的怒视下,缓缓站起身来。
楚凌抬头看向楚洪,稚嫩脸庞写满坚毅。
在接收了原主记忆,楚凌就明白一点,那尊空缺的皇位,注定是跟他无缘的。
自幼不受太宗文皇帝重视,母妃出身很低,母族在朝毫无根基,就这些先决条件拿什么去争?
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清楚自己的处境与情况,楚凌明白与他有缘的,是耐心再等几年,等自己行及冠礼,依制册封为王,成为虞朝外封宗藩。
要么直接外封就藩。
要么晚几年再议就藩。
所以楚凌的想法很简单。
眼下就随大流的为大行皇帝守孝,等到此事结束了,皇位角逐出来,他就待在十王府继续做他的小透明,静静的长大成人,到时及冠外封,去做个闲散王爷,咱们啊,老死不相往来。
穿越不能代表一切。
何况虞朝的秘密似乎还挺多的。
前世经历的种种,让楚凌明白一点,别管到了何处,握有什么底牌,都要先摸透台面下的规则,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这个小透明被莫名其妙的架起来了。
尽管奇怪,但楚凌感受到了阴谋!!
“两位殿下消消气。”
见局势有些失控,礼部主事孙达硬着头皮上前,“眼下正值守孝之际,万莫惊扰到大行皇帝。”
原本这差事轮不到他,主持大行皇帝守灵守孝,这可是资历,但差事同样分好坏,例如眼下十王府前的守孝,这差事烫手至极,只要懂朝局者,都不会轻易插手,奈何大行皇帝突然驾崩,礼部尚书,两位侍郎都去了宫里,而礼部的那些职官,不少都提前得到消息,提前就领了差事,或跑去百孙院,或跑去国子监,或跑去别处,唯独十王府的差事空了……
“孙大人说的对。”
见形势与所想不同,宫人不敢去看楚洪,顺着孙达的话,说道:“眼下守孝要紧,别……”
“嗯?”
楚洪眼神变了。
就你这城府,还想争皇位?!
楚凌心里冷笑。
眼下这种特殊形势,任何出格行为都可能打破微妙平衡,而早已册封为王,在太宗文皇帝诸子里,作为庶长子的楚洪,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楚洪看来,这一切胜券在握!!
楚洪的母妃乃虞朝九柱国之一的李家嫡女,李家在军中威望极高,外祖父李进领征西大将军,现领兵镇守西凉重地,为虞朝戍边守塞,提防西川强敌!
大行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宫,楚洪就一直在想一件事,如何能确保将空缺的皇位抢到自己手里,做虞朝新一任天子!!
只是楚洪却忽略了一点,这个时候争是不争,不争是争,他的种种表现可不知被楚凌瞧出了,至今还跪着的那极为,一个个都看在眼里呢……
夜悄然而至。
雪停了。
楚凌斜倚着宝座上的软垫,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御案上所摆灯盏,看火苗跳动。
这张宝座对楚凌而言太大了。
楚凌的心智早已成熟,两世为人下,尽管穿越后经历的事匪夷所思,眼下成为大虞嗣皇帝,还跟外界完全隔绝,但楚凌适应的还挺快。
只是瘦弱的身体,尴尬的年纪,才八岁,楚凌却适应不了。
然而在转瞬间,最没有希望克继大统的他,却成为要克继大统的嗣皇帝,等到登基大典一举办,他就是具备法统的大虞新君,这也让楚凌先前想的种种,在无形间失去意义。
如透明般的皇室子弟,如傀儡般的大虞新君,尽管两者都不拥有权力,可两重身份下的含义却千差地别啊!
皇帝再无用,那也是独一份啊!
这跟皇室子弟不一样。
楚凌给自己谋的后路被断了,眼下还被架在火堆上,他要是想摆脱这一切,就必须要设法破局。
可是他这个年纪,又拿什么去破局?
谁会信他?
谁会忠他?
谁会惧他?
谁会怕他?
年纪小的时候,想快快长大,年纪大的时候,想慢慢变老。
经历过一次这种心境的楚凌,自进了这大兴殿以后,无时无刻不再想一件事,为何自己要这么小。
“这时间真难熬啊。”
毫无困意的楚凌露出苦笑,整个人倚在软垫上,发呆一般的盯着上方。
这座大殿的一切都被他看遍了,可时间却是那样难打发。
这殿内,连一张带字的纸都没有!
那就更说是书了,更不可能有!!
无所事事下,时间最难熬。
没有事去干。
接下来要干什么。
之后能干什么。
这就是楚凌眼下的处境。
楚凌完全不知道,至于说做主,呵呵,从他成为嗣皇帝后,这就已经被剥夺了,谁能做主,楚凌也不知道。
吱~~
刺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一股寒风顺着徐徐打开的殿门吹进。
紧闭的殿门开了个缝,一道人影从外走进来,殿门就跟着从外面关上了。
李忠!!
倚着软垫没有动的楚凌,直勾勾的盯着走来的人影,跟在东广场初见时相比,李忠透着疲惫。
尽管他努力克制,但是这种疲惫,却不是靠克制就能消失的。
“奴婢拜见嗣皇帝!”
李忠察觉到楚凌在看他,在低首行至御前时,李忠毕恭毕敬的作揖拜道,只是心里却生出涟漪。
嗣皇帝这等年纪,进了大兴殿后,除了在进膳时讲了几句话,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待着。
不哭不闹。
太反常了。
这让李忠生出了小心,他的猜想怕是没错!!
楚凌没有说话,依旧倚着软垫,静静的打量着李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李忠的双臂开始发酸,可是李忠却保持着姿势,对于天家的家奴,连这点都做不好,就不配在内廷活着!
“本殿下应该说免礼是吧?”
见李忠如此,楚凌语气平静道。
“请陛下恕奴婢僭越。”
李忠回道:“自今日起,陛下该改称谓。”
“朕吗?”
楚凌微微一笑道。
“是。”
李忠保持作揖姿势道。
“免礼吧。”
楚凌轻叹一声道。
“奴婢叩谢天恩。”
李忠再拜道。
不好拿下了。
与李忠的几句交流下,楚凌得到了这个结论。
“来见朕,所为何事?”
楚凌不再去看李忠,缓缓闭上了眼眸,似有几分倦意道。
“禀陛下,奴婢是奉三后懿旨,来向陛下禀明,明日陛下要去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处。”李忠微微低首道。
“悼念皇兄,这点朕知道。”
楚凌回了句,但是紧接着楚凌睁开眼,撑着宝座坐起,看向李忠道:“只是朕有些好奇,朕是怎么成为嗣皇帝的?”
李忠心下一紧,垂着的手微颤。
“是碍于宗法礼制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楚凌从宝座上跳下,抬起头,稚嫩的脸庞却没有喜悲,在楚凌抬头之际,李忠就已跪在地上,二人这才齐平。
“立贤。”
李忠低着脑袋道。
“立贤?”
楚凌笑了,尽管他想到了,但这件事何其可笑,贤要怎样定义?又该由谁定义?对于皇位继承而言,立贤,这漏洞太多了!!
楚凌知道他的话,有些多了。
在处境未知下,眼前之人未知下,讲的话越多,就越危险。
可眼下的李忠,是他唯一能获悉内廷的人选。
他不说,不问,那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是最危险的!!
楚凌想知道内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就成了嗣皇帝,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至于真假,这点判断他还是有的。
“要是朕没有记错,我朝是嫡长制吧。”
楚凌撩袍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盯着李忠的眼睛,“怎么就变成立贤了?莫非有什么变数?”
“奴婢…”
李忠以头抢地,跪倒楚凌的跟前,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讲出来。
“会惹来杀身之祸?”
楚凌伸手轻敲李忠所戴三山帽,不过却抬头看向殿门,“还是说在这殿外,一直就有眼睛在看着朕?”
依稀间,楚凌透过一处窗户,看到几道晃动的人影。
“陛下别为难奴婢。”
李忠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
看来内廷的争斗,比预想的还激烈啊。
楚凌陷入沉思,难道有人,不想从太宗文皇帝一脉的庶子中挑选,想向上抬,从太祖高皇帝一脉的嫡子里挑?
非要这样,也能说得通。
毕竟是嫡长制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管这个虞朝有多大不同,但基本的意思,是相差不大的。
太祖高皇帝的嫡三子楚雄,太祖朝封为海王,就藩于海东郡。
太祖高皇帝的嫡四子楚风,太祖朝封为靖王,就藩于靖北郡。
提出那个人的人选,会是这两位中的谁?
要是他二人,就成继统了,但要真是这样,要把太宗文皇帝置于何地?帝位就此绝了?
但要是从二人中的嫡子中,挑选一位的话,就成继嗣了,嗯,最后真要这样,是要小宗入大宗的。
可继嗣的话,该入太宗文皇帝的嗣子。
那大行皇帝该怎样办?
仅仅是想到这些,楚凌都能想象在过去七日间,这内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产生了怎样激烈的碰撞与博弈。
“嗣皇帝。”
冷漠的声音在寿皇殿响起,楚凌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去,三道人影映入眼帘,这种仰视他人的感觉,楚凌很不喜欢。
艳阳高悬。
寒风凛凛。
雪还在下。
孙黎漠然的站着,袭来的风吹动裙摆。
本该在虞宫颐养天年,不闻世间烦恼事,可她的嫡长孙骤崩,朝局变了,大势变了,人心变了,在太祖、太宗两朝都未干涉过朝政的她,要面对这亘古未有的局面,大虞不能就此衰败!!
他够格吗?
孙黎冷冷的凤眸,俯瞰着立于石阶的楚凌,身躯瘦弱,才八岁,大虞这副千斤重担,他真的能扛起吗?
孙黎不看好。
一想到那夜发生的种种,孙黎就压着一股怒,这让孙黎的气场变了,在身旁的徐贞、王琇无不感受到,然此时的二人,却表现得很是平静。
恰逢此时,一片云飘来,似将高悬的艳阳遮盖。
但一缕金光透过云层撒照下来,落在了三人的身上,楚凌在见到此幕时,说实话,他羡慕了。
这本该属于皇权的威仪与神圣,却被眼前这三座大山分走,不管是什么致使的,这就是大虞眼下的实况!
楚凌以孺子的年纪,被选为了大虞嗣皇帝,属于他的,除了表面这层尊贵身份以外,别的都不属于他。
“嗣皇帝,您要为天下做表率。”
李忠低首上前,作揖对楚凌低声道。
该来的,终究要来。
该走的,终究会走。
楚凌心生感慨,他能感受到身后人潮的异动,原本乱糟糟的场景,随着三后的相继出现,转瞬间就归于平静。
这种强大气场,是大虞上下任何人都无法复刻的,哪怕是他也不行,眼下的大虞需要用这种微妙来平衡。
“大虞太祖高皇帝之孙,太宗文皇帝之子,大行皇帝之弟,大虞楚氏嗣皇帝,拜见皇祖母,拜见皇嫡母,拜见皇嫂!!”
众目睽睽之下,楚凌的声音响起,尽管不大,但却够叫一些人听到,在不少诧异的注视下,楚凌撩袍跪到石阶上,面朝孙黎、徐贞、王琇三人,按虞制,以孝之名,行了个跪拜大礼!
可这一跪,却叫不少人脸色微变。
楚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处于何等境遇之下,名为嗣皇帝,实为傀儡,想要破局就必须有足够耐心与定力。
但这绝不代表楚凌任何事都不会做。
楚凌要叫眼前这三座大山,叫她们各自的派系,叫大虞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知他这个嗣皇帝。
而这层体现,不能在登基大典召开时,才让所有人正视此事,必须要在还为嗣皇帝时就选择正视。
他是年幼,他是庶子,可既然选择他为嗣皇帝,待登基大典召开后,向天下颁即位诏,正式成为大虞皇帝。
不管今后中枢朝局怎样变,所有人都要明白一个事实。
一切局势的变幻,都是因为他做了嗣皇帝,成为大虞第四任皇帝,这一核心而促成的。
楚凌知道他这一跪,会让一些人心底生出提防,甚至是忌惮,可他并不后悔这样做。
毕竟只有这样,楚凌才能确保自身安全,在接下来的虞宫生活,不会太过频繁的遭到威胁。
能好好的活着,才是一切谋划的根。
没有这个根,一切就不成立了。
同样是这一跪,楚凌要叫一些人知道,大虞的天还没有变,大虞皇位上的那位变了,不再是大行皇帝楚启,而是嗣皇帝楚凌!!
楚凌跪在地上,他不知在这一刻,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但他却知道一点,他这一跪,接下来的虞宫势必有变数。
只是究竟是好,是坏,那就要等变数出现时才能知晓。
太祖?
太宗?
而在这一刻,楚凌更不会知晓,在寿皇殿前的人潮中,一些人的眼神变了,甚至内心是久久不能平复。
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每个人所想的却不一样。
楚凌的目的达到了。
命运的齿轮悄然拨动。
“免礼吧。”
跪在石阶上的楚凌,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李忠就低首走来,伸手搀扶起楚凌。
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开始了。
楚凌再抬头去看时,那三道人影却渐行渐远,他在李忠的搀扶下,踩着石阶朝眼前的寿皇殿走去。
哀乐再响。
气氛变了。
涌动的人潮徐徐前进,一切似乎变了,一切似乎没变,楚凌就这样走着,走进了寿皇殿内。
肃穆的气氛压来。
楚凌见到那座梓宫时,心情很复杂,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但此刻的楚凌,却全然不属于他自己了。
一整套礼仪流程要走。
楚凌在李忠的搀扶下,去了一处又一处,做了很多动作,对于虞朝的礼制,楚凌是陌生的。
毕竟没有成为嗣皇帝前,在虞宫也好,在十王府也罢,楚凌就是个看似尊贵,实则透明的存在。
不被人重视,是楚凌过去的常态。
楚凌今年八岁了,可就因为这几年来,大虞经历的事太多,以至到现在,楚凌是接受了启蒙教育,但是来授课的,却几月一换。
嗯。
楚凌没有传授课业的老师。
师,在虞朝的地位很特殊,是仅次于亲的存在。
楚凌的便宜兄弟们都拜师了,哪怕是牙牙学语的幼弟楚茂都拜师了,唯独就楚凌没有拜师。
在走到梓宫前,看着所摆各种物件,楚凌停下了脚步,脑海里,浮现出那道远远看到的身影,还有面庞,楚凌的内心没有波澜。
在里面躺着的那位,是他的哥哥不假,是他父亲唯一的嫡子,可对楚凌而言,这就是位陌生人罢了。
包括已故的太祖,太宗,也都是陌生人而已。
其实死,也是一种解脱。
在人前,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孤寂的时候,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注定皇帝是孤家寡人,楚凌清楚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但是他想亲自体验一番,而不是靠道听途说,这样就算是败了,至少楚凌也无悔,至少他经历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