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白扶苏的女频言情小说《火中取栗柳白扶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柳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面孔!竟然见到了老面孔!自打柳白到了这里,他的狱友过几日就要换一个。简直就是铁打的柳白,流水的狱友。以前的狱友个个幸运,每个都在柳白羡慕的目光中被送上了断头台,只有柳白的斩首之期还遥遥无期。看到扶苏归来,柳白先是一愣,随后竟是忍不住扑上去给了扶苏一个大大的拥抱。难兄难弟啊!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去了没死成的可怜蛋。而且,这个“可怜蛋”好像还是个长期饭票,就是没死成,蹭点好吃的也成。“柳兄!”扶苏也显得颇为激动。同时,也有些感动。设身处地来想,自己这趟出去,看上去像是赶赴刑场,可他这一回来柳白显得如此惊喜,这无疑说明他在柳白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平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柳白的想法也相差不多——狱中得此“饭票”,夫复何求!破天荒地,一向循规...
《火中取栗柳白扶苏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老面孔!
竟然见到了老面孔!
自打柳白到了这里,他的狱友过几日就要换一个。
简直就是铁打的柳白,流水的狱友。
以前的狱友个个幸运,每个都在柳白羡慕的目光中被送上了断头台,只有柳白的斩首之期还遥遥无期。
看到扶苏归来,柳白先是一愣,随后竟是忍不住扑上去给了扶苏一个大大的拥抱。
难兄难弟啊!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去了没死成的可怜蛋。
而且,这个“可怜蛋”好像还是个长期饭票,就是没死成,蹭点好吃的也成。
“柳兄!”
扶苏也显得颇为激动。
同时,也有些感动。
设身处地来想,自己这趟出去,看上去像是赶赴刑场,可他这一回来柳白显得如此惊喜,这无疑说明他在柳白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平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柳白的想法也相差不多——
狱中得此“饭票”,夫复何求!
破天荒地,一向循规蹈矩的扶苏也给了柳白一个拥抱,末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又向柳白抱了抱拳。
这一抱之下,却是听到一阵诡异的咕咕声响。
细听之下,才发觉是柳白的肚皮。
“嘿嘿,”柳白拍拍肚子,苦着脸道:“你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这帮狱卒就失踪了,到了放饭时辰,迟迟不放饭!”
“这……”
扶苏有些尴尬。
“喂,你在那探头探脑什么,还不放饭!”
柳白眼尖地看到了远处正在紧紧盯着这里的狱卒。
“哦,是,是。”
狱卒先前亲眼目睹了柳白与扶苏相拥的一幕,此时也是拿不准柳白的身份,只得低声下气地跑开了去。
不多时,一盘炙鱼、一只烤羊腿、一摞黑饼外加一壶老秦人特有的烂果酒奉上。
“柳兄,请用。”
扶苏仍然是颇有风度地让柳白先用。
虽说他也是两天一夜滴水未进,此时已是前心贴后背,但本着礼贤下士的态度,还是决定将酒菜全然让给柳白。
昔日魏文侯三请段干木,我扶苏自然也能三让绮食!
扶苏如是想着。
可闻着炙鱼和烤羊腿的肉香,肚子又偏偏有些不争气……
咕噜。
“秦兄,你……”
柳白目瞪口呆,刚刚到了嘴边的鱼羊,忽然变得难以下咽。
“柳兄,你先用……我,我不饿。”
扶苏咽了口唾沫,强自忍着饥饿感。
咕噜。
又是一声巨响。
扶苏一脸尴尬,但还是强自辩解道:“我……我当真不饿,柳兄快用!”
不饿?
好家伙,口水都流下来了……
柳白满脸黑线,此时此刻,他分明看到了几滴晶莹的口水从扶苏的嘴角流了出来,缓缓地滴落。
以这小子身份,肯定不会是对吃的馋嘴。大体是因为饿着了,身体本能。
“别逞能了,来,一起吃,咱难兄难弟今天吃个痛快!”
柳白哈哈一笑,大剌剌的地撕下一大块羊肉,用他昨日磨好的骨刀细细切开,包在了一块墩饼中,再用饼蘸了蘸炙鱼的汤料,不由分说地将饼抛给扶苏。
而后,又是依样画葫芦,给自己也包好了一张墩饼。
“吃!别客气!”
柳白向来有些自来熟,也不管扶苏是何感想,张开“獠牙”就将饼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这吃相……属实有些不雅。
扶苏自小在宫廷中深居简出,过得皆是饭来张口的精致日子,自然有些不能理解柳白的做派。
只是瞧着柳白啃咬一阵后,炙鱼、烤羊腿的汤汁油花一齐沿着下巴流下,又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
抱着点犹豫,扶苏效仿着柳白的做派,也将黑饼送入口中大嚼——
还别说,这等吃法还当真是香。
“哈哈……”扶苏不由笑出了声。
他倒不知此时是当真饿了,还是对着柳白这个生平知己,总归是吃起饭来都要比以往在宫里时香上几分。
这一下两人也都不再客气,你一饼我一饼地大快朵颐。
“我说……秦兄……你咋就……没死成呢?”
柳白嘴里不停,含含糊糊地问道。
他需要借鉴一下失败经验。确保下次自己一次嗝屁。
我怎么没死成?
“这个……”扶苏一时语塞,刹那间噎在了当场,面色涨红间,急忙大口灌下黍酒,这才舒缓过来。
柳白还在向着扶苏眨巴眼睛,静静地等待扶苏的回答。
扶苏犹豫非常,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柳白解释这个问题。
虽说他已经将柳白当成了眼界非凡的隐士,可难保柳白在知道了他扶苏的身份后,不会像先前那些趋炎附势的狱吏一般。
可真要解释起来,扶苏又非得向柳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
就在扶苏犹豫之间,柳白突然自己“哦”了一声,大笑道:“你小子,有点小钱就是好啊!”
“呃……是,确实。”
扶苏讪笑一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看似是在压下先前噎住他的食物,实则却在平复自己紧张的心绪。
吃饱喝足,心情总归是好了些,此时畅谈国事确是最佳选择。
至少扶苏是如此想的。
但另一边,柳白则是另一番想法——吃饱喝足,人也就困了。
“柳兄,关于大秦国运之事,不知还能否指点一二?”扶苏试探着问道。
柳白伸了个懒腰,笑道:“可以,吃饱喝足,我睡一觉先!等我醒来,自然给你好好指点……”
说着,他已是和衣而卧,不过几秒钟,鼾声便如震雷般响起。
扶苏倒是不以为忤,像柳白这等人,莫说是等睡一觉,就是让他等上三年五载,他也等得。
正当扶苏也打算好好歇息一番时,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嘈杂。
狱中多是死囚,因而狱卒往往每日三巡,每次巡视自然也是大呼小叫、鸡飞狗跳。
“你,过来!”
眼见柳白翻了个身,扶苏顿觉不忿,忙点了点远处的几个狱卒。
“公子,有何吩咐!”狱卒诚惶诚恐。
“噤声!”扶苏忙示意狱卒低声些,随后他自己也低声吩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但凡柳先生安眠,尔等切不可发出声响,若是惊扰了柳先生,我定不轻饶!”
啥?
几个狱卒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狱卒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每日十二个时辰,此贼……咳,柳先生几乎有十一个时辰都在睡……”
扶苏冷冷一哼:“那么,你们便十一个时辰都不许发出声响。”
“此乃世界地图。”柳白面色如常,仿佛做了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顿了顿,他忽然站起身子,负手道:“这世界很大,远比你想象得大,你所知的天下,也不过是一隅之地而已。”
话及此处,柳白面色亦是恍惚起来。
这段时日说长不长,但却令他恍如隔世,不知不觉间,他倒也习惯了与扶苏的相处。
可惜自己不是个秦人,注定要回去现代继承那冰冷的万亿财富,被无穷无尽的豪车美女所环绕。
可怜!可怜!
此念刚起,便被柳白晃了晃脑袋,不无急切地将这些想法赶出了脑袋。
“世……界?”扶苏一时陷入沉思。
这着实已是触及到了未知的领域,他乃脚踏实地之人,从不好高骛远,竟是从未想过大秦外的世界。
或者说,九州之地便是扶苏的全部认知。即便是那匈奴、百越的不毛之地,在他看来,除了能居住蛮夷,压根儿没有任何用途。
那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岛屿俱是清清楚楚,起初扶苏本是不信的,只是再三观之,以往扶苏走过的地方比图上对比无不吻合,如此再无怀疑之心。
“眼界要放宽,绝不可拘泥于一隅之地,明白么?”
柳白近来已是见惯了扶苏的惊讶神色,也不觉得新奇,只是既然是他柳白的兄弟,自然得有些抱负,若是当真日后成了大业,柳白总算也未白来大秦一遭。
扶苏只是怔怔地望着柳白。
相识多少日了?
扶苏从未真正看透过柳白。
每当扶苏认为自己已能赶上柳白的十之一二之时,柳白却总有惊世骇俗之举。
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大才二字能概括,简直是世之奇才,且天下唯此一人,便是比之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也不遑多让,或许还犹有胜之。
“单是看,你也不会懂,想来我还是得为你解释一番。”
柳白与扶苏相处这么多日,自然知晓后者所涉猎的多以内政为主,对行军打仗之事却是一窍不通,趁此机会,恰好可为其上最重要的一课。
地图向来是行军中的最佳辅助。
据柳白所知,后世的诸葛亮在征南蛮时便因得到了吕凯献上的平蛮执掌图而得以七擒孟获,成为一代佳话。
但仅有地图还远远不够,在真正行军之时,当地百姓的风俗习惯、兵卒的兵器乃至粮道补给乃至喜好的作战方法皆是重中之重,这些可无法从地图上获取。
“先看匈奴,你不妨在图上指出其位置。”
柳白轻抬下颌,示意扶苏上前。
扶苏对此倒是颇为了解,忙在图上指划一阵,为柳白示意。
匈奴居于大秦以北,境内地形颇为复杂,是以长久以来大秦也未敢冒进,实在是秦人在其境内举步维艰。
扶苏将这些事一一向柳白道明。
柳白沉吟片刻,笑道:“大秦久居中原,以往所交战者亦是中原诸侯,这些人确是与匈奴人大不相同,但要破匈奴也实是不难,只是费些工夫罢了。”
“当真?”
扶苏一脸狐疑。
若当真有那么容易,大秦也不必重修各国长城以御匈奴了。
匈奴人善骑善射,机动性远超寻常兵将,便是采取麻雀般的袭扰战术,便足以令秦兵头痛不已,马上箭术确实并非秦人所擅,如此一来,吃亏倒也平常。
“要破匈奴,兵粮方才是关键。”
柳白拍了拍啃了一半便被他搁置在一旁的肘子。
“兵粮?可前些时日,我听……我是说,据说王翦老将军曾言‘长驱直入’方才是破敌之策。”
扶苏愣了一下,仍是不知柳白所指。
更何况,匈奴又有什么兵粮可言?
匈奴惯于游牧,多以畜类为食,这些畜类一般随军而动。
这一点与中原人大不相同,中原人在行军时往往惯于构筑“粮道”,以便于往来运粮,而匈奴却无从麻烦,当真战将起来时,只有匈奴断秦人粮道,却无秦人断匈奴粮道。
言简意赅的说,便是只有我打你,没有你打我。
“不,不是寻常兵粮,是坐骑的‘兵粮’,若是步步为营,留下些许兵卒扼制……了不起多放几把火。”柳白谆谆诱导。
“你是说!”扶苏恍然大悟。
他倒是没想过此法,或者说,除却柳白外,别人绝不会想到此等怪招。
“如果是在我们那时候……一点点百草枯也就解决了……”柳白喃喃自语。
不料,扶苏耳聪目明,竟是听了个分明。
“百草枯?那是何物?”扶苏疑惑道。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柳白翻个白眼,随后继续点着地图向扶苏说了几地。
西至西羌,南至百越、伏南,东北至东胡,柳白皆是一一细细道来,只是所提及的应对之策却大多是闻所未闻。
扶苏越听越心惊,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此时此刻,他所担忧的倒并不是柳白如何会有如此多怪招,而是后怕,多亏了柳白此人乃是“生在大秦”,若是生在匈奴,大秦还有安生日子吗?
“我也是……”
柳白突然苦笑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也不过就是在此处过过嘴瘾罢了。”
“有用,有大用……”
扶苏仍是盯着地图,正如前些时日他盯着象棋棋盘一般,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这似乎是扶苏的一大特征,真遇到想不通的事物时,他便要苦思冥想数个时辰或是数日,期间谁呼唤他,他也不会理会。
倒是柳白是个特例,每每柳白开口,扶苏都会立刻回过神来认真聆听。
恰逢此时,狱卒史壶为扶苏与柳白送来了吃食。
扶苏早早便跟史壶打了招呼,而史壶也颇为乖巧地舍弃了大肘子,转而以烧鹅进奉,另有美酒一壶。
而扶苏自然不会占狱卒的便宜,每过一段时日,都会取出某种随身之物赠予史壶,权当是“以物换物”。
这下着实是感动到了柳白。
因此,在扶苏苦思冥想之际,柳白盯着扶苏半晌,忽而意味深长说道:“若是将来你的钱财尚且不能保你保命,将此物献上去吧。”
他所指自然是石壁上地图。
“为何?”扶苏愣了半晌,忙开口询问。
柳白笑道:“因为咱们的始皇陛下,是千古一帝!古时候没有,未来也大概不可能有!”
“始皇陛下的眼中,不止是当今天下的九州万方。他会率领大秦的铁骑,打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辽阔疆土!”
柳白见到秦苏一脸困惑。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仔细想一下。”
扶苏听到这里,他仔细想了一下,随后则是苦笑起来:“柳兄折煞我也,我如何想的出来?”
“还是柳兄你主意多,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还请柳兄指教,秦苏必当感激不尽。”
“你小子真有当大富商的天赋,也学会商贾溜须拍马那一套了?”
柳白瞥了一眼秦苏道。
扶苏故作叹气:“柳兄,身不由己,商场的纷争,可一点儿都不比朝堂少,那些个尔虞我诈让我也不得不学这一套,正所谓明哲保身嘛。”
柳白微微颔首:“孺子可教也。”
“你且过来,我跟你细说。”
柳白盘腿坐在了草席上,扶苏立刻走上前坐下来。
柳白压低了声音。
“你这样,派人堂而皇之拉盐进城,然后故意翻车,让盐洒落一地。”
扶苏听到这里,他双眉挤出了一个川字。
“这……是何计?岂不是让人看出端倪?”
柳白摇了摇头:“你小子急什么,我还未说完呢。”
“柳兄请说。”扶苏有些迫不及待。
“随后,市井百姓肯定会上前围观,然后你让秦家中的掌柜出面,说他们盐铺是东海富商来咸阳开的,这破了的盐包,索性就送给他们了。”
“与此同时还宣布,说盐埔明日开业,与市面上的盐平价。”
“不过要告诉这些百姓,这些盐都是上等纯正的盐,不过只有三十车,先到先得,晚来就没有,你说他们会不会抢破头?”
柳白说完之后,他看向了秦苏。
秦苏顿时脸色涨红。
柳兄这法子,怎么有点跟他们当初商议的不同?
他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柳兄,之前你不是说要将盐价给打下来嘛?”
“难道你也被这巨利给迷惑了双眸?这可不是柳兄的为人才是?”
柳白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扶苏。
柳白无语。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自己还想着立刻嗝屁回到现代,做一个亿万富翁呢。
这钱谁不喜欢?
不过柳白并没有过多解释。
秦苏这个狱友能否开窍,就看他自己的了。
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那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我参悟一下,柳兄你说的这番话,还真将我给绕进去了。”
见到柳白不说话,扶苏顿了顿,他伸出手挤了挤太阳穴,顿时双眼明亮,醒悟过来。
他满脸惊讶的看向了柳白。
“柳兄,我明白了!”
“明白啥了?说说看?你小子每次节奏都慢一拍,这样让我很头疼。”柳白双手环抱,笑着看向了秦苏。
跟这古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柳兄的意思就是……要坑那些个盐贩子?”
柳白颔首:“继续说,你柳兄听着呢。”
“方才柳兄说了,这盐只有备三十车,品质这么好,但却和市面上的盐平价。”
“到时候开张之后,那些盐贩肯定挤破头大肆购买,而后奇货可居,卖给权贵。”
扶苏有些激动说了起来。
如此一来....最开始的敛财做到了,回本最快。
而且...还不伤己百姓。
这法子,的确够“狠”的。
真不愧是柳白啊!!
“柳兄,你看我说的对吗?”秦苏看着柳白问道,有些自豪道。
柳白微微一笑,他颔首道:“你说的也只是一部分罢了,就说你是块朽木,而不是一块良木,你还不信?”
“一部分?还请柳兄指教。”扶苏有些丧气。
本以为自己琢磨个明白,没想到……还是柳兄眼中的朽木啊。
“其实我让你这样做,更为重要的是……迷惑以及引诱。”
“这才是重中之重。”
柳白说完,扶苏眉头一沉:“迷惑……以及引诱?”
“柳兄,我还是不解,这迷惑和引诱,是针对何人?”
柳白满脸正色。
“就说你还不明白吧?愣是被儒家那一套给洗脑了呗,怪不得能作出上书分封这样的蠢事。”
“方才你自己也说出了一部分,所谓迷惑,也就是迷惑盐贩和世家。”
“你仔细想想,三十车的盐,虽然多,但品质好,如此纯正的盐对于那些盐贩来说,自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他们也就想着,说不定是外地商贾来咸阳城售卖奇珍异宝罢了,他们自然不会立刻开始对付你们。”
扶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我怎么没有想到!那引诱是?引诱何人?”
柳白白了一眼秦苏:“这还有说吗?那便是引诱你们秦家依靠的那个扶苏公子呗。”
“引诱我……我大秦的扶苏公子?这从何说起?”
扶苏没想到,柳白还将计划打在他身上,这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柳白双手背环抱胸前,他阴笑着说:“你细想,如果有上好的食盐,引起风靡。而后那商贾上门,说盐价会降低七成,让百姓们都能吃到平价盐。你说他们该怎么办?”
扶苏立即回答:“他们肯定要出手!”
“然也,他们一旦出手的话,到时候你们只求扶苏公子能庇护,你说会接下来怎么样?”
扶苏顿时面色凝滞。
方才,他一直站在‘秦苏’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反倒是忘记了自己是扶苏了。
作为扶苏公子。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咸阳城内有这么一个商贾做了这样的事情,并且说世家可能会下黑手....
他甚至愿意竭尽全力,乃至于自己提刀保护这商贾!
扶苏赶紧回答。
“柳兄,如若我扶苏……我是扶苏公子的话,我肯定会愿意保护这个商贾啊!不让他遭世家的黑手!”
“那不就得了?你看你如果是扶苏你都这样想嘛,不过可惜你不是。”
“所以咱们便要引诱扶苏才是嘛。”柳白伸了伸拦腰,便继续在草席上躺尸。
扶苏看着柳白这副懒散的样子,他再次肃然起敬!
如今,他对柳白的敬佩,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个蹲大狱的死囚,对于权谋之道,却如此了解。
此人,还真是个奇才!
是上天派来相助大秦的奇才啊!
扶苏激动,他立刻上前朝着柳白道:“柳兄,当真乃是绝世高人啊!竟是连商贾之道,权谋之道,都如此精通!”
夜色褪尽。
冷暖交替便是雾,大秦天气渐冷,牢狱内的日子也愈发不好过。
便是往日一日要睡六七个时辰的柳白,觉也不知不觉少了些。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不是午睡,更不是草堂。
但就柳白这种性子,想到啥就说啥了,还在乎这个?
不知为何,柳白只觉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他自忖或许是因为天气冷了,狱里少了些蚊虫,又或许是因为昨日彻底治好了狱友的“疯牛病”。
激动之余,这才赋诗两句。
可醒来后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先前他忖度的理由都是空想——
敢情是往常像蜘蛛一样每天吊在柳白头顶紧紧盯着柳白的狱友不见了踪影。
这牢里总共就几平米大,扶苏虽说习性像蜘蛛,却不是真的蜘蛛,总不至于找个石头缝钻进去。
“咳。”恰好一个狱卒经过。
对狱卒来说,柳白这种人是最招惹不得的。
且不说先是公子扶苏特地吩咐过不得打扰柳白睡觉,便是狱卒本人,还亲眼见过柳白与扶苏紧紧相拥,那代表着什么?
那是不是代表着,这柳白便是扶苏公子的宠妃?咳咳咳!扶苏公子所宠幸的人才!
这本就罢了,最多就是眼不见为净,嘴只要不出声,人头便算是保住了。
可偏偏昨夜廷尉府紧急传书三次,说是要紧紧盯着柳白,切不可出半点差错——
当然,若是柳白有任何需求,也需尽量满足。
“你,过来。”
柳白点了点那一脸倒霉相的狱卒。
作为资深的老“狱咖”,柳白几乎已经摸透了咸阳狱的所有状况,尤其是这一脸倒霉相的狱卒——名字倒也好记,叫史壶。
时下孩童出生多有夭折,因而许多父母为孩儿取名时会常常取贱名,以此祈求养活孩儿,而这“史壶”中的“壶”字显然便是如此得来。
想必是其父其母在取名时见到一壶,因此便得了此名。
在知道这名字后,柳白曾一度庆幸大秦没有任何一种容器被称呼为“盆”,否则保不齐这史壶便还有个兄弟姐妹被取名作“史盆”。
在被柳白手指点中的瞬间,原本就战战兢兢地经过柳白门前的史壶已经冒出了冷汗。
凭什么!
史壶不禁这样在心中发问。
凭什么其余狱卒当值之时这个麻烦的家伙就在睡觉!
到了我,他竟还开始早起了?
史壶有些委屈。
但无论如何,柳白是上头钦点要重点关注的死囚,史壶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其走了过去。
“干嘛……”史壶本着职业操守,正要像往常一般吆五喝六,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忙又换上一副谄媚神色:“柳先生,您有何吩咐?”
“秦苏又被你们抓去了?”
柳白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等等,什么叫抓!”
史壶被吓了一跳。
起初还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已是面如土色。
柳白这一句话已是触犯了两大禁忌,一来篡改了扶苏的名讳,二来更是给他们咸阳狱扣了一顶大帽子。
什么叫抓?
那叫请!
更何况扶苏什么身份,只要他想走,除了他亲爹,谁还敢拦着?
史壶心中腹诽半晌,可眼下又不敢得罪柳白,只能在脸上摆出一副“你很无知”的神色,希望柳白能够自己看懂。
可柳白是谁?
那叫一个天生不爱看人脸色。
“还有事吗?”
史壶只觉得只要跟柳白处于三丈以内便浑身不舒服,当下谄笑道:“柳先生,没事卑下就先走了。”
一个‘卑下’,史壶很有自知之明。
“你等会!”
柳白平生最喜欢跟人对着干。
尤其是在这个大秦。
他总归还是要早早死在大秦,早日魂穿回他的时代坐拥百亿巨资走上人生巅峰,是以在大秦的每一日,他便没有一日是不嚣张的。
一般而言,像他这般嚣张的,应当活不过几日才对。
可左算右算,这问斩之日还远。
“他要是死了,午饭的肘子还有没有?”
柳白认真地发问。
史壶顿时被吓得跌坐在地。
苍天啊,此言是可不是出自我口!
史壶赶忙捂住耳朵,生怕柳白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末了他赶忙向柳白摆摆手:“柳先生,我求您别说了……不就是肘子嘛,我今日刚发下俸禄,只要您别再说了,我的俸禄全给您买肘子!”
兴许是觉得尚不稳妥,史壶继续补充道:“不,下个月的俸禄也一同孝敬您,给您买肘子!”
还有这好事?
柳白只觉得大惑不解。
他只觉得大秦的狱卒当真是善变。
前些日子他刚进来时,这些个狱卒可不是这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那派头加上那一手溜到飞起的大刑,好悬没让柳白命殒当场。
如今却全然变了副样子。
莫非是良心发现了?
柳白不解,只是他乃是天生的乐天派,从来不愿费心去想与他不相干的事情。
既然想不出缘由,那倒不如不想。
“肘子早点送过来。”
柳白也懒得再跟史壶纠缠。
至于“秦苏”嘛……
总归是有点小钱,既然上次能安然归来,想必此番也无甚大碍。
要是有碍....好像也跟他柳白不相干?
加上昨日柳白的“洗脑”初见成效,即便是面临酷刑,多半也能够保住性命。
能活下来,便是好的。
不知不觉间,扶苏在柳白心中也隐隐重了起来。
只是,柳白与扶苏都没有意识到。
“闲来无事,也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柳白伸了个懒腰。
难得他今日不想睡,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是来大秦一趟,总不能白白来一趟,或许该为后世留些礼物——毕竟也是炎黄子孙,便是凭着这点香火情,他也得做些什么。
再思及前几日与扶苏所说的大秦外患,柳白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取来一瓢水,再胡乱扯了些稻草,将前几日给扶苏讲课的石壁擦拭干净,末了寻了颗石子,在石壁上细细勾画起来——
数笔之间山水尽现。
波澜壮阔,全在图上。
这张图柳白再熟悉不过,在他的时代,这便是随处可见的地图,可在大秦,这地图却是惊世骇俗的至宝。
此乃....世界地图!
柳白甚至十分针对性得在某个狗岛画了个圈,这玩意儿才是华夏的眼中钉,肉中刺,脚下屎啊!
一晃数个时辰。
“成了!”
柳白哈哈一笑,眼中带着些戏谑,在图中重点标注了两个位置——
一曰狗岛。
二曰棒子。
“干你老子的!”
起手便是一句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
此话一出,饶是始皇陛下此刻亦是大皱其眉,但仍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赵高倒是心绪愈发霍然,他此刻巴不得那传说中的柳白就是一个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夫,若真是如此,扶苏势必是完了。
更何况……
这句干你老子在不知不觉间已是犯了死罪。
扶苏的老子……可就坐在牢外听着呢。
事实上,这也怪不得柳白。
换谁到来,此刻怕也得是相同的反应。
也不知扶苏是何想法,在柳白酣睡之际,扶苏竟又将他那俊秀白净的脸悄然贴近,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柳白,吓得霍然睁眼的柳白翻身打了个滚,粗鄙之言自然脱口而出。
若不是这几日扶苏尚无实质的行动,柳白几乎要笃定这位有龙阳断袖之癖。
这事倘若真有些苗头,柳白也只能用他那打磨许久的骨刀乱扎一通,末了再来句“吾好梦中杀人”。
这下扶苏略有些尴尬神色。
“你干脆变个蜘蛛算了,天天挂在房梁上看着我岂不更好。”
柳白没好气地道。
“抱歉柳兄,是我唐突了。”
扶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本不想打扰柳兄,只是我始终辗转难眠,本想寻求大秦内忧外患的破解之法,但苦思冥想一夜...终究无果”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是始皇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心下略有安定。
扶苏虽不知为何转变巨大,但如此看来,仍是心怀大秦,只是路走得偏了些。
无论如何,日后还有转圜余地。
忧的是赵高本就敷满脂粉的脸更见煞白,心中连连咒骂扶苏“假道学”。
“陛下……”
赵高眼珠一转,立刻寻求“补救”之法,只是话刚刚出口,便对上始皇冷厉目光,当下连忙住口。
“就为了这点事?”
柳白依旧没好气,心下则是颇为不屑,心想着这“秦苏”也不打听打听,他柳白的起床气是远近闻名的。
“还望柳兄不吝赐教,嘿嘿。”
也不知是不是跟柳白待久了,扶苏竟也变得油滑了些,一副渴求的神色,让柳白完全不忍拒绝。
只是柳白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位几日几夜辗转不眠,等候许久,也算是有诚意了。
于是乎,小柳课堂重新开课。
“你所说的内忧外患,你且说说究竟是为何有这些个忧患?”
柳白先卖了个关子。
或者说,先考较扶苏一番。
毕竟是课堂,总得有个“阶段性测试”。
“柳兄前番提点,我亦有所感……”扶苏挠挠头,“内忧嘛,父……我是说,陛下毕竟后继无人,至于外患嘛,正如柳兄所言,军功制并非长久之计。”
“你可是说到点上了,算我没白给你讲解。”
柳白颇为欣慰地拍了拍扶苏的肩膀:“不过这牢里就你我两人,也不必如此拘谨,什么后继无人,说到底,还不就是咱大秦的扶苏公子不成器。”
“我……”
扶苏差点急了眼。
所幸,关键时刻他终是忍了下来。
“噗……”
屋外的赵高差点笑出了声,这一刻,他不仅厌恶牢内的柳白,甚至还大生知己之心——柳白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是……扶苏这人,确实是……有些扶不起来。”
扶苏的呼吸沉重了许多,骂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愉悦的事情。
“不是扶不起来,简直是有些软弱无能,手段上差始皇太多。”
柳白此刻一肚子起床气,得着扶苏就是一顿骂。
“柳兄说的是。”
扶苏幽怨地垂下头,紧紧咬着嘴唇,心下有些沮丧。
原本的信心正在缓缓碎裂,心中反反复复仅仅剩下了一个念头:
大秦的未来,全在我一人身上……可我却这么没用。
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到了莫名奇妙的怨气?”柳白愣了一下,好奇问道:“难不成你跟扶苏有仇?”
“有些过节。”
扶苏苦笑一声。
这话也在理,人生在世,谁又跟自己没有些过节呢?
“好家伙,你倒是坦率。”
柳白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笑道:“也怨不得你有点小钱,等我将破局之法告诉你,若是你还有机会出去,不妨再去讹扶苏一番。”
原本有气无力的扶苏,听闻此言登时振作了起来。
“柳兄,你是说……还有破局之法?”
扶苏大喜,就连有些沉寂的目光都复归于明亮:“那你快告诉我,我……我必定会好好讹扶苏一笔的。”
说着,他甚至想垂首下拜。
“你我也算是难兄难弟,这都好说。”
柳白赶忙制止扶苏。
这下他倒是有些想帮助眼前这位狱友了,虽说长得有点像兔儿爷,但为人倒真是大方,毕竟有了吃喝还知晓分享,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扶苏,怕是才下了大狱。
相识一场,总归也算是有缘。
“攘外必先安内,在解决外患之前,内忧必须早早肃清。”
柳白思索了片刻。
“先说内忧,我有一计,可初步解决大秦内部隐患,为日后扶苏继位铺平道路。”
大秦此刻内部看似稳固,但郡县制刚刚推行,毕竟尚未稳固,大多儒生名士虽迫于压力不敢直言,但仍有少许不怕死的仍然宣扬分封。
加上军功制导致的民心浮动,更让民心难稳。
“是何计?”
扶苏急急追问。
他早知柳白见识不凡,因此此刻心中已开始臆想柳白会提出的光明蓝图——想必能够消弭诸多内部矛盾,兵不血刃地消除隐患。
“太简单了,不过八个字。”柳白忽而露出了些许诡异神色,“焚书坑儒,诛杀余孽!”
这八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浅显,只是连在一起,却宛若泰山压顶般沉重。
扶苏眼皮突的一跳,整个人也随之跳将了起来。
“什……什么!”扶苏眼球略见外凸,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盯着柳白,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正经的“刮目相看”。
这这是隐士高人?
这踏娘的分明是毒士高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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