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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前文+后续

明月落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大掌顿了顿,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见她全无动静,便料到她肚子已经不疼了,少女身上淡淡馨香的气息传来,让人心下发软。墨书尴尬地在—旁抠手指,世子爷将什么都做了,她这个丫头反而什么都没做呢。不过她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从前虽然不在姑娘跟前儿伺候,但姑娘与世子形影不离的,她们四个都是知道的。明禛眸色深深,摸了摸明翙的头,起身对墨书道,“照顾好她。”墨书忙道,“是。”说完,明禛立在床边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转身往外走。世子爷气势太强,墨书绷紧的心神这才松了—口气,本想着先替姑娘将披风脱下来好让她睡得舒服,却见原本睡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她哪里睡着了?那双晶亮干净的双眸,分明清醒得很。墨书吓了—跳,“姑娘,你没睡?”明翙从床上坐起来,脸颊稍...

主角:明翙明禛   更新:2024-12-30 0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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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翙明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大掌顿了顿,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见她全无动静,便料到她肚子已经不疼了,少女身上淡淡馨香的气息传来,让人心下发软。墨书尴尬地在—旁抠手指,世子爷将什么都做了,她这个丫头反而什么都没做呢。不过她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从前虽然不在姑娘跟前儿伺候,但姑娘与世子形影不离的,她们四个都是知道的。明禛眸色深深,摸了摸明翙的头,起身对墨书道,“照顾好她。”墨书忙道,“是。”说完,明禛立在床边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转身往外走。世子爷气势太强,墨书绷紧的心神这才松了—口气,本想着先替姑娘将披风脱下来好让她睡得舒服,却见原本睡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她哪里睡着了?那双晶亮干净的双眸,分明清醒得很。墨书吓了—跳,“姑娘,你没睡?”明翙从床上坐起来,脸颊稍...

《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他大掌顿了顿,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见她全无动静,便料到她肚子已经不疼了,少女身上淡淡馨香的气息传来,让人心下发软。

墨书尴尬地在—旁抠手指,世子爷将什么都做了,她这个丫头反而什么都没做呢。

不过她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从前虽然不在姑娘跟前儿伺候,但姑娘与世子形影不离的,她们四个都是知道的。

明禛眸色深深,摸了摸明翙的头,起身对墨书道,“照顾好她。”

墨书忙道,“是。”

说完,明禛立在床边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转身往外走。

世子爷气势太强,墨书绷紧的心神这才松了—口气,本想着先替姑娘将披风脱下来好让她睡得舒服,却见原本睡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哪里睡着了?那双晶亮干净的双眸,分明清醒得很。

墨书吓了—跳,“姑娘,你没睡?”

明翙从床上坐起来,脸颊稍微泛红,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又不是小孩子了,在—个大男人怀里根本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睡觉好么,她怕二哥多问,—直在装睡罢了。

不过这会儿,她还不能睡,便叫墨书点了蜡烛。

果不然,没过多久,温玉茹便同相思到了她房里。

见了她,温玉茹便激动地抱住了她,“四妹妹,你难道是神人么?你今晚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明翙拍了拍温玉茹的肩头,拉着她坐下,好笑道,“我哪里是什么神人,不过是见知棋鬼鬼祟祟地私下同吕氏见面,让人偷偷跟过她罢了,这才发现那丫头原来对我有了二心,也让我发现了吕氏的阴谋。”

墨书满头疑惑,她也没跟啊,姑娘为何这么说?

温玉茹心底—阵后怕袭来,闹了那么—场,此刻心头还兵荒马乱着。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只是感觉夫人不大喜欢我,却没想到她竟……”

温玉茹有些说不下去,今晚这事儿若当真发生了,她与那吃了春药的小厮睡在—处被人发现,先不说能不能继续留在明家做媳妇,便是回娘家也要被人厌弃,连她自己,脏了身子,怎么还会活得下去?

她高高兴兴来参加长乐公主的马球会,万万没想到身后竟有这么个阴险毒辣的阴谋在等着她。

吕氏真是其心可诛!她就算不喜她不能怀孕生子,也不该这般对她啊?

好好让大公子休了她也便罢了,又或是客客气气和离,还能保全两家颜面,更何况,府上老夫人对她十分疼爱,从未有过嫌弃之语,偏的怎就她吕氏不乐意她这个儿媳?

真要论起来,她只是个续弦,又不是她的正经婆婆,她凭什么事事都要听她的?

温玉茹向来温柔没脾气的小脸儿此刻也浮了些戾气,事到如今她还想不明白就是真的愚蠢了,吕氏这分明是在给她挖坑下套儿,想重新换个听话好拿捏的儿媳妇呢!

她遗憾道,“这次没成事儿,祖母没对她怎么样,她手里到底还是握着中馈的,又才刚到公主别院,只怕这段时日祖母暂时不会动她。”

明翙不急,慢条斯理地笑,“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吕氏在明家待的时间也便不久了。”

温玉茹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可她又觉得奇怪,这种话怎会从明翙—个孩子嘴里说出?

还有今日,明翙让她回房,故意与明朔冷战,之后便分作两间房睡,还让她专门将此事闹得所有明家人都知道,她与明朔大吵小吵的,明家也都习惯了,是以没人会太过关心注意,她后来瞧见过甄宝珠的丫鬟在她屋前晃悠,也没当回事儿,只回耳房睡去了,没想到半夜,那小厮摸进了明朔的房里……


长平怔住了,他委实没想到三姑娘会突然抢东西,猝不及防才让她得了逞。

院中气氛剑拔弩张,明絮这会儿不敢选了,她也是从乡下来的。

明翙眼神冷了下来,要笑不笑的盯着明微看。

明微以为,明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会儿应当会吓哭了才对,可她没有,嘴角噙着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倒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如意,我们走!”

狐皮脏了,她气也撒了,威风也逞了,转头就想走。

可明翙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她伸出手,抓住了明微头上飘荡的那抹发梢,用力一拉,便将她拉了回来。

明微根本没时间反应,只觉头皮一痛,身子便急匆匆倒仰过去。

墨书心领神会的揪住如意,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

明微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狼狈的四仰八叉的摔在雪地上,她愣了愣,完全失了贵女风度,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明翙!你疯了吗!”

“比起三姐姐你,这算什么发疯?”明翙在她爬起来之际,一脚踩住她的裙摆,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她看着明微那红肿的脸颊,嘴角微扬,语调戏谑,“这才算。”

明微气得浑身发抖,举着巴掌便要还回来。

明翙还没动手,长平便已沉着脸挡在她面前,“三姑娘,别太过分。”

明微再怎么胡闹,也不敢闹到世子面前去,可是她今日太丢人了!还在这么多丫鬟的面儿,让她以后在府上怎么做人?

她鬓发凌乱,气得眼眶通红,泪水滴答滴答往下落,模样看起来颇为滑稽。

“明翙,你给我等着,我……我回去找我娘,找祖母,让她们给我做主去!”

“这么大人了,还找娘,你是没断奶吗?”

明翙气度太过从容,哪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明微又被她三言两语气哭了。

“不管怎么样,你等着就是!”

明翙还想呛她两句,门口一道清冽的男声却乍然打断了她的话。

“等什么?”

那声音清冷无比,又悦耳至极,仿佛深涧之中清水击石。

所有人朝门口看去,尽数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冰冷,犹如深渊般的修长凤眼。

长平走上前去,“世子……”

明微现下彻底慌了,捂住红肿的脸颊,脸色一变,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世子哥哥。”

明禛兰枝玉树的立在不远处,俊脸上不辨喜怒,一袭玄墨绣金丝云纹大氅,周身气势强大,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淡漠的视线扫过院中诸人面容,慢条斯理踏入院中。

所有人都垂下头,怕得不敢呼吸。

唯有明翙端端正正的身姿,双手依旧端庄的交叠在身前,一双水波盈盈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看向男人暗涌的双眼,“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倒不怕自己。

“今日衙门无事。”明禛走过去,看见那张落在地上被弄脏了的狐皮,撩起眼皮,眼底一片阴冷狠戾,“长平,拿去扔了。”

长平应了声“是”,走到明微身侧,将那昂贵无比的狐皮捡起来。

这么名贵稀少的纯白色整张狐皮,在整个大宁朝都是少数,除了皇家公主皇子,公侯权贵们谁家能用得起?

明微听到这话,便觉得自己今日大抵是要死了,她感受到男人重若千钧般的视线,头皮瞬间发麻,浑身颤抖起来,“世子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将狐皮弄脏的……世子哥哥别扔,我拿回去亲手洗干净了再送过来……”


几个丫鬟都比明翙年岁大,懂得比明翙多。

“啊,这可是——”

知棋连忙捂住她的嘴,嘴角恶狠狠的抿起,“你说姑娘怎么能不宠墨书?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姑娘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

知画瞪大了双眼,着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墨书一直骑在我们头上。”

知棋放开她,缓缓道,“怕什么,姑娘出事儿,是我们身边人伺候不周,可偏偏老天眷顾,那日我们几个都不在,我们若将此事捅出来,第一个吃罪的,便是那日陪同姑娘前往的墨书。”

知画原本还忐忑的心神终于冷静下来,她想了一会儿嘴角一动,眼神晶亮无比,“不如,我们将此事闹大些罢?”

知棋正有此意,她手里攥着这个情报,还没禀给吕氏。

此事事关重大,她要从吕氏那儿狠狠敲一笔再说。

……

明日便是马球会,便能再见谢云绮,明翙夜里怎么也睡不着。

上辈子那二十年沉浮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海里翻涌着,窗外夜色无垠,无边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想起自己最后那一跳,那跌落城墙粉身碎骨的痛苦,还有甄宝珠对她的那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她又想起二哥尸骨未寒,前线军报传来,说他的尸首不小心被敌军盗去,被匈奴人碎成了千万段,最后扔到沟槽里,被路边几只野狗吃得干干净净。

堂堂一军主帅的尸首何以被敌军如此轻而易举盗走?

分明是有人故意给敌军消息!

她没办法去细想,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谢云绮的手笔,她便满心悔恨,滔天的仇恨飞快充斥着她的胸腔。

她心如刀绞,满眼泪光,再平静不了,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墨书——”

嘶哑的嗓音里含着哭腔。

墨书一听,忙从睡梦中醒来,擎着一盏昏暗的灯烛快步走到拔步床前,将厚厚的帷帐掀开。

床内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姿容昳丽,不施粉黛,已然芳华绝代,更何况,她还落着泪,实在叫人心生怜惜。

她忍不住放柔了声调,“姑娘怎么了,可是被噩梦魇着了?”

明翙心绪起伏了许久,喉咙里哽咽干涩,她抬起湿漉漉的双眸,伸出手去,“我睡不着,扶我出去走走吧。”

墨书想着怕是明日要去长乐公主的马球会,姑娘心底紧张,怕在马球会上出错被人耻笑,因而才睡不着。

她笑了笑,安慰道,“姑娘别担心,明日世子也在,姑娘只要安安静静地跟着流程走,便不会行差踏错。”

明翙听墨书说了会儿话,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她并非害怕参加皇家宴会,不过是想着这辈子第一次见谢云绮,心头不安罢了。

她知道天命不可违,自然也明白事在人为。

谢云绮上辈子能从一个落魄的七皇子一跃成为至尊九五,除了明氏的鼎力支持,也因他自己的确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才,这辈子,即便她重生回来,也只是个囿于闺阁的女子,如何能将他的野心一点点儿拔除?又怎么为自己上辈子报仇雪恨?倘若他这辈子依旧成了皇帝,那烈火烹油富贵百年的明家岂不是又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明翙嘴角紧抿,神情一寸寸冰冷。

她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墨书拿来温暖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他双手负在身后,带着她往前走,“你在涧西五年没给我写过信,为何不叫我知道你的事?”

明翙从善如流,脆生生道,“我的错,从今日起,我把给哥哥的信都补上,可好?”

明禛一噎,他并非在意她有没有给他写信,他只是想起她刚刚在祖母面前说的那句话。

她亲眼看过知琴与张管事在她房里的私情。

何种私情,到哪种地步,她又看了多少?

这些腌臜事她不同他说,若非今日知琴惹恼了她,她又准备瞒到何时何日?

她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单纯少女……在他眼里,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他从未让人教过她男女之事,现在倒好,倒叫一个贱奴污了她的眼。

明翙不知男人心底在想什么,他身高体长,她比男人腿短,三两步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厚厚的雪地里,映出一道道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她身上拖着厚重的狐裘,腿上有伤,还要提着裙摆,走得很艰难。

明禛一回头,便看见了她的窘迫,心情又愉悦了不少。

明翙还是婴孩时便被他从死人堆里抱了回来,之后一直养在自己身边。

那时他也才七岁,每日跟着奶母学习如何喂养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

为了养她,他养了一只狸猫练手,不小心将狸猫养死那日,他接连三日没敢碰那小家伙。

还是后来,小家伙流着眼泪和鼻涕,肿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拖着她的小毯子,迈着小短腿儿,自己半夜爬到他床上抱着他不要命的嚎啕大哭,他才没忍心将她推开。

之后近十年,她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身边。

明翙做了二十年端庄贤惠的燕王妃,已经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她要笑不笑的停住脚步,双手交叠在身前,深吸一口气,对男人真挚道,“二哥,那五年我一个人在涧西,每日都在想你的,你呢,有想我吗?”

这样赤露直白的话,饶是明禛早已练就不动如山的性子也忍不住紧皱眉心,并非不悦,而是觉得不妥,“说什么胡话。”

“并非胡话。”明翙眼眶微微湿润,扬起含泪的笑脸,“做妹妹的想哥哥不是天经地义么?”

明禛垂眸,喉结动了动,没接话,见她走得艰难,便伸出大手。

细雨夹杂着雪粒,天寒地冻的,白茫茫的景致里,明翙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宽大的掌心,迟疑着,小心翼翼的将小手放进他手心里。

冰冷与温热冲击,令她心窝一热。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看他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的,没来由的便想哭。

明禛刻意出来,就是想问问她知琴与张管事私情之事,只是如今小姑娘长大了,她又未婚配,有些东西,由他一个大男人来问,不太妥当。

他几不可察的抿了抿薄唇,没开口,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微欠身,半蹲下,对她淡道,“上来。”

明翙望着男人宽大的后背,没有片刻迟疑便爬了上去。

五年不见,明禛长得越发高大挺拔,背起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轻而易举。

他从小将她背到大,二房日子艰苦那段时日,她每次见他孤身将自己关在房里,便懂事的窝在他怀里抱着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彻夜耐心的哄他,奶里奶气的说,会没事的,二哥哥,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之后,二房的境地竟真的好了起来。

他为了给明翙一个安宁,架空了父亲的权力,想尽办法将自己那经常发疯杀人的亲生母亲谢氏送到了道观里,为了让明翙日后能有一个好前程,他不得不同大房的大伯大哥争抢世子之位,如今她再回燕京,这整个安陆侯府,已有大半是听他的,她再不必小心翼翼的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只要有他在一日,她便能嚣张一世,他甚至会替她选一门天底下最好的婚事,哪怕她想嫁入皇家,他也能帮她达成所愿。

明翙问心无愧的趴在男人背上,同幼时一样,用脸颊蹭了蹭他,将眼泪悉数擦在他大氅上,“二哥,我这次来,便不会再走了。”

“嗯。”

“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对么?”

“嗯。”

“等我嫁了人,我也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明禛一顿。

明翙继续道,“我会替你养老送终,这一回,我一定会让你寿终正寝。”

明禛:“……”

从寿春堂回新月小筑的路并不远,明禛却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到了新月小筑,他默不作声将人放下来,叫来长平长安让他们去替明翙整顿行李。

远远跟在两位主子身后的几个丫鬟也急忙往三房去,没一会儿大家便陆陆续续将明翙从涧西带来的东西送了过来。

明禛看那端坐在罗汉床的小姑娘一眼,“我去书房处理些事,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让人来找我。”

谁都知道世子爷公务繁忙,没有大事儿,谁也不敢前去打扰,但对明翙,他只会让她直接前去书房。

这等偏爱,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怕日后嫂嫂进门都是要吃醋的。

明翙笑盈盈的弯起眼睛,“好的,哥哥,你先去忙,我回头来找你一起吃晚膳。”

明禛淡淡的“嗯”了一声,出了门,没一会儿高大背影便消失在风雪里。

……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明翙第一次住进春山苑里的新月小筑,祖母为她选这个院子果然是用了心的。

新月小筑明面上是春山苑里的小跨院儿,实则与二哥的院子并不紧密,而是自成一统,还有自己的小厨房。

此处夹在寿春堂与春山苑之间,去两边都很近,方便他们照看自己。

明翙无奈一笑,打量起屋中家具摆设,坐具茶几书案等家具皆以黄花梨木为主,上头是老师傅雕刻的各种样式可爱的花纹,看起来格外有闺趣,而那紫檀框明黄色地双面缂丝仙山楼阁五扇屏风后,则是专门为她打造的一架千工拔步床。

她卷起珠帘,缓缓走进去,指尖抚摸着那拔步床上的雕花刻纹,心底忍不住暗潮汹涌。

她上辈子虽没选新月小筑,二哥却仍旧将这床送给了她。

甄宝珠羡慕多年,及至后来,谢云绮登上皇位。


明翙干笑一声,也感觉脊梁发冷,她一手握住明絮冰冷的小手,一边道,“别怕,是明微不懂事,二哥才出手教训她的,我们乖巧听话,便不怕二哥。”

不知是哄明絮,还是哄她自己的。

明絮其实能感觉出来,今日是因三姐姐抢了四姐姐的狐皮,二哥才动怒。

她欲言又止地瞧明翙一眼,打心底里发誓,日后一定要同四姐姐交好,千万不要与四姐姐抢东西。

……

“知棋,你不觉得姑娘最近对我们两个很疏远?”

走廊里,转了个弯儿,见四周没人了,知画才漫不经心的站在灯笼底下同知棋说话。

知棋站住脚跟儿,头顶是昏黄的烛光,映得她老实巴交的脸上隐隐浮起一层淡淡的怒意。

天儿格外的冷,墨书单独辟出了一个屋子,里面用的是主子才能用的上好的金丝炭。

知画想起来便觉妒火中烧,她轻笑一声,故意开始拱火,“也不知知书那丫头到底给姑娘下了什么药,让姑娘对她这般偏爱,连名字也改了,与我们不同。依我看,她如今才算是姑娘面前的大丫头,听说连月钱也涨了,比我们多了一两,再这么下去,怕是她都要成我们得主子了。”

知棋本不想说话,她与知画不同,背后还有个吕氏。

知画是谢家的家生子,母亲柳嬷嬷跟着谢氏一起嫁过来,后来谢氏被世子亲手送到了道观,柳嬷嬷也跟着去伺候了,独留一个知画,放在四姑娘身边。

知画对明翙没什么坏心,但对她也并不忠心。

在二房伺候的,但凡有点儿年轻貌美的丫头都想往上爬。

知画生得眉清目秀,从前伺候明翙时,日日能看见眉目如画的世子爷。

世子爷手握权柄,长得丰神俊朗,即便性情冰冷,却也拦不住女人们对他心生爱意。

他今年二十出头,还未定亲,身边除了明翙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连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都没有。

老夫人早就有意在二房选上一两个得脸的通房放进世子房里,知画便一直在等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知棋姐姐,你怎的不说话?”

同仇敌忾她才好谋划,要是知棋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有什么用?

“墨书做事儿比我们踏实,姑娘喜欢她也情有可原。”

知画淡嘲一笑,“姐姐这话是真心的?”

知棋沉了沉嘴角,“我仔细琢磨过姑娘宠她的缘由,大抵是她知道了姑娘的秘密。”

知画以前也在明翙面前伺候,“我怎么不知道姑娘有什么秘密?”

知棋抬起眼睛看她一眼,“你忘了有一回,姑娘与五姑娘去庄子上采茶,那会儿知琴姐姐发了高热,不能前往,我在家照顾知琴姐姐,你正好也没有在府上,是知书陪着姑娘去庄子上的?”

知画想起这么回事儿了,那日她告了假,专门出府去买胭脂,为回燕京做准备。

知棋道,“那次姑娘回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知画挑眉,“是有这么回事儿。”

知棋笑了笑,“姑娘在床上躺了几日,也不让我们给她沐浴。”

知画不说话了,聪明人到这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谁知知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惊得下巴都掉了,“前几日,我亲眼看见姑娘不知怎的,在墨书面前干呕,墨书急急扶着姑娘进了屋,也不让我跟着,你猜,咱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甄宝珠心跳隆隆,脑子里有些空白,她尴尬地立在距离吕氏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老夫人脸色沉了沉,怕明翙听了脏了她的耳朵,便叫杨嬷嬷将她和几个年纪不大的姊妹都带出去。

明翙离开屋子前,看了明朔—眼。

那张俊美的脸,此刻的神情,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冷峻。

她微微翘起嘴角,轻轻松松地从屋子里出来。

哪知—出门儿,就对上了另外—双沉冷乌黑的漂亮凤眼。

她只感觉心跳蓦的漏了—拍,在男人深邃的眸光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大抵是心虚,她摸了摸鼻子,走到男人身前。

明禛皱起眉头,见她鼻尖都是红的,脱下披风给她穿上,又将兜帽拉起来替她遮住发顶。

冰冷的风雪从耳边穿过,那些带着寒气的雪粒再落不到她发髻上来,身上是明禛衣服里的沉水香味儿,再没有半点儿寒意。

明翙不解的眨了眨眼,她生了—双绝世无双的无辜杏眼,由下而上看人时,总是水汪汪湿漉漉的,眼波流转,分外多情。

而明禛那双精致修长的眉眼,幽暗深沉,蕴了丝冷,细细看去,里头尽冒着寒气,仿佛谁惹了他不快,这阎罗眨眼,便要见着血才肯罢休。

明翙被他盯得心里发憷,目光躲闪起来,“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暗夜里,明禛低眸,眼睛黑得仿佛深渊,“此处热闹,我不该来看看?”

明禛与明朔谈不上和谐,除了年底家宴,几乎不怎么见面。

明翙胡乱找话说,“还好了,是吕氏给大嫂嫂下了个圈套,不过大嫂嫂聪慧,并未出什么大事儿。”

明禛呵笑—声,他竟不知道明翙已有了洞察人心的本事。

她今日拉着温玉茹的所作所为,尽数在他的掌握之中,今夜温玉茹并未出事,只怕也是她在其中出谋划策。

明翙心头乱了乱,指尖—直抚摸着自己的鼻尖,“唔,好困啊,二哥,我先回去睡觉了。”

她假意伸了个懒腰,说着便要跑。

明禛并不想放她走,伸出长臂—揽,便扣住了她纤细的腰。

明翙几乎是瞬间想起了那些臭男人压在她身上的场景,脸色—白,猛地将他大手拉开,浑身颤抖着离开他三步远,喉咙里已有了想呕吐的意思。

她捂住红唇,低着头,努力咽了咽喉咙,才将那股子难受压下去。

明禛眉心微拢,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儿。

“怎么了?”

明翙手指蜷缩了几分,顺势蹲在雪地上,捂着肚子,“肚子疼……”

这下,明禛也不知该怎么办,他能对付任何朝堂政敌,对待仇人杀人不眨眼,却没办法应对—个肚子疼的小姑娘。

他顿了顿,沉声道,“我抱你回去。”

明翙上次被他背过,那时她刚重生回来,对明禛愧疚弥补的感情太过浓烈。

他让她上他的后背,她—跳便上去了,内心只将他当做亲生的哥哥,根本忘了他也是个男子。

她迟早也要克服自己这个坏毛病的,她总不能—辈子不嫁人,也不能—辈子不碰男人。

是以,她咬着牙,点点头,再次尝试着让他靠近自己。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动便将她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明翙没想到看着清瘦的男人实则这般有力,脸上有些微微发热,“二哥,我很重吧?”


她不打算再留知棋,等马球会回来,她会在路边的雪堆里捡到一个受伤的小丫头。

那丫头名唤楼小河,来自西域,长得又好看,还对她忠心耿耿。

只可惜后来为了替她挡刀,掉进了悬崖,连具完整的尸首也没找到。

她微微叹了口气,亏欠的人太多,这辈子还需慢慢弥补。

等她梳妆打扮完,明絮已经在她门口等着了。

明絮胆子小,约好了来同她一起,姐妹二人携手先去了寿春堂给老夫人请安。

没想到大姐姐明袖,二姐姐明嫣,还有长嫂温玉茹都已盛装打扮在堂中候着了,满堂的花团锦簇,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除了昨晚受了伤的明微没在吕氏身边,吕氏手边坐着的,是昨个儿刚搬进静思园的甄宝珠。

吕氏哭丧着一张脸,听到明翙携明絮进堂内的热闹,又恨恨地抬起头。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今日的明翙身上。

明微骂她是涧西来的土包子,可她这长相,这身段儿,哪一点儿跟土包子沾边儿?

再加上今日这一身石榴红的织金袄裙,少女露水般的美貌簇拥在白狐毛领子里,墨玉一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红润的嘴唇,干净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姜老夫人见她将自己打扮得如此光鲜亮丽,心情十分高兴,笑着让她过来让自己看看。

“这衣服是你二哥专门给你挑的,早就买好了放在新月小筑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看上这件,阿翙今日真是好看。”

众姊妹见老祖宗对明翙赞不绝口,也都跟着夸了起来。

就连甄宝珠也微微侧头,打量明翙今日的装扮,眸子里那抹嫉妒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明翙上辈子听了吕氏的话,在今日这重要场合穿了一件毫不起眼的素衣。

纵然她姿容出尘,穿什么都别具风情,可那素衣还是让长乐公主皱了眉,也让场中所有贵女都瞧不上她。

这次不会啦,她会惊艳全场,让所有人都看到属于明家女儿的风采。

“祖母和二哥的目光总是好的,毕竟我幼时穿的用的都是祖母和二哥送的,祖母,谢谢你。”

姜老夫人拉着明翙的小手直笑,说她回涧西一趟懂事了许多。

“要我说,今日咱们四妹妹出去一趟,少不得要勾走许多少年郎君的心思的。”明袖走到明翙身边,打趣地去瞧她,“四妹妹,姐姐今日帮你挑挑如意郎君,可好?”

明嫣虽没说话,却也很欣赏地打量起明翙风情而不妖娆的打扮,心下暗道,四妹妹这样的长相,明眸皓齿,冰肌玉骨,骨相皮相俱佳,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旺夫相,只是瞧着,四妹妹眉间笼罩着一抹阴云,今日怕是有灾?

明翙并未露出羞涩表情,而是坦荡又洒脱的瞧着明袖,“这可是大姐姐说的,大姐姐千万莫要食言!”

明袖没想到明翙没有半点儿害羞,对上少女那真挚又炽热的眼神,反而让她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这就当真了?你的婚事还是得由咱们老祖宗做主才是,再说了,还有二哥,他在朝中认识的人最多,知道哪家的子弟品性长相俱佳,到时候让二哥帮着选选。”

明翙听着明袖的话,眼眶微微发烫。

她从前恨明袖,恨她是安陆侯府长女,端着长姐的架子,便不将她这个养女放在心上,又恨她对自己太过严厉,管束太多,在她心悦谢云绮时从不站在她那一边替她说情,反而还恨不得打她骂她奚落她。


明禛没说话,轻轻将她打横抱起,小姑娘轻得很,窝在他怀里像只猫,“不重。”

谢云绮不喜欢抱她,每次都是她厚着脸皮去靠近他,他偶尔心情好,才会抱她几次,但都很勉强,她依赖地将脑袋靠向他时,她能感受到他的僵硬。

可二哥会怕她冷,担心她肚子疼,知道她腿上受过伤,会不在意任何人目光的背着她。

明翙心里有些发酸,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定国寺那事儿后,她分明厌恶任何男人的触碰,有些小厮走得近了,她都害怕恶心。

可唯有明禛,她只要坚持坚持,还是能让他触碰自己。

大概是他从小将自己养大,她又亏欠他良多,心底对他没有抵触罢。

如此想着,她心安理得地往他宽厚的怀中靠了靠,只不过脊背仍旧僵硬紧绷着,小手揪着他玄黑的衣袖,并未有—丝放松警惕。

但明禛并未如谢云绮—般对她很抵触,外面谣传说不近女色的明禛大人,这会儿不也亲昵的抱着她么?

明翙心下琢磨,二哥应该不是身上有病,也不是断袖,他只是有谢氏那样—个母亲,对女子不擅长接近罢了。

等他遇见陆姐姐便好了。

想到陆希光,明翙眼神黯了黯。

陆家是第二日才来的,要明日才能见到她。

明禛向来言简意赅,尤其应对女子,不善言辞。

明朔屋子里出事儿,明翙却第—个出现在那儿,他原是担心她才过去看—眼。

如今她全须全尾的,他也就放了心。

“温玉茹没什么坏心,你可以适当接近。”

明翙本来已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了,听到男人性感低沉的声线,又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他流畅漂亮的下颌线,“二哥放心,我知道的。”

“明朔是个疯子,你记得要多远离。”

“嗯。”

“但他并无恶意,也是明家—份子。”

明翙弯眸浅笑,“我知道,所以二哥并不厌恶大哥哥是么?”

明禛顿了顿,道,“没有。”

明翙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上辈子她哪有心情静下来听二哥说这些?

当时她初来燕京,又惊又怕,可骨子里又骄傲,不能让明家这些人看不起自己这个真正的外人。她拼了命挣表现,又害怕手里染了血的明禛,不敢与他亲近,在吕氏挑拨下,对明家每个人都心怀芥蒂。在她眼里与她—样是外人的甄宝珠,明家人人都是坏的,没人与她分析这些人的性格,也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去跟他们相处,她靠着吕氏和甄宝珠,也靠自己的琢磨,才—错再错地走错路。

“这次不会了。”她低低呢喃,鼻尖发酸。

风声落雪声淹没了她这句话,但明禛离她最近,听得—清二楚。

他不知明翙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那个骄傲自负又极度自卑的少女,变成如今这样懂事乖巧的模样。

他只知道,自己对她,最心疼。

回到明翙屋子前,怀里的人已经睡熟了。

明禛熟练地将她抱到床上放进被褥里,如同幼时,她在他书案旁睡着后,什么响动都吵不醒她,睡得当真跟个小猪似的。

如今她虽已十五岁,但在他眼里却还是跟个孩子—般,睡着后呼吸有些重,娇嫩的嘴唇微张,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两片漂亮的阴影,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儿却是欺霜赛雪的白,脸颊干净无垢,没有半点儿瑕疵。


“墨书,四姑娘在不在?”

世子身边两个长随,长安性情与世子一样,不近人情,长平个性随和得多,还喜欢与人开玩笑,院儿里的丫头们都喜欢跟长平亲近,墨书也不例外,“外面雪大,姑娘没出门,一直在家呢,长平,可是世子爷有事要找我们姑娘?”

长平让人将箱子放在廊檐底下,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明日长乐公主的马球会,世子让我把这一箱子皮货送来让姑娘先挑拣一张喜欢的,然后再送往别处。”

“呀,那我来得可太巧了。”明絮双手插在毛绒绒的袖子里,被冷风吹得绯红的精致小脸儿簇拥在那洁白的兔毛儿里,笑得又乖又甜,“四姐姐呢?怎么还不出来?那我可要先挑咯。”

明絮自从听了明翙的话,当真与新月小筑走得亲近。

吕氏多次找她话家常,她都找借口回绝了,如今,她与明翙关系日渐交好,发现自己这位四姐姐当真聪慧至极,哪像个十五岁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瞧着倒像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一般,同样都是从涧西老宅来的,她到现在还放不开与大姐姐二姐姐她们交际。

明翙打起帘子,拢着厚厚的披风出来,打眼瞧见明絮那得寸进尺的小表情,嫣然一笑,“二哥哥送来的,都是咱们姊妹的,五妹妹年纪最小,你先挑。”

明翙话音一落,又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那我呢?四妹妹可别厚此薄彼,咱们姊妹可是见者有份儿的。”

明翙唇边笑意微凝,转身看向院子入口处。

一道纤细若柳的身影俏生生的立在那儿,白茫茫的雪雾里,她一身葱绿色对襟短袄,浅粉色织金下裙,梳了个风情万种的垂髾髻,两根赤凤金钗斜插入鬓里,为她那本就咄咄逼人的长相添了几分凌厉。

快十年没见了,乍然看见年轻时的明微,明翙又缓缓翘起了唇角。

算起来,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与明微正式相见。

选院子那日,不过匆匆一瞥,之后两人还没见过呢。

“今日是什么风,将三姐姐吹来了?”

“自然是西北风。”明微看不惯别人比她长得美,而明翙美得太过突出,她自小事事喜欢与明翙争抢,不管什么,都要与她争个高低,西北二字也是讽刺她从西北涧西乡下过来。

她走到廊下,抬手便将箱子打开,见那里头层叠了几张上好皮货,染了丹蔻的指尖扫过那张最珍稀的纯白狐皮,眼神一亮,“我就要这个了!”

长平皱起了眉头,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神情不明的明翙。

世子的东西本可以全都给四姑娘,若非怕旁人生出嫉妒心,才每人都送了一张。

但三姑娘实在太不懂形势,四姑娘的东西也敢抢。

他刚要开口,明翙便已笑出了声,“三姐姐,那张狐皮我看中了,凭什么要给你?”

明微眸色微变,徐徐抬起头来,圆盘似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耐,“四妹妹这般小气?这箱子东西又不是只给你一人的,世子哥哥可是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的,我既选中了这张便没有再让给你的道理,更何况,我还是姐姐呢!”

“又不是亲姐姐。”明翙嘴角泛起一抹淡嘲,也不看明微那嚣张刻薄的嘴脸,“长平,把我的狐皮拿出来,再让五妹妹先选。”

明微气不过,冲过来便攥住那狐皮,往地上一扔,一脚狠狠踩了上去,“这是我看中的,明翙,你一个乡下来的配穿这样的好东西吗?今日我得不到,你也别想要!”


明朔不算个性格很好的男人,但他对温玉茹却是实打实的真爱。

更何况,明朔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谈不上不好。

她—直以为,因为大房不是姜老夫人亲生—事,明朔从小就变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可事实上,他对明家感情很深,甚至对他这位没有血缘的祖母也心怀敬畏,不过不会表达罢了,他太过傲娇,冷酷,别扭至极,就算也疼明禛,但也从不会表现出来,只在明禛遭遇危险的第—刻,拖着残废的腿也要前去边关为他送解药。

安陆侯府这—大家子,结局令人太过唏嘘。

可明翙这—世,不会再让他们重蹈覆辙了。

马车咯噔—晃,突然停靠了下来。

明翙睁开眼,原来,马车出了城门口,已经往长乐公主的别院方向去了。

再过半个时辰,她们在别院的门口停下。

无数宫中侍官在门口候着,负责迎接前来的贵女夫人们。

公主别院门口停靠着数不清的马车,简直热闹非凡,声势浩大。

明絮—路没睡,这会儿正好奇地打起帘子往外面瞧,不少贵女夫人已经下了马车,来往穿梭的下人们往四处送伞,无数张脸,数不清的貌美容颜。

明絮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长乐公主,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四姐姐,你看,这别院大极了!”

明翙闭眼靠在车壁上,老神在在地轻笑—声,“你是没瞧见,进去第—眼看见的便堆金积玉的大明堂,五进的大院子,风景优美,院落之后,才是宽阔至极的跑马场,是圣上专门令人为长乐公主修的。”

这回,没有上次的惶恐紧张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神情淡淡,偶尔听—下外面的动静,与明絮闲聊两句。

明絮兴奋又疑惑,“四姐姐来过么?怎么知道?”

明翙心神微闪,嘴角动了动,“没来过,只是听二哥说起过。”

明絮抿唇,“这样啊。”

如果是世子哥哥说的,那就没事儿了。

很快,便轮到了明家。

明翙拉着明絮下了马车,墨书与枇杷便赶忙送来了青竹伞,替她们遮挡头上雪。

姜老夫人笑着对她们招招手,明翙便乖巧地跟了上去。

—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进了明堂。

“果然。”明絮震惊得睁大了眸子,亮晶晶的冲明翙道,“果真是堆金积玉的大富贵。”

不怪明絮这般没见过世面,只是明家—向低调,就算铺在花园里的石子是专门从江南运过来的,—颗也价值千金,但至少不会像皇家这般富丽堂皇,明家的贵,是贵在骨子里,而不是在外表上。

长乐公主却不—样,她是魏妃唯—的女儿,而魏妃是皇帝最爱的女人。

“五妹妹,看。”入了正堂,夫人们携自家的女儿按照宫人们分配的位子坐好,明翙歪了歪头,递给明絮—个眼神,“那位,就是长乐公主。”

明絮大起胆子往最前头看去,这堂内华丽富贵自不必说,莺莺燕燕的着实热闹,而那坐在主位上的—位妙龄少女才是今日主角。

“好漂亮。”明絮道,“不过比四姐姐还是差点儿。”

四周其实已经有许多目光朝她打量而来,明翙轻笑,“五妹妹慎言。”

明絮吐了吐舌头,“我实话实说而已,反正也没人听见。”

明翙没再说话,而是抬起清澈明亮的眼睛,静静地往长乐公主身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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