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又被抓住。
“药油还没干,等下蹭到床上了。”
“……呜。”
商迟放柔声音,哄她:“都揉到一半了,而且我看了,右腿的淤青比较少,不会很疼。”
明箬吸吸鼻子,半信半疑:“真的?”
商迟面不改色:“真的。”
还故意问:“小竹不信我吗?”
明箬歪了歪脑袋,将脸埋进白鲨玩偶的肚皮中,有些不乐意,却很乖,先是闷闷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好。
太好哄了。
让人心下生出几分怜惜,又有几分更难以言说的欲望。
商迟微微阖眼,弯腰松手,让明箬的左脚垂在床边,起身去更换热水和毛巾。
走回床边时,视线微沉。
少女软塌塌躺在床上,乌发凌乱散开,半张脸藏在短绒玩偶中,露出的脸颊粉意朦胧,杏眼湿漉润泽,连带着眼尾都拖拽出靡丽绯红。
刚刚的挣动中,颈间坠着的细链上滑,染了体温的婚戒落在一边平直锁骨,睡衣也被拉扯,将一截细韧的腰暴露在空气。
不成套的睡裙已经撩起大半,露出又长又直的腿,右腿踩着床沿,左腿松散耷拉,虚虚点着床边绒毯,白皙足背弓起月弧。
听到商迟走回来的动静,她将脸挪出玩偶。
眼尾恹恹耷拉着,微抿的唇吝啬露出一点梨涡痕迹,声音也闷闷的:“……商迟,你一定要轻一点。”
连自己也没察觉的、十足信任依赖的姿态。
半点儿不设防。
语调软得像是撒娇。
商迟喉结上下滚动,眼眸暗沉,却有烈焰在幽静水面之下灼灼沸腾。
开口时,声调极哑。
“好。”
明箬在今夜得知了一个惨痛教训——
男人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商迟说揉右腿不会那么疼,但还是一样的。
长指施加力道,微微陷入软腻腿肉之中,揉摁时压出浅浅绯红印子。
从下往上,揉过每一处淤青,活络淤血。
等商迟收手时,明箬出了一身的汗,连控诉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床上急促呼吸。
单纯的疼还不至于让人如此精疲力尽。
偏偏又是痒又是麻,夹着三分疼意,似有火烧又似电流窜动,直让人脊背发麻额间出汗,不知该迎合还是该逃跑。
等药油干的间隙,商迟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明箬脚尖虚虚点着地毯,晃了晃脚,感受柔软绒毛蹭过的触感,眼睫倦怠的耷拉。
好像坐了场惊险刺激的过山车。
感官过载之后,是从身体深处泛出的阵阵疲倦。
让人昏昏欲睡。
她几乎就要睡过去了,突然听到外头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骤然停下,下意识唔了声。
“……小竹,困了吗?”
低哑男声极为温缓,放轻了音量,逐渐靠近。
“进被子里睡。”
明箬打起一点精神,撑床坐起身,身体晃了晃,很快就被床边伸来的手稳稳托住肩膀,脑袋往前撞上男人的腰腹。
力道不重,也不疼。
另有一只手落在头顶,安抚地揉了揉。
商迟站在床边,一手揽住明箬的肩膀,一手伸长,掀开柔软的蚕丝被。
轻手轻脚将人塞进被子里,拉好裙摆,盖上被子。
一切动作和声音都像是加了温柔buff,在这样的宁静夜晚,轻柔得让人心尖发软。
明箬缓慢眨眼,呓语般喊他:“商迟。”
她自觉吐字清晰,可困意席卷之下,绵软黏糊的语调,几乎将字句糊成了一团。
好在商迟靠得近,听清了。
他懒洋洋笑了下,低低应声:“嗯,是我。”
明箬没继续说话,长睫耷拉,薄薄眼皮下眼珠微微滚动,像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